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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結論
整理前述章節所提出之結論、︑､⽇日後法律修正之建議與將來研究之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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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國股份有限公司資本制度之分析
第⼀一節 法定資本制與資本三原則
第⼀一項 法定資本制
股份有限公司屬典型的資合公司，其以公司之資產為公司之信⽤用基礎，對債
權⼈人以公司之資產作為擔保清償。︒｡股東僅對公司負有限責任，對公司之債權⼈人並 不負擔直接之清償責任。︒｡股份有限公司之資本制度，⼀一⽅方⾯面涉及公司是否有⾜足夠 資⾦金進⾏行公司之正常營運，以為公司價值極⼤大化⽬目標之追求，另⼀一⽅方⾯面於有限責 任下，傳統上認為股份有限公司之資本為債權⼈人債權最低限度之擔保額，為債權
⼈人利益計，應⼒力保公司⾄至少有相當於資本額之現實財產存在2。︒｡
第⼀一款 法定資本制度之概述
法定資本或稱為法律上資本(legal capital)乃股東對公司出資之資本額，且依 法該資本額應永久積存於公司以實現債權⼈人之利益3。︒｡詳⾔言之，法定資本為股東 出資予公司之現⾦金及其他財產之數額，且股東保證該數額將在未定期限之⾧長時間 被⽤用於公司業務，亦即該⾦金額為股東之永久性投資(permanent investment)；對債 權⼈人⽽而⾔言，該⾦金額亦意謂著股東擔保不論公司有任何未清償之債務，其均不會⾃自 公司抽回之最低⾦金額4。︒｡是故，法定資本之⾦金額為⼀一種最低擔保(minimum collateral)
2 朱德芳，論公開發行公司之資本結構重組與公司治理：以形式減資與私募增資為核心，台大法 學論叢，第37 卷第 2 期，頁 90，2008 年 6 月。
3 See JEFFREY J.HAAS,CORPORATE FINANCE IN ANUTSHELL 519 (2nd ed.,2011).
4 See ROBERT C.CLARK,CORPORATE LAW 611(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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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求，其⽬目的乃為保障債權⼈人，避免⾝身為債務⼈人的公司移轉龐⼤大資產，無法對 債權⼈人補償5。︒｡
法定資本制(legal capital rules)，並無明確定義，其乃⼀一廣泛之概念，因不同 法系傳統⽽而略有不同，⼤大致上包含發⾏行股份以形成資本、︑､資本維持以及何種情形 下可將資產分派予股東等諸多規則。︒｡其異於我國公司法於資本三原則中之資本確 定原則所談論之「法定資本制」，蓋我國公司法中所指涉者為資本確定原則脈絡 下，相較於後來所採之授權資本制，於 1966 年以前公司法所採取的舊制⽽而⾔言，
⾮非為此處所欲探討之法定資本制，合先敘明。︒｡
茲先整理各國對於法定資本制之基本概念：
⼀一、︑､美國法
美國法下6，法定資本制(legal capital rules or legal capital system)指規範公司 發⾏行普通股，以及在何種情形下公司可向股東分配(distribute)公司資產等⼀一系列 規則，其主要由兩⼤大部分所構成：⼀一為設定資本(stated capital)；另⼀一則為限制將 公司資產分配予股東。︒｡所謂設定資本，其概念等同於法定資本、︑､股本(capital stock)、︑､
以及名義資本(nominal capital)。︒｡原則上，設定資本(或謂法定資本)為公司發⾏行股 數乘以票⾯面⾦金額之總額7。︒｡
法定資本制之設計核⼼心在於保護債權⼈人，確保公司常存有⼀一定的資本緩衝
5 Id , at708.
6 See JESSE H.CHOPER,JOHN C.COFFEE,JR.,RONALD J.GILSON, CASES AND MATERIALS ON
CORPORATIONS 220(7thed., 2008).
7 SeeWILLIAM T.ALLEN,REINIER KRAAKMAN &GUHAN SUBRAMANIAN,COMMENTARIES AND CASES ON THE LAW OF BUSINESS ORGANIZATION 120 (4th ed.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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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pital cushion)以滿⾜足債權⼈人之債權8。︒｡法定資本制提供債權⼈人保護，藉以對抗公 司將資產轉移給股東。︒｡如以設定資本⽽而⾔言，乃為確保公司有⼀一筆資產可實現債權
⼈人之債權，蓋因過去普遍認為，債權⼈人是否將資⾦金貸予公司，憑依公司之資產負 債表上所顯⽰示之資本數額；除此之外，設定資本亦為公司股利分派或者買回⾃自⼰己 股份之底限，易⾔言之，公司之設定資本被視為債權⼈人最低之保障，不應被⽤用來分 派予股東或者作為買回⾃自⼰己股份之資⾦金9。︒｡
固然，法定資本制提供給債權⼈人⼀一定之保障，惟效⽤用不⼤大，因債權⼈人不可能 純以資產負債表上顯⽰示之資本額即作出融資之決定，設定資本額對於債權⼈人的重 要性並不顯著。︒｡再加上，公司得將設定資本額調低，使資本溢價(capital surplus) 增多，此時可運⽤用此資本溢價分配股利予股東或者買回⾃自⼰己股份10。︒｡設定資本額 越低，越無法發揮保障債權⼈人之作⽤用，更何況公司藉由資本溢價來將資產返還給 股東，其實亦不符合法定資本制下之初衷，在在顯⽰示法定資本制再也無法達到其 應有之作⽤用，因此，1987 年美國修正後模範公司法(RMBCA)將設定資本及⾯面額 之概念廢除11，徹底揚棄法定資本制度。︒｡
⼆二、︑､英國法
公司法發展⾄至今有幾項重要的特徵，獨⽴立的法⼈人格、︑､股東有限責任以及股東
出資⾃自由轉讓，亦為現代公司法蓬勃發展之基⽯石。︒｡⽽而股東及公司控制者所享有之
8 HAAS,supra note3, at 519.
9 CHOPER,COFFEE, AND GILSON,supra note 6, at 221.
10 Id. at 221-222.
11 Id. at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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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其實源於有限責任制度，故需透過⼀一些制度來保護債權⼈人之利益，以使得兩 者平衡。︒｡因此，對於保障債權⼈人利益之主要措施包含：第⼀一、︑､強制揭露規則，尤 其是關於公司的財務狀況上；第⼆二、︑､於公司整體經營中如何維持其股本及其他準 資本(quasi-capital)之保留等⼀一系列精細的法定資本規則；第三、︑､加強公司董事與 公司管理⼈人(controllers)之責任，例如藉由賦予董事或公司管理⼈人個⼈人責任，來提 升公司償債能⼒力標準。︒｡這些規制基本上可以獨⽴立運作，彼此亦可搭配，相互補⾜足
12。︒｡
英國公司法也存有法定資本制度，⼤大體為關於公司資本之籌措、︑､資本之維持 以及於不違反資本維持要求之情形下將資產返還予股東等⼀一系列規範13。︒｡⽽而體現 於英國公司法中主要為：最低資本制之要求與資本維持制度(capital maintenance)。︒｡
傳統英國法上⾧長久存有之概念為資本為持制度，⽽而最低資本制乃是迫於歐盟法之 要求不得不訂定於公司法中14。︒｡亦即，英國傳統法上所發展出保護債權⼈人機制主 要為資本維持制度，讓公司⾃自由籌措其於開業前後所需資⾦金，然後利⽤用公司實際 上所籌集之資本，來限制公司將資產移出之⾃自由15。︒｡資本維持最初由判例法建⽴立，
如於 1887 年 Trevor v. Whitworth 案中即禁⽌止未獲得法院准許情況下，公司不得 透過與股東間交易之形式來返還資產予股東，另外 1882 年之 Guinness v. Land Corporation of Ireland案亦曾提及公司實收資本(paid up capital)不得返還予股東，
12 See EILIS FERRAN,PRINCIPLES OF CORPORATE FINANCE LAW 179(2008).
13 Id. at 85.
14 See PAUL L.DAVIES,INTRODUCTION TO COMPANY LAW 75(2nd ed. 2010).
15 Id. at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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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bility companies）之最低資本額不得低於 25000 歐元，且第 9 條亦明定以現⾦金 出資情形，倘公司發⾏行⾯面額股者，應於公司設⽴立或核准營業時⾄至少繳⾜足票⾯面價值 之 25%或可計算平均價值(accountable par)之 25%。︒｡第 7 條規定出資之種類必須 具有經濟上鑑價之可能（assets capable of economic assessment），是以，提供勞務 並⾮非合適的出資形式。︒｡再者，第 8 條則設有禁⽌止折價發⾏行之規範，原則上不可低 於⾯面額或者可計算平均價值。︒｡復⼜又盈餘分派20之限制，第 17 條規定除減資之情形外，最近⼀一會計年度終
16 FERRAN,supra note 12, at184-185.
17 DAVIES,supra note 14, at 79-83.
18 See Creditors Versus Capital Formation: The Case Against the European Legal Capital Rules, 1174.
19 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ALL/?uri=CELEX:32012L0030 (最後流覽日：2015 年 5 月17 日)。
20 原文為 distribution，依第 17 條第 4 項之解釋，該 distribution 包含股息與紅利（dividends and interest relation to shares）之支付，因此本文以盈餘分派稱之。並且由此可知，distribution 與 divid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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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時，公司之淨資產⼩小於實收資本加上不得分派之保留盈餘，或者分派之後將造 成前述結果時，公司不得為分派。︒｡對於買回公司⾃自⼰己之股份亦有所規範，指令第
20條禁⽌止公司以⾃自⼰己名義購買公司⾃自⼰己股份，以他⼈人名義亦不可。︒｡惟並⾮非完全 禁⽌止，例如於第 21 條各會員國可⾃自⾏行於法律規定符合⼀一定條件下可已買回公司 之股份，且於第 22 條則規範會員國得在該條項所列之條件下完全不受前條之限 制等等。︒｡關於公司減資，除⾮非經法院核准，否則必須召開股東⼤大會，並且應經特 別決議即三分之⼆二之表決權同意之21；倘公司有發⾏行數種股份時，凡受到減資影 響之股東應依其種類分別表決22等等。︒｡
第⼆二款 ⼩小結—法定資本制度之檢討
法定資本制度發展⾄至今，反對的聲浪層出不窮，持反對觀點之論者主要認為
23：⼀一、︑､法定資本制度本⾝身制度設計不良，因此無法以此種簡陋的措施來保障債 權⼈人；⼆二、︑､法定資本制度本⾝身所耗費的成本⼤大於所獲得之利益；三、︑､該制度本⾝身 是簡略的，且對於法律及⾦金融⽅方⾯面之專業之⼈人，會設計⼀一些計畫來規避此制度，
使得法定資本制度本欲達到的⽬目的與所欲獲得之利益無法有效實現；四、︑､法定資 本制度扭曲了公司之財務決策（finance decisions）；五、︑､債權⼈人可以⾃自我保護，
⽏毋庸於公司法中再設計此種規範來保障債權⼈人；六、︑､更具靈活性的事後保護機制 本質上⽐比僵化的事前機制佳；七、︑､債權⼈人之保護主要應該透過相關之破產及償債
在本指令乃具有不同之意義，distribution 為 dividend 之上位概念。
21 Second Council Directive, article 34.
22 Second Council Directive, article 35.
23 FERRAN, supra note 12, at181-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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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規定（insolvency）⽽而⾮非透過公司法。︒｡
惟亦有認為法定資本制度並⾮非⼀一⽂文不值，提出以下的反駁24：⼀一、︑､法定資本 提供⼀一事先之保護；⼆二、︑､法定資本之效果就如同和債權⼈人訂⽴立契約（covenants）
⼀一般，且對於那些沒有任何協商能⼒力之弱勢債權⼈人仍存有價值，再者，該制減少 債權⼈人與公司協商訂⽴立契約保障⾃自⼰己利益之交涉成本；三、︑､法定資本制也保障公 司不當侵吞資產；四、︑､限制公司分派資產（distributions）相關規定也給予公司之 經營者對抗來⾃自股東之壓⼒力；五、︑､法定資本制度中之限制資產分派（distributions）
其實⽐比起短期的償債能⼒力測試（solvency test）更有⾧長期的效果；六、︑､若是仰賴 償債能⼒力測試，則需要加強經營者之責任且嚴格執⾏行之；七、︑､法定資本制度已深 植於歐陸法系，任何⼀一點改變都會引起巨⼤大變化，伴隨著適應成本及不確定的利 益。︒｡
反對法定資本制度之論點可以集中兩個⾯面向觀之：無法有效保障債權⼈人以及
⽋欠缺效率。︒｡公司債權⼈人可分成⾃自願性債權⼈人（契約型）與⾮非⾃自願⾏行債權⼈人（如侵 權⾏行為型），基本上前者具備⼀一定能⼒力與公司協商，依雙⽅方⾃自⾏行簽訂之債權契約，
⽋欠缺效率。︒｡公司債權⼈人可分成⾃自願性債權⼈人（契約型）與⾮非⾃自願⾏行債權⼈人（如侵 權⾏行為型），基本上前者具備⼀一定能⼒力與公司協商，依雙⽅方⾃自⾏行簽訂之債權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