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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氏春秋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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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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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大

黃 錦

(一)前言

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睡。移風易俗,莫善於樂」 o 蓋樂者先王以之教化百姓,以章事功也。太史公曰:「音樂者, 所以動盪血脈,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宮動脾而和正聖,商動肺而和正義,角動肝而和正仁,徵動心而和正禮,羽動腎而和正 智。故樂所以內輔正心,而外具貴賤也。上以事宗廟,下以變化黎庶也」(史記樂書)。是以歷代王者,功成作槳,治定制禮。黃 帝功俯,因作戚池之樂。 mm 頭澤及下民,因作六莖。帝器有五一耳目之樂,堯作大章,舜作韶樂,禹作夏,湯作漫,文王有辟雍之樂 ,武王作武。皆所以感天地、通神明,安萬民、成性類也。樂之用可謂大矣。然後世樂經失傳,漢書藝文志六藝略,易、書、詩 、禮、春秋皆有經,獨樂無經,而以樂記二十三篇冠其首。蓋樂之自古相傳者為曲調及其演奏技法,其一耳目節之鐘鏘,未可以文字 傳也。近人丘瓊蒂曰:「樂之所以貴者在乎一宵節,樂以一耳目聲感人,不以文字說教。不以文字說教,即不言義理,故未有經」(見 歷代樂志律志校釋序)。故漠志敘曰:「漢興,制民以雅樂聲律,世在樂官,頗能紀其鐸鏘鼓舞,而不能言其義」。 漢武帝時,河間獻王作樂記二十四篇,成帝時王禹獻入祕府,其書遂亡。藝文志言劉向校書,別得樂記二十三篇,今樂記有 其一篇,而其他篇名載在別錄者,惟見于正義所引。汪容甫謂呂書適一旦旦誦,樂記載之,疑劉向所得亦有採及諸子,同于河問獻王 者(見述學卷四補遺)。然其內容,則與河問獻王書頗不相同。河間所采者事,劉向所傳者義也(見禮記正義)。傳本樂記,攘 張守節云為公孫尼子所撰(見史記正義)。歷代學者,多以此書出于漢儒之手,而叉未確指為何人,提而未定。按漢書藝丈志儒 家類有公孫尼子二十八篇。注云 •• 「七十子弟子」。又雜家類有公孫尼一篇。按丘瓊課云 •• 「所謂公孫尼者,原有兩人。一為儒家,春秋戰國間人,孟堅尊之為公孫尼子者是也。一為雜家,漢武帝時人,孟堅但 稱為公孫尼者是也。 ... 樂記原題公孫尼,後此書為好事者采入體記中,禮記為儒家經典,一登龍門,聲價十倍,因於公 孫尼三字下加一『于』{予以尊之,於是原為漢武帝時雜家公孫尼之作口間,一變而為春秋戰國間儒家公孫尼于次撰」(見歷代 樂志律志校釋)。 今觀樂記內容,頗為駁雜不純,黨及儒、道、陰陽,與呂氏春秋論樂之說近似。呂民春秋既為雜家之巨學(見呂民春秋教學之思 想,文刊師大國文學報創刊號)。樂記內容叉與之相似,則公孫尼為雜家之支流,可以斷言矣。然此亦可見自民春秋於漢代儒家 日民春秋論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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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大學報 第十八期 ( 30 ) 之影響。茲述呂民春秋論樂之說,以明其功用。與夫儒家思想演變之經過,並見日民春秋對於漢代思想影響之深也。

(二)呂氏春秋論樂之起源

日民春秋以一音樂之產生,淵源於道家,契合於儒家,而終詢和於陰陽,茲分別述之 ••

(中)淵源於道家

自氏春秋樂論之思想,源於道家自然之說。以一音樂之產生,出於太初。曰: 「音樂之所由來遠矣,生於度量,本於太一。太一出兩儀,兩儀出陰陽,陰陽變化,一上一下,合而成章,渾渾沌沌,離則 復合,合則復離,是謂天常。」(大樂) 自民春秋以一音樂本於太一,然此太一則為宇宙萬物之所自出。曰: 「天地車輪,終則復始,極則復反,莫不成當,日月星辰,或疾或徐'日月不同,以盡其行,四時代興,或暑或寒,或短或 長,或柔或剛,萬物所出,造於太一,化於陰陽。」(大樂) 天地運行,週而復始之變化而化生萬物者,乃造於太一,而此太一,叉為一音樂產生之本源。故一音樂之起源與萬物同本於太一矣。 太一之說,始於莊子。莊于天下篇曰:「建之以常無有,主之以太一」。為道家論道之本體。道德經亦恆 -7 日一,曰:「觀之不見 名日夷,聽之不聞名日希,搏之不得名日微。此三者,不可致話,故混而為一」(第十四章)。叉曰:「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 ,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第三十九章)。叉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 萬物」(第四十二章)。此各章之「一」字,皆有道體之意。言大道曠蕩,無不制間,括囊萬有過而為一,故謂之一'(成玄英

疏)而且民春秋謂一音樂與萬物同本於太一,可為源於道家之明證。因其以一音樂之起源出自萬物本源之道,故曰:

「唯得道之人吋始可與言樂」(大樂)。 然則其道為何?叉曰:「道也者,視之不見,聽之不間,不可為狀。有知不免之見,不聞之間,無狀之狀者,則幾於知之矣。道 也者,至精也,不可為形,不可為名,直為之謂之太一」(大樂)。此說與道家之木體論若合符契。故日,呂民春秋一音樂產生之 說,淵源於道家自然之說也。

(乙)和合於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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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民春秋一音樂起源之說,雖源於道家,然其歷世,則叉與儒家思想相合。蓋一音樂之生,本於太一,生於無形,然聲音之發, 莫不由於有體。故曰: 「形體有處,莫不有聲」(大樂)。 文日﹒. 「凡迂回者產乎人心者也。感於心則蕩乎一音, -mR 成於外而化乎內,是故間其聲而知其風,察其風而知其志,觀其志而知其德, 盛衰賢不宵,君子小人,皆形於樂,不可隱匿'故日,樂之為觀也深矣」(一音初)。 道家言自然,儒家重人事,故樂之源,雖出自道家,然不經人事之相應生變,不足以成樂。鄭康成曰:「車出日聲,宮商角徵羽 '雜比曰一耳目。」此即樂記所謂「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比一音而樂之,及干戚羽麓謂之樂」。自然界之「形體有處,莫不 有聲」'此所謂「聲」,不得謂之「樂」'蓋禽獸知聲而不知 -Z 日,惟君子知樂。樂記曰:「知聲而不知一音者,禽獸是也。知音而 不知樂者,眾庶是也。為君子為能知樂」 o 故自然界所發之聲,必合乎人為之節奏,始得稱為「樂」'否則,禽獸所知之聲耳。 此所謂﹒. 「溺者非不笑也,雖笑不歡;罪人非不歌也,雖歌不樂;狂者非不舞也,雖舞不中節」(大樂)。 由禽獸之知「聲」,發展為君子之知「樂」,其間非經歷人事之過程不為功,故昌民春秋雖以一音樂本於太一,仍曰:「成樂有兵 ,務樂有術」(大樂)。「兵」與「術」,即適音篇所謂之「和適」,不便有太過不及之差。樂太過則侈,侈則失樂之情,失樂 之情者,其樂不樂,於是民怨生傷,亂由此起矣,此亂國之樂也。是以曰: 「夏裝殷肘,作為侈樂,大鼓鐘聲管簫之一耳目,以鉅為美,以眾為觀,做詭殊瑰,耳所未嘗間,間所未嘗見,務以相過,不用 皮章,宋之衰也,作為千鐘,齊之衰也,作為大呂'楚之衰也,作為巫音,侈則侈矣,自有道者觀之,失樂之情,失樂之情 ,其樂不樂,樂不樂者,其民必怨,其生必傷」(侈樂)。 故樂有節有侈,有正有淫(古樂)。知樂有節、侈、正、淫之分,此賢、不符之所以別也。蓋「樂者,過於倫理也」(樂的記)。 由此可知呂民春秋雖以樂出於太一,按自道家之思想,而仍謂成於人為之「和適」'契合於儒家「比一旦閃而樂」之說也。

(丙)調令於陰陽

日民春秋,以樂成於人為之「和適」,而終則調和於陰陽也 o 蓋樂之成,必有其用,用必有時,因應無方,惟時是視。是以先 王立樂之方,合生氣之陽,導五常之行,使之陽而不散,陰而不槳,剛氣不怒,柔氣不惜,四腸交於中,而發作於外,皆安其位 而不相奪,始足以感動人之苦心。史記樂書曰:「漢家常以正月上辛祠太一、甘泉,以昏時夜祠,到明而終。常有流星經於祠扭 日民春秋諭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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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大學報 第十八期 四 ( 32 ) 上。使值男值女七十人俱歌。春歌青陽,夏歌朱明,秋歌西睬,冬歌玄冥」。此皆妥陰陽家思想之影響也。 夫陰陽之說,以五行、四方、四時、五一音、十二月、十二律、天干、地支,及數目等五相配合,以立一宇宙之間架。(詳見 馮芝生著中國哲學史第二篇第二章)呂氏春秋郎以四時生十二律。曰:

「大聖至理之世,天地之氣,合而生風,日至則月終其風,以生十二律,仲冬日起至則生黃鐘,季冬生大呂,孟春生太藤?

仲春生夾鐘,季春生姑洗,孟夏生仲呂'仲夏日長至則生起賓,季夏生林鐘,孟秋生夷則,仲秋生南呂'季秋生無射,孟 hhf 生應鐘,天地之風氣正,則十二律定矣」(一耳目律)。 然後以此十二律配十二月,應時節之變及當行之事。曰: 「黃鐘之月,陽氣始生, ... 。大呂之月,數將幾終, ... 。太族之月,陽氣始生, ... 。夾鐘之月,寬裕和平, ... 。姑 洗之月,達道通路, ... 。仲呂之月,無聚大眾, ... 。程賓之月,陽氣在上, ... 。林鐘之月,草木盛滿, ... 。夷則之 月,修法前刑, ... 。南呂之月,蟄蟲入穴, ... 。無射之月,疾斷有罪, ... 。應鐘之月,陰陽不通, ... 」(音律)。 陰陽家倡陰陽終始之說,所謂終始,即消長之意,史記孟有列傳云 •• 「鄒衍深觀陰陽消息」。以宇宙之運行,歷史之演化,皆取 消長之途徑。如此週而復始,構成宇宙之間架。呂氏春秋之「四時生十二律」'「十二律配十二月」之說,質與陰陽家之說相應 。此所謂陰陽四時教令之說也。其大樂篇曰:「凡樂天地之和,陰陽之調也」。故日,呂民春秋論樂終調和於陰陽也。 綜觀呂氏春秋論樂,始則起源於道家,繼則相合於儒家,終則調和於陰陽。蓋呂民春秋為兼採諸于之說之雜家,而雜家者流 ,原始於道家,而兼採儒墨,合名法,(詳見戴靜山師之雜家與推南子,文刊幼獅學誌第七卷第三期)。胡適之民以「雜家是道 家的前身,道家是雜家的新名,漢以前的道家可吽做雜家,秦以後的雜家應吽做道家」(見中國中古思想史長編頁八一二)。如則 ,日民春秋正是道家雜家名稱轉變時期之產物,謝抉雅及蔣維喬均有類似之說法,分見古史辨第五冊及周秦諸子的分派一文)。 故其論樂亦兼採道,、儒、陰陽諸家之說,汪容甫以「大樂、侈樂、適一音、古樂、一音律、一耳目初、制樂諸篇,皆六藝之遺丈」'僅就 大體而言耳,近人劉汝霖承汪氏之說(見古史辨第六冊呂氏春秋之分析),皆未為有得也。

(三)呂氏春私論來之功用

呂氏春秋既以樂之產生淵源於道家,相合於儒家,調和於陰陽,道家主靜,故樂之用其要在於修身;儒家重處世,故樂之用 在治政.,陰陽家言推理,故樂之用在達於萬物。雖然,其基本觀念皆有相通處者也。茲就此三者分別述之 ••

(中)用於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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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氏春秋以樂之成,必節嗜慾(見大樂篇)。董樂有節有侈,有正有淫,嗜慾不節則侈,不合數皮則淫,樂侈則失樂之惰, 失樂之情,則其聽不樂,樂不樂者,其民必怨,其生必傷。故曰: 「制乎嗜欲無窮,則必失其天矣。且夫嗜欲無窮,則必有貪鄙悴亂之心,淫抉姦詐之事矣。故直者劫弱,眾者暴寡,勇者使 怯,壯者做幼,從此生矣」(侈樂)。 是以務樂必先修身節欲,而後無貪鄙悴亂之心、淫抉姦詐之事。人無貪鄙悴亂之心,國無淫快姦詐之事,則民自樂,國家自寧矣 。故務樂部所以和心,而情欲始可得其平,叉曰: 「耳之情欲聾,心不樂,五一旦日在前弗聽。目之情欲色,心弗樂,五色在前弗視。鼻之情欲本脊,心弗樂,芬吞在前弗膜。口 之情欲滋味,心弗樂,五味在前弗食。欲之者,耳目鼻口也,樂之弗樂者,心也。心必和平然後樂,心必樂,然後耳目鼻口 有以欲之,故樂之務,在於和心,和心在於行適」(適一音)。 樂之與心關係之密切,於此可見。故古之正教者,皆始於一音,一晉正而後行正。太史公曰:「樂 -ZH 者,君子之所養義也。夫古者, 天子諸侯聽鐘聲未嘗離於庭,卿大夫聽琴瑟之一耳目未嘗離於前,所以養行義而防淫伙也」(史記樂書)。此皆言「樂」與修身之關 聯性。故呂民春秋叉曰: 「聞其聲而知其風,察其風而知其志,觀其志而知其德,盛衰賢不份,君子小人,皆形於樂,不可隱匿,故日樂之為觀也深 矣」(一音初)。 因音樂與人心相遇,賢不宵,君子小人,皆形於樂,是以務樂不可不慎,所謂心有適,音亦有適也 o 叉曰: 「夫一音亦有適,太鉅則蕩志,以蕩聽鈕,則耳不容,不容則橫萃,橫塞則振,太小則志嫌,以嫌聽小,則耳不充,不克則不 詹'不詹則窕,太清則志危,以危聽惰,則耳知極,給極則不鹽,不盟則端,太濁則志下,以下聽洞,則耳不收,不收則不 搏,不搏則怒,故太鉅太小,太清太濁,皆非適也」(適一音)。 此一音樂對人修養之重要,在樂記中有更進一步之發展,曰: 「凡姦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淫樂興焉,正氣感人而順氣應之,順氣成象而和樂興焉,倡和有應,同邪曲直各歸其 分,而萬物之理,各以類相動也」 o 樂於人影響之大,是故先王必託於一音樂,以論其教。務使樂一血肉之和適,導人欣喜歡愛,暴民不作,兵革不試,五刑不用,百姓無 息,故曰: 「先主之制禮樂也,非特以歡耳目,極口腹之欲也。將以教民平好惡,行理義也。」(適一耳目) 日民春秋論樂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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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之門刊司刊 μ 們 UH 斗 /rt 弓,一萃, 第十八期 A /、 ( 34 )

(乙)用於治政

太史公曰:「雅頌之音理而民正,鳴版之聲興而士奮,鄭衛之曲動而心淫」(史記樂書)。樂之影響民心世俗可謂大矣。是 以治世之一耳目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一旦日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衷以思,其民因.,聲音之道,與政通矣。故其治厚者其樂治厚 ,其治薄者其樂治薄(制樂)。國之盛衰,士之賢不宵,與樂密切相關。是以古朱嘉氏之治天下也,多風而陽氣畜積,萬物散解 ,果實不成,故士連作為五弦瑟,以來陰氣,以定翠生。背葛天氏之樂,三人操牛尼投足以歌八闕,一日載民二一日玄鳥,三日 遂草木,四日奮五殼,五日敬天常,六日建帝功,七日依地德,八日總禽獸之極。(古樂)蓋一耳目者產乎人心者,感於心則蕩乎一旦日 ,一旦日成於外而化乎內也。故叉曰: 「土弊則草木不長,水煩則魚瞳不大,世淘則體煩而樂淫,鄭衛之聲,桑間之一耳目,此亂國之所好,衰德之所說,流辟說越情 濫之一音出,則滔蕩之氣邪慢之心感矣,感則百姦眾辟,從此產矣」。(一昔日初) 是以君于反道以修德,正德以出樂,和樂以成順,樂和而民鄉方矣。呂氏春秋重視樂與治政之關係'與樂記意見一致,然如何施 於治政則與樂記所述頗不相同。呂民春秋因淵源於道家之思想,其論政也,以禍福相通,惟聖人所獨見。曰: 「祥者一瞄之先者也,見祥而為不善,則一喘不至,妖者禍之先者也,見妖而為盤問,則禍不至。 ... 故禍兮福之所倚,一禍兮禍之 所伏,聖人所獨見,眾人焉知其極。」(制樂) 禍福無門,惟人自招,因「里人所獨見」'故能政平而樂正。「眾人焉知其極」'故政乖而樂侈,是以務樂之道,在於和心(適 一耳目)。換言之'的正樂須先正心,故曰:「正德以出樂」(一耳目初)。文曰:「亂世之主,未嘗知樂」(明理)。樂記論樂則承孔 孟之除緒,以一早日者,雖生於人心,然樂者,則通於倫理。故言樂必節之以禮,必禮樂兼供,王道乃備,故曰: 「先王之制禮樂,人為之節,衰麻哭泣,所以節喪紀也,鐘鼓干戚,所以和安樂也。昏姻冠蚱,所以別男女也,射鄉食饗, 所以正交接也,禮節民心,樂和民聾,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禮樂刑政,四達而不悴,則王道備矣」。 所謂「禮樂刑政」,然其主要則為禮樂,刑政皆禮樂之所自出,禮樂之中禮且列首位,所謂哀樂之分,皆以禮終也。(史記樂書 )此儒家體樂治天下之思想,與呂民春秋「正德以出樂」之說相異。故呂氏春秋論樂與治政,必政和而樂正,故曰:「欲觀至樂 ,必於至治」(制樂)。與漢儒所謂「樂善民心」者不同也。

(丙)達法事物

日氏春秋論樂,受陰陽家思想之影響,己見上述。陰陽家善推理,所謂「必先驗小物,推而大之,至於無垠」(見史記孟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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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即由已知推及未知,由直接經驗之事物,推及不能直接經驗之事物。故呂氏春秋論樂之功用,亦推及其他事物,如侈樂 自扁日﹒. 「人莫不以其生生,而不知其所以生.,人莫不以其知知,而不知其所以知。知其所以知,之謂知道.,不知其所以知,之謂棄 賀。棄寶者必離其咎,世之人主,多以珠玉戈劍為賀,愈多而民愈怨,國人愈危,身愈危祟,則失質之情矣,亂世之樂與此 同」。 此以共體之事物推及抽象之一音樂之故用。叉如侈樂篇曰: 「樂之有情害之若肌膚形體之有情性也,有情性則必有性養矣,寒溫勞逸饑飽,此六者非適也。凡養也者,膽非適而以之適 者也,能以久處其適,則生長矣。生也者,其身固靜,感而後知,或使之也,途而不反,制乎嗜欲,制乎嗜欲無窮,則必失 其天矣。」 不知樂之情者,則民必恕,生必傷,不知肌膚形體之有情性,則必失其天,此由樂之盟,推及人之盟矣。叉適一音篇曰: 「心必和平然後樂,心必樂然後耳目鼻口有以欲之。故樂之務,在於和心,和心在於行適。夫樂有適,心亦有適。人之惰,, 欲壽而惡夭,欲安而惡危,欲榮而惡肆,欲逸而惡勞,四欲得,四惡除,則心適矣。四欲之得也,在於勝理。勝理以治身則 生全矣,生全則壽長矣。勝理以治國則法立,法立則天下服矣。故適心之務,在於勝理。」 此由樂之和適,推及人之和適。以致於國家天下矣。由此亦可見呂氏春秋以陰陽家類推之原理,論述樂之功用,始則譬之於個人 ,終則遠之於天下也。 夫樂本於情性,明於治道,繫於修身,故約王無道,靡靡之樂興,周道始缺,怨刺之音起。舜歌南風,天下之民治,楚作巫 一音,因勢因之衰。是以雅頌相錯,孔子論而定之,故曰:「吾自循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蓋一耳目者,聖人之所以感天 地,過神明,安萬民,成性類者也。太史公曰:「聞官音,使人溫舒而廣大,間商者,使人方正而好義,開角一音,使人側隱而愛 人,開徵一旦日,使人樂善而好施,聞羽者,使人整齊而好禮。」周禮曰:「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圈,以諧萬民,以安賓客,以 悅遠人,以作動物。」樂之為用,可謂弘廣矣。

(四)結

面侖 日氏春秋因其諸于之說兼而有之,故其論樂,亦調和折衷兼具各家之說。以樂之起源而言,則儒、道、陰陽之論兼而有之, 以樂之功用言?共修身、治政之殼,似儒家之言,然其本質仍雜道家之義,至其博引廣譬,以樂之用推及高物,則兼具陰陽家推 日氏春秋論樂

(8)

師大學報 第十八期 八 ( 36 ) 理之意。至如樂記論樂,雖繼承呂民春秋之說而發展者。然其本質亦有極其相具處,茲并附論焉。 日氏春秋以「音者,產乎人心者也,感於心則蕩乎一苦,一音成於外而化乎內」 (2 日初)。與樂記所謂「凡一耳目之起,由人心生也 」之意相同,兩者皆以由外物之感心而生一旦日,然由「一耳目」而演變成「樂」之過程則頗不相同。呂氏春秋以一音樂生於度量本於太一 ,不假人為,以一耳目聲,出於自然。故曰:「形體有處,莫不有聲」'由聲音通過自然之和適而生樂。故叉曰:「聲出於和'和自 於適,先王定樂,由此而生」(大樂)。「此」即指和適而言。何謂適?即一音無太鉅、太小、太清、太潤之謂也,所謂衷也;大 小清測得其衷,即所謂適也,以適聽適則和矣(適 2 日)。一背聲通過自然之和適而成樂者,此與樂記論樂之產生,由一音通過人為而 成樂者不同。樂記雖以「凡一耳目之起,由人心生,感於物而形諸聲」,然由聲而成樂之過程,則日「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一耳目 ,比一苦而樂之,及干戚羽麓謂之樂」。所謂「聲相應生變」'的生情濁高下之變,亦即日民春秋所謂無太鉅、太小、太清、太湖 之和適。然「和適」出於自然,「聲相應生變」則由於人為,因由於自然,故自民春秋曰:「務樂有術,必由平出,平出於公, 公出於道,故惟得道之人,其可與 -7日樂。」叉曰:「道也者,至精也,不可為形,不可為名,直為之謂之太一」(大樂)。因出 於人為,故曰:「比一旦因而樂之,及干戚羽路謂之樂」(樂記)。此呂民春秋論樂與樂記相異者一也。 日民春秋因主張一耳目聲出於自然,故其論樂罕及於膛,僅曰:「黃帝命伶倫與榮將,鑄十二鐘,以和五一旦日」。「帝傾頓好其一旦日 ,乃令飛龍作放八風之一耳目」 o 「帝堯立,乃命質為樂」 o( 以上均見古樂篇)均未言禮。樂記以樂曲於人為,故論樂必兼言禮, 曰:「王者功成作樂,治定制禮,其功大者其樂俯,其治辯者其禮兵。」甚而合聲、一耳目、樂、禮為一事,曰: 「凡音者,生於人心者也,樂者,通倫理者也'是故知聲而不知一旦日者,禽獸是也。知音而不知樂者,眾庶是也。唯君子為能 知樂,是故審聲之知一旦日,審 -ZR 以知樂,響樂以知政,而治道俯矣。是故不知聲者,不可與言一音,不知音者,不可與言樂,知 樂則幾於體矣。」 是以樂記呂氏春秋同以「樂者天地之和」 '-7 一口樂按法之所本則同,然樂記叉兼論人事之禮,日...「禮者天地之序」'與呂民春秋 單言樂者不同,此兩者相具之二也。 日氏春秋論樂,安有子性惡說之影響,以「天使人有欲,人弗得不求,天使人有惡,人弗得不辟,欲與惡所受於天也」(大 樂)。故必以勝理以除惡,然後樂可得而正,國可得而治。曰: 「夫樂有適,心亦有適。人之情,欲壽而惡夭,欲安而思危,欲榮而惡搏,欲逸而惡勞,四欲得,四惡除,則心適矣。四欲 之得也,在於勝理,勝理以治身則生全矣,生全則壽長矣。勝理以治國則法立,法立則天下服矣。故適心之務,在於勝理。 夫一音亦有適」(適一旦日)。 心適而後政平,政平而後一耳目適,故「亂國之主,未嘗知樂」(明理)。是行正而後樂正,先適心而後適樂,故曰:「俗定而一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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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之矣。」叉曰:「君子反道以修德,正德而出樂」(一音初)。與有子所云 •• 「夫民有好惡之情而無喜怒之應則亂,先王惡其亂 也,故俯其行,正其樂,而天下順矣」(樂論)之先「俯其行」後「正其樂」之說相合。 樂記論樂雖亦主張一音樂通乎政,間其樂而知其政,論先王立樂之方與有子樂論之意見相同,然共以樂善民心,感人深,故必 「一音正而後行正」(史記樂書語)與呂民春秋行正而後樂正之意見相反,蓋呂民春秋論樂繼承苟子性惡說之餘緒,先何其行而後

正其樂,所謂「先王之制樂也,非特以歡耳目,極口一股之欲也,將以教民平好惡行理義也」(適一音)。樂記則繼承孟于性善之說

,謂「先王之制禮樂也,非以極口,版耳目之欲也,將以教民平好惡,而反人道之正也」。「平好惡、行理義」'是由教育而發於 外在之行為者也。「平好惡,反人道之正」'則是由教育而使內自正也。此兩者相具之三也。汪容市謂「呂民春秋大樂、侈樂、 過一音、古樂、音律、音初、制樂 ... 凡此諸篇,皆六盤之遺文」(述學卷凹補遺),雖然,亦有其同焉,此不可不察也。 ( 37 ) 呂氏春秋論樂 九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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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職類檢定規範係依據行政院勞工委員會八十七年八月十一日台(八十七)勞 職檢字第 033372

(一) 各梯次報名日期、學科測試日期、辦理職類、級別及方式(如

一、 本職類檢定規範制定係依據行政院勞工委員會八十七年八月十一日台(八十 七)勞職檢字第 033372 號函辦理。.

。奚仲造車作律管。興墠壇禮也) 暨乎翼善傳聖之君。仁盛聖明之后。舉八元八愷之職 (舜攝 政舉高陽氏高辛氏。才子各八人。以掌司牧之任也)

釋等學品第六十三 釋願樂品第十四 釋稱揚品第六十五 釋稱揚品第六十五之餘 釋囑累品第六十六 釋無盡方便品第六十七 釋六度相攝品第六十八

6 《中論·觀因緣品》,《佛藏要籍選刊》第 9 冊,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4 年版,第 1

一月 二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六月 七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總計.

主要指標 單位 參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