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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獎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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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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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學獎是不道德的 先要聲明,以嚴正而刻意捲舌的演講聲腔表明立場:這並不是一篇傾吐苦水 的文章,也絕非騷人墨客的自我感懷,只是年紀到了一個階段時刻,當夢想與「小 叮噹」同樣漸行漸遠時,說故事即成了夜晚必備的例行公事,像一千零一夜中的 阿拉伯國王,非此舉而不得入睡。關於文學獎不道德的原因,我想,或許可以寫 成一篇故事聊以入眠……。 所有的故事,勢必都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究竟是窠臼還是習慣都暫不討 論,這是一段傷悲的回憶,但卻不得不忍痛責難當時的國文老師。我的國文老師 外號稱做「黑俠」,在鄉下的國中裡,對於他的傳聞總添加一些江湖氣味。有人 說他小指的消失,是由於一場黑道火拼所導致,自此後他決心金盆洗手轉型成國 文老師。小時候無暇去思考「黑俠」何以轉型如此迅速,倒是對他的敬畏在心中 增添幾分。「黑俠」對我倒是真有幾分江湖味的英雄惜英雄,他總安排我參加班 際作文比賽,我也僥倖誤得了幾次獎勵。猶記得那天,他拍著我的肩,像廖添丁 勉勵紅龜的口吻般說:「你以後可以當作家!」小小天真年紀的我受到莫大的感 動,決心改變作文簿上明晃晃寫著「要做大事、不做大官」的偉大夢想,改行當 國文老師。我想,當國文老師不但可以成為作家,還可以打老師的小孩,可以說 是一舉數得。這段回憶教訓我們的是:大人真的不應該說謊。國中坐我隔壁排的 小胖。就因為當初誤信他媽媽整日稱讚他帥氣無雙,到現在還懷著當明星的美夢 而扼腕不已。時光匆匆、歲月荏苒,小胖成了大胖,仍然令我敬佩他的是,外在 形體從來不曾侷限追夢的意志,頂多只是加些負荷罷了。 所有的小說家都是「大說謊家」,這點應該沒有人敢昧著良心否認。所以徵 文比賽就成為說謊比賽,文學獎即是說謊比賽當中最盛大的慶典,為了鼓勵擁有 如簧之舌的佼佼者。誰能說的臉不紅氣不喘,還令人完全相信到感動涕零、信以 為真者,就可以獲得繆思桂冠與眾人崇拜欽羨的目光。我很小就明白這個道理, 國中時靠著幫小胖寫作文,也兌取了不少思樂冰的獎勵。看著小胖支頤苦思的模 樣,我知道第二節課他必定會來拜託。這其實一點都不困難,甚至我樂在其中, 哪裡有放肆說謊還能被獎勵稱讚的場合呢?如果是論租稅,文末一定要說:「誠 實繳稅是每個國民應盡的義務,沒有稅收就沒有國家的各種建設,所以我們以後 一定要成為負責的納稅人。」這其實可以歸納成一個公式,適用於各種「比賽」。 假如寫「誠實與我」,通常老練的寫手都會記得華盛頓砍倒櫻桃樹的故事,有些 別出機杼的同學會硬把「孫叔敖殺兩頭蛇」的典故也納進來,總之只要記得最後 寫出如斯感人的句子,就掌握說謊的要件了。 「華盛頓因為誠實才當上美國總統, 孫叔敖因為誠實所以記得稟報母親殺兩頭蛇的經過。由此可見誠實是一種美德, 要記得拾金不眛歸還失主才是誠實的良好表現。」 雖然說謊不難,偶爾還帶點輕飄飄的罪惡快感。但總隱隱覺得愧疚當時白髮 幡幡的公民老師,他常在課堂上以激動不清楚的四川口音滔滔講著中共與說謊的 罪惡連袂。當時年幼還可以刻意喬裝天真的假象,長大以後每次投稿,心中卻浮 現著老師奮力戟指的氣魄,好像人生可以就此劈開成非黑即白的凜然模樣。文學.

(2) 獎是不道德的,這或許是不爭事實,想要得獎者總要多少迎合社會期待和文學風 潮。旅行興起的時候,每個作者彷彿都有望盡天涯路,從出走到回歸母體的生命 感慨。喃喃自語的夢嚈式話語曾經讓許多人在夜晚莫名感懷,有一種失落宛如從 這端剎那陷落到彼岸,那是用來哀悼湊不成史努比卡套的巨大憂傷……。我忽然 聯想到幾年前 Hello Kitty 流行的時候,為了證明愛情的堅貞,麥當勞裡不時上演 著女生排隊、男生唸著通關密語的複製行動劇。我知道文學是神聖的,不能和商 業社會的消費型態等量齊觀。但是有一點是很相近的,他們都反映了某種程度的 社會現象,儘管有時看來略帶點荒謬不經,可是仔細想想也就接受了,正與我們 習慣的生活景象一同脈動,猶如流行音樂般容易琅琅上口、合拍符節。 小時候一直有一股納悶,為什麼國文課本教的文學家們大半仕途都不見順 遂,陶淵明是如此,韓愈、 蘇洵、歸有光也是如此。可能一方面跟他們難見於 當世的文學矜持有關,另外我想可能也與「文學獎」的盛行有關,那個時代的獎 勵更形盛大。唐代用進士科獎腋士人,宋代以策論舉仕,明清流行八股文等等。 這些文學獎的獎勵,不但是實質有形的,更是整個生命的依歸,好像得到了莫大 殊榮後,自此就可以光耀門楣,也不愁生活困苦了。前些日子,一些作家例如郝 譽翔、駱以軍、張瀛太等人,舉辦了一個「說文學壞話」的講習座談。由一群從 文學獎出身的作家群,來討論文學獎的壞話,正是這付費座談背後的嚴肅意義。 看了深感巧合,想到高中時代的想法已經莫名被剽竊有種莫名傷感,當時我、小 胖和 J 也曾經一起為校刊存亡的未來革命過。小胖的作文一直沒好過,他只是期 待著鉛字印上編輯委員名字以後可以出名,幫助他推甄考試的順利而已。所以我 與 J 就決定要做一屆與眾不同的校刊,記得徵文海報上大剌剌寫著「沒有稿,怎 麼投」的諧音雙關,另外開闢一個「說學校壞話」的專欄取名為百花齊放。或許 是匿名壞話的徵稿誘因太迷人,自此稿件真如雪片般飛來似的讓我們應接不暇, 有建設性的意見、有純謾罵的文章、更有引經據典從自由主義探討到學校舞會該 不該邀請女生的長篇大論,對於這些稿件我們決定選取一部份予以刊行。校編付 印的最後一天,我和 J 被校園廣播叫進訓導處,訓導主任以嚴肅皺眉的面容告訴 我們:「你們還小,不管意見是否中肯,學校有學校的考量,你們的壞話改變不 了整個學校,甚至整個社會。」,最後妥協的是僅有少數能夠解答的問題,由校 方和投稿文件進行回應對話,我和 J 像洩了氣的皮球親眼目睹我們首次的革命無 疾而終。講文學獎的壞話也許自由的多,有更多成名作家教導我們長大應做的 事,但是我卻忍不住回想起當初「改變不了整個社會」那句話至今的撼動。 時代確實有所不同,這是無庸置疑的。幾年前的文學獎和現在流行的方式已 經改變甚多,長篇小說數量的銳減,地方性文學的設置增加,報導文學幾乎遽逝 地只存在文學獎遺骸中。這些都讓我們目睹文學獎道德與不道德的一面,光與影 幾近同時存在的兩面折射,當某種東西(或文學)被大肆宣揚風行時,也就意謂 著某些衰落、遲緩與時代並肩漸行。 「黑俠」後來聽說去世了,病因好像是緣於心肌梗塞,我沒有辦法接受江湖 人物不死於江湖,而被衰老殘病所統治。傳奇的浪漫主義劃下句點,像是說故事.

(3) 的尾聲總得有些許唏噓才配合英雄末路的感概,後來文學獎在我的夢境裡時常出 現……那一晚, 「黑俠」拿著亮澄澄的金黃獎盃拍著我肩膀輕聲說: 「你以後可以 當評審,決定文學獎的好壞。」入手接過獎盃,忽然感到一陣沉重到無法負荷, 鏘瑯一聲地掉落成無數碎片。曉明的光線透過窗簾刺進瞳孔,醒來後,才發現右 手原來還維持著緊握的姿態……。. 謹以此文紀念真實曾存在的黑俠.

(4)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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