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對學校行政領導的啟示

(1)

書|論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對學校

買|行政領導的啟示

輔仁大學教育領導與發展研究所@蔡進雄@副教授學校行政倫理是學校行政人員在行政運作過程中融入倫理的考量，使行政作為或決定能依循倫理規範與原則，表現出正確而正當的行為，並積極盡責且追求創新，為學生課取最大的利益，以促進學校教育目標的達成。有關學校行政倫理之內涵主要包括效益論、義務論、德行論、關懷倫理、正義倫理及批判倫理等，其中關懷倫理與正義倫理兩者常被學者拿來對比，並作為探討的議題。基於此，本文首先將敘述正義倫理的意涵及其運用在學校領導的作為，其次說明關懷倫理的意涵及其運用在學校領導的作為，之後分析比較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的差異，接著從情理法看正義與關懷在學校行政的實踐，最後以正義與關懷的合唱之隱喻，闡述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對學校領導的歐示，以供學校行政領導者之參考。關鍵詞:正義、關懷、正義倫理、關懷倫理 ~42 芝在中等教育伍拾捌卷糊期

(2)

The Implications of the Ethics of Justice and the Ethics

of Care for School Administration Leadership

Chin-Hsiung Tsai , Associate Professor, The Graduate School of Education for Leadership

&

Developmen

Fu-Jen Catholic University

The main purpose of this paper is to explore the concept of an ethics of justice and

an ethics of care. Basically, there are many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ethics of justice and

the ethics of care; thus school administrators should understand the concepts of justice

and care. The paper recommends some suggestions for school administrators: for

example, applying high standards of justice but also high standards of care. In

sho此，

the paper provides some suggestions for school leaders

,

to help them improve their

school administrative skills by combining and ethics of justice and care.

Keywords: justice, care, ethics of justice, ethics of care

(3)

體

覽、前言

v

研幫

倫理學是論究人類以人性為根源的道德本質，辨明道德法則的最高標準，確立人生至善的理想，以判斷人群生活闢係之行為善惡與價值，並指示人生應有的道德修養，以求其實現圓滿做人目的的規範科學(林有土，

1983 :

14) 。簡而言之，倫理學就是做人的學問(郎昆如，

2006 :

1) 。而倫理是行政之基礎，行政績效與行政人員的倫理觀實有密不可分之關係。因此，各國對執行公共服務(

public service

)的行政人員莫不予以相關的道德倫理規範，希望使公務人員在執行職務時能有所遵循，避免行為偏差，而使公眾的權益受損。此外，並希望藉由行政人員倫理觀的提昇' 期使行政績效有效提高(張石光，

2000 :

31) 。吳清山 (2002

:

27) 亦認為倫理規範是維繫社會有效和健全運作的重要防線，而學校是一個傳遞文化的場所，倫理道德也更凸顯其重要性，職此之故，學校行政倫理將會成為學校行政研究的重要課題。學校行政倫理是倫理學概念與學校行政學概念的結合，是學校行政人員在行政運作過程中融入倫理的考量，使行政作為或決定能依循倫理規範與原則，表現出正確而正當的行為，並積極盡責且追求創新，為學生謀取最大的利益，以促進學校教育目標的達成(蔡進雄， 2004) 。有關學校行政倫理或教育行政倫理之內涵主要包括效益論、義務論、德行論、關懷倫理、正義倫理及批判倫理等，其中關懷倫理與

芷義倫理兩者常被學者拿來對比，並作為探討的議題 (Gerst1-Pepin，

K

i11

een

&

Has血，

2006; Katz

,

Noddlings

,

&

Strike

,

1999; K

i11

en

,

1996; Liddell

,

1996; Twohey

&

Volker

,

1993

)。從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研究的歷史脈絡來看，在 Gi11igan 發表In

a different

voice一書之前，普遍是根據 Kant 的道德哲學為基礎來解釋道德人格發展。根據 Koh1berg 的道德人格發展的研究，道德人格發展最後是確立超時空之普遍道德原則與道德義務，而 Gi11igan 則是將女性的道德觀稱為關懷倫理學 (ethics

of care )

，以別於 Kohlberg 的道德人格發展模式下的正義倫理(

ethics ofjustice)

(吳秀瑾，

2006 :

109) 。亦即，

Kohl-berg 從心理學的立場整合啟蒙運動自 Kant 以降的思想，而建構了有名的正義倫理，但女性學者 Gi11igan 則提出了關懷倫理，認為 Kohlberg 的正義倫理只反映了男性的認知，由於正義/關懷的二分，因而引起諸多學者的討論(簡成熙，

2000 :

185) 。易言之，關懷倫理在正義倫理之後被提出，且關懷倫理與正義倫理兩者常被一併探究與討論，而關懷倫理與正義倫理對於學校行政領導方面，亦有其啟示及值得探討之處。基於此，本丈首先敘述正義倫理的意涵及其運用在學校領導的作為，其次說明關懷倫理的意涵及其運用在學校領導的作為，之後分析比較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的 ~

44

<E頁中等教育伍拾捌卷草棚

(4)

差異，接著從情理法觀照正義與關懷在學校行政的實踐，最後以正義與關懷的合唱之隱喻，闡述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對學校領導的啟示，以供學校行政領導者之參考。

輯、正聲倫理的涵義及其運用在學校領導

的作為

古代中國人對於正義的最一般解釋為正義即公正。公正的含義有二:一日無私，二日不偏不跛(何懷宏，

2002 :

163-164) 。成中英 (1986: 379) 曾就孔孟哲學之正義觀念與正義意識作了深入分析，指出「正義」是合於義，歸於正，顯為直，本於中的行為與措施。吳清山和林天祐 (2003

:

152) 則認為正義本質上具有公正、公平、正直等意涵。蕭武桐 (2002

:

953) 也陳述正義理論注重政策或行動分配的效果，決策者必須公正、公平、無私地依據公平分配原則、公正管理原則及賠償原則去處理公務。此外， Raw1s 在其知名的〈正義理論〉一書中提出兩個正義原則，第一個原則是平等自由原則(

the prmciple of equalliberty

)第二個原則之一稱為差異原則 (the

dif-ference princip1e)

，第二個原則之三稱為公平的機會平等原則 (the

princip1e of fair

equality of opportunity )

(徐振雄， 2005: 18) 。平等自由原則是指每個人都具有平等的權利，差異原則是指對於處於不利地位者應給與最大利益，而公平的機會平等原則是指在公平之機會平等原則下，職位與工作對所有人開放(林立武，

2005 :

26) 。正義的推理取向，以角色之權利義務、公平互惠為思考重點，且援引公正的法條、原則或標準來解決衝突(葉紹圈，

1996 : 273 ; Lyons

,

1988:

35) 。真正義倫理觀點的學校行政人員面對學校行政事務所產生之倫理困境，在情境分析與兩難抉擇時，應該悟遵依法行政之規定， t屏除個人私欲與關係'發揮本身在組織中的責任感與義務，進而作出符合正義行為的倫理決定(林立武，

2005 :

23) 。亦即，學校行政人員在處理校務時，應秉持公平正義原則，兼顧個體正義與群體正義，依一定標準與程序行事，如此方能明確、理性地解決校園倫理兩難議題(張憲庭，

2003 :

233) 。正義倫理運用在學校領導的作為，更為其體的例子為(林立武，

2005) :

1.工程及財物採購悔遵政府採購法規定辦理; 2. 代課教授聘用符合公平遊戲規則，表現不佳者不再聘請; 3. 教師介聘甄選作業以縣市政府統一委辦方式辦理為主; 4. 處理不適任教師依相關辦法處理等。經由上述可知，中西各家對正義一詞的觀點或有不同，但大致而言正義是指公

(5)

提i

平公正及拂除個人關係等意涵運用在學校行政通常是依法規辦事公正公平及

研 i

理性地處理校務及學校問題。

嘴

參、臨慷倫理的涵義及其運用在學校領導

的作為

關懷倫理首先是由 Gilligan於 1982 年所提出， Noddings 則是在 1984 年提出女性進路的關懷倫理學及其在道德教育上的實踐主張，她想要從人際關係間的相遇、接納、承諾、回應等互動中，建構一個微觀的、真體處境的、重視人際關係的、情意交流取向的倫理學(方志華，

2004 : 295 ; Noddings

,

1984) 。亦即，關愛、親密、溝通與和諧等並不亞於理性、原則、規律與論辯，這些主張皆可謂提供了西方傳統倫理的最佳反思之道(李琪明，

2003 : 9

1)

關懷別人常使人表現超乎他人期待或超過自己義務的支持性反應;相較之下，根據正義所給予的報酬則是無熱情的、一絲不苟的。關懷取向的道德思考在有情世界似乎更能化解對立與衝突(葉紹圖，

1996 : 277)

0

Maxcy

(2002 :

1081-09) 指出關懷態度對教育領導的積極面向為:1.關懷是人類的需求; 2. 表揚個殊性別的態度;

3.

表達女性的聲音; 4. 提升效能; 5. 彰顯個人。另一方面，就中國文化的角度觀之，儒家傳統以「仁」為首德，乃具「關懷取向思考」的特性(葉紹國，

1996 :

263) 。因此，關懷倫理對於臺灣地區之學校行政領導真有其價值性。至於關懷倫理應用在學校領導的作為方面，謝丈全 (1998

:

244) 認為關懷倫理是指對人的關心與照顧，行政人員除要完成學校任務之外，亦應關心成員個人的需要與福祉，予與必要的尊重、鼓勵與支持。方志華 (2004

:

318) 指出關懷在教育行政的實踐上，教育行政者應該深究:行政是否有落實深入站在第一線教師與學生的需求，去培養教師應有的能力，並注重學生真正的心聲。職此之故，身為學校領導者應善待成員，給予肯定與協助，則有良知的成員必然努力工作加以回報，若學校領導者不懂得如何關懷成員，成員工作士氣將會日漸低沈。再者，學校行政領導者若能善待關懷教師，教師也才更會善待關懷學生。歸納而言，關懷倫理運用在學校領導的作為，大致可以如下: 1.採取授權賦能領導:關懷倫理學所認取最有意義的關懷是幫助對方成長和自我實現(方志華，

2004 :

160) 。這樣的關懷則能透過校長授權賦能領導(

empowering

leadership )

，以激發部屬潛能，協助部屬自我實現，因為授權賦能領導是指領導者 ~46 ~頁中等教育伍拾捌卷第鼻期

(6)

能給予部屬權力，同時也能運用各種策略以激發部屬的潛能(蔡進雄，

2005 :

11 1)。 2. 運用服務領導:學校行政領導者採用服務領導，正符合倫理領導之關懷倫理精神，而學校領導者服務的對象為全校師生，所以應時時刻刻想到師生的需求，為謀求師生的褔祉而努力。男一方面，學校行政領導者在服務領導過程中亦應淡化傳統「校長一主任一組長一教師」的科層階級界線，為師生創造良好的教與學環境，以確保教學品質的提升(蔡進雄，

2005 : 111)

綜合言之，關懷倫理強調人際互動關係，重視成員的情感及心理需求，運用在學校行政方面是常傾聽教職員的心聲，關懷、尊重及服務教職員，並協助教職員自我實現。

肆、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的差異

經由上述對於關懷倫理與正義倫理的意涵及其在學校領導的運用之闡述後，以下進一步探討分析關懷倫理與正義倫理兩者的差異。如表 1 所示， Joef日 Hines 陳述關懷與正義的六項差異。首先，關懷是自己與他人的親密關係'是屬於私領域(

private domain)

，而正義是一種公領域(

public domain)

第二，關懷倫理強調關懷與同理心，而正義倫理強調人類的理性與推理;第三，在表 l 關懷與正義的對照關懷倫理 _正義倫理私公鵬懷與同情 _公平理性對他人的理解對應用原則的約定對情境脈絡的敏1\ 從個別情境中拍攝塵滋養關 f毒、尊重個別的權力對他人負責對道德律則的責任資料來源:

Enomoto

,

1997 : 353

June， 20∞7 忱。nd的 Education ~

47

r::頁

(7)

車

作道德決定方面關懷倫理珍視他人的觀點而正義倫理考量普遍原間用;第

1 研! 四，關懷倫理重視特殊脈絡情境，而正義倫理強調從個別情境中抽離;第五，關懷

戶嘿!

倫理是以滋養關係為取向，而正義倫理是以權力為取向;第六，關懷倫理重視對他

人的責任，而正義倫理重視對道德律則的責任何nomoto，

1997 : 353-354)

葉紹國 (1996 )亦曾對關懷取向與正義取向進行比較，並從人際關係、人世的關懷、實踐的基礎、範圍及方式等多方面分析兩者相異之處，且歸納如表 2 所示。經由表 2 可知，關懷取向與正義取向在人際關係、解決難題的思考模式等確實存在著諸多差異之處。簡成熙 (2000: 193-195) 也指出，一項最明顯的差異是正義倫理強調普遍性原則的追求，而關懷倫理重視的是情境的考量。在兩難情境中，前者重視如何援引更表 2 道德推理的關懷取向與正義取向思考的區辦人典人問是彼此依存、互賴、互相每個都是個別平等的人，人際是以 1.對人際關餘的基湖邊與融合的。著重彼此悶悶等照規則相關遂，如契約、禮尚往來本假設 _{等。著重每個人有平等的權利與義} 穢的責任。務。 2. 對人世的關懷與關懷人，只忠、及對人的好處，而不關懷人，以其人應得的份，以此人有權要求的為範園，把自己典人放愛的付出的性質計自己的付出，超乎自己的義務。在同等地位考慮。基於 T 自願」、「自動 j , ßi 性彷彿有外力的勉強「應該」如此。禹。以對人的王軍解、同戚、同理於 3. 實踐的基礎對方的立場溝通，維持良好關條以權利、法條、公平、互惠、平等。等、尊重等規則來處理人際關係。 4. 實踐的範固與方對情境敏忌，會因時、地、人、不論對任何人、在何時、何地皆應式事、境而改變施為。注重情境細節道行，不因情境而變。故較不重視的相對性。細節。

5. 解決難題的思考脈絡相對思考 (contex個al

relati-

形式抽象思考 (formal

oper-模式 vism) 。 ation) 。 6. 生活中最常出現私人生活的世界，如親屬、朋友的公共事務的世界，如政府、商場、的場合關像。工作中關條。 7. 性別偏好女性偏好。男性偏好。 8. 引發聯想的情境真實情境或經驗。虛構故事情境。資料來源:葉紹圈，

1996 : 278

~48 告中等教育伍捨捌卷將期

(8)

高的原則來「抉擇」爭議，後者則認為可從橫向的多方考量中，來「調合」爭議。在人與人的相處上，正義倫理著重的是公平的對等關係，-我雖不同意你，但我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J 而關懷倫理則是，-我 7 解你的處境，我支持你 J 這種設身處地的同理心，被部分學者聲稱是較隸屬於女性的經驗。質言之，關懷倫理比較重視個別及人性的關懷，強調學校中的人際關係'而正義倫理比較重視公平、公正、正直、權利與義務，去除個人關係並強調原則。以領導風格的角度觀之，前者偏向感情、柔性、對人不對事的領導方式，而後者偏向理性、剛性、對事不對人的領導型態。

伍、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對學校領導的敵

示一一正聽與關懷的合唱

關懷/正義在提出以後，一直被視為二元對立，諸如內容/形式、情感/理性、特殊/普遍、具體/抽象、私領域/公領域、女/男等的畫分(簡成熙，

2000 :

192 )

0 Gilligan 認為 Kohlberg 的理論所陳述的道德發展模式僅適用於男 '1笠，她提出還有諸如責任、關愛、關懷和有關情意方面的因素是 Kohlberg 的正義和平等道德認知研究所忽略的，但他們二人均承認不管是男性或是女性，皆能夠在陳述道德的問題時採用關懷與正義的觀點(李芝安，

1997 :

98) 。正義的概念是希望在同樣情境下能夠運用一致的原理原則，因此個體或團體必須公平地被對待;但是關懷強調考量個別的狀況，回應個體的不同需求。校長在展現關懷領導的實踐中，必然會碰到必須公平執行政策，但叉必須顧及處於不同需求狀態同仁福祉之衝突(林明地， 2006:116) 。因此， Bailey認為基於愛心的公平是公務員最重要的道德特質，亦是原則中的原則;也就是平衡個人的差異，以標準化的態度來處理公眾事務。但公平原則並不是要擠除憐憫之心，而是要公務員以有秩序及正義公平的同情態度來進行公務，避免產生如同機械人似的官僚行政，使人民對政府產生疏離感(蕭武桐，

2002 :

214) 。職此之故，單單只有關懷無法使學校卓越有績效，單單只有正義則亦無法激勵人心，流於無人情味化造成工作上人際互動的疏離。所以， Quick和Normore

(2004 :

339) 就認為教育領導者應該平衡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李琪明 (2003

:

98-104) 也曾從尊重差異、肯定主體、超越自我及和諧社群論述正義與關懷合奏的新倫理觀。

經由以上所述，筆者認為正義與關懷可以交織成高關懷高正義(

high care and high

(9)

備研健

_{justice) 、低關懷高正義(}

_{low care and high justice}

_{)、高關懷低正義 (high}

_{care and low}

justice) 及低關懷低正義(

low care and low justice

)等四個象限，如圖 1 所示，闡明如

下:

1.高關懷取向與高正義取向:既關懷教師個別的需求，也能顧及公平與正義，「高關懷與高正義」是屬於關懷與正義的合唱。 2. 低關懷取向與高正義取向:缺乏對教師的人性關懷，但能處處彰顯公平正義的行政領導 I 低關懷與高正義」是正義之聲的獨唱。 3. 高關懷取向與低正義取向:能設身處地同理教師的各種需求，但較不考量公平公正的處事原則 I 高關懷低正義」是關懷之音的獨唱。 4. 低關懷取向與低正義取向:對教師缺乏關懷及關係的建立，亦少見公平、秩序、標準與規範的要求 I 低關懷低正義」是聽不到關懷之歌，也未聞伸張正義之聲。高關懷取向低正義取向高正義取向低騙懷取向高正義取向低關懷取向圖 l 正義取向與關懷取向的四個蒙限一股而言，關懷並非與正義相互租觸，關懷更不應獨屬於女性，正義亦非男性的專利(李琪明，

2003 :

90) 。因此，將正義與關懷對立起來是不必要的，因為就道德情意而言，正義感與關懷之情都是出於對人的一種善意(方志華 '2004: 316) 。是故，整體說來學校領導宜採高關懷高正義，低關懷低正義最為不宜，進一步而言，學校行政領導者應該讓教職員能感受到領導者對他的關心，另一方面也應該讓教職員覺得領導者能公平公正無私地處理校務。綜言之，學校行政領導者與教師之間若是不講人情，一切依法辦事、講求權利與義務，只重視公平秩序與規範的維護，如此營造的行政與教師關係，將無助於提升教師的工作士氣，也無法有效地激發教師的教學熱情。但若僅傾聽師生的聲音，濟 5。在中等教育伍拾捌卷將期

(10)

沒有基本的公平及正義的堅守，處處鄉愿，則對於大多數奉公守法、敬業樂業的教師也是一種心理上的挫敗。職此之故，學校裡之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不應是二元對立，兩者對於學校行政領導及處理兩難問題上均有其價值性，而有智慧的學校領導者會努力尋求正義與關懷間的平衡與調和。

韓、從惜現法看正義與關懷在學校行政的

覽館一以處理不過任教師為例

中國的道德傳統以情為骨幹，西方的道德傳統以理性作核心(吳森，

1979 :

24

)。因此，情理法常是中國人處理問題的思維與方向，有人說行政過程應該以情待人、以理息爭、以法辦事(何福田，

2006 :

93) 。中國人管理的最佳原則是「情、理、法 J 凡事先以尊重對方，給對方面子來促其自動講理，如果動之以情，對方卻不知自動講理，這時再次給予面子，無效時才曉之以理，萬一對方不講理，就要翻臉無情，依法辦理(曾仕強，

1987:

164) 。以學校行政處理不適任或問題教師為例，剛開始發現有不適任教師問題時，首先可以先關懷該名教師的個別情況，以瞭解問題的原委與狀況，之後向其說明其問題涉及學生的受教權及家長的反應，並加以輔導，如果該名教師還不能有所改善，最後只好將所發生的具體事實呈報相關委員會依法處理。從以上不適任教師的處理過程來看，剛開始是以關懷倫理著手切入，接著給予改進機會，最後階段公私分明、依法處置來彰顯正義倫理。由上述可見，關懷倫理與正義倫理在學校行政的實踐應該不是二元對立的，亦即不必以情害義或以義害情，而是要考量問題性質、情境、程序過程及各利害關係人等因素，並兼顧華人社會對情理法的期待，適時實踐關懷倫理及正義倫理，以達到所謂圓融的行政實踐智慧之境界。

柴、結語

由於教育工作本身即真備道德特徵，以及教育工作本身真有倫理意涵，例如教育現場中充滿了許多兩難問題及價值衝突(王麗雲，

2005 : 41 ; Beck

& Murphy

,

1994

)。如ike 、 Hal1er和 Soltis (1988) 也指出倫理應是教育行政人員工作的一部分，教育行政人員如果決策不符合公平、公正、人性化，而且都是隨興所至，工作上常會惹麻煩。

(11)

學哲軒撓

而經驗告訴我們，假如教育行政人員如果處事不公，正如做事缺乏效率一樣終將會失敗(謝丈全等譯，

2002 :

22-23) 。美國「跨州學校領導者證照協會 J (

In

terstate

School Leaders Licensure Consortiurn) (Harris

&

Lowery

,

2003: 113-123

)曾發展出六項學校行政人員標準'六項標準其中之一就是期望學校行政人員應該具有正直、公平及合乎倫理的態度。因此，倫理是學校行政必須面對的重要課題，而正義倫理與關懷倫理正是備受大家討論的學校行政倫理議題。正義面向強調教育行政人員應視人為目的，能對利害關係人的權利予以維護和尊重，著重透過公正、公平的程序、遵循專業律則來獲致正義的結果，及致力履行專業義務。而關懷面向主張教育行政人員應以關懷為核心，設身處地的去理解利害關係人的需求，確實因應被關懷者需要給予適當的關懷，致力於營造學校成為一個關懷的學習社群(馮丰儀，

2005 :

34) 。而若以關懷整合正義的立場來看，正義倫理應視為一分配的方式，而不是把它視為最高普遍的道傳法則，在各種人際互動的複雜情境中，人們應該在關懷的基礎上，援引適用的法則，來回應爭議的問題(簡成熙，

2000 : 203)

職此之故，本文最後提出正義與關懷所交織成的高正義高關懷、高正義低關懷、低正義高關懷及低正義低關懷等四個象限，並主張學校行政領導可以兼採正義與關懷的合唱，而不純然是正義或關懷的獨唱。是故，學校行政領導者平日宜建立良好的人際關係，並強調公平正義的維持，而當遇到倫理兩難問題時，領導者在考量各利害關係人的利弊得失及以學生的利益為優先下，適時引用法條秉公處理以維持公平正義，亦即是關懷與正義之聲的交融。果能如此，學校行政領導者不僅可整合兼顧正義與關懷，亦可圓融有智慧地處理各種行政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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