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與通鋼事件，背後暴露出虛假治理與政府的被動反應，使得許多 深植社會的根本問題，無法獲得舒緩，也成為當前社會衝突的主要來 源。在「十一」前的中共「十七屆四中全會」，提出幹部問題與執政能 力，也提出民族政策，說明中共內部也在思考新形勢下的國家治理方 針。 雖然大陸當局對社會運動的嚴密監控，使得「組織性反對」形成 不易。不過，由於社會釋放怨恨的常規管道與媒體獨立性受限。經濟 與社會上的弱勢者，對於制度的不信任、對官方行為的慣性以及對於 自身利益的維護所產生的無力感，反而採取制度外的管道來解決問 題，最終引起更嚴重的衝突。這顯示無論是大陸當局事前的管理缺失 或是事後的回應方式，都凸顯其治理困境與日益提高的統治成本，這 也是大陸當局必須認真思考，60 年來國家社會間的「戰爭」與「和平」 問題。
二、2009 年大陸第 3 季經濟情勢研析
政治大學魏艾副教授主稿 █今（2009）年第 3 季大陸國內生產總值（ GDP）增長 8.9％，以致前 3 季的 GDP 增長 7.7％。一般預測第 4 季的 GDP 將增長 9.8％ 左右，因此今年「保 8」的經濟目標應可實現。 █當前大陸經濟運行的特點主要是投資拉動經濟成長，而外貿出 口下滑對 GDP 的貢獻仍為負值。惟投資仍以國有大型企業為 主，對民營經濟和中小企業造成擠壓，經濟運行存有盲點。 █近期內大陸經濟將由於經濟結構所存在的矛盾，影響宏觀調控 政策的執行成效，再加上國際經濟的不確定性等因素，都將制 約大陸經濟的平順運行。 為因應國際金融危機所帶來的鉅大衝擊，從去（2008）年第 4 季以來，大陸當局便採取一系列振興經濟的方案以刺激大陸經濟景氣。歷經將 近一年的積極推動，最近在國內外經濟情勢呈現好轉的跡象，大陸經 濟似乎也顯現出較預期為好的表現。一般認為今（2009）年全年的經濟成 長將可實現「保 8」的目標，同時依目前經濟情勢看來，短期內大陸當 局仍將繼續推行「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鬆的貨幣政策」，惟大陸經 濟本身所存在結構性矛盾和問題，以及國際經濟所存在的諸如美元貶 值、貿易保護主義盛行和原物料價格走勢等因素所可能帶來的影響， 都將使大陸經濟未來的走向存在著若干不確定性。
（一）前 3 季大陸經濟情勢
根據大陸的國家統計局最新數據顯示，今（2009）年前 3 季大陸經濟 較去（2008）年同期（同比）增長 7.7％，其中第 3 季大陸國內生產總值（GDP） 的增長率達 8.9％，較第 1 季和第 2 季分別為 6.1％和 7.9％的增長率呈 現快速的增長（見表 1），經濟回穩回升的情況顯然較原先預期更好。在經 濟快速增長過程中，工業生產表現最為突出。今（2009）年 1 至 2 月份大 陸工業增長率曾下滑至 3.8％，但是自 3 月份以來，規模以上工業增長 速度已逐漸回升到 8.3％，6 月份更達 10.7％。若依季度工業生產增長 速度來看，今（2009）年第 1 季為 5.1％、第 2 季為 9.1％、第 3 季更高達 12.4％（見表 1）。其中 7、8、9 三個月份分別增長 10.8％、12.3％和 13.9 ％（上海文匯報，2009.10.28）。 在工業生產增長加速的同時，大陸內部需求的增長也加快。今年 前 3 季，大陸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同比增長 33.4％，其中，城鎮固定 資產投資增長 33.3％，農村固定資產投資增長 33.6％。而社會消費品 零售總額增長 15.1％（見表 1），主要得益於商品房銷售面積增長帶動住房 支出增加、以及汽車銷售增長。在固定資產投資的增幅中，今（2009）年 大陸中央政府投資總額為 9,080 億元人民幣，其中新增中央政府投資 4,875 億元人民幣。截至 8 月底，已下達中央政府投資 7,170 億元人民 幣，占今年投資總額的 79％（人民日報，2009.10.29）。 在大陸經濟增長速度回升的過程中，也反映在工業利潤的好轉。今年 1-9 月，大陸 22 個地區工業實現利潤較上一年同期下降 9.1％，降 幅比 1-8 月縮小 4.0 個百分點。在 39 個工業大類行業中，有 35 個行業 利潤比 1-8 月增幅回升或降幅縮小（上海文 ? 報。2009.10.29）。 在對外貿易方面，今（2009）年前 3 季，大陸進出口值為 15,578 億美 元，較去（2008）年同期（同比）下降 20.9％。其中第 1 季下降 24.9％，第 2 季下降 22.1％，第 3 季下降 16.5％，降幅已明顯收窄。前 3 季，大陸 出口值為 8,466 億美元，同比下降 21.3％；進口值為 7,112 億美元，同 比下降 20.4％；貿易順差 1,355 億美元，同比減少 455 億美元（見表 1）。 國際金融危機對大陸實體經濟的直接和間接衝擊，明顯反映在就 業形勢上，而如何解決日益嚴重的失業問題，亦是今年大陸經濟調控 的重點。據大陸當局的統計，今年 1-9 月，城鎮新增就業 851 萬人，完 成全年 900 萬目標的 94％，城鎮登記失業率 4.3％；預計全年城鎮新增 就業將可超過 1,100 萬人，與去年持平。
（二）當前大陸經濟運行的特點
在大陸經濟增長顯現回升的態勢之中，究竟經濟增長主要推動力為 何？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根據大陸國家統計局的估算，今（2009）年前 3 季，投資、消費和出口等 3 大需求在大陸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中的 構成，投資對 GDP 增長率的貢獻為 7.3％，最終消費貢獻 4.0％。而淨 出口拖累 GDP 增幅 3.6％（香港文匯報，2009.10.23），這與上半年分別貢獻 6.2、3.8 和負 2.9 個百分點相比，投資、消費、出口等 3 頭馬車的不平衡有增無 減。投資仍然是當前大陸經濟增長最主要推動力量，其中，政府為振興 經濟而採行的擴大內需計劃是今年大陸經濟的成長動力所在。 至於投資的重點則是投放到經濟發展中的一些薄弱環節和民生相 關的領域，主要為農村地區、中西部地區、第 1 產業和第 3 產業，以 及基礎設施。今年前 3 季大陸固定資產投資的增長率，除了前已述及 農村的固定資產投資增長 33.6％外，在地區分布方面，東部地區投資 增長 28.1％、中部地區增長 38.3％、西部地區增長 38.9％，中、西部 地區投資增幅高於全大陸的平均增速。在產業分布上，前 3 季第 1 產業投資增長 54.8％，第 2 產業投資增長 26.9％，第 3 產業投資增長 38.1 ％。至於在基礎設施的投資（不包括電力）增長 52.6％，其中鐵路運輸業增 長 87.5％，道路運輸業增長 50.7％，衛生、社會保障和社會福利業增 長 72.9％（人民日報，2009.10.23）。 儘管大陸當局在固定資產投資亦期望兼顧「保增長」和「調結構」 兩個目標，但是當前的固定資產投資仍以政府投資為先導，而政府投 資大多為國有大型甚至壟斷性企業獲得，使得民營經濟和中小企業的 生存空間受到擠壓，而民營經濟和中小企業是能為大陸經濟帶來活力 和解決就業的主要源頭所在，卻難以發揮作用，形成經濟運行中難以 突破的盲點。 在今（2009）年前 3 季大陸經濟運行中另一受到關注的焦點便在於居 民消費價格指數（CPI）和工業品出廠價格指數（PPI）的走勢。從去（2008）年 第 3 季以來大陸經濟運行中 CPI 逐步下降，今（2009）2 月迄今一直呈現 負值；同一時期 PPI 亦呈現相同的趨勢（見表 2）。今（2009）年 9 月 CPI 同比 下降 0.8％，降幅較 8 月收窄 0.4 個百分點，而 PPI 同比下降 7％，降 幅較 8 月縮小 0.9 百分點。今（2009）年前 3 季，CPI 同比累計下降 1.1％， PPI 累計下降 6.5％（見表 1），但是 CPI 自從 7 月環比持平之後，8 月、9 月都出現環比上漲，而 PPI 亦大致呈現相同的走勢。一般估測，CPI 可能在 12 月轉正，或接近零。這主要是因為大宗商品價格在第 4 季和 明（2010）年年初會繼續保持回升趨勢，將帶動下游商品價格上揚，近而 為大陸經濟未來的走向增添難以預測的變數。
（三）近期間大陸經濟所面臨的問題
大陸經濟第 3 季所呈現回穩的表現，使前 3 季大陸國內生產總值（GDP） 的增長率達 7.7％。根據大陸當局的預測，今（2009）年第 4 季大陸 GDP 增 長率將達 9.8％左右，而 2010 年全年 GDP 增長率更可望達到 10％左右， 並聲稱大陸經濟「正在進入又一個快增長階段」。但是在「保 8」目標已 可實現，並對未來大陸經濟走向抱持樂觀預期的同時，內外部經濟環境 卻也存在諸多難以預測的因素和變數，近期內將影響大陸經濟的走向。第一，大陸經濟體制粗放式的經濟發展模式並未改變，使經濟結 構的調整面臨困難。在擴大內需、增加固定資產投資的同時，一些技 術比較先進的行業和領域，經常出現盲目投資和產能過剩的問題，原 有的鋼鐵、水泥等產能過剩行業的淘汰工作，受到各地方政府「保增 長」的認知而延遲。此外，造船、化工、平板玻璃、大豆壓榨等行業 也明顯出現產能過剩，而太陽能、風能等新興產業也存在重複建設傾 向，以致「調結構」面臨嚴重的挑戰。 第二，第 3 季大陸 CPI 和 PPI 環比呈現持續增長，同比卻仍然下 降，這似乎使大陸經濟不存在通貨膨脹的基本認知，從而認為應可繼 續採取寬鬆的貨幣政策。然而去（2008）年以來 4 兆人民幣財政刺激和 8 兆人民幣以上信貸投放，導致經濟可能強勢反彈（見表 1），從而刺激更多 資金流入股市和房地產市場，將引發通貨膨脹的預期；另一方面，一 旦大陸經濟重回高增長的勢頭，由於經濟體制所存在的結構性矛盾， 將再度引發產能普遍過剩以及資產價格暴漲，加劇資產泡沫化，影響 宏觀經濟調控的執行。 第三，國際經濟形勢對大陸經濟的影響仍不明確。儘管國際經濟 形勢回暖，美國股市有從金融危機走出的跡象，整體經濟似乎逐步踏 上復甦之路。而大陸經濟出口下滑的形勢也有所好轉，但是短期間出 口仍將成為大陸經濟進一步向上的主要拖累。除此之外，由於今年美 元相對於歐元等其他貨幣呈現較大幅度貶值，貿易保護主義特別是針 對大陸的貿易保護主義盛行，再加上國際能源和原物料價格預期將會 上漲。在這些不可預測的外在經濟環境下，即使第 4 季出口下滑幅度 收窄甚至出現正增長，預計今（2009）年全年大陸出口的降幅仍將在 15％ 至 20％之間，因此，近期內大陸的出口貿易仍將面臨嚴峻的挑戰。 表 1 2009 年前 3 季中國大陸主要經濟指標 單位：美元、人民幣；％ 項 目 同比增長率 一、 國內生產總值 第一季 第二季 第三季 7.7 6.1 7.9 8.9
二、 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 第一季 第二季 第三季 三、 固定資產投資 城鎮固定資產投資 農村固定資產投資 四、 居民消費價格 城市居民消費價格 農村居民消費價格 ∼依消費品類別劃分 ● 煙酒及用品 ● 家庭設備用品及維修服務 ● 醫療保健和個人用品 ● 食品 ● 衣著 ● 交通和通信 ● 娛樂教育文化用品及服務 ● 居住 五、 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 六、 商品零售價格 七、 工業品出廠價格 八、 原材料、燃料、動力購進價格 九、 70 個大中城市房屋銷售價格 十、 對外貿易 進出口總值 15,578 億美元 出口值 8,466 億美元 進口值 7,112 億美元 貿易順差 1,354 億美元 十一、截至 2009 年第 3 季末外? 儲備餘額達 22,726 億美元 十二、前 3 季新增貸款達 8.67 兆元（人民幣） 9 月份人民幣貸款增加 5,167 億元（人民幣） 8.7 5.1 9.1 12.4 33.4 33.3 33.6 -1.1 -1.3 -0.7 1.6 0.6 1.0 -0.1 -2.3 -2.6 -0.7 -4.4 15.1 -1.6 -6.5 -9.5 2.8 -20.9 -21.3 -20.4 減少 455 億美元 19.26 同比多增加 5.19 兆元 （人民幣） 資料來源：中國國家統計局；中國人民銀行。
表 2 大陸近期 CPI 和 PPI 走勢 單位：％ 時 期 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 工業品出廠價格指數（PPI） 2008 年 第 3 季 7 月 8 月 9 月 第 4 季 10 月 11 月 12 月 2009 年 第 1 季 1 月 2 月 3 月 第 2 季 4 月 5 月 6 月 第 3 季 7 月 8 月 9 月 6.3 4.9 4.5 4.0 2.4 1.2 1.0 -1.6 -1.2 -1.5 -1.4 -1.7 -1.8 -1.2 -0.8 10.0 10.1 9.1 8.2 2.0 -1.1 -3.0 -4.5 -6.0 -6.6 -7.2 -7.8 -8.2 -7.9 -7.0 資料來源：中國國家統計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