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君 苏畅 刘星彤29
【摘要】近两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冲击对全球价值链的现有协作模式造成了挑战，通过分析中国与世界 其他国家制造业在疫情暴发后的发展情况，可以得出，中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上的位置，短期内发展不 会有较大变化；受制于贸易摩擦和疫情影响，高端制造业长期发展掣肘；同时由于外部环境更加动荡，GVC 出现重构趋势。在此背景下，中国未来需要稳定低端制造业在全球的定位，长期发展高技术制造业，此外，
国际上要提防国际风险，发展区域贸易伙伴关系。
【关键词】全球价值链；中国制造业；新冠疫情；贸易摩擦
一、引言
自2001 年加入世贸组织后，中国在世界经济舞台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然而近 几年来，国际经济和政治格局多变，以数字经济为代表的新技术革命孕育发展，全球产业链 出现重构趋势。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为控制住本国产业在高端价值链上的位置，采用 贸易摩擦等手段意图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造成阻碍。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物流与交通 运输被割断，消费品和服务业、制造业等都遭受较大冲击，不断反复的境外疫情对有出口行 为的企业产生较强冲击，以上因素均对中国制造业的发展产生新的挑战。
1、贸易保护主义愈演愈烈
尽管已度过十年之久，2008 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影响仍未消散，《全球 价值链报告( 2019)》指出，即使国际金融危机已经过去 10 年，GVC 参与度的全球平均发 展态势仍未恢复到危机之前的水平。以特朗普政府实行的“美国优先”的单边主义所引发的 中美贸易摩擦，以及中美加征关税等多次冲击使中国参与国际贸易的活动受到阻碍。
特朗普政府的这些举措不仅不利于中美贸易的发展，也对世界贸易的发展产生影响。2 019 年，特朗普发布汽车关税威胁、美墨加协议一波三折等摩擦使得 2019 年国际贸易增长 大幅回落。2021 年 6 月 17 日，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发布名为《后疫情时代全球价值链的未来》
28 本项目由“北京外国语大学二十国集团研究中心” 资助（项目批准号：G2020203004）
29 李美君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 2019 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际经济。邮箱：19021074@b fsu.edu.cn。（北京，100089）
苏畅，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2019 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际经济。邮箱：19021082@bfsu.
edu.cn。（北京，100089）
刘星彤，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2019 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际经济。邮箱：19021073@bf su.edu.cn。（北京，10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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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报告称,近年来,不断打响的贸易战使全球价值链损失了 3 到 5 年的增长机会。
美国不仅仅将贸易摩擦的矛头指向了中国，更是以贸易摩擦为借口，挑起了欧美之间的 大国博弈。美国对内设立税收优惠政策鼓励本国产品出口，对外大力抵制欧盟向本国企业征 税，在2020 年 6 月，美国就数字税问题对欧盟、印度等 10 个国家或地区展开“301 调查”，
加剧了西方经济体之间的利益争夺。
2、新冠疫情加剧国际贸易萎缩态势
2020 年年初，受新冠疫情冲击，2020 年许多国家被迫进入长达数月的封锁期，全球经 济活动急剧下降，国际贸易继续萎缩，从当年第二季度的世界货物贸易情况来看，萎缩幅度 显著扩大。2020 年一季度和二季度，世界货物出口额同比下降分别为 6.4%和 21.3%。比 20 19 年同期降幅分别扩大 4.0 个和 18.1 个百分点。
在前述问题的基础上，新冠疫情的严重冲击俨然已成为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分化重构的催 化剂。许多国家开始破除以往“国际分工”、“全球布局”的战略，经济利润最大化将不再是 经济体进行产业分工合作的唯一标准，许多国家渐渐呈现出推动高端产业链回国、低端产业 链分散布局的产业布局趋势。在此背景下，跨国公司的生产要素配置从全球价值链效率转向 国家供应链安全，中国对外贸易发展面临着诸多风险挑战，同时也蕴含着新的机遇。
3、全球价值链理论为解决相关国际贸易问题提供理论基础
全球价值链理论（Global Value Chain,简称 GVC）起源于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主要以 商品为载体分析商品参与全球贸易的全过程，但是进入21 世纪以来，随着贸易主体与贸易 形式的增多，GVC 理论从单一分析转向动态分析。由于交通、互联网及其他运输方式及交 易方式越来越便利，许多国家参与到国际分工中来，根据比较优势理论，通常仅仅专注于发 展自身在GVC 上具有比较优势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环节。
日益专业化的国际分工局面，放大了新冠肺炎疫情对经济的冲击。中国在发现疫情后果 断采取措施阻止疫情传播，经济逐渐复苏，但是世界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疫情依然不稳定，
对全球价值链的稳定运行造成极大冲击。
基于国际贸易摩擦和新冠疫情的现状，本文将探讨以上双重冲击对中国制造业在全球价 值链中的位置造成的影响，从而分析其波动趋势，为中国制造业应对冲击提供可行的政策建 议，以促进中国制造业稳固发展，促进其在GVC 中的位置实现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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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现状分析
中国制造业分工细密，一般参与产品价值链上相对低附加值的工序片段，为世界基础经 济发展提供动力。根据联合国产业分类目录计算，现代工业共有 41 个工业大类，191 个中 类，525 个小类，而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具有完整的 21 个工业大类，191 个中类，525 个 小类的国家。与中国相比，美国作为最大的发达国家，仅有94%的工业类目，可以说，世界 上最完整的产业体系存在于中国。受益于完整的产业体系，2020 年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达 到32.16 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 1.9%，是在遭受疫情冲击后，全球外贸唯一出现正向增长 的主要经济体。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的工业得到长足进步，但并未完全工业化。国际上衡量工业化 程度，主要有四项相关指标：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即GDP），工业化率，三产结构及城镇化 水平，根据这些指标测度，目前中国GDP 连续 2 年超过 1 万美元，仍未达到中等发达国家 水平；从2020 年中国各类产业的产值来看，第三产业产值尚低，第一产业占比仍较高，且 区域发展不平衡，产业结构发展有较大缺陷；从城镇化水平来看，中国城镇化水平每年增速 为1%，目前超过 60%，仍未达到发达国家 70%的城市镇率水平。这四个指标中，仅有工业 化率已达到世界第一的水平，在其他三项指标上，均存在发展不足。中国工业水平技术密集 度不高，属于中低度技术密集型，处于价值链的中下游，在高度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中，在全 球市场上占有率最高的为汽车制造业，也仅有16%的比例。中国制造业实现在全球价值链中 向上的攀升需要长时间的技术攻克与积累过程。
图6-1 中国制造业 GVC 位置指数（2000-2014）
数据来源：基于 UIBE GVC 数据库计算所得
图6-1 为 2000 年-2014 年期间中国制造业 GVC 位置指数变化详情，可以看到，中国制 0.9
0.905 0.91 0.915 0.92 0.925 0.93 0.935 0.94
2000 2002 2004 2006 2008 2010 2012 2014
中国制造业整体位置指数
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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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业指数呈上升趋势，但是位置较低，到2014 年时也并无较大变化，指数仅为 0.93，根据 相关数据测算，作为邻国的日本、韩国两国的2014 年 GVC 整体位置指数分别为 0.95、0.9 4，这说明中国不仅在世界上处于价值链下游位置，在区域中也不占优势，制造业水平与其 他国家相比还有一定差距。
从国际环境上来看，2020 年底，中国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简称RCEP），
这意味着在以后的国际贸易中，在15 个伙伴国家内部可以实现自由贸易往来，并且在 10 年 内，在伙伴国之间进行贸易，关税将为零。这将极大程度上刺激伙伴国内部的贸易与投资行 为，对区域内形成稳定的贸易伙伴关系奠定政策基础。中国的开放经济格局已呈现出“共轭 环流”开放格局，成为连接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价值链的交汇国，形成了完整独立的产业 体系。根据工信部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 年，中国工业增加值已达到 31.31 万亿元人 民币，连续11 年位居世界第一制造业大国的位置，中国制造业在世界制造业中的贡献比重 接近30%。
三、双重冲击对中国制造业产生的影响趋势分析
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中国的制造业受到来自交通运输中断、原材料供应短缺等方面的 冲击。比如，在疫情较严重的期间，我国的呼吸机产能不足全球的 1/5,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原因就是，呼吸机生产线受到了全球化核心零部件供应不足的制约。因此，建立完整、安全、
稳定的产业链，对中国制造业实现在全球价值链位置上的攀升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1、短期内，中国制造业的 PMI 指数无较大波动
PMI（Purchasing Managers` Index）是快速反映市场动态的先行指标，对于衡量制造业 发展态势有较高的参考价值。如制造业PMI 指数在 50%以上，反映制造业经济总体处于扩 张状态；如低于50%，则通常反映制造业经济总体处于衰退局面。本文筛选出近 12 个月的 中国制造业PMI 指数，以直观地反映疫情在中国得到控制以来中国制造业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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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2 中国制造业 PMI 指数（2020 年 6 月-2021 年 5 月）
数据来源：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相关数据整理所得
从图6-2 中可以看到，自 2020 年 6 月起，中国制造业逐渐复苏，2020 年 6 月到 2021 年 5 月，中国制造业发展的 PMI 指数均处于 50%的数值以上，表明制造业总体处于扩张状态。
由于2021 年 1 月到 2 月临近中国春节假期，制造业 PMI 指数有所收缩，但整体仍高于 50%
的水平。
图6-2 说明，自疫情暴发以来，在政府的大力控制下，短期内，中国制造业未受到严重 影响。从国内的产业体系来看，中国的制造业能够快速恢复运转，与内部完整的产业体系是 分不开的。中国制造业生产工序的有序快速恢复可以为其他贸易伙伴提供良好的支持，口罩 等医疗用品的生产也为其他经济体的疫情防控工作提供了支持。
根据陈勇等（2021）的分析，疫情暴发后，中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主要遭受 了两个阶段的冲击，在疫情发生后的第一个阶段，疫情最严重的湖北省高技术制造业出口比 重较低，对全国影响较小，且其他省份高技术制造业产业链对湖北省的依赖度较小，因此，
疫情不会对中国高技术制造业整体的产业链造成严重影响。事实证明，在2020 年 3 月初，
中国许多地区的制造业企业开始有序复工复产，制造业生产所必须的原材料、劳动力等问题 也渐渐得到解决，中国制造业的产业链生产活动并未受到较大影响。在疫情暴发后的第二阶 段，由于中国政府的及时决策，中国境内的疫情态势已得到初步控制，但是世界其他地区的 疫情日益加剧，产业链的波动对中国制造业乃至全球制造业价值链造成冲击。
2、长期以来，中国制造业发展水平较低
49.50%
50.00%
50.50%
51.00%
51.50%
52.00%
5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