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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矮人

五 食人族

有些族群流傳某種食人族的口碑,前述阿美族口碑提及原居住美侖山的巨人 alikakai 就是食人族,他們最喜歡吃初生的嬰兒(臺灣總督府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 2000:23)。月眉部落亦有食人族傳說:

當時居住在pawka 社(月眉座對岸)的某人有一兒名喚’aracay,非常愛戀 pakito 族某家之美女,於是入贅該家為女婿。岳父時常不知從何處拿回大 蛇、蜥蜴或人肉,家人見了面露喜色。一日,’aracay 隨同岳父去狩獵,岳 父發現大蛇,遂命’aracay 擊打牠,但’aracay 猶豫不前而讓大蛇逃逸了。岳 父雖然不悅,但仍繼續向深山前進,獲得一條大蛇。當天晚飯桌上除了大 蛇之外,還有人肉、蜥蜴等菜餚,而’aracay 夫婦亦分得一 tipid(長形木削 剖成的盤子,夫妻共用)。家人津津有味地品食美味,只有’aracay 一人不 伸手取食,大家便力勸其嚐嚐看。’aracay 恐違大家的美意,乃裝做享用的 模樣,實際上則是把肉丟落於地。晚餐後,岳父說:「如此佳餚僅家人得 嚐,非為吾之本意,亦送與’aracay 之生家吧。」於是命令女兒及女婿送 往。’aracay 擔心非但生家的雙親不喜歡此物,此舉可能成為夫妻離別之 因,乃心生一計,在涉渡木瓜溪之際,故意在河裡跌倒,使贈物被河水沖 走,此事終告一段落。其後岳父又捕獲大蛇,他訓誡女兒夫婦這次應當小

心送達他的好意,’aracay 聽了躊躇不已而坐擁愁城。抵達木瓜溪時,其妻 有鑑於上回發生之過失而力求親自攜帶渡溪,但為其夫所拒。渡到河中央 時,他又再跌倒將大蛇流失,岳父母及妻子皆極為憤怒。一夜近曉時分,

他聽到岳父小聲說:「’aracay 到底非為助吾家之自家人,寧殺來食。」好 不容易待天亮,他即以回生家取物為由,得到岳父之允許回生家。’aracay 將 在妻家的一切恐佈見聞告訴雙親及家人,臨別時並堅決地託咐道:「依情 形推測,若干時日之後,不見吾歸宅時,務必前往妻家喚吾名。」生家至 約定之日尚不見’aracay 歸來,於是憂心其已遭不測的生父急忙拜訪 pakito 家。生父告以有事尋’aracay,並且要求會面。岳父答稱很不巧他一早就出 獵不在家,因此生父就依’aracay 所託,呼叫’aracay 的名字。這時隱隱傳出 人的呻吟聲,他更佯裝不知情地嘟嚷道:「何物哉?」對方家人回答:「宅 外豬等之呻吟乎。」生父每回呼叫’aracay 之名時即可聽見有人應答般的呻 吟聲,生父因此認定此非豬聲,而喚名循聲前進。他看見室內有一木桶,

認為怪聲即由此處發出,便趨近呼叫’aracay 之名,而回答的聲音正是從此 處發出。生父於是立刻掀開桶蓋,裡頭的’aracay 被鹽漬著。’aracay 的眼睛 已毀,所以生父急忙將其鼻口之鹽洗,’aracay 因之倖免於難。pakito 的家 人此時早已躲藏而不在家中,生父也只好無可奈何地伴同’aracay 返家。(臺 灣總督府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2000:23)

aracay婚入11pakito家族,pakito家族的食物非常奇特,岳父時常不知從何處拿回大 蛇、蜥蜴或人肉,而家人見了面露喜色,證明那是他們非常喜愛的食品。作為家 中男性的一份子,岳父希望aracay也能參與張羅這些特殊的食物,但是aracay卻在 猶豫之間讓蛇跑了,回到家中,家人高興的分享這些食物,aracay卻故意掉落或假

11 傳統的阿美族社會,男性婚後進入妻家。這是母系社會的特徵之一。

裝進食;妻家要贈送這些食物給他的生家,aracay在渡水通過木瓜溪(在今花蓮吉 安與壽豐之間)時故意跌倒,讓物品流走。後來這些事情又再次重演,aracay這些 行為漸漸引起岳家的憤怒,看他始終不願學著吃這些食物,後來竟然也打算殺他 吃掉。幸好aracay事先將岳家可能發生的事稟告父母,所以在緊要關頭,父親便前 來搭救,但是因為遭到醃漬,aracay的眼睛已經毀傷。Pakito不知其來源,既然能 與阿美族通婚,應該屬於該族一支或居住於花蓮地區的族群。

阿里山鄒族部落流傳一口碑,言有某一族稱kayubuyuana 者,在玉山的東方,

其人身材高大,膚色黯黑,常捉他族孩童,裝入網袋,運回部落食之。惟戰爭擊 斃的死屍則不食,據傳部落曾有嫁至該族的婦女,所以知道該族食人習俗(衛惠林 1951:204)。在阿里山部落流傳一故事說:

曾有鄒族婦人嫁至該族,發現該族有食人習俗,但一時不知如何逃走﹔後 來產下一子。一日,她要到田地工作,公婆要她將孩子留下,以免影響她 的工作,不疑有它,就將孩子留在家中,等傍晚回家,公婆對她說:妳自 己那一份肉就在鍋中。她打開一看,發現他們煮食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婦 人力持鎮定,說:我先到園裡採一些薯藤給豬吃,回來再吃。一出門,就 趕緊逃跑。夫家人等了許久,未見她返回,知道她逃走了,便帶著狗循著 足跡去追趕,快追上時,她趕忙躲入草叢中,由於平時她對那隻狗很好,

所以狗雖然發現她,卻未發出叫聲,所以等追捕她的人走遠了,才繼續行 路,終於回到部落。部落才知道有食人族。(浦忠成 1987)

婦人能逃走是因為她平日飼養的狗到她旁邊的時候沒有吠叫,所以 kayubuyuana 族人沒有發現她。由於她逃回部落,所以才知道有這麼樣的食人族部落。

卑南族有食嬰魔 purugao 的故事,敘述一母親將不肯停止哭鬧的孩子放在房 外,孩子果真被purugao 吃了(宋龍生 1998a:45)。只是食嬰魔似乎並非人種族類。

今已與排灣族混居的箕模人 cimu,據傳也有食蛇、食人的習俗,tievavau 社的口

碑說:

cimu 曾跟隨 puyuma 的頭目來到本地。其居址在本社頭目 qaluvu 家的上 方。今其址稱為siuljayan na cimu(cimu 休息的地方之意)。Cimu 食蛇,故 我們祖先認為其骯髒而將之趕走,大概是回去台東吧!(臺灣總督府臨時臺 灣舊慣調查會2003:134)

獅頭社的傳說謂:

昔時cimu 與 seqalu 一起住在本社。起初雖食人肉,但自與 paiwan 通婚後,

就改掉其惡習。(臺灣總督府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 2003:134)

sabdiq 社的口碑謂:

往昔 cimu 有二戶在本地,一在 tjuasapai(今新路部落之東),另一在 tjakuljakuljai,其家至今尚存,但為禁忌之地,人們不敢入其內。據說 cimu,

狗、貓、蛇、猴、人等無所不吃,故我們祖先厭惡之。(臺灣總督府臨時臺 灣舊慣調查會2003:135)

Kuvulj 群內文社的傳說謂:

昔時大頭目ruvaniau 家的部下中,有稱為 cimu 的一族。其數約 30 名左右,

跟隨頭目從北方的 paumaumaq 而來。他們因食人肉又食蛇肉,故為一般 民眾所厭惡。然因任事於頭目、有戰功,頭目不忍拋棄之,且勸戒他們不 要做出他人厭惡的事。但是始終未能改變。…當時 cimu 所居住的地方是在 內文社東方旱田的 gungalj 與位在 padain 和 maljuqau 這兩地,據說此地

是 cimu 曾經煮食人肉的地方。他們後來在 maljipa 社殺死了怪眼兒 palji,

但他們被 palji 的眼光射死。Cimu 全滅了,只剩一婦女,頭目可憐她,給 她旱田並撫育她。爾後努力耕種,也不食人肉,據說takupili 即為其子孫。

或說大頭目ruvaniau 家的祖先也是 cimu。(臺灣總督府臨時臺灣舊慣調查會 2003:134)

依據相關的資料與研究,以及部落的記憶與口述傳統,均無法直接證實台灣原住 民族各族群部落曾有過食人的習俗。部落中流傳的故事說法,可以視作對於未知 世界與人種的想像,加以過去互相爭伐出草的年代,馘首之後的種種慰靈、餵靈 的儀式,或許讓人產生一些聯想,就像《山海經》敘述的四方國度、人種以及無 奇不有的生活風俗。

六 結語

李維.史特勞斯(1989:12~13)曾經引用一位他所研究的原住民思想家的話「一 切神聖的事物都應有其位置」,同時加以演述其涵義:

人們甚至可以這麼說,使得它們成為神聖的東西就是各有其位,因為如果 廢除其位,哪怕只是在思想中,宇宙的整個秩序就會被摧毀。因此神聖事 物由於佔據著分配給它們的位置而有助於維持宇宙的秩序。從外表看來,

儀式的繁文縟節可能顯得毫無意思,其實它們可用一種對人們或許可稱為

「微調」(micro-perequation)的東西的關切加以解釋:不使任何一個生靈、

物品或特徵漏掉,要使它們在某個類別系統中都佔有各自的位置。

人類都意圖將存在和出現眼前的事物定位並賦予意涵,這種認知行為產生的結

果,在古遠的年代稱為神話,而今則歸入科學求知的範疇。在變遷相對緩慢的部 落社會,由神話、禁忌、儀式與集體擁有的認知系統,會維繫得較為穩定,部落 成員的思維與行為很少逾越其界線,否則就是破壞了大家自古傳承的規矩,這些 規矩之所以重要,就是要維持「袖珍宇宙」的秩序與穩定的狀態;同時,要針對 許多群體認為神聖的事物進行命名、詮釋,以使部落成員依循這種規範系統思考 和行動。這種賦名與解說會自然成為制約部落成員的機制,同時也形成與其他群 體相異的標籤或區隔系統。

一個群體對於空間的界定或賦名有很深刻的區隔或突顯的意識,通常是藉此 彰顯一種特殊的意圖,這種意識是經由主觀的經驗過程而對於某一土地象徵,,如 山谷、高峰、深淵等處基於認同的情感因素,而對於土地空間進行人為的安排與 解釋,這種集體進行的創造會被一代一代承襲,最後成為群體文化體系的「箭垛」

(arrow target)。(Steven Feld and Keith Basso 1996:55)。台灣原住民族各族群居 住此地無慮數千年,12所以在這塊土地擁有最早生活經驗,累積最原始、真實、多 樣而綿長的部落集體記憶。由人類最初的起源,接著生養於天地山川與部落族群 之間,不論是個體微小的存在,以及族群部落整體生命的維繫,以迄最後生命的 終止,都有完整而特殊的安頓型態,這些自成一格的文化內涵與生活的觀念,點

(arrow target)。(Steven Feld and Keith Basso 1996:55)。台灣原住民族各族群居 住此地無慮數千年,12所以在這塊土地擁有最早生活經驗,累積最原始、真實、多 樣而綿長的部落集體記憶。由人類最初的起源,接著生養於天地山川與部落族群 之間,不論是個體微小的存在,以及族群部落整體生命的維繫,以迄最後生命的 終止,都有完整而特殊的安頓型態,這些自成一格的文化內涵與生活的觀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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