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的閱讀與理解

數 理 人 文 88 《論語》是一部影響極大的著作，研究《論語》 對研究中國古代文化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但要研究 《論語》，首先要對《論語》有正確的解讀。《論 語》中很多文句，歷來有多種不同的解釋，究竟哪 一種對？怎樣理解才符合《論語》的原意？這往往 需要從語法、辭彙和語音方面對這些文句作深入的 分析。下面就我在閱讀《論語》過程中遇到的幾個 問題作一些分析。 《經典釋文》：「『傷人乎』絕句。一讀至『不』 絕句。」如果按照「一讀」，句子就要標點為： 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 （鄉黨） 據《資暇錄》記載，韓愈也贊同這種讀法。但《資 暇錄》的作者李匡乂表示不同意： 「今亦謂韓文公讀『不』為『否』，云聖人豈 仁于人，不仁于馬？故貴人，所以先問；賤畜，所以 後問。然而『乎』字下豈更有助詞？斯亦曲矣。」 （資暇錄） 金代的王若虛也表示不同意。他說： 「或讀不為否而屬之上句。意……聖人至仁， 必不賤畜而無所恤也。義理之是非，姑置勿論，且 道世之為文者，有如此語法乎？故凡解經，其論 雖高，其于文勢語法不順者，亦未可遽從，況未高 乎！」（滹南遺老集•論語辨惑） 李匡乂和王若虛的意見是對的。古代漢語沒有 「××乎不（否）」這樣的結構，只有「××否 乎」，如： 如此，則動心否乎？（孟子•公孫丑上） 今病小愈，趨造於朝，我不識能至否乎？ （孟子•公孫丑下） 子之持戟之士，一日而三失伍，則去之否乎？ （孟子•公孫丑下） 可見，「傷人乎不？問馬」這樣的標點是不對的。 武億《經讀考異》云：「聞韶三月當作一句。

《論語》的閱讀與理解

蔣紹愚為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教授，研究領域為漢語語言學、漢語詞彙史、漢語語法史。 作者簡介 魏何晏《論語集解》，元盱郡覆刊宋廖瑩中世綵堂本，藏於臺北故宮。 （臺北故宮） 孟子註疏解經，藏於臺北故宮。（臺北故宮） （一）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 （鄉黨） （二）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 樂之至於斯也。」（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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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蔣紹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