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 理 人 文 77
對《梅耶爾訪談》的回應
作者簡介:盧埃勒是比利時物理學家,法國科學高等研究院的退休教授,也是美 國羅格斯大學的特聘訪問教授。他的專長領域為統計力學與動力系統。 親愛的伊夫.梅耶爾, 我很高興讀到你的歐洲數學學會訪談,登載於IAMP 2011 年 6 月 的News Bulletin上,尤其是其中你談到法國高等學校的事。就像你 一樣,我偏好像師範學校與綜合工科學校這種菁英系統,但反對他們 賦與學生的終生特權。後者實際上相當於終生歧視非高等學校畢業的 學生。有趣(或者令人感嘆)的是許多法國左翼知識份子,他們可以為各式各樣的歧視奮鬥,卻獨獨 忽略這一塊。 1964 年我來到法國(在比利時、瑞士、美國的工作之後),當時法國科學高等研究院(IHÉS)還不 叫這個名稱,位於法國系統之外。關於訪問學人的討論,其考量都是基於科學研究品質的國際水準。 只有到後來才會聽到像「他是高等師範學校近十年最好的數學家之一」這類的話。我到達IHÉS 之後,我的新同事米歇爾(Louis Michel)花了一些時間告訴我,在法國的數學和物 理社群中,誰來自高等師範學校,誰又來自綜合工科學校(當我搞錯時,他會很生氣。)我既不是 高等師範人,也不是綜合工科人,但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逐漸意識到,對許多和我互動的法國人 來說這件事很重要(不過也有一些顯然的例外,像托姆(René Thom)就毫不在乎,另一個很有意思 的例外是賈克路易.黎翁)。後來在法國科學院的物理組,我被兩個集團包圍,一個是以艾伯拉干 (Anatole Abragam)為首的沙克雷綜合工科集團(Saclay-Polytechnique)1,另一個是以布赫賽爾(Jean
Brossel)為首的烏姆路高等師範集團(Normale-Ulm)。弗希德爾(Jacques Friedel)曾經做了一張物理 學的「大獎」列表,發現兩個集團勢均力敵。但正如弗希德爾指出的,在這兩個集團之外則寥寥無幾。 對各種群體的歧視十分廣泛,經常導致悲劇。法國人對非高等學校出身的歧視可能被認為是很小的 事,感覺其實不值一哂。大家不應該這樣想。我認為格羅騰迪克的悲劇事蹟和他不是出身高等師範學 校有莫大的關係。如果他是,IHÉS 的院長莫特肯恩(Léon Motchane)在處理格羅騰迪克的事情時, 就會更加謹慎,他不見得會離職。或者就算他離開IHÉS,也許這個社群會花更多力氣幫他找到適當的 工作。 再次感謝你們發表這篇訪談,這讓我有機會重述這個眾所周知、但值得討論而非只是默認的意見。 大衛.盧埃勒 2011 年 6 月 26 日 盧埃勒。(維基提供) 作者:大衛.盧埃勒 David Ruelle 讀者 回饋 1 譯註:沙克雷(Saclay)是綜合工科學校的主校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