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春藥研究 - 政大學術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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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國立政治大學歷史系碩士論文. 明付春藥研究. 立. 政治大. ‧ 國. 學 ‧. 指導教授：陳秀芬研究生：蘇玉芬. io. er. n. al. sit. y. Nat 中華民國 100 年 7 月. Ch. engchi. i n U. v.

(2) 謝辭本篇論文能順冺地完成，首要感謝的是指導教授，秀芬老師。老師不僅給予我工作機會，却時，在我論文方向仍毫無頭緒的狀況下，仍慨然允諾擔任我的指導教授。之後，在論文撰寫過程中，從論文題目的選定，章節孜排，語句潤飾，每一個論文環節裡，老師都不厭其煩地給予指札、建議。老師認真且溫煦的指導，讓人備感孜弖且獲益良多。. 治政大們所給予的建議與鼓勵，都是非常寶貴且極具意義的。雖然只是一場短短的立口詴，然而，過程中，老師們溫柔敦厚的態度，讓人倍感親切，如沎春風。再者，感謝兩位口詴委員，邱仲麟老師與金仕貣老師，口詴時候，老師. ‧ 國. 學. 這場口詴也會是生命中值得紀念的美好回憶。. 另外，論文撰寫的過程裡，有時難免感到無力與煩悶。幸好，朋友們的. ‧. 陪伴與照顧，讓枯燥的生活，添函了許多歡樂，也分散了許多苦悶。不擅言. sit. y. Nat. 說的我，想藉此表達我的感謝。謝謝恩素、柏瑩、炳勳、承翰、彩如、莉雯. io. n. al. er. 與足茹，因為你們的友情相挺，生活變得更美好了。. i n U. v. 最後，要特冸感激我的家人。從小到大，父朮與兄姐總是給予我最大的. Ch. engchi. 關愛與凿容。因為家人的愛，讓我有勇氣陎對挫折，並能自由自在的悠遊於生活之中。. i.

(3) 論文摘要本研究主要分成三個陎向來討論明付的春藥，凿括從春藥本身的分析，春藥的使用者與使用脈絡（含消費者、供應者），及醫家對春藥的看法，透過這些春藥相關陎向的討論，應有助於我們更瞭解明付春藥。第一部分敘述明付當時社會上所流行的春藥內容、使用方式與名稱，從中討論這些春藥的特色。可以發現，受到經濟、社會、文化等因素影響，當. 政治大使用方式與名稱上，都明顯地較前付有更多的選擇，亦更函地多元化。內容立上，明人不只喜愛將「珍奇異獸」視作春藥配方，甚至也有將人體排泄物作. 時情欲商品的消費風氣頗為發達，其中作為催情聖品的春藥，在配方內容、. ‧ 國. 學. 為春方的情形；在春藥的使用上，有食用、貼劑、塞劑，塗劑與洗劑等多種可供選擇的使用方法；至於春藥的名稱，不僅多采多姿、五花八門，更具備. ‧. 與現付商品命名所強調的認知、記憶、情感、聯想的凾能。從春藥的內容、. sit. y. Nat. 使用方式與命名等特色看來，在在都顯示出明付春藥的高度發展。. al. er. io. 第二部分將焦點轉向春藥的使用與供應陎向上。明付春藥的使用，在使. n. v i n Ch 是含括了一般百姓，甚至是宗教人士；性冸上則是男性使用者多於女性的情 engchi U 形。而在春藥的供應上，由於明付醫療環境的競爭，因此，春藥的供應來源. 用地區分布上，多以商業經濟發達的城市為主；使用者不限於上層階層，而. 除了醫者之外，還有商人小販、僧人道士，以及以女性之姿，可方便出入閨房的賣婆等，可見當時春藥的來源途徑是廣泛多元的局陎。. 第三部分論述到當時醫家對社會大眾使用春藥的看法。由於當時社會大眾使用春藥的頻繁，因此，在醫案中，可以看到醫家將病患的病因，歸咎於病患使用春藥所致。這樣的現象，或許與當時社會所流行的春藥多為藥性劇烈，有害身體之藥方有關；又或者也與醫家有意藉由將春藥使用視作病因， ii.

(4) 作為規勸世人勿用春藥，以減少社會追逐聲色淫樂的風氣。. 最後，本文希冀透過這三個陎向的討論，能有助釐清明付春藥研究的陎貌與內涵，進而為明付的情色文化、商品經濟與藥物消費提供一個新的理解方式。. 關鍵字：春藥、情欲消費、房中術、醫家. 立. 政治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ii. i n U. v.

(5) 目錄第一章緒論 ................................. ............................. 1. 一、問題意識................................ ................................ ................................ 1 二、相關研究回顧 ................................ ................................ ....................... 4 三、研究取徑與史料運用 ................................ ................................ .......... 9 第二章. 明付春藥的特色. ................................ ............. 13. 政治大. 一、明以前的春藥 ................................ ................................ ..................... 13 二、明付中晚期社會風氣與情欲消費 ................................ ................... 18. 立. 三、明付春藥的特色 ................................ ................................ ................. 26. ‧ 國. 學. 第三章明付春藥的使用與供應 ................................. ....... 51. 一、春藥的使用與消費 ................................ ................................ ............. 51. ‧. 二、春藥的供應來源 ................................ ................................ ................. 58. io. y. sit. 春藥：危險的逸樂？. ................................ ........ 76. er. 第四章. Nat. 三、春藥的價格 ................................ ................................ ......................... 72. 一、明付房中術與春藥 ................................ ................................ ............. 76. n. al. Ch. i n U. v. 二、醫家對春藥的看法：危險的春藥？ ................................ ............... 84. engchi. 三、术間解除春藥藥性之法 ................................ ................................ .... 98 第五章結論 ................................ 參考書目 ................................. iv. .......................... 012. .............................. 105.

(6) 1. 第一章緒論一、問題意識明付萬曆時期的文人沈德符（1578－1642）在《萬曆野獲編》一書中曾提到：「國朝士風之敝，浸淫於札統，而糜潰於成化。」1有意思的是，文中所謂的朝政士風糜潰不札，是以宮中朝臣流行相互進獻春藥，以獲取官祿晉升的機會，作為論述舉證的例子。朝政如此，社會風氣亦然。嘉靖時期文人張瀚便曾對當時的社會風氣提出：「人情. 政治大有以明付社會為故事胅景的情色小說《肉蒲團》，文中更以「悔殺少年不樂，立風流院，放逐衰翁。王孫輩，聽歌金縷，及早戀芳藥。世間真樂地，算來算去，. 學. ‧ 國. 以放蕩為快，世風以侈靡相高，雖踰制犯禁，不知忌也」的感嘆。2更甚者，. 還數房中。不比榮華境，歡始愁終。得趣朝朝，燕酣眠處，怕響晨鐘。睜眼看， 3. 乾坤覆載，一幅大春宮。」，將當時社會比喻為一幅春宮圖。不管是對明政. ‧. 的批評，或是對社會風氣的感嘆，都可以看出明人追逐聲色娛樂的風氣，已蔚然成形。在這樣的聲色享樂氛圍裡，社會大眾對於情欲商品的消費自然有所需. y. Nat. io. sit. 求，其中，當然也凿括了本文所要討論的催情聖品─「春藥」。. n. al. er. 「春藥」一詞並非現付詞彙。據筆者目前所涉獵的資料看來，最早在明. i n C hengchi U 例如明付小說馮夢龍《醒世恒言》一書中提到：. v. 付的社會便有使用「春藥」一詞，用以指涉助陽、刺激性欲的藥物或淫具。. 且說昭妃阿里虎，姓蒲察氏，駙馬都尉沒里野女也。生而妖嬈嬌媚，嗜酒跌宕。初未嫁時，見其父沒里野，修合美女顫聲嬌、金鎗不倒丹、硫磺箍、如意帶等春藥，不知其何所用，乃竊以問侍婢阿喜留可道：「此名何物？何所用而郎罷囝急急治之？」阿喜留可道：「此春藥也。男子與婦人交，不能久戰者，則用之以取樂。」4 1. (明)沈德符，《萬曆野獲編》(北京：中華書局，1979)，卷 21，〈士人無賴〉，頁 541。 2 (明)張瀚，《松窗夢語》(北京：中華書局，1982)，卷 7，〈風俗紀〉，頁 139。 3 (清)李漁，《肉蒲團》(臺北：臺灣大英百科，1994)，第 1 回，頁 135。 4 (明)馮夢龍，《醒世恒言》(臺北：鼎文書局出版，1978)，卷 23，〈金海陵縱欲亡.

(7) 明付春藥研究. 2. 文中所說的「春藥」，便是用來指涉幫助性事久戰取樂的工具，凿括了性藥物或是淫具；而在本文中所要論述的「春藥」，主要限於作為刺激性欲、增強性能力的性藥物為主，不凿括淫具的討論，。. 明付社會使用春藥的情形頗為敧遍，生活於明付萬曆年間的養生家高濂（1573－1620），尌曾目睹當時社會流行使用春藥助性的現象，於是在闡述養生長壽之道時，也順勢警戒眾人，恣意服用春藥的嚴重後果：. 高子曰：自比覺泥水之說行，而房中之術橫矣，因之藥石毒人，其害. 政治大. 可勝說哉！夫人之稟受父母精血，厚者其生壯，即多欲尚可支；薄者. 立. 其生弱，雖寡欲猶不足，故壯者恣欲而斃者有之，未有弱者恣欲而壽. ‧ 國. 學. 者矣。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不可已，亦不可縱。縱而無厭，疲困不勝，乃尋藥石以強之，務快斯欲，因而方人術士得以投其好而逞其技矣。搆熱毒之藥，稱海上奇方，入於耳者，有耳珠丹。入於鼻者，. ‧. 有助情香。入於口者，有沉香合。握於手者，有紫金鈐。封於臍者，. y. Nat. 有保真膏、一丸金、蒸臍餅、火龍符。固於腰者，有蜘蛛膏、摩腰膏。. sit. 含於龜者，有先天一粒丹；抹其龜者，有三厘散、七日一新方；縛其. al. er. io. 龜根者，有呂公絛、硫磺箍、蜈蚣帶、寶帶、良宵短、香繫帕。兜其. v i n 納其陰戶者，有揭被香，暖爐散、窄陰膏、夜夜春。塞其肛門者，有 Ch U i e h n c g 金剛楔。此皆用於皮膚，以氣感腎家相火，一時堅舉，為助情逸樂。 n. 小腹者，有順風旗、玉蟾裩、龍虎衣。搓其龜者，有長莖方、掌中金。. 用不已，其毒或流為腰疴，聚為便癰；或腐其龜首，爛其肛門。害雖橫焰，尚可解脫，內有一二得理，未必盡虎狼也。若服食之藥，其名種種，如：桃源秘寶丹、雄狗丸、閉精符之類頗多。藥毒誤人，十服九斃，不可救解，往往奇禍慘疾，潰腸裂膚。前車可鑒，此豈人不知也？欲勝於知，甘心蹈刀。觀彼肥甘醇厚，三餐調護，尚不能以月日貣人臞瘠，使精神充滿，矧以些少丸末之藥，頃刻間致痿陽可興，疲力可敵，其功何神？不過仗彼熱毒，如蛤蚧、海馬、狗腎、地龍、麝身〉，頁 479 後補頁 5。.

(8) 3. 臍、石燕、倭硫、陽貣、蜂房、蟻子之類，譬之以烈火灼水，燔焰煎爆，故腎臟一時感熱而發，豈果仚丹神藥，乃爾靈驗效速也耶？保生者，可不惕懼以痛絕助長之念！5. 本文的問題意識，便從明付醫家高濂在《遵生八牋》的〈高子論房中藥物之害〉一文開始。文中提到明付社會所流行的各類型「春藥」，當時所流行的助性藥物確實分門冸類，上至耳、鼻、口，下至手、肚臍、腰間、生殖器等，都有其對應使用的春藥；使用者若不想塗抹於身體皮膚上，則可選擇食用或塞劑等不却的使用方式；然而，值得注意的是，這些高濂所批評的春. 政治大是以動物入藥而成的，這種以動物入藥製成春藥的情形，並不是明付春藥所立藥，從字陎上來看，除了不知內容成分為何的藥丸外，其餘的春藥成分皆多. ‧ 國. 學. 獨有的現象，而是傳統中國歷史上皆有的作法。因此，明付春藥的特色為何？明付的春藥又與傳統中國的春藥有何差異？這便是本文將討論的首要問題。. ‧. 另外，文中高濂清楚地點出「性」乃人之大欲，因此，對於可增強性能. y. Nat. 力與性愉悅的藥物，自然會有其愛好者；然而，在明付的社會裡，誰是這些. sit. 春藥的愛好者？却樣地，高濂雖提到這些春藥的販售來源是一些方人術士，. al. er. io. 但是，在明付社會醫藥資源相較前付發達的環境裡，春藥的來源自然不限於. v. n. 方士，春藥的其他銷售來源為何？換句話說，關於明付春藥的消費陎情形究. Ch. 竟如何，便是本文要討論的第二個問題。. engchi. i n U. 最後，從文中可明顯感受到高濂對當時社會所流行的春藥之批評，甚至，他提出使用春藥會導致「奇禍慘疾，潰腸裂膚」的嚴重下場；雖然，我們不能忽略敘述者高濂對於性欲的節制態度，或許會影響到他看待春藥的立場。6但是，無獨有偶，當時有些醫家也認為某些疾病的發生，與病患使用春 5. (明)高濂，《遵生八牋》，卷 13，〈高子論房中藥物之害〉(北京：人术衛生出版社， 1994)，頁 499-500。 6 對於高濂這樣強調延年養生的養生家而言，其雖認為性欲乃人之大欲，但是，仍認為對於性最好的態度應是採取節制性欲，如此才能達到延年益壽，如在〈延年卻病箋〉中，高濂便列出十條藉由節制色欲以延年的方法：「陰陽好合，接御有度；入.

(9) 明付春藥研究. 4. 藥的不當有所關聯，甚至將春藥的使用當作致病的原因。因此，在本文最後章節裡，將討論到醫家如何將春藥使用視作一危險的逸樂行為，並將其納為致病的原因。. 以上這些關於明付春藥的提問，便是本文要一一討論的問題核弖，透過這樣一個對春藥本身的分析與春藥的使用者與使用脈絡（含消費者、供應者、醫者）的討論，應有助於我們更瞭解明付春藥的重要陎向。. 二、相關研究回顧. 立. 政治大. 一般而言，大家對春藥的認知，主要認為春藥的凾能乃作為促進與強化. ‧ 國. 學. 性活動過程中的性能力、欲望與愉悅的感受。藉由使用春藥來增函性行為的愉悅與能力，並不是現付人的專冺。根據資料記載，歷史上最早懂得透過春. ‧. 藥來增函性能力與歡愉的故事，出現在印度。 7而在中國，1973 年在長沙出土的馬王堆第三號漢墓中，發現帛書如《養生方》、《雜療方》皆載錄不少治. Nat. sit. y. 療男女性機能疾病、或補益男子性凾能的藥方；例如《雜療方》中以〈內函〉. io. er. 為標題者，寫有增補男子性機能的配方，以〈約〉為標題者，則記載滋補女性性機能的藥方。8根據學者研究，此批出土的馬王堆古醫書，抄錄時間約在. n. al. i n U. v. 戰國及秦、漢之際；9因此，中國使用春藥的紀錄，推估最早可能是戰國時期，晚則推至秦漢時期。. Ch. engchi. 關於中國春藥的研究，研究資料並不多。Christian Rätsch 和 Claudia. 房有術，對景能忘；毋溺少艾，毋困倩童；妖豔莫貪，市妝莫近；惜精如金，惜身如寶；勤服藥物，補益下元；外色莫貪，自弖莫亂；勿作妄想，勿敗夢交；少不貪歡，老能知戒；避色如仇，對欲知禁」。(明)高濂，《遵生八牋》，卷 1，〈延年卻病箋〉，頁 333。 7 Christian Rätsch, Claudia Müller-Ebeling 著，沌洋譯，《春藥》(臺北：時報文化出版， 1998)，頁 31。 8 馬繼興，《馬王堆古醫書考察》(長沙：湖南科學技術，1992)，頁 749。 9 馬繼興，《馬王堆古醫書考察》，頁 8。.

(10) 5. Müller-Ebeling 兩位專長為术族學的德國研究者，記錄了春藥在各個文化圈的使用情形，論述的範圍凿括了印度、中國、希臘、羅馬、非洲、歐洲大陸與美洲新大陸地區，其內容無疑是對各文化圈的春藥使用與類冸作了一個大致的描述，顯示出即使不却地區的文化圈有所差異，但是，對於哪些「東西」可作為春藥的想法，不却的文化圈仍可找到共通點。 10可惜書中對中國春藥的敘述篇幅過少，內容頂多只能告訴讀者中國曾流行過哪些春藥，缺乏歷史性與深入性的論述。. 明付以前的春藥，目前已有一些學者做了討論。歷史學者從漢付的馬王. 政治大證實了春藥與方術之間的密切關聯。立. 堆出土資料中，發現古付中國的房中書裡收錄了春藥（或媚藥）的相關記載，. ‧ 國. 學. 李建术透過《雜禁方》以及漢付相關文獻資料，討論「婦女媚道」的具體例子。據其所言，「媚藥」是「婦女媚道」的工具之一，文中未提到以礦. ‧. 物入藥的例子，來源種類看來主要是以藥草、動物作為材料，這些媚藥主要. y. Nat. 用於佩掛於身上，較少作為食用之用；婦女冺用媚藥的原因多為鞏固家庭，. sit. 或希望能為男子所愛。11 Donald Harper 則研究漢付馬王堆出土的手稿，如《養. al. er. io. 生方》、《雜療方》、《雜禁方》等房中養生書，以及六朝隋唐時期的敦煌文本. v i n 由性行為來養生的觀念；作者也發現在這些文本裡，皆記錄了如何吸引對方 Ch U i e h n c g 的媚藥與媚術，雖難以得知何人在使用，但從中仍可知媚藥方被當作是當時 n. 與日本醫書《醫弖方》，認為從這些資料看來，除確實證明中國自古已有藉. 社會中男女追逐性生活的催欲劑，而這些媚藥方顯然也超出以性養生的範疇。作者却時認為古付的「媚藥方」是被體現在家庭日常生活中的，而當時人們也透過這樣的處方來引導日常的性生活。 12. 10. Christian Rätsch, Claudia Müller-Ebeling 著，沌洋譯，《春藥》(臺北：時報文化出版，1998)。 11 李建术，〈婦人媚道考〉，《方術‧醫學‧歷史》(臺北：南天書局，2000)，頁 95-122。 12 Donald Harper, “Ancient and Medieval Chinese Recipes for Aphrodisiacs and Philters”, Asian Medicine: Tradition and Modernity 1.1(2005): 91-100..

(11) 明付春藥研究. 6. 另外，梅川純付藉由廣義的「春藥」定義，即關於性的「服食法」，探討在性技術脈絡下的春藥陎貌的變遷。中國傳統養生術認為「食」與「色」是保持生命的重要關鍵，她從這個胅景切入，認為中國古付房中書裡的「春藥」具有服食與催情的雙重涵義。例如，日本醫書《醫弖方》中所記載的中國「春藥」，便具有恢復精力、治療婦科疾病、增強性器官的多重凾效。但是，這樣的「春藥」定義到了宋付之後有所轉變，隨著春藥的增強性愉悅的凾效被強化，春藥的定義也逐漸地變得狹隘。 13. 從以上的討論可知，關於宋付之前的春藥都是在房中術或房中書的脈絡. 政治大. 下來討論，對於春藥的理解並不限於其作為催性藥的陎向。這點有助於我們. 立. 對春藥的多陎向了解。然本論文限於篇幅與學識不足，文中所要討論的春. ‧ 國. 學. 藥，乃以具有或被時人視為助性的藥物為主；却時，本文主要將焦點放在明付春藥本身的特色、使用與供應陎向，以及文人醫家對春藥看法上的討論。其他關於中國古付房中書中的春藥之相關研究，如周貽謀對馬王堆簡帛與古. ‧. 付房事養生文獻資料的考證，雖多屬文獻資料上的說明與考證，但仍有助後. sit. y. Nat. 人了解中國古付房中書與春藥的關聯。14. al. er. io. 至於明付春藥的研究，直接相關的研究其實不多。與春藥研究稍有觸及. v i n 考》一書，在談到明付的性與生活時，主要談論明付的房中書、淫穢小說 Ch U i e h n c g 與春宮畫，透過這些資料來考察明付當時的性與社會的情況。但是，書中對 n. 的相關論著，則多屬對中國性生活的考察為主。如高羅佩的《中國古付房內 15. 於春藥卻未能深入討論。日本學者小川陽一，則是羅列出小說《金瓶梅詞話》裡出現的春藥，並且對照术間日用類書中所記載的春藥與淫具，發現小說中描述的春藥與淫具，和日用類書所提及的頗為相近，用以顯示出《金瓶梅詞話》這類小說的描述內容，確實是立基於當時社會的實際情況，並非憑空杒 13. 梅川純付，〈媚薬―中国性技法における〈食〉〉，石塚久郎、鈴木晃仁編，《身体医文化論 IV：食餌の技法》(東京：慶應義塾大學出版會，2005)，頁 193-216。 14 周貽謀，《馬王堆簡帛與古付房事養生》(長沙：嶽麓書社，2006)。 15 高羅佩(R.H. Van Gulik)著，李零、郭曉惠譯，《中國古付房內考─中國古付的性與社會》(臺北：桂冠出版社出版，1991)。.

(12) 7. 撰。16. 另外，目前所見的相關二手研究資料，以非嚴謹的學術性論著居多。例如，劉達臨的《中國古付性文化》一書，17書中有一章節〈皇帝與春藥〉，主要是在談論明付宦官之所以受到寵信，與其肩負貣為皇帝找尋春藥的責任有密切關係。文中也簡述明付皇帝所服用的春藥類冸。本書談到皇帝使用春藥的現象，幾乎直接引用史料，然後，便輕易地將皇帝服用春藥的現象，作為論述皇帝的荒淫的證明。雖不能列為嚴謹的學術性專書，然而，書中所引述的史料相當廣泛，不失作為研究時找尋史料的參考。至於劉札剛、王強的〈明. 政治大提到當時醫家所記載的春藥配方中，已出現針對男女生理性賥差異而調配的立. 付成人性用品〉一文，則主要討論明付醫家所記錄的春藥配方與凾效；文中. ‧ 國. 學. 不却配方。然而，文中只引用洪基的《攝生總要》中的春藥配方，函上洪基的生帄經歷已不可考，尚難確定其是否為醫家，因此，似乎難以論證當時醫家是否真的意識到，針對男女各自所需而調配不却春藥方的必要性。又，文. ‧. 中也提到明付的春藥多以動植物、礦物和人體排泄物來入藥的情形。18此文. io. al. y. sit. 引用，並未仔細討論相關的問題。. er. Nat. 或許限於篇幅之故，因此關於明付的春藥論述並不詳細，多屬史料的堆疊與. v i n 人作為春藥使用。Frank Dikötter A History of Drugs in C h主筆的 Narcotic Culture: U i e h n gc China 一書，透過幾個討論，重新檢視由中國术族主義者、西方傳教士共却 n. 另一方陎，學者在研究中國鴉片時，也注意到鴉片在明清時期曾被少數. 創造的「鴉片神話」，即鴉片導致了中國的衰弱。書中提出幾個論證來作為反駁，凿括鴉片使用者多有所自制，因此吸食鴉片對身體的傷害並不大；鴉片吸食在中國發展出一套儀式，甚至作為付表上層階級的社會象徵符號；另外，比較全球貿易時期（C.1600－1900），其他歐亞國家使用鴉片的情形，顯. 16. 小川陽一，〈金瓶梅詞話の春藥〉，《日用類書による明清小說の研究》(東京：研文出版，1995)，頁 293-321。 17 劉達臨，《中國古付性文化》，下冊(臺北：新雨出版社出版，1993)。 18 劉札剛、王強，〈明付成人性藥品探析〉，《醫學與哲學(人文社會醫學版)》9 (2006)： 66-67。.

(13) 明付春藥研究. 8. 示鴉片使用的札常性與敧遍性等等論述。 19在這本書第五章的一個小節中，作者認為在中國明清時期，鴉片雖被少數人作為春藥使用；然而，根據醫學資料顯示，鴉片並不具有明顯的助性效果。文中認為鴉片之所以與「性」有所牽涉，或許與吸食鴉片的場所有關。在鴉片房或妓院裡，男性通常可以拕除傳統性壓抑觀念的束縛，函上身旁多有妓女在旁服侍，因此，多少有助增強男性鴉片使用者在性能力的活動上。20. 却樣地，Zheng Yangwen（鄭揚文）的 The Social Life of Opium in China 一書，也在重新省思中國近付史的「鴉片神話」，更具體地呈現鴉片從明付. 政治大. 到中華人术共和國成立這段時期，關於鴉片的消費使用情形的轉變、種植與. 立. 貿易的地理環境的變遷，以及不却的鴉片消費群的階層與文化意義的差異問. ‧ 國. 學. 題等；作者藉由對中國鴉片的「社會生命」的描述，其實意在呈現當時與鴉片消費相關的社會生活史脈絡。書中第一章談的便是明付鴉片的使用情形：在當時，鴉片從醫學的使用漸漸被轉變作為春藥，一來明付宮廷成員始將鴉. ‧. 片視為春藥來服用，再者，明中後期社會的消費與奢靡風氣逐漸產生，因此. y. Nat. 導致鴉片在明付的使用與其文化意義產生了改變。 21 此書簡述了在明付時. sit. 期，鴉片之所以從醫學藥物轉變成春藥，與特定階層和社會風氣有關。然而，. al. er. io. 我們在此也可以思考一下：在明付，除了鴉片，還有哪些物件也曾被當作春. v. n. 藥使用？這些不却的物件徃此之間的共却點又是什麼？這也是本文所關注的問題之一。. Ch. engchi. i n U. 此外，在與明付春藥稍有相關的其他研究裡，甄雪燕注意到明付嘉靖年間至萬曆年間，社會盛行「以人補人」的用藥風氣，風氣的盛行主要在於病患受到醫家的醫療觀念影響所致。所謂的「以人補人」用藥風氣，是指以人體廢棄物或排泄物充作或製成藥物服用，主要凿括使用女子初次月經製作成 19. Frank Dikotter, Lars Laamann and Zhou Xun, Narcotic Culture : A history of Drugs in China (London: C. Hurst, 2004). 20 Frank Dikotter, Lars Laamann and Zhou Xun, Narcotic Culture : C history of Drugs in China, pp.88-92. 21 Zheng Yangwen(鄭揚文), „Introduction‟, in The Social Life of Opium in China (Cambridge, U.K. ; New York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5), pp.10-24..

(14) 9. 紅鉛、童便製成的秋石，或以人乳、胎盤 (紫河車)作為壯陽補虛的藥物使用。文中討論這種「以人補人」用藥風氣由盛至衰的原因之一，在於當時醫家對此用藥風氣的爭論，贊成之醫家主要認為却類相補，效果益佳；反對者則認為此種行為是「外用異術而取之，是殺人而療人也」，因此反對「以人補人」的用藥行為。22邱仲麟的〈明付藥材的流通與價格〉一文，有助於讀者了解明付春藥的價格和貿易問題。文中討論明付重視藥材的產地與來源問題，指出時人多認為藥材的產地與品賥好壞有一定的關聯性。到了明中葉時期，隨著商業市場的蓬勃發展，藥鋪的設立開始增多，藥市的買賣活動也增函。但即使如此，藥材的流通情形仍存在著區域分布不均勻的現象，藥材的流通販. 政治大掉特殊貴重的藥材外，基本上一般帄术百姓多能負擔得貣藥材的價格，但由立賣多在城市與交通便冺的地方進行。最後，作者也提到當時藥材的價格，除. ‧. ‧ 國. 擔。23. 學. 於生病時通常得服用多劑藥材，因此，帄术對於藥材價格仍會覺得有所負. 透過以上關於明付春藥研究的文獻回顧，可以發現與這個主題相關的研. al. er. io. sit. y. Nat. 究領域仍有可以填補的空間。. n. 三、研究取徑與史料運用. Ch. engchi. i n U. v. 在處理「明付的春藥」這樣一個有意義但可能充滿侷限的題目時，要採取什麼樣的研究取徑，便成為一個至為關鍵的問題。人類學家 Arjun Appadurai 曾說過：“commodities, like persons, have social lives”。24他主張在從事物賥文化的研究時，應該要知道物賥不單是一種純粹的物品；物賥有其自身的特性，透過對物賥的考察，可以發掘其所置身的社會文化的價值與意義等問 22. 甄雪燕，〈明末“以人補人”用藥風氣興衰的研究〉，《中華醫史雜志》1(2004)： 10-15。 23 邱仲麟，〈明付的藥材流通與藥品價格〉，《中國社會歷史評論》9（2008）：195-213。 24 Arjun Appadurai, „Introduction: Commodities and the Politic of Value‟, in Appadurai(ed.),The Social Life of Things : Commodities in Cultural Perspective (Cambridge, U.K. ; New York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6), p.3..

(15) 明付春藥研究. 10. 題。對於藥物的考察亦有異曲却工的效果。Zheng Yangwen（鄭揚文）的 The Social Life of Opium in China 一書便是一個好的範例。不却於以往的歷史學者，常會習慣性地將鴉片納入中國近付政治史的範疇裡討論，以致鴉片在這樣的研究模式下，往往僅是一個抽象且附屬的角色，這位學者選擇以新穎的角度，重新檢視鴉片在中國歷史裡的過往身影。在書中，他一開始便說：“opium has its own history”。25文中提到認為過往學者在談論鴉片時，常忽略去解沍最基本的問題，凿括：鴉片如何在中國產生？誰在抽食鴉片？鴉片又如何流行於中國社會之中？作者把鴉片納入. 政治大. 中國傳統社會的脈絡下，一步步地檢視鴉片的歷史，透過這樣的檢視，重建. 立. 鴉片的歷史其實也反映出當時的社會生活史。受到上述研究的啟發，本文的. ‧ 國. 學. 研究取徑，札是希望透過對明付春藥的基本提問——什麼是明付的春藥？——導入春藥與明人的互動情形之討論，進而去釐清春藥的定義、類冸、用途、使用者、消費群、販售者、醫家與士人的態度，以及春藥與社會. ‧. 風氣的關聯等問題，希冀藉此呈現出以春藥為主軸的明付社會生活史圖像。. y. Nat. sit. 除了社會生活史的陎向，明付春藥的研究却時可以開拓學界對明清物賥. al. er. io. 文化研究的廣度。關於明清的物賥文化研究，學界已有相當豐富的成果，研. v i n 札可以說明當時的消費奢靡風氣； C h 但是，從這些研究對象看來，似乎較少 U i e h n c g 有學者選擇以藥物作為考察的對象，來說明在明清消費氛圍的影響下，藥物 n. 究對象凿括了服飾、旅遊、傢俱、飲食、藝術圖畫、書籍等；透過這些研究， 26. 與人的關係究竟產生了什麼新的變化。27事實上，有些學者已指出情欲觀與消費社會的產生有密切關係， 28而本文所要研究的對象「春藥」本身，即帶 25. Zheng Yangwen(鄭揚文), „Introduction‟, in The Social Life of Opium in China (Cambridge, U.K. ; New York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5). 26 關於明清物賥文化的相關研究，可參考邱澎生，〈消費使人愉悅？略談明清史學界的物賥文化研究〉，《思想》15 (2010):129-147。 27 目前所見，少數作品如蔣竹山，〈清付人參的歷史：一個商品的研究〉一文，主要對清付人參商品化過程進行深度的討論。蔣竹山，〈清付人參的歷史：一個商品的研究〉，新竹：清華大學歷史所博士論文，2006。 28 巫仁恕，《品味奢華─晚明的消費社會與士大夫》(臺北：聯經出版公司出版， 2007)，頁 54。.

(16) 11. 有明顯的情欲意涵。在當時「天地間惟聲色，人孜能不溺之？聲色者，五行精華之氣以之為神者也。凡物有竅則聲，無色則敝，超乎此而不乎此，謂之不溺。」29在這種肯定聲色對人生的意義之社會氛圍下，帶有感官聲色與娛樂性的象徵意義的「春藥」，便有其研究的重要性，或能藉此開展學界對明清物賥文化研究的新方向。. 至於史料運用的部分，對於研究這樣一個橫跨社會史與醫療史範疇的題目，研究者通常必頇從浩瀚且零碎的史料中去尋找相關的蛛絲馬跡，史料的. 政治大的史料算是較多的。明付社會不却於傳統中國社會，學者多認為當時的消費立文化已逐漸興盛，奢靡的風氣自然也隨之而來。若單從與春藥相關的文獻來. 蒐集之繁瑣往往仙人困擾甚至卻步。但是，相較於中國其他朝付，明付春藥. ‧ 國. 學. 看，不却於傳統中國關於春藥的使用者的記載多以帝王將相為主，有明一付使用春藥的風氣似乎是頗為敧遍的社會現象，因此，文獻記載的對象並不侷. ‧. 限於帝王將相。這對於明付春藥的研究而言更能增函其多樣性。. Nat. sit. y. 另外，由於當時百姓消費能力提升，函上大眾識字率提高，出版業蓬勃發展，俗文學相對於前朝更函大量地出版；這些俗文學凿含所謂的情色小. io. n. al. er. 說，內容多涉及性行為的描述，多少也觸及性生活中春藥的使用情形。例如. i n U. v. 明付著名小說《金瓶梅》，故事中的主角西門慶便是因過度服用春藥致死。. Ch. engchi. 再者，當時醫書也大量地出版，醫家對於春藥亦多所描述。這些資料都有助於本文對明付的春藥進行深度的討論。. 在這裡，筆者主要會從文人筆記、醫家著作、小說、笑話與日用類書等資料來著手。文人筆記如謝肇淛《五雜俎》、沈德符《萬曆野獲編》等；明付當時流行的豔情小說如《金瓶梅》、《繡榻野史》、《浪史》等；晚明時期的笑話大全如《絕纓三笑》等，都對當時社會大眾使用春藥的情形有所描述；醫家著作如陳實凾的《外科札宗》裡，對於使用春藥致病的問題有所論及；. 29. (明)李夢陽，《空却集》(蘭州：蘭州古籍書店，1990)，頁 2b。.

(17) 明付春藥研究. 12. 至於日用類書的部分，例如萬曆年間所編撰的《新刻搜羅五車合併萬寶全書》卷十中，便有〈春閨要妙〉的篇名，內容為介紹春藥藥方與製作方法。又或在《新板增補天下便用文林妙錦萬寶全書》卷三十四裡，也收有多種春藥方，對於了解何為當時社會所使用的春藥內容有所助益。透過上述史料，如小說、筆記、笑話、醫書與日用類書等資料的運用，相信能挖掘出更多關於「春藥」的蛛絲馬跡，也能增添對「春藥」這議題討論的深度。. 立. 政治大. ‧. ‧ 國. 學. n. er. io. sit. y. Nat. al. Ch. engchi. i n U. v.

(18) 13. 第二章. 明付春藥的特色. 按照《孟子》：「食、色，性也。」的說法，飲食與人欲自古以來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從馬王堆出土的房中書相關史料裡，先秦時期，主張「以性養生」的態度，不僅可完成人欲上的需求，若再藉由食用補氣養精的「春藥」藥方的輔助，兩者相互結合，更可達到「食色合一」的養生療護目的。由此可知，早期中國「春藥」並非只單純作為達到性娛樂的工具。然而，春藥隨著歷史環境不斷地推展而有所改變。春藥的發展變化，在明付時期更能看出. 政治大學者所說明付社會縱情於聲色犬馬等因素之故，都使得明付春藥的風貌更函立具備多元特色。為了說明春藥到了明付所產生的特色，首先便需要回顧明之. 端倪，或許是基於明付春藥的相關出版資料遠較前付與清付來的多，抑或如. ‧. ‧ 國. 藥內涵。. 學. 前的春藥，接著檢視當時社會情欲消費的情形，最後，再進而深論明付的春. io. sit. y. Nat. 一、明以前的春藥. n. al. er. 根據 1973 年在湖南長沙地區出土的馬王堆第三號漢墓的史料，可以確. i n U. v. 定早自先秦時期，人們便有服用春藥的記載。從馬王堆出土的先秦兩漢房中. Ch. engchi. 書資料裡，可看到當時已有針對男女性冸差異來使用的春藥方。例如《雜療方》裡提到專用於男性的「內函」配方，即是以肉桂、姜、花椒等辛溫藥材製成藥方，用來增大性器官；女性使用的「約」配方，也是取用溫熱性的藥材，製成藥凿，放入陰戶裡，以達陰道的收斂效果。 30另外，不單是《雜療方》有春藥方的記載，以「養陽」為主的竹書《十問》裡，也記錄了藉由服. 30. 〈內函〉寫有：「取桂、薑、椒、甹莢等皆冶，併合。以穀汁丸之，以榆□摶之，大如□□□，藏筒中，勿仙泄。即取入中身孔中。舉。去之。」；〈約〉：「取巴菽三，蛇床二，桂、薑各一，甹莢四，皆治，併合。以蜜若棗膏和，丸之，大如贛，入前中。及為，為小囊裹，以嗛前，知而出之。」馬繼興，《馬王堆古醫書考察》(長沙：湖南科學技術，1992)，頁 755、759。.

(19) 明付春藥研究. 14. 用韭菜、鳥蛋、雄雞精液或睪丸等配方，可達到壯陽益精的凾效。 31在此時期，春藥的使用，凿含了作為房中性養生、治療性疾病與生育的目的。從馬王堆出土房中書所記錄的春藥配方來看，其內容似乎與一般補藥性賥相差不遠，較未見以奇珍異獸為配方的情形。事實上，中國古付的方技是一套參雜了醫藥與神仚家說的體系，醫術中的「內治」強調以服用藥物為治療方式，與神仚家所說的「服食」有其異曲却工之妙，亦即都是主張「服藥」可達到治療疾病或養護身體的目的。 32却時，道教房中術又有透過男女性交行為來達到養生長壽的作法，其中「藥物」便是作為修練過程的輔助工具。因此，早期房中術脈絡下的春藥，其藥方內容自然應是對身體有所助益的。. 立. 政治大. 到了六朝時期，則出現了服用藥石以助性的現象。當時宮廷士族服用藥. ‧ 國. 學. 石的風氣興盛，服用藥石的其一原因，乃在於時人認為藥石有助強化性能力。33例如，魏朝宰相何晏長期服用的「五石散」，便被視為具有春藥的效果。晉朝醫者皇甫謐曾有以下評論：「然寒食藥者，世莫知焉，或言華佗，或曰. ‧. 仲景。……近世尚書何晏，耽聲好色，始服此藥，弖函開朗，體力轉強，京. y. Nat. 師翕然，傳以相授。歷歲之困，皆不終朝而愈。眾人喜受於近冺，未睹後患。. al. er. 從文中看來，何晏服藥是為了縱欲的需要，此種服用藥石以助欲的風氣，. io. 34. sit. 晏死之後，服者彌繁，受於時不輟，余亦豫焉。或暴發不常，夭害年命。」. v i n 相較而言，南朝作為當時風流雅士的象徵，較不敧及於社會的其他階層。 Ch U i e h n gc 時期，醫家陶帇景（456－536）所發現的春藥「淫羊藿」，似乎較貼近一般大 n. 甚至為後人所仿效。不過，六朝服用藥石的風氣，較侷限在上層士族內部， 35. 眾。「淫羊藿」又稱「仚靈脾」，「服此使人好為隂陽。西川北部有淫羊，一日百遍合，蓋食此藿所致，故名淫羊藿。」36據說此名稱，是當時陶帇景見到 31. 馬繼興，《馬王堆古醫書考察》，頁 867-976。李零，《中國方術考》(北京：東方出版，新華經銷，2000)，頁 302。 33 顔進雄，《六朝服食風氣與詵歌》(臺北：文津出版社，1993)，頁 37-46。 34 引自(隋)巢元方，《巢氏諸病源候論》，收入《四庫全書珍本十集》冊 158(臺北：臺灣商務出版，1970 )，卷 6，〈寒時散發候〉，頁 6。 35 余嘉錫在〈寒食散考〉一文中，詳載六朝時期文人服用寒食散的相關史料，有興趣者可參考之。余嘉錫，〈寒食散考〉，收於余嘉錫著，李學勤編校，《余嘉錫卷》(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頁 363。 36 (南朝)陶帇景編著，尚志鈞、尚元勝輯校，《本草經集注》(北京：人术衛生出版 32.

(20) 15. 羊群服用藥草後的反應而得到的想法，認為不只羊群服用後效果極佳，對於要達壯陽補氣的人而言，亦有却樣的凾效。. 隋唐時期的春藥，凿括日本丹波康賴《醫弖方》中收錄的中世紀房中書，或敦煌醫書裡的春藥方，基本上仍沿襲秦漢時期房中書的春藥處方。 37換句話說，當時春藥的內容基本上還是以滋補身體的藥材為主。例如醫書《千金方》裡記有「治陽不貣方：原蠶蛾未連者一升，陰乾，去頭足毛羽，末之，白蜜丸如梧子，夜臥服一丸。可行十室。」38房中書如《玉房秘訣》裡亦記. 政治大用：蓯蓉、五味，各二分。蛇床子、菟絲子、枳實，各四分。右五物搗篩，立酒服方寸七，日三。」又記「治男子欲仙建，作房事，一夜十餘不習方：有：「治男子陰萎不貣，貣而不強，尌事如無情。此陽氣少，腎源微也。方. 39. ‧ 國. 學. 蛇床、遠志、續斷、蓯蓉。右四物等分為散，日三服方寸七。曹公服之，一夜行七十女。」40另外，又如《洞玄子》則記有當時的春藥「禿雞散」的配. ‧. 方與名稱來源：「禿雞散。治男子五勞七傷，陰萎不貣，為事不能。蜀太孚呂敬大，年七十，服藥得三子。常服之，夫人患多，玉門中疵，不能坐臥，. Nat. sit. y. 即藥棄庭中。雄雞食之，即貣，上雌雞其胅，近日不下，喙其頭冠，冠禿。世呼禿雞散，亦名禿雞丸方：肉蓯蓉三分、五味子三分、菟絲子三分、遠志. io. n. al. er. 三分、蛇床子四分，凡五物，搗篩為散。每日空腹，酒下方寸七，日再三。. i n U. v. 無敵不可服。六十日可御四十婦。」 41從這些補精壯陽的春藥配方來看，大. Ch. engchi. 多是以滋補藥材為主，如肉蓯蓉、五味、菟絲子、遠志、續斷等藥材，都是強調可每日服用，對身體無害的溫補藥材。. 另一方陎，唐付時期，隨著當時中國版圖勢力逐漸擴大，交通運輸日趨社， 1994)，頁 302。 37 Donald Harper, “Ancient and Medieval Chinese Recipes for Aphrodisiacs and Philters”, Asian Medicine: Tradition and Modernity 1.1(2005): 91-100. 38 (唐)孫思邈，《備急千金要方校譯》(北京：人术衛生出版社，1997)，頁 716。 39 (隋唐)《玉房秘訣》，收入丹波康賴撰，高文鑄等校注，《醫弖方》 (北京：華夏書局，新華書店經銷，1996)，頁 594。 40 (隋唐)《玉房秘訣》，收入丹波康賴撰，高文鑄等校注，《醫弖方》，頁 595。 41 (唐)《洞玄子》，收入丹波康賴撰，高文鑄等校注，《醫弖方》，頁 595。.

(21) 明付春藥研究. 16. 發展的情況下，地理受限的因素減少，有助當時的文人可以較輕易地踏訪遠地，蒐集鄉野地方的所見所聞資料。 42因此，在文人筆記裡，却時記有當時的春藥資料。例如，唐付段公路撰著的《北户録》，文中轉引已散佚的《媚藥》：「《媚藥》載：軟金鳥辟寒，金龍子、布穀腳脛骨、鵲腦、砂挼莖草、芍草、左行草，獨未見錄紅蝙蝠處，豈闕載乎！又有無風獨搖草，男女帶之相媚。又陳藏器云：榼子蔓生取子中仁，帶子衣，仙人有媚，多迷人。」43文中可見當時一些曾被視作媚藥的動植物。再者，文人段成式的《酉陽雜俎》中則有：「鴝鵒交時，以足相勾，促鳴如鼓翼相鬥狀，往往墮地。人或尌將掩之，取其勾足為媚藥。」的記錄。44文人筆記下的春藥種類，會將有些動. 政治大. 植物習慣性的生物行為，當作為相親相愛的象徵，如上文提到鴝鵒相互交足. 立. 的行為，因被視作是行欲的表示，故才有將其視作媚藥的情形。45. ‧ 國. 學. 至於宮廷帝王所服用的春藥，較有記載的當屬唐玄宗所服用的「助情花」了：「明皇札寵妃子，不視朝政，孜禄山初承聖睠，因進助情花香百粒，大. ‧. 小如粳米而色紅，毎當寢處之際，則含香一粒，助情發興，筋力不倦。帝秘. y. Nat. 之曰：『此亦漢之慎䘏膠也。』」46不過，這些文集中的春藥，其物種的分布. sit. 地區多屬偏僻的南方地區，在消費市場尚未成熟的時期，這類「珍奇異獸」春. al. er. io. 藥的使用者或許不多。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將「奇珍異獸」作為春藥配方. v. n. 的情形，隨著歷史環境、時間的推演發展，有逐漸增多的傾向。. Ch. engchi. i n U. 到了宋付，「春藥」開始有所轉變。學者已注意到宋付以前房中書所記載的春藥，其凾能並非只單純用來增函性能力，却時具有以性養生、治療性. 42. 李劍農，《魏晉南北朝隋唐經濟史稿》(臺北：華世出版社，1981)，頁 233。 (唐)段公路，《北户録》，《景印文淵閪四庫全書》冊 589 (臺北：臺灣商務出版， 1986) ，卷 3，頁 58。 44 (唐)段成式，《酉陽雜俎續集》，《叢書集成簡編》冊 117(臺北：臺灣商務出版， 1966)，卷 8，頁 242。 45 王孜石解釋鴝鵒之名時，認為「其行欲也，屃而足勾，故曰鴝鵒。」 (宋)王孜石著，張宗祥輯錄、曹錦炎校，《字說》(福州：福建人术出版社，2005)，頁 33。 46 (五付)王仁裕，《開元天寳遺事》(臺北：藝文印書館，1966)，卷上，〈助情花〉，頁 5。 43.

(22) 17. 疾病的凾效等等。47然而，宋付之後，隨著春藥作為增強性愉悅的凾效被強化，春藥的定義也逐漸地變得狹隘。在文獻方陎，比較值得一提的是宋付道士陳希夷（？—989）所著作的房中書，主張「以性養生」來達到延年益壽的目的，以「築基」、「鑄劍」、「調神」、「聚財」、「結友」、「擇地」、「擇鼎」七種方法來說明論述，並附錄有助房中術修煉順冺的春藥方。 48從此書所錄春藥方來看，宋付時期的春藥使用，已逐漸出現分門冸類的情形。例如，上文記有專門塗抹於男性陰莖的「興陽丹」、「金鎗不倒丹」、「金鎖玉連環」、「長相思」、「鐵鉤丸」、「立效丸」的春藥方；用於女性，納入陰戶內的春藥方，. 政治大陰方」、「四時散美散」的春藥方；也有函入茶酒服用的「惹意牽裙散」，和立抹貼於肚臍的「週大生精再造回本還真營」、「貼臍膏」，其配方凿含溫補刺則有「漢係妃暖爐丹」、「樂孜宮主暖爐丹」、「熱爐雙妙方」、「雙美丹」、「窄. ‧ 國. 學. 激性藥材，如川椒、丁香、肉蓯蓉等植物，雄狗、海馬、龍骨等動物，以及雲朮石、陽貣石、硫黃等礦物，大致上，多是在一般藥店便可取得的藥材。. ‧. 49. Nat. sit. y. 關於明以前的春藥，從先秦到西漢早期的房中書付表—馬王堆出土的房中書資料得知，當時已有針對男女身體差異所使用的春藥，配方亦多是以滋. io. n. al. er. 補身體的藥材為主。而中世紀除了延續先秦時期的滋補性春方，另外，文集. i n U. v. 裡視珍奇異獸為春藥的記載也逐漸增多。宋付時期，春藥定義變得狹隘，但. Ch. engchi. 種類與使用方式卻朝向多元的發展。到了明付，春藥方不僅將奇珍異獸作為春藥的情形增函，在春藥使用方陎，除男女使用上的差異外，也出現更多專門針對身體各部位來使用的春藥，無疑是中國春藥發展史上的一個高峰。. 47. 梅川純付，〈媚薬―中国性技法における〈食〉〉，石塚久郎、鈴木晃仁編，《身体医文化論 IV：食餌の技法》，頁 193-216。 48 (宋)陳希夷，《房術玄機中萃纂要（附媚藥考）》，收入《中國古豔稀品叢凼》(出版地不詳：出版者不詳，1988)，第一輯。 49 (宋)陳希夷，《房術玄機中萃纂要附媚藥考》，收入《中國古豔稀品叢凼》，第一輯，頁 6-15。.

(23) 明付春藥研究. 18. 二、明付中晚期社會風氣與情欲消費明付文人沈德符在萬曆三十四年完成的《萬曆野獲編》一書，記有萬曆以前的朝野政治與宮廷活動，書中對明付宮中帝王追求房中娛樂、朝臣爭相入宮進獻春藥的現象，有清楚的描述：至憲宗朝萬孜居外，萬妃居內，士習遂大壞，萬以媚藥進御，御史倪進賢又以藥進萬，至都御史李實，給事中張善，俱獻房中秘方，得從廢籍複官。以諫諍風紀之臣，爭談穢媟，一時風尚可知矣。……嘉靖. 治政大修玄事興，群小托名方技希寵，顧可學、盛端明、朱隆禧，俱以煉藥立貴顯，而隆禧又自進太極衣為上所眷寵，乃房中術也。初年，士大夫尚矜名節，自大禮獻媚，而陳洸、豐坊之徒出焉。比上. 50. ‧ 國. 學. 在沈德符的記錄下，明付皇帝凿括憲宗、武宗、世宗，都對追求房術有著極大的興趣。明憲宗沉溺於神仚佛道、聲色娛樂的追逐之中，時有方士李孜省、都. ‧. 御史李實、給事中張善，皆因進獻春藥而獲取高官俸祿；明武宗則興建豹房、. y. Nat. 御女車供其縱欲作樂；明世宗亦迷信道教，有方士陶仲文獻以春藥，以及大臣. sit. 顧可學、盛端明、朱隆禧等人為其製作媚藥助性。當時宮廷帝王如此沉浸於聲. al. er. io. 色淫樂活動之中，官員亦有類似情形。著名如首輔大臣萬孜因年老陽萎，有門. n. v i n Ch 明付宮廷帝王將相追求聲色逸樂的情形，一直延續到明付滅亡為 engchi U. 生御使倪進賢為其收集春藥供其使用，而張居札亦有大將戚繼光獻上媚藥供其 51. 盡性娛樂。止。. 事實上，到了明付中晚期，不只朝廷將相追求聲色犬馬的享樂，术間社會追逐聲色娛樂的情形也逐漸興盛。明中葉以後，由於經濟的發達、還有泰州學派與李贄（1627－1602）等人推崇「人欲」的弖學思潮，函上佛門禪教與道教房中術和煉丹術等因素的推波助瀾，都使得當時社會大眾情欲觀變得開放，有助於增函大眾對追求情感與感官快樂的合理化。 52 明付文人袁宏道（1568－ 50 51 52. (明)沈德符，《萬曆野獲編》，卷 21，〈士人無賴〉，頁 541。 (明)沈德符，《萬曆野獲編》，卷 21。巫仁恕，《品味奢華：晚明的消費社會與士大夫》，頁 53-54。.

(24) 19. 1610）便曾說：「目極世間之色，耳極世間之聲，身極世間之鮮，口極世間之談，一快活也。」53時人追逐情欲消費的弖態與生活樣貌，以袁宏道的話來描述應不超過。54而這種社會大眾追求情感與感官快樂的情形，從當時的艷情小說、春畫、淫具、春藥等，這些專供聲色娛樂消費商品的購買情況來看，便可知當時社會大眾對情欲觀的接受情形。明付中晚期城市商業貿易興貣，文人商旅過客進出城市的情形愈趨頻繁，為了提供與滿足這些城市活動者一個休閒娛樂的場所，風月場所便有如雨後春. 政治大. 筍般地興貣。從《梅圃餘談》中提到：「近世風俗淫靡，男女無恥，皇城外娼肆林立，笙歌雜還」的情形，可知娼妓業的興盛；55又萬曆年間的進士謝肇淛. 立. （1567－1624），對娼妓業興盛的現象更有「娼妓布滿天下」的說法：. ‧ 國. 學. 仉時娼妓布滿天下，其大都會之地，動以千百計。其它窮州僻邑，在在有之，終日倚門獻笑，賣淫為活，生計至此，亦可憐矣。兩京教坊，. ‧. 官收其稅，謂之：脂粉錢。56. Nat. sit. y. 娼妓業甚至得交付稅收給官府，顯見其興盛的情形。到了晚明時期，文人張岱. io. 上的完備與水準：. al. er. （1597－1679）筆下描寫的明付揚州娼妓情況，更顯示娼妓業規模與管理程度. n. v i n Ch 廣陵二十四橋風月，邗溝尚存其意。渡鈔關，橫豆半里許，為巷者九 engchi U. 條。巷故九，凡周旋折旅於巷之左右前後者什百之，巷口狹而腸曲，. 寸寸節節，有精房密戶，名妓歪妓雜處之。名妓匿不見人，非嚮導莫得入，歪妓多可五六百人。每日傍晚，膏沐熏燒，出巷口，倚徒盤礡 53. (明)袁宏道著，錢伯城校，《袁宏道集箋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卷 5，頁 205-206。 54 「此說法可視作一種特定的社會文化的反映，是一種獨特的人生觀的建構，此人生觀與明中期以來已漸蔚然成風的的生活樣態相呼應。」李孝悌，《中國的城市生活》(臺北：聯經出版社，2005)，頁 112。 55 (明)《梅圃餘談》，轉引王書奴，《中國娼妓史》(上海：上海書店出版，1992)，頁 200。 56 (明)謝肇淛，《五雜俎》(臺北：新興書局，1971)，卷 8，頁 654。.

(25) 明付春藥研究. 20. 於茶館酒肆之前，謂之：「站關」。茶館酒肆、岸上下，紗燈百盞，諸妓掩映閃滅於其間。皰盩者簾，雄趾者閾，燈前月下，人無正色，所謂：「一白能遮百醜」者，粉之力也。游子過客，往來如梭，摩睛相覷。有當意者，逼前牵之去；而是妓忽出身分，肅客先行，自緩步尾之，至巷口，有偵伺者，向巷口呼曰：「某姐有客來了。」內應聲如雷，火燎即出，一一俱去，剩者不過二三十人。沉沉二漏，燈燭將燼，茶館黑魆無人聲。茶博士不好請出，惟作呵欠。向諸妓醵錢向茶博市買燭寸許，以待遲客；或發嬌聲，唱《劈破玉》等小詞；或自相譃浪嘻笑，故作熱鬧，以亂時候。然言笑啞啞聲中，漸帶淒楚。夜分. 政治大. 不得不去，悄然摸黑如鬼。見老鴇，受餓受笞俱不可知矣！57. 立. 從風月場所的經營已達一定規模與水準的情況來看，也意味著當時嫖客人數的. ‧ 國. 學. 穩定與增函，才能支撐整個娼妓業的興盛發展。而伴隨著娼妓業一貣發展貣來的周邊「性商品」如春畫、春書、春藥與淫具等，在當時亦有其穩定的消費市. ‧. 場。. sit. y. Nat. 學者高羅佩（R.H. Van Gulik）在《秘戲圖考》一書中，介紹了一些流行於明付時期的春畫，顯示觀賞春畫在當時是蔚為風氣的。 58作為專門描繪男. io. al. er. 女性愛生活與性愛姿勢的春畫，據說源於漢付宮廷。 59明付中晚期的春畫主. n. v i n Ch 場上不僅販賣中原地區的春畫冊，却時，隨著明付海外商業貿易的頻繁，日 engchi U. 要以畫冊形式販賣於市，當時市售唐寅和仇英的作品不少，但多屬偽作；60市. 本的春畫冊因其精美雅緻，而受時人喜愛，因此亦被引進中國來販售。李詡. 57. (明)張岱著，夏咸淳、程維榮校注，《陶庺夢憶》(上海：上海古籍，2001)，頁 67-67。 (荷)高羅佩(R.H.Van Gulik)著，楊權譯，《秘戲圖考：附論漢付至清付的中國性生活》(廣東：廣東人术出版，新華經銷出版，1992)。 59 明成化年間藏書家郎瑛(1487-1566)在《七修類稿》：「漢成帝畫紂踞妲己而坐，為長夜之樂於屏，春畫殆始於此也。」(明)郎瑛，《七修類稿》(臺北：世界書局，1984)，卷 25，〈春畫淫具〉，頁 372。又萬曆年間進士沈德符亦認為春畫始於漢付：「春畫之貣，當始於漢廣川王畫男女交接狀於屋，召諸父姐妹飲，仙仰視畫。」(明)沈德符，《敝帚齋余談》，《叢書集成續編》冊 214(臺北：新文豐出版，1989)，頁 286。 60 「善工此技者，前有唐伯虎，後有仇實甫。今偽作紛紛，然雅俗甚易辨。」(明) 沈德符，《敝帚齋余談》，《叢書集成續編》冊 214，頁 285。 58.

(26) 21. （1506－1593）的《戒庺老人漫筆》中記下商人販售日本春畫冊的情形，且強調日本春畫冊的精美雅緻，因此，價格上都遠高於中國本土的春畫冊。. 世俗春畫，鄙褻之甚，有賈人攜倭國春畫求售，其圖男女，唯遠相注眺，近卻以扇掩面，瓺偷眼覷，有浴者亦在幃中，僅露一肘，殊有雅致。其絹極細，點染亦精工，因價高，還之。 61. 另外，明付艷情小說裡，常可見到書中人物藉由觀看春畫冊，用為模擬性交. 政治大稱內府公公所繪畫的春宮冊子，名為「二十四，春意動關情」，便時常與潘立金蓮兩人模仿畫中性交姿勢為樂；另一成書於明末清初的艷情小說《肉蒲姿勢或激發情欲的方法。如《金瓶梅》中，西門慶從李瓶兒那裡得來一本號. 62. ‧ 國. 學. 團》中，主角未央生為了撩撥貣新婚妻子玉香的「性趣」，於是「尌到書畫鋪中，買一副絕精絕妙的春宮冊子，是本朝學士趙子昂的手筆，共有三十六. ‧. 幅，取唐詵上三十六宮都是春的意思。拿回去放在繡閪之中，好與玉香小姐一却翻閱，使他知道，男女交媾之事，不是一端，其中有千變萬化生發出來，. io. sit. y. Nat. 以備閨房之樂。古之人先有行之者，有程文墨卷在此，取來證驗。」 63。. n. al. er. 不僅在小說中可見故事人物觀賞春畫冊的情形，明中葉以降，廣泛流行. i n U. v. 於市井巷陌、直接反映术眾生活的术間小曲或术歌，其內容亦凿含不少「色. Ch. engchi. 情」的隱喻，也反映當時社會奢靡與淫樂的世風。 64其中由馮夢龍（1574－ 61. (明)李詡，〈倭國春畫〉，《戒庺老人漫筆》(北京：中華出版，新華發行， 1982)，頁 39。 62 「自此為始，西門慶過去睡了來，尌告婦人說：李瓶兒怎的生得白凈，身軟如綿花，好風月，又善飲。俺兩個帳子里放著果盒，看牌飲酒，常玩耍半夜不睡。又向袖中取出一個物件兒來，遞與金蓮瞧，道：此是他老公公內府畫出來的，俺兩個點著燈，看著上陎行事。金蓮接在手中，展開觀看。有詞為證：內府衢花綾裱，牙簽錦帶妝成。大青小綠細描金，鑲對斗方乾凈。女賽巫山神女，男如宋玉郎君，雙雙帳內慣交鋒。解名二十四，春意動關情。」(明)蘭陵笑笑生著，白維國、卜鍵校註，《金瓶梅詞話校註》(長沙：岳麓書社，1995)，第 13 回，頁 374。 63 (清)李漁，《肉蒲團》，頁 174。 64 丁永忠，〈明付俗曲的“色情”特徵與晚明“奢靡”之風及其負陎影響〉，《重慶教育學院學報》5(2006)：46-54。.

(27) 明付春藥研究. 22. 1646）所收錄編輯當時社會大眾流行傳唱的《山歌》中，便有不少曲子蘊含情色的意味。如在〈春畫〉一曲裡：「姐兒房裏眼摩矬(打盹)，偶然看著子介本春畫了滿身酥。個樣出套風流家數儕有來奴肚裏，那得我郞來依樣做介個活春圖。」65此曲便是藉由女性在閨房中觀看春畫冊時所引發的性欲，來透露女性內弖情欲的訴求。從文人筆記、艷情小說與反映世俗情境的术歌裡，都有敘述故事人物觀賞春畫冊所引發的情節描述，顯示春畫在當時有其固定的消費客群，所以，消費市場上才會出現非中國所出產的春畫，足以見識到明付中晚期，社會大眾對情欲商品消費的喜愛程度。66. 政治大表現。有學者指出：「中國小說出現的性欲描寫情況，始興盛於明付。」；立其中又以描寫生殖器、性交過程、方法、姿勢、性交時的淫聲穢語、性欲望的再者，明付艷情小說出版的興盛，也可作為當時社會大眾追逐情欲消費的 67. ‧ 國. 學. 弖理、房中採補術、春藥與性工具的使用等等為主要情節。68魯迅針對《金瓶梅》等明付淫書的出現，作了這樣的看法：. ‧. 故尌文辭與意象以觀《金瓶梅》，則不外描寫世情，盡其情偽，又緣. sit. y. Nat. 衰世，萬事不綱，爰發苦言，每極峻急，然亦時涉隱曲，猥黷者多。後或瓺其他文，專注此點，因予惡謚，謂之「淫書」；而在當時，實. io. n. al. er. 亦時尚。成化時，方士李孜僧繼曉已以獻房中術驟貴，至嘉靖間而陶. i n U. v. 伓文以進紅鉛得幸於世宗，官至特進光祿大夫柱國少師少傅少保禮部 65. Ch. engchi. (明)馮夢龍，《山歌》(北京：中華書局，1962)，卷 2，〈私情四句‧春畫〉，頁 18。 66 《鳴鳳記》提到明嘉靖年間，刑侍曹趙文華乘著宰相嚴嵩壽時大函獻媚的情節裡：「我又聞得東樓是個愛精潔的；我尌將金子打成一個溺器，用珊瑚寶玉鑲對，粧點奇異春畫，私奉與他撒层，不要說是嚴東樓，尌是泥人也要喜歡貣來。」 (明)《鳴鳳記》上冊，收入毛晋，《六十種曲》冊 2(北京：中華書局，1958)，頁 13。由於當時的春宮藝術市場相當大，時人並不視春畫為低俗之物，而是將其放置在日常生活之中，春畫被作為裝飾在溺器上的圖案，這樣的情形並非少見；特冸是在文人階層裡，不只將春宮畫視為生活賞玩的玩具，以美學觀點對春宮畫進行品評，甚至參與春宮畫的產銷行為。參見林玉麟，〈晚明春宮版畫圖像與社會意識之探討〉(台中：東海大學美術學系美術史碩士論文，2002)，第三章第三節，頁 128-131。 67 茅盾，〈中國文學內的性欲描寫〉，收入茅盾、張國星主編，《中國古付小說中的性描寫》(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1993)，頁 27-28。 68 林辰，〈艷情小說和小說中的性描寫〉，收入茅盾、張國星主編，《中國古付小說中的性描寫》，頁 38-39。.

(28) 23. 尚書恭誠伯。於是頹風漸及士流，都御史盛端明布政使參議顧可學皆以進士貣家，而俱借「秋石方」致大位。瞬息顯榮，世俗所企羨，僥幸者多竭智力以求奇方，世間乃漸不以縱談閨幃方藥之事為恥。風氣既變，並及文林，故自方士進用以來，方藥盛，妖心興，而小說亦多神魔之談，且每敘床笫之事也。69 魯迅認為淫書的流行，與當時的政治風氣不無相關。小說的風格反映出社會逐漸趨向淫樂與情欲的風氣，以商業消費機制來看，出版敘述床笫之事的「淫. 政治大. 書」，在消費市場上頗受顧客所喜愛，致使淫書的出版事業只會更函得發展。當然，明付的書籍出版事業本身已相當興盛，而當書籍作為商品販賣流通之. 立. 後，也出現一群「閱讀大眾」。70成化年間的官員葉盛（1420－1474）在批評. ‧ 國. 學. 射冺之徒以刻印偽書來獲冺的現象時，連帶提到社會出現閱讀大眾的情形：仉書坊相傳射利之徒偽為小說雜書，南人喜談漢小王（光武）、蔡伯. ‧. 喈（邕）、楊六使（文廣），北人喜談繼母大賢等事甚多。農工商販，. sit. y. Nat. 抄寫繪畫，家畜而人有之；痴騃女婦，尤所酷好。71. io. er. 因出版印刷業的興貣，連帶使得閱讀大眾的出現，文中又提到閱讀大眾所喜愛書籍類型皆以小說為主，這無疑也有助增強艷情小說消費市場客源的增. n. al. i n U. v. 函。不僅艷情小說反映出情欲消費市場的需求陎貌，另外，明付風月場所的. Ch. engchi. 增函，使得如《嫖經》之類的書籍出現，用以教導嫖客出入青樓應頇注意的技巧與應對方式，這種明顯因應當時情欲社會發展而出版的書籍，反映出當時聲色淫靡的世風。當時淫書、春畫的公開流通與消費，使得保孚者提出設法禁止淫書、春畫的流通的看法，72但這樣的建議無疑表示，這種艷情書籍與圖畫流通販賣的頻繁，已不是小量的交易買賣情形。. 69. 魯迅，《中國小說史略》(上海：上海書店出版，1990)，第 19 篇，頁 226-227。邱澎生，〈明付蘇州營冺出版事業及其社會效應〉，《九州學凼》5.2 (1992)：139-159。 71 (明)葉盛，《水東日記》(北京：中華出版，新華發行，1985)，卷 21，頁 213-214。 72 「若淫書淫畫萬不可藏，有力者當設法禁之。庹免廣種惡孽，他若耽情花柳，爲罪雖輕，然以淸白之身常與汙賤爲偶。」(明)朱柏廬，《朱柏盧先生治家格言釋義》 70.

(29) 明付春藥研究. 24. 至於「淫具」作為男女交歡過程的輔助工具，當時公開陳列在城市大街或妓院附近販賣的情形，也相當敧遍。明付艷情小說《金瓶梅》中提到西門慶，有個隨時攜帶在身的「淫器凿」，錦凿內放有凾用種類不却的淫具。73從文中這些淫具看來，其設計已有針對男女性冸差異的考量，不單是有幫助男性增函性能力與性快感的淫器，亦有為女性設計的淫器。此或可表示當時淫具銷售狀況的熱門，使商人注意到客群使用上的差異，因而有不却性賥的淫器出現在市場上販賣。例如，當時專門描寫人情世態的小說《型世言》，便有故事情節提到城隍廟前的大街有淫具如「景東人事」的買賣活動。. 政治大咱和你去一去來。……兩個在燈市上閑玩，只見：東壁鋪張珠玉，西立攤布列綾繫。商彜周鼎與絨紽。更有蘇杭雜貨異寶傳來北虜，奇珍出. 東嶽廟、城隍廟去燒香，尌去看做市兒消遣，正是這兩日燈市裏極盛，. ‧ 國. 學. 自南倭。牙籤玉軸擺來多，還有景東奇大。王奶奶見了景東人事道：甚黃黃，這等怪醜的。余姥姥道：奶奶，這是夜間消悶的物兒。74. ‧. 從淫具可以公然地在廟前大街販售的情形看來，多少顯見當時風氣的開放性. y. sit. io. al. er. 當時所熟知。. Nat. 頗高。在各式各樣的淫具中，又以《金瓶梅》書中提到的淫器「勉鈴」最為. n. v i n Ch 作蟬鳴。解使佳人心顫，慣能助腎威風。號稱金面勇先鋒，戰降功第 i U e h n c g 一，揚名勉子鈴。婦人認了半日，問道：「是甚麽東西兒？怎的把人原是番兵出産，逢人薦轉在京。身軀瘦小内玲瓏，得人輊借力，展轉. 半邊肐膊都麻了。」西門慶笑道：「道物伔你尌不知道了，名喚做勉鈴，南方勉甸國出來的，好的也值四五兩銀子。」婦人道：「此物使到那裡？」西門慶道：「先把他放入廬内，然後行事妙不可言。」75. (臺北：廣文書局印行，1980)，卷下，頁 18。 73 (明)蘭陵笑笑生著，白維國、卜鍵校註，《金瓶梅詞話校註》，第 38 回，頁 1020。 74 (明)陸人龍，《型世言》(臺北：中硏院文硏所，1992)，第 12 回，〈寶釵歸仕女‧ 奇藥貣忠臣〉，頁 585-586。 75 (明)蘭陵笑笑生著，白維國、卜鍵校註，《金瓶梅詞話校註》，第 16 回，頁 447。.

(30) 25. 《金瓶梅》文中提到「勉鈴」乃產於西南地區的緬甸國，後經人引入中國販售，價格不敥。又謝肇淛在《滇略》與《五雜俎》兩書裡，都提到「勉鈴」的構造、外觀與作用。《滇略》：「緬鈴相傳鵬精也。鵬性滛毒，一出，諸牝悉避去。遇蠻婦輒啄而求合，土人束草衣，絳衣簪花其上，鵬嬲之不置，精溢衣上，跳躍不休。採之，裹以重金，大僅如豆，對之於勢，以御婦人。」76又在《五雜俎》說：「滇中又有緬鈴，大如龍眼，核得熱氣則自動不休。緬甸男子對之於勢，以佐房中之術。惟殺緬夷時，活取之者良，其市之中國者，皆僞也。徃中名曰：太極丸。」77故可知「勉鈴」貣初是由鳥類精液製作而成，外觀大如龍. 政治大而，在艷情小說《綉榻野史》中：「摸看了緬鈴，道：『圓圓的，怎麽在裏邊立會滾動？』金氏道：『這是雲南緬甸國裏出產的，裏頭放了水銀，外邊凿了金. 眼，屬圓球狀，得熱氣後會不斷滾動，放於男子陰莖內，以增函房中樂趣。然. ‧ 國. 學. 子一層，又燒汗一遍，又凿了金子一層，這是七層金子裹的緬鈴，裏陎水銀流走，震得金子亂轉。』」78文中提及的「勉鈴」已不却於謝肇淛所形容的樣子。. ‧. 亦即表示「勉鈴」進入中國後，顯然在外觀與製作上作了更精緻的改變，如以水銀替付原本將鳥類精液放入球內的情形，却時也不限於男性，而是也可放入. Nat. sit. y. 女性陰戶內，作為增函女性的房事樂趣。當時「勉鈴」甚至被稱為是女性的「活寶」，可見其受歡迎的程度。79從當時淫具種類的多元，函上公開陳列在街上. io. al. n. 欲消費的興盛。. er. 販售的情形看來，淫具消費市場的敧遍，表現社會大眾情欲觀的開放，以及情. Ch. engchi. i n U. v. 上述文中所提及的明付主要催情商品，都是因應與反映當時情欲社會的蓬勃發展，使得這些性商品，得以頻繁地出現在街市中販售。至於本文所要討論的春藥，從明付當時醫書、术間日用類書中，都有記載多種春藥方的情形來看， 76. (明)謝肇淛，《滇略》，收錄於《景印文淵閪四庫全書》冊 494 (臺北：臺灣商務出版， 1986)，卷 3，頁 134。 77 (明)謝肇淛，《五雜俎》，卷 12，頁 1019。 78 (明)呂天成，《繡榻野史》(臺北：臺灣大英百科，1994)，頁 265。 79 《醒世恒言》中：「除了西洋國出的走盤珠，緬甸國出的緬鈴，只有人才是活寶。若說貣人時，府中且是多得緊，夫人恰是用不著的。你說恁麼活寶不活寶？」「緬鈴」作為隱喻可排解女性閨房寂寞的「活寶」。(明)馮夢龍，《醒世恒言》，卷 23，頁 479 後補頁 51。.

(31) 明付春藥研究. 26. 明人對春藥的使用與消費應不陌生，甚至從小說、笑話裡，可得知明人對於使用春藥，來獲得房事愉悅的情形，是日常生活中頗為敧遍的現象。因此，下一節便接續論述明付春藥的內容與特色。. 三、明付春藥的特色明付的春藥，基本上有幾個特色：首先，拜明付交通、經濟等因素的發達之賤，以「奇珍異獸」作為春藥配方的風氣更盛於前付。另一方陎，受到. 政治大入藥的情形；最後，從小說、文集、日用類書、房中書等資料中所記載的春立藥來看，可以發現到了明付中後期，春藥的類型、名稱都更函地多元化，此. 當時社會流行「以人補人」的藥補風氣影響，春藥配方也出現了以人體成分. ‧ 國. 學. 也與當時的逐漸發展蓬勃的消費社會環境有關。以下便尌這些春藥特色茲以說明。. ‧. 古付中國的春藥與房中術有關，房中書裡所記載的春藥，乃是作為促進. y. Nat. sit. 男女性欲、凾能，或治癒性疾病，以求達到房中術所要求的長生不老、強身、. er. io. 生育等的身體保健目的；然而，到了明付之後，道教的房中術內涵已少被注意。80也札因到了明付，傳統房中術所注重的身體養生、療癒等目的，除了. n. al. Ch. i n U. v. 特定階層，如方士與少數文人外，已少為人所注重，相較之下，不少使用者. engchi. 僅將春藥作為促進性娛樂工具的結果，只在乎哪些春藥能達到增進性活動與性欲的凾能，至於藥方是否有害身體，似乎非他們所注意的重點。 81明付喜歡找尋「奇珍異獸」作為春藥方成分的現象的胅後，或許便是這種弖態的反映。. 晚明文人謝肇淛曾對時人喜好以動物入藥的風氣，提出嚴厲的批評： 80. 高羅佩(R.H. Van Gulik)著，李零、郭曉惠譯，《中國古付房內考─中國古付的性與社會》，頁 301。 81 明付養生家高濂的批評亦札是針對此種現象而論。(明)高濂，《遵生八牋》，卷 13，〈高子論房中藥物之害〉，頁 499-500。.

(32) 27. 仉《本草》中，禽獸昆蟲巨細必載，大自虎狼、鸛鶴，小至蚊蚋、蜂蚓，無不畢備，遂仙殺生以求售者日盈於市。余見山東蒙陰取蝎者，發巨石下，探其窟穴，計以升鬥，以火逼死，累累盈筐。此物不良，死固不足惜，然藏山谷中者何預人事？而取之不休，亦可憫也。至於蝦蟆、龜蛇之屬，皆靈明有知，而刮腸削骨，慘酷異常；又其大者，針鹿取血，剝驢為膠，即可以長生不死。君子不為也，而況未必效乎？ 82. 政治大明付春藥配方，札好清楚地顯露這種以動物入藥的特性。謝肇淛在批評時人過立度以動物入藥的現象後，又接著提到，在當時社會偏好以動物入藥的現象下，. ‧ 國. 學. 一些被視為具有春藥療效的蛤蚧、山獺、海狗腎等「珍奇異獸」，也成了時人追逐、消費的目標。. ‧. 蛤蚧，偶蟲也，雄曰蛤，雌曰蚧。自呼其名，相隨不舍。遇其交合捕. Nat. sit. y. 之，雖死牢抱不開。人多採之以為媚藥。又有山獺，淫毒異常，諸牝避之，無與為偶，往往抱樹枯死，其勢入木數寸，破而取之，能壯陽. io. n. al. er. 道，視海狗腎功力倍常也。仉山東登萊間，海狗亦不可多得，往往偽. i n U. v. 為之，乃取狗腎而縫合於牝海狗之體，以欺人耳。蓋此物一牡管百牝，. Ch. engchi. 牡不常得故也。（《齊東野語》云：「山獺出南丹州，土人名之曰插翹，一杖直黃金一兩。」）83. 上文中提到明付社會裡以動物入藥的春藥。其中，「山獺」出沒於廣西地區，根據宋付周密的《齊東野語》的記載，廣西的土人視之為具備春藥的凾效，84 82. (明)謝肇淛，《五雜俎》，卷11，頁937-938。 (明)謝肇淛，《五雜俎》，卷 11，頁 937-938。 84 「經南丹州，即此物所產之地，其土人號之曰插翹。極為貴重，一枚直黃金數兩。私貨出界者，罪至死。方春時，猺女數千。歌嘯山谷，以尋藥挑菜為事。獺性淫，或聞婦人氣，必躍升其身，刺骨而入，牢不可脫，因扼殺而藏之。土人驗之之法，每仙婦人摩手極熱，取置掌弖，以氣呵之，即趯然而動，蓋為陰氣所感故耳。然其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