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菸後要去哪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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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故事，還每個月將匯款接濟跑路中的父母和正就讀高中妹妹後，不知不覺激發出. 同情的母性，在幾杯酒精的催化下還上了凱揚的床。他沒有騙人，他說的都是真 的，但他沒有說過的是，他日夜尋找縱慾對象也是真的，事實上，從他懶得用保 險套的習慣猜測，可能不用太久便有藥廠請他試用治愛滋病的新藥了。. 三個禮拜一炮，不做任何保護措施，如果女生都拒絕他的話，凱揚也不排斥男性。. 他在前晚做愛時稍稍反省了一秒，然後親吻 kiki 後頸，他們大大小小凌亂在彼此 身上的吻散發淡淡的香水味，混雜著旅館床舖上的消毒水味。. 【人家今天好想你喔〈〈明天晚上有想要去看電影嗎？】. 走出旅館後，黃凱揚面無表情刪掉簡訊，像 kiki 這種女生，對凱揚而言稱之為面. 目模糊的中 產階級，除了性開放和沒有東西值得一提能夠稍微提及外 ，也很難找 出任何特點 ，在媒體的神話塑造和娛樂產業無所不用其極的倫理敗壞教學中，在 科技網路上 ，這類的女生太容易認識，而女性通常比男性來得輕易擺脫，純粹是. 自尊心高低的問題﹔大二時他曾與同性戀的中年男子約會，俗稱 SU GER. DADDY ， 男人是一個高科技的工程師，投資了三家餐廳和一家生技公司，幸運 地撈到不少新台幣，說是從大陸安徽來卻講得一口京片子，他在台灣置產兩棟洋. 房，他將一棟的鑰匙給了凱揚，儘管凱揚後來還是退回去，但不能說他心中不感 到可惰。. 他們在一起時凱揚撈了不少錢，蘋果的 IPHONE 和卡西歐五萬六的于表就是那男 人的貢獻，分開的原因不是膩了或對肉體歡愉感到疲乏，畢竟人和人之間假使不 以任何承諾限制住，那就法上來看身分行為本來就具有一身專屬性，誰也沒有可 以要求對方停留的請求權事由，有的只是經濟上的損害請求填補，分開就只是一. 個事實，就一個沒有拘束力的契約終止罷了。他猜 o. 以身體交換金錢，以愛情的名義換取歡樂，以醫藥的名義得到照料對凱揚來說都 是沒有分別的等價。. 「你對我的看法是什麼呢？」做愛後俊哥不只一次問他，凱揚總是笑而不答。. 「別去試藥了．．．．．．」俊哥愛撫著他的乳頭，他沒有推開。. 這次的試藥是關於心血管藥物治療，配水喝下紅色小藥九整個人的心臟開始狂 跳，他覺得渾身燥熱、口乾舌燥、有些心悸但也有可能是幻覺，他耳邊隱約有電 子音樂的聲響，可能是幻聽但也可能不是。. 真想做愛。他將身上那包菸藏在包包的底部，他當然不能吸煙，只是每結束一次. 2.
(3) 的試驗後，點燃一根六號的藍魔鬼，成了某種儀式﹔俊哥以前也是只拍這個牌子 的，至少他們同居的時候是。. 俊哥有次告訴他，可能兩三年後他就不得不回老家結婚了，「我說回安徽，討個 老婆吧。」俊說。會是結婚保險到期的原故嗎？不太可能，畢竟俊也從來不缺錢。. 他本來想問男人這個敏感問題，但後來他絨默，讓男人繼續佔有他的背部、胸膛、 嘴唇，用陽具在潤滑液的幫助下插入肛門，他輕微地發出痛苦的嘶吼，隔天凱揚 一個人安靜的醒來，頭一遭是這樣﹔一個禮拜後他搬離住所，鑰匙用宅急便寄給. 對方，俊也沒問緣由，分于就是分于了。 冷氣開太弱了。凱揚看著空調然後再把目光拉回于上的學習式六法全書，剛剛護. 士已經將鐵門鎖上離去沒有辦法抗議了，而試藥的過程就是等待，等候你體內默 默地發生化學作用，像是蒼蠅的幼蟲鑽入蘋果咬裡面的肉汁 ，一路啃食到核心， 這時禁止劇烈 的活動，好讓那隻幼蟲得到絕對的自由，所有人都被固定在一個小 房間，連大小便也是不被容許，若是在途中發生了身體不適你當然可以退出，但. 你領到的錢就剩下一次抽血五十塊的微薄報酬﹔這種例子凱揚看太多 了，他會表 現出一副關心他人的神色 ， 儘管內心他瞧不起這類撐不住的垃圾。. 「喔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去幫你和護士說一聲？」凱揚好心的將于放到一個陌生 人的額頭，那是一個很稚嫩的男學生，八成是個中報生，可能之前讀的還是一間 很爛的夜間部高職，男學生不停地冒冷汗，他用充滿感激的眼神對凱揚點了點. 頭。他撥打緊急電話，一會後開鎖的聲音響起，護士很快將他帶走了，凱揚也趁 機要求將冷氣的溫度調低。. 「你確定嗎？等下可能會很冷喔 o 」護士說。他還沒有回答，鐵門又關上了。. 凱揚平時口頭上推託課業繁忙不適合端盤子，在某一部分的確是事實，對他來說. 出賣勞力報酬一個小時低於一百元，成為笑貧不笑娟的政府官員口中笨死人的大. 學生，就是一件可恥加上可恥的蠢事，和俊的交易分于後，他不停地去試藥，但 老實說這對他日益窘迫的經濟狀況幫助不大，他當了兩套亞曼尼的西裝、一只鑽. 戒、一台車子，換到了十萬再多一點，堵住了討債索虛無度的雙親和老妹私立女. 中的註冊費，現在為了房租他不得不考慮將于上的卡西歐也快快賤賣。. 除了老妹始終傻傻的被蒙在鼓裡，約莫兩年前爸媽看過凱揚口中的俊先生，但他 們什麼也沒評論，能夠被請客就夠他們開心，何況又是一趟伸于要錢之旅實在不. 宜恥笑對方的金源為何，四個人去高級的餐館吃牛排，爸媽難得說要自己付帳，. 但歸根究底也還是俊的錢，凱揚用身體賺來的錢，真是一群沒有用的人。那些人 最好一輩子躲在山中別出來了，凱揚心想，他進法律系第一件事情就是研讀民法. 3.
(4) 的繼承篇，只等兩老一死立刻拋棄繼承那些就算中個十次威力彩頭獎也還不完的. 天文數字。. FUCK. o 已經又過了三個小時，現在溫度怎麼還是這麼他媽的高啊？他啪地一聲. 將六法全書闇上，試驗的人有男有女，像乞丐一樣發出不詳的破爛磁場電波，飽. 經風霜的臉龐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藥水味，除了他以外每個人幾乎都專心盯著電 視，因為除了用這樣的方式等死，他們實在也不知道其他的方式。這個偉大的發 明帶給人們二十四小時都能麻痺的新選擇，並且收費低廉，不要思考，因為任何. 的思考都會帶來痛苦，大眾只要求被娛樂，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碰到的思考就夠他. 們好受了。 試藥的人體試驗過程枯燥乏味，實驗對象在做試驗時，等於切斷了與外面的所有 聯繫，嚴禁攜帶于機或筆記型電腦，除了一具聯絡緊急事故的電話外就沒了。所. 有人被反鎖在這個有不太靈光空調的監獄 ， 進行同樣的等待 。. 他們的晚餐是經過門底下專門的洞口放入，像是當代很風行的餵狗的訓練所那 樣，並且菜色可能更糟，一盒盒的排骨便當看起來炸得過老，配菜也呈現噁心的. 黃綠色讓人倒進胃口，飯入口不化乾得像是沒煮過，儘管泰國米多半如此 0 多數 人吃了一口便將便當扔入廚餘桶，然後重回電視溫暖友善的懷抱中，只有凱揚盡. 職的結果了他眼前的食物。. 高中的朋友們常找他吃飯，開玩笑地說沒想到你現在會吃這種平價的炒飯啊，他. 笑說：「天啊，你的問法很難不讓人誤會，我家都破產了！」’再搞笑地裝哭將大 家逗得開開心心，儘管他心中除了輕蔑外沒有其它情感。. 約略知道男孩故事的人，也不會認為他的故事夠格寫成一篇小說，能提及的一生. 不過就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他對於社會進行的軌跡並沒有貢獻，換句話說不過 就只是隨波逐流，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像是捷運站宣傳流量的廣告中的出入車廂 的某一顆人頭。他曾經在高中小有知名度，仗著外貌優異和稍微的慷慨，經過一. 連串事故和幾年後人們也就忘了他，但他卻老是記得自己那還真是有趣﹔事實 上，凱揚總以為自己的生命履歷，早夠聳動得可以出書了。. 在他獨自一人的時刻，凱揚會信步走入消費超過千元以上的法式餐廳點餐，像是. 以前例行的家族聚會，只是現在赴約的人只有他自己。在對服務生結帳時，男孩 看著夜色中玻璃窗反射出他的微笑，重溫那段那段錦衣玉食的奢華日子，但對路 過的行人而言，他的笑容其實帶有某種不舒服的勉強自信。. 他將便當盒去進垃圾桶，那個送醫的男孩不知道怎麼了，他好奇地想。頭不知道. 4.
(5) 為什麼覺得昏沉，然後一陣噁心，冰冷從胃部擴散到全身，他忍住想吐的衝動。. 攝影機的紅光在上方閃動，那些變態在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呢，他控制自己的呼 吸，覺得開始冷汗一滴滴冒出。. 那個便當的食物絕對壞掉了。我操！. 俊在上禮拜回大陸前打電話給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這件事情，他們已經斷. 掉聯絡後超過一年後的男人，盡然主動說要匯錢給他，希望他別去試藥，可能是. 中年危機吧？凱揚猜測。對以前的事情都感到虧欠，感到罪惡感，除了信教以外. 就是一味地想要彌補，十分溫情主義者的作風。. 「將你的新的戶頭給我吧，我這次回去，就不會再回來了，自己多多保重。珍重。」 那些簡訊的話，就是這麼充斥了虧欠的抱憾感，只有在文學才可能有這麼不切實 際的作者和一廂情願的讀者，會相信雙方會有真摯的感情存在 ， 他想 。. 凱揚直接將簡訊刪除，然後約了在 PTT 拍賣上新認識的一個女生出來 ，那醜女. 在面交之後便一直在 MSN 上留離線留給他，饑渴得不得了，大概是有性成癮症 吧。凱揚喜歡催眠自己長得比別人好看和特出，他可以為所欲為地批著光鮮亮麗 的外衣走在泥潭的路上，可以不停地犯錯真是幸福。. 肚子越來越痛，凱揚的表情仍是微笑，他猜監視他的變態們一定很滿意這種結. 果，他裝著心不在焉地看電視，也瞄一下于上的刑法條文： 277 條傷害罪，若行 為人得被害人承諾是學理上的阻卻違法性要件「阻卻違法性的承諾」。該法益非 被害人所持有．．．．．．幹！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若是凱揚現在退出試藥，算算前面的抽血才一次，他最多拿到五十，還可能被扣 除剛剛那份狗食的費用，但他若是撐過去就有兩萬元可以花用。而人體實驗的宗. 旨雖然乍看下是，看看健康的人在吃了這些藥後會不會死，因此為了預防惡害發 生，設計上應有讓參加者自由退出的機制，但每每實際上一執行就牽扯到金錢利 益，藥廠自動會剝奪掉參予者的選擇權，基本上這些經濟上的弱勢是不會有想退. 出的念頭，想、賺這種賤錢的人當然缺錢到了極點，因此當新聞報出明明試藥檢驗 合格的 HlNl 疫苗有問題時，（凱揚彷彿聽見耳邊有幾個相關的關鍵宇彙過了耳，. 國光疫苗、孕婦、胎死腹中．．．．．．），所有在場試藥的同夥們神情也泰若自如的，. 似乎他們早料到這種結果了，或者他們只是單純地根本沒有在思考這件事。. 藥廠在自己出錢作秀的藥學期刊上，總愛刊登廣告說實驗新藥的過程有多少名醫 生把關，凱揚心想，是啊，但領著藥廠支付薪水的醫生寫的紀錄可信度，大概就 跟收賄的法官讚美罪犯的判決書一樣不值一提吧！. 5.
(6) 【今日凌晨將有來自蒙古高原的寒流，預估台北會降到攝氏十度以下。】新聞走. 馬燈的訊息躍過他的眼簾，還剩下十三個小時就解脫了，而播告氣象的美女主播 則讓凱揚有種想躲去廁所打槍的衝動，他發現自己腦海不停竄過越來越奇怪的想. 法，他渾身發燙，是真的在燃燒生命，他想不如燒了這間屋子，反正也不會更熱 了。這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他的身體又是哪裡出了問題呢？他現在到 底．．．．．．有什麼不是問題呢？. 那個從記憶以來原本富裕的家，為何能在一瞬之間像個爛笑話般地瓦解了？原本. 從未需要思索人生的他，到今日仍消極地抵抗，他除了批判外拒絕改善什麼，他 越清楚這一切越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個傻子的樂觀悲劇，荒謬是無所不在的，債務. 遲早會凌虐死那兩個老人吧！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法律明文規定子女並沒. 有償還法定義務扶養人債務的義務存在，修正後繼承篇更是字清意明 ，父母一死 你大可選擇拋棄繼承，畢竟人和人的一生彼此間有什麼相干呢 ？ 立法者羞於明. 說，但盲人都看得出來，儒家孝道那一套荼毒中國人五千年的思想終於要走到盡 頭了。回到凱揚父母的身上，借他們錢的人多半都是親戚朋友，現在全對這家人 恨之入骨了 吧，被債主們一一抓到然後殺掉血祭，其實並沒有他想像 中這麼遙遠. 才對。 他默不作聲地走進睡覺的和室，這次新規定試藥的人可以睡覺了，是幸也是不 幸，因為報酬就等比的降了一倍，不然有四萬元他可以叫那兩個人閉嘴更長一段. 時間，但至少試藥就輕鬆多了。他挖出三四床棉被，層層疊疊地包裹住自己，宛 若他想、被誰緊緊擁抱，外頭的電視聲仍然在播放，新聞一則則的在他夢中走過又. 離去。 醒來時他頭痛欲裂，凱揚覺得自己沒有死真是他媽的奇蹟，而人間最不缺少的就. 是奇蹟，空氣非常冷測，完全是小說上形容像被一把把利刃割開了肌膚，還要等. 到中午才能驗血驗尿﹔但他完全沒有睡意了，俊的班機應該起飛了。如果新聞說 飛機不幸墜毀，他相信自己會難過兩三天，但會因此感到永遠的解脫。. 為什麼人會有愛情這種情感呢？為什麼有人會喜歡他？並稱這種感情為愛情，然. 後犧牲奉獻等待死亡呢？. 他常常好奇地問鏡子，像童話中有患有精神疾病的繼母，自戀地照著魔鏡讚美自. 己，凱揚有白宮的肌膚和言情小說常用的氾濫的形容詞，一雙充滿了靈氣的雙. 眼，妹妹曾經說過他的五官神似一個叫張震的影星，在【臥虎藏龍】或者更多的. 爛戲中演出過。他的身高比眾人期望的一八零再多一些，但就這些名詞和數字就 讓他人見人愛嗎？男孩到目前還沒有遇過誰是討厭他的，或至少沒有人對凱揚表. 6.
(7) 達出反感的意思表示，他想人類是多麼可悲的生物啊，人生多像一則不真切的恐 怖童話，童話的本質就是恐怖的，那些吃了毒蘋果才得到王子親吻的公主或是割 掉自己腳趾頭穿玻璃鞋的女孩們，告戒著寶寶得學習要吃苦才能換取幸福的謊. 話，等到受夠折磨後他們才會發現人生除了永無止盡的受苦外，還會是什麼呢？. 「天線寶寶出來了。你好你好。」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反正沒有人在意，不可 目巨。. 風謎一百三十個國家或者更多國家嬰幼兒的天線寶寶，有著像凱揚一樣的娃娃 臉，在永遠青翠的人工塑膠草坪上上演簡單的故事，內容不會外乎打招呼、睡覺、 出門、開車，然後再以沒有戲劇張力地回家來結束這一切，兒童會沉迷於這個節. 目的理由很簡單，因為那象徵了人們最原始的情感. 融入一個社會，並自然地. 被接納。這種感情太強烈了，幾乎沒辦法要求那些守在電視機前的小觀眾解釋，. 成人們在性徵成熟後著迷於愛情戲劇，但這個喜好卻從未被中斷過。. 男孩開始自 娛娛人的唱歌，像是學校他常表演給同學看的一樣。他想 ，我們喜歡. 溝通喜歡連結喜歡虛幻的社交來擴充自己的安全感，各種樣式的婚友社、社交網. 路 FB 、 PLUNK 、 TWITER 因應而生，但往往到了最後會發現這一無是處，亞里 斯多德說，人生有三個階段，審美的、道德的、宗教的。最後往往不得不從奧妙 叉費解的佛法中尋求安眠、尋求庇佑，但感謝現代科技，這些東西其實一顆強效 的安眠藥就能夠給你了。他聽著自己的聲音，卻完全無法感覺自己存在，我這個 字眼是陌生又不確實的定義，彷彿他是他自己一個叫黃凱揚的人的觀眾，他告訴 自己，告訴這個被迫看一場爛戲的觀眾說：我能過得開心快樂真是有趣。. 「我是迪西～～你好你好。」. 他的額頭全濕了。. 時針走到快中午，在他要驗血的時候，他的報告顯示血壓數值偏低，他的血糖很 明顯不夠，驗尿也是腎蛋白含量有問題，黃凱揚從頭到尾部笑笑的，雖然他大概 猜到結果是這樣，卻仍擺出一副大惑不解的蠢樣，裝出最標準的那類政府官員接. 受立法院質詢時，永遠都是一臉無辜，似乎真的不明白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一個護士推著小推車走過來，上面的藥罐發出叮叮噹噹的匡錯聲，她抬起眉毛關. 切地說：「這位同學，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哈哈，我覺得非常好啊。」. 7.
(8) 「那你再重測一次。」登記數據的醫生作個于勢，護士將盛尿的試管拿了一副新. 的給他，他乖乖走進了廁所，覺得兩腳都在顫抖，虛弱得快要昏倒。這些蠢蛋怎 麼都沒發現我在說謊呢？真是蠢死了。他邊甩動自己的屌，控制自己不要跪倒在. 馬桶中時，邊嘲諷地心想。. 過了不久的凱揚再次測驗他溫熱的尿液，數值仍然不合格，凱揚、護士、醫生在 場的三人都擺出很心照不宣的困惑表情，畢竟黃凱揚看起來是這麼興高采烈的模. 樣，會是檢測的儀器出錯了嗎？很有可能，特別是我們需要它出錯的時候，往往 它就是錯的。. 「我想、機器要再維修一下。下面還有幾個人要測？就剩你是最後一個了嗎？」 醫生略一沉吟，他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他懶得去說破，當機立斷將數據改成了正. 常值，畢竟是幾億元的投資計畫，若是因為單一個案導致藥 品不能上市就糟糕. 了﹔他揮于告訴凱揚可以走，可以快滾蛋了。. 黃凱揚走出檢測室時，不管誰只要看一眼的話 ， 一定會覺得這個男孩不對勁，他. 腳步搖搖晃晃得像是縱慾過度的目的酒一整晚，但沒有任何人理會他，也沒有人把. 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護士們自顧自聊天說笑，正眼也瞧他不瞧。凱揚本來想說，. 假如有人要攪扶他，他會禮貌地拒絕，笑笑地說他在想心事罷了﹔但當他離開這 個地方時，他沒有說出半句話，而背影也維持著一拐一拐的窘狀。. 試藥廠的外頭是一片荒郊野外，他等著公車，覺得自己于腳都在發抖，領回的于 機塞滿了簡訊，還有俊留的一通留言。晚上八點還必須回這裡驗一次血就可拿錢. 了，行事曆的備註記載，他必須撐下去才行。. 但他一上公車就睡死了，像是永遠到不了站一樣，公車搖搖晃晃地讓他沉浮在清 醒和睡夢之中，而他就是無法掙脫這開死的噩夢，永遠醒不過來。. 他被司機搖醒，凱揚一路睡到了終點站﹔男孩在一個沒聽過的地名下了車，他走 進公共廁所，門剛鎖好他就開始狂吐在自己身上，下一秒他便暈倒在裡面，醒來 時時間早過了回藥廠報到的期限，十點半了。. FUCK ’這次的報酬叉泡湯了。 他落寞地走出廁所，諷刺的是他的頭頂開始轟隆作響，有那麼幾秒他以為台灣終. 於被中國給占領，就像那些老榮民念茲在茲的跨年心願一樣，但不過是不知名的 某個機關或政府的煙火施放罷了，他看見天空被什麼東西燒了一下，持續了兩三. 8.
(9) 分鐘紅色和綠色或者一點藍色的醜陋圖案，就凱揚個人而言施放煙火是他人生想. 得到最愚蠢的行為，就像你可以把錢拿去燒掉，只是為了取暖一樣愚不可及。這 應該是法西斯主義國家才會有的行為，怎麼沒有人思考過這一點呢？. 就像慈禧太后蓋圓明園，拿納稅人的滿足執政者永遠貪得無厚重的虛榮心，用噪音 和廢氣與民同樂的智障煙火，他從來都不懂有人喜歡煙火的哪一部分。是那些燃. 燒的化學廢氣破壞臭氧層嗎？是那些稅收花在破壞生態嗎？還是這是一個國家 國力中最敗壞的象徵？所以值得拍照留念？. 黃凱揚不記得今天是什麼重要的節日，但你在台灣這塊寶島，這些鬼東西的施放. 也從來不需要什麼理由，就像人類有時候奢侈也就只是為了爽罷了。. 聲音結束後 ，他掏出包包底部的那包香菸，一根又一根地點燃，去在人行道上， 黃凱揚想像剛做了一個很棒的夢，雖然他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他點燃最後一根菸 放在鼻子前嗅著，像是和俊同居的時候俊身上常散發出的濃烈煙焦味 。他傷了這. 麼多人的心 ，可是也許他是沒有錯的，也許用生物學的角度可以稍微地辯解，雄 性動物不過是為了性交而存在的一種有機體，愛情只是人類用文明和虛幻的言詞 綁住安全感的藉口，在知道自己可能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離開對方，其實是一種慈. 悲，他太虛弱了，無法償還任何一種愛。. 「嫁給我吧。」那時的俊在床上對他說。. 「您有一通留言，時間是昨天下午 21. :. 03········· 」. 凱揚撥了語音信箱，卻聽見一陣沉默持續了好久好久﹔除了那人熟悉的鼻息在電 話那端轟隆轟隆地作響，而所有的煙都燒到了尾端，熄滅了。. 慢慢地他聽見一聲動物性的吸泣，接著又是一聲，然後持續成一章悲嗆的鼻音，. 終於他發現是自己在哭。.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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