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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尚圈中，有許多品牌陸續推出和性、情色脫離不了關係的廣告，九〇年代被稱為「沒有他，就沒有今 日的Gucci」的Tom Ford、與攝影師Mario Testino，以及和Terry Richardson，就有許多充滿性暗示的廣告遊走 時尚與情色的邊緣，挑戰大眾接受的尺度極限，他們都是玩弄性感元素的一流高手。再往前追溯，一九七〇 年代的時尚攝影，在當時就有超尺度的裸露及情色內容，或許是源自於性解放、女權運動、同性戀運動的時 代背景，有全裸、SM(性施虐與性受虐)、畸戀等等的元素，集血腥、情色、變態於大成。而「性」與「影像 」之間的關係，一直是藝文圈中持續被關注的議題，這次我們精心安排與Barbara DeGenevieve跨海對談， Barbara是專門以性別、情慾、色情為主題的攝影師兼藝術家，從訪談中了解她眼中的「性」。
Text / Shanice Chang
( 以下訪問 POiNT 雜誌簡稱 P， Barbara DeGenevieve 簡稱 B) 了對的事，或者至少方向是對的 ！ 具爭議 性、不確定性的藝術和事物往往像面鏡子 ，能反映出觀者的價值觀、道德、政治觀 、信仰、氣質、教養等個人特質。所以對 於作品的接受度與反應通常取決於觀者個 人，反而與作品本身較不相關，這也是我 數年來體認到的。 P: 能否請妳列舉與妳同領域且值得我 們關注的藝術家 ？ B: 以下提及的藝術家投身於各式媒體 ， 他們的理念不僅令人感到興奮，對我個 人的藝術實踐和教學也十分重要， Laurel Nakadate 、
Amber Hawk Swanson
、 Laura Letinsky 和 Patty Chang 的早期作品、 Toshio Saeki 、 Clifford Owens 、 Justine Kurland 、 Sarah Lucas 、 Ryan McGinley 、 Marlene McCarty 、 Mickalene Thomas 、 Santiago Sierra 、 Liz Cohen 、 Lisa Yuskavage 、 Jeanne Dunning 、 Shizuka Yokomizo 、 Andrea Frase 、 Katarzyna Kozyra 、 Ken Probst 、 Kara Walker 、 Miao Jiaxin 與 Eii Jane 及 Janet Lin 三人合作及個別的創作、 Loo Zihan 、 Rashid Johnson 的早期作品、 David Shrigley 、 Ron Athey 、 Andres Serrano 、 Joel Peter Witkin 、 Jock Sturges 、 Sally Mann 、 Nan Goldin 。 P: 為什麼會以﹁性﹂作為妳作品的重 要主題 ？ B: 我的父母是天主教徒，性在我的成 長階段是禁止被談論的。為了反抗所受 的教育，我刻意關注性與性別的相關事 物並且十分感興趣，所以起初我才會在 作品中融入性的議題。之後我開始鑽研 古往今來的藝術家們如何表達性及其對 性的想法，更完成了以性為題的畢業論 文。藝術創作將他們對身體的想法視覺 化︵尤其是女性的身體︶，並反映出其 中對性的價值、慾望與態度。不論被解 讀成藝術或是色情圖像，﹁性的圖像化 ﹂都是各文化中的一股強大力量。 P: 在妳的創作中最常出現的性象徵是 什麼 ? B:我在就讀研究所時開始拍攝裸男。 身為女性主義者，在學習藝術史時可知 道在希臘、羅馬時期後便多為裸女圖象 ，裸男反而少見。在藝術史課上僅有極 少數女性藝術家被提及，且在七〇年代 晚期也只有些女性藝術家在裸男意象上 創作。所以自一九七七年開始裸男便常 出現在我的作品中，而起初我拍攝裸男 是由於僅少數人這麼做，日後又因為得 到強烈迴響而繼續堅持。至今男性與陽 具依然是具爭議及政治性的主題，對此 我總感驚豔 ！ P: 妳認為性與藝術之間的關係為何 ？ B:人類始終對人體與性的探索感到興 趣，而兩者關係是有歷史性的。約莫兩 萬五千年前被挖掘的︽維倫多爾夫的維 納斯︾是目前最早被發現的人形雕像， 有趣的是它與現今的人體竟長得如此一 致，並在不同文化的人體塑像上長期造 成影響。 我們發現在法國、義大利、斯洛伐克、 捷克與俄羅斯等國家特別會去強調人體 的性特徵，追溯歷史還能驚訝地發現這 些不同歐洲國家在性特徵上的誇大幾乎 雷同且同時期發生 ！ 還有研究指出大腦 功能與不同社會所代表的身體文化有一 定的連結，所以基本上性與身體皆存在 於人類的意識及潛意識。對我而言，藝 術是表達自我的方式，假使我們將自身 所做的一切視為藝術與性的產品，或許 這樣性的藝術會較容易被理解。 P:為什麼性時常被社會視為禁忌 ？ B: 整體文化或個人將性的種種面向 視作 禁忌有許多原因，舉凡社會、心理、宗 教、政治、個人因素等皆是。我認為最 初會如此是因多數人並不了解自己的身 體，並對性的刺激感到不自在。不幸的 是，只有少數人有定義﹁何謂淫穢﹂的 權力。在美國，情色攝影合法，但猥褻 不合法，然而沒有人制定出確切的評定 標準，這容易使性相關的藝術家遭到不 明就裡的猥褻指控。 P: 藝術能如何具體表達較敏感或禁 忌的議題 ？ B: 藝術的表達方式可以很微妙、很 誇張，以我的教學經驗來說，我發現藝 術家常常在詮釋較敏感話題時，反而沒 什麼特別意識與處理機制，這是很迷人的 ！ 他們的潛意識一直在運作，有時可能會 產出很迂迴的東西讓我們更加認識自己。 然而圖像的意義取決於觀者如何解讀它， 就好比作者的創作理念可以很明白，但觀 者的解釋卻可能與作者的本意大相逕庭， 如果是性與禁忌的議題，作品意義的多重 可能性會更加複雜。 P: 就妳的觀察，妳覺得大眾在性相關 的議題上有無改變 ？ B: 有，但也沒有 ！ 回首美國的反色情 影片運動的七〇年代以及發生文化戰爭的 八〇末、九〇年代初，現今大眾面對性相 關議題的態度與反應不比當時激烈、極端 。不過讓孩童遠離性相關的圖像，或避免 讓他們成為照片或影片中的慾望對象等方 面，其談論和立場至今還算頗一致。 P: 當妳在發表與性、禁忌相關的作品 時，觀眾如何反應與接近他們 ？ B: 眾人當中總存在極端的反應，我從 未獲得中立的回應，觀眾通常不是喜歡便 是討厭我的作品。我很樂見自己的作品能 引出極端又對立的反應，這告訴我自己做 POINT 她鏡頭下的「性」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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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 Shanice Chang
( 以下訪問 POiNT 雜誌簡稱 P， Barbara DeGenevieve 簡稱 B) 了對的事，或者至少方向是對的 ！ 具爭議 性、不確定性的藝術和事物往往像面鏡子 ，能反映出觀者的價值觀、道德、政治觀 、信仰、氣質、教養等個人特質。所以對 於作品的接受度與反應通常取決於觀者個 人，反而與作品本身較不相關，這也是我 數年來體認到的。 P: 能否請妳列舉與妳同領域且值得我 們關注的藝術家 ？ B: 以下提及的藝術家投身於各式媒體 ， 他們的理念不僅令人感到興奮，對我個 人的藝術實踐和教學也十分重要， Laurel Nakadat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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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ura Letinsky 和 Patty Chang 的早期作品、 Toshio Saeki 、 Clifford Owens 、 Justine Kurland 、 Sarah Lucas 、 Ryan McGinley 、 Marlene McCarty 、 Mickalene Thomas 、 Santiago Sierra 、 Liz Cohen 、 Lisa Yuskavage 、 Jeanne Dunning 、 Shizuka Yokomizo 、 Andrea Frase 、 Katarzyna Kozyra 、 Ken Probst 、 Kara Walker 、 Miao Jiaxin 與 Eii Jane 及 Janet Lin 三人合作及個別的創作、 Loo Zihan 、 Rashid Johnson 的早期作品、 David Shrigley 、 Ron Athey 、 Andres Serrano 、 Joel Peter Witkin 、 Jock Sturges 、 Sally Mann 、 Nan Goldin 。 P: 為什麼會以﹁性﹂作為妳作品的重 要主題 ？ B: 我的父母是天主教徒，性在我的成 長階段是禁止被談論的。為了反抗所受 的教育，我刻意關注性與性別的相關事 物並且十分感興趣，所以起初我才會在 作品中融入性的議題。之後我開始鑽研 古往今來的藝術家們如何表達性及其對 性的想法，更完成了以性為題的畢業論 文。藝術創作將他們對身體的想法視覺 化︵尤其是女性的身體︶，並反映出其 中對性的價值、慾望與態度。不論被解 讀成藝術或是色情圖像，﹁性的圖像化 ﹂都是各文化中的一股強大力量。 P: 在妳的創作中最常出現的性象徵是 什麼 ? B:我在就讀研究所時開始拍攝裸男。 身為女性主義者，在學習藝術史時可知 道在希臘、羅馬時期後便多為裸女圖象 ，裸男反而少見。在藝術史課上僅有極 少數女性藝術家被提及，且在七〇年代 晚期也只有些女性藝術家在裸男意象上 創作。所以自一九七七年開始裸男便常 出現在我的作品中，而起初我拍攝裸男 是由於僅少數人這麼做，日後又因為得 到強烈迴響而繼續堅持。至今男性與陽 具依然是具爭議及政治性的主題，對此 我總感驚豔 ！ P: 妳認為性與藝術之間的關係為何 ？ B:人類始終對人體與性的探索感到興 趣，而兩者關係是有歷史性的。約莫兩 萬五千年前被挖掘的︽維倫多爾夫的維 納斯︾是目前最早被發現的人形雕像， 有趣的是它與現今的人體竟長得如此一 致，並在不同文化的人體塑像上長期造 成影響。 我們發現在法國、義大利、斯洛伐克、 捷克與俄羅斯等國家特別會去強調人體 的性特徵，追溯歷史還能驚訝地發現這 些不同歐洲國家在性特徵上的誇大幾乎 雷同且同時期發生 ！ 還有研究指出大腦 功能與不同社會所代表的身體文化有一 定的連結，所以基本上性與身體皆存在 於人類的意識及潛意識。對我而言，藝 術是表達自我的方式，假使我們將自身 所做的一切視為藝術與性的產品，或許 這樣性的藝術會較容易被理解。 P:為什麼性時常被社會視為禁忌 ？ B: 整體文化或個人將性的種種面向 視作 禁忌有許多原因，舉凡社會、心理、宗 教、政治、個人因素等皆是。我認為最 初會如此是因多數人並不了解自己的身 體，並對性的刺激感到不自在。不幸的 是，只有少數人有定義﹁何謂淫穢﹂的 權力。在美國，情色攝影合法，但猥褻 不合法，然而沒有人制定出確切的評定 標準，這容易使性相關的藝術家遭到不 明就裡的猥褻指控。 P: 藝術能如何具體表達較敏感或禁 忌的議題 ？ B: 藝術的表達方式可以很微妙、很 誇張，以我的教學經驗來說，我發現藝 術家常常在詮釋較敏感話題時，反而沒 什麼特別意識與處理機制，這是很迷人的 ！ 他們的潛意識一直在運作，有時可能會 產出很迂迴的東西讓我們更加認識自己。 然而圖像的意義取決於觀者如何解讀它， 就好比作者的創作理念可以很明白，但觀 者的解釋卻可能與作者的本意大相逕庭， 如果是性與禁忌的議題，作品意義的多重 可能性會更加複雜。 P: 就妳的觀察，妳覺得大眾在性相關 的議題上有無改變 ？ B: 有，但也沒有 ！ 回首美國的反色情 影片運動的七〇年代以及發生文化戰爭的 八〇末、九〇年代初，現今大眾面對性相 關議題的態度與反應不比當時激烈、極端 。不過讓孩童遠離性相關的圖像，或避免 讓他們成為照片或影片中的慾望對象等方 面，其談論和立場至今還算頗一致。 P: 當妳在發表與性、禁忌相關的作品 時，觀眾如何反應與接近他們 ？ B: 眾人當中總存在極端的反應，我從 未獲得中立的回應，觀眾通常不是喜歡便 是討厭我的作品。我很樂見自己的作品能 引出極端又對立的反應，這告訴我自己做 POINT 她鏡頭下的「性」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