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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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19.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 ─從語義與句法的角度切入王. 鵬. 1. 前言運動動詞(verbe de mouvement)在外語教學中是一個值得研究的領域。然而，由於漢語與外語的運動動詞範疇差異太大，所以比較語言學的途徑不容易爲外語教學提供實質的貢獻，直接探討特定外語的運動動詞特徵較為實際。以俄語為例，運動動詞可以藉由體(вид)範疇表達一次性或多次性的行為，而動詞本身可以容納方向性的語義，另外，動詞前綴(префикс)也具有描述這個動作特徵的功能。由於俄語運動動詞擁有鮮明的語法特徵與範疇，在教學上可以就「動詞的體」、「詞彙語義」與「構詞方式」進行系統化的教學。反觀法語，一系列的特徵導致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不易被系統化：運動動詞透過複合過去式(le passé composé)與半過去式(l’imparfait)表達動作的一次性或多次性；利用半助動詞(semi-auxiliaire)表達動作的持續、開始或結束；1透過不同前置詞所引導的補語表達運動動詞的方向意義；另外，運動動詞本身就含有描述這個動作特徵的語義，然而語義的浮動增加了動詞分類的難度。總的來說，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應著眼於四個方面：「動詞時式」、「半助動詞的搭配」、「地點補語的前置詞」、「動詞本身的詞彙意義」。由於這四個方面牽涉層面包括語義與句法，故本文將從這兩個角度切入，探討關於法語運動動詞教學的問題。法語動詞的時式變化，標誌了這個動詞所描述的動作在語境時空中的行為. 1. 關於法語助動詞與半助動詞之間的劃分，各家看法不一。有些較晚近著作劃分出半助動詞以便與構成過去複合式所使用的助動詞 être 與 avoir 區別。這些半助動詞有時是一個動詞，也可能是動詞詞組。如果單就時間的情態意義來考慮，我們可以列舉出 commencer à, être en train de, cesser de，它們的功能是表示一段持續的時間(la durée)、行動的開始(le début d’une action)或結束(la fin d’une action)。而同樣的詞組被另一些學者劃歸在「情態助動詞」(auxiliaries of aspect) 的範疇中，而非半助動詞。詳參 Delatour Y., Jennepin D., Léon-Dufour M., Mattlé A., Teyssier B. Grammaire du Français : Cours de Civilisation Française de la Sorbonne. Paris : Hachette, 1991. Pp.20-21. 與 Judge A. and Healey F. G. A reference grammar of modern French. Baltimore, Md. : E. Arnold, 1985. Pp.124-125. 以及 Chevalier J.-C. Grammaire du français contemporain. Paris : Larousse,1964. P.328..

(2) 20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特點，運動動詞當然也不例外。然而，本文不擬深入討論時式變化所賦予運動動詞的語義內容，因為從教學的角度來看，這個問題固然非常重要，但是與普通動詞並沒有教學方法上的差別。而半助動詞與運動動詞的搭配多半屬於邏輯與語義的教學，一般在教學上所遭遇的困難較少。本文的論述將從運動動詞教學中較為複雜的問題開始：地點補語的前置詞。這個部分將配合動詞本身的詞彙意義一起討論，並旁及時式與半助動詞的基本概念，目的在劃分出不同性質的運動動詞，以俾更進一步探討位移型運動動詞(verbe de déplacement)與方向型運動動詞(verbe de direction)的在語義上的基本差異，以及兩者在句法上的個別特徵。在探討運動動詞的語法及句法特點之後，我們將利用本文的後半段篇幅提出一套運動動詞的教學程序與課堂建議以供參考。. 2. 不同性質的運動動詞與地點補語之間的關係運動動詞複合過去式(le passé composé)的構成是教學重點之一。事實上，我們可以利用運動動詞構成過去分詞 (le participe passé) 所使用的助動詞 (auxiliaire)，將這些動詞分為兩類：搭配 être 進行變位的，與搭配 avoir 變位的運動動詞。2這種語法形式上的特點也符合出運動動詞的重要特徵之一：動詞的語義具有或不具有方向的內涵。搭配 être 變位的運動動詞通常具有方向意義，它們有時需要地點補語構成完整的語義，而搭配 avoir 變位的運動動詞不需要地點副詞，動詞本身的語義總是完整、自足的。. 類型一：搭配 être 變位，動詞本身通常有方向意義。某些情況必須有地點補語。 ALLER :Jean est allé au cinéma. *Jean est allé. (必須有地點補語) DESCENDRE :Jean est descendu du haut. Jean est descendu. (不必有地點補語) 2. 類型二：搭配 avoir 變位，動詞本身不具方向意義。不必有地點補語。 COURIR :Jean a couru vite. Jean a couru. MARCHER :Jean a marché longtemps. Jean a marché.. 有些運動動詞可以就語義選擇不同的助動詞變位，如：descendre, monter, passer, rentrer, retourner, sortir 等。這些運動動詞作為不及物動詞時，依 être 變位；作為及物動詞時，則依 avoir 變位。例如：J’ai monté les valises dans ma chambre.(運動動詞有直接受詞)和 Nous sommes montés en ascenseur.(動詞沒有直接受詞)。這類運動動詞在本文中的分類，是以它們作為不及物動詞為準。.

(3)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21. 更進一步來看，本身具有方向意義的運動動詞在複合過去式中往往帶有單次行為的含意。以 sortir 與 marcher 為例：在 Jean est sorti.與 Jean a marché.兩個句子中，前者是具有方向性與目標地點的單次動作，因為一旦「出去」(être sorti) 「到了外面」，就不能再重複「出去」(sortir)這個動作，因為「已經在外面」了。 3. 而後者，「行走」(marcher)這個動作，則可以容許間斷與重複。4語言學者葛羅. 斯(Gross M.)這樣描述運動動詞 marcher：「……它在語義上是運動動詞，在句法上卻不是。」5這裡的運動動詞作 verbe de mouvement，是一個概稱。然而，我們可以就運動動詞不同的方向語義特徵，進行更精準的描述與分類。語言學者戴斯尼耶(Tesnière L.)從語義的角度出發，將運動動詞的「位移」 (déplacement)意義從單純的「運動」(mouvement)概念中獨立出來。在他的劃分之下，屬於「位移」的運動動詞有 entrer, sortir, monter 等，這些動詞的語義焦點集中在動作的發生空間，以及這個移動動作的起點或終點。而如 marcher, galoper, patiner 表達的是「運動」本身，側重實行這個動作的行為者。6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可以將戴斯尼耶所謂的「位移」與「運動」作更清楚的描述與分類。我們不妨使用菈米華(B. Lamiroy)的術語「方向動詞」(verbe de direction)來概括戴斯尼耶所稱呼的「位移動詞」(verbe de déplacement)，因為這類動詞強調動作的外部空間意義。而戴斯尼耶以「運動動詞」泛稱如 marcher 一類本身不具方向意義的運動動詞，則可改以「位移動詞」稱之，直接藉由術語反映出這類動詞所強調的運動行為本身以及不具特定方向意義的移動現象。另外還有一類運動動詞同樣強調動作本身，但卻未構成空間中的移動，我們可稱之為「動作動詞」(verbes de movement du corps)，7如 s’agenouiller(跪下), crouler(倒下), se pencher(彎腰)等，由於這類運動動詞描述的是肢體動作，與我們此處討論內容較不相關，故本文將不特別探討此類運動動詞。 3. 語言學者 Klein H. G. 提出一個檢驗運動動詞的方法：觀察此動詞是否表達一個通向某個定點的過程，而一旦過了這個定點，這個過程就終止了。詳參 Klein H. G. Tempus, Aspekt, Aktionsart. Tübingen : Niemeyer, 1974. P.106. 4 事實上，sortir 這個動詞可以藉由半過去式(l’imparfait)的變位來指涉一項正處於完成過程中的行動，因而獲得時間的延續意義。但是，這裡不擬討論這個問題，因為半過去式所構成的時間延續意義屬於過去時間，而在此討論的是運動動詞本身的語義內容，兩者屬於不同範疇。 5 Gross M. Méthodes en syntaxe. Paris: Hermann, 1975. P.166. 6 語言學者戴斯尼耶(Tesnière)鑒於傳統術語將「位移」(le déplacement)與「運動」(mouvement) 混淆，他將兩者區別開來。詳參 Tesnière L. Eléments de syntaxe structurale. Paris: Klincksieck, 1959. P.307. 7 Lamiroy B. Les verbes de mouvement en français et en espagnol: étude comparée de leurs infinitives. Amsterdam : John Benjamins ; Leuven University Press, 1983. P.75..

(4) 22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根據「動詞本身是否具有方向性」這個標準所劃分出的兩類運動動詞，為了教學方便起見，不妨將方向動詞稱作「aller 型運動動詞」，而將位移動詞稱作「marcher 型運動動詞」。這樣的運動動詞分類，一方面符合了依據語法現象分類的結果──我們在上文已經依動詞形成過去分詞時配合不同的助動詞分為搭配 être 或搭配 avoir 變位的運動動詞；另一方面，這樣的分類也從動詞本身的語義著眼，釐清了運動動詞方向性的基本概念。由此出發，我們在下文將探討兩類運動動詞與不同性質的地點補語構成詞組時所產生的語義變化現象。方向動詞與某些前置詞所引導的地點補語搭配使用時，整個動詞片語具有方向意義；而這些相同的地點補語與位移動詞搭配使用時，則無法構成具有方向性語義的動詞詞組。譬如：方向動詞詞組 entrer dans la forêt(進入森林)是具有方向意義的，而位移動詞詞組 marcher dans la forêt(在森林裡步行)則不具有方向意義。我們發現，運動動詞詞組是否具有方向意義，與引導這個詞組的運動動詞是方向動詞或是位移動詞有很大的關係。然而，本身不具有方向意義的位移動詞所構成的動詞詞組，卻可以藉由前置詞 vers 或 jusqu’à 所引導的地點補語來獲得方向涵義：. 地點補語由前置詞 dans 或 à 引導. 地點補語由前置詞 vers 或 jusqu’à 引導. marcher dans la forêt/à la montagne nager dans le lac/à la piscine skier dans les Alpes/à côté du télésiège. marcher (vers, jusqu’à) la gare nager (vers, jusqu’à) la bouée skier (vers, jusqu’au) télésiège. →位移動詞詞組不具有方向意義. →位移動詞詞組獲得方向意義. 簡而言之，方向動詞詞組總是具有方向意義，而位移動詞所構成的詞組，可以具有或不具有方向意義，端視其後的地點補語是由具有方向意義的前置詞(如 vers, jusqu’à)引導，抑或由不具方向意義的前置詞(如 dans, à)引導。運動動詞與地點補語搭配的某些細節，是特別容易讓學生感到困難的部分：地點名詞前應該使用限定或非限定冠詞。這一方面與引導地點補語的前置詞有關，另一方面也與這個地點名詞是否有修飾語有關。當前置詞使用 à 時，沒有修飾語的地點名詞前不能使用非限定冠詞，而當地點名詞帶有修飾語時，則冠詞可以是限定冠詞或不限定冠詞。然而，如果地點補語不使用前置詞 à，.

(5)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23. 而改用 dans，問題就不存在了：. Jean nage à (la, *une) piscine. Jean nage à (la, une) belle piscine.. Jean nage dans (la, une) piscine. Jean nage dans (la, une ) belle piscine.. Jean vient (au, ?*à un) restaurant. Jean vient (au, à un) restaurant français.. Jean vient dans (le, un) restaurant. Jean vient dans (le, un) restaurant français.. 在教學上，應該特別指出前置詞 à 的特殊性，但不宜過分要求學生掌握這樣的用法。語言學者 Ruwet 認為前置詞 à 在用法上的限制，在其他前置詞所引導地點補語中並不成立，8就運動動詞的教學而言，我們提出這樣的現象讓學生有一概念即可，較重要的是導引學生確實掌握前置詞 à 搭配專有名詞的用法。教師在這個部分的教學，應著重方向動詞與移動動詞在這類詞組中賦予「à+專有名詞」的方向意義，譬如例句 Jean (marche, va) à Paris.中的詞組 marcher à 所具有的方向性，並讓學生比較在使用前置詞 dans 時，維持不具方向意義的句子：Jean marche dans Paris. 這樣的練習能夠讓學生在學習運動動詞的同時，對於前置詞 à 的特殊地位有一基本卻足夠的認識。. 3. 運動動詞在雙動詞句9中的特點與搭配時間補語的特徵運動動詞在雙動詞句中作為主要動詞或次要動詞兩種情形的特點與限制是有規則可循的。我們可以分別考慮方向動詞與位移動詞的位置，10並將半助動詞或非運動動詞的普通動詞與之搭配的可能情形條列出來，依據兩項標準加以檢驗：一、是否符合語法規範；二、是否具有合乎邏輯的語義。. 8. Ruwet N. A propos des prépositions de lieu en français. Grammaire des insultes et autres études. Paris : Ed. du Seuil, 1982. Pp.318, 337. 9 雙動詞句型即 N0V0V1Ω。N0 指主語，V0 為依主詞變位的主要動詞，V1 為主要動詞後接的不定式，亦即次要動詞，Ω 則為 V1 的補語。 10 為論述方便起見，我們在此將主語之後的第一個動詞位置稱為「主要動詞位置」，第二個動詞位置稱為「次要動詞位置」，此處的次要動詞位置皆限定由一個動詞不定式佔據。這個部分暫不討論運動動詞在過去複合式中的情況：第一動詞位置是一個依主語變位的助動詞 être 或 avoir，第二動詞位置的運動動詞過去分詞；在過去複合式中，第一個動詞位置由助動詞佔據，第二個動詞位置由過去分詞佔據，與我們此處的「主要動詞」與「次要動詞」不能相提並論。.

(6) 24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位 = 移動. 詞. 主要動詞. 主要動詞 = 方向動詞位 = 移動詞. 次要動詞. 主要動詞 + 次要動詞. 檢驗範例與結果. 位移動詞 + 方向動詞. 例 1. *Il marche arriver.. 位移動詞 + 位移動詞. 例 2. *Il marche skier.. 位移動詞 + 普通動詞. 例 3. *Il marche chanter.. 方向動詞 + 普通動詞. 例 4. Il vient saluer. 成立. 普通動詞 + 位移動詞. 例 5. Il sait skier. 成立. 半助動詞 + 位移動詞. 例 6. Il peut marcher. 成立. 半助動詞 aller + 位移動詞. 例 7. Il va nager. 成立. 方 = 向動詞. 次要動詞. 方向動詞 + 位移動詞. 例 8. *Il arrive marcher.. 普通動詞 + 方向動詞. 例 9. *Il sait venir.. 半助動詞 + 方向動詞. 例 10. Il peut venir. 成立. 半助動詞 aller + 方向動詞. 例 11. Il va venir. 成立. 方向動詞 + 方向動詞. 例 12. *Il descend sortir.. 位移動詞 + 方向動詞. 同例 1. 我們歸納出的結論是：在暫不考慮語義的前提下，運動動詞與半助動詞的搭配皆可以構成合乎規範的句子(參例 6, 7, 10, 11)。11另外，在次要動詞前不搭配前置詞 pour 的情況之下，方向動詞與位移動詞不能同時使用(參例 1, 2, 8, 12)，於是，能夠成立的兩種句構只有例 4(作為主要動詞的方向動詞+作為次要動詞的普通動詞)與例 5(作為主要動詞的普通動詞+作為次要動詞的位移動詞)。這兩個例子顯示，普通動詞與運動動詞搭配的方式是有限制的：在例 4 中，方向動詞置於主要動詞的位置，而例 5 的位移動詞置於次要動詞的位置。我們此時可以假設：在主要動詞不是半助動詞的雙動詞句中，方向動詞不能作為次要動詞；位移動詞在任何雙動詞句中皆不能作為主要動詞。我們藉由其他例句證實這項假設：在例 1、例 9 與例 12 中，方向動詞作為次要動詞皆不成立；在例 1、例 2、例 3 中，位移動詞作為主要動詞皆不成立。我們歸納出運動動詞在雙動詞句型中的一項重要語法特徵：除了 aller 作為半助動詞的情形外，方向動詞與位移 11. 在此暫不考慮語義的原因是由於某些助動詞與運動動詞的搭配是有疑義的，雖然在句法上合乎規範，但是我們將之視為語義邏輯出現謬誤的例子。如： ?continuer à entrer, ?s’arrêter de sortir. 等。.

(7)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25. 動詞不能同時出現。說得更簡單些：不能一次使用兩個運動動詞。然而，語言的實際運用情形是一個句子可以容許出現兩個以上的運動動詞，我們試圖將表中不合理的例句改寫為：例 1. Il marche vite pour arriver à l’heure. 例 3. Il marche en chantant. 例 8. Il arrive en marchant. 例 9. Il sait comment venir. 例 12. Il descend pour sortir. 也就是說，我們可以透過適當的手段，將原本不符合語法規範、語義不清的句子改寫為能正確表意的句子。這些手段包括替動詞加上修飾語、使用前置詞 pour、利用現在分詞進行改寫等，這些手段在運動動詞以外的教學單元也扮演重要的角色，應該適當引入課堂以便輔助教學或作為補充教材。一般說來，學習者所造出的病句可能出自曲解詞彙意義，然而，絕大多數是出自對外語語法以及語言習慣的不熟悉。教師在課堂中應特別爲學生說明外語的使用習慣，讓學生能夠體會語法規範核心外的語言現象。我們將在下一節中更詳細地探討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在主要動詞不是半助動詞時，次要動詞位置被限制只能使用位移動詞，所以下列這些方向動詞動詞都不能放在次要動詞的位置上：passer, monter, arriver, aller, rentrer 等。然而，courir(跑)是一個特例，我們在試圖將它分類時，發現它在不同的語境中兼具方向動詞與位移動詞兩者的語義特徵：. 有方向性. Jean va à la maison. Jean court à la maison. 運動動詞 courir 在此與方向動詞一樣，能賦予地點補語方向性。. 無方向性. Jean marche dans le bois. Jean court dans le bois. 運動動詞 courir 在此與位移動詞一樣，不能賦予地點補語方向性。. 我們也發現，courir 可以跟方向動詞一樣置於主要動詞的位置，如 Jean court acheter des cigarettes.，在此情形下，courir 與 aller, venir, monter, descendre, entrer, sortir, partir 一樣具有方向意義；另一方面，courir 也可以超越這些方向動詞的限制，被置於次要動詞的位置，如 Jean part courir dans le bois.我們發現運動動詞 courir 不但兼具方向動詞與位移動詞的語義特徵，同時更兼具兩者的句法特徵，動詞 courir 跨越了這樣的分類，在句法上比其他運動動詞擁有更大的彈性，這是在教學時應特別說明的。雙動詞句型中的不定式的時間意義不能透過詞形表達，只有主要動詞能夠.

(8) 26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利用詞形(時式)傳達時間的語義內容，而不定式的時間意義只能透過副詞表達。然而，如同某些地點補語隨不同的運動動詞語義而能具有或不具有方向性質的特徵，在此要特別討論時間補語搭配運動動詞使用的一些特點與限制。以過去、現在與將來的時間差異為基礎所構成的時間副詞(譬如由前置詞 avant 與 après 引導的時間副詞，此類時間補語直接指涉過去與將來)不是我們討論的對象，因為我們探討的運動動詞都能夠在符合邏輯語句法的前提下構成過去、現在與未來的時式，因此這項討論在運動動詞的教學上較不具有積極的意義。我們要討論的是由 en 與 pendant 兩個前置詞引導的時間補語，它們在與不同的運動動詞搭配時，會有不一樣的受限情形。我們將兩種時間補語分別與兩類運動動詞作搭配檢驗：. 有方向性：Jean marche à la maison (*pendant, en) cinq minutes. → 一次完整動作無方向性：Jean marche dans le bois (pendant, *en) cinq minutes. → 強調持續歷程. 結果顯示：具有方向意義的運動動詞詞組，只能搭配由前置詞 en 引導指涉特定時段的時間補語(complément temporel du type ponctuel)，它們被視為一次性的動作；不具方向意義的運動動詞只能搭配由前置詞 pendant 引導具有時間延續意義的時間補語(complément temporel du type duratif)，強調動作持續的時間歷程。12 事實上，在雙動詞句中加入時間補語，與加入一個直接補語或地點補語相較之下，時間補語往往顯得較不自然。帶有時間補語的運動動詞雙動詞句較難寫成合乎法語語言習慣的句子，因為在語義以及句法沒有錯誤的情況下，我們在教學上只能依賴語感、習語或慣例來加以解釋：. Jean court chercher les enfants. Jean court à l’école chercher les enfants. ?Jean court chercher les enfants en cinq minutes. *Jean court chercher les enfants pendant cinq minutes.. 12. 關於運動動詞後接時間補語的限制與補語的時間延續意義之論述，詳參 Lamiroy B. Les verbes de mouvement en français et en espagnol : étude comparée de leurs infinitives. Amsterdam : John Benjamins ; Leuven University Press, 1983. P.89..

(9)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27. 這類句子在課堂教學上的確是一大難題，然而，以上的疑難句子並不是不能被改寫為更清楚的形式。譬如不妨在次要動詞前加上前置詞 pour，並添上地點補語，將第三個例句改寫為：Jean court à l’école en cinq minutes pour chercher les enfants. 而第四個例句由於句意不符合邏輯，我們也可以將之改寫為：Jean court à l’école chercher les enfants, mais il y attend pendant cinq minutes sans les retrouver. 在教學中，教師可以將合乎語法但是卻不合乎語言習慣的句子加以適當改寫，這樣的做法可以幫助學生靈活運用所學。在下一節中，我們將提出一套精簡而有效的運動動詞教學方案。. 4. 運動動詞教學目標、程序與技巧前言已經提及法語相較於某些其他外語，其運動動詞的教學顯得較難以系統化，這是由於法語運動動詞本身的架構體系較不鮮明，攸關運動動詞語義及用法的重要因素也不總是存在於動詞內部，而經常透過語義浮動的地點補語表現。可以說，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成效在很大的程度上需要依賴其他單元的教學成果。此外，運動動詞在不同時式與語境下有不同的性質與語義，這更增加了運動動詞在教學上的難度。市售法語教材通常沒有規劃專門單元講授運動動詞，重要原因之一當然是因為掌握運動動詞的用法牽涉的範圍太大，如果打算就運動動詞涵蓋的語法及語義層面編寫教材，這個部分的教學內容可能就會顯得雜亂無章。許多綜合教材的編排策略是：作為語法架構基礎的教學內容具有安排次序上的優先權。運動動詞的教學在這樣的考量之下，往往延後出現，只有 aller, venir, marcher 一類常用的動詞會先被提及，而多數教材選擇輕描淡寫帶過這一部分，我們發現系統化的法語運動動詞教學仍然付之闕如。雖然運動動詞教學牽涉的語法層面太過廣泛，但是我們這裡將試著提出一套運動動詞的教學程序與建議。我們將從語義及句法兩個角度來配合觀照運動動詞，規劃出此一單元的重要教學目標，並提出教材的設計方向。另外，也將論述課堂實際教學內容的程序安排，以俾達到良好的教學成效。我們大致規劃出五個教學階段與目標：第一階段介紹方向動詞的基本概念與用法；第二階段強調地點補語兩種空間意義的區別，其中包括前置詞的介紹；.

(10) 28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第三階段帶入前置詞 pour，訓練學生使用 pour 造出正確的雙動詞句子；第四階段介紹次要動詞前不帶前置詞 pour 的雙動詞句，同時將語法規範外的語言使用慣例帶入課堂教學；第五階段可由教師依學生學習狀況發揮，本文將提出運動動詞與其他單元主題在課堂教學中結合的一些範例。第一階段：利用本身沒有方向意義的地點補語作示範，說明運動動詞能夠賦予地點補語方向意義。在課堂上可以依需求補充運動動詞，增加學生詞彙量，或者單就常用運動動詞進行變位練習。另外，可以依學生程度加強不同環節的教學：如前置詞與冠詞、名詞搭配的相關規則，包括性、數、以母音或開放 h 為首的名詞使用、聯誦等，甚至糾音。. ÊTRE. ALLER. Je suis. Je vais. Tu es. Tu vas. Il/Elle est. Il/Elle va. Nous sommes. Nous allons. Vous êtes. Vous allez. Ils/Elles sont. Ils/Elles vont. 本身不具有方向意義的地點補語 à Paris, à Lyon. au supermarché. +. à la bibliothèque. aux toilettes. à l’aéroport.. dans un magasin. en France, en Italie. chez le dentiste. chez elle, chez lui.. 第二階段：在學生對於運動動詞能夠賦予地點副詞方向意義的特性有一概括的認識之後，教師可以接著指出某些地點補語本身即具有方向意義。這類具有方向意義的地點補語當然能夠與運動動詞連用，但是動詞 être 卻因為語義內容指涉的是靜止定點的存在，所以不能與有方向性的地點補語搭配使用。教師在這個部分應該說明前置詞 vers 與 jusqu’à 的語義差異，並指出地點名詞之前的定冠詞在語義邏輯考量之下產生的應用限制。另外，有些學生可能會混淆作為助動詞的 être 與作為屬性動詞(verbe copule)的 être，教師可以藉此機會訓練學生如何辨別兩種不同的情況，並強調使用助動詞 être 搭配方向動詞變位時，方向動詞的過去分詞應與主語維持性數一致的關係。.

(11)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29. ÊTRE. ALLER. *Je suis *Tu es *Il/Elle est *Nous sommes *Vous êtes *Ils/Elles sont. Je vais Tu vas Il/Elle va Nous allons Vous allez Ils/Elles vont. 本身具有方向意義的地點補語. +. vers le magasin. ?vers un magasin. vers la poste. vers l’autre bout. vers les Halles.. Jusqu’au magasin. ?jusqu’à un magasin. jusqu’à la poste. jusqu’à l’autre bout. Jusqu’aux Halles.. 延伸教學：配合助動詞 être 變位的方向動詞，其過去分詞應與主語性數一致 Je suis allé(e), Tu es allé(e) Il est allé, Elle est allée Nous sommes allé(e)s Vous êtes allé(e)(s) Ils sont allés, Elles sont allées. +. à Paris (seul, seule, seuls). avec/sans (mon, ton, son, leur)....... 教師在課堂上可以鼓勵學生思考：運動動詞詞組的方向性由誰決定？是運動動詞本身還是前置詞？透過這樣的討論，學生可以體認運動動詞在使用上應該配合語境與語義的思考，而不是依賴句型的記憶。教師在課堂中可以補充地點補語的名詞與修飾語，或加入頻率副詞、時間副詞的練習。在建立學生對於運動動詞語義及使用的基本概念之後，再進入第三階段的教學，也就是講解運動動詞後接前置詞 pour 引導的短語的用法。在第三階段中，教師可以利用由前置詞 pour 引導的動詞短語搭配運動動詞爲學生示範能夠表達「到某處從事某件事」涵義的基本句型。當學生學習情況佳時，教師不妨將代名詞 y 或 en 的練習也帶進教學中。. ALLER Je vais Tu vas Il/Elle va Nous allons Vous allez Ils/Elles vont. 地點補語. +. à Paris dans un magasin chez le coiffeur en France chez elle. 由 pour 引導的動詞短語 pour rendre une visite à Anne. pour acheter de la viande. pour se faire une nouvelle coiffure. pour passer les vacances d’ été. pour rencontrer un ancien ami.. 運動動詞搭配代名詞 y，後接 pour 引導的動詞短語：(J’y vais, Tu y vas, Il/Elle y va, Nous y allons, Vous y allez, Ils/Elles y vont) pour+Vinf.. 這個部分的教學可以延伸觸及「由 pour 引導的補語所隱含的交際功能」。教師可以鼓勵學生思考：接續在前置詞 pour 之後的部分代表什麼意義？為什麼？怎.

(12) 30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麼證明？我們藉由句型 c’est...que...來思考，不難察覺由 pour 引導的不定式以及純不定式結構兩者之間的差異：. 例一：Marie descend pour nous saluer. 例二：Marie descend nous saluer. C’est pour nous saluer que Marie descend. *C’est nous saluer que Marie descend. -Pourquoi Marie descend ? -Pour nous saluer.. -Pourquoi Marie descend ? *-Nous saluer.. 例句一可以被 c’est...que...改寫，例句二則無法在不添加其他語法成份的情況下依同樣的方式被改寫，這是由於以前置詞 pour 引導的不定式在語義上表示目的，而純不定式不表示目的，13關於這項特點，如表格中所示，我們可以用疑問詞 pourquoi 來檢驗。然而，教師不必要讓學生接觸這樣瑣碎的語法細節，在課堂上，教學可以從功能的角度出發，引導學生直接在次要動詞前添加一個前置詞 pour，藉由比較帶有與不帶有前置詞 pour 的兩個句子，學生可以體會其間的語義差異，並將前置詞 pour 作為一個具有修正病句功能的詞彙加以應用。此外，教師應將「若地點補語的意義不是目的，那麼就可能是地點、原因」此一概念灌輸給學生。也就是說，我們可以試圖用其他的疑問詞來檢驗不定式詞組的意義。譬如，例句二可以利用疑問詞 où 來表示原因，而其他運動動詞後接不定式的句子中，次要動詞在語義上可以具有原因的涵義：. 例二：Marie descend nous saluer.. 例三：Marie va acheter du pain.. -Pourquoi Marie descend ? *-Nous saluer. -Pour nous saluer.. -Où va-t-elle ? -Acheter du pain.. →帶有近似於表原因意義的語義成分. →帶有近似於地點意義的語義成分. 此外，由 pour 所引導的不定式與純不定式在詞序位置的彈性上也有不同的語法 13. 若例句二中的不定式詞組 nous saluer 之前加上介系詞 pour，則可以透過 pourquoi 問句檢驗得出：由 pour 引導的不定式結構含有目的意義，即與例句一的情形相同。否則，例句二 Marie descend nous saluer.裡的不定式結構本身不具有目的意義。例句二的結構可以被理解為 Marie descend ø nous saluer.，其中“ø＂符號表示「零介系詞」(préposition ø)，亦即「介系詞空缺」 (l’absence de préposition)。本文對置於主要動詞之後、不定式之前的介系詞(在此指介系詞 pour 或零介系詞)語義功能的關注，主要是受語言學者 Maurice Gross(1937-2001)的啟發。詳參 Gross M. Grammaire transformationnelle du français. Syntaxe du verbe. Paris : Larousse, 1968..

(13)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31. 規範，在課堂教學中不妨做一簡單的比較：. Il court pour rester en forme.. Il court acheter le journal.. = Pour rester en forme, il court.. * Acheter le journal, il court.. 在這一階段我們已經舉出一些不使用前置詞 pour 引導次要動詞短語的雙動詞句，然而需要特別說明的是，教師應在學生充分練習基礎語法，並確定學生對運動動詞搭配的補語有一完整概念之後，再介紹不帶有由前置詞 pour 引導次要動詞的雙動詞句型，因為由前置詞 pour 引導次要動詞的雙動詞句限制較少，學生較容易掌握。在學生能夠熟練而正確地使用此一句型之後，才是進入第四階段教學的時機。我們在第四階段的教學特別強調次要動詞前不帶有前置詞 pour 的情況，這個部分牽涉到語義邏輯與語言表達慣例，故在教學技巧上的難度較高。教師可以利用本文第三節中舉出的檢驗方式列出一些句子，刺激學生思考哪些是不符合句法或邏輯不通的句子，並鼓勵學生說出句子不成立的原因。這階段的教學目標是讓學生能夠認識運動動詞在雙動詞結構的句法中的應用限制，並進一步提示此一限制大多能在使用前置詞 pour 的情形下消除，亦即此一部分的教學可以回到第三階段強調的重點。然而，第四階段特別帶入運動動詞的雙動詞結構並非多此一舉，因為我們在這裡提出的教學內容也囊括了半助動詞搭配運動動詞的用法。我們回到第三節中的歸納結果，符合規範與邏輯的雙動詞結構大致包括以下幾種：. 主要動詞 + 次要動詞方向動詞 + 非運動動詞非運動動詞 + 位移動詞半助動詞 + 位移動詞半助動詞 aller + 位移動詞半助動詞 + 方向動詞半助動詞 aller + 方向動詞. 檢驗範例與結果 Il vient saluer. Il sait skier. Il peut marcher. Il va nager. Il peut venir. Il va venir..

(14) 32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在課堂中，教師沒有必要將這個歸納結果直接告訴學生。我們的教學建議是，教師在課堂上讓學生一起參與第三節所提示的檢驗過程。教師可以藉由帶領學生進行病句分析，激勵學生利用已經具備的語言知識，挑出病句的語法或語義錯誤。對大多數學生而言，親自思索與嘗試錯誤所得到的學習成果，比教師直接給予答案的效果更好。值得一提的是在這項課堂活動中，學生有機會揣摩兩個動詞搭配在一起時的種種情形，教師可以利用此一機會點出運動動詞 aller 與 venir (de)作為半助動詞構成近未來式(le futur proche)與近過去式(le passé récent)在時間與空間兩個範疇中的相似感受。達穆雷特(J. Damourette)與彼雄(E. Pichon)從自我中心感受 (l’acceptation égocentrique)出發，認為語言中的過去式是由說話者掌控的。14菈米華(B. Lamiroy)延伸此一概念，指出 aller 與 venir (de)構成近未來式以及近過去式的情形也是類似的現象，都與說話者的自身感受有關。她更進一步說明這一對運動動詞在兩個時式中扮演半助動詞的角色，兩個半助動詞的相對因素不再屬於空間意義的範疇，而轉移到時間意義上的相對，「aller 指的是遠離現在的時間點，邁向未來時間點的動作；而 venir 則是離開過去的時間點，接近現在時間點的動作。」15 她用類比的方式，以圖表傳達說話主體對於時間與空間的相似感受：. 接近. 14. 遠離. 空間. 說話者的位置─這裡 ─────────────┼───────────── ───────────→ ───────────→ venir aller. 時間. 說話者的位置─現在 ─────────────┼────────────→ ───────────→ ───────────→ venir de aller. 詳參 Damourette J. & Pichon E. Essai de Grammaire de la Langue française. Paris :d’Artray, vol. III & V. 15 Lamiroy B. Les verbes de mouvement en français et en espagnol : étude comparée de leurs infinitives. Amsterdam : John Benjamins ; Leuven University Press, 1983. Pp.131-132. 文中圖表譯自本書第 132 頁，原圖表中 aller 的方向箭號指向說話者的位置，然而我們認為將箭號指向「遠離」一端似乎更為清楚，故表中的箭號已經修改。另外，筆者也依慣例將時間軸線添上箭號。另外，關於「話語時間」(le temps verbal)與「心理時間」(le temps psychologique)的論述，可參考 Baylon C. et Fabre P. Grammaire systématique de la langue française. Paris :Nathan, 1995. Pp.92-93..

(15)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33. 在學生認識運動動詞 aller 以及 venir 的時間─空間在某種意義上的相似性之後，應能對近過去式與近未來式此兩種時式的構成有更深刻的印象與體會。教師可以更進一步引導學生分辨作為運動動詞以及作為半助動詞的 aller 與 venir，這項練習在很大的程度上牽涉語義、語感與語言習慣，這在運動動詞的教學中是相對較為複雜的部分，需要教師爲學生講解其中精微的差異，茲舉一例：. Il va déjeuner. (aller 作為半助動詞，近未來式) Il va bientôt déjeuner. (aller 作為半助動詞，近未來式) Il va aller bientôt déjeuner. (=il est prêt à aller déjeuner. 不一定是近未來式)16 Il va à la cafétéria pour le déjeuner. (運動動詞 aller+地點補語+目的名詞補語) Il va à la cafétéria pour déjeuner. (運動動詞 aller+地點補語+表目的動詞補語) Il va déjeuner à la cafétéria. (可以解釋為近未來式，或運動動詞+不定式) Il va déjeuner à la cafétéria dans cinq minutes. (較接近於近未來式的意義) Il va déjeuner à la cafétéria chaque jour. (語義較接近於 aller 作為運動動詞的情況). 最後，我們進入第五個運動動詞的教學階段，教師可以依課堂需要或學生的學習狀況補充以下的教學內容。我們提出兩項有趣的教學議題做為參考：否定的使用；說話的節奏。在否定句 Pierre ne vient pas pour voir Marie.中，否定意義能夠被彈性地劃歸於不同的語義單位，它可以否定 venir(來)或 voir(看)。於是我們可以得到三種句意：一、皮耶有沒有看見瑪莉並不重要，皮耶不是為了看瑪莉而來的(voir 被否定)；二、皮耶沒有來，皮耶看見瑪莉(皮耶為了到別處去找瑪莉，所以沒有來。 venir 被否定)；三、皮耶沒有來，他也沒有看見瑪莉(venir 與 voir 都被否定)。類似的句意分析可以作為學生在課堂上的團體活動，目的是在配合運動動詞的語義作邏輯推演。在上述例子中，說話的節奏與句意有密切的關係。譬如第二種可能的意義藉由在 pour 之前的停頓，造成只有停頓之前的話語成分被否定，而後半句 pour 16. 依句意，亦可作：Il se dispose à aller déjeuner. 詳參 Lagane R. Difficultés grammaticales. Paris : Larousse, 1995..

(16) 34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voir Marie 則成了這個被否定的行為的原因。我們特別指出在 pour 後接次要動詞不定式的結構中，其前的停頓與韻律會對語義造成影響，但是當次要動詞前沒有前置詞 pour 時，則無法藉由相同的手段達到類似的區別語義作用。教師在教學中可以運用適當的詞彙將停頓的意義傳達出來，一方面幫助學生理解，另一方面則加強學生對語言節奏的感悟能力。譬如，在前置詞 pour 前方停頓因而造成第二種語義的情況，其實若以疑問詞 pourquoi 填入這個停頓的缺口，語義就會變成更為明朗，這也是一種幫助學生理解句意的有效手段。. Pierre ne vient pas (停頓) pour voir Marie. =Pierre ne vient pas. Pour voir Marie. =Pierre ne vient pas. Pourquoi? Pour voir Marie.. 在運動動詞最後的教學部分，教師可以利用一般外語教學常用的課堂技巧，譬如：代換與改寫、病句分析、文章填空(可配合聽力)、主題作文、編寫對話。教師可以利用代換與改寫作為解釋多重語義的手段，或藉此為學生提供疑難句的簡化方案；病句分析則可幫助釐清法語學習常見的錯誤，並減少學生在語法上的瑕疵；文章填空主要用於紮實學生的語法基礎，若配合聽力(由教師朗誦全文，讓學生填入文章中被挖空的運動動詞)則可作為課堂活動；而主題作文與編寫對話一方面可以作為課後練習，另一方面也在課堂上為之，由教師隨時訂正，即學即用，加深學生印象，惟課堂時間不宜過分著重書寫活動。. 5. 結論我們依「動詞是否具有方向語義」的觀點，從法語運動動詞的範疇中分出兩個類別：一類是不具方向語義的位移動詞，另一類則是具有方向意義的方向動詞。在針對兩類運動動詞與地點補語的搭配問題進行探討之後，我們發現位移動詞沒有賦予地點補語方向語義內容的能力，而方向動詞則可以藉由與本身不具方向意義的地點補語連用，賦予後者方向語義。反過來說，本身即具方向語義的地點補語不能與不具方向意義的位移動詞連用，而只能與方向動詞搭配使用。.

(17) 法語運動動詞的教學途徑─從語義與句法的角度切入 35. 在描述位移動詞與方向動詞的基本特徵之後，我們考察了運動動詞在雙動詞句中的不同位置所產生的一系列議題。首先分析的是兩類運動動詞在雙動詞結構中的語義與句法現象，並歸結出運動動詞搭配時間補語的一些限制。接著，我們利用不同的語法手段，將不合乎規範與邏輯的雙動詞句子改寫為能正確表意的句子，另外，也利用類似的方式修正運動動詞搭配時間副詞使用所可能產生的語義邏輯謬誤。我們將病句改寫視為教師在講授運動動詞單元時可供應用的教學技巧，在文章的最後一部分我們便站在語義與句法角度來看運動動詞的教學，試圖提供一套結合教學技巧與教學內容的教學途徑。此外，我們也嘗試擬定合乎運動動詞教學重點的教材設計方向，同時也嘗試將運動動詞的教學程序作出由淺入深不同階段的劃分。在各個運動動詞的教學階段都有不同的教學重點，我們將運動動詞的教學要點由簡而繁依次列為：方向動詞的基本概念與用法；地點補語兩種空間意義的區別以及前置詞的介紹；雙動詞句的應用與結構中帶有前置詞 pour 的次要動詞；次要動詞不定式之前不帶前置詞 pour 的雙動詞句；運動動詞與其他教學單元的結合。依循這樣的教學程序能夠建立學生對運動動詞的整體認識，這項方案涵蓋的基本內容已囊括動詞變位、時式變化與詞彙加強，另外也旁及補語的應用、句子結構以及語義邏輯分析。這個教學框架以運動動詞為中心，與法語教學中普遍將運動動詞範疇相關內容分散到不同單元的做法明顯不同。然而，運動動詞的整體概念牽涉層面太廣，在法語教學程序中不太能夠被大幅提前講授，亦即以運動動詞的教學為主要考量的教材不能被直接置於某個教程位置，尤其是初級的法語課堂。但是，教師可以在學生對於相關動詞變位、時式的構成與意義(包括過去複合式、近過去式與近未來式)、詞形一致、前置詞等語法範疇有一定的認識之後，將運動動詞的概念作一通盤而淺要的講解，以為補充教學之用。另外，斟酌將運動動詞教案中的各單元拆散，與其他相關的教學重點單元配合教學，也能夠爲教學帶來實質的成效。.

(18) 36 外國語文研究第四期. 引用書目 Judge A. and Healey F. G. A Reference Grammar of Modern French. Baltimore, Md.: E. Arnold, 1985.. Baylon C. et Fabre P. Grammaire Systématique de la Langue Française. Paris: Nathan, 1995. Chevalier J.-C. Grammaire du Français Contemporain. Paris: Larousse,1964. Damourette J. & Pichon E. Essai de Grammaire de la Langue Française. Vol. III & V. Paris: d’Artray, 1911. Delatour Y., Jennepin D., Léon-Dufour M., Mattlé A., Teyssier B. Grammaire du Français: Cours de Civilisation Française de la Sorbonne. Paris: Hachette, 1991. Gross M. Grammaire Transformationnelle du Français. Syntaxe du Verbe. Paris: Larousse, 1968. Gross M. Méthodes en Syntaxe. Paris: Hermann, 1975. Lagane R. Difficultés Grammaticales. Paris: Larousse, 1995. Lamiroy B. Les Verbes de Mouvement en Français et en Espagnol: Etude Comparée de Leurs Infinitives. Amsterdam: John Benjamins; Leuven University Press, 1983. Ruwet N. A propos des Prépositions de Lieu en Français. Grammaire des Insultes et Autres Etudes. Paris: Ed. du Seuil, 1982. Tesnière L. Eléments de Syntaxe Structurale. Paris: Klincksieck, 1959.. Klein H. G.. Tempus, Aspekt, Aktionsart. Tübingen: Niemeyer, 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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