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的性別權力拉鋸：以PTT表特板、美妝板板眾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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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PTT 表特板、美妝板板眾為例

劉子綾

摘要

全台最大BBS站PTT中，以女性板友為主的美妝板（MakeUp），以及以觀看美女為宗旨、男性板友為主的表特板（Beauty），不僅在美貌和妝容方面有相當不同的思考和立場，也在特定議題上發生多次言語交鋒。如果說女性化妝源於父權體制給定的美貌迷思枷鎖，表特板板友卻對「過度的妝容」給予無情的撻伐。而美妝板的板友，是否真的完全臣服於美貌迷思？女性被凝視的容貌在網路上的瑣碎言論中有無蘊藏翻轉機會？男性在訂下界線之際，女性的實踐是否能有反抗的力量？援此，本研究欲探討面向包含：一、表特板板友對於妝容的標準、界線、定義；二、美妝板板友面對妝容界線，在妝容上的具體展施為；三、兩板之間，關於「化妝」言論的互動、對抗與權力痕跡。本研究採論述分析方法，檢視表特板和美妝板上的眾多言論，研究結果發現：一、表特板板友在要求女性需美貌之外，由於男性對自身慾望的畏懼心理，厭惡女性的濃妝豔抹，在美貌迷思之上又加了「不許假妝」的界線，構成對女性的雙重壓迫。二，美妝板板友大部分願意以雕琢自己的化妝技巧（像是看不出有化妝的妝容），居於兩條男性給定的界線之中，順服男性的要求；但也有板友已逃出男性給定之第二道枷鎖，以妝容作為找尋自身主體的出發點。三，網路世界即真實世界，社會生活的無形界線在美妝板和表特板具體化，並對社會生活產生影響。關鍵字：PTT、表特板(Beauty)、美妝板(MakeUp)、美貌迷思、雙重界線劉子綾就讀國立交通大學傳播與科技學系四年級，angelyn1210@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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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緒論

一、研究背景與研究動機

不管在什麼場域，對女人美麗的要求已被許多研究指出，是一種對於女性的壓迫、牢籠、難以跳出的文化論述或是被動的「載具」（葉孟儒，2008；杜玉蓉，2004；陳盈璇，2007）。另一方面，今日也有許多研究認為，雖然「美貌」此事是一父權建構之文化牢籠，女性有時卻能在實踐「美」此行動的同時找到主體性，Kathy Davis 即認為從女性主義的立場去批判美容手術的同時，也可以尊重這些追求美貌的女性，應該正視社會脈絡下女人錯綜複雜的內心慾望。追求美貌經驗並非全為男性而來，有時甚至有其「超越」和「翻轉」（Kathy Davis,原著／張君玫譯，1997）。「化妝」在追求完美臉蛋與體態的道路上，成為相對不辛苦的方法並且成為一種可以討論、交換資訊、大部分為女性所擁有的「專業技術」，在PTT（台大批踢踢實業坊）上，已經有專板MakeUp板（美妝板）對此技術大加談論，內容涵括在化妝上遇到的問題、心得、妝容公開與分享，在PTT美妝板這樣大部分屬於年輕化妝女性的場域中，行文中的訊息或多或少表露出在追求美貌、追求完美妝容的路途上，女性如何臣服於此神話的壓力之下，或是如何在這樣的框架下，藉由「化妝」此男性並不熟悉的技藝中得到權力翻轉的可能。身為女性作為——化妝的實踐者和實踐對象——到底是枷鎖還是享受、是壓迫還是主動難以分清，而在這差距之間又存在多少協商的可能，於是產生了本研究的研究動機。

二、研究問題與研究目的

奠基於相關文獻，筆者研究問題環繞在PTT美妝板的女性板友對於「化妝」這項實踐的態度差異、可能的對話或對抗。在這兩板之間，「女性化妝討好男性」這件事已變得不復單純片面，她們的聲音和妝容影像訴說的是妥協、臣服標準、希望被視為性感的對象，還是藉著對男性來說反胃的「濃妝」以表現在「男性凝視」下自身被客體化的控訴？而男性在訂立標準之時，憑藉的標準又是怎麼影響化妝者在行動上的表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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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威權十足的指令影響了女性化妝的自由，還是暗地裡全力的滲透，以致於女性內化了這樣的想法，抑或這是一場男性標準與女性行動之間的拉鋸戰爭？援此，發展了以下研究問題：一、表特板板友對於妝容的標準、界線、定義；二、美妝板板友面對妝容界線，在妝容上的具體展施為；三、兩板之間，關於「化妝」言論的互動、對抗與權力痕跡。在進一步探討中，本研究試圖找到的答案是：男性對化妝的看法與論述可能成為了女性的桎梏，在整飾自身容貌時，這道桎梏和女人隱約意識到的主體間的角力痕跡。

貳、淡妝濃抹總相宜？

在表特板，幾乎只有淡妝接受度高且受歡迎，並且充滿「真正的正妹是不用化妝的」這類論述，但是妝容的界限在美妝板與表特板有著天壤地別的差距。在美妝板的分享文中，因其美妝分享性質，有多數妝容分享都非常完整，是所謂的「全妝」，包括粉底、眼線、眼影、睫毛膏、腮紅、脣膏或唇蜜、修容、提亮產品、定裝蜜粉等，而眼影和睫毛膏疊上多層的也不在少數，這在美妝板相當「正常」，且妝容越完整細緻往往會備受稱讚。以下將檢視在表特板，對於妝容界線的接受度，以及探討這些界線形成的原因。

一、淡妝濃抹的界線

在表特板中，大部份板友（或許也表現出年輕世代男性板友），不喜妝容太過繁複的特質。在「[請問] 多少男生喜歡畫濃妝的正咩?」[1]_{這篇文章，即對表特板的妝容} 接受度感到好奇，內文並開出選項：我目前跟我朋友一直在爭執的是他覺得正咩畫濃妝眼睛水汪汪很可愛~ 但是我覺得化的剛剛好比較好看，太過份就很假... 想問一下板上的"男生"們覺得到底正咩化妝要到什麼程度才好看? 1. 素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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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淡妝(薄粉底、夾個睫毛) 3. 中度粧 (粉底+腮紅、上睫毛膏) 4. 重粧 (假睫毛、煙燻粧、眼線(影)、抹粉就像上水泥漆) 5. 嚴重粧 (日本 109 辣妹等級)（Minipiq）在文章中minipig 板友已流露對於濃妝的不喜，在選項 4 的解說中，將女性抹粉形容為有些負面的「水泥漆」，而在選項5 的使用詞彙中，「嚴重」帶有的負面意涵表明濃妝是「嚴重的」。而在此文章的推文中，選擇1 選項「素顏」的與選擇2 選項「淡妝」的人數都分別是其他選項的 10 倍以上，充分顯現出表特板對妝容的低接受度，並且許多板友推文表示，睫毛膏、眼線、眼影為妝太濃，無法接受。眼睛是許多女性化妝選擇的首要之處，也是男性對女性妝容的注目所在，多數板友認為在粉底、腮紅能讓氣色變好無可厚非，而眼妝則屬於整飾容貌的欺騙行為，並在推文表示如果是正妹，根本毋需化妝。這些論點即表明了「要美女，不要化妝」的心態，以觀看美女為主的表特板，希望女性是以自然淡妝出現，才可經男性鑑定為「真正的美女」。

二、濃妝﹦騙術／妖女／不道德

在表特板常出現對於化妝的看法與化妝前後差異的評論，其中常見的一種就是將女生化妝視為一種不適當的「騙術」。男性建構出美貌迷思的羅網，部份女性因此習於妝扮自己，使自身容貌更為精進，而獲取因美貌而能得來的好處，但當男性看待這項行為時，Efrat Tseëlon 認為當妝扮過度時，卻使男性有被冒犯之感，男性懼怕自身控制不住的性慾，而試圖阻止女性過度的妝扮（Efrat Tseëlon, 1995）。這樣的矛盾在表特板顯露無疑：表特板本身的成立正說明了美貌迷思的枷鎖，要求女性往美女方向邁進，也是一個男性凝視、評論女性外貌的正當場域，但在此同時，卻也是一個強烈抨擊女性化妝的地方，而化妝前後差異也成為一個聚焦所在。板上有很多討論化妝前後的文章，多半會附上相簿或網誌連結以進行討論。在「[情報] 化妝術的奧妙」[2]_{這篇文章中，即附上許} 多化妝前後照片的相簿 http://www.wretch.cc/album/album.php?id=Rita690825&book=140，引來眾多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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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shepsol:差太多...[3] → qqgofly:難怪有些朋友不化妝都不出門我終於了解了．．．[4] moka50432:只能說化妝實在厲害!真不敢相信，大家燈可以變正妹了。[5] 推 K988:有陰謀...[6] 推 djy:這應該算詐欺[7] 推 zsh:世界上最大的詐欺集團---化妝的女人粗估有三十億左右[8] 推 MAIORI:比大衛魔術還神...[9] 推 heyyyyy:女生都是妝出來的[10] 推 asd3437200xx:化妝也是一門學問啊真深奧....[11] 將女性化妝歸為騙術，也完全忽略了女性化妝是為了自身愉悅的可能性，這些女性化了不討表特板喜愛的妝即是需要被撻伐，而許多板友也表示，怕這些女生卸了妝嚇到自己，這樣的言論將女性視為屬於男人，不管有上妝還是卸了妝後真實的樣貌也是要為男人所看，而踰越男性對於妝容的界限就是在「欺騙」，是不應該的，徹底否定了女性化妝的自主性，就像前面「詐騙集團」的稱呼一般，將化妝的女性歸類成投機取巧，想要以騙人的美貌奪取財富或權力。女性的妝容自主性在表特板言論下似乎全被收編進「誘惑男人的邪惡企圖」（Efrat Tseëlon, 1995）中。除了以「欺騙」稱呼化妝的女生以外，表特板也常將濃妝的女生污名化為「妖女」等負面意涵的辭彙，正如Efrat Tseëlon 所述，神話中的女巫、女妖再現了男性對於魅惑女性的恐懼。在表特板「[討論] 我個人是非常喜歡這類的正妹」[12]_{發表此篇文章的女性} 板友sindy905 貼出七個相簿，是她喜歡的女生類型，這七位女性清一色有眼線、眼影、假睫毛、角膜變色隱形眼鏡和其他妝類，她說她男朋友說男生不喜歡這類的女生，所以她上表特板詢問大家意見，引起板友一陣討論。推 white7611:好重的妖氣...[13] 推 jawa7026:妖氣濃妝....上妝也許搶手,卸妝以後人都走[14] 推 vision111111:國之將亡必有...[15] 噓 GolfR32:大膽妖孽![16] 儘管女性在現實生活中多處於弱勢，濃妝的女生也不例外，但推文口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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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妖氣」，看來卻是對濃妝非常的恐懼，而濃妝的女生通過妝扮、或是這些為自己帶上面具的舉動，這些舉動被男性評為造假、不真實，但女性藉由這些舉動和「真實」之間的距離，卻因此有了挑戰父權的可能，她們可能藉由濃妝在女性的圈子得到「有型、時尚」等讚賞，並擁有「男人都不懂」的孤芳自賞，可是表特板男性正顯現了這種「不懂」以及貶抑，將「可能」擁有化妝自主性的女生污名化成不道德的「妖女」，藉此鞏固自己地位。而表特板對於化濃妝的女性更是直接評價至女性內涵，跨越溫良界線的女性即會被歸類為壞女人，這之中的判斷標準便是大多來自女性的妝扮，任何對要求女性賢良的標準有越軌、踰矩行為的女人，將被歸類為「妓女」的形象範疇：引發性慾、魅惑，而且危險，這在表特板也顯而易見，化妝「過度」的女性不但被評為「妖女」，更有許多針對女生內在的批評。在前述「[討論] 我個人是非常喜歡這類的正妹」該篇文章中，就有著貶抑這些女性內涵的推文。這些推文顯現了有許多板友認為，這些化濃妝的女生等同於敗金、風塵味、玩咖（感情不定或多性伴侶），或是「沒智慧」，這些武斷的評價根據只有簡單的幾張照片！正是基於對於自身慾望所生的恐懼，男性才盡力的用性和其他詞彙污名化濃妝的女性。只要是濃妝即非「清純」的女性，而男性只願身邊的是清純女性，以掩飾自身對於「過度打扮」女性的慾望與恐懼。但是表特板本就是一觀看美女的場所，男性訂立「女性要美」的界線是第一道桎梏，而在女性追求美麗之後，「不能假裝」，貶抑試圖在妝容上更是讓女性裹足不前的第二道防線，企圖使女性堅守崗位，不能跨越任何妝扮上的界線，使女性待在被觀看、順從的角色框架中，而影響了PTT 其他板友的作為與言論。

參、美貌迷思的高牆

一、在美貌迷思的圍牆內……

美貌迷思成為現今的一個牢籠，標準卻由男性所制定而女性服從，在PTT 這樣一個年輕人使用的媒介中，仍然可以看到美貌迷思作用於女性身上的痕跡與實踐。它在美妝版已成為一根深蒂固且自然而然地神話，這個版的成立已然預設著容貌需要被改造、臉蛋需要被整飾的美貌迷思之實踐，也是「性別差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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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不斷改造身體過程之後的確立（林文琪譯／Chris shillihg 原著，2006）。美貌迷思的影響力在美妝版很明顯的已不只是意識層面，透過論述、妝容網誌與照片的分享，電腦中介傳播（CMC）已讓這些論述與影像滲透至女性身體形象，再一次影響了版友的價值觀感與身體改造的落實方針。圖一、美妝版與網誌的互相配合[17] Wolf 提出了關於女性對於美的焦慮正是美貌迷思的效果，它讓女人陷入「永遠不夠完美」的恐慌之中，有時候覺得自己容貌醜陋，有時候覺得自己汲汲營營於打扮而焦慮，卻鮮有女性願意放棄讓自己變美的機會，尤其是在化妝這種不用動刀的事情上面，鑽研其中又焦慮難當，便一步步走進了美貌迷思的陷阱中。美妝版發文分類之一「[問題]」[18]_{的文數眾多，顯現了再化妝過程中} 女性的焦慮情緒與疑惑，如chsanguine 版友在「[問題] 我姊說我像鬼...」[19] 一文中，講述化妝之後被姊姊批評，並貼上照片供版友「指教」，因為害怕別人的負面觀感，而在行文中流露出非常不安的情緒：恐懼自己化不好，成為表特版男性或社會大眾嫌惡的「濃妝」此事，也變為一種時時刻刻鞭策版友的規範，這樣的恐懼連同畏懼老化、醜陋的情緒融合在一起，彷彿化妝有一條「正道」是女性所必須遵循。既要顧美貌化妝，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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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離妝感，對於被說是濃妝的畏懼感也讓許多美妝版友為之抓狂，被說濃妝好像犯了什麼不應該的錯誤般：死鄉下地方今天化這樣的妝因為我三天沒睡覺要遮黃臉色連結毛膏都沒用竟然被大家說濃妝豔抹我要發瘋啦(jessiegirl)[20] 如前所述，在電腦中介傳播(CMC)的環境下，有研究認為傳統性別分野與既定印象皆可被遺忘，但在張玉佩、葉孟儒的研究中道出，網路相簿的發展使女性化身為困於美貌迷思的牢籠中的金絲雀。PTT 此以年輕人或大學生為主的媒介，美妝板多數女性板友所信仰的也是一美貌迷思的論述權力，女性板友大多依循此信仰，以討好男性為標的修整自身妝容，男性所喜的自然妝感、裸妝在美妝版上常有大篇幅討論。從許多板友的標題就可以看出，這類標題不是以男性為討好對象，就是掛上「約會妝」、「心機」等名號，內容則和其餘妝文不會差太多，主要皆為教導板友藉著看不出來，卻會變漂亮（可能是臉變乾淨、鼻子變立體、眼睛變大等）的化妝步驟。如「令男生傾心的薄透簡單底妝」[21]、「看 [With] 內容裡面--男生欣賞的妝」[22]_{等，標題表明化的是男生喜歡的妝，} 內容為；「男友一直反對我買眼影啦~~」[23]_{、「男朋友不喜歡我化妝」}[24]_、「男人對化妝品的看法」[25]、「男性朋友很介意女生化妝」[26]此三篇則講述對男生看化妝態度的惶惑。而配合男朋友的也不在少數，這些板友順服於美貌迷思，說明了Wolf 所認為美貌迷思作為一種最後的「馴服」手段，讓女性化身為牢籠中的金絲雀（張玉佩、葉孟儒，2007）並且 shinecc36 板友的行文顯示她非常願意配合男友對妝容的品味、而打扮是令人感到愉悅的。對於「約會妝」，或是更間接一點，對於「裸妝」、「心機妝」的討論也不在少數：如「 [問題] 不尷尬的約會妝? 」[27]_、_{「 [妝容] 粉紅甜心約會妝」}[28]_、「 [妝容] 我的心機裸妝」[29]_{等，幾乎都是以淡、溫柔、心機（也就是讓男生} 看不出來）為訴求的妝容分享或討論文，並且都獲得頗高的推文數[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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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美妝板也有藉美女形象以改造或學習妝容的文章，而其美女圖來源正是以評定美女為名的表特板。表特板的美女相簿已獲得男性基本的認同，而美妝板有用以參考的常是些非常受歡迎的美女圖，並表示出對「美女」妝容的崇拜與欣羨，而希望能成為該形象。我在表特版看到這女生相簿就是這眼妝!! 是我夢寐以求的眼妝 …… 眼睛要甚麼條件才能畫到這樣阿?( edith1105)[31] …… 還有請問第二張迅猛龍的下眼線白白亮亮的怎麼化呢? 用什麼樣的顏色?( haji558)[32] [33] 綜上所述，這些「在美貌迷思圍牆內」的女性，藉由他人的眼光，曠日費時地改造自身妝容，在改造過程為追求美貌或介意他人目光而不安焦慮，迎合男性、表特板所給定之美貌迷思和妝容雙重界線之間的狹路。這些女性不管是焦慮或是愉悅，皆難脫離美貌迷思的社會籠架。她們被基進女性主義者姑且稱為「文化冤大頭」（張君玫譯／Kathy Davis 原著，1997：79-94），這中間似乎無轉圜餘地，陷於美貌之窠臼難以自拔。

二、在美貌迷思的圍牆外？

前一節以美貌迷思討論美妝板女性之順服行為，但卻不一定是每位美妝板友都對雙重界線與框架皆有此回應。「基進女性主義」認為所有追求美貌的女性都為臣服於美貌籠架的被動身體，化妝的女性角色被一竿子打翻，被認為無翻轉的可能。但基進女性主義所持立場，卻無法解釋在美妝板部分板友「不討男性喜歡」之妝容的行為。Kathy Davis 沿用 Iris Marion Young（1990）的論點，

提出女性作為「體現的主體」的可能（張君玫譯／Kathy Davis 原著，1997）。「主

體性」（subjectiveity）涵括我們對自我的觀感，這些觀感提供了「我們是誰」的判斷、感受，這些感受提供了文化認同。換句話說，主體位置決定了在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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論述中的定位，藉此找到自己的位置，產生一體感，型塑認同（identities）（林文琪譯／Kathryn Woodward 原著，2006）。在上一節中說明的美妝板友多以男性主體觀看自己，並且在妝容上作修正，整飾自身以符合男性或表特板之標準。長久以來，女性身體就此被當作他者眼中的客體，女性作為一個人類存有，卻因父權的監視與規訓，而被遺忘了其「主體性」。Young 的論點卻指出，雖然女人的身體被當作客體，但是女人卻也在同時體現了女性主體（張君玫譯／Kathy Davis 原著，1997）。這樣的矛盾表示，女性身體其實在作為父權體制監控對象的同時，也能是自己的對象，透過對自己身體的改造，自己讓自己產生愉悅，而可能脫離了取悅父權的層次。在美妝板「[妝容]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高調的畫濃妝」[34]_{一文，內容為} 所謂「濃妝」的妝容分享，標題卻揭示了她化妝不見得是為了愛漂亮，而是在心情不佳時的一種紓解方案，為「自己」而化妝在此就不再是一個口號，而在此篇妝容文的推文中，也顯示了這並不是個案。 annatzang: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畫大濃妝出門嚇人[35] HerMajesty:推心情不好的時候會畫大濃妝我也會![36] 在這些板友的言論中可看出，「化妝」已不純然為變漂亮的手段，它成為調劑心情的方法。 Young 的觀點認為，女性身體不必然象徵女人被男人當作客體，反而在女性將自己當作主體或是自身的對象時，可以成為顛覆父權的動力。當女性欲有所對抗時，身體是其最能掌控的棋子，不管有無翻轉父權的意識，藉著對自己身體的改造，就此型塑自我認知，而非落入身體被物化的命運，在此，可以作為一體現主體。（張君玫譯／Kathy Davis 原著，1997）。在美妝板，部份板友的化妝動機並非為了迎合男性需要，甚至明白地講述不屑表特板的審美標準，並且對於化妝，這些板友沒有怕被發現的羞赧之情。美妝板前板主purinfocus 曾在回應一名為「[問題] 男朋友不喜歡你化妝的話怎麼辦?」的討論串時，因為板上常出現這種文章，而說道：固定的時間一到你就會看到 "我同學不喜歡我化妝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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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室友不喜歡我化妝欸" "我爺爺奶奶叔叔伯伯阿姨鄰居不喜歡我化妝欸"<==o_O>有那麼嚴重嗎?? 一個喜歡化妝的人是為了畫給自己歡樂的(purinfocus)[37] 在這位前板主的認知中，化妝應該是一件讓自己愉悅的事情。另一位annylu 板友發表的「[心得] 有沒有這種情節」[38]_{則說明化妝這件事帶給自己的愉悅感} 受，包括對化妝品也有這種沈醉的感覺。在以下的推文，有些人則充滿贊同地表明的確能因化妝獲得喜悅，因此自己在家也會化妝。另一篇asmilly 所發表的「[問題] 問出門都會化妝的女生」[39]_{內容詢問美} 妝板板友化妝出門是什麼樣的心態？為什麼皮膚好還是要化妝？引來美妝板有的熱烈討論，推文多表示因為自己喜歡而化，有的更清楚說明化妝因為色彩等在臉上的多樣變化而帶給自己娛樂性。 ash:因為我喜歡 tinaooo:我覺得把自己畫的漂漂亮亮的一整天都很爽[40] 而Weird 板友針對「[問題] 問出門都會化妝的女生」此篇的回應也說出她終於明白臉像調色盤的愉快感覺，化妝也不是為了流行，更不是為了男性，反而自己化的妝，與她喜歡的男生愛的淡妝背道而馳，並且追求的是濃眼妝、無氣色的自我妝感，而化妝對她來說已脫離了各種他人目光，就算無法與美貌迷思真正脫軌（她心目中的「美貌」想像），至少在層次上與美貌迷撕城牆內的女性板友已有分別，愉悅、自我感受取代了他者給定的框框，成為「體現的主體」。 ……我也不會因為我喜歡的男生喜歡淡妝甚至不化妝我只畫我喜歡的樣子我不喜歡淡妝我喜歡稍偏濃妝～ ……我喜歡這種感覺我也這樣去上課（會稍微收斂一點點）化妝不為別的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感覺(weird)[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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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美妝板以化誇張「濃妝」、技術出神入化為名而大受歡迎的snowkei （暱稱雪姬），她曾說過的：「當妝則妝不必羞」更是成了表特板名言，其妝容更已脫離了「日常妝」的範圍，成為她隨心所欲揮灑的畫布。另一位「小麥膚色」著名的濃妝擁護者ladysylvia 板友曾在數篇妝容文章中稱自己為濃妝怪、妖精等，反應出對這些原本男性賦予的負面稱號的不在意與諷刺。圖二、snowkei 板友妝容圖三、ladysylvia 板友的妝容 Snowkei 板友發表的「[討論] 男生眼中的 "好感妝"」[42]_{文章，就列出了男} 性友人喜歡的：黑白分明眼、白皮膚、好氣色等，並說她對這樣妝容並不喜歡，對男性的喜好感到無奈，這樣有一點指責男性的成份恰好說明這些濃妝擁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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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矛盾，一方面她們可以不管男性眼光化自己喜愛的妝容，一方面仍惋惜男性不懂欣賞，但畢竟在行動上，她們決定選擇自己妝容的道路。我還是覺得化妝是在取悅自己不過還是會偷偷覺得 "你們這些笨蛋都看不懂我化妝的奧妙"(snowkei) 這些美妝板的例子，不論是因愉悅而享受化妝、不為討男性歡心而大方化濃妝，這些「體現的主體」因此成為了顛覆男性凝視牢籠的一個可能。乍看之下，美妝板的確是一個在美貌迷思中不遺餘力的場域，雖然無法否定她們追尋美貌、而美貌由男性之控制而來的大命題，至少在此節板友的行動與言談，已透露出她們的美貌是為了取悅自己之能動，選擇的道路也不盡相同，走出男性評判之第二道界線的限制。雖然美貌的迷思仍如浮雲蔽日，但這些美妝板板友不同於受制於父權目光的板友，不能忽視其可能對抗權力[43]的角色與聲音，更不可將整個美妝板一概而論全為文化論述下的被動冤大頭。

肆、互動：界線內外的矛盾與掙扎

一、互動的事件

前兩節分述在美妝板中的兩種情況，一為欣然接受美貌迷思之規訓，也習於打造自己的「被動身體」；另一方則認定「化妝」作為一種「男性不懂的事」、一種藝術、一種討好自身的手段進而展現「體現主體」。然而在美妝板的眾多論述中，大部分的言論並不只是這兩方極端立場，更多的是互相矛盾的言詞或是片斷的認同，而片段的認同更在與表特板針鋒相對的情況下浮現。由於父權對於化妝此事的矛盾與壓迫產生，美妝板友的回應可見由對方劃界後，自身的主體建構。此種權力頡頏的互動模式可在2008 年 3 月 15 日，makoto620 板友回應美妝板徵文活動所發表之「 [徵文] 我的 15 分鐘快速開運人氣妝(旅行居家出門在外的必備良品) 」[44]_{一文，以及後續所引發事件見端倪。向來，表特板對於} 化妝此事態度已明顯不過，美妝板似乎也是獨立討論，BBS 分板也順便分眾讓井水不犯河水的特性表露無遺。直至makoto620 版友一文由於化妝前後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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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異、化妝技巧的技巧高明以及大方公開素顏照片以供對比，獲得美妝板板友的大量推文，並且推文多是讚賞之詞：「變的好正！」、「好強！我也想學！」等類似推文數量非常多，等於認定化妝此變漂亮的手段。正好在此時，表特板出現一篇「化妝前後差異」之文章[45]，推文中並也出現makoto620 此篇在美妝板超高人氣的文章[46]，而在表特板出現之此篇文章，和美妝板截然不同的是：對化妝前後差異的大加撻伐。諸如「騙人術」等言詞不斷出現，此篇文章也馬上被噓爆。這個衝突之事件讓makoto620 版友將其網誌暫時上鎖，並於 2008 年 3 月 18 日再度回應原文，提及：幸好我認識了化妝了解並喜歡上它讓我脫離醜女漸漸找到自信我也希望如果可以的話把這個可以帶給女生自信改變一生的魔法－化妝分享給大家! …… p.s 就算被說是詐騙集團也沒有關係至少我們是美麗的詐騙集團~~哈哈（makoto620） makoto620 板友面對表特板之風波，欣然發表自己對於化妝此事的看法，在表特板的言語攻擊下，在此一特定時刻，她卻為自己確立了一個堅定的（不管是不是暫時的）立場，在美妝板推文「不要理表特板他們的嘴砲！」等鼓勵下，區辯了「我們化妝的女人」及「不懂的男人」，找尋自己的論述位置。在互為主體的共識上接受了「詐騙集團」的污名，經由自身的詮釋和轉化，將「美麗的詐騙集團」冠以正面的意義，認為為自己帶來自信，有何不可？看似充滿主體性的行文中，卻也仍有著「脫離醜女」的迷思，一開始，化妝就是為美貌迷思馴服女人的手段，縱然之後有轉圜餘地，makoto620 版友也確實在這樣的衝突下站穩自己的立場，但是，在找到主體並針對批評調整心態之同時，又難逃被批評之命運，只好暫時鎖網誌「避風頭」，最後仍將素顏照拿掉，似並非完全不在意表特板聲浪。男性對於美麗要求的矛盾也在此處顯現，既希望女性美麗卻又希望女性的美麗自然天成，而非靠其口中的「化妝騙術」來達成。如第二章所述，男性的苛刻標準為女性畫下一條牢不可破的界限，並且不容許認何取巧以達此線之手段。這種雙重的要求無疑是對女性一種雙重的壓迫：首先要求女人美貌，使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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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此孜孜矻矻；再來，又批評太過好於打扮、化妝、超出男人要求標準的女性。這樣雙重的畫線行為，將女性限定在一「超越美貌，並且不超過打扮標準」的框框裡，成為PTT 美妝板友甚或現代女性之隱形裹腳布。

二、表特板的「雙重的」外貌界線與女性的回應

在女性盡力打扮的情況下，表特板卻出現另一個聲音：「女生最好不要化妝」，表特板友明顯的表露對濃妝的厭惡，讓許多女性無所適從，表特板表明要美女，但是不可以是人工的美女，持著「如果是『真正的』美女，根本無需化妝」的言論，不公平的為企圖不守崗位、想用妝扮來爬至「美女」地位的女性化下一條永難突破的線。因為過度妝扮在男性眼中所代表的是：不貞、欺騙、不順從和誘惑。這種對女性的害怕根本則是對自身慾望的無法控致之畏懼，因為這些畏懼，他們希望女人是順從的、不過度妝扮的，並且還不能欺騙自己的眼睛，以免到了最後一刻：「性」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被愚弄。原本在社會中的無形界線在年輕族群網路媒介中具體化成為了表特板，甚至加強了「觀看美女」這件事的需求將其搬上檯面，PTT 鑲嵌於社會生活中具體而微的展現存於社會的美貌迷思和枷鎖，表特板即以板旨明顯說明要女性美麗以符合自己的性幻想與視覺需求，這是第一道桎梏女性已久的界線，設定了一套將女性分高低的機制，而正當女性在這套機制中孜孜矻矻時，表特板男性卻斷然宣稱女性的美是與生俱來，是不可以用妝扮和後天的方式達成的否則就歸於欺騙，這是女性再落入美貌迷思的機制後的第二道界線，將女性限制於一個狹小的空間裡，女人的財富和價值已由天賦決定，也由男性決定。美妝板也如同表特板，宣告著美貌迷思的界線於PTT 上，用具體分眾之方式顯現，只是美妝板是從女性的角度，標明了女性要妝並且要「美」，在這樣的前提下，顯然女性不可能逃脫於美貌迷思，但是在美妝板女性板友為多的地方，女性有了自由發出聲音的空間，也因此出現女性用「化妝」找到主體的可能。但大多數女性在整飾妝容時，仍帶著男性的眼光檢視自身化出另「自己」和「他人」都滿意的妝。從發生於兩板之間的事件中可以發現，大部分板友對表特板言論雖然氣憤，卻還是寧願在表特板的觀感與自己的妝容之間找尋平衡。從美妝板看女性板友對界線的回應，發現在兩條界線之中的板友眾多，美妝板友選擇最令人沒有異議，但卻一點都不簡易的路，而在兩條界線之外，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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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研究對象無法找出對不在意外貌也全不妝扮的板友，但是「不能妝扮」此條界線卻能在美妝板發現突破，且並非為了美貌的例子。妝容由父權要求的美貌而來，卻成為這些女性突破界線的一線曙光。

三、網路世界即真實世界

PTT 此網路媒介常被許多人當作是一虛擬場域，可是言論既是實實在在於上發表，整個站方也是人為架構，就代表了PTT－－不管是美妝板還是表特板，都非虛擬世界。社會生活中充斥許多權力痕跡，本研究所探討的美妝板與表特板之間的關係，正是美貌迷思與前述雙重界線的具現之處，於PTT 的言論與分眾的分板模式正是社會生活中的瑣碎框架之呈顯的具體證據。第一章有關BBS 之文獻檢閱中有些人認為在網路媒介中，有跨越原脈絡文化的可能（劉怡君，2007），但本研究卻發現，在美妝板與表特板卻重新且清楚的刻劃了父權所訂定的界線，張玉佩、葉孟儒對網路相簿的研究也指出，網路媒介中透過網路書寫「再度身體化(re-embodiment)」的過程，滿載父權社會裡性別刻板印象的權力運作（張玉佩、葉孟儒，2008）。而在表特板與美妝板，這些「真實世界」的刻板言論，也正影響了網路以外的我們的一舉一動，加強了雙重界線的影響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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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 Minipiq 板友於 2008.2.18.發表。 [2] anichen1 板友發表於 2008.11.10。 [3] 2008.11.10 [4] 2008.11.10 [10] 以上皆 2008.12.12.推文於「[正妹] 這樣算女大 18 變嗎」。 [11] 2008.12.6.推文於「[討論] 女大生化妝前後投票」。 [12] 2008.11.20 推文於「[討論] 我個人是非常喜歡這類的正妹」。 [13] 2008.11.20 推文於「[討論] 我個人是非常喜歡這類的正妹」。 [14] 2008.11.20 推文於「[討論] 我個人是非常喜歡這類的正妹」。 [15] 2008.11.20 推文於「[討論] 我個人是非常喜歡這類的正妹」。 [16] 2008.11.20 推文於「[討論] 我個人是非常喜歡這類的正妹」。 [17] mm123456 板有於 2008.12.30 發表之「[妝容]萬眾矚目的微光黎明」，網誌亦同http://stepheny.pixnet.net/blog/post/22770305。 [18] 各版常有板規制定發文分類，通常以[ ]置於文章標題前表示分類。 [19] Chsanguine 版友於 2009.1.2.發表。 [20] jessiegirl 版友於 2004.12.1.發表之「[閒聊] 最好是這樣是濃妝啦」。 [21] jannyNF 板友於 2006.2.14.發表。 [22] cheche7 板友於 2006.2.17.發表。 [23] Eggrolls 板友於 2004.8.28.發表。 [24] Grayearl 板友於 2004.11.5.發表。 [25] Starshines 板友於 2005.10.7.發表。 [26] Candyla 板友於 2005.11.21 發表。 [27] Shakeitoff 板友於 2008.1.18 發表。 [28] Wridjangel 板友於 2007.11.28 發表。 [29] Inspirations 板友於 2008.10.18 發表。 [30] 推文為 BBS 在文章後面表示贊同意見的機制，通常超過 10 個推文算是高。 [31] edith1105 板友於 2008.12.27 發表之「[問題] 有關這美女的眼妝。」 [32] haji558 板友於 2008.12.2 發表之「[問題] 我是新手請問這種妝怎麼化?」 [33] 畫底線部份，為表特板知名美女「迅猛龍」，在表特板曾多次被推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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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數高於99）。 [34] Babypot 板友於 2008.2.4.發表。 [35] Annatzang 板友於 2008.2.5.推文於「[妝容] 心情不好的時候就是要高調的畫濃妝」。 [36] HerMajesty 板友於 2008.2.5.推文於「[妝容] 心情不好的時候就是要高調的畫濃妝」。 [37] Purinfocus 板友回應於 2006.10.22.。 [38] annylu 板友發表於 2007.8.13.。 [39] 於 2004.5.18.發表。 [40] 以上皆 2004.5.18 推文於「[問題] 問出門都會化妝的女生」。 [41] 回應於 2004.5.18。 [42] 發表於 2006.6.20.。 [43] 對於表特板，這些妝容是否讓男性感到無法掌控女性？ [44] 此篇文章之網誌連結 http://blog.xuite.net/makoto620/1/16204074。 [45] 此篇文章已因違反板規，遭板主刪除。 [46] 可見於 makoto620 版友於 2008.3.18 回應原文之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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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的性別權力拉鋸：以PTT表特板、美妝板板眾為例

以

PTT 表特板、美妝板板眾為例

劉子綾

摘要

壹、緒論

一、 研究背景與研究動機

二、 研究問題與研究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