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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機構式照顧的經營困境

(一)長期照顧人力不足及照顧工作環境不佳

與世界上推行長期照顧制度的國家相類似,臺灣長期照顧體系的推展,

更明顯受困於人才及人力投入不足,從而影響到長照制度的建構與推展。

我國政府近期推展長照2.0的政策願景:即是要建構「找得到、看得到、用 得到、付得起」的長期照顧服務體系;但目前民眾是否能獲致長照資源和 照顧福祉似乎還不明確,因而時而被評為口惠不實的長照政策。

不過,至今國內長照政策被談論最多的層面,莫過於長期照顧人力與 人才荒,「然後人力很重要,又要穩定」(A1)、但「政府做長照人力來 不及因應」(A1)。在此情況下,政府若要打造有品質的長照服務,當務 之急即要解決關於服務人力不足和專業人才培育的問題(郭俊巖等,2015)。 正當社會各界及學術圈聚焦討論長照人力缺口問題之際,若能培力現有長 照人力及人才,並創造具備職業願景、升遷機會及合理薪資條件的職涯發 展環境,以吸引臺灣民眾願意、樂意投入長照產業,才能真正解決當前照 顧人力及專業人才不足的問題。

像我們自己機構人力就來不及(因應),然後,現在又推動居家以後,那 個看護都本籍的台灣的也都往居家的那邊靠。對阿!所以以後未來的機構 那個照顧人力又會越來越難請。……本來就在照顧機構中,本來申請這人 力本來就在很緊了嘛!阿如果現在叫我再推2.0的話,這個人力會更緊。……

(照顧人力)台灣籍的比率也很少阿,他們現在都用外籍的阿。(A1)

當前論及長照產業服務人才,一般人直覺就是想到照顧服務員及其人 力的嚴重短缺,目前看到較一般性的論述和實際解決方案不外乎是建議引 進更多外籍移工,或者說培訓更多基礎照服員(楊寧茵,2018)。就受訪 者(A1)經營的機構來說,目前確實面臨本國籍照顧服務員的聘用相當困 難(本籍及外籍照顧服務員有規定一定的比例),且流動率也很高,尤其 長照2.0調整居家照顧的服務內容項目及鐘點費,使得許多原本在機構任職 的照顧服務員相繼轉而投向工時相對彈性的居家照顧服務員行列,「我很 多問的理由就是說他有的像是喜歡彈性的時間,可以做額外的自己的事情!

重點是彈性,工時彈性」(A1)。然而,長期照顧機構照顧服務員流動率 過高,勢必影響服務提供者與個案長期建立的互信關係,頻繁更換照顧服 務員將影響照顧服務的品質,「所以現在其實只有現在只有降低流動率,

才能讓住民的品質更好,你不要常常再換他(照服員),他就熟悉這個個 案嘛!」(A1)。

至此猶需一提的是,國內照顧服務人力不足的問題,極可能不是培訓

不夠數量的照顧服務人力問題,而是有許許多多接受過90小時照服員培訓 的人不願投入照顧服務產業市場,或者是投入職場後離職率高,由是國內 長期照顧服務人力的嚴重短缺,並非沒有培訓足夠的照顧服務人力,而是 國內照顧服務產業的勞動條件不友善與薪資水準不合理以及照顧服務工作 的職業地位偏低和就業前景不理想等因素所影響(郭俊巖等,2015)。對 此,受訪者(A1)建議,政府對就業弱勢者或中高齡就業者的補貼可實施 在長照機構,亦即長照機構聘用本國籍照顧服務員(包含外配取得國籍),

政府可實施為期二或三年每一個月補助7000元到10000元薪資之促進就業 計畫,加上機構原本聘僱的2萬5千元薪資,這般照顧服務員薪資可達到3萬 5千元以上,如此相對高薪資水準,預期能吸引勞動者投入照顧服務產業任 職,且照顧服務員也會對職業較有使命感,久之,照服員的專業技能與工 作經驗的累積必能提升,等三年期政府促進就業補貼計畫結束,機構經營 者將可以高薪資水準續聘具備專業能力的照顧服務員。誠如受訪者表示:

三萬五以上到四萬,才有人要做嘛! 你現在三萬塊以下,還有兩萬塊根本 沒有人要做!要有誘因嘛!補助台籍的 政府補助一萬。你一萬一方面你補助 台灣的就業,就業機會,然後又降低失業率。……你只要有一個台籍就補 助一萬塊。……簽兩年、簽三年。他如果認為他很好。業主也會搞不好也 吸收起來,愛用他……這兩、三年政府補助,你可以看到說(有工作能力)!

值得三萬五請他。(A1)

受訪者繼而表示,他曾經跟公部門合作,由公布部門補助某些經費,

機構提供基本合理薪資,兩項金額加起來達到3萬5千,後來政府補助結束,

機構獨自付出原本薪資繼續聘僱這位女性印尼華僑:「你看我這邊現在有 一個印尼的華僑。他拿到身分證,我請他。還幫我帶兩個印尼的人!喔~這 樣更好。……所以之前我跟那個職訓局合作的時候,他是這樣,後來我還 是吸收掉。阿你補助七千,阿我給他兩萬八。三萬五。到後來,三萬五,

你這個人工作不錯我就包了。合約期滿,補助完畢,我還是包了阿」(A1)。

無論如何,除了上述提及增加薪資水準及優化勞動條件以吸引照顧服

務員留任議題之外,誠如楊寧茵(2018)提及,培育長期照顧產業其他高 階管理及服務人才也是同等重要的事,當中理應強化跨專業的合作,如管 理、醫護及社工12,再者也要強調工作團隊伙伴關係的精神,並培力未來的 長照人才必須能夠具備靈活的資源運用能力,以期提升個案幸福感與自主 能力為目標,繼而突破現有的長照困境。

(二)長照 2.0 及長照機構因應策略

我國研議多年的長期照顧政策,終於在 2015 年 6 月 3 日通過〈長期照 顧服務法〉,並於兩年後的 2017 年試辦推展長照 2.0 政策。由於國內長照 2.0 版還在試辦階段,許多方案/計畫內容與服務方式都還在修正中。要之,

在長照服務法尚未落實前及長照機構安老措施還跟 2.0 政策磨合階段,民 眾在選擇機構住宿安老,有關的機構名目繁多,讓照顧服務需求者無所適 從(風險社會與政策研究中心,2018),而機構的經營(如護理之家、老 人養護中心)也受到長照 2.0 政策的衝擊,常常無以為應。如受訪者表示:

現在真的越做越亂,因為你看他原本ABC,然後ABC帶不起來之後脫勾了,

現在整個自付制度又改變了,你看他那個滾動式的修正、那個都要一直盯 著他的訊息到底是現在要怎麼轉,這對我們也蠻累的。(A2)

無論如何,在長期照顧 2.0 政策的方針底下,即便政府經常更動政策 方針與服務內容,許多長期照顧機構機經營者為了讓照顧機構能夠邁向永 續經營,也時常需要研擬對策以因應政府長期照顧政策的修訂或變革對機 構發展所帶來的影響。

以我的來講,因為我是有跟著這個政策走,因為我日照嘛,所以我是跟著 這波的制度走,所以我影響其實沒有很大,反而是有點受惠,但是一般獨 立型機構其實不太有……他們只有機構喘息可以有比較多的收入一點,然 後其實政府一直鼓勵所有的獨立型機構去變法人,變法人政府才能去掌握

12 老人福利機構設立標準第 11 條規定長期照護型機構除院長(主任)外,應依規定配置社 工人員、護理人員及照顧服務員,另得視業務需 要,置專任或特約醫師、物理治療人員、

職能治療人員或營養師(黃志忠,2018)。

你的所有的經營的層面,所以做法人之後可以做複合式的,你要住宿式、

社區式、居家式都可以做。(A2)

那個甚麼,社會科科長講過說你們鼻子很聰明啦。你們眼睛也很亮啦。如 果長照的優勢在哪邊你們就往優勢那邊去靠了。自然而然就會靠了。……

可是如果改長照法其實社團法人也有他的好處。也可以就是做成那個居家,

也可以做日照,阿床數不限五十床……未來優勢在這裡。(A1)

由於我國長照2.0政策此刻還在擴大試辦階段,一些政策法令可能經 常會變動或者修正,這也使得許多民間長期照顧機構(如護理之家或養護 中心)為了配合衛生福利部長照政策及法令規章的修訂或調整,需要時時 關注政府政策法令的更動而調整機構經營的方向及服務內容,以期能順應 政府法令規定,從而避免自己經營的機構跟不上法令變化或者被淘汰。就 如同受訪者表示,他經營的長照機構,非常關注政府政策法令的變革,並 配合的政策承接長照業務,確實可增加機構的收入,「日照如果以他現有 的制度來講的話比以前是……以收容人數幾乎8、9成的話比以前都還好,

他現在的日照支付都比以前高,所以以前大概8、9成來講,大概其實都沒 什麼利潤,然後因為以前是單純社區是日照他還要再設廚房、還要再聘廚 師,但是我是機構有日照我直接聘一位就可以了,我直接從那邊供餐就可 以了,資源可以共用」(A2)。

以受訪者(A2)角度來說,其長照機構原本就有聘僱各領域專業人員,

承接政府的某些照顧業務,在資源及人力上可跟機構共同運用,如此,一 方面可節省成本增加利潤;再方面來參加機構承接日間照顧的長輩(長照 潛在顧客),未來極有可能是本身經營的機構的住民,「有,其實日照在 去年我的個案的來數其實很零落,可能幾個而已,一天最多也才10初個,

現在平均一天都有15-20個,而且慢慢一直在增加,這些人他一旦失能之後 他優先權當然會選這裡」(A2)。不過,亦有受訪者表示,有許多機構的 經營方式跟不上或無法配合政府政策及法令規章的更動,而造成機構經營

現在平均一天都有15-20個,而且慢慢一直在增加,這些人他一旦失能之後 他優先權當然會選這裡」(A2)。不過,亦有受訪者表示,有許多機構的 經營方式跟不上或無法配合政府政策及法令規章的更動,而造成機構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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