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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個代表論」看中共意識形態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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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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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從「三個代表論」看中共意識形態的變遷 撰文:關向光 2003.11.17.. 壹、「三個代表」的提出與演進 中共前總書記江澤民於 2000 年 2 月在廣東省考察的講話中就黨建問題首 度提出「三個代表」的說法, 1 指出中共之所以長期得到人民擁護,是因為中 共「總是代表著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著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 向,代表著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隨後中共其他領導人就透過集會講 話、撰文呼應,並開展了輿論造勢,各政府部門及各省也分別召開會議,進行 學習「三個代表」思想的活動。 自 2000 年 2 月以來,中共對「三個代表」總共進行了四次闡釋:第一次 是 2001 年江澤民在建黨 80 週年大會上的「七一講話」,正式提出了引起關切 和爭議的私營企業主入黨問題;第二次是 2002 年江澤民在中央黨校的「五三 一講話」,第三次是 2002 年 11 月的中共「十六大」,並定名為「『三個代 表』重要思想」寫入黨章,與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一起 並列,確立為「黨必須長期堅持的指導思想」;第四次則是 2003 年胡錦濤的 「七一講話」。2 2003 年 7 月 1 日胡錦濤在「『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理論研討會」上講話, 指出「『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本質是「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各級幹部. 1. 其實早在 1997 年,江澤民在中共「十五大」的政治報告中就已述及了「三個代表」的. 相關內容,只是還沒有使用「三個代表」字眼而已。見James C.F. Wang, Contemporary Chinese Politics: An Introduction. 7th ed. (Upper Saddle River, New Jersey: Prentice-Hall, 2002), p. 61. 2. 熊雲,〈解讀胡錦濤「七一」講話:高舉「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旗幟〉,. http://202.130.245.40/chinese/2003/Jul/361648.htm (2003 年 11 月 17 日) 第 1 頁,共 10 頁.

(2) 必須「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繫、利為民所謀」, 3 後者被外界戲稱為「新三 民主義」。 2003 年 10 月 14 日中共《十六屆三中全會公報》,兩度提及「堅持以鄧 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為指導,全面貫徹十六大精神」,末尾 則不忘補上「在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 要思想指引下,全面貫徹十六大精神」。同日公佈的《關於完善社會主義市場 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上述這兩段話則各出現一次。可以看出來,中共 很清楚和現行政策最相近的是鄧小平理論,但不會拋棄馬克思列寧主義和毛澤 東思想。. 貳、改革開放後中共意識形態的四次重大修正 中共自 1979 年開始推行改革開放政策以來,為配合經改實踐,已經對意識 形態進行了四次重大修正或增益:1、1981 年為毛澤東定功過的《關於建國以來 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以下簡稱《評毛決議》);2、1987 年趙紫陽在 「十三大」提出的「初階論」;3、1997 年「十五大」總結的「鄧小平理 論」;4、2000 年迄今由江澤民提出而為胡錦濤補充的「三個代表論」。 以下借用美國學者弗朗茲‧修曼(Franz Schurmann)對中共意識形態的分 析架構,觀察 1981 年以來中共意識形態的重大變遷。4 舒曼在《共產主義中國的意識形態與組織》(Ideology and Organization in. Communist China )一書中把中共意識形態分成「純粹的意識形態」(pure ideology)與「實踐的意識形態」(practical ideology)。前者指的是馬克思主 義、列寧主義,是具有普遍性的原理原則;而後者指的是「純粹的意識形態」. 3. 〈 胡 錦 濤 在 「 三 個 代 表 」 重 要 思 想 理 論 研 討 會 上 的 講 話 〉 ,. http://202.130.245.40/chinese/zhuanti/study3presents/357634.htm (2003 年 11 月 10 日) 4. 由於第三次的修正顯示了在中共意識形態的用語中發生重大變化,必須對修曼原來的. 相應用語加以修正,才不致發生扞格難容的情形。 第 2 頁,共 10 頁.

(3) 與中國的實踐相結合而形成的「毛澤東思想」5。另外,舒曼還使用中共術語稱 「純粹的意識形態」為「理論」,「實踐的意識形態」為「思想」。從哲學用 語來看,「純粹的意識形態」與「實踐的意識形態」最主要的差別即在於前者 具有普遍性,而後者則具有特殊性。 6 因此,除非「實踐的意識形態」能夠普 遍適用於各歷史時期及各個國家,否則就不能上升為「純粹的意識形態」。. 一、1981 年《評毛決議》: 在鄧小平主導下,中共於 1981 年《評毛決議》中對「毛澤東的思想」採取 了繼承與否定的二分法,繼承的被稱為「毛澤東思想」,否定的被稱為「毛澤 東晚年錯誤」,並對「毛澤東思想」重新加以界定。 7 新界定的「毛澤東思 想」可以簡約為以下三點: 1. 「毛澤東思想」=馬列主義普遍原理+中國革命具體實踐+被實踐證明 為正確的科學成果; 2.「毛澤東思想」是集體智慧的結晶;. 5. 在使用舒曼的分析架構時,我們必須注意他所說的「毛澤東思想」是中共「七大」所. 定義的,與 1981 年經過重新定義後的「毛澤東思想」在內涵上有所不同。 6. Franz Schurmann, Ideology and Organization in Communist Chin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8), pp. 24ff. 另一位研究蘇聯意識形態的學者湯普森(Terry Thompson),對 於意識形態的分類也有類似的看法。他把舒曼所言的「純粹的意識形態」逕稱為馬列主義的哲 學原則,認為這是意識形態的最廣義,包括無神論、階級與階級鬥爭理論、無產階級的歷史任 務等,這些原則是不容變更的,往往成為教條;其次,他把舒曼所言的「實踐的意識形態」稱 做官定意識形態,是意識形態「規範性」的組成部分,具有高度的彈性,可見於黨綱、憲法及 其他計劃性的文件之中。他指出,官定意識形態的產生常常是黨的領導人以及意識形態專家之 間長期辯論的結果,見Terry L. Thompson, Ideology and Policy: The Political Uses of Doctrine in the Soviet Union (Boulder: Westview Press, 1989), p. 1. 7. 〈評毛決議〉重新界定的「毛澤東思想」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在中國的運用和發. 展,是被實踐檢驗了的關於中國革命的正確的理論原則和經驗總結,是中國共產黨集體智慧的 結晶。」要「把經過長期歷史考驗形成為科學理論的毛澤東思想,同毛澤東同志晚年所犯的錯 誤區別開來。」見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注釋本(修 訂)》(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頁 47, 60。 第 3 頁,共 10 頁.

(4) 3.「毛澤東思想」與毛澤東晚年錯誤有別。 在這個新定義中,將 1945 年劉少奇在中共「七大」所作修改黨章報告的定 義作了重要修正,第一項公式除了字面上的不同外,特別補充了「毛澤東思 想」的檢驗原則。第二點和第三點的修正,一方面以「集體智慧結晶」讓中共 領導人共同承擔過往施政的錯誤,藉以稍減毛澤東的過錯,維持「功大於過」 的蓋棺論定原則,以免在批毛的同時自毀長城,損害現政權的正當性;另一方 面,在必須批毛以開動改革列車,但在意識形態上又不能拋棄自 1945 年以來即 堅守的「毛澤東思想」大旗的前提下,為了自圓其說,乃有了毛澤東的思想與 毛澤東晚年錯誤有別的一項理論發明。8. 二、1987 年「初階論」: 1987 年時任中共總書記的趙紫陽在「十三大」上提出了「初階論」。認為 中國大陸處於「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產力不發達,生產關係不完善,其主 要矛盾是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後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為了解 決這種矛盾,必須把發展生產力提到最優先的地位。「初階論」有三個要點:1. 突出了生產力的作用,「有利於發展生產力」成為最重要的意識形態關鍵詞;2. 拉長了過渡到共產主義烏托邦所需時間;3.限制中國經驗和中國理論的國際適 用性,避免在社會主義陣營中造成爭論,當然,中共未能預見到兩年後社會主 義陣營就要發生劇變。. 三、1997 年「鄧小平理論」: 中共「十五大」決議作出了重大修正,在「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時期的 理論創新之間作出了明確的分野:. 8. 關向光,〈論「毛澤東晚期思想」:概念與爭議〉,《東亞季刊》,32 卷 1 期(2001. 年 1 月),頁 3-4。 第 4 頁,共 10 頁.

(5) 馬克思列寧主義同中國實際相結合有兩次歷史性的飛躍,產生了兩大理論成 果。第一次飛躍的理論成果是被證實證明了的關於中國革命和建設的正確理論 原則和經驗總結,它的主要創立者是毛澤東,我們黨把它稱為「毛澤東思 想」。第二次飛躍的理論成果是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它的主要創立 者是鄧小平,我們黨把它稱為「鄧小平理論」。這兩大理論成果都是黨和人民 實踐經驗和集體智慧的結晶。9. 「十五大」正式界定「鄧小平理論」的真正用意在於劃清毛、鄧路線,以 「兩個飛躍」作為分野,但提出新理論的重點並不在於說明歷史而在於為現實 服務。10 值得注意的是,中共在其意識形態變遷的同時,有關意識形態的專門術語 也發生了變化,原來的「理論」相當於舒曼所說的「純粹的意識形態」,「思 想」則相當於「實踐的意識形態」,但自「鄧小平理論」被確立後,「理論」 與「思想」的上下位階關係已被打破,「毛澤東思想」與「鄧小平理論」在意 識形態中的地位相同,只是對應的歷史時期不同而已,11 這給後來的「三個代 表論」在意識形態定位上提供了方便。. 四、江、胡「三個代表論」: 自從江澤民 2000 年提出「三個代表」後,中共理論界就不斷宣講和進行 理論的修補,即使中共「十六大」將其寫入黨章之中,也沒有停止對「三個代 表論」的「豐富」與「發展」。易言之,江澤民提出的「三個代表論」被胡錦 濤繼承下來並且再予以系統化。 胡錦濤在 2003 年「七一講話」中說,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 9. 《中國共產黨第十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文件彙編》(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 年 9. 月),頁 9。 10. 關向光,〈論「毛澤東晚期思想」:概念與爭議〉,頁 14-15。. 11. 中共理論界對鄧小平的思想的定名經過長時間的斟酌,最早出現的是「鄧小平路. 線」,再來是「鄧小平思想」,然後是「十四大」修訂黨章增列的略嫌冗長的「鄧小平建設有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理論」,最後才在「十五大」正式簡化確立為「鄧小平理論」。 第 5 頁,共 10 頁.

(6) 實際相結合,共產生了「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 要思想」等三大理論成果。胡的說法延續了「十五大」對「鄧小平理論」的界 定方法,即以歷史時期劃界:「毛澤東思想」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及建設 的實踐相結合,「鄧小平理論」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改革開放)建設的實踐 相結合,「『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則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繼續改革開放) 建設的實踐相結合,是「面向廿一世紀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 胡錦濤系統地為江澤民十三年執政對中共意識形態的論述歸納出「三個代 表論」的十大具體內容: 1.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2.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是中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 本經濟制度; 3.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並存; 4.實行全方位對外開放戰略; 5.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 6.正確處理改革發展穩定; 7.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 8.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合; 9.走中國特色的精兵之路; 10.鞏固黨的階級基礎和擴大黨的群眾基礎。. 參、理解中共意識形態變遷的方法 在此筆者提出「中國漆器論」作為理解中共意識形態變遷的一種方法,並 就教於各位。 自 1981 年以來,中共將繼承下來的「毛澤東思想」,在定義上加以修飾,. 第 6 頁,共 10 頁.

(7) 說成是「集體智慧的結晶」 12 ,使得毛死後對其進行評價的鄧小平、陳雲等 人,既是繼承也參與「創造」了中共的實踐的意識形態。就此而言,「毛澤東 思想」並沒有成為「純粹的意識形態」,仍然是「實踐的意識形態」,包括鬥 倒華國鋒以及支撐改革的「實踐標準」,繼續改革的「生產力標準」,各級幹 部最重要的工作作風「群眾路線」等。其中與經濟改革最密切相關的實踐標準 與生產力標準,也都依據了毛澤東的著作。實踐標準出自《實踐論》,生產力 標準出自毛澤東在中共「七大」的政治報告《論聯合政府》: 中國一切政黨的政策及其實踐在中國人民中所表現的作用的好壞、大小,歸根 到底,看它對於中國人民的生產力的發展是否有幫助及其幫助之大小,看它是 束縛生產力的,還是解放生產力的。13. 毛的這段話,不僅由鄧小平繼承,也由江澤民、胡錦濤一路繼承,並成為 「三個代表論」的主心骨。14 除了實踐標準(實事求是)和生產力標準外,毛澤東思想中的獨立自主、 矛盾論(尤其是「主要矛盾」的概念),以及群眾路線,也都被鄧小平以來的 中共領導人一路繼承下來。就群眾路線的作風而言,胡錦濤、溫家寶甚至做得. 12. 在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訂,1985 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 題的決議注釋本(修訂)》中,具體指出了「集體智慧」的來源:除毛澤東外,有李大釗、鄧 中夏、蔡和森、瞿秋白、周恩來、劉少奇、陳毅、朱德、張聞天、任弼時,以及陳雲等人。見 該書頁 509-511。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名單故意遺漏了陳獨秀,也沒有提到鄧小平。關於陳獨 秀,自從被中共批為「托派」、開除黨籍後,長期以來沒有給他公正的歷史評價,但此情形正 在改變,在中共官方新版的黨史書中已出現較客觀的評價。至於沒提鄧小平也不足為奇,一方 面那是不必多說就必然含括進去的,另一方面該書還有一段話:「此外,黨中央一些總結革命 經驗、提出重大理論原則、制定重要政策的,在黨的歷史上發生過重大影響的,經過實踐檢驗 證明是正確的文件和文獻,也是包括毛澤東在內的我們黨的領導人的集體智慧的結 晶,……」。 13. 毛澤東,〈論聯合政府〉,《毛澤東選集》,卷 3,1991 年版,頁 1079。毛澤東有關. 生產力的論述不僅止於此處。 14. 參見以「三個代表論」詮釋中共黨史的官方新版著作:《中國共產黨歷史》第一卷下冊. (北京:中共黨史出版社,2002),頁 829、1041。 第 7 頁,共 10 頁.

(8) 比上一屆領導核心更徹底,更能身體力行,也更符合毛澤東有關論述的要求。 前述 2003 年 7 月 1 日胡錦濤在「『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理論研討會」上 講話所提出的「立黨為公、執政為民」、「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繫、利為民 所謀」,都是群眾路線的發揮。除此之外,胡在談話中所說的:「領導幹部必 須深入基層、深入群眾,特別是要到最困難的地方去,到群眾意見多的地方 去,到工作推不開的地方去,同那裏的幹部和群眾一道,努力排憂解難,化解 矛盾,打開工作局面。」也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毛澤東的有關言論。15 中共的意識形態,就像中國漆器一樣,最內層的框架不變,外頭則是一層 一層地漆(附加)上去的,每一個外層都必須以其內層為底,而在髹漆之前, 則必須慎選所用的漆,以保證品質。用中共的術語來說,這就叫做意識形態的 「發展」與「豐富」。. 肆、結語 意識形態仍將是中共謀取黨內共識、統一黨內共識的主要方法,也是思想 的根基和行動的準則,更是為國家設定遠程目標和方向的依據。以中共來說, 一般大眾相信不相信共產主義其實並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黨內必須要有共同 的語言和基本的共識,而這乃是透過意識形態的鑄造來達到的。 筆者曾在 2001 年撰文論及中共應在意識形態上尋求徹底解決之道,不要. 15. 毛澤東在〈論聯合政府〉中說:「共產黨人的一切言論行動,必須以合乎最廣大人民. 群眾的最大利益,為最廣大人民群眾所擁護為最高標準。……只要我們依靠人民,堅決地相信 人民群眾的創造力是無窮無盡的,因而信任人民,和人民打成一片,那就任何困難也能克 服,……」《毛澤東選集》,卷 3,1991 年版,頁 1096。 除了繼承「毛澤東思想」的部分,胡錦濤還詮釋了「三個代表論」和馬克思主義的連接 點:「始終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是對馬克思主義關於生產力和生產關係、經濟基 礎和上層建築的辯證關係這一基本原理的運用和闡發;始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是 對馬克思主義關於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社會存在和社會意識的辯證關係這一基本原理的運用 和闡發;始終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對馬克思主義關於人民群眾是推動歷史前進 的動力這一基本原理的運用和闡發。」 第 8 頁,共 10 頁.

(9) 再在配合政策實踐的理論上加上人名。因為在某個理論上加上人名,只會帶來 對這個人的崇拜,只會讓給定的理論專名神聖化。其實,對未來的發展有個全 盤性的戰略考量,並且給它一個名稱,完全合理,但不應再延續過去的作法, 一再地加上成為定冠詞的人名。 16 就中共對江澤民任內的理論建樹不再使用 「人名+理論/思想」的新作法,僅稱為「『三個代表』重要思想」,也算是 意識形態建構的一個進步,也更方便後繼者參與「創造」實踐的意識形態。 就中共提出「三個代表論」的利弊得失來說,James Wang認為提出「三個 代表論」可以造成「雙贏」局面,即一方面保證繼續改革和經濟發展,既有利 於一般群眾生活改善,也有利於中共對社會主義體制進行改革以來累積了財富 的人,這就使得政治得以穩定。17 但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智曩鮑彤持負面看法,他認為所謂「三個代表」的 理論,實際上是多種理論的大雜燴,力圖把中國社會主義同發展中的市場經濟 結合起來。雖然「三個代表論」看上去是要把年輕的私人企業家也吸收到黨內 來,但這只是一種幌子。在「三個代表論」的幌子下,中國共產黨實際上是要 把富有的資本家們也引入權力的走廊。中共的性質已經從一個代表工人階級的 政黨演變為一個富有與權勢階層的政黨。18 鮑彤對此種發展情勢深表憂心。 其實,「三個代表論」的要害是所謂的「兩個先鋒隊」,即中國共產黨是 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尤其江澤民在 2001 年「七一講話」中所談的讓私營企業主入黨的問題更是直接衝擊了中共立 黨之本。按照筆者提出的「中國漆器論」,「兩個先鋒隊」的提法,有可能最 終毀掉這個意識形態漆器最內層的框架。 然而,鑑於中共近年來毫不留情地鬥爭了諸如王雪冰、朱小華、仰融、周. 16 17. 關向光,〈論「毛澤東晚期思想」:概念與爭議〉,頁 16。 Wang, Contemporary Chinese Politics, p. 62. 18. 〈. 鮑. 彤. 抨. 擊. 中. 共. 蛻. 變. 為. 特. 權. 黨. http://news.bbc.co.uk/hi/chinese/news/newsid_2223000/22236842.stm (2003 年 11 月 11 日) 第 9 頁,共 10 頁. 〉. ,.

(10) 正毅、楊斌、劉曉慶、牟其中等中國富豪,「兩個先鋒隊」或許只是用來承認 黨員經商辦企業的既成事實,而不是大舉甄補私營企業主的理論準備。 19 假如 俄國的普京政權拘捕石油大亨霍多爾科夫斯基、打擊大資本家的舉動 20 對中共 仍有參考價值的話,則中共對近年來崛起的私營企業主,一樣不會掉以輕心, 不會輕易地讓其盡情地、大幅度地插手政治。. 19. 由中共中央統戰部、中華全國工商聯、中國私營經濟研究會自 1993 年至 2002 年完成. 的 5 次全國私營企業抽樣調查顯示,與 10 年前相比,私營企業主的職業「出身」(開業前的職 業)已有巨大變化,10 年前私營企業主開業前的職業構成以農民、工人、服務人員為主體(佔 其總數的 59.9%),而現在則以各類企事業單位的幹部為主體(佔其總數的 63.1%)。 http://www5.chinesenewsnet.com/MainNews/EntDigest/Life/2003_11_21_18_29_19_28.html (2003 年 11 月 22 日) 20. 白嗣宏,〈俄富豪被捕,政壇大洗牌〉,《亞洲週刊》,2003 年 11 月 16 日,頁 22-. 23。 第 10 頁,共 10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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