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取引發遺忘的控制式歷程假設之檢驗

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

提取引發遺忘的控制式歷程假設之檢驗

Testing the hypothesis of controlled process underlying retrieval-induced forgetting

計畫編號：NSC 94-2413-H-011-001 執行期限：94 年 8 月 1 日至 96 年 1 月 31 日

主持人：黃金蘭 台灣科技大學通識學科 一、中文摘要

Anderson 及其同儕使用「提取練 習」派典（Anderson, Bjork, & Bjork, 1994）以及「想／不要想」派典

（Anderson & Green, 2001）所進行的 系列研究，其主要目的都在驗證記憶的 提取選擇與控制歷程中，因為要壓制某 些不適切的非目標項目的過度激發，而 造成的遺忘現象。而且此記憶的主動壓 制與選擇注意力均由一個共同的控制 式抑制歷程來執行（Anderson, 2005）。

控制式歷程的特性一直是 Anderson 主 張的提取遺忘機制的一個核心假設，但 卻未見實徵研究的檢證。本研究透過四 個實驗檢驗其主動壓制的「控制式」假 設。實驗一比較不同工作記憶容量者在 RIF 效果量上的差異。實驗二與實驗三 則分別使用不同方法在提取練習階段 操作認知負荷量，檢驗其對 RIF 的影 響。實驗四則檢驗提取練習的難易度對 RIF 的影響。四個實驗結果均穩定得到 RIF 不受提取難度，認知負荷以及工作 記憶容量的影響。Anderson 的控制式歷 程假設並未在本研究獲得支持。

關鍵詞：提取引發遺忘、抑制、控制式歷 程、自動式歷程、工作記憶容量

abstract：

In the processes of retrieval selection and control of memory, forgetting could be a result of active suppression of the context inappropriate untargeted items.

This phenomenon has been well demonstrated by the retrieval practice paradigm (Anderson, Bjork,

& Bjork, 1994）and the “think/no think＂ paradigm （Anderson & Green, 2001）. Anderson (2005) argued that the ability to override dominate response, both in memory retrieval and memory stopping, require

executive control. Both paradigms, in accordance with directed

forgetting paradigm, make use of a common controlled inhibition

process, which, however, has never been empirically tested. The

current study conducted four experiments to examine this

hypothesized controlled inhibition process. Experiment 1 observed the change of RIF effect as a function of working memory capacity.

Experiment 2 and 3 used different methods to manipulate cognitive loads at the stage of retrieval practice to test their effects on RIF. Experiment 4 examined the effect of retrieval difficulty on RIF.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retrieval inhibition is an

automatic process. RIF effect was not affected by working memory capacity, cognitive load, and retrieval difficulty.

keywords：retrieval-induced forgetting, inhibition, controlled process,

automatic process, working memory capacity

二、緣由與目的

Anderson、Bjork 與 Bjork（1994）

以類別—正例配對為材料，使用提取練習 派典（retrieval-practice paradigm）探 討提取過程中所可能產生的記憶抑制效 果。他們主張提取本身就可以啟動抑制機 制，而對相關項目的後續記憶產生損害效 果。提取練習派典主要特色在除了典型記 憶研究的學習階段，插入階段與回憶階段 等程序之外，它在學習階段後加入了一個 提取練習階段。該階段針對部分類別的部 分正例進行類別名稱加正例字幹的線索回 憶進行提取練習。

使用此派典所得的典型發現是：若以 未練習類別，Nrp，的回憶率做為基準線

（base line），則練習類別之練習項目，

Rp+，有較高的回憶率，即有練習的助益效 果；反之，練習類別的未練習項目，Rp-，

則有較低的回憶率，即得到所謂抑制或干 擾效果。此效果被稱為提取引發之遺忘

（retrieval-induced forgetting，簡稱 RIF）。Anderson 等人（1994）主張 Rp-所

的提取歷程本身所引發的。個體為了順利 提取練習項目而啟動一個主動壓制

（active suppression）的機制，壓制相 關項目的激發程度以避免提取干擾。由於 相關項目的激發程度已被減弱，因而造成 後續記憶提取效果的損害。

經過一系列的研究，Anderson

（2003）指出，RIF 效果具有下列特性：

線索獨立（cue-independence），提取 抑制效果的產生不限於特定線索，可以 發生跨類別線索的抑制；提取特定

（retrieval specificity），提取抑 制需發生在記憶提取歷程中，光是項目 再呈現的加強不會產生 RIF 效果；干擾 依賴（interference dependence），

RIF 的產生一定要在提取時有競爭干擾 的情況下，因為唯有此狀況需要解決干 擾，而啟動壓制機制；強度獨立

（strength independence），提取階 段的目標項目的強度與 RIF 產生與否無 關，決定因素在於競爭項目的強度，強 競爭項目才會引發壓制；普遍性

（generality），RIF 效果不限於一般 分類類別為材料，使用不同特性的材料 也可以產生 RIF 效果。總的來說，

Anderson 及其同儕對於提取抑制機制 的主要論點是，在線索出現時，候選的 競爭項目也會被激發而可能會干擾目 標項目的提取。因此啟動主動壓制機制 來減低競爭項目的激發狀態，以順利提 取目標項目。此歷程與選擇注意力的壓 制作用有許多雷同之處。

Anderson(2005)進一步主張日常生 活中我們經常需要「因應情境而需推翻 原來較為強勢、預設或佔上風的反應，

取代以較弱但情境適切的反應」。他稱 此為「反應推翻」（response

override）。此「反應推翻」是需要執 行控制（executive control）機制的運 作才能達成，透過抑制歷程壓制原有的

優勢反應，才能使行為的控制更具彈性 與情境敏感性。他主張記憶控制就是反 應推翻的一個特例。換言之，Anderson 認 為這個統整的注意力控制機制不但可以解 釋 RIF 效果，也可以解釋各類因競爭而產 生的壓制效果，包括 Stroop 派典，NP 派典 所展現的選擇性注意；指示性遺忘派典，

想／不想派典所展現的記憶與思考遺忘效 果。

依據上述觀點，Anderson 認為提取引 發遺忘，想／不要想，以及指示性遺忘三 種研究派典雖然都同樣用來研究個體對不 想要的記憶所產生的遺忘，但仍可在兩個 向度上來分析三者的差異。這兩個向度分 別是意圖控制的程度，與效果發生點。從 事列表法的指示性遺忘作業，個體遺忘的 意圖最高，且其效果發生在情境脈絡層 次；當個體從事「想／不要想」作業時，

其遺忘意圖居於中等，目標在不要想而非 刻意遺忘，效果作用點在項目層次；而提 取練習派典則是遺忘意圖最低，其作用產 生在項目層次。雖然從控制式／自動式的 區分觀點分析，提取引發遺忘，想／不要 想與指示性遺忘可能在本質上有所不同，

但從抑制歷程的彈性觀點來看，他們只是 外顯的目的不同，而非執行控制需求的差 異。因此，三者都由一個共同的控制式抑 制歷程來執行（Anderson, 2005）。

從上述的文獻整理，我們不難發現 Anderson 及其同儕使用「提取引發之遺忘」

派典以及「想／不要想」派典所進行的系 列研究，其主要目的都在探討記憶的提取 選擇與控制歷程中，因為要壓制某些不適 切的非目標項目的過度激發，而造成的遺 忘現象。而且他們認為這個壓制的歷程是 由中央執行控制機制所運作的。如此，單 一的運作機制可以同時解釋行為控制、選 擇注意力與記憶的選擇提取與控制。然而 其「主動」壓制或者是「執行控制」的 控制式歷程觀點，都僅是理論的推測，

尚未經過實徵的檢驗。本研究透過四個 實驗檢驗其主動壓制的「控制式」假

設。首先，如果主動壓制是由「執行控 制」機制所運作，那麼工作記憶容量

（working memory capacity）的高低 應該會影響執行控制的運作效能。亦 即，高工作記憶容量者應該更能有效的 執行主動壓制。因此，相對於低工作記 憶容量者，他們應該可以得到較高的 RIF 量。實驗一加入工作記憶容量的測 量，將受試者分成高低記憶容量兩組，

比較其 RIF 的效果量有無顯著差異。其 次，如果執行控制的控制式歷程的假設 正確，那麼在提取練習派典中的提取練 習階段若予認知負荷的操弄，我們應該 可以得到高認知負荷組的 RIF 效果小於 低認知負荷組。不同方式的認知負荷操 弄對於認知資源的需求量可能有所不 同。實驗二與實驗三分別採用不同資源 需求的認知負荷操弄方式來觀察 RIF 控 制式假設的正確性。實驗四則以操弄提 取難易度的方式，來檢驗控制式假設。

提取難易度透過線索量高低的方式操 作，其中「水果 —香____」線索量最 高，「水果 — ㄒ一ㄤ 　」線索量 居中，而「水果 — 　ㄐ一ㄠ」線 索量最低，提取最困難。如果一個成功 的提取必須要主動壓制競爭的候選項 目才能順利完成，而且屬於控制式「執 行控制」歷程，那麼提取難易度應會影 響注意力介入程度，進而應該會影響 RIF 的效果量。

一般研究方法

本研究所採取的實驗方法與

Anderson 等人（1994）所使用的典型的

「提取練習」派典相似，但有少許不同 點。包括：提取練習嘗試的提取線索，

提取練習嘗試的時間，以及測驗階段前 的插入作業時間。茲分別說明如下：本 研究雖沿用 Anderson 等人（1994）的 方法使用一般分類類別與其正例作為

實驗材料，但由於使用中文呈現，因此 提取線索的呈現方式與英文的不同。典 型的提取練習是用類別名稱加上正例 名稱的前兩個字母作為線索（如：

Fruit—Or____）。中文以雙字詞居多，

許多正例名稱也都是由兩個單字所組 成。筆者考慮到如果給予類別名稱加上 正例的第一個字為線索（如水果 —橘 ____）很可能線索量過多，有時不需要 記憶的提取也能夠順利完成作業。基於 中文具有多同音字的特性，因此本研究 的實驗一到實驗三擬使用注音符號的 方式呈現正例的第一個字的字音作為 線索（如水果 — ㄐㄩˊ 　）；實 驗四則依照線索量操弄的要求作適當 的修改。提取練習時間則因應各實驗的 狀況予以調整，在實驗二及實驗三為了 因應認知負荷的操弄加以縮短為 6 秒，

實驗四的難度差異大則改為受測者自 行決定。為了減輕實驗參與者的負擔，

插入作業的時間則改為 5 分鐘，過去在 筆者的其他實驗當中發現 5 分鐘的插入 作業也能夠穩定得到 RIF 效果。

結果與討論

每個實驗完成後，均由實驗者對受試者的 提取練習答案以及最後線索回憶的答案，

進行反應的判讀。並計算在最後測驗階 段，受試者在各個實驗情況下項目型態

（RP+、RP-及 NRP）的正確回憶率作為依變 項。回憶率的計算方式在 RP+、RP-為回憶 個數除以 12，在 NRP 情況則為回憶個數除 以 24。

在進行統計檢定前，每個實驗均先確 定在練習階段所使用的材料特性，是否有 難度上的差異，若有則併以 Dunn 與 Spellman (2003) 的方式，將各材料分組 的回憶率進行 Z 分數的轉換。統計檢定分 析結果發現在四個實驗中，不論是以原始 回憶率或經 Z 轉換後之分數進行分析，均 穩定在各實驗情況得到顯著的 RIF 效果，

但該效果不受各實驗操弄的工作記憶容量

高低（實驗一）、認知負荷（實驗二及實 驗三）以及線索量多寡（實驗四）的影響。

綜合言之，本研究透過四個系列實驗 檢驗 Anderson 的控制式歷程假設，四個實 驗的結果一致顯示該假設並未獲得支持。

提取抑制的運作應屬自動化歷程。

三、 參考文獻

Anderson, M. C. (2003). Rethinking interference theory: Executive control and the mechanisms of forgetting. Journal of Memory and Language, 49, 415-445.

Anderson, M. C.(2005). The role of inhibitory control in forgetting unwanted memories: A

consideration of three methods. In C.

MacLeod & B. Uttl (Eds.) Dynamic Cognitive Processes, pp.159-190.

Tokyo: Springer-Verlag.

Anderson, M. C., Bjork, R. A., & Bjork, E. L. (1994). Remembering can cause forgetting: Retrieval dynamics in long-term memor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Learning, Memory, and Cognition, 20,

1063-1087.

Anderson, M. C. & Green, C. (2001).

Suppressing unwanted memories by executive control. Nature, 410, 131-134.

Dunn, E. W., & Spellman, B. A. (2003).

Forgetting by remembering:

Stereotype inhibition through rehearsal of alternative aspects of identity.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39, 420-433.

四、 計畫成果自評

本計畫除少數細節修改外，大致 均依照研究計畫所題之實驗進行。四 個系列實驗的結果也均得到一致的結 果，相當符合研究目的。本研究結果 對於提取抑制理論的修正具有重要的

參考價值，研究者預期在本年度將正 式撰寫完成投稿學術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