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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sian Perspective on China: Hamashita Takeshi's Study on the Tribute System and its Implic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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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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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下武志的朝貢體系研究既認可中國朝貢體系的重要性,又將朝貢 體系的意義,從亞洲區域經濟的發展史當中來理解,但主要是在亞洲的 框架下消弭了中國的國族性。濱下武志對亞洲的理解首先在於不認同歐 洲勢力「侵入」亞洲,此點即為對於「衝擊 ── 反應」論的反思,歐洲 力量並沒有滲入亞洲內部,而是透過由華僑、印僑等已經構築完成的貿 易網絡從而擴張其勢力,因此歐洲在亞洲內部根據其擅長的金融、貿易 面向中並沒有創造新的環境,而僅是利用原有的秩序而已。本文的目的 在透過對濱下的研究,將亞洲做為中國研究方法的知識基礎與內涵,加 以說明。 ᙯᔣෟĈֲ߷、ֲ߷͹ཌྷ、ഈ੒វր、઼̚ࡁտăᑺ˭ڠ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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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洲研究中國的學者面對兩種新的研究立場,一是從亞洲認識中 國,二是從天下認識中國。前者是日本與韓國等亞洲學者的看法,歐美學 者多不熟悉,而後者是新近出自大陸的主張,受到歐美學術界的重視。亞 洲與天下的看法在表面上有雷同之處,都具有抗拒歐美社會科學理論的作 用,也都是超越民族國家的角度,但天下觀將亞洲置與中國傳統的天下觀 之中,間雜了某種華夷之分與爭取正統或逐鹿中原的意識(張啟雄,2002; 2006),而亞洲各國之間卻時也存在將自身視為「小中華」的態度(葛兆 光,2005;古田博司,1998)。相對於天下觀,以亞洲為方法的效果,是 化解了天下或中原在概念上的中心地位,而把中國當成是不同區域或民族 的組合,或稱網絡化。濱下武志的朝貢體系研究居於其間,雖認可源自中 國的朝貢體系的重要性,但又將朝貢體系的意義,從亞洲區域經濟的發展 史當中來理解,故主要仍然是在亞洲的框架下消弭了中國的國族性。天下 觀的探討已經引起大量關注,也必繼續帶動後續的研究,但是在亞洲學者 間逐漸流行的從亞洲觀,則缺乏充分介紹,部分因素在於戰前大東亞共榮 圈的惡名昭彰使然,部分原因在於中國學者對此缺乏興趣。本文的目的在 透過對濱下的研究,將亞洲做為中國研究方法的知識基礎與內涵,加以說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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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種抗拒概念的亞洲主義有其歷史淵源,而最近一波的探討可以 從晚近的《一個可以說 NO 的日本》(石原慎太郎、盛田昭夫,1990)後, 石原慎太郎(Ishihara Shintaro)與馬哈迪(Mahathir Mohammad)在 The Voice

of Asia 一書裡的寫作脈絡中探索,石原與馬哈迪主張亞洲人不應對西方針

對自身經濟或人權所提出的指示言聽計從(Mahammad & Shintaro, 1995)。 亞細亞是一個古老的名稱,希臘人稱其東方為亞細亞,亦有一說為太陽升 起的地方,可能是來自亞述人之稱呼,亞述一詞在亞述的語言中也代表東 方,原指希臘東方的小亞細亞半島,後來擴展到包括所有東方地區。馬場 公彥(2004)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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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歐洲中心的所謂普世框架中,中國、奧斯曼、莫臥爾和俄羅斯等 帝國相互之間存在的極為巨大的歷史差異和社會性質差異不可能得到表 達。事實上,當時歐洲的思想家們對於這些亞洲帝國之間的歷史差異和歷 史演變不感興趣。孟德斯鳩(1997:278)說道:「在亞洲,權力就不能不 老是專制的了。因為如果奴役的統治不是極端嚴酷的話,便要迅速形成一 種割據局面,這和地理的性質是不能相容的。」 過去歷史研究是以西方中心論占主導地位。比如對於亞洲現代化研究 一直占主導觀點的是費正清的「衝擊──反應論」(陳君靜,2003:120-121), 費氏論點將西方視為是一種相對自主的力量,片面衝擊著非西方世界的停 滯社會結構(黃俊傑,2002:485)。一般將鴉片戰爭視為亞洲現代化或近 現代史的轉折點,便是從西方看東方的面向。根據琉求《歷代寶案》的記 載,一八三八年,道光皇帝的上諭表明清朝自身試圖對以往的朝貢以及朝 貢貿易進行一個大的轉換(中國社會科學研究會,2000:52)。可見鴉片 戰爭中的朝貢體系問題,同時反映了亞洲經濟圈的變化以及東西方之間並 非主動與被動的關係。鴉片問題的背後,實際上包含著中央權威與南方商 人的商業利益之爭。道光皇帝在一八三八年改變原先朝貢貿易體的嘗試說 明在近代的變局中,所謂西方主動而東方被動的一貫說法未必是實情。中 外學者在研究亞洲近代史的時候,每每有意無意地採取西方中心觀的立場 (Cohen, 2002: 1-8)。這是一種忽視歷史事實的做法。 有鑑於此,濱下武志對西方中心觀進行檢討,而且要對非歐洲的世界 重新進行評價和認同,因此提出亞洲區域的歷史模式論,是要「嘗試站在 『地域研究』這樣的『空間』面向對歷史研究重新加以定位。也就是說, 要使歷史研究從過去的以『時間』為主要對象的研究方法轉向以『空間』 為主要對象,要站在空間的角度對東亞世界進行重新審視」(濱下武志, 1999)。濱下武志的亞洲區域的歷史模式論反映了近二十年來史學研究的 新轉向── 多元的全球史學的發展。其學術影響非常大,引起了日本和國 際學術界的廣泛興趣(中國社會科學研究會,2000:34)。儘管有許多學 者提出異議,但如同朱蔭貴(1999:148-149)所言,即使是不同意濱下的 學者也認為「亞洲是一個有機體制的假定,以及亞洲是一個統一體的構想, 對於亞洲近代史研究的深化,具有相當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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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下研究特點表現為:第一,關於亞洲連續性的研究,是考察亞洲自 身的歷史連續中,亞洲區域內的各種關係,是在以中國為中心的朝貢關係、 朝貢貿易關係中形成的,這種關係是歷史上形成的聯結亞洲各國各地區的 內在紐帶;第二,亞洲整體性的研究要從體現歷史紐帶的亞洲區域內的國 際秩序和國際貿易關係的整體內在變化之中,把握作為亞洲史的延續性的 亞洲近現代﹔第三,亞洲空間性的研究是將近代史改變為從歷史空間進行 把握這樣的課題,實際上是將至今為止從時間順序之中探討歷史現象因果 關係的歷史研究,改變為更加注重從空間領域,注重從空間模式提示方法 的角度進行研究(濱下武志,1999:362)。在此基礎上尋求亞洲內部的互 動,尋求亞洲與歐洲的近代互動。亞洲區域模式論不僅考察了近代中國對 亞洲的關係,與亞洲區域內的各種關係,而且考察了亞洲對歐洲的關係, 以及兩者之間的相互關係。這種研究是要建立一種多元的亞洲史和世界史 研究的新模式,而不是以一種模式為中心,避免單一化而盡量存異求同, 而這也是本文以濱下知識為研究對象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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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亞洲一詞已有數種詮釋,但通常論者將亞洲視為東方,是一種相 對於西方價值不同的正面或是負面態勢。當所謂亞洲奇蹟因一九九七年亞 洲金融風暴慢慢瓦解時,亞洲價值儼然是一種阻礙,並且導至自由市場體 系 、 全 球 結 匯 標 準 、 股 份 制 企 業 體 系 觀 念 瓦 解 的 國 際 體 系 非 正 式 元 素 (Stiglitz, 2002),不少西方學者更將亞洲經濟建制視為是一種區域獨裁體 制,且是由家族事業專斷組合而成的體系(Stiglitz & Yusuf, 2000)。事實 上,亞洲學界也未必熱中於亞洲價值論,正如東方一詞可被視為指涉與西 方現代性相對的經濟停滯,亦有台灣論者學步地將亞洲一詞化約為指涉一 種阻礙基於西方自由市場機制模式發展的社會經濟型態(劉名峰,2006: 141-160)。 另一個特點在於亞洲被視為一種哲學上的觀念,而非地理區域(子安 宣邦,2004:24-88)。在此種概念定義之詮釋邏輯背後,隱含非西方文化、 價值、社會實踐以及某種亞洲秩序願景之可能,「東方」作為語言或是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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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常被認知為與家族關係、社群主義取向、社會和諧等相關,以有別於西 方符號所示個人主義與唯物論的特點。然而仍不能忽略前述東方仍蘊藏某 種整體的意義,很容易經由極權政體、封建或父權社會、經濟停滯等西方 概念統攝其中,而與西方民主、現代化、工業化不同(楊貴言,2004: 146-181)。 在日本以東洋學範定的亞洲研究議程中,中國研究一直都處於極重要 的地位,在日本大學中漢學研究與歐洲中心的世界歷史研究亦為主要學科 及研究主題(東京大学百年史編集委員会,1986:624-625),檢視東洋史 作為學術研究地位的發展可發現,作為學科的東洋史主宰多數大學內文學 與國際研究相關科系,尤以中國歷史研究為主。一九四九年的中國革命對 日本當時既存的貶抑亞洲觀念係一大衝擊,自明治維新延續著甲午戰爭的 歷史脈絡,包含馬克思主義者在內的日本知識份子咸認中國為一劣於日本 的國家,然中國革命的結果使日本知識份子驚訝於一個理應退步的國家, 竟然已先於日本完成社會主義革命。此外,一九四○年代晚期印度與埃及 等亞洲國家先後之獨立運動,對當時的日本知識份子而言更為一大反思的 契機。 知識分子對亞洲做為觀念主體的轉變,可以歸結到一九五○年代美國 在佔領日本的初期試圖推行民主化與去除軍國主義的政策,然美國加諸於 日本之要求對日本共產黨與其他自由主義者而言難以接受,包括安保鬥爭 等皆是由此而生的反美或是反西方的社會運動,這些活動亦係日本社會重 新看待亞洲的其他國家與地區的開端。在這股強烈反西方的社會氛圍下, 部分日本知識分子轉向將歐洲與美國分割,從而得以向歐洲經驗學習,保 守主義的政治人物因天皇體系的緣故看重英國政治系統,當時論者均避免 討論容易使人聯想到納粹與軸心同盟的德國。此間如大江健三郎者便於一 九五三年進入大學時選擇學習法國文學以對抗美國的霸權(江藤淳、大江 健三郎,1968),不過社會運動中的多數意見仍將歐洲與美國視為一體, 並稱之為「西方」或「歐美」,這些根本上係反對美國的運動不久便成為 反對「西方」與重新審視「亞洲」的運動。 在日本知識界對西方所謂現代性的懷疑日增,而對亞洲形象的建立日 趨重視的同時,日本共產黨開始提倡「民族独立」(民族獨立)概念。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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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段時間內日本共產黨在論述上乃傾向美國的占領,然於一九五○年一 月共產黨國際機構(Cominform)公開批評日共的行為,並在當時由史達林 命令要求日本共產黨鬥爭美國占領軍。同年亞洲亦有韓戰之發生,此後日 共便承認日本處在美國的殖民狀態下,並跟隨中國共產黨一同主張「民族 独立闘争」(民族獨立鬥爭)。而此時日本左翼知識界便有讚揚中國追尋 民族獨立與批判西方現代性的思想,雖然名家如丸山真男與竹內好等人並 非與共產黨有所關聯,然其論述仍不出於此。 一九六○年代的出現對日本而言係一大轉變,其中最大的轉變因素便 係經濟情勢的好轉,伴此而生的便是日本民族自信的提升,其中以梅棹忠 夫在一九五七年出版的人類學研究專書《文明の生態史観序説》最值得受 討論,氏將世界分為兩個層次的地區,根據氏稱第一層係包含潮濕且覆蓋 植披的西歐與日本,其歷史進程均由封建制度走向同一的西方現代性,而 第二層次的地區則係乾燥的大陸地區如俄國與中國等,此等區域之特徵乃 係由帝國走向社會主義國家。梅棹研究之目的在於使日本和西方立於同一 文化位置,並在當時合乎於日本國家自信建立之潮流。 於此一氣氛下日本左翼之立場亦出現變化。一九五○年代末,日本共 產黨開始排除與黨理念不同的學生成員,從而出現更多不同的左翼派系, 其中新成立之派系與日本共產黨之爭辯在於日本的國際身分。當時日本共 產黨將日本定義為一受美國半殖民的亞洲國家,然而新興左翼派系卻是將 日本視為與西方相同的帝國主義國家且同時在經濟上處於正在成長的狀 態。 不同的社會與政治因素同樣深化了亞洲研究的領域。以一九六○年安 保鬥爭為例,當時透過全學連學生運動逐漸擴展為一種社會氣氛,從而抵 抗政治干涉並進一步主張對亞洲的更進一步融合,這場運動認為,可以透 過亞洲研究在日本社會中帶出一種自我覺醒的精神。與此同時,日本的中 國研究也自古史中脫離而與近代中國研究結合,亞洲研究在多樣化的理念 中擴向東南亞研究與印度研究。一九六五年後日本反越戰運動重視的係其 他受壓迫的「亞洲人」,日本的左翼知識分子所理解的日本便是一個與西 方同一陣線侵害「亞洲」的國家。 一九六七年朝日新聞社記者本多勝一撰稿,〈戦場の村〉,詳述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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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並揭發美國軍隊在戰場上之殘酷行為,又意指日本政府在戰役中處處 與美國配合,隨後又發表《アメリカ合州国》(美利堅合眾國)一書。此 外本多於一九七一年造訪中國之後出版《中国の旅》,其中記載日軍在南 京及其他地方進行屠殺等事實,在該書序言中,本多將日軍在中國的屠殺 行為與美軍在越戰中的屠殺視為相同(本多勝一,1972)。 一八九○年代後,文革摧毀了社會主義的信用,革命史觀瓦解,民國 史研究則成為顯學,從時間上超越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一九九○年代進一 步在空間上超越中國而重新啟用亞洲視野,還基於三個原因:᭡一九八○ 年代後東亞經濟快速成長的歷史背景以及一九九○年代的貨幣與經濟危 機。᭢有別於傳統雙邊貿易關係的限制,出現在亞洲國家間更大規模的資 訊、資本、人力資源、文化的交換。᭣試圖在亞洲國家間提倡基於經濟與 知識活動上的區域合作。 除了前述三個主要原因之外,其他如人類學、社會學、生態學等新學 科之成長與政治文化和草根社會史學的新研究焦點等,皆促使日本亞洲研 究以一種新的形式重生(石井米雄、桜井由躬雄,1985;土屋健治,1991; 葛兆光a,2002)。因此隨著亞洲研究重生而於一九九○年代大量出現的亞 洲研究著作便不足為奇,一系列作品包括由矢野暢所編「講座東南アジア 学」(10 卷,1990-92)、「アジアから考える」(7 卷,1993-94)、山田 辰雄、渡辺利夫監修的「講座現代アジア」(4 卷,1994)。直到二○○一 年時日本相當重要的出版商岩波書店出版一系列套書名為「岩波講座東南 アジア史」為止,論者可謂此時的亞洲研究風潮更盛於一九六○年代時。 戰後日本知識分子的亞洲印象除了反映日本自身的認同外,更反射其 國內政經情勢,「亞洲」本身其實並不具有實質的意涵,對日本而言所謂 亞洲可能係指東亞或東南亞,然對日本欲參與的「西方」而言,亞洲可能 更廣泛地囊括西亞與印度等地區。濱下武志作為戰後出身的學者,其知識 發展與日本知識界在面對戰爭與國內政治變遷必然有其淵源,反映出世界 中國學界不熟悉的觀察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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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下研究努力的方向,是以亞洲不同海洋構成的地域及其交會點作為 工具,糾正一個傳統社會科學知識論的中心概念 —— 以陸地為主體的民族 國家觀。濱下以其朝貢貿易體系研究見長,指出「從市場問題的領域來分 析亞洲近代史的理由,是因為在這個領域中最有可能對整個亞洲近代史的 面貌進行再探討」,並稱:「以亞洲為規模行程的一定的自主地區市場…… 市場關係的重組已成為一個基本事實」(濱下武志,2004:3)。在濱下的 論證中,其區域史研究框架提出幾種不一樣的元素,其中包括建構一個跨 亞洲的普遍人際網絡體系可行性之研究(包含華商網絡)(濱下武志, 1990),更進一步濱下的視野超越民族國家間的政治與經濟互動,而建議 一種透過亞洲「海洋世界」的區域人際與貿易互動之認識論(朝日新聞社, 1998:55)。其海洋世界的新研究途徑重視居住於環繞著「オホーツク海」 (厄霍次克海)、中國東部與南部、印度洋之島嶼及海岸地區人民的交流 (朝日新聞社,1998)。因此,透過細緻的調查,其研究之多樣性與原創 性才得以彰顯,亦在此研究成果中,日本的角色與基於歷史區域的亞洲地 位才有可能被定義出來(濱下武志,2004)。與此同時,川勝平太(1991) 與杉原薰(1996)雖然與濱下有不同的學術意見,2 卻也進行著與近現代亞 洲間貿易關係史研究的相同努力,而杉山伸也與 Ian Brown (1990) 則在同一 個前提上,進行戰間東南亞區域間經濟關係之研究。 濱下對於朝貢關係研究的貢獻在於突破既有內涵政治的研究,轉而發 展出一套以經濟為內涵的研究。最早是費正清(Fairbank, 1964)在 Trade and Diplomacy on the China Coast 一書中首次處理朝貢體制中貿易與外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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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作用,費正清書中談到「中國人與其他周圍地區,以及與一般『非中國 人』的關係,都帶有中國中心主義與中國優越的色彩,中國人往往認為, 外交關係就是將中國國內體現於政治秩序與社會秩序的同一原則的向外 示範……我們寧可稱之為中國的世界秩序。以中國為中心的、層級制的中 國外交關係」(陶文釖,1991:54)。華夷秩序確實是大量論者在架構朝 貢研究時不可或缺的前提。但對於濱下而言,禮儀或是思想制度並非首 要,重要的是: 1. 中國、日本、印度針對茶葉出口所形成的競爭關係; 2. 因為白銀流入亞洲從而形成的亞洲銀幣通貨市場,與各國通貨制度 之成立與相互反應; 3. 因勞工貿易致使國際移民勞動市場改變,以及華僑、印僑為主所形 成的僑匯網絡。3 濱下認為在十九世紀中葉亞洲開始以中國與印度為軸心進行市場關 係的重組,而此種重組的形式便係透過朝貢貿易、互市貿易以及與民間貿 易攸關的所謂帆船貿易而展開(濱下武志,1999:3)。濱下以反對松田 智雄與羽仁五郎的看法來論證。松田通過詳細考證指出,英國資本的進入 打破了清帝國的閉鎖性,與列強的諸條約使中國市場向歐美資本主義開 放,這些都為中國的資本主義的形成準備了條件,為中國的近代化提供了 客觀的基礎(松田智雄,1950:2-3);羽仁在戰前的《東洋資本主義的 形成》(1932)一書,是在所謂「亞細亞生產方式」論爭中取得的成果, 羽仁將沒有殖民地且後進的資本主義各國從屬於先進資本主義各國作為 世界史的法則來把握:「印度、中國、日本及其所有的東洋的神秘,現在 只有服從資本主義世界經濟的世界史法則的命運」。關於中國,羽仁主張 以鴉片戰爭作為「這一歷史命運」的起點,西歐資本主義強制下的市場開 放,在前資本主義的亞洲不僅形成了隸屬關係,且形成了資本主義。羽仁 認為日本經明治維新成為獨立的資本主義國家而印度卻成了殖民地,中國 成了半殖民地。濱下認為羽仁是把「中國的近代史在隸屬於西歐的情況下 開展」(濱下武志,19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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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下不主張歷史學中單線性「衝擊──反應」的研究途徑,更具體而 言濱下認為其知識脈絡可以用兩問題做為骨幹:其一,構成亞洲的各個國 家以及各個地區,儘管分別有其獨特的歷史傳統,但是除了在相互之間地 理上接近這個共同點外,是否還有著組成亞洲的相互共有的紐帶?其二, 亞洲的歷史特別是近代史,在世界近代史上是否佔有特殊的位置?而且, 近代亞洲史在世界史所起的作用的特質又是什麼(濱下武志,1999:2)? 濱下認為亞洲與西歐乃分屬不同的市場「體系」,進入十九世紀之後 的亞洲市場並不是在「近代西歐資本主義施壓之對外開放的過程中形成 的」,而係因為西歐市場在「加入上述亞洲市場及亞洲市場自身發生了變 化,從而使得這個市場在世界市場裡佔有固定的位置」(濱下武志,1999: 2)。濱下以白銀通貨以及茶葉、生絲貿易的角度,來探討西歐市場如何加 入亞洲市場,主張西歐係透過中國、印度、英國三邊因鴉片非法貿易所構 成的貿易網絡而開展,另外又提出日本在十九世紀與二十世紀初便開始取 代中國在歷史上一直被視為茶葉壟斷國的地位(濱下武志,1999:2),自 此中、日、印的茶葉出口開始競爭,西歐或是英國對亞洲茶葉的需求開始 不受中國出口的宰制,對於三國競爭市場,濱下認為這種「特產貿易出現 了根本的變化」(濱下武志,1999:14),因由中國所掌控的價格市場開 始由世界市場決定。 此外在白銀作為通貨上,濱下認為在十九世紀五○年代西歐國家業已 多轉為金本位制度,在這些國家中白銀的生產便屬多餘,為因應國內黃金 的流出,金本位制的西歐國家便將剩餘的白銀出口到亞洲,並成為當時貿 易結算的方式,因此亞洲在通貨「體系」上又扮演了調節西歐白銀通貨的 制度,氏並主張「這些白銀對於英屬印度、海峽殖民地、香港等等殖民地 的通貨體制的整備、日本開港後的黃金投機,種植園和其他投資上面也都 發揮著作用」(濱下武志,1999:15)。 除了資本流動之外,濱下亦針對勞務的流通以及隨附的收入匯款產生 研究興趣。當時北美與澳洲的礦藏開發使對亞洲移民勞工的需求大為增加 (杉原薰、玉井金五,1983),多數學者注意到移民勞工的社會學研究面 向,然濱下所探討的卻是「與移民大軍相伴而產生的向本國匯款的網絡」 (濱下武志,1999:16)。移民或勞工不論前往何處皆須向仲介或雇主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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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方得出國,一經出國則其收入多為償債或是接濟本國家人所用,因此十 九世紀的華僑多透過銀信局、銀信匯兌局等機構(林樹彥,1947:2),而 與前述由西歐所流入的白銀一併,「這種向亞洲的匯款實際上也形成了金 融網」(濱下武志,1990:17)。 朝貢貿易制度之研究假設在於「亞洲的近代化是以其對朝貢關係如何 處理的內容來決定,而不是由西洋化取代的程度來決定……和西方發生的 新的關係,頂多只能算是亞洲歷史發展的契機或手段而已」(濱下武志, 1990:30)。根據前述假設,濱下對於朝貢貿易的思考可以約略歸結為下 列三點:᭡歷史研究中對中國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分權與治理的觀念需要 重新調整;᭢朝貢制度本身並非一種中國的對外關係處理模式,而係「國 內基本統治關係即地方分權在對外關係上的延續和應用」(濱下武志, 1990:29); ᭣以朝貢貿易所構築的亞洲市場「體系」即便是在西歐國家進 入,或是進行衝擊之後,也「規定著西方『進入』和『衝擊』的內容」(濱 下武志,1990:30),不論在歷史事實上的表現為何,甚至是條約的簽訂 與協商,實際上都與西方試圖融入亞洲市場的習慣至為相關。 濱下根據明清兩代不同的會典對於朝貢體系進行制度性的研究,氏並 主張朝貢國並非僅有天朝∕貢國之二分,而係可分為下列諸種: 1. 土司、土官; 2. 羈糜關係如女真等之朝貢; 3. 與中國關係良好如朝鮮之貢; 4. 兩重關係如琉球之於中日之貢; 5. 位於中國文明外緣如暹邏等之貢; 6. 俄羅斯、歐洲諸國等實際上屬於互市國之朝貢國。 濱下根據其分類將中國中央—地方—朝貢行為者之關係以同心圓的方 式繪成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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ဦ 1āͽ઼̚ࠎ͕̚۞ഈ੒௚ڼ৩Ԕ 資料來源:濱下武志(1999:37)。 上圖所示即為濱下所主張以中國中央政府為中心所表現的統治秩序, 濱下主張這種統治秩序並非固定不變的,如「朝鮮、琉球、暹羅、越南就 曾因時代的不同而處於不同的上下位」(濱下武志,1990:35),然而氏 又主張通過朝貢關係所架構出來的亞洲市場體系並非由上圖所示由中央對 其他行為者之統治關係決定,而係靠貿易關係來支撐。但濱下又認為以中 國為中心且呈放射狀所構成的政治制度,並不能涵括亞洲市場體系中所存 有的各種關係: ఍ٺ઼̚׹ᙝҜཉ˯۞Ăҋјវր۞኎ߐഈ੒ᙯܼ۞хдಶ̙Ϊ ˘࣎ĂЯѩԛј˞ߊѣΒटᙯܼ˫ѣᚮۋᙯܼ۞ϲវኑᗔ۞гા ઻……ည఺ᇹజ኎ߐ઼۞ഈ੒઻ඕЪ੓ֽ൴೭үϡ۞׌઼Ă˫ߏ ፋវഈ੒វրాᗆ̚۞˘ᒖĞᑺ˭ڠԠĂ1990Ĉ36ğĄ 政 治 上 的 朝 貢 關 係 事 實 上 係 為 了 背 後 龐 大 的 貿 易 與 經 濟 利 益 而 存 在,經濟與政治在朝貢此一「體系」中是難以分野的。濱下曾以暹羅、日 中央 地方 土 司 藩 屬 朝貢 互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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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華南三邊的貿易為例說明,即便是暹羅與廣東、廈門之間的貿易並非 有利,但因為與華南的貿易得以在當時確保「與琉球及長崎間多邊貿易關係 的緣故,也能保證其利益的獲得」(濱下武志,1990:37)。 在濱下的研究中,透過中國原生的統治哲學所衍生出的朝貢及其貿易 制度並非全然有利於中國,氏在探究完朝貢貿易後主張透過這些經濟交 往,「在以中國為中心的國際秩序中,以中國為中心的觀念也引發了各國 的民族主義」(濱下武志,1990:38),氏主張「中華的理念並非只有中 國獨有」(濱下武志,1990:39),朝貢雖然提供了中國一個對外政治與 經濟宰制的體系,然透過文化的外溢效果,體系的成員實際上皆共享了體 系中的價值與意識形態。而此一從中國襲來的觀念在朝貢貿易體系中的表 現,便是各國或各民族及經濟圈除了與中國發生政治與經濟關係之外,彼 此亦存有相等的類朝貢關係,像琉球中山國曾同時朝貢中國與日本。 濱下也認為西方對亞洲市場之進入亦須借重朝貢貿易體系,在一個已 然具有規模的市場體系之下,「西方諸國一方面採取了加入朝貢網絡的方 式,另一方面則試圖介入朝貢關係的一角,並試圖使其改變」(濱下武志, 1999:43),不過更特別的是濱下在論及朝貢體系中制度如何對待西方各 國的時候,氏主張西方各國並沒有被「當成獨立的範疇來對待,而是在地 理上將其置於鄰接朝貢體系四周的周邊位置來納入總體的朝貢關係的體系 當中」(濱下武志,1999:43),意即對亞洲市場的行為者而言,並不存 在數個以英國、法國等民族國家為概念的國家,而係以該等國家地理上接 近朝貢體系的位置加以區別,故對中國政府而言,在廣東的英國與在西藏 的英國,不必然被視為同樣的英國。 濱下將其對亞洲朝貢貿易體系所創造出的市場關係繪製成如圖 2,圖中 係以清代為例,將當時中國與周邊關係以相互交錯的圓形表示出來,不難 看出濱下本身並不認為當時亞洲的國際政治具有民族國家的特徵,氏認為 東三省與蒙古等部並非完全可被視為中國的一部份,又朝鮮與對馬又分屬 不同域圈,東南亞各國則被視為一完整的小域圈,另外伊斯蘭、歐洲、斯 拉夫、印度等因各自的經濟主體性而被分屬不同域圈。 此外,濱下亦針對亞洲市場體系中的各種不同關係進行討論,氏以圖 3 說明體系中的不同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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ဦ 2ā୻΃઼̚ᄃ׹ᙝഈ੒෶ٽᙯܼ

資料來源:濱下武志(1999:39)。

ဦ 3āഈ੒វրม̝࠹̢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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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論者可知對於濱下來說,所謂朝貢體系並非單純的透過進貢與回 賜再加上禮儀制度所建構的一套制度,而係一種如 Jeffrey Checkel (2005) 所言的透過相互說服∕學習的過程與結果,亦因此濱下所試圖構築的亞洲 市場體系得以成立。

შඛפ΃ϔ୉઼छ

除了前述濱下認為中、印、日三國在亞洲市場體系的重要地位之外, 濱下亦十分重視華南地區,尤其是香港的地位。濱下對香港研究的起源早 甚,根據氏自稱(1997:3): ԧܐѨֽപĂߏ˘˝˛̣ѐȈ͡Ą༊ॡĂԧͽࢶപ̂ጯֲ߷ࡁտ ͕̚۞ࡁտӄ͘۞̶֗Ăણΐ˞д઼̚ܛᏉΫጯछܛڱᜋĞFrank H. H. Kingğٙܜ͹޺˭ฟؕ۞ࢶപ˯ঔ๗ᖳᅙҖ۞።Ϋࡁտࢍ ൪Ăዦ᝝˞ᙯٺࢶപ˯ঔ๗ᖳᅙҖ۞።Ϋ͛ᚥĄ 在此計畫之下,濱下開始調查華僑的匯款,並造訪許多香港上海匯豐 銀行在亞洲的分行,在這些分行網絡中一個共通的特徵是,「香港上海匯 豐銀行,以及一些在英國設立總行、在殖民地進行金融業務的所謂殖民銀 行如有利銀行、渣打銀行等,在東南亞的華僑商人或印僑商人等的歷史性 聚居地、交通據點等,一定會設置分行」(濱下武志,1997:13),這些 分行在各地唐人街或是華人聚集的地方,相互之間「結成了金融網絡,使 金融途徑可以從香港、中國、東南亞擴展到印度」(濱下武志,1997:14)。 濱下認為亞洲市場體系並非係由歐洲勢力衝擊所開展,故需要「從亞洲內 部的歷史架構去討論亞洲的近代化問題」(濱下武志,1997:15)。氏主 張應該從亞洲的南面,即華南或是東南亞等角度認識此一市場體系。在濱 下的研究中,民族國家在亞洲市場體系的角色並不若亞洲南部的移民、通 貨等重要,因此在看待除了中、印、日等國家行為者之外,濱下認為香港 的角色與作用亦須注意,因其「不僅在於把亞洲鄰近地區連接起來,而且, 在世界各地出的應該稱做香港城的唐人街,也正逐步製造一種互相聯繫的 網絡」(濱下武志,199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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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下認為香港或是位處東南亞的新加坡都是華人移民的中途站(濱下 武志,1997:51),尤其是契約移工,據氏稱:「從 1860 年起,經香港的 中國移民的正式目的地,有三藩市、澳洲、溫哥華、英屬西印度群島、孟 買、大溪地、荷屬西印度群島、檀香山、婆羅洲、拉布安(在馬來西亞) 及爪哇等」(濱下武志,1997:53)。另一香港經濟史的背景,便是十九 世紀中葉開始英國在此地區的經濟掌控,香港作為大英帝國的東方直布羅 陀,貨物無須課稅,「故此跟中國沿海地區交易的船隻,以英國及其他外 國船隻為最」(濱下武志,1997:57)。 由濱下的研究可知,香港的經濟動向在亞洲市場體系中與中國息息相 關,4 雖然香港在行政與法律上係大英帝國的殖民地,然卻是中國南部的經 濟重鎮。此外香港在此體系中的金融地位亦可以從通貨流動的面向觀察, 濱下主張全世界的華僑有接近 90% 居住在東南亞地區(濱下武志,1997: 105),而香港承擔了轉送華僑匯往母國的匯款與投資匯款的責任,而透過 匯款所建立起的網絡,通常是通過批局、銀信局、銀信匯兌局等基層民間 匯款業者所進行,另外尚分為郵匯、由回國者攜帶、由客頭匯款、外國銀 行匯款等共五種(濱下武志,1997:63)。但根據濱下的調查,華僑匯款 的兌換方式卻非通過前述民間或民間匯款業者,而係經由銀行進行。這種 進行的方式,濱下曾經進行詳細的調查(濱下武志,1997:106),總體而 言,這種歷史上屬於非正式的匯款及其應用本應屬違法,然氏稱(濱下武 志,1997:107): дߙ჌ຍཌྷ˯Ăරဋ๗ഠߏី߿۞Ăโξ۞Ըྤߏޝк۞Ąᔵ൒ дፋវ۞ဦည˯ᔘѣ̙ځቁ۞г͞ĂҭߏĂරဋ๗ഠ۞შඛĂߏ ྫྷࢶപ׶ڌݑֲ۞ܛᏉξಞѣღ૜ᓑᘭ۞Ą 濱下更曾發現香港在十九世紀時約有 70 間店鋪在進行大米進口時,亦 同時處理華僑的金銀匯兌與匯款,而這些非正式匯款有時直接來自於華 僑,亦有時來自於新加坡的匯款業者先行收集好的款項。此類非正式的金

4 ᑺ˭ڠԠ(1997:58-59)дࡁտ̚ᕩඕ΍ࢶപᄃ઼̚۞̣ีགྷᑻᙯܼপᇈ。Ωણ֍֐ ݯৌந̄(2001)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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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匯兌與匯款者,其套利方式係「匯款業者在當地收集了匯款後,投資在 金銀市場或商品中,購買大米或其東南亞特產,然後香港市場盡量以最高 的市價賣出,扣起賺取所得的差額利潤,把匯款那部分匯往華南」(濱下 武志,1997:66)。因此香港在今日具備著東南亞所前往的資金流通,甚 至透過香港進入深圳、上海的地位,對濱下而言「有著其歷史背景或所謂 的歷史架構」(濱下武志,1997:67),也因此氏提出香港具有其歷史架 構主張的「八大腹地」(濱下武志,1997:35-38),可以下圖 4 作為說明。 ဦ 4āࢶപ۞ཛг 資料來源:濱下武志(199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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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香港與廈門、福州、泉州、溫州、寧波、上海等具有持續的沿 海貿易,另外香港的直接腹地係廣東南部的珠江三角洲。而貴州經雲南到 四川一帶是香港之於西南中國的腹地,此外東南亞北部及大陸地區、東南 亞南部與其島嶼部分根據濱下之研究亦為香港腹地之一。南海、台灣與東 北亞各國如日本、韓國甚至西伯利亞、俄羅斯與中國東北部等對濱下來說 更是不可忽視的香港腹地研究之標的。 濱下以「南面研究中國的圖像」亦包括以海洋貿易與交通為主的研究。 是此,濱下轉而探討的另一個研究主體便是明清時期的琉球王國。濱下對 琉球研究的興趣始於香港回歸,香港之回歸與其附隨的一國兩制,並未引 起濱下對於政治制度的研究興趣,而係激發濱下對歷史上琉球在同一時期 具備多個統治制度的現象之研究興趣。氏稱(Hamashita, 2000: 3): ᐌ඾ࢶപд˘˝˝˛ѐ̝аᕩ઼̚ᄃĶ˘઼׌טķ̝၁߉Ă҃ѩ ѣΞਕ࿰ϯ඾Ϗֽ׎΁гડĶޢ઼छķ߆ڼݭၗ̝΍னĄаᜪ። ΫĂӍˠΞჍѣ׌࣎ࣧ݋ٕՀкࣧ݋޺ᜈዋϡд՞ᘰĂѣॡ՞ᘰ ׍ѣкٺ˘࣎טޘ҃ѣॡՀ׍౯кٺ˘࣎͹ᝋ۞ڼநĂѣॡᄃ׎ ΁઼छჯ޺кᆸࢬĞmultifacetedğ۞γϹᙯܼĄ 濱下透過對「歴代宝案」(れきだいほうあん)的研究,發現明朝時, 琉球與東南亞國家諸如暹羅、爪哇、馬六甲、安南等皆有許多商業交易紀 錄,氏又認為,中國、日本、韓國亦與琉球具有貿易往來關係,故「將琉 球連結在廣大的貿易網絡中」(Hamashita, 2000: 6)(linking Ryukyu in an extensive trade network)。而此一貿易網絡具氏稱有二主要特徵:其一為琉 球與暹羅和其他東南亞國家之貿易在十五至十六世紀中相當熱絡;其二則 為當琉球與日韓的貿易關係增進時,與東南亞之貿易便衰退。透過探究琉 球的這兩項特徵關係,濱下得以建立琉球與東北亞與東南亞的貿易路線如 下圖 5。 亦是在此一問題意識下,濱下開始對「路徑」的歷史出現興趣,對此 氏認為有三個問題值得探究: 1. 必須了解「始點」與「終點」探究的動機,在濱下的看法中並不是 一般的點-線-面的概念,而係先有區域,後有「路」,「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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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區域為基礎的,但以「線」的推理觀念做研究往往會忽略此一空 間觀。 2. 濱下研究的所謂「點」的觀念,雖然亦是不動的概念,然絕非等同 於國家。氏以清代海禁時期的廣州與江戶時代的長崎為例,這些地 方「曾經突出地體現了中央政府的意志,所以,人們容易簡單地將 其視為代表當時中國和日本政府意志的地方。其實這兩個開放港是 中國華南地區、日本西南地區的『地域』窗口,同時又是南海和東 海所環繞的海域圈的邊緣出口」(濱下武志,1996:106)。 3. 國家的觀念在貿易或是東亞市場體系中應該被重新看待,在此一體 系中的國家不應被視為主權國家,氏主張在此一體系中因為觀念上 的不同而在近代意義上的國家不應被適用。 ဦ 5āল஧ͳ઼Ϲٽໄهဦ 資料來源:濱下武志(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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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此,濱下以琉球王國為中心歸結出兩條貿易路徑。往東起於泉州或 福州,向琉球、台灣、蘇祿延伸,此路線非僅為連結東南亞朝貢國之貿易, 氏更主張在十六與十七世紀時此路徑更與在馬尼拉進行生絲貿易的西班牙 與以台灣為中心的荷屬東印度公司息息相關,又此路線同時連結了東南與 東北中國的大豆等穀物貿易,故琉球之地位便不言而喻。另一路徑則起於 廣州並連接諸多東南亞港口國,此路線代表了與東南亞最主要國家之貿易 行為,如與暹羅、馬六甲、蘇門答臘等。氏認為此路徑之貿易主要以食物 如香料、米、海產為主,其目的地多為廣東、廣西、湖南等南中國地區 (Hamashita, 2000: 7)。 濱下發現琉球王國在尚質王時期已經不需要透過與中國的朝貢關係獲 得必須的香料等物資,事實上透過前述的兩條路徑,琉球王國已經可以自 東南亞的華商或其他方式獲得需要之物資(濱下武志,1997:33-56、75-92), 則琉球王國是亞洲貿易與市場體系的路徑交會處得到證實。直到該王國在 十九世紀後半被日本正式納入行政區中,那霸港做為亞洲的貿易中轉港口 地位方正式結束,隨之而來的便是條約港口關係的出現,亦是前述香港或 是新加坡等地在歷史上扮演重要角色的開端。 吾人可以清楚地從濱下的研究中發現,濱下有意識地消除其研究中民 族國家在體系中所扮演的角色,即便是氏研究中有關「點」的研究,其焦點 並非以社會科學研究中的國家角色對貿易體系之影響為主,而轉向研究香 港、琉球等港口在體系中的連結地位。不過誠如前述濱下拋棄了原有的點 -線-面的觀念,氏認為區域的存在乃早於所有貿易路徑之前,故必須於 此針對其研究意識中最重要的「地域研究」概念進行論述。 濱下所觀察的亞洲與政治科學中由東北亞、東南亞諸國所構成的地區 不同,氏認為的地區或曰「地域」,係以海洋為中心。而海洋作為其亞洲 研究的基本概念基本上由三個不同的元素所構成。 1. 陸地與海洋交界的海岸地區。濱下以十七世紀康熙皇帝之海禁令為 例,當時中國政府命令人民不許居住海岸地區,以免受鄭成功勢力 在福建、廣東、台灣之影響。氏以此為例論述海岸地區在海洋所構 成之地域的重要性。 2. 由海岸地區所構成的海洋邊緣地區。此邊緣地帶係以貿易港口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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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為中心,濱下認為此種港口並非連接內陸與海洋,而係從連結海 域獲利。氏以歷史上的寧波為例,寧波商人靠海洋貿易匯聚大量財 富,這些商人並非與內地進行交易,而主要係與長崎貿易。其他在 十八與十九世紀連結海域的海洋邊緣地區包含連接日韓的釜山-長 崎-福岡一線,連接西南日本與琉球的琉球—鹿兒島線,以及連接 東南中國與台灣的福州-基隆線,最後則是連接荷屬東印度、馬來 亞與東南中國的亞齊-馬六甲-廣州線。 3. 透過長程貿易連接海域的港口城市,主要係指十九世紀的那霸、廣 州、澳門、香港等。濱下以沖繩的那霸為例,其與福州有久遠的貿 易關係(Hamashita, 2003: 19)。 濱下將上述三種要素與亞洲地理進行結合,並繪出圖 6 的亞洲海域圖。 從圖中吾人可看出亞洲的海域自北向南有一 S 型的組合趨勢,分別是形塑 勘察加與西伯利亞的鄂霍次克海、日本海、渤海、黃海、東海,此後海域 分為兩條路線,往東從蘇祿海開始,一路往班達(Banda)、阿拉弗拉 (Arafura)、珊瑚、塔斯曼(Tasman)等海延伸;而向西則為爪哇海、馬 六甲海峽、孟加拉灣。而氏認為圖中海域的交匯點如長崎、上海、香港、 馬六甲、新加坡等便是貿易網絡或曰體系的樞紐(Hamashita, 2003: 19)。 而濱下所主張的這些海域「亦係朝貢與貿易區域」(therefore, was also a tribute and trade zone)(Hamashita, 2003: 20),與氏一貫的認知相同,氏 認為十九世紀廣義的西方在與亞洲交往時並非是單面的「進入」,而係試 圖利用這些地域與既有的「點」加入亞洲的體系。氏稱:此地區所揭示的 歷史議題之淵源並非可由傳統的亞洲受「西方衝擊」而「強制」地被開放, 而係應從東亞區域中的內部變化的觀點理解(Hamashita, 2003: 23)。

因此濱下認為廣義的西方在「加入」亞洲市場體系時乃係一種「協商 的時代」(The era of negotiation)(Hamashita, 2002),而這種協商便是以 亞洲中的不同地域間互動為背景,而在體系中的關係改變為特徵。十九世 紀的清朝在亞洲市場體系的治理能力不復從前,其國內之統治亦無以為 繼,氏認為「在國家控制的弱化下,沿海貿易區域之經濟行動開始興盛, 許多邊緣的經濟與政治力量開始逕行主張」(Hamashita, 2003: 23)。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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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在這股新動態之中,最具代表性者為體系中條約港口聯繫之強化。濱下 從不否認條約體系與關係之存在,但氏亦不認同條約體系與亞洲地域之 間,或曰市場體系所共有的朝貢貿易體系,是一種相互疊覆(overwrite) 的存在,氏更不認為地域間的關係在西方的進入之後有所改變,反之,氏 主張(Hamashita, 2003: 24):東方與西方的觀念並非係一種在空間上相互 覆蓋的概念,而係可以被理解為朝貢觀念做為一種有階層的秩序係一種基 本觀念,而條約關係則服膺之。 ဦ 6āֲ߷ঔાဦ 資料來源:濱下武志(19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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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中國學研究者曾試圖以中國「區域化」的研究方法,試圖解體中 國作為政治科學研究中的國家同一性。矢野仁一在戰前曾出版《近代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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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1923),其中有〈支那無國境論〉和〈支那非國論〉兩篇認為中國 不能被視為民族國家的文章,文中認為有許多民族(如滿、蒙、藏)既非 中國之領土,若要維持中國的同一性,根本不必要推翻清朝,若以建立民 族國家為要則應放棄控制疆地。而日本對中國的認識必然與其對亞洲的認 識產生淵源(石之瑜,2006a、2006b;葛兆光,2002b),近來許多亞洲學 者紛紛重提「亞洲」概念以重新構築一個以資抵擋西方話語霸權的政治空 間(陳光興,2006:337-418),其背後的知識目的便是突破歐洲中心與中 國中心的立場。 不過戰前的亞洲主義者在解構中國之餘,更寄望將零碎化的中國納入 大東亞由日本領導,故矢野的寫作意識並非在於提供新的中國認識論,而 是服務於日本對中國的佔領。相形之下,孫歌(2002)認為濱下的朝貢體 系理論將固有對朝貢體系的霸權形象消解,故有替中國說好話的效果,但 仍不能處理日本侵略亞洲的歷史。實則,在朝貢貿易體系下的城市及其腹 地,超越了民族國家,且又不以日本為中心,已經沒有矢野所反映的那種 戰前獨占中國的氣焰。相反的,由於在朝貢貿易體系下的海洋場域模糊了 當代民族國家為基礎的日中關係,於是就不再存在因為戰爭導致的日中兩 國歷史問題。 濱下武志以亞洲為背景的朝貢體系研究,在一九八○年代之後的亞洲 論述中咸認特出。氏受教於日本中國經濟史學家西嶋定生,其研究以上海 機器織布局為始,探討以上海為出發點的中國甚至亞洲現代化的問題,5 其 方法為透過第一手資料如銀行或海關等,從而建立中國對外金融與貿易的 圖像。對濱下而言,此類金融與貿易的問題意識通常帶有國家甚而中央對 地方的前提,但其認識論卻主張應以地方對地方的概念出發以理解中國, 在這個前提下,雖然濱下的知識以中國為出發,卻逐漸形成了其亞洲朝貢 貿易體系觀。 濱下的研究成果雖然在學科上係屬於經濟史的範疇,然氏追尋一種以 亞洲做為區域的體系研究對政治科學仍具有一定的啟發。濱下武志對亞洲 的理解首先在於不認同歐洲勢力「侵入」亞洲,此點即為對於「衝擊──

5 ѩ఍޽۞ӈࠎᑺ˭۞౾̀ኢ͛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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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論」的反思,歐洲力量並沒有滲入亞洲內部,而是透過由華僑、印僑 等已經構築完成的貿易網絡從而擴張其勢力,因此歐洲在亞洲內部根據其 擅長的金融、貿易面向中並沒有創造新的環境,而僅是利用原有的秩序而 已(Hamashita, 1988: 7-25)。 為了確實反應亞洲內部的問題,濱下主張「必須要從亞洲內部的歷史 架構去討論亞洲的近代化問題」(濱下武志,1997:14-15),他的亞洲觀 解構了近代化問題中的民族國家假設,其方法也脫離國族建構的前提,轉 而追求外於國家的問題意識,著重探討移民、對外關係及華僑等,故與天 下觀隱藏的逐鹿中原意識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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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An Asian Perspective on China:

Hamashita Takeshi’s Study on the Tribute

System and its Implications

Wei-Chi Chen

*

& Chih-Yu Shih

**

Abstract

An “Asian” approach, together with the concept of “all under-heaven”, has become popular in Asian Sinology. Hamashita Takeshi, one of the best writers on Asianism, develops a research agenda for regional study, using the Chinese Tributary Trade System as a metaphor. He dissolves the image of nation-states into a complex networking among Asian regions. This “Asian” approach is believed useful in epistemologically resisting Euro-centrism as well as China-centrism. The paper introduces Hamashita’s research and discusses its implications for China studies.

Keywords: Asia, Asianism, Tribute System, China Studies, Hamashita Takeshi

* Department of Political Science,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E-mail: imhotournot83@gmail.com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Political Science,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E-mail: cyshih@ntu. edu.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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