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巢 召南 鄉飲酒、鄉射、燕 采繫 召南 鄉飲酒、鄉射、燕 采蘋 召南 鄉飲酒、鄉射、燕 時邁 周頌 鄉飲酒、鄉射、燕
2. 用於舞樂的詩篇
先秦典籍多但言鐸名而不及所用詩篇,然相互參竅,間亦有脈絡可尋者,後世學 者遂據以立說,唯其中頗多臆測之詞,今試綜理諸家之說,聊資參考。
羅悼漢《詩樂論﹒舞曲之辭》云:
考舞樂之言曲:在《論語 • J\ 俯》日韶、武;在《左氏襄二十九年傳》日象、
南、日大武、韶漫、日大夏、日韶;在《公羊昭二十四年傳》日大夏、大武;
在《禮記﹒文王世子》日南日象,大武;在<內則〉曰句日象日大夏;在<明 堂位〉日象、大武、大夏;在<祭統〉日武宿夜、日象、大武、大象;在<仲 尼燕居〉日象、武、夏;在《儀禮﹒燕禮記》日句;在《周禮大司樂》日雲門、
大卷、大戚、大馨、大夏、大漫、大武;在《苟子﹒禮論》日韶、夏、漢、武、
泊、桓、簡簡象;在《莊子﹒天下篇》日黃帝有威池、堯有大章、舜有大韶、
禹有大夏、湯有大漢、文王有辟雍之樂,武王、周公作武。諸文有駁雜者,然 大較言之,則諸書據傳說,錄韶為舜樂,夏為夏樂,淒為商樂...其餘象、南、
武、句、桓皆為周樂。
據其所論,則周代所制之樂舞有象、南、武、句、桓等。而諸舞中又以象、武最 為常見,當係常樂,後世論者亦較多,南舞之有無曲辭不可考,至若桓、句,據王國
維考定,本當為武之一成(8) ,後世始別而出之。
(1) 武
武王誠商而建周, r 大武」一舞即在表現武王伐材之軍事行動。《禮記﹒樂記》
-E
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而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左、
召公右,六成復綴,以崇天子。(此據楊蔭瀏說為句,鄭注則作「六成復綴以
的 「大武」所用之「句 J '即今周頌之「酌 J '與<內則> {儀禮﹒燕禮記〉所言之「句」不 同。詳見主國維<說句韓、象舞 >0< 內則>、<燕禮記>之「句」為小蟬,是否用詩,所 用何詩,典籍未見。
崇 J 0 )
全曲分為六成,後世學者遂據以論其詩當亦有六篇。《左傳》宣公十二年載楚莊 王言曰. r 武王克商作<武>,其卒章日書定爾功;其三曰:鋪時繹思,我但惟求定;
其六曰:經萬邦、屢豐年。」是又可証<武>詩有六篇。考《左傳》所引者,在今周 頌〈武〉、<資〉、<桓>三章,而《詩序》於<酌>下云.r 告成大武也。」當亦 其一。其餘二篇,何楷、魏源據齊詩說得<般>;王國維則以前四篇均在周頌推論餘 篇亦當於周頌求之,復因毛詩篇第,<酌〉、<桓〉、<資>,<般〉四篇相次,皆
在頌末,定<般〉為武之一篇。以上五篇,大抵已成定說,諸家之真者,唯次第而已
(9) 。至於第六篇,何楷據左宣十二年「昔武王克商,作頌曰...J 引<時邁〉之詩,
遂斷<時邁〉為大武之一成,魏源則從《白虎通義)r 王者必太平乃巡守,故武王不 巡守,惟成王巡守」說,定<時邁〉為「成王巡守之詩」。王國維則以《禮記﹒祭統》
「獻之屬莫重於碟,聲莫重於聲歌,舞莫重於武宿夜」旬,得<武〉倘有<宿夜﹒〉一 篇。復謂「宿」即古「夙」字,考周頌三十一篇,得其詩有「夙夜」者凡四一<臭天 成命〉、〈我將〉、<振鷺〉、〈閔予小子>,質以詩序之說,而得<臭天成命〉一 篇。王氏此說乃以「詩中字」為探求之依據,然觀<武〉之諸篇,如<酌〉、<寶〉、
〈般〉等均不以「詩中字」名篇,則據「詩中字」以立此篇,不免失之武斷,今姑闕 焉以俟來者。
(2) 象
漢人多以象與大武為一,故《禮記﹒明堂位) r 下而管象」句鄭注曰. r 象,謂
<周頌﹒武〉也。 J <白虎通﹒禮樂篇》亦云. r 周樂曰大武。武王之樂曰(此五字 據王國維說補之)象,周公之樂曰酌,合曰大武。」後世言象舞者,孔穎達祖鄭玄說,
以<維清〉之「象」為文王之象,以<祭統〉、<明堂位>r 下管象」之「象」為武 王之「象J '是以大武亦有「象」稱,唯二者又有別,陳啟源《毛詩稽古編》從之;
(9) 何、魏二氏乃撮左宜十二年傳之次,而王氏則採今毛詩篇第之次。前者為<武>、<酌>、
<寶>、<般>、<時邁> (此篇之定,乃何氏說,魏於此篇關而不載)、<桓>:後者之 次則為<夙夜>、<武>、<酌>、<桓>、<實>、<般>。
胡承琪《毛詩後簧》則據《禮記} r 管象」下別有「舞大武」句,知「下管象」者非
〈大武>之詩(參見「禮記中所載用於禮樂之詩篇」一節);姚際恆《詩經通論》以
〈大武>亦名「象武J '謂《禮記》之「下管象J «祭統>、〈明堂位»或「下
管象武 J «仲尼燕居>,姚從鄭玄讀,方玉潤、王國維已証其非J )即周頌之「武 詩 J '且謂<維清>不得為「象舞J ,方玉潤《詩經原始》則又力非姚說,以為「象自象,武自武,非可混而為一者也」。觀上所引諸說,實為紛云。王國維作〈說象舞﹒
句舞>(收於《觀堂集林》卷二)一文,特辨「象J r 武」名義之紛擾,其要點凡二:
@辨〈內則>之「象」與「大武」不同
《禮記﹒內貝吟,云. r 十有三年學樂、誦詩、舞勻,成童舞象J '鄭注. r 先 學句,後學象,文武之次也。」疏引熊安生云.r 象,謂用干戈之小舞也J '王氏因 據而論曰. r 句與象皆小舞,與大武、大夏之為大舞者不同。」
@論「武」亦有「象」名,然非〈詩序>、《禮記》之「象」
王氏以《禮記﹒明堂位》鄭注及《白虎通﹒禮樂篇》所言(見前哥I) ,皆謂「象 武為一 J '推其因,殆古有其說,遂謂「武亦有象名J '惟此「象」非〈詩序>與
〈禮記》諸篇所云之「象」。其言曰. r 謂武亦有象名,則可;謂詩序之象舞及禮下 管所奏之象即大武,則不可。」
何以証<詩序>、《禮記》之「象」非「大武」之一節,王氏又去:r <詩序>:
r< 維清>,奏象舞也 J '以 r< 武>,奏大武也』例之,象舞當用<維清>之詩,
而<維清>之詩,自詠文王之文德,與〈清廟>、〈維天之命>為類。則《禮》
(即禮記)之「升歌清廟,下管象」者,自當下管<維清>不當管〈武宿夜>以下六 篇也,且《禮》言 r 升歌清廟下管象』者,皆繼以舞大武,管與舞不同時,是大武之 外又自有象舞,且與南筒連言,自係文舞,與武之為武舞有別。」
觀王氏所論,乃以四証辨武、象非一:一以所用樂異証之;二以所用時異証之;
三以二辭並出證之;四以象舞為文舞証之,確可釐清前人於武、象名實之惑,是為的
論。
今試整理先秦用於舞樂之詩篇如下表:
表十一先秦典籍所載用於舞樂詩篇一覽表
篇 名 類 別 適用 之舞
武 周頌
大武
酌 周頌
大武
桓 周頌
大武
寶 周頌
大武
般 周頌
大武
維清 周頌 象
清代阮元就字義之源,探求「頌」體的特性,以為「頌」即「容 J '而「所謂商 頌、周頌、魯頌者,若日商之樣子,周之樣子,魯之樣子 J '於是推論「三頌各章皆 是舞容 J '如是則三頌皆為舞詩,唯典籍未見明確記載,姑存參之。
3. 其他
《詩經》中尚有若干詩篇入樂然非上述三類者,散見於各書,條陳如下,以見桓 概:
《國語﹒魯語》
音正考父校商之名頌十二篇於周太師,以<那〉為首。(案:今<商頌〉但餘 五篇而以<那〉為首。)
太師為樂官,校頌於太師,當係「正樂」之事,故以<那>為首的商頌諸篇,皆
可入樂。
《論語﹒泰伯》
師摯之始, (關雄》之亂,洋洋乎盈耳哉。
「亂」是音樂上的專門術語,即樂之結尾,古代奏樂,於結尾時需合樂,合樂即 名之「亂」。此句之師摯,當指魯太師摯。全句可有二解:一說為「師摯開始的演奏
(即「升歌 J )和<關睦>結束時的合奏,美妙之聲盈耳」。由於古代樂章之通例,
多三篇為一,而記錄時往往只載首篇,如《國語》載:<文王>、<大明>、<縣>,
兩君相見之樂也。」而《左傳》僅言: '<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 J (詳參「用 於禮樂之詩篇」一節) ,故此處雖只記<關雄>,實際上則兼含<葛軍>、<卷耳>。
二篇另說則解作「自師摯升歌之起,至<關雄>合樂止,整個音樂的演奏過程,均美 妙盈耳」。不論二說孰勝,<關膛>等詩的入樂,已無可疑。
《大戴禮﹒投壺》
凡雅二十六篇,其八篇可歌:<鹿鳴>(小雅)、<貍首>(俟)、<鵲巢>
(召南)、〈采黨>(召南)、<采蘋>(召南)、<伐檀>(魏風)、<白
駒>(小雅)、<驕虞>(召南) ;八篇廢不可歌,七篇商齊可歌也,三篇間 歌。(間歌者,即小雅<魚麗>、<南有嘉魚>、<南山有臺>諸篇)<史辟
>、<史義>、<史見>、<史童>、<史謗>、<史賓>、<拾聲>、<叡 挾> 0 (案:孔廣森《補註》以為此即廢不可歌之八篇。)
禮書所云之「歌 J '皆謂「工歌」而非「徒歌 J '故可歌之八篇皆可入樂。至於 廢不可歌之八篇,均不見今《詩> '或為快篇,或三百篇中別有此名。王國維<漢以 後所傳周樂考>一文以為此所載之次第部居,均與四家詩不同, I 蓋出先秦以後樂家 之所傅 J 0 王文復比較<樂記>所載子貢與師乙之間答,師乙言聲歌有頌、大雅、小 雅、風、商、齊,今此二十六篇亦有雅、有風、有商、齊(王氏以為:七篇商齊可歌 者, I 或在齊風,或在商頌 J ) ,所傳與春秋末魯太師同,惟其時部居不相雜廁,且 樂皆存全。其後樂多廢闕,故「所存僅二十六篇,其中兼有各類,以其首篇為<鹿鳴
>,遂悉以雅名之。至作<投壺〉時,又亡其八篇,乃備記其存亡之目,蓋在戰國以 後矣」。若<投壺>所載,果為樂家所傅,參酌師乙之言,則無論風、雅、頌之詩俱 可入樂,於此得證。
《禮記﹒樂記》
‘.
<清廟>之瑟,朱弦而疏越,壹唱而三嘆,有遺音者矣。
鄭注於此句下云: r <清廟>,謂作樂歌<清廟>也。」是知<清廟>(此亦當 包括<維天之命>、<維清>二首)為樂歌也,而且在歌奏此詩時,要練朱弦,使聲 濁,畫疏瑟底之孔,使聲遲;由一人唱發歌句,三人從而嘆之(據鄭注意)。
今綜前述文獻所引之入樂詩篇,製為表十二:
表十二先秦典籍所載未言明用途之入樂詩篇一覽表
篇 名 類 JjU
清廟 周頌
維天之命 周頌
維清 周頌
那 商頌
烈祖 商頌
玄鳥 商頌
長發 商頌
殷武 商頌
鹿鳴 小雅
白駒 小雅
魚麗 小雅
南山有臺 小雅
南有嘉魚 小雅
關膛 周南
葛軍 周南
卷耳
周南鵲巢 周南
采繫 召南
采蘋 召南
驕虞 召南
伐檀 魏風
貍首 快詩
又《周禮﹒春官﹒簡章〉云. r 中春聾,擊土鼓,做國詩,以逆暑;中秋夜迎寒,
亦如之。凡國祈年于回祖,做國雅,擊土鼓,以樂回峻。國祭蜻,則敵國頌,擊土鼓,
以息老物。」後世於「國詩」、「圖雅」、「闡頌」之解,持說各異,然皆認同國風 中的詩篇,有入為樂歌者間,特附記之。而《論語﹒八份) r <關膛>樂而不潭,哀
(10) 鄭玄注〈周禮} ,三分<七月>之詩以當之,而以第一章為「國詩 J (即「國風 J ) ,第一
章為「圖雅 J '第八章為 'I劉頌 J ,孔穎達承其說而小殊,是以第二章為「國詩 J '第六章 為「國雅 J '第八章為「闡頌 J '二說皆以一篇當中,具有風、雅、頌。(孔說見〈詩經正 義﹒七月} )然朱熹〈詩集傳〉則以為「一篇之詩,首尾相應,乃到取其一節而偏用之,恐 無此理 J ,又謂「本有是詩而亡之,其說近是 J ; ,或者又疑但以<七月>全篇隨事而變其
章為「圖雅 J '第八章為 'I劉頌 J ,孔穎達承其說而小殊,是以第二章為「國詩 J '第六章 為「國雅 J '第八章為「闡頌 J '二說皆以一篇當中,具有風、雅、頌。(孔說見〈詩經正 義﹒七月} )然朱熹〈詩集傳〉則以為「一篇之詩,首尾相應,乃到取其一節而偏用之,恐 無此理 J ,又謂「本有是詩而亡之,其說近是 J ; ,或者又疑但以<七月>全篇隨事而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