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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高中倫理與宗教科 中三級〈倫理學〉 導讀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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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新高中倫理與宗教科 中三級〈倫理學〉

導讀教材

(2)

目錄

頁數

前言 i

第一課 <倫理學>學甚麼? 。。。。。。。。。。。。 1

第二課 思考道德‧學習判斷 。。。。。。。。。。。。 9

第三課 倫理學.學判斷 。。。。。。。。。。。。。。 23

附錄 倫理學的入門經典故事 。。。。。。。。。。。

 <器官移植>

 <她遇溺與我何干?>

 <誰是乖孩子?>

 <分享而已,反正沒人吃虧!>

 <公平至上,其餘免談!>

35

(3)

i

前言

倫 理 與 宗 教 科

對 學 生 的 社 交 、 思 考 、 道 德 和 靈 性 發 展 有 重 要 的 貢 獻。學 生 在 人 生 各 個 階 段 都 會 遇 到 一 些 宗 教 和 道 德 問 題 的 挑 戰,包 括 生 命 的 起 源 和 生 存 的 目 的 、 身 份 認 同 、 性 與 婚 姻 、 受 苦 、 死 後 的 生 命 等 等 。 高 中 倫 理 與 宗 教 科 課 程 由 「 宗 教 傳 統 」、「 倫 理 學 」 和 「 宗 教 體 驗 」三 部 分 所 組 成,就 是 希 望 幫 助 學 生 透 過 探 究 學 習 的 過 程, 思 考 宗 教 和 道 德 等 問 題,使 學 生 能 對 切 身 的 生 活 經 驗 作 批 判 反 思,建 立 個 人 對 宗 教 信 仰 的 理 解 和 自 信 , 並 且 能 夠 維 護 自 己 的 宗 教 立 場 。

倫 理 學

旨 在 加 強 學 生 對 宗 教 及 道 德 問 題 的 分 析 能 力 , 鼓 勵 他 們 探 究 和 反 思 在 人 類 歷 史 上 和 全 球 性 的 相 關 議 題,重 點 是 探 究 價 值 觀 的 形 成 和 如 何 以 邏 輯 思 考 為 根 據 作 判 斷。透 過 研 究 某 些 個 人 及 社 會 問 題 , 幫 助 學 生 建 立 一 套 倫 理 觀 作 道 德 判 斷 及 選 擇 的 基 礎 。

學 校 在 初 中 教 授 與 宗 教 傳 統 相 關 的 課 題,已 累 積 豐 富 經 驗,課 程 發 展 處 編 製 < 倫 理 學 — 中 三 級 導 讀 教 材 >,希 望 能 為 教 師 提 供 支 援,讓 同 學 在 初 中 亦 同 時 有 機 會 了 解 倫 理 學 的 內 容、學 習 重 點 和 方 法,使 他 們 能 對 高 中 的 倫 理 與 宗 教 科 有 更 全 面 的 了 解 。

學 生 經 常 面 對 各 種 矛 盾 的 觀 點 和 價 值 觀,促 使 他 們 對 生 命 的 意 義 和 價 值、是 非 對 錯,以 及 道 德 的 來 源 產 生 懷 疑。學 習 倫 理 知 識 和 掌 握 道 德 推 理 的 技 巧,有 助 他 們 探 究 人 類 議 題,即 使 學 生 在 高 中 未 必 會 修 讀 倫 理 與 宗 教 科,但 能 夠 在 初 中 期 間 向 他 們 介 紹 倫 理 學,對 他 們 的 成 長 亦 會 有 所 裨 益 。

(4)

1

新高中倫理與宗教科 中三級<倫理學>

導讀教材 第一課

引言

我們每天閱讀報章、看電視新聞,甚至是跟同學閒談,

少不免都會對某些人和事作出評價。

「假如我是那忤逆子的父母,我一定不會為他求情!」

「好!真是要狠狠的懲處這群水貨客。」

「沒收這群露宿者的財物,是否太殘忍呢?」

你的看法有時跟和家人和同學一致,但大家亦不免 有意見分歧的時候,為什麼呢?

<倫理學>學甚麼?

(5)

2

想想以下個案,你認為誰值得稱讚?

有一間屋失火,路人甲提著一桶水去救火,路人乙就地將家中的垃 圾投向火場以便銷毀,假設兩人的行為對火勢都沒有

影響,誰值得稱讚?路人甲還是路人乙?為甚麼?

你同意這句話嗎?

「人生有幾多個十年!何必辛苦工作,最緊要玩得痛快!」

基於年齡、性別、文化背景、成長經驗的不同,人形成了不同的價值觀,基於重 視的價值不同,不同人對同一件事會有不同的判斷。對於以上兩則討論,你的意 見是否跟老師同學一樣?你猜想背後原因是什麼呢?

所謂倫理問題,就是針對人或人的行為所作的道德判斷。

「判斷」,是對人或事所作的評價,不單是客觀事實的陳述,而涉及作判斷者的 個人意見。判斷自然涉及價值選取,價值可以是較客觀的,例如:這是一輛經濟 實用的汽車;或者涉及主觀情感投射,例如:這首樂曲真的流麗動人。

能作倫理判斷的人,一定是一個能夠獨立及自主思考的人,在不受脅逼或利誘的 環境下,憑個人的價值,對人及對事作獨立自主的判斷。

價值影響判斷

什麼是倫理問題?

(6)

3

我也來判斷

道德判斷就是去決定某人或某一行為是屬於道德還是不道德的範圍。

例如:

說謊

試想像以下情況:

(一) 一九四二年,日本侵佔香港期間的某一天,有以下的事情發生:一 個反日學生負傷逃亡,現正躲藏在你家中。日軍正派遣大隊人馬到 處搜索他。隊長和手下敲了敲你的門,你非常害怕。你知道,如果 你說真話,這名學生一定會被抓,並一定會被處死;但如果你說謊 並且被發現,你的一家人都會有危險。

「您好,先生。」隊長說。「您看見一個受傷的學生嗎?」

你會說謊騙日軍,說學生不在你的家嗎?

(二) 一九四二年,日本侵佔香港期間的某一天,有以下的事情發生:一 個日本兵向你查問你朋友陳女士的行蹤。因為陳是地下抗日組織的 成員,所以你相信這日本兵想要捉拿及處決她。你知道陳正躲在灣 仔附近;為了要保存她的性命,你便說謊,告訴那日本兵陳正躲在 粉嶺。但你卻不知道,陳已改變了她原來的計劃,剛好躲在粉嶺。

因為你這謊話,陳被處決了。

你這次說謊是否不道德?

『說謊是錯的、你不應該說謊、說謊是壞事……』就是將說謊這行 為歸入「不道德」的範圍。 『誠實是美德、是最佳辦法、是對的……』

就是將誠實這種品德或說誠實話這項行為判入「道德」的範圍。

(7)

4

道德判斷所用的詞彙基本上只有二組,一是不道德、不應該、錯、非、惡、壞、

有害;另一組是道德、應該、對、是、善、好、有利。

道德 應該 對 是 善 好 有利

不道德 不該

錯 非 惡 壞 有害

學習倫理學,可以幫助你:

 對一些倫理學的理論有基本理解;

 運用各種倫理理論作判斷,分析重要的個人及社會的倫理議題,如:

安樂死、同性婚姻、人權問題等;

 持開放、一致和包容的態度處理與倫理有關的議題;

 掌握批判性思考能力,以討論不同的倫理議題,並作合理和負責任的 道德抉擇;

 能設身處地理解別人的信念和行為,與持有不同信念和價值觀的人進 行客觀討論;

 肯定、尊重他人的需求、感受和期望,並學習尊重和包容他人的見解。

學習倫理學,我們首先會了解特定群體的生活方式、社會制度、價值觀或 風俗習慣,然後嘗試探討現象的成因、背後依據的法則和反映的信念。

(8)

5

讓人吃驚的事實... 我們的世界是不是病了?

 全球每年的軍費,足夠協助全人類達至基本健康水平和營養 82 年。

 每年美國人用於酒精飲品的支出,足夠協助全人類達至基本健康水平和營養 8 年。

 為全人類提供基本教育每年的所需支出,相等於 LVMH—擁有 LV 等名牌的 企業於 2011 年上半年度的營業額。

 在美國,最富有的 1%人口掌握的財富,比底層的 90%的家庭總和還要多。

全世界最富有的 1%的人口擁有全球 40%的財富。

 昨天,大約 25,000 人死於飢餓,當中包括 16,000 個兒童。

 昨天,中國有 5 ,000 對夫妻離婚,每年大約有 182 萬,香港昨天有 54 對離 婚,每年大約有 20 ,000 對,比 1981 年增加 10 倍,平均十對夫妻有三對離 婚。

 昨天,地球有 130 ,000 人墮胎,全球每年墮胎人數 5000 萬,兩年一億。

 人類的生活方式是導致全球暖化的其中一個因素,全球的平均氣溫在本世紀 末將上升 3℃-9℃,期間地球會出現越來越多的極端天氣,天災會增加,更 多的暴風雨和旱災,冰河融化、海平線上升以及傳染病散播的情況越來越嚴 重。

 香港家庭暴力事件升幅驚人,由 2004 年至 2011 年,虐兒數字增幅為 41%,

涉及性侵犯之虐兒個案亦呈明顯上升之勢,個案佔整體比例由 30%上升至 35%;虐偶數字 2011 更達 3,174 宗,平均每日發生近 9 宗虐偶。

 香港 21 歲以下吸毒者,2008 年的人數為 3,430 人,與 2006 年(2,578 人)相 比,高出 33.0%。

 根據統計資料,香港平均每十個人之中,就有一個人患有或輕或重的精神 病。

 香港的貧富不均情況是發達地區中最嚴重的。香港低收入及貧窮的家庭在過 去二十年由 79 萬上升至 2011 年的 115 萬。貧窮的比率則由 1991 年 14.5%

上升至 2010 年 17.9%。

學習倫理學,讓我們能理性地判斷以上種種個人、社會及世界議題

(9)

6

教師參考資料(第一課)

訓練學生用「本身的價值」、「引起的後果」、「人性美善的發揮」等語句來描述道 德判斷的理據,為將來認識義務論、目的論和價值論奠定基礎。

想一想:誰值得稱讚?

有一間屋失火,路人甲提著一桶水去救火,路人乙就地將家中的垃圾投向火場,

以便銷毀。假設兩人的行為對火勢都沒有影響,誰值得稱讚?路人甲還是路人乙?

為甚麼?

你同意這句話嗎?

「人生有幾多個十年!何必辛苦工作,最緊要玩得痛快!」

路人甲值得稱讚,雖然他救不了火,但展現了人性的光輝。(人性美善的發揮/

良好的動機)

雖然兩人動機不同,但行為結果並沒有分別,對火勢沒有影響,所以判斷是一 樣的,沒有善惡、好壞的分別。(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我當然同意,人生苦短,匆匆一生所為何事?努力工作,還不是為了享樂?既 然可以玩,當然應該玩得痛快,為人生帶來最大的歡樂。(引起的後果)

我反對,快樂固然重要,但得到快樂的方法不只是由玩樂而來,人生還有很多 的價值,如知識,友誼,美善等。(本身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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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也來判斷

道德判斷就是去決定某人或某一行為是屬於道德還是不道德的範圍。

例如:

說謊

試想像以下情況:

(一) 一九四二年,日本侵佔香港期間的某一天,有以下的事情發生:一個 反日學生負傷逃亡,現正躲藏在你家中。日軍正派遣大隊人馬到處搜 索他。隊長和手下敲了敲你的門,你非常害怕。你知道,如果你說真 話,這名學生會被抓,並且一定會被處死;但如果你說謊,你的一家 人都會有危險。

「您好,先生。」隊長說。「您看見一個受傷的學生嗎?」

你會說謊騙日軍,說學生不在你的家嗎?

不說謊的理由:

日軍極可能入屋搜查,如果我說謊,並被日軍發現,屆時可能會連累自己,其 次,我也不認識那個反日學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犯不著為他冒險;如果 他真的是反日學生,他定必已經有了犧牲性命的準備,有沒有我指證,結果都 是一樣,相反,我並沒有責任為他們的行為送上自己的生命。(引起的後果 / 帶 來利與弊)

說謊這行為是不道德的,無論怎樣說謊都是錯的。(本身的價值) 說謊的理由:

反日學生是因為信任我才到我的家中逃命,如果我指證他,就背叛了他的信 任,背叛了國家民族,所以我會說謊來保護他。(人性美善的發揮 / 良好的動 機)

日軍是敵人,我身為中國人,國家在道義上有優先的次序,所以理應保護反日 學生,這是我作為中國人的責任。(本身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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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二) 一九四二年,日本侵佔香港期間的某一天,有以下的事情發生:一個 日本兵向你查問你朋友陳女士的行蹤。因為陳是地下抗日組織的成 員,所以你相信這日本兵想要捉拿及處決她。你知道陳正躲在灣仔附 近;為了要保存她的性命,你便說謊,告訴那日本兵陳正躲在粉嶺。

但你卻不知道,陳已改變了她原來的計劃,剛好躲在粉嶺。因為你這 謊話,陳被處決了。

你這次說謊是否不道德?

說謊是不道德的理由:

我不想陳被捕,但無論我的動機如何,陳結果最後都因我而被捕,所以我是 錯的。(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說謊這行為是不道德的,無論怎樣說謊都是錯的。(本身的價值) 說謊是對的理由:

我並不想陳被捕,當時陳也明確告訴我她在灣仔,我在動機上是沒有錯的,所 以我說謊並沒有錯。(人性美善的發揮/良好的動機)

這是一次意外,即使後果不如人意,我也沒有做錯。(本身的價值)

(12)

9

新高中倫理與宗教科 中三級<倫理學>

導讀教材 第二課

倫理學

思考道德‧學習判斷

在一般大學學科中,倫理 學是屬於哲學的範疇,它 主要研究人們所作的道德 判斷的原則、理據、基礎。

任何的「學」都是一種反 省的工夫,「犯罪學」是研 究人犯罪的模式、原因、

趨勢,而不是去學犯罪。

倫理學也是以道德判斷作 為研究對象,而不是去教 人行善。所以,倫理學主

要關心的是用甚麼道德 理據去「判斷」說謊是對 是錯,而不在於「指出」

說謊是對是錯,換言之,

重點是對錯的根據而不 是對錯的本身。

倫理學最關心的是:人做 道德判斷是憑甚麼 「理 由」?它要找的不是一般 的理由,而是道德的理 由。

(13)

10

一般的理由可以是:

說謊是不道德的,因為牧師認為說謊不道德。

說謊是不道德的,因為我都不喜歡別人對我說謊。

沒有一個社會會讚美說謊者,既然大眾都說說謊不道德,便應順從。

我認為說謊不算不道德,因為我自己及其他人都經常說謊。

從倫理學的角度,道德的理由就是人憑著來作道德判斷的理據,例如:

「本身的價值」、「引起的後果」、「人性美善的發揮」等,這些就是倫理學所說的 理據,探討倫理問題就是去尋找這些理據;分析倫理議題時就是思考和比較這些 理據,才可以為判斷給予道德的理由而不是一般理由。道德判斷一詞看似很高深,

但若掌握了這些理據,其實也是一門很平易近人和有趣的學問。

同學試回想上一堂兩個有關日本兵的故事,你決定說謊嗎?你是憑 什麼理由去支持或反對一個說謊的行為呢?你有沒有以「本身的價 值」、「引起的後果」、「人性美善的發揮」等來作考慮呢?如果答案 是:「對啊!」真的要恭喜你,你已初步掌握了倫理學的精要,這些 道德的理由就是人憑著來作道德判斷的理據。

鐵軌卡車奇案〔The Trolley Problem〕是經典的倫理學探究練習,同學準備好嗎?

讓我們一起在認識倫理學的旅程,稍稍向前邁進一步吧!

(i)說謊本身是錯誤的行為,所以說謊是不道德的行為;

(ii)說謊會帶來害人害己的後果,所以是不道德的

(iii)說謊遮掩人性的美善,蒙蔽真理,所以是不道德的

什麼是一般的理由?

什麼是道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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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基本版

假如你是一位司機,正以時速一百公里駕駛一部鐵軌卡 車,剛轉了彎,你竟然看見五個工人在前面軌道上施工,

這時煞車制失靈,卡車全速衝前。你很慌張,你清楚知道,

若卡車向前撞過去,五名工人都會死亡,然而你可以馬上 把卡車轉駛往旁邊廢棄的鐵軌,在其上也有一個工人在施

工,如果你將車轉過去,這工人也一定會被撞死。

你會怎樣做?你會把卡車駛往側線嗎?為什麼?

進階版

跟基本版相似,你面對同樣的驚險處境,但你今次不是鐵軌卡車司機,而是一 個路人,卡車失控時,你正站在軌道之上的天橋,這次只有一條軌道,沒有任 何側線,軌道上有五名工人在施工,煞車制又失靈,卡車就要撞倒五個工人了。

你本以為無法扭轉即將發生的悲劇,但這時身旁剛走出一位來看熱鬧的路人 甲,他身型魁梧,你知道只要將他從天橋往下推,他的身軀掉到軌道上,就可 以把卡車擋住,他當然會死,但五個工人就可以活下去。

你會怎樣做?你會把路人甲推落橋嗎?為 什麼?

Hauser, M.D. (2006). Moral Minds: How Nature Designed Our Universal Sense of Right and Wrong. Ecco Press

*注:請專注在故事情節中,不要改故事,否則不能將重點帶出,例如,「我大聲叫,提醒軌道上的工人避

開。」

鐵軌卡車奇案〔The Trolley Problem〕

(15)

12

以上鐵軌卡車奇案,簡單來說都是犧牲一個人的生命來救活五個人,若單從結果 考慮,兩個版本沒有分別,但同學面對進階版時是否很難作出決定?為什麼呢?

要作一個有效的道德判斷,我們需要了解和審視:

 面對同一個處境,我們根據不同的道德原則,就會有不同的分析方法,

提供不同的理由,得出不同的判斷。

 有些人〈如目的論者〉比較重視事件結果的好壞,並且根據結果的好 壞來作判斷標準,結果好的就是善的,壞的就是不善的。

 有些人〈如義務論者〉比較重視行為的動機,個人的權利與義務,並 且根據事件中的人有沒有盡責或尊重權利來分析,有就是善的。

 學習倫理學有助我們去了解別人的觀點,及怎樣依所擁有的理據,透 過嚴謹有序的方法,推論而得出這些觀點。

 人世間的事情往往不能只看表象,箇中原委往往非常複雜,我們需要 參考倫理學家的智慧,幫助我們去分析各種問題。

判斷所依持的道 德原則/標準

個案資料 道德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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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也來判斷…小組討論

以下有四個個案,同學以 4-6 人一小組,選其中一個個案,討論事件所牽涉的價 值,並嘗試提出你的立場,對事件的是非、對錯,嘗試作一個道德判斷。

有 兩 間 小 型 零 食 和 食 品 雜 貨 店 向 傳 媒 投訴,指它們某品牌 的 汽 水 和 即 食 麵 的 售 價 都 低 於 大 型 連 鎖超級市場約百分之十,其中一所超 市向供應商施壓,供應商因而要求兩 店提高價錢,跟超市以同一零售價出 售,否則停止供貨。結果,其中一間 供應商真的停止向小型店舖供貨。

大型連鎖超市向供應商施壓,導致供 應商停止供貨與商品售價較廉的小 商鋪,你們認為大型

超市的行為有錯嗎?

某香港藝人被人 偷拍,並刊出一 些他在家中裸露 的照片,事件引 起 社 會 人 士 關 注。有人認為政

府應立法禁止偷拍行為,你們同意 嗎?

個案一、減價也有錯? 個案二、偷拍有理?

(17)

14

有 些 人 批 評 香 港 的 福 利 制 度 「 養 懶 人」。他們認為綜合 援 助 計 劃 鼓 勵 有 工 作能力的失業人士放棄就業,這對努 力工作的納稅

人不公平,所 以應該取消或 盡量減低綜援 的金額。你們 同意嗎?

鄧紹斌#(人稱斌仔),在排練畢業禮 表演時,不慎跌傷背部,意外導致斌 仔頸部以下癱瘓,無法言語和行動。

他於 2003 年去信當時的香港特別行 政區行政長官董建華及立法會,表示 希望「有尊嚴地結束生命」,要求合 法進行安樂死,你們會同意斌仔的要 求嗎?

#鄧紹斌在 2007 年出版<我要安樂死>一書分享 他的心路歷程。他在 2012 年 12 月 9 日因病離世。

個案三、豈容綜援養懶人? 個案四、斌仔有權要安樂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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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倫理學與道德教育

倫理學不是道德教育,倫理學著重對倫理判斷的分析,對倫理課題的論證,是思 辯性的教育,訓練人的思考能力。道德教育則培養人的品德,提供人向善的動力。

倫理學要問「甚麼是道德?」道德教育問「如何可以使人更加道德?」倫理學會 問「憑甚麼將說謊判成不道德」,道德教育問「如何令人不說謊」。

因此,學了倫理學並不一定能使同學的道德提升,但肯定可以令他們的分析能 力、道德推理能力提高。雖然倫理學不能直接令人的道德提升,但間接上也有它 的作用。當同學在知性上接受了一些有普遍性的倫理判斷原則,如:種族歧視是 不公義、不道德的,縱使在感性上、習慣上仍保留種族歧視,這種知性、感性或 行為上的不協調會對本人產生一種心理壓力,令人不舒服,而其中一項應付壓力 的方法就是改變自己的態度,知行合一地抗拒種族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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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活動:個人反思

細看以下個案,想想你會支持哪一方?請提出理據支持你的選擇。

不同論者有不同的價值觀,他們會根據不同的原則去判斷,所以對同一問題也會 有不同的觀點。以下是他們的觀點,你認為誰的觀點比較可取?為甚麼?

論者一:城規會應該通過該項目。人的利益當然比蟲的利益重要,發展商以高價 合法買入這地段,合情合理,不應被阻撓。

論者二:城規會不應通過該項目。發展該項目將使一種珍貴的螢火蟲絕種,人和 其他物種共同生存於土地上,我們具有道義責任保育一個物種,不應該為了商業 利益就犧牲環境保育。

蟲重要,還是人重要?

某地產發展以高價買入一幅位於自然保育 區側的土地,向城規會申請發展一個綜合住 宅項目。在聽證會中,某本地環保團體代表 反對在該地區發展住宅,理由是,那裏有一 種全世 界只 能在香 港 才可以 找到 的螢火 蟲,開發該地區將會使這種螢火蟲絕種。

(20)

17

教師參考資料(第二課)

課堂目的:

一、鐵軌卡車奇案〔The Trolley Problem〕

基本版:你會怎樣做?你會選擇哪一條路線?你會把卡車駛往側線嗎?為什麼?

絕大多數的學生都會選擇撞向一個工人,可以請其中一個學生解釋他的理由,可 能原因:

 犧牲一個人,比較起犧牲五個人,兩害取其輕,犧牲一個人代價比較低。

 雖然撞死一人也是殺人,但司機的動機是救人,不是殺人。

 被撞死的一個工人犧牲了自己,救了五個人,這是一項偉大的善行,社會多 些這類人將更加美好。

第一個想法根據是功利主義的道德原則,即一件事情的善惡,須由這件事帶來的 後果來判斷,後果總體來說好處多即善,壞處較多即惡。功利主義主要看的是行 為的結果,而不會看動機〔如第二個觀點〕和與及對其他事情的影響〔如第三個 觀點中對文化的影響〕。

如果有少數學生選擇撞向五個人,只需重複觀點即可。

進階版:你不是卡車司機,而是一個路人,這時你站在軌道之上的天橋,這次只 有一條軌道,上有五名工人在施工,煞車又失靈,卡車就要撞到五個工人了,你 本以為無扭轉即將發生的悲劇,但這時身旁走過一個路人甲來看熱鬧,你知道只

 要求學生就一個道德困境下道德判斷,陳述個人理由。

 面對道德困境,我們要根據不同的道德的原則去下判斷,原則不 同,結論也會不同。

 倫理學所學習的道德原則有助學生去分析個案,釐清思維,找出 解決問題的關鍵。

 倫理學有助學生看出問題的本質,不被表面的現象矇蔽。

(21)

18

要將他從天橋推下去,讓他掉到軌道上擋車,他雖然會死,但五個工人就可以活 下去。

你會怎辦?你會把路人甲從天橋推下去?為什麼?

大多數的學生都會認為把路人甲從天橋推下去是錯的,可以請其中兩個學生解釋 他的理由,可能原因:

 路人甲與事件無關,沒有義務要犧牲自己。

 路人甲沒有選擇,不是自願的。

 第一個情況司機沒有太多選擇,只能兩害取其輕,但至少不是謀殺,第二個 情況我是旁觀者,在沒有得到路人甲同意下推他下去,是謀殺,殺人是不對 的。

 作為一個路人,我並沒有權利、義務或資格去決定任何人的生死。

根據是功利主義的道德原則,情況二的後果和情況一相同,即犧牲一人,使五個 人得救,兩個情況的結論應該相同,可是學生的反應是不同的,請學生解釋。

可能解釋:

兩個情況涉及範圍不一樣,學生的抉擇要加入了更多的考慮,即考慮了更多的道 德原則〔理論名稱只供教師參考,無須向學生提出〕:

 路人甲可能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企業家,他的死亡會令影響社會整體幸福,

令很多人失業。

 路人甲沒有選擇,不是自願的。

 任何情況下,主動殺人是不對的,即使殺人可以救更多的人,殺人行為也是 錯的,因為視人為工具。

 我也只是路人,沒有權利去為工人和路人甲的人作出選擇。

少部份學生認為將路人甲從天橋推下去是對的,理由可能如下:

 犧牲一人,使五個人得救,是值得的。

 路人甲與事件無關,但在基本版中的那個工人也是無關的,兩者並無分別。

教師可以將以下的假設加入個案,問有關行為的對與錯,以顯示道德判斷只看表 面現象的不足之處:

(22)

19

 你知道路人甲有絕症,只有一個月的生命,所以將他推下去救人。

 你知道這宗意外是路人甲刻意安排的,他正在看熱鬧。

 路人甲原來是這列車的工程師,由於他的設計失誤才造成意外,所以你將他 推下去。

 你不小心將路人甲從天橋推下去,剛好救了五人。

 路人甲自己決定跳下去,犧牲自己,拯救他人。

 路人甲原來是這班列車的工程師,他知道意外是因為自己的設計失誤,於是 自己決定跳下去,拯救他人以謝罪。

教師總結:

 面對同一個處境,我們根據不同的道德原則,就會有不同的分析方法,提供 不同的理由,得出不同的判斷。

 有些人〈如目的論者〉比較重視事件結果的好壞,並且根據結果的好壞來作 判斷標準,結果好的就是善的,壞的就是不善的。

 有些人〈如義務論者〉比較重視行為的動機,個人的權利與義務,並且根據 事件中的人有沒有盡責或尊重權利來分析,有就是善的。

 學習倫理學有助我們去了解別人的觀點,及怎樣依所擁有的理據,透過嚴謹 有序的方法,推論而得出這些觀點。

人世間的事情往往不能只看表象,箇中原委往往非常複雜,我們需要參考倫 理學家的智慧,幫助我們去分析各種問題。

我也來判斷---小組討論

★個案一:減價也有錯?

有兩間小型零食和食品雜貨店向傳媒投訴,指它們某品牌的汽水和即食麵的售價 都低於大型連鎖超級市場約百分之十,其中一所超市向供應商施壓,供應商因而 要求兩店提高價錢,跟超市以同一零售價出售,否則停止供貨。結果,其中一間 供應商真的停止向小型店舖供貨。

大型連鎖超市向供應商施壓,導致供應商停止供貨與商品售價較廉的小商鋪,你 們認為大型超市的行為有錯嗎?

同意有錯的原因:大型連鎖超級市場採用不公平的手法去反競爭,只為增加 一方的盈利,忽視其他人的利益,所以是錯的。(本身的價值)

(23)

20

★個案二:偷拍有理?

某香港藝人被人偷拍,並刊出一些他在家中裸露的照片,事件引起社會人士關注。

有人認為政府應立法禁止偷拍行為,你們同意嗎?

★個案三:豈容綜援養懶人!

有些人批評香港的福利制度「養懶人」。他們認為綜合援助劃鼓勵有工作能力的 失業人士放棄就業,這對努力工作的納稅人不公平,所以應該取消或盡量減低綜 援的金額。你們同意嗎?

不同意有錯的原因:香港是自由市場,適者生存,大型連鎖超級市場可以用 任何手法去競爭,所以是對的,保持營商自由為社會帶來最大好處。(引起的 後果)

不同意立法禁止偷拍:傳媒有新聞自由,目的是監察社會及政府,立法限制 偷拍可能會限制了傳媒揭發其他一些涉及公眾利益的事情。如果有部份傳媒 濫用自由,可以給予其他的制裁,不應糾枉過正。(本身的價值)

同意立法禁止:絕大部份的偷拍都是娛樂新聞,不涉及重大公眾利益,但偷 拍卻侵犯了事主個人私隱。(本身的價值)

同意的原因:如果政府提供太過優厚的福利,人們寧願依賴政府提供的福利 也不願努力工作,結果只會養活一大批懶人,這樣對其他勤勞的香港人不公 平,會影響香港的競爭力,加上政府也沒有足夠財力,所以應該取消或盡量 減低綜援的金額。(引起的後果)

不同意的原因:政府有責任照顧所有香港人,確保所有市民都獲得同等的權 利,窮人沒有能力提升生活和社會地位,所以政府有責任為他們提供更多的 支援,政府現時的措施只能保命,不能幫助貧窮人口改變命運,是不足夠的,

所以取消或減低綜援的金額是錯的。(本身的價值)

照顧弱小的人,以慈善的心憐恤在困境中的人,無私與他們分享所有,是人 性光輝的展現,實踐關愛令人善的一面得以呈現,所以應為失業人仕提供福 利,不應該取消或減低綜援的金額。(人性美善的發揮)

(24)

21

★個案四:他要安樂死

鄧紹斌(人稱斌仔),於排練畢業禮表演時,不慎跌傷背部,意外導致斌仔頸部 以下癱瘓,無法言語和行動。他於 2003 年去信當時的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 董建華及立法會表示希望「有尊嚴地結束生命」,要求合法進行安樂死。你們會 同意他的要求嗎?

延伸活動:個人反思

蟲重要,還是人重要?

某地產發展以高價買入一幅位於自然保育區側的土地,向城規會申請發展一個綜 合住宅項目。在聽證會中,某本地環保團體代表反對在該地區發展住宅,理由是,

那裏有一種全世界只能在香港才可以找到的螢火蟲,開發該地區將會使該種螢火 蟲絕種。

論者一:城規會應該通過該項目,人的利益當然比蟲的利益重要,發展商以 高價合法買入這地段,合情合理,不應被阻撓。論者一所持的觀點是以人類 的利益為中心,計算行為的後果,認為一切有利於人類的都是對的,即使要 犧牲環境。(引起的後果)

論者二:城規會不應通過該項目,發展該項目將使該種珍貴的螢火蟲絕種,

人和其他物種共同生存於大地上,我們具有道義責任保育螢火蟲,不應該為 了商業利益就犧牲環境保育。論者二所持的觀點是生態為中心,認為大自然 是無可替代的,是具有內在價值的,人類有義務去保育大自然,即使有時要 犧牲經濟上的利益。(本身的價值)

支持斌仔要求的原因:人對自己的生命有絕對的自主權和擁有權,包括有權 去決定自己死亡的權利。(本身的價值)

反對斌仔要求的原因:人應珍惜生命,人對自己生命的權利不是絕對的,例 如人沒有權利去決定自己的死亡時間和方式,這種權利是屬於自然的或是上 帝的,所以,斌仔本人也沒有權去決定自己的死亡。(本身的價值)

其次,自殺對親友不公平,只表現人懦弱的一面。(人性美善的發揮)

(25)

22

(26)

23

新高中倫理與宗教科 中三級<倫理學>

導讀教材 第三課

★由行為所導致的結果的利害、善惡、好壞來決定是非。

這一派學說主張行為的本身無所謂是非對錯,要由行為動機的善惡及後果的 利害來決定道德或不道德。例如,說謊本身無所謂對不對,道德或不道德要看說 謊是不是為了造就人,使別人得益處。凡是使別人得益就是善事,就是對的,也 是道德的。換言之,「善惡」是道德行為最基本的概念。一件行為之所以道德,

倫理學.學判斷

面 對 兩 難 問 題 時, 除 了 跟 從 自 己 的 感 覺

、 直 覺 或 身 邊 人 意 見 去 做 決 定 外

, 我 們 也 可 以 借 助 一 些 倫 理 學 的 理 論 作 思 考 工 具

,幫 助 我 們 釐 清 問 題

, 作 獨 立 自 主

、合 乎 理 性 的 決 定

。 以 下 向 各 同 學 介 紹 的, 都 是 一 些 規 範 倫 理 學 的 思 考 工 具, 是 作 倫 理 判 斷 時 一 些 最 基 本 而 重 要 的 知 識

工具一:目的論 (Teleology)

(27)

24

之所以是對的,是基於這件行為是「善」的,一件行為之所以不道德、是錯的,

是由於這件行為是「惡」的。目的論中最主流的是功利主義(Utilitarianism)或實 效主義,功利主義就指出:凡能帶給最大多數人最大「善」的行為就是對的行為、

道德的行為。「善」同時亦可以用「幸福」、「利益」來取代,於是能帶給最大多 數人最大幸福、最多利益的行為,就是道德的、對的行為。

目的論者主張以「善惡」來判定行為道德與否。善就是對、是道德的、惡就是錯、

是不道德的。至於善與惡如何評定,就涉及衡量,由於行為不一定是百分百善或 百分百惡,決定善惡就變了要將善惡加以衡量計算。善「大於」惡的就是對的、

道德的,惡「大於」善就是錯的、不道德的。

由於需要衡量善惡、得失、利害、好壞,目的論者傾向於用行為的後果來判定道 德與否。一件行為本身不定是非,憑預期後果或已知後果的得失來判定是否道德。

單就殺害他人一事本身不能斷定是非道德,如果能知道動機是保衛國土不受侵略 或結果是帶來和平,則殺人在這種情況下是善的,是對的,是道德的。道德行為 成為達致目的的「手段」。

總的來說,凡是基於行為的善惡的衡量來斷定道德與否的,都是目的論。

★由行為本身的是非對錯來決定善惡、決定道德與否。

義務論最關鍵的地方在於「本身」及「是非」。所謂「本身」,就是行為的對錯不 受外在的因素影響。行為的後果不能影響行為本身的對錯。殺人不道德就是不道 德,不對就是不對,不能因為殺暴君能帶來人民的幸福而令殺人這項行為成為道 德。同樣,一件行為不能因為動機純正、高尚而成為道德,說謊是錯就是錯,不 能因為出於愛心,為了對方的益處而將說謊變為對的、道德的行為。換言之,行 為本身就是目的,而不是達致其他價值的手段。義務論的答案是斬釘截鐵的,不 是討價還價的結果。

義務論宗師康德提出道德律必須是:(1)客觀或普遍的,即道德對錯不受地點、

時間的限制,不能說殺人今天不道德,在古時卻是對的;或者殺人在中國不對,

在外國卻是道德的。道德的標準要放諸四海而皆準。(2)是絕對的,道德不可以 是有條件的,即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才有效,例如要得到大眾的同意。對錯無討 價還價的餘地,道德對錯是絕對不容妥協的,是對的就雖千萬人吾往矣!(3)道

工具二:義務論 (Deontology)

(28)

25

德判斷不應建基於經驗,或受資料的影響,資料只能鋪陳事實、利弊,道德要處 理的是對錯,與個人或集體的經驗並不相干。(4)內在或自律的。道德律必須發 自人內在的決定,是理性的要求,既不受外間權威、潮流、勢力的支配,也不受 主觀情緒的影響,只有如此,才是道德主體的呈現,由個人的道德良知,而不是 由個人情感或外間威脅所阻。

義務論單就行為本身的是非著眼,強調了道德的獨有意義,不將道德價值與事實 混淆。只要道德理性自決殺人是錯的,殺人這項行為本身是不道德,則不受時空、

文化限制,不受結果影響,無討價還價的餘地。

義務論和目的論代表了兩條提供「道德理由」來支持倫理判斷的路線。在判斷的 層面,兩者不一定衝突,目的論者說殺人不道德因為後果是惡的;義務論者說殺 人不道德因為殺人本身是錯的,但在理據層面卻是代表兩條截然不同的取向,從 概念上來說,是不能綜合或妥協的,必定是非此即彼。任何的綜合必然犧牲了其 中一面。我們可以說殺人既是錯又是善,但為甚麼呢?一問及道德的理由,人最 終只能兩者取其一。

★甚麼是理想中人應有的品格?甚麼價值是值得我們去追求?去保存?

品德論是倫理學中最古老的課題。怎樣才算是個有道德的人?孔子、柏拉圖也探 討君子、智者應具備什麼品德。品德論是問一個理想的人、我們佩服或者值得我 們仿傚的人應該有那些品格、操守?一個道德的人或道德的行為就是要彰顯和推 崇這些高貴的品格和操守。

仁、愛、孝、慈、誠、勇、義、忠等都是傳統上公認的品德,是理想中人應具有 的品格。品格是人內在的質素,具體表現出來就是行為,孝是人的品德,臥冰求 鯉就是外在行為的表現,品德可以說成行為的內涵。

品德以人為載體,可以在人的行為中體現。價值就是人類共同追求、肯定和努力 保存的質素。

工具三:品德論、價值論 (Theory of Virtue; Theory of Value)

(29)

26

人類探求價值的學科有多種,經濟學追求效率、美學追求美、哲學宗教追求真理、

意義,倫理學追求的價值是善。我們可以說品德就是善、對的行為就是善。但善 本身有沒有內容呢?如果將善界定為我們想追求、保存的東西,你的善和我的善 會不會有所不同?

人們追求的善各有不同,幸福、健康、生命、自由、愛情、正義、天國、和平、

民主、法制、安定、繁榮、快樂……以上都是值得追求的價值,一旦品德、價值 間有衝突,必須作出取捨,就各人不同珍惜的價值,可以是非常好的討論起點。

這類討論往往不一定能達到共識,但同學在思辯過程中定能對價值的概念和所呈 現的具體行為有更深切的了解。

想一想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棄。」

你同意嗎?你會怎樣排列生命、愛情和自由三者的位置?

規範倫理學為我們提供了一些基礎,讓人們討論行為的對錯和品德以及價值的重 要性。基於這些基礎,我們可以回答規範倫理學的一些基本問題:

(1)憑甚麼理據來判別行為的道德與否?

(2)甚麼是理想的人應有的品德?

(3)有甚麼值得我們去追求、去保存?

(30)

27

我也來判斷

試利用以上的倫理判斷工具,根據你對下列個案的分析,提出理據,作出判斷。

<人生交叉點:提款機>

君瑋在一間銀行的自動提款機提款,結果碰上一件令他驚喜的事。

他要提取四百元,結果機器吐出了四千元,他看看收條,列印的仍 然是四百元。君瑋立即上網檢查自己戶口,證實只扣除了四百元,

他把錢收藏好,心想很快銀行就會發現,把錢要回去,然而,幾個

禮拜過去了,銀行竟然沒有人打電話給他。君瑋很想花掉這筆意外 之財,買自己心愛的東西。君瑋很為難,他應不應該退回款項?情 感上他是很想據為己有,而且去報案會很麻煩,但道德上他又隱隱 覺得這是偷竊的行為沒有兩樣。

你認為君瑋應該退回款項嗎?詳細說明你的道德判斷。

<扭痛她孫兒的腿>

「一個冬天晚上,你的汽車在在森林裏直撞到一棵樹;

汽車發生故障,駛不動了,你的朋友也受了重傷。因為 正值半夜,路上沒有其他人,所以你只好沿路前行,結 果找到了一間獨立的房子。房子內居住了一名老婦人及一個嬰兒。那名嬰兒在嬰 兒牀上酣睡,你發覺屋內沒有電話,但車房內有一輛車,便向這老婦人解釋事緣,

並在別無他法下向她借車;無奈她不相信你的說話,還因被你嚇怕而 將自己反鎖在廚房裏,卻留下那嬰兒。你拼命拍門她又不回應,找車 匙又找不到,於是你想到了她或會因有人用力扭痛嬰兒的腿而回心轉 意,肯告訴你在那裏可找到車匙。」

(取材自 Thomas Nagel,The View from Nowhere。)

你應否這樣做?詳細說明你的道德判斷。

(31)

28

<一個與四個的選擇>

你是一名醫生。現在有四名被送進醫院的病人受了重傷,各需 一個不同的器官:分別是腎臟、肝、心等。你如果將一個健康 的人的心、肝、腎等割除而分配給這四名病人,便可挽救他們 的生命。此時 418 號房有一名接受例行檢查的女士,

你看過她的檢驗結果,知道她身體健康,器官正適 合上述病人使用。如果你不介入,這名健康的女士當然會安然生 存下去,而其他四個病人則會死亡。唯一能挽救這四名病人生命 的方法,就是把 418 號房那名女士的身體切割,而把她的器官分 配給這四名病人。這樣做,犧牲一人,可以救回四人。

(取材自 Gilbert Harman, The Nature of Morality, 頁 3-4)

你應否這樣做?詳細說明你的道德判斷。

(32)

29

總 結

經過二千多年來的努力,倫理學的學者已經將人們在日常生活所可能 遇到的問題分類及研究得頗為透徹,並提供不同的工具和建議給我們 參考。倫理學是一門學問,讓同學通過嚴謹的思考及推論,提出道德 理據,作出判斷。對倫理學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多閱讀相關的書籍,

汲取前人的智慧,以倫理學的角度了解我們身邊的人和事,去豐富和 建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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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參考資料 (第三課)

課堂目的

我也來判斷

<人生交叉點:提款機>

參考解答和分析:

君瑋到一間銀行的自動提款機提款,結果碰上一件令他驚喜的事,他要提取四百 元,結果機器吐出了四千元,他看看收條,列印的仍然是四百元。君瑋立即上網 檢查自己戶口,證實只扣除了四百元,他把錢收藏好,心想很快銀行就會發現,

把錢要回去,然而,幾個禮拜過去了,銀行竟然沒有人打電話給他。君瑋很想花 掉這筆意外之財,買自己心愛的東西,君瑋很為難,他應不應該退回款項?情感 上他是很想據為己有,而且報案會很麻煩,但道德上他隱隱覺得這是偷竊的行 為。

立場一:列出君瑋應退回款項的理由。

 當得到意外之財時,君瑋雖然沒有偷竊的動機,但他接下來的刻意隱瞞是有 意的,所以是不道德的。(本身的價值)

 雖然表面上沒有人有損失,但如果沒有人舉報提款故障,銀行將承受更多的

 向學生展示倫理學包含很多議題,遍及個人與社會的層面,已經有很多人研究 過,學習倫理學有助同學掌握各個議題的內容和分析方法,有助他們快速、有 系統地發展出自己的觀點。

 介紹倫理學中最常用的思考工具,即功利主義,義務論和價值論。

 展示這些工具如何有效幫助我們去分析各種議題。

 展示掌握和運用這些工具如何有助學生在各科的學習。

 透過處理兩個道德兩難的題目,向學生展示突破兩難的方法,就是人經過反思 後,即使面對損失,仍然應該堅持正義,實踐人之所以為人的義務。

(34)

31

損失,會考慮減少每日提款額,甚至減少提款機的數目,最終所有人都要為 此付出代價。(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君瑋雖然有表面的「反省」,但他只著重表面的利害關係和有選擇性的思考,

不夠全面,不夠理性,所以忽略了自己的義務。(本身的價值)

 君瑋列出的各種不去報案的理由可以歸納成「不便」,人在不便的狀態更應 該堅持原則,這才顯示出堅持原則的可貴,人不應該為一時的方便而妥協,

放棄原則,放棄自己的義務,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如果我們能堅持原則,才 顯得出人性的價值,才顯得出人性的尊嚴。(人性美善的發揮)

 無論怎樣安慰自己,君瑋行為的本質就是欺騙,人無信不立,所以,違反了 誠實的價值。(本身的價值)

立場二:列出君瑋無需退回款項的理由。

 四千元對大銀行來說是一筆小數目,它們有鉅額盈利,區區小數目不會放在 心上。(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多吐出來的錢,君瑋不取,也會有人取去,沒有人會舉報的,不如由君瑋取 去算了,從後果來看是沒有分別的。(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事件中銀行並沒有損失,因為保險公司會賠償。(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君瑋得到這筆錢很快樂,沒有任何人有實質的損失,總體利益大於損失,所 以是善的。(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君瑋能夠意外得到這筆錢,完全是他的運氣好,正如人中了彩票一樣,去領 獎是對,如果不領反而是錯的,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本身的價值)

 提款機壞了是銀行自己的責任,君瑋不是刻意去欺騙銀行,所以不應為別人 的錯誤付出代價,銀行應該為自己的失察負責。(本身的價值)

 事件對銀行也有好處,因為可以刺激他們改善系統。(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 弊)

<扭痛嬰兒的腿>

「一個冬天晚上,你的汽車在森林裏直撞到一棵樹;汽車發生故障,駛不動了,

你的朋友也受了重傷。因為正值半夜,路上沒有其他人,所以你只好沿路前行,

結果找到了一間獨立的房子。房子內居住了一名老婦人及一個嬰兒。那名嬰兒在 嬰兒牀上酣睡,你發覺屋內沒有電話,但車房內有一輛車,便向這老婦人解釋事 緣,並在別無他法下向她借車;無奈她不相信你的說話,還因被你嚇怕而將自己 反鎖在廚房裏,卻留下那嬰兒。你拼命拍門她又不回應,找車匙又找不到,於是 你想到了她或會因有人用力扭痛嬰兒的腿而回心轉意,肯告訴你在那裏可找到車 匙。」

(取材自 Thomas Nagel,The View from Now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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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否這樣做?詳細說明你的道德判斷。

立場一:扭痛嬰兒的腿的理由。

 我會扭痛嬰兒的腿,這樣做只會令嬰兒一人受苦,而對其親人下手,是最有 效且最快的方法,是必要之惡,可以令自己和車上重傷的乘客得益。(引起 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為了保護朋友的生命而向她嬰兒動刑,可以得到大多數人的讚賞。(引起的 後果/帶來利與弊)

 老婦人只是一時受驚,才會躲在廚房內,如果事後她情緒回復正常,一定會 很後悔沒有借出車輛,救濟重傷的乘客,所以我這樣做也是在幫助她。(本 身的價值)

立場二:不會扭痛嬰兒的腿的理由。

 扭痛嬰兒的腿很可能會造成相反效果,令要婦人更加驚慌,更加不會交出車 匙。(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扭痛嬰兒的腿逼供是違反道德的行為,違反了她們自由和尊嚴,將人當作工 具,所以在如此緊急的狀況下也不能對人動用私刑。(本身的價值)

 人權是普世價值,向嬰兒動刑是侵犯了人權,我們不能隨便就不擇手段為達 目的而對一個無辜的人動刑。(本身的價值)

 傷害嬰兒,是不對的。(人性美善的發揮/良好的動機)

<一個與四個的選擇>

你是一名醫生。現在有四名被送進醫院的病人受了重傷,各需一個不同的器官:

分別是腎臟、肝、心等。你如果將一個健康的人的心、肝、腎等割除而分配給這 四名病人,便可挽救他們的生命。此時 418 號房有一名接受例行檢查的女士,你 看過她的檢驗結果,知道她身體健康,器官正適合上述病人使用。如果你不介入,

這名健康的女士當然會安然生存下去,而其他四個病人則會死亡。唯一能挽救這 四個病人生命的方法,就是把 418 號房那名女士的身體切割,而把她的器官分配 給這四個病人。這樣做,犧牲一個,可以救回四個。

(取材自 Gilbert Harman, The Nature of Morality, 頁 3-4)

你應否這樣做?詳細說明你的道德判斷。

立場一:把 418 號房那個人的器官分配給這四個病人是對的:

 犧牲一個人,比較起犧牲四個人,兩害取其輕,犧牲一個人代價比較低。(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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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雖然殺死一人也是殺人,但醫生的動機是救人,不是殺人。(本身的價值)

 被殺死的那個病人犧牲了自己,救了四個人,這是一項偉大的善行,社會多 些這類人將更加美好。(人性美善的發揮/良好的動機)

立場二:把 418 號房那個人的器官分配給這四個病人是錯的:

 418 號病人可能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企業家,她的死亡會令影響社會整體幸 福,令很多人失業。(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如果醫生有權取去病人的性命,那麼人們就會對整個醫療系統及社會失去信 心,這對社會有很大的壞處。(引起的後果/帶來利與弊)

 418 號病人與事件無關,沒有義務要犧牲自己。(本身的價值)

 418 號病人沒有選擇,不是自願的。(本身的價值)

 醫生在沒有得到 418 號病人同意下將他殺死,是謀殺,殺人本身就是不對的。

(本身的價值)

 作為一個醫生,我並沒有權利、義務或資格去決定任何人的生死,我的義務 是盡量救人。(本身的價值)

 這樣做有損我的醫德,同時也影響了人們對其他醫生的信任。(人性美善的 發揮/良好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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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35

倫理學最有趣的地方,是幫助學生如何應用倫理法則,

處理不同的個人及社會議題或個案。教師透過引導學生 討論,不單可以測試學生對理論的掌握,還能藉此了解學生所抱 持的價值觀,引導審視個人的價值取向和對美德的追求,並反思 個人對一些重要價值,如:人權、公義、博愛、尊嚴等的態度。

以下幾個個案,都是一些研究倫理學的入門經典故事,內容多是 虛構,但各自蘊含一些重要的倫理議題或重要概念,教師可就學 生的興趣和能力,選用以增潤本銜接教材,讓學生了解倫理學有 趣之處及對其有基本認識。

新高中倫理與宗教科 中三級<倫理學>

導讀教材

附錄 ★★ 倫理學的入門經典故事

(39)

36

★個案一★

你是急症室內唯一的醫生,當值時來了六個車禍傷 者,六人都是重傷,其中五人有類似的傷,傷勢相對 比較輕;另一個的傷勢不同,而且較嚴重。你必須立即進行搶救,但你沒有 足夠時間可以同時搶救六人,只可以選擇救五個傷勢較輕的傷者,或者是救 一個傷勢較重的,無論如何選擇,不獲搶救的病人都一定會因失救而死亡。

☆ 你會怎辦?你會怎樣選擇?你有什麼的理由?

★個案二★

你是一位醫生,這時來了五個車禍傷者,他們是一家人。他們 各有一個受重創的內臟,需要立即進行器官移植,否則就會死

亡。你知道醫院內有一個病人,已昏迷了多年並早已確定為植物人,他的血 型符合這個家庭,內臟剛好適合各傷者的需要,也適合進行器官移植。這個 昏迷病人沒有家人,進行多項器官移植後,他一定因而死亡。你只 可以在他不知情的狀況下選擇救五個病人,或者是選擇甚麼都不

做,讓五個病人死亡。

☆ 你會怎辦?你會怎樣選擇?你有什麼的理由?

<器官移植>

(40)

37

解說:

在第一個案中,大部人都會毫不猶疑地選擇救五個傷勢較輕的病人,理由是 後果較佳,重要的是醫生對傷勢較重的病人並沒有更大的道德責任,因為醫生並 沒有做甚麼導致病人死亡的行動,病人是自然死亡。相比第一個個案,大部份人 會覺得第二個個案較難處理,這次,醫生要做道德判斷時的考慮比較複雜,首先,

如果醫生決定救那五個人,就必須殺死昏迷的病人,所以是自己的行為導致病人 死亡,而不是病人因為失救而自然死亡,其次,一個昏迷的病人性命重要,還是 五個清醒病人的性命重要?這並不是一題簡單的數學問題,而涉及了對生命價值 的判斷,我們能不能夠以對物品估值的方式來衡量人的價值?如果可以,等於將 人的價值降格,等於不尊重人,有很多人認為道德上這並不能接受。

相比第三課中 418 室的病人,昏迷病人也沒有意願去犧牲自己,即使昏迷病 人並沒有能力作決定,如果奪去他的性命,也同樣會破壞我們對醫療系統的信心,

影響深遠。

試想像,如果該昏迷的病人在清醒時立下遺囑,自願在有需要捐出身體器官,

那麼醫生還會猶疑嗎?明顯猶疑會較少,因為這是病人自願的行為,但醫生仍然 可能會不願做這樣的手術,因為取人性命明顯違反了絕大部份醫生的價值觀和醫 德,作為醫生,目的是為了救人,絕不可以取人性命。即使病人主動要求,一個 對自己有道德要求的醫生是很少會違反自己的價值觀,取病人的性命。

對醫生來說,無論哪一情境:救五個人而取一人性命,或任由五人死去,假 如兩個情境都會令他良心不安,那麼哪一個情境會比較好?這恐怕是一個令人左 右為難的問題,因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背景,會有不同的道德判斷,所以難以一 概而論。如果那個醫生對這類的倫理問題早經深思熟慮,自然能以比較理性的態 度,而不是在衝動影響下作決定,自然就能夠心安理得的方式工作下去,繼續快 快樂樂地懸壺濟世了。

<器官移植>

(41)

38

一艘大型郵輪在大海上遇險,部分乘客及時跳上救生 艇,在海上等待救援。暫時充當艇長的羅輝說:「這艘 艇現有十二人,可說相當理想,因為

艇最高可以容納二十人,放置糧水 後,仍然有活動的空間。看,我們有 充足的糧食可以支撐到救援隊前來,等待搭救的時間應該 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所以,我想我們可以放心地享用多 餘的巧克力餅乾,每個人也可以喝到一口甜酒。有異議 嗎?」

「安心享用多餘的餅乾固然不錯,」馬怡小姐說:「但是當務之急,難道 不是過去把那個快溺死的可憐女人救上來嗎?她已經向我們呼救半小時 了!」有些人低頭看著自己雙腳,臉色困窘,其他人則搖頭表示懷疑。

「我想,大家之前已經有共識。」羅輝說:「她遇溺不是我們的錯,如果 救她上來,我們就不能享用多餘的餅乾。何必破壞舒適的現狀呢?」船上的 人低聲嚷著表示贊同。

「我們有能力救她,如果不救,她就會死。這個理由不夠充分嗎?」

「人生就是這麼殘酷。我沒有責任拯救所有遇溺的 人!」羅輝回答:「就算她死了,也不關我們的事。還有人 要巧克力餅乾嗎?」

資料來源:’Lifeboat Earth’ by Onora O’Neill, republished in World Hunger and Moral Obligation, edited by W. Aiken and H. La Follette (Prentice-Hall, 1977)

<她遇溺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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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解說:

從世界的角度看,若設想救生艇就是富裕的西方國家,溺水的婦女就 是貧困地區因營養不良和疾病而瀕死的民眾。從這一點來看,已發展國家 的態度就跟羅輝一樣冷漠。我們每個人都有充足的食物與醫藥,卻寧可獨 自享有奢侈品,任由他人死亡,也不願分享「多餘的餅乾」給他人。如果 救生艇上的人很不道德,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另一個類比可以更加凸顯這種不道德:救生艇代表整個地球,有些人 拒絕將食物分配給其他已經在船上的人。如果不努力救另一個人上船是殘 酷的,拒絕將食物分配給已經救上船無疑更加殘酷。

這種景象極具衝擊性,所傳達的訊息也令人震撼。但是,這種類比是 否能夠成立?在真實世界中,食物與其他資源並非單純放在某處等待分 配。財富是創造出來的,是賺取得來的;若我拒絕將剩餘分予他人,我並 非不公平地竊取他人之物,只是保留原本就屬於自己的物品。

然而,即使修改類比反映這個現實,仍舊無法洗去不道德的污名。讓 我們想像救生艇上的食物與補給品全屬船上個人所有。儘管如此,一旦到 了船上,並且發現有溺水婦女呼救,難道我們能說:「讓她死吧,這些餅乾 是我的。」只要船上仍有足夠的食物分給這名婦女,為了讓她免於死亡,

我們應該拯救她而將私有的食物分給她。

聯合國規定,已發展國家應提出國內生產毛額的百分之零點七進行海 外援助;然而,幾乎沒有國家做到這一點。對太多數人來說,捐出百分之 一的收入幫助窮人,幾乎不會對生活品質產生影響。救生艇的類比顯示,

幫助窮人並不會讓我們成為好人;然而,若是不幫,可就犯了可怕的錯誤。

<她遇溺與我何干?>

(43)

40

家強、子明、天欣與玉玲在開展他們環遊世界之旅前,都分別答應自己的母 親會定期寫信給她,讓她知道他們抵達了行程的哪一站。

家強寫了信,將信交給其他人去寄;可是,沒有人把他的 吩咐當一回事,結果家強的母親一封信也沒收到。

子明寫了信並且親自寄信,但他要不是不小心把信投入廢

棄的郵筒,就是郵資不足,或是犯了其他錯誤,這些信一封也沒寄到他母親 手中。

天欣寫了信並且正確地寄了信,但是郵政系統每次都讓 她失望,天欣的母親完全沒收到她的音訊。

玉玲寫了信並且正確地寄了信,還簡短打了電話回家,確定信是否寄到,

但是居然一封也沒寄到。

這四個孩子中,誰確實信守了對母親的承諾?

資料來源:The moral philosophy of H. A. Prichard, as critiqued by Mary Warnock in What Philosophers Think, edited by J.

Baggini and J. Stangroom (Continuum, 2003)

<誰是乖孩子?>

(44)

41

解說:

一則經典的倫理學謎題!何時才能說自己已經解除了身上的道德責 任?這個問題不僅適用於向父母報平安,還適用於消除一切核子武器。

最重要的爭議在於,行動之後若是無法得到期望的結果,能不能說自己 已經盡到責任?一般而言,答案若是否定的,似乎顯得規則過於嚴苛。玉玲 盡可能做了每件事來確保她的信送達家中,但是信件依舊未能送達。如果玉 玲已經盡了全力,我們如何能要求她為事件的失敗負責?這也是我們不要求 已經盡力做到最好的人必須為失敗負責的原因。

然而,這不表示我們能原諒未盡全力的人。家強與子明似乎沒有充分注 意到自己的通信責任,我們可以合理地說,這兩人並未實現他們的諾言。

天欣的例子最有趣。一方面,她明明可以多做一些事,確保信件送達家 中;另一方面,她卻又已經做了所有我們合理期待她應做的事。

在此,合理期望的觀念相當重要。我們談的若是取消核子武器,就會對 於應該採取的檢查與額外措施抱持更高的期望。根據後果的重要性,我們也 會受到不同程度的要求,以確保期望的結果確實發生。

報平安的問題觸碰到倫理判斷中一個最基本的議題:判斷不能只將焦點 單一放在動機或結果。如果倫理學只關心結果,將會得出荒謬的結論:就算 玉玲已經盡力,但只要她的行動未能產生預期的結果,她還是做錯。然而,

如果倫理學只關心動機而完全不關心結果,那將是另一種荒謬:我們不關心 行動造成的實際結果是怎麼,那麼倫理學對增進世人幸福就沒有任何貢獻 了!

寄信時產生的各種問題或許瑣碎且微不足道,但是這宗事件引伸到的議 題卻不可輕忽。

<誰是乖孩子?>

(45)

42

「成功了!」敏華高呼。他終於連上了全新的寬頻網路。過去他只習慣使用撥 號網路,現在她可以整天上網,享受快速的瀏覽與下載速度。最

棒的是,這一切都是免費的。

說免費也許有點誤導。敏華之所以能不花一毛錢享受網路服 務,是因為他使用鄰居的無線網路,無線網路能讓有限範圍內的

任何電腦(只要有正確的軟硬體),不用連上寬頻也能上網。剛好敏華的寓所距 鄰居很近,足以讓他分享鄰居的網路。

敏華不認為這是偷竊。無論如何,鄰居還是能上網,而他 只是使用了多餘的寬頻。敏華既能享受網路的便利,又不會損 害鄰居的利益,亦沒有對任何人造成不便,這樣有何不妥?

<分享而已,反正沒人吃虧!>

(46)

43

解說:

許多人的筆記型電腦或掌上型資訊產品擁有無線上網功能,他們偶然會

「借用」他人的網路頻寬。他們使用其他公司或個人的網路,那些公司與個 人卻毫不知情,而他們的網路傳輸也沒有受損。

敏華的行為更有系統,他每天使用鄰居的網路上網。他使用而鄰居付費,

看來相當不公平,但是他的行為並不會對鄰居造成負面影響。不管敏華上不 上網,鄰居都必須支付相同的網路費,而他的使用也不會妨害鄰居。從這一 點看來,敏華不像是個竊賊,倒像是站在鄰居園子樹下遮蔭的路人。

這個例子跟佔便宜的問題有關。佔便宜的人因他人的行為得利,卻沒有 對他人做出貢獻。有時候,佔便宜會減少可得的總利益,此時不難看出佔便 宜的壞處;但是,有時候佔便宜實際享受的是剩餘利益,並沒有從任何人身 上拿走任何東西。

這類佔便宜的例子非常多。社區民眾在公園舉辦了籌款音樂會,有人偶 然間經過,站在最外圍的位置聆聽,並沒有影響任何人;當籌款箱傳到他那 邊時,他卻一毛錢也不捐。

如果佔便宜是犯罪,這種罪行的損害實在是微不足道。如此,佔便宜到 底有什麼不對?或許關鍵不在於佔便宜的個案,而在於佔便宜的行為模式。

舉例來說,我們可能不在意有人使用我們的無線網路,前提是我們也可能在 相同的情況下使用他人的無線網路。以敏華的例子來說,他只取不予。敏華 並不打算在未來也提供自己的網路給別人使用,他不是基於互助合作的精神 來佔便宜,因此他的做法令人難以忍受。而且,他的行為顯示他以自我利益 為中心。此外,雖然我們認為他的做法有點自私,卻無法否認他所造成的損 害是極為輕微。

<分享而已,反正沒人吃虧!>

(47)

44

家榮和美琪為三個子女購買聖誕禮物。這對疼愛子女的父 母總是盡量公平地對待三個孩子,今年他們打算送每個孩子一 張主題公園全年入場證(普通咭),價值六百元。

當他們準備付款時,家榮發現一個特價活動:購買兩張價 值九百元的全年入場證(金咭),將可以免費獲得一張全年入 場證(普通咭),而且金咭持有人可以獲得更多優惠。家榮和 美琪可以花相同的價錢買到更好的商品。

「我們不能這麼做。」美琪說:「這不公平,因為會有一 個孩子拿到比另外兩個孩子更差的禮物。」

「但是美琪,」家榮說。想到其中兩個孩子可以在萬聖節和聖誕節到樂園 遊玩,又可以在生日月份收到禮物,他不禁興奮起來:「這怎麼會不公平?他 們並不會拿到比原先更差的禮物,其中兩個孩子甚至拿到更好的。如果不參加 這個特惠,兩個孩子會得到比特惠品還差的禮物。」

美琪:「我希望他們拿到的禮物一模一樣。」

家榮:「就算其中有孩子拿到較好的禮物也不可以嗎?」

美琪:「公平至上,其餘免談!」

家榮:「公平就是相等嗎?」

資料來源:A Theory of Justice by John Rawl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1)

<公平至上,其餘免談!>

(48)

45

解說:

許多人認為應該追求平等,但是現在幾乎很少有人認為可以不計代價 地追求平等,特別是一刀切的平等往往會造成過度扭曲。我們可以輕易讓 每個人平等,只要讓每個人都跟社會上最窮的人一樣就行了;然而,這明 顯相當愚蠢,因為這樣做並不能改善任何人生活:最窮的人還是跟過去一 樣窮,其他人則是受害。

雖然我們同意一刀切的平等並不可行,卻不表示應該接受所有的不平 等。我們要問,在什麼的狀況下,不平等是可接受的。家榮向美琪說明為 何應該以不同的方式對待子女,他的說法是一種答案:只要沒有人因此受 害,有人卻因此得利,不平等就是可以接受的,因有人獲得了更大的幸福,

跟相等綑綁的公平是可以讓位的。

這非常類似一些政治哲學家所推崇的「差異原則」。差異原則認為,唯 有不平等有利於最貧窮者時,才能被允許;然而,我們並不確定這個原則 是否適用在三個子女身上。按照原先的選購禮物計畫,這三個孩子構成一 個無階級的社會,這個社會中每個人的貧富都一樣。購買價值九百元的全 年入場證(金咭),的確能讓其中兩個孩子變得富有,但是剩下那個孩子的 貧窮狀況卻無法獲得改善。在這情況下,我們能說這項計畫整體上是有利 的嗎?

當然,差異原則運用在社會和家庭層面上,會產生重大的差異。就整 個社會來說,家榮的論證在直覺上能說服人;但是在家庭中,我們有理由 將平等放在更優先的位置上,因為在小團體中,人們更容易因比較而感受 到不平等,並因而造成關係緊張。

同樣的思考可以延伸到政治領域。反對不平等的一個理由,是不平等 對於社會和諧與窮人的自尊有不良的影響。社會心理學家指出,即使在物 質上,人們並未因鄰居變得富有而變得更窮,但在心理上,人們卻因逐漸 察覺自己和鄰居的財富出現更大差距而心靈受到傷害。因此,無論在在政 治領域還是家庭領域,都不可以只從物質角度考量平等與不平。

<公平至上,其餘免談!>

(49)

46

新 高 中 倫 理 與 宗 教 科 中 三

︿ 倫 理 學

﹀ 導 讀

教 材

教育局 個人、社會及人文教育組 2013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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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手稿在2001年11月初即已寄至布拉克威爾出版公司,正值安然破產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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