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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尋求一個決策程序以比較異質的理論群,也尋求一種規則以仲裁理論 的爭論。心理學研究往往將行為量化,行為的數學彷若機器的數學般的精確。

Koch直陳科學心理學理性崇拜與實驗情結的困頓,同時也對心理學知識生 產線是一種拼裝式的自動化結果頗不以為然。Koch(1981,1993)一再提醒,

在許多心理學學術陣營裡,存在著無可否認的知識論的病態現象。舉其縈縈大 者為充斥著毫無長進的假提問及偽學術的病徵,以極盡華麗之詞藻,遮蔽真實 事物。這樣的反思,迄今仍持續著,例如Gergen(1992)認為,整個現代主義 氛圍下的心理學,可說是一種知識機械化的結果,因而產生研究歷程是價值中 立的誤識4。Martin(1996)亦提出心理學的面臨難題,指出心理學家執著於 類推(generalization)的工作中,其實唯一可以類推的結論,就是心理學的研 究發現是不可以類推的。所以,從心理學角度批判性地反思建構人的意義的出 口,正在於對心理/文化交織越界所形構個人獨特歷史的興衰征塵進行梳理化的 工程,也就是釐清個人生活傳記史崩解與重寫的浮沈錄,而不是單向度心理主 義化約論的分類語意學的櫥窗展示罷!轉向心理/文化場域思維下所建構的人 類心理學,就得反身考察人論意義產造所置身的歷史脈絡;而從知識社會學的 角度省思,學術社群的發言位置無可避免地將形塑著關於人的意義的提問方 式。因此,西方心理學的反省經驗,我們可以不必一味橫加移植,但這樣不斷 對置身的歷史年代保持一種永恆的、復甦的批判精神,倒也足堪吾輩重構人論 意義之借鏡5

其實,Tolman(1994)指出,以批判取向的心理學方法論,同樣接受典型 的心理學方法(特別是生理機制的),但是只把這些傳統方法限定在他們能夠回 答的問題;而非毫不質疑地接受正統規約。實證科學並非不能解決心理學問題,

只是有其解決領域界限。科學心理學家所宣稱的方法論具放諸四海皆準的功 能,在此普遍意志下潛藏的識盲是忽略人類最重要的「主體性」。弔詭的是,當 學術分工與專業升級的知識分流之際,心理學家的發展作業是以處理個人的心 智與主體性為主軸,卻又將主體性客體化,或者如激進行為論者將主體存而不 論。即使人本心理學以第三勢力之姿,視個人為主體,但強調自我實踐的傾向,

往往仍將人的主體性孤絕於社會脈絡之外,主體性在人本心理學的現代大業 中,依舊是飄盪於心理學領空的幽黯影子罷了。如此心理主體命運的盤錯,人

類主體性意義在心理學研究範疇內是一種嚴重程度的二度喪失,因為主體性的 特性及其社會本性,主體在日常生活活動的意義參與,差異主體的互動等等,

都需要以更多元寬廣的方法論探究,而非僅以主體客體化或主體虛擬化或主體 存而不論或主體自我化等等策略加以處理。典型實證觀點視心理學的研究素材 為「客體單位」的取向,忽略人類的社會存在、歷史意識與文化存有6,而這 些人類與其他物種最具質性意義上(qualitatively)的差異所在,竟是實證心理 學者建構人論洞見後的不見。

Shotter(1993a,1993b,1995)從日常生活的文化政治立論不斷倡言「第 三類知識」,這是一種「修辭的-反應的」策略,走出慣往的理論原則(knowing that)及科技意義下的實踐知識(knowing how)等兩類知識,開顯知識旨趣的 第三條路線是一種從內在置身處境(knowing from within)出發,到個人與世界、

自我與他者,相互對話、參與的道德性知識;這也是一種對話式心理學(dialogical psychology),意味著心理生活不在於內在心理,也不在於先置決定的外在世界 中,而是在於人們溝通的連續歷程裏。再進一步看對話心理學,Shotter(1993b)

的對話式心理學,意指自我和他者的對話,是彼此間有歸屬感。但這不是指我 在社會實在(social reality)內有一個位置就夠了,我自身也必須在形構與維持 屬於我自己範疇的社會實在中,能夠扮演一個不受限制的角色,這不是一種「他 們的實在」,是我自己的,這是一種「我們的實在」。Shotter(1993a)將心理學 的關懷主體從個人轉向對話,顯示他試圖將心理學從一種非歷史的、非社會的、

工具性的、個人式的「認知主義」的殖民狀態中解放出來,使心理學能開放走 向更大格局的、參與的或對話的研究活動形式。然而,從建制權力桎梏鐵籠裡 解放出來的後殖民心理/人的意義主體,是否就得以回應「人是什麼」的終極議 題?

Max Weber 在「學術作為一種志業」的演講中,引用以賽亞書的一首歌。

「有人大聲問道:『守望的啊!黑夜還要多久才會過去?守望的啊!黑夜還要多 久才會過去?』那守望的人回答:『黎明已經來到了,可是黑夜卻還沒有過去!

你們如果再想問些什麼,回頭再來吧。』」由心理學反溯人觀,或許人的意義還 處在混沌闃黯的邊緣裡,但回首來時路,在躊躇豫遲中乞靈於歷史傳統的先知 灼見,在包容寬廣與變動不居的生活世界裡打造搓揉心理/文化場域裡的人的秉 性及其新意義,或許這是後心理學年代重構人論的一種重要啟思,至少,人是

大地「在世存有」(being-in-the-world)召喚之聲的回應者;或如人是面對存在 的困境如何過活的生活掙扎狀態的「存活權」(survivorship)展現的施為者

(Bettelheim,1979),這些都是心理學涵構人的意義時,可以屢屢回頭探詢的 義理。要言之,本文以批判式的反向策略探討心理/人的本質及其意義,進而開 展鋪陳心理/文化/人的一種人論面向,至於這般論述力量是可以繃出阿基米德 式的發現以激盪人觀的動能火花;或只是如柏拉圖式洞穴幻影寓言的虛妄真理 誤識人性,就端賴心理學家捕捉問題意識與研究旨趣所持的科學哲學立場的一 次次具政治意涵上的選擇了。

註釋

(1)Bruner(1990)懇切指出,原先他對認知心理學的概念是致力於意義及意義生成

(meaning-making)的研究,但他對認知心理學試圖將心智從客觀論漫長寒冬的桎梏

中解救出來,卻轉變為訊息處理的科學感到失望。從「意義」到「訊息」,從意義「建

構」到訊息「處理」,正是電腦算則支配人類對認知及思考研究的制式化隱喻的再現。

這種制式化心理學,常使得心理學期刊流於一種小作為、小題目的研究,使得文化、

意義或民俗等進駐心理學場域的正當性逐漸喪失,故作者提出文化心理學(解釋心理 學)的主張,將心智研究置入人類(人文)學科的領域,這是一種二度認知革命,以 別於認知心理學將心智虛擬實境化的一度認知革命。但 Bruner 的文化心理學主張的立 場,其實還是屬於(社會)認知論調的表述心理學。

(2)如果有興趣,可以將上面的數字陣列再複雜化。例如一次擲 3 個銅板,丟擲結果的數 字代號如下:

1 2 3

(同一性) (奇數型) (交叉式)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按照上面數字矩陣類別規則推導一番,仍可得出相同的潛意識語言的結構規則意義。

(3)筆者並不打算處理心理學歷史,這已然是另一個議題。在這兒可以約略地說,美國第 一代社會科學家多曾留學德國,他們置身快速變遷的美國社會尚有矛盾情結,擺盪思 索著如何一方面做一個展現接受過德國訓練的教授;如何另一方面使學科知識保有科 學性(客觀性)又同時具有政治影響力?到了第二代的社會科學家沒有包袱,他們決 定做道地美國的美國教授。他們劃定研究版圖,以實證與非歷史的辭彙界定社會科

學,並採取專斷的科技管理至上之立場,於是進行 Manicas(1987)所指稱的社會科 學美國化(Americanization)工程。二十世紀初的美國社會,由於專業制度的競爭,

使得大學往往得仰賴商人企業投資,形成政商資本合資的學術圈。再者,工業革命後 勞動的過度分工,大學又得扮演經濟開發與生產關係之角色。在此種種條件下的美國 社會,社會科學為求最高競爭力的發展路向,遂以科技理性獨裁的姿態重新進入當代 社會,以解決轉型過程中美國境內遭逢的治絲愈棼的社會問題。在此大環境結構下,

一九00年代美國心理學的特性明確界定,它的肉體遺傳自德國的實驗主義,但從達 爾文處獲得它的心靈(Manicas, 1987),造就百年來科學心理學的發展路線。然而,

這樣的社會科學轉折,是由一種特定時空背景及科學哲學信仰所建構,但因美國化社 會科學理論(研究)的商品化性格,挾其背後政治經濟學的強力後盾,壟斷理論(研 究)公平市場的交易原則,於是特定的、在地的美國化社會科學,卻形成一種國際化 學術之意象,邊陲國家取經西方(美方)絡繹於途。職是之故,心理學探討人的論述 逐漸滑向實證導向的去脈絡化場域。

(4)Gergen 指出西方文化的現代主義可以說是和機械化的過程有關聯,也和科學與科技 的進展有密切關係。而在此科技理性的氛圍下,人類似乎擁有掌控宇宙基本秩序之能

力,也開啟烏托邦社會之想像。而在此意識形態下開展的心理學樣貌可整理如下:(a)

基本的研究素材:對可知世界的信念,這個信念要求每個學門清楚界定其研究的界 線,對可知世界的瞭解領域構成了學科的研究素材。例如有人堅信認知動機等心理特

質是研究重心,有人則視可觀察的行為方是焦點之所在。(過度學科分工化的歷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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