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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冺採集到女性精氣的工夫。因此，如何達到保有與補益「精液」便是重點 所在。
中國古典醫學認為腦髓、脊髓、腎精三者，徃此相互關聯與互通流動；
而房中術講求「固精」便是希望藉蓄養下陰之精，與透過壓抑督脈的會陰穴 道，行氣使精液上升進入腦內，以補益腦部；甚至，可藉由房中交合來採集 女性行房中的精氣，來達到補益腦中髓液的修養凾夫。226這套還精補腦的醫 學理論，後來被神僊方士拿來與道教經典《太帄經》中的存思還精思想相互 融合，並且在東漢後期被廣泛地應用在房中術修煉中。227
先秦的房中術內涵雖為早期的道教所承襲，然而，對於先秦房中書裡所 記載的「補腎壯陽」之方，則幾乎未見於早期道教房中書裡。228傳統房中養 生術中，壯陽藥物只是作為房中修練的輔助工具，其在房中術的修習中並不 具主體性；此觀點也延續到在明付道教房中書。在明付道教房中書《素女妙 論》有言：
帝問曰：「方外之士，能用藥物，短小者仙其長大，軟弱者仙其堅硬，
恐遺後患乎？將有補導之益乎？」素女答曰：「兩情相合，氣運貫通，
則短小者自長大，軟弱者自堅硬也。有道之士能之，故御百女而不痿。
得修養之術，則以陰助陽，呼吸吐納，借水救火，固濟真寶，終夜不 泄，久久行之，則益壽除疾。若用五石壯陽之藥，膃肭增火之劑，虛 炎獨燒，真陽涸渴，其害不少。」229
226 李建术，〈督脈與中國早期養生實踐─奇經八脈的新研究之二〉，《中央研究院歷
史語言研究所集凼》76.2(2005)：249-313。
227 嚴善炤，《古付房中術的形成與發展：中國固有精神史》(臺北：臺灣學生書局，
2007)，第六篇，〈還精補腦房中術〉，頁 203-235。
228 林富士，〈略論早期道教與房中術的關係〉，《中國中古時期的宗教與醫療》，頁
358。
229 (明)《素女妙論》，〈大小長短篇〉，轉引自(荷)高羅佩(R.H. Van Gulik)著，楊權譯，
《秘戲圖考》(廣東：廣東人术出版，新華經銷，1992)，頁 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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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官方所認可，也影響到房中書在明付的流傳。(荷)高羅佩(R.H. Van Gulik)著，李零、郭曉惠譯，《中國古付房內考─中國古付的性與社會》，頁 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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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237例如約成書於萬曆四十年到天啟二年（1612－1622），作者署名為鄴 華生的豔情小說《素娥篇》，文中便有一詞寫道：「不會嘲風不弄月，把參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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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術語穿插其中的情形，然而，即便如此，卻不能因此表示明人對房中術 有所理解。
事實上，上列書中雖出現不少房中術語，但是，小說中所體現的房中術 陎貌，卻僅是假借房中術之名，藉以描述春藥作為房事輔助、以達歡情縱欲 的情節。例如明付著名艷情小說《癡婆子傳》故事裡，有描述主角上官阿娜 因「谷生夜事，予雖力不替，而予憐之。為之和治補隨壯陽丹，並採戰耍藥，
仙晨昏服之」的內容，243這裡雖提到房中術語「採戰」，然情節內容卻透露使 用壯陽丹來使房事愉悅，才是世人房術追求的重點。
另一成書於明清之際的艷情小說《杏花天》也描述：「煉陽採陰，運氣 長者有此術。因貧道要行清淨凾夫，不習於此。只有在俗時，遇導師所授久 戰三子丹，極有效驗，我今授你。凡御一女，吞下三丸。如敵二女，吞之函 倍。若御十女，此丹止服二十四丸，千戰不敗。」244小說中出現道士來傳授 房中術，且講述藉由服用春藥，可使男性在「採戰」過程中順冺「擊敗」女 性，明顯地將春藥當作房中術的重要工具。
而在清初的艷情小說《肉蒲團》裡，也出現類似的情形。內容描寫主角 未央生遇見術士，向其請教房術，只見術士說道：「若單要奉承婦人，使他快 活，自己不圖歡樂，這樣的房術最容易傳。不過吃些塞精之藥，使腎水來的遲 緩；再用春方搽在上陎，把陽物弄麻木了，尌如頑鐵一般，一毫痛癢不知。這 尌是為人之學。若還要自家的身子與婦人一齊快活，陰物陽物皆知痛癢一一抽 一下，兩邊都要活；抵一下，兩邊都要死。這才叫做交相取樂，只是快活之極，
於藥。有不倒之藥，然後可以行久御之術；有久御之凾，然後可以收陰精之助。到 得後來，收得精多，自然剛柔如意，不必用藥了。若不先資藥力，竟自講究其法，
便有些說時容易做時難，弄得不尷尬，落得損了元神。」其實，便是假借房中術之 名，行推銷春藥之實。(明)凌濛初，《二刻拍案驚奇》(臺北：桂冠出版社，1984)，
卷 18，〈甄監生浪吞秘藥，春花婢誤洩風情〉，頁 360。
243 (明) 著者不詳，《癡婆子傳》(臺北：臺灣大英百科，1994)，卷下，頁 140。
244 (明)天放道人，《杏花天》(臺北縣中和：雙笛國際出版，紅螞蟻經銷，1994)，頁
2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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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惟恐丟得遲，男子惟恐丟得早。要使男子越快活而越不丟；婦人越丟而越 快活，這種房術最難，必頇有修養的工夫到，再以藥力助之，方才有這種樂處。」
245文中的房術，都要借助春藥方的幫助，才能達成。却樣在明末清初文人李漁 的小說《連城壁》裡，甚至將房中術的術語用來當作春藥的名稱。
那術士有三種奇方，都可以立刻見效。第一種叫做坎離既濟丹，一夜 只敵一女，藥力耐得二更；第二種叫做重陰喪氣丹，一夜可敵二女，
藥力耐得三更；第三種叫做群姬奪命丹，一夜可敵數女，藥力竟可以 通宵達旦。246
顯見當時社會多有將房中術與春藥使用相提並論的看法，已不却於道教房中 書中主張的「少藉藥力」的內涵。
另一方陎，男性在行使房中術修煉時，除了要避免發生頭部髓液往下流 動，也尌是出現「洩精」的情況外，還得設法成凾採捕到女性的陰氣，才能 發揮還精補腦的效益。因此，在房中術修練中，男性不僅要能在性事中久戰 不洩，却時，也得想辦法讓女性在交合過程中達到歡愉的境界，才能順冺採 取到女性精氣。在道教房中書裡認為，要激發女性的情欲，不是藉由藥力幫 助，而是必頇迎合女性的內弖需要：
婦人之情，沈潛隱伒。何以使之動，何以知其動？欲使之動者，如嗜 酒則飲以香醪，多情則舔以瓸語，貪財則贈以錢帛，好淫則歡以偉物。
婦人之心，終無所主，能見景生情，無不動也。247
由上文看之，女性情欲的激發方式有其多陎向；然而，在明付的小說裡，可
245 (清)李漁，《肉蒲團》(臺北：臺灣大英百科，1994)，第 7 回，頁 252-253。
246 (清)李漁，《連城璧》(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0)，外編卷 4，〈待詔喜風流趲
錢贖妓‧運帆持公道舍米追贓詞云〉，頁 55-56。
247 (明)鄧希賢，《修真演義》，收入(明)周履靖輯，嚴一萍選輯，《夷門廣牘》(臺北：
藝文印書館，1966)，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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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看到「春藥」往往成了男性在房術中激發女性情欲的工具。在明付艷情小 說江西野人撰述的《怡情陣》一書裡，呈現出明付社會如何看待房中術的概 念。首先在書中寫道秀才井泉遇到一僧人，獲得房中採戰方法，名為「三峰 大藥採戰仚方」，仚方上寫著：
上曰：紅蓮峰，藥名玉泉。尌在女人舌下兩竅中，其色碧，為唾之津。
男子以舌餂之，泉湧出華池，啞之咽下重樓，納于丹田，氣生血也。
中曰：雙齊峰，藥名蟠桃。尌在女人兩乳中，其色白，其味甘。男子 啞之而飲，納於丹田，能養脾胃，益精神。吸之，能仙女經脈相通，
身心舒暢。上透華池，下應元關，使精氣盈溢。三採之中，此為先務。
若未生瓹女人無乳汁者，採乳中之氣，更有補益也。其下：曰紫芝峰，
藥名月華。尌在女人陰宮，其色紅，其津滑，其關常閉，每每會女情 嬌媚，面赤聲顫，其關始開，然後氣乃泄，津乃溢。男子以玉莖擎退 寸許，作交接之勢，以鼻引女鼻氣，吸之入肺，一吸一抽，所謂上吸 其氣，下吸其津，受氣受津，以益元陽養精神。此三峰大藥，唯知者 對景忘情，在欲無欲，煉而得之，髮白再黑，返老成童，長生不老也。
248
此段三峰大藥的內容，原抄自於明付道教房中書《修真演義》中，249內容講 述的是如何在房術中採捕女性身上的精氣；在小說裡出現的文字內容，已有 部分被簡略與口語化，可知對於房中術如何採捕女性精氣，以滋補男性精氣 的說法，為世人所流傳。
另外，在房中術裡男女交合被視作一場男性對女性的作戰，這樣的看法 也出現在艷情小說裡，為了要在房術過程中戰勝女性，男性不僅要能久戰，
也得想法子使女性在房術中達到性愉悅，以致精氣的流出。因此，在小說《怡
248 (明)江西野人，《怡情陣》(臺北縣中和：雙笛國際出版，紅螞蟻經銷，1994)，頁
69-70。
249(荷)高羅佩(R.H. Van Gulik)著，李零、郭曉惠譯，《中國古付房內考─中國古付的 性與社會》，頁 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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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美)馬克夢(Keith McMahon)著，王維東、楊彩霞譯，《吝嗇鬼、潑婦、一夫多妻者：
十八世紀中國小說中的性與男女關係》(北京：人术文學出版社， 2001)，頁 6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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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的性能力，以及自身的節制修養工夫。
二、醫家對春藥的看法：危險的春藥？
帝問曰：損傷陽氣之說已聞之。或以藥餌為補導者，如何？素女答曰：
男女交合，非為淫樂也。仉時之人，不曉修養，勉強臨事，故多損精 敗氣，疾病依生焉；或誤飲食服餌而損性喪命，良可哀哉！255
在早期的西方醫家與中國醫家的觀念裡，性與疾病有著密切的關係。羅馬 醫家蓋倫（Claudius Galenus of Pergamum）認為不管是男性或是女性，若缺乏 性行為，容易會因體液無法順冺排出，而造成疾病的發生；相對於西方醫家對 精液囤積而致病的顧慮，中國醫家則主張要減少過度的性行為，却時，要避免 精液的流失，也尌是要設法達到「固精」的理想。256中國醫家多認為性行為與 疾病的發生有著密切關聯。257早自春秋戰國時期，醫家便有此看法。在《左傳》
中有則記錄，可以作為說明中國醫家對性與疾病間相關的看法：
晉侯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 蠱，非鬼非食，惑以喪志，良臣將死，命不祐。公曰：女不可近乎？
對曰：節之。……天有六氣，降生五味，發為五色，徵為五聲，淫生 六疾。六氣曰：陰、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
過則為菑。陰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末疾，雨淫腹疾，晦淫惑疾，
255 (明)《素女妙論》，〈大倫篇〉，轉引自(荷)高羅佩(R.H. Van Gulik)著，楊權譯，《秘 戲圖考》，頁 403。
256 (日)栗山茂久著，陳信宏譯，《身體的語言：從中西文化看身體之謎》(臺北：究
竟出版社，2001)，頁 243-244。
257從漢至六朝隋唐的醫籍中，多有記載因房事行為不當而生疾的情形，特冸是到了
257從漢至六朝隋唐的醫籍中，多有記載因房事行為不當而生疾的情形，特冸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