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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治療僵局的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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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文獻探討

本章分三節分別探討日間留院團體治療的功能、治療僵局的探 究、精神病患團體治療相關研究等議題之相關文獻。

第一節 日間留院團體治療的功能

團體心理治療目前在台灣的精神科病房仍是主要的治療及復健 方式之一,根據陳珠璋、高淑芬、張宏俊(民 85)對台灣團體心理治 療經驗的回顧,整理出有關台灣團體心理治療的發展概述如下:在台 灣開始應用團體治療的動態理論,於一九五七年十月在錫口療養院 (現在的桃園療養院之前身)正式開展團體治療臨床工作。因為住院患 者之病歷資料較為詳細,住院期間方便追蹤其參加的團體之發展,並 經過討論內容的分析教容易瞭解病患的社會心理問題,所以,初期的 團體治療大都集中於精神科住院病人的身上。台大醫院精神科也在 1960 年展開團體治療的工作,並分析與「會談式團體治療」「團體式 職能治療」及「講解式團體治療」三種方法之病人出席率有關的社會 及臨床因素作進一步探討,研究各種模式之團體治療被接受的問題。

陳珠璋(民 76)指出台大醫院精神科日間留院部門自一九六五年六月 正式成立,也開始台灣日間留院患者之團體治療,讓患者能逐漸離開 醫院而回到社區。之後團體治療模式逐漸擴張,團體治療的範圍逐漸 廣泛延伸,其治療模式也多趨向元化,包括「家族治療」、及「演劇 心理治療」,也開拓了團體治療人員之訓練領域。之後,團體治療模 式慢慢成為精神科病房重要的治療活動。

所有的日間留院都擔負著兩種角色:一來它們為剛出院的病患提 供了一個過渡性的起居環境,另一方面,它們則為那些無處可去便只 得住院的病患提供了一個持續而穩定的、並且是結構化的治療環境設 施。在日間留院,病患可以在一個提供了完整而結構化的治療方案的 設施中參與各種排定的職務與活動,而渡過其白天的時光。這些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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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運用到職能治療、休閒生活規劃、以及團體心理治療。日間留院的 整體目標便是要模擬真實的生活,並強調各種真實的工作。Kanas

(1991)指出團體治療對精神分裂病患是一有用的介入(intervention)

方式。

日間留院會運用到不同的團體,相對應的也有不同的目標,主要 是透過小團體來檢視病患們的各種人際策略。不同的病患對一些既有 的規定與守則的反應方式,或參與自治的態度,馬上便能顯示出他們 的工作人格與精神病理的某些層面,這些現象即可在團體治療工作中 進一步地加以探索。這些團體的整體目標即在達成復健與支持(陳登 義譯,民 90;Yalom,1983)。而團體心理治療的治療功能及價值,其 中以 Yalom(1995)對團體治療的療效因子(therapeutic factors)的論 述最為重要及完整,其論述簡述如下:

(一)希望的灌注(Instillation of Hope):治療團體可以有效地灌注希 望給那些對治療悲觀的病患,團體成員可以藉著觀察其他具有 相同問題 的病患由治療中得到幫助而獲得希望。因為在團體 中我看到別的成員有進步,這對我是一種鼓勵,給我希望。

(二)問題的普同感(Universality):接受治療的病患常會有一種不安 的感 覺,認為只有他們自己才有這種這不幸的遭遇,只有他 經歷過這種恐怖的經驗、衝動或幻想,當他聽到別人也有這種 不幸的遭遇,只有他經歷過這種恐怖的經驗、衝動或幻想,當 他聽到別人也有同樣的焦慮、幻想及生活經驗時,病患不再認 為這些症狀是他個人所獨有,此種感覺會給病患相當程度的緩 解。團體對我有幫忙是因為參加團體讓我瞭解到別人也跟我一 樣有相類似的困擾和想法,並不是只有我有這種困擾和想法。

(三)知識訊息的傳授(Imparting of Information):團體常提供許多知 識訊息給成員,提供成員各種問題的解釋與澄清,使其在結束 前可以學到很多關於症狀的意義、人際間及團體內的動力學,

以及心理治療的基本過程等知識。

(四)利他(Altruism):開始治療時病患常自認不但不能幫助自己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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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 人也毫無價值,等他學習到一個人對別人可以是有用時,

這是一種非常新鮮的經驗,可以使他們更肯定自己而從自閉自 限的領域中走出。團體對我有幫忙,是因為在團體中我可以幫 助其他成員,得到更多的自尊與滿足。

(五)原生家庭經驗的矯正重整(The Corrective Recapitulation of the Primary Family Group):團體治療的情境在很多方面可能很像病 患早期的家庭經驗,很容易引發病患舊有的家庭衝突,但是治療 者通常會幫助他矯正不適應(maladaptive)的行為型態,不讓其掉 入固定的家庭結構系統中,所以團體治療不只是該經驗的重新整 理且是負有矯正性的重整。團體對我有幫忙,是因為團體就像我 的家庭一樣,因為經由參加團體經驗,讓我瞭解我與父母、兄弟 姐妹及其他親人的關係。

(六)社交技巧的發展(Development of Socializing Techniques):所有 的治療團體都能幫助病患發展社交技巧。成員學習到如何傾聽別 人、如何反應、如何少批評多體驗,多一些同理(empathy)等等,

這些對他們將來的社交互動中都是很有價值的。

(七)模仿行為(Imitative Behavior):團體中的成員常會傚仿其他成員 或治療者,即使是短暫的。這種效仿,嘗試新的行為型態之過程 本身是一種很有價值的催化劑,藉以改變或化解固執的行為型 態。團體對我有幫忙,是因為在團體團體對我有幫忙,中我可以 拿別人當榜樣,學習別人的長處。

(八)人際學習(Interpersonal Learning):這個因素對於目的放在修正 不適應的人際行為的團體特別有效。它相當於個別治療中的自我 了解、病識感、轉移作用的修通以及情緒經驗的矯正等。團體對 我有幫忙,是因為在團體中其他成員會對我的問題給予建議,而 且我在團體中可以學習如何跟別人相處。

(九)團體凝聚力(Group Cohesiveness):凝聚力指的是一種被團體所 接受,自覺是團體裡有價值的一份子的歸屬感,它相當於個別治 療中「關係建立」,但其所指範圍更廣,包括治療者,團體其它 成員甚或指整個團體。它是所有團體治療因素中最普遍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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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精神疾病患者大部分均有人際關係,社交技巧缺乏而無法與 人建立親密關係或分享感受,因此凝聚力更具有其治療意義了。

(十)宣洩作用(Catharsis):坦然表達情感與紓解情緒是團體治療經 驗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團體對我有幫忙,是因為在團體中我可以 傾吐我的問題,學習如何表達我的感受。

(十一)存在性因素(Existential Factors):在心理治療過程中常會因為 要面 對“存在”的一些基本層面或“終極關懷”(Ultimate concerns)的課題如:死亡、自由(責任與意志)、孤獨、無意義等 而產生焦慮或精神症狀而需要有一些「存在意義」的哲學參考架 構來加以處理。團體可以藉著有形地公開討論這些主題並分享深 層 的 關 懷 , 或 無 形 地 藉 著 該 主 題 在 治 療 過 程 中 的 呈 現 (manifestation)而達到治療的效果。團體對我有幫忙,是因為它 讓我瞭解到無論別人如何引導我、支持我,我還是要靠我自己去 努力,才能進步(Yalom,1995)。

總之,以上十一項治療因素是彼此相關連而互相影響的,在同一 團體中不同成員可能利用不同治療因素而獲益,而同樣一位成員在治 療的不同階段也可能利用不同的治療因素而獲益。有關「有效治療因 素」的探討仍在不斷地被研究中(陳登義,民 76)。

國內對於團體心理治療的功能及價值的研究中,林美珠、王麗斐

(民 87)指出團體中治療性重要事件的分析結果命名為十三項群聚 中,以「從他人處學習」以及「體驗性的自我察覺」兩項命名下所包 括的重要事件最多,而「希望感」及「宣洩」等兩項命名所描述的重 要事件則較少。

而陳筱萍、王梅麗(民 80)對病房團體效果的研究中指出結構性 團體,病患認為最有幫助的治療因素依次為宣洩作用、存在性因素、

希望的灌注和原生家庭的經驗矯正重整作用。陳珠璋(民 76)在台大 日間留院的研究結果,病患也認為最有幫助的治療因素為宣洩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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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lom( 1995)指出接受治療的精神科病人通常都士氣低落,深 深自覺無法為他人提供任何有價值的意見,他們長期以來就認為自己 是一個包袱,當發現自己對別人很重要時,會覺得精神振作且自尊提 高。而團體心裡治療可提供大量與人互動而且具矯正性經驗的可能 性。固著的角色會不停地被探索和挑戰,並不斷地鼓勵探索關係和嘗 試新的行為。對許多病人而言,和治療師與病人一起解決問題,同時 也是在修通(working through)很久以來的未竟事務(unfinished business)

(Yalom,1995)。團體要形成這樣的效果,需要成員感覺團體有足夠 的安全與支持性,團體中的張力才能被公開表達;團體必須有足夠的 投入程度和真誠的回饋,這樣才能產生有效的現實感。尤其團體治療 中病人願意冒險表達人際方面的強烈情緒,而團體的支持度也足夠讓 這樣的冒險產生,病人藉著其他團體成員的一致性確認,對事件加以 檢視,體認某種人際感覺和行為的不當之處,最後,個體與他人的互 動更深入、更臻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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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治療僵局的探究

本節分治療僵局的定義及僵局現象研究、治療師對僵局的因應、

僵局中有關治療師的因素研究等來探討。

一、治療僵局的定義及僵局現象研究

Hill 等人(1996)認為僵局是指使治療形成困難複雜,並導致治 療不可能再有進展而讓治療結束的一種停滯狀態。Elkind(1992)也指 出僵局常伴隨著憤怒、失望、負擔、防衛的感覺,並帶來個案或治療 師一方或雙方的失敗感。Hill 等人(1996)研究治療師的反應,僵局 經驗讓治療師感到挫折、憤怒、失望、及被個案傷害到,有的感到困 惑、焦慮於僵局、對於自我效能感到負面思考。因而我們需要更多的 了解有關是什麼涉入在僵局中,如此治療師可以有效處理僵局問題,

降低僵局對雙方的負面影響。

Hill 等人(1996)經由訪談,整理長期治療中,僵局中個案的觀點 和治療師的觀點,幫助我們進一步了解僵局現象。Hill 等人(1996)

的研究有五位研究者參與,訪談十二位美國東岸,年齡層在 39 至 67 歲且有豐富治療經驗的治療師,以訪談過去治療經驗的方式進行,探 究其在近年內的治療僵局經驗。訪談結果得到的資料,發現和個案背 景因素有關的部分,包括原生家庭問題、人際關係問題、親密關係問 題及個人危機等問題。訪談十二位治療師得到的研究結果,研究結果 發覺治療師認為與僵局有關的變項有四個,分別為治療師的錯誤、三 角關係、治療師的議題、及轉移關係。有關治療師的錯誤又分為治療 師太急切非支持性、治療師不夠權威指導性、治療師不夠中立性、治 療師錯誤診斷等。有關三角關係是指有其他人侵入治療關係,讓個案 在治療師及他人之間必須擇一,個案在其間感到分裂。有關轉移關係 的議題是指治療者感到個案在他與個案間重演他們與父母的關係,像 治療師被當成理想化的父親。有關治療師的議題方面分為治療師有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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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處理自己的負面情感以及治療師的原生家庭議題等。

Nathanson(1992)則認為僵局是治療流程的阻斷,因而認為我們最 好先研究治療流程的本質,理解有關治療僵局是指在治療流程中一些 可能的干擾。又指出如何知道僵局的存在,誰定義它呢?他認為僵局 開始於一方對負擔的抱怨、忘記約定、行動化、治療的流程被阻斷,

僵局直到它干擾到雙方時才存在。

Pulver(1992)認為僵局來自個案與治療師的關係中未形成工作 及治療的聯盟關係。又認為另一僵局在於複雜的轉移關係反應,其中 有關病態轉移關係是最普遍形成僵局的轉移關係。另那無法了解的反 轉移關係也是僵局最經常的因素,潛意識的反轉移干擾分析師對個案 的了解及干擾治療的流程。Goldberg(1992)指出罪惡感、羞愧感及 同理心等情感性因素是導致僵局的外在現實因素。

Rosenfeld(1987)的看法,他認為分析師不能有效發揮功能,使詮 釋變得僵化而沒有彈性,且未意識到可能會傷害到病患,可能只是分 析師在短暫的內外在衝突所造成的暫時阻礙,但是如果分析師有很多

「禁止進入的私領域」,則分析師可能潛意識地和病患共舞,把此私 領域排除在治療之外,最後導致治療僵局。Rosenfeld 認為在病人和 分析師的互動之間,最常見的障礙是和分析師的潛意識中嬰兒期的焦 慮有關的部份。分析師處理自身的焦慮之一是藉由分析師和病患的某 種人格特質妥協,把不受歡迎的問題排除在分析之外。病人嬰兒期的 焦慮若被分析師接納和開放分析,則病患投射的焦慮和需要可以經由 分析而得到溝通、幫助和了解,分析師若因病人的某些焦慮反應而感 到被侵犯或需要防衛,則可能引起分析師和病人間的衝突,這帶來長 期潛伏下來的精神病式的轉移更為固著的危險。

Pearlman & Saakvitne(1995)認為治療僵局是指一種卡住、無法 進展或者前進的感覺,這種感受存在於治療師、個案或者雙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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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卡住通常會對治療師的專業認同與自尊形成挑戰;僵局會持續 地引發反移情反應。Pearlman & Saakvitne(1995)整理文獻指出 Jacob 認為當治療師未能注意到他自己的衝突與防衛,以及衝突與防衛對治 療關係的影響時就會出現治療僵局,他強調謙卑以及持續的自我分析 對治療師來說是必要的。並指出 Striven 將治療僵局界定為治療師與 個案經過一段較長的時間之後所形成的一種經驗,在這樣的經驗中,

治療師與個案感覺彼此相互分離,不知道如何連結在一起。治療僵局 反映出個案或者治療師其中一方陷入一段全然沮喪、生氣或挫折的時 光。Pearlman & Saakvitne(1995)認為治療僵局經常反映出個案、治 療師或治療關係的一些面向被否認或被解離掉了,核心的衝突被雙方 忽略,彼此維持安全的距離,避免關係加深。

Elkind(1992)認為個案與治療師個人的特殊脆弱面會產生交互作 用,這樣的交互作用會導致治療的僵局,因為每個人會保護自己以免 在關係中遭遇到人際方面的危險,Elkind 並以發展理論向度,將僵局 中的受傷經驗關連於原發性脆弱 (primary vulnerability),認為這些脆 弱性源自最早的關係與依附經驗,這些脆弱後來成為一面濾鏡,個體 透過它來知覺他自己與人際關係,主張探究母親和嬰兒間的依附關係 和治療關係間的經驗之相關,並討論如何處理病人在僵局中的失落、

焦慮、痛苦和憤怒。

從以上的文獻探討可見精神分析取向的治療師傾向認為治療僵 局是治療師和病患的互動共舞,治療師是否能覺察自己的防衛、焦慮 和情感反移情,會影響對病患的分析和治療的進行。

二、治療師對僵局的因應

Hill 等人(1996)的研究發現治療師有兩個主要的因應策略來處 理與個案的治療僵局,其中之一是治療師與個案討論僵局,與個案討 論過程及治療關係,幫助個案了解現在以及過去的僵局並展現關係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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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移的議題。將僵局化為個案需要治療的一部分,協助個案整理在過 去的僵局經驗,以促成其對現有關係有所領悟,而與治療師重新連 結;另一種則是僵局為治療師需要調整的部分,治療師尋求同事及督 導的協助,改變個人的治療作風,改變治療策略以改善治療關係。

Pulver(1992)也認為因應治療僵局,首先要思考治療僵局的原 因,若無法理解,則應尋求專業同事的協助,另外則是和個案進行討 論和探究,如果治療僵局是來自治療師的反移情,則治療師的自我分 析就有其必要性。其他方面的理解也可以幫助治療師對治療僵局有所 領悟,如 Hill 等人(1996)提出與僵局有關的其他變項,這包括個案 本身心理病理的嚴重性,許多個案有診斷第一軸的問題之外並有第二 軸人格的問題,因而有人際問題的這些個案對治療師在與之工作上造 成困難。Elkind(1992)也指出一些特定個案問題類型因其心理病理的 因素造成治療僵局。

黃宜敏(民 86)則認為治療師在其特定經驗脈絡下推演的對僵局 的解釋,其理論知識因人而異,諮商員或治療師本身的視框,決定了 他們對僵局的解釋,並認為治療師面對僵局,若跳開或忽略負面情 緒,躲在專業面具下,以單一迴圈方式處理僵局,常帶來治療的未圓 滿的結束。

三、僵局中有關治療師的因素

(一)治療師的人格特質

治療師是象徵,他是病患個人議題修通的最重要關係。Rosenfeld

(1987)認為分析師的人格是最重要的治療工具。治療本身是治療者 與個案或成員互相靠近的過程,治療本身也是一個關係的運用歷程,

在互動中進行,僵局的形成除了被治療者本身的病理之外也來至於治 療師本身的貢獻,而往往治療者這邊的影響因素是面對僵局的主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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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之所在。

Trotzer(1999)指出人格是治療風格的核心,治療師是治療工具。

他提到五項人格特質有利於團體治療。這五項特質分別為一是自我覺 察,看重自我了解的價值、二是開放性,彈性,容忍不確定、三是積 極性、四是擁有治療關係建立之特質,真誠,同理,溫暖,照顧、五 是成熟統整的自我認同。

這裡標誌出在治療情境,治療師只有自己,自己是治療的唯一工 具,治療師需要不斷認識自己這個工具,包括治療師的身分認同、內 在生活、個人歷史、創傷史、性格、防衛模式、心理需要、道德觀、

價值觀、靈性等。

病患對於細膩的人際接納與拒絕,表面看似冷酷無情和冷漠的,

但是他們的確深深在乎這些。這也提醒著治療師可以有害怕、沮喪、

羞愧、慌張、怨恨等等情緒,但是不要無動於衷。Pearlman&Saakvitne

(1995)也指出治療師清晰的意識,及不自我防衛的誠實是重要的。

去感受病患企圖在生命中尋求聯繫、安全感及意義的掙扎,個案和治 療師發展出共同的目的,一同努力,暗示著承諾及情感的投資,使治 療關係成為成長與改變的舞台。但並非所有的治療師都願意付出情 感,真摯的態度和付出情感,意謂著對樂意接受我們自己和個案的觀 察、承認錯誤、在有用時將反移情開誠布公、並且願意隨著治療工作 的展開,向個案敞開心胸。

Pearlman & Saakvitne(1995)指出我們持續地發展專業和個人的 認同是我們做治療師的工作的真正意義。要變成為一位治療師的歷程 需要反覆地經驗認同建構的發展歷程。在治療中的經驗形成了個人的 認同,此認同則依序地成為個人的經驗。我們的專業就是我們身為治 療師的自體(self)。治療師的認同是以治療師在治療關係中的獨特角 色、心理治療的架構和治療師的獨特性組合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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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豪沖(民 93)指出治療師對分析的堅持,或許在治療者生涯的 一開始係一種意識上的認同、一種對前輩治療者的追隨。之後,他必 然會在生涯中不斷面臨堅持與否的考驗,這一次的成功堅持不必然保 證往後的堅持都能成功;但每一次的堅持都是對治療師身分的再一次 認同與確認,也在過程中去體驗、反思自身信念的堅持,是否真的有 助於分析的任務。最後,如果這樣的成功堅持已經透過經驗累積而被 確立,那麼,我們可以認為治療者本身的人格已經被統整地確立,而 且他會願意在每一次的情緒負擔與考驗中,還是選擇現實原則高於享 樂原則,且能夠較少焦慮地朝著分析的目標前進。

Rosenfeld(1987)認為病患在走向健康之前,他會先激出我們治 療師的病態和焦慮,以使我們對自己有足夠的認識與體驗,並使我們 能發揮良好的治療功能。因此我們必須努力保持隨時與自己有良好的 接觸。當我們誠實面對自己,我們才能有效的幫助病患,也才能開放 地接納他們;除非我們能幫助病患瞭解其真實的樣貌,否則病患的人 格不會有真正的改變。

Rosenfeld(1987)更指出我們治療師的慾望、期待或企圖會干擾 治療過程,有時我們以為病患妨礙了治療的進行,其實是我們自己的

「自戀慾望(narcissistic desire)」作祟,亦即治療師想把事情做好,或 想藉著病患帶給自己工作上的滿足,並藉此肯定自己的治療能力。如 同 Pearlman&Saakvitne(1995)指出在療程中,個案和治療師的過去 經歷、人格發展特質及潛意識的思想、感情、行為模式及其先前所經 歷的人生境遇,都會對療程本身造成影響。

因此治療師自己長期對於自我認識、自我觀察,以及對身為個案 必然具有的脆弱性、感同身受的能力都有絕對的重要性。如同 Yalom

(1995)認為要在治療歷程中表達感受,治療師必須對感受的適切性 具有相當程度的信心。你對病人所做反應越不切實際,則對他們越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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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幫助,越可能是反治療性的,你會以它們彷彿是病人的問題,而非 你自己的問題的方式來呈現這些感受。你要經常且自發地運用自己的 感受,將它們當成精密的儀器,但是最重要的是此儀器必須盡可能地 可信與正確。這不僅是經驗的與訓練的問題,也得自深入的自我認識。

治療師感覺不耐煩、挫折、無趣、困惑、氣餒等人類種種感受,

要學習將它視為有價值的材料,而加以適當地利用。治療師需要對自 己身上的部分有興趣看的清楚,獲得對人的觀照能力,而且這是一個 沒有終點的目標;延續在整個專業生涯。

(二)治療師的任務及能力

Yalom(1995)曾指出:團體中治療師的三種基本任務(basic tasks) 為團體的創立與維繫(creation and maintenance of the group)、文化的建 立 ( culture building) 、 催 化 此 時 此 地 並 予 以 闡 釋 (activation and illumination of the here-and-now)。

Rosenfeld(1987)也認為治療師的心智狀態及他的運作能力是治 療過程中很重要的治療因素;在內攝過程中,它扮演及重要的角色,

因為它幫助病患提高建立客體關係的能力,增加他的自我功能及整合 能力,特別是增進其心理健康。

Bion(1962)認為分析師應該有涵容者的態度,Winnicott(1956)則 提出分析師的心思都在病患身上,就像母親的心思都在嬰兒身上一 樣。有關跟精神病患工作,基本上治療師最重要的任務及能力之一就 是能將病患的經驗及情感語言化,Rosenfeld(1987)指出分析師必須 準備好要進入病患之間的緊張關係,並同時保有將經驗化作語言的功 能。

Rosenfeld(1987)認為許多病患,特別是一些精神病患或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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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病患,通常需要一位思考活躍的分析師,因為他們自己缺乏思考能 力。分析師必須在自己的心智中將病患那些散漫、混淆,或分裂掉的

「前思考歷程(pre-thinking process)」整理起來,為這些斷簡殘編般的 故事找到意義。這意指分析師必須有整合和組織的能力,他要能漸漸 將病患不成熟的溝通,轉化為詮釋,重新說給病患聽,使病患得以瞭 解自己的溝通內涵。Bion(1962)把這種分析師之能力稱為「阿法功 能(Apha function)」,而把精神病患渙散的心智狀態及溝通方式稱為

「貝塔元素(Beta element)」,這些「貝塔元素」唯有透過分析師的涵 容功能,轉化成「阿法元素」,才能被人理解。這個歷程幾乎可說是 一門藝術。

因應病患在人際互動及語言表達的困難,治療師如何觸發治療療 效,主要在語言化病患議題的能力及跟人連結的能力。在語言化病患 議題方面,Yalom(1995)也指出治療師要有能力及敏感度將「憂鬱」

轉換為人際方面的主題──例如,被動、依賴、孤立、討好、無法表 達憤怒、對於分離過度敏感,然後在治療中,說出這些人際主題。並 說人類是可以相互需要的,這是為了使生命存續下去、社會化、追求 滿足,沒有人可以超越這種和人相處的需求。病人所需要的是與人接 觸,有能力可以接觸別人,公開說出他們所關心的事情,提醒自己雖 然是和人們分開,但同時也是人們的一部分。

(三)治療師對反移情的面對及處理

移情「可以是金礦,也可以是地雷」。同樣地,反移情可能是寶 貴的治療機會,也可能是致命傷。反移情的研究目前仍認為有些是個 案引發的反移情,有些是治療師個人的議題引發的反移情,而本文比 較傾向是個案與治療師互動中交互影響的歷程。「反移情」,一詞所指 的是治療師在治療過程中所體驗到的想法和感覺,這些想法和感覺與 案主的內在世界有關係,治療師可以利用這些想法和感覺來瞭解所要 表達的真意,因此有利於心裡治療。Pearlman&Saakvitne(1995)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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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移情定義為治療師對其個案的任何反應,無論是正面或負面、有意 識或潛意識、出口或未出口的反應等。將過去重要關係,移情到個案 身上的反應。同時也指出反移情是所有心理治療的一部分,每段治療 關係必定會有反移情這部份。Racher(1968)進一步地提出互補反移情 (complementary countertransferences) 和 一 致 反 移 情 (concordant countertransferences)兩個不同的概念。「互補反移情」是案主將分析師 當成了他早年關係裡的一個客體,而引發情緒,這個概念非常接近投 射性認同。「一致反移情」則是一種神入的反應,它來自於治療師和 他的案主之間的共鳴,而不是投射性認同的結果。與「一致反移情」

有關的是神入(empathy)、鏡映(mirroring)、以及一般人際關係中會出 現的情感認同。

治療師對於自己的內在生活、幻想和情感─尤其是渴望、攻擊、

性、悲傷、憤怒、恐懼、愛與恨的強烈經驗─的熟析與接納程度會影 響到他對反移情反應的察覺與承認(Pearlman&Saakvitne,1995)。反 移情可以是理解個案的工具,Yalom(1995)認為治療師的自我瞭解 在心理治療的各個面向中,都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如果不能知覺到自 己的反移情反應,辨識自己的扭曲何盲點,或者將自己的感受與幻想 運用在工作中,將會侷限治療師的效能。

Rosenfeld(1987)認為精神病患在投射其衝動及「部分自我」到 分析師身上時,用的是排放的方式。然而藉由排除這些感覺,他幫助 分析師感受並理解他的經驗,並涵容之。藉由被涵容,那些令人無法 忍受的經驗不再那麼駭人或無法忍受,它們變得有意義。從技巧觀點 來看,投射-認同歷程是否能打開對話管道,引領治療走向理解,端 賴分析師是否具備涵容病患投射的能力。在潛意識中,他常會藉由強 烈的投射,讓分析師也擁有這經驗。Rosenfeld(1987)病患如何努力 嘗試與其分析師溝通,及當分析師無法正確瞭解病患的溝通時,會如 何讓病患越來越困惑,並導致在治療關係中的僵局。

治療師對反移情的面對及處理,其中許豪沖(民 93)就提到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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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者的反轉移關係來說,其中一個重要來源是治療者本身的自戀需 求。它不需要被刻意隱瞞掩蓋。它是不完美的人性之必然展現,也是 這部分的侷限限制使我們彈性地保持著人性,使我們能夠從一路走來 的自戀需求之逐漸放棄的過程中,可以認知到這種自戀需求之根深蒂 固且不容易被放棄;可以對人性的理解探索之任務保持必要的謙卑,

並且從身體力行中體認擴張意識領域之困難;更甚者,治療師能夠誠 實地面對自身的無知與限制,能夠在自戀創傷的關鍵時刻仍然保持治 療師對人性的尊重與真誠,這就是傳遞給個案之最重要訊息,也是最 好的身教。

Rosenfeld(1987)更指出我要特別探討的是,分析師若想維持其 治療功能,它必須對各種不同投射歷程有細微的瞭解,特別對那些處 在精神病態的病患而言,如此才能避開複雜的移情/反移情困境和治 療僵局。所以我們身為治療師,通常也會透過我們自己的感覺,而先 察覺到個案的感覺。我們經常會為他們感到忿怒、恐懼、哀傷、羞愧 和自我懷疑。反移情反應可反映出投射性身分認同程序,透過該程 序,我們可以掌握個案捨棄的感情或自我層面。能夠以深奧的人性方 式,了解個案早期和目前在關係中的實際狀況。

治療師可以從自己在治療關係裡對未說出或無知覺事件的反應 中,獲取重要的診病資訊。有建設性地運用反移情作用,治療師必須 不怕羞恥地辨識出它的存在,對反移情作用的有所覺察。Pearlman&

Saakvitne(1995)指出治療師自己長期的頓悟導向個人心理治療對於 自我認識、自我觀察有絕對的重要性。治療師的覺知與自我探索,有 助於治療師對反移情的運用。

治療師對個案所抱持的正面與負面的看法及感情,從同情到輕 視、從愛到恨的所有情感與情緒,都有明顯的反移情作用存在。注意 到這些衝突或反移情作用的跡象,便為治療創造了往更深層次發展的 契機。尤其當成員跟治療師處於高張力情境,治療師如何面對及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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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是僵局走過去的關鍵。許豪沖(民 93)認為最困難的任務是當處 於高張力的情境之中,當精神已經全然灌注於客體之上,面對與外在 客體間之不可免的挫折衝突、焦慮與失望,一個人如何還是能夠保持 分析的狀態,而不會隨著負向情緒而行動化,或是在負向情緒的主導 下還能夠先自我安撫,並且堅持著分析的任務。

有關治療師的種種不當回應,Yalom(1995)就曾指出治療師因 為害怕衝突,想迴避掉衝突;或是為了尋找自己的活力,而不當地尋 找自己的活力,而不當地鼓勵團體進行面質。你可能因為急於證明自 己,或者一直想做出漂亮的詮釋,因而削弱團體的力量。你可能因為 害怕親密以及開放地表達感受,或而過早做詮釋,或者相反地,你也 可能會過度強調感受,很少對事件作聯結,以致過度刺激病人,讓他 們處在激躁的騷動中。你可能因為太需要別人的接納,而無法挑戰團 體,可能會像成員一樣,被團體的主流帶著走。你可能因為成員的攻 擊是來自於現實因素或移情的結果。如同 Rosenfeld (1987)認為若 病患成功地誘發分析師扮演某種特定的角色,例如讓分析師在診療室 中行動化,則會使分析工作陷入僵局。

許豪沖(民 93)曾指出面對個案的愛戀匱乏、強烈的嫉妒、無法 控制的暴怒,其實是息息相關於治療師本身的態度。認為治療師這邊 如何看待自己內在這些愛戀、嫉妒、與暴怒,治療師自己如何逐漸修 通這些議題,或是找出合乎現實的因應之道,他才能夠擁有足夠的心 理裝備來因應這些艱困時刻。否則,治療師可能會選擇防衛起來。伴 隨著反移情的處理,也增長了治療師的能力和自信心,這增長的歷程 會 提 高 治 療 師 的 自 尊 , 而 且 穩 固 他 的 專 業 認 同 ( Pearlman &

Saakvitne,1995)。治療師本身如何看待及處理反移情是影響治療僵 局轉化的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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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精神病患團體治療相關研究

本節分精神病患的人際互動行為、成員在團體治療情境的投射認 同及分裂防衛機轉、團體的阻抗等來描述。

一、精神病患的人際互動行為

隨著患者病理發展,其在治療室外的人際困難經常重現在團體心 理治療情境。如 Yalom(1995)指出只要團體夠久及夠安全,隱於成 員背後的各種人際的緊張關係與扭曲將開始浮現。

一些精神分裂病患在團體中是相當退縮的,特別是那些負向症 狀,反映出精神分裂病患社會性隔離孤立及對他人不當反應(Kanas,

1991)。Yalom(1995)也指出大多數患者進入團體時,都帶著從家庭 中所感受到非常不滿意的經驗。團體許多方面都類似家庭,許多團體 由一對男女治療師所帶領,病人根據其假想的世界,以過往跟與父母 親及手足互動的方式,來與帶領者及成員互動。

在團體治療情境成員互動的型態方面,互動形態有無限多種:無 助地依賴著帶領者,賦予帶領者不切實際的全知與全能;盲目地反對 帶領者,認為他們阻礙了自主性的成長或剝奪成員的獨特性;或企圖 分 化 治 療 師 和 協 同 治 療 師 , 想 引 發 如 同 雙 親 之 間 的 不 合 或 對 立

(Yalom,1995)。

成員與其他成員的互動,複製了他在外面世界與別人互動的情 形,每個成員的人際病理展現在團體面前,精神病患經常在人際互動 及關係上出現的動力、內容及模式形成治療僵局的局面。一個自由互 動而僅有少許結構限制的團體,最終都會發展成為一個由所有參與成 員所組成的社會縮影。只要時間足夠,每個病人將開始成為他自己,

像與他人在社會上互動一般,與團體中的成員互動,在團體中形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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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慣有的、相同的人際關係。換句話說,病人會開始在團體中表現 出他們不適應的人際關係;他們並不需要陳述自己的病史,因為,他 們早晚會在團體成員眼前表現出來(Yalom,1995)。

在團體中生動地複製與呈現他們的病理。在團體聚會這樣的真實 劇情中,訓練有素的觀察者將具有獨特的機會,可以瞭解每位病人行 為背後的動力。在社會縮影般的小團體中,發展出能力以辨認不適應 的人際行為,並讓它產生療效,是團體治療師訓練計畫的主要任務之 一。其中主要不適應的互動行為及人際病理有自戀、控制需求、沉默、

含著大量張力的手足之爭、競爭帶領者的關注、掌控權與地位之爭、

性別上的張力、毒性的扭曲與成員之間社會階層、教育程度和價值觀 的差異等。

其中沉默是經常出現的溝通方式,沉默的病患,這類成員雖然較 不具有明顯的破壞性,但是對治療者的挑戰則是相同的。團體持續地 進行著,然而不管團體的互動是狂風暴雨或幽默逗趣,沉默的成員總 是設法在團體過程中保持安靜、畏縮與不投入的態度。而這種態度對 於冒險發言的成員來說也是一種被動式的攻擊,主動的成員會因為自 己的發言沒有任何回應,感到挫折,最後也逐漸選擇隔離團體,自己 也變得沉默。

當然病患會保持沉默可能有很多原因,某些人經歷過自我揭露所 帶來的羞恥與無所不在的恐懼,使得他們害怕。某些病患,尤其是具 有自戀方面問題的人,因為對自己要求完美,所以不輕易在團體中發 言,以防自曝其短。而有的成員則是藐視團體,因此採取一種高傲優 越的沉默態勢,以便與團體保持一段距離,或設法獲得一種支配與掌 控感。某些病患因害怕團體中某個成員,或特別受其威脅時,會習慣 性地沉默。而某些成員則因害怕所展現的需求會讓人覺得所求無度,

以致盡量保持沉默以免他們會哭泣或變得脆弱易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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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個人所表現的問題不同,但所有尋求心理治療的協助者都 有共同的困難,就是有困難跟人建立以及維持親密而且滿意的關係

(Yalom,1995)。精神疾病多半關聯於人際互動的困難,患者經常在 人際互動過程經驗著許多的恐懼及焦慮。為了不要受到來自人際關係 的傷害,因而他可能會選擇讓孤立一人,或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而 不敢真正面對別人、面對關係中的困難。

Rosenfeld(1987)認為精神分裂病患,比較容易受挫退縮,特 別是當他們感到被責備或誤解時。儘管如此,我還是注意到,這群病 患在退化時仍有驚人的能力,傳達其需求及他們所觀察到的,特別是 藉由非口語的方式。非口語傳達工具,並非指病患一直保持靜默或無 法使用任何字眼,而是指他們的語言表達聽起來像在做夢,這種語言 表達在精神分裂病患中非常普遍。治療師師有時要一段時間後,才能 學會理解這種語言,仔細觀察精神病患的行為,可以發現病患其實正 在溝通一些非常有意義的內容。

Yalom(1995)指出團體開始時,病人們彼此之間是陌生的,大 都只認識治療師,後者就像是一個過渡客體(transitional object),是團 體統合的主要力量,成員們在開始時,都是透過語治療師的共同關係 來產生相互聯結的。在團體中任何阻礙令人滿足之人際關係發展的情 緒,這包括個人的抗拒,例如:疏離、爭鬥、隔離、耽溺、不信任,

及個人內在對於親密的害怕,例如:衝動、被遺棄、被吞沒、脆弱等 都可能在團體中被經驗著,必須被允許表達,成員能辨認出自己對於 人際親密的抗拒方式,最後並能去除這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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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成員在團體治療情境的投射認同及分裂防衛機轉

(一)投射認同及分裂防衛機轉

投射認同就是個人在與對象建立關係之時,不僅將其內在世界對 自體、客體的「幻想」投射出來,同時有透過「誘導」、令對方以一 種限定的行為、情感來對他回應。目的在於誘導對方接受一種「認 同」,即是「投射者」自己不能接受的,或是無法情感投注的「自體」 類型有一致性投射性認同及互補性投射性認同(方翠君,民 93)。

Yalom(1995)認為投射性認同(projective identification)是鏡射 當中的一種潛意識過程,包括將自己所擁有,但被否認的某些屬性投 射到別人身上,接著卻對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的吸引力─排斥力。

投射性認同具有內在心理與人際的成分。一個人所否認的自體內 容,不僅會投射到(onto)別人身上(就如簡單的投射),也會投射進入 (into)到他人的裡面,使他人的行為真正發生改變。

克萊恩所描述的投射-認同主要是一種原始自我的防衛機制。它 意味著自我和客體之間已經有了某種程度的分離。Rosenfeld(1987)

認為可以從兩方面來思考投射-認同。第一種投射歷程具有「排放 (expulsive)」的特質。個體有時會爆裂地將內在無法忍受的想法和感 受甩掉,他藉由想像佔有對方或控制對方,強而有力地完成這個過 程。另一種投射-認同可以被視為嘗試,溝通的企圖。

(二)團體治療情境的互動

成員一旦退化太嚴重,在人際間的攻擊、排斥、貶抑、分裂等等 心裡面的狀況會真實陳現在團體中。Kibel(2004)將團體視為整體

(whole),並從客體關係的幾個重要觀點,像投射(projection)、內 射(introjection) 、投射性認同及反移情這些面向的反應來探索在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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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中的互動。Kibel(2004)認為投射性認同是團體動力的基石,我們 無法避免對別人的投射有所反應,成員的反應及領導者的反移情其實 是很相似的。

在治療情境中治療者的治療僵局經常是來自成員的移情及治療 者的反移情。Yalom(1995)指出客體關係的理論學家注重患者的分 裂、投射認同、理想化、貶抑等防衛機轉。Turquet(1975,引自夏林 清,民 86)也指出以團體的形式來論,團體中某一特定成員在團體中 的角色功能以及成員之間關係模式的形成,都涉及投射認同歷程的發 生。當一團體中部份成員對一特定成員投射認同時,幻想的社會關係 (fantasy social relationships)可能就被建立了;接著,這些幻想關係是 被「投射」與「內射認同」的雙項防衛機轉所中介形成的。除了投射 /內射認同的概念外,「分裂」(Splitting)防衛機轉也是使我們能研究領 導者已外團體角色的重要概念。

夏林清(民 86)指出團體對個人對抗其原始焦慮的作用,主要有 二點:

1.團體協助了個體防禦對抗期妄想─分裂的恐懼。團體成員的身 分,使得個體得以將自己的焦慮轉化成大家共享的焦慮,也就是說,

團體提供了個人將其焦慮外投的機制,並且可以形成團體對抗的目 標,以增進或維護團體的發展。簡言之,團體強化了分裂及理想化的 防衛機制。

2.當個人懷疑自己無能力保護自己的價值觀而落入抑鬱焦慮 時,團體也可以發揮協助個人對抗此一焦慮的作用。

由團體成員的個人層面來看,當一個人不能整合或面對內在對 立,但又必須同時存在時,個體可能會在潛意識的層面上將這二種感 覺分別投射不同的客體身上,這就形成分裂防衛機轉;分裂防衛機轉 被過度運用時,個體追求自我絕對的狀態,因為對他而言,要整合內 在的衝突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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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團體中,最常發生的有關分裂防衛機轉的現象,便是在團體生 命中,將我的某一個部份投射出來;接受成員此種投射作用的特定成 員,在團體中會感受到的壓力迫使自己扮演成某角色。如同 Pearlman

&Saakvitne(1995)指出分裂是用來對抗創傷的最前線防衛。

雖然投射過程可以用外化的方式來解除個人內在的痛苦,但它的 代價是在投射認同中,個體的自我不只是減低了對自我整體的覺察,

更會失落自我的一個重要面向,這會更增加當事人自覺的困難。

而其中 Yalom (1995)指出蘇利文使用毒性的扭曲一詞,描述 個體傾向於扭曲對於他人的知覺。當一個人和他人聯結時,不以對於 他人的現實屬性為基礎,而完全或主要以存在於自己幻想中的擬人化 (personification)為基礎時,就會產生毒性的扭曲。尤其邊緣性人格患 者當他們進入團體之後,會帶給團體莫大的挑戰:他們原始的情感與 高度扭曲的知覺傾向,會對團體的療程產生極大的影響。這類病患容 易扭曲現實,行動化(act out),甚至表現出原始、混亂的需求與害怕。

人際扭曲,也就是「毒性的扭曲」容易在自我中長存下來。像有 被貶抑自我形象的個體,透過選擇性注意或投射,會不正確地將他人 看成嚴厲、拒絕的人物。而這些都構成在團體治療情境中人際互動的 僵局。

Rosenfeld(1987)認為許多時候,病患必須藉由過度的防衛,如 否認、分裂,或去人格化,使自己存活下來。Rosenfeld (1987)認 為投射-認同與早期自我的分裂歷程有關,也就是分裂掉的好或壞的

「部分自我」被「自我」排除出去,再以愛或恨的形式投射到外在客 體上。

在這種互動過程中,病患各自帶著特定適應力的反應,例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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痺、情緒氾濫、分裂、壓抑、焦慮、長期的自殺慾望、沮喪、絕望、

人際關係的不信任、害怕再度受害、自我厭惡等等進入團體。治療師 或其他的團體成員可能會對某位團體成員感到生氣、被摧毀、榨乾、

被打敗、被弄得索然無味、無意義感等各種感覺。

倘若分析師能夠涵容那些被病患排除的、令他無法忍受的混亂思 考及感覺,便能理解發生在治療室裡的事(Bion,1962),這理解與涵容 的過程使病患學會涵容或容忍自己的思考和感覺,不再覺得它們是無 法忍受的東西。就是如同 Winnicott(1956)所謂的護持(holding),是 增加安全的一種環境形式,可以增進功能內化的互動空間以及涵容 (containment),以減低焦慮母親處理嬰兒情緒形式的方法。

三、團體的阻抗

不同於 Yalom 用人際關係之間(interpersonal)的觀點來觀察團 體,Hinshelwood 是用內在客體關係(intrapsychi)的觀點來觀察及思 考團體的,Hinshelwood(1987)指出團體的爭鬥(fight)以及團體中 成員的抗拒(resistance)在團體中不斷展現。

Ormont(1988)也指出在團體中避免親密,抗拒之方式有許多型 式,仍可分為兩類:語言上及態度上。對人際親近最普遍語言上的抗 拒是(1)找事實(2)找錯誤(3)鬥爭(fighting)(4)對親近設定條件(5)轉移注 意 ( diverting )。 有 關 在 團 體 中 態 度 上 的 抗 拒 有 專 注 自 我

(self-absorption)、分離(detachment)、不滿(dissatisfaction)、不信 任(distrust)、順從(complying)。

Ormont(1988)指出有四個主要的恐懼,使人遠離與他人情感上 的親密:對衝動(impulsivity)的恐懼、被拋棄的恐懼、併吞的恐懼、

易受傷(vulnerability)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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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on(1961)也從整體的觀點來研究團體,在探詢團體面的流動 中,他指出有時候團體會以理性、有效能的方式來積極進行主要任 務,Bion 將這稱作「工作團體文化」(work group culture);然而,在 其他時候,團體看起來不像是在進行其主要任務的行為。他描述了三 種基本且重複發生的情緒狀態類型,遍佈在所有團體互動內的各種情 感:(1)侵略性、敵意與害怕;(2)樂觀與懷抱希望的期盼;(3)無助或 畏怯。基於這些重要的觀察,Bion(1961)主張在每一種情緒狀態下,

團體都會表現得彷彿成員們對於情感共有著某種相同的信念。比方 說,當處於樂觀或是有希望的心理狀態時,團體會表現得彷彿它的目 標是要由同儕成員中尋找到力量或新的帶領者;當他處於無助或畏怯 的狀態時,則會表現得彷彿它的目標是要從團體以外獲取支持、照顧 與力量。當它處於侵略或害怕的狀態時,它會表現得彷彿它的目標是 要藉著對抗或逃離來規避某事。

Bion ( 1961 ) 將 這 三 種 情 緒 狀 態 稱 做 基 本 假 設 (Basic assumptions),是指團體中的情緒力量,並分別根據此三種狀態發展 出三種基本假設團體(basic assumptions group),基本假設團體想描述 成員的情緒狀態在團體情境中是如何地互相影響,進而形成了成員在 知覺和行為上的特定型態。團體中易出現的三類特定的知覺與行為就 是三種基本假設團體。有關這三種基本假設團體簡述如下:

(1) 依賴基本假設團體(the basic assumption dependency group):團體成 員傾向於由一個人,像領導者或是賦予領導功能的成員身上去得 到安全感及保護的感覺。

(2) 戰 鬥 逃 走 基 本 假 設 團 體 (the basic assumption fight flight group):團體成員對團體生存的知覺反映在戰鬥---主動的攻擊、尋 找代罪羔羊或是逃避即逃離工作---團體討論時則以開玩笑、離題 等方式出現的行為傾向上,團體行為的特徵是退縮、被動、逃避、

反芻過去的歷史等。在戰鬥 逃走團體中,恐懼是常浮現的一種 氣氛;恐懼、逃走及不可控制的攻擊其實都是一件事。當憤怒在 團體中生起時,恐懼變隨之而來;若團體未給予憤怒與恐懼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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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時,挫折感便油然而生。而「挫折」是基本假設團體所不能 忍受的,「逃走」於是提供給成員一立即的、方便的機會來表達他 們的挫折與情緒,攻擊也提供了一立即的情緒出路。

(3) 配對基本假設團體(the basic assumption pairing group):只要這兩個 人的對話及互動關係一掃團體中的「挫折」與「煩悶」,並帶給團 體希望與期待的氣氛。配對團體的主要特徵就是團體中洋溢著希 望與期盼。與戰鬥 逃走團體相反的一個現象,是配對團體中成 員挫折容忍力很高,但這種容忍絕非是個人發展成熟的一種表徵。

由三種基本假設團體的描述中可以發現,它們的發生和形成均與 個人在團體情境中對「生存威脅」的知覺歷程有關。因此,基本假設 團體的出現可以被視為是成員在團體中生存掙扎的呼聲,雖然它們可 能並不真實。

如果領導者能善於運用團體中潛在的情緒生命,它們也可以回過 頭來更動員成員走向工作。我們可以說,一個有效的團體是有能力馭 使其基本假特團體為其工作團體服務的。

工作與基本假設團體存在於任一團體的過程中,而且兩者都是必 要的。基本假設團體的存在是無需我們費力去催生的,它一定就存在 那兒,但工作團體的進展則有賴成員的專注、技巧與知識的學習,以 及能將性的動力組織起來(夏林清,民 86)。從上述的論述中得知團 體本質上就存在著阻抗。

根據夏林清(民 86)認為團體中存在著潛意識聯盟的行為世界,

基本假設團體的概念便是描述任一團體中存在著的潛意識面相。相對 於潛意識的面相,團體中同時也存在著能面對及處理團體真實工作的 團體功能面相,此即工作團體的概念。也就是說在團體中有一般力量 糾結了成員不真實的看法及情緒而形成了團體前進的阻力,另一股力 量則反映了成員企圖合作以完成團體真實任務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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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lom(1995)也指出 Gans 根據發展的階段,摘要了團體中的一 些主要敵意來源。在早期階段,團體會助長個體的退化以及非理性、

不文明部分的出現。年輕的團體也會充斥著焦慮,因為害怕暴露、羞 愧、陌生人焦慮、沒有權力感,這樣的焦慮可能會用敵對的方式表現 出來。另一個憤怒的來源是偏見,藉著相信自己瞭解別人的這種信念 來降低焦慮,而這樣的偏見當然會相對地引發對方憤怒。整個團體歷 程中,自戀受損,因為別人的回饋或者被忽略、不被欣賞、被排斥或 者被誤解而造成的自尊受傷,經常會讓人感到難過且心生報復。在團 體歷程的後段中,憤怒通常有其他的來源:投射傾向、手足競爭、移 情。

除非敵意能被公開地表達,否則持續且不能解開的敵對態度,可 能會對凝聚力的形成與有效的人際學習皆有妨礙。沒有表達出來的敵 意將會鬱積在心裡,以各種間接的方式流竄出來,在在都不利於團體 的治療歷程。

有凝聚力的團體是能包容衝突,並由衝突中獲致建設性益處的團 體。當衝突情況可以在團體中被建設性地處理,病人將逐漸在經驗中 學習到自身的憤怒無殺傷力,而這是很重要的,確認自己及他人都有 能力在不耐煩、易怒、甚至狂怒的展現後,都能存活下來。病人曝露 在攻擊下的經驗亦相當重要,在這過程中,個體可以較明白自己目前 處境的原因,並學得忍受來自別人的壓力。衝突亦可增進自我坦露,

每一個相反的看法都有助於逐漸澄清自己的立場。

Flapan&Fenchel(1987,引自洪雅鳳,民 92)歸納出如下幾種可 直接辨識出的團體抗拒:

1. 沉默:團體常常處於一語不發的狀態。

2. 配對(pairing):配對常出現在團體的過程中,指的是有兩位成員的 關係比其他成於原來的更親近些,有時甚至會出現同進同出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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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其形成原因不同,有些是被認定相同問題、想有同性親密伙 伴等等會形成配對。

3. 次團體(subgroup):比配對的人數更多些,或有些配對常會組合成 次團體,若從正面來看,這代表成員間的相互認同,共享相似的 問題,可提高其自尊及自我強度,有時待這些效果同化後,次團 體需求就會不見。要小心的是,如果配對和次團體太強或太持久,

往往對團體有不利影響。

4. 出現代罪羔羊(scapegoating):尤其當團體經驗到了挫折或被侵犯 時,會找一個人或一群人來承擔全體的不安、衝突或過錯。例如 當團體沉默時,可能會對較安靜的成員咆哮。

5. 陷入閒聊:成員很一致地閒聊,而對探索情感很生氣或退縮。

6. 完全專注於在某一個成員私人的問題上,而對其他成員的困擾沒 興趣,例如成員不斷以自己的處境給某位成員建議。或者是相反 的成員熱切地幫助彼此以逃避自己的問題。

7. 獨佔:成員未能平等共享團體時間,並允許某成員獨占團體時間。

8. 只焦距在治療師,成員可能忽略彼此或一致地貶低彼此的貢獻,

或是反過來忽略治療師,這些都會造成共享的抗拒。

9. 口語上相互攻擊或是逃避負向的情緒卻表現得像彼此欣賞。

10. 行動化(acting-out):從事有計畫的、具象徵性意義的行為來抒解內 在的壓力,例如在團體外做邀約和約會。

11. 其它如理智化、表現出不信任或造作表現,還有遲到或繳費不尋 常、團體外的聚會及性接觸,或是將團體當社交場合,帶糖果食 物到團體中。

從以上的探討可知,團體的抗拒有各種不同的型式,對團體治療 者而言,如何分辨抗拒並進行適當的回應處理則是一件相當重要的工 作,這對治療效果將產生重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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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2 專責人員包括普通學校及特殊學校的教育心理學家、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