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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神宗與《詩經》講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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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emic year: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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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SSN: 1019-6706

明神宗與《詩經》講習

達文萍*

(收稿日期: 99 年 12 月 31 日;接受刊登日期: 100 年 4 月 27 日)

提要

.

《詩經》是《且經》之一,也是各種詩歌的源頭,在經學反文學上均有深遠 的意義與影響。本論文以明神宗朱瑚鉤的《詩經》講習狀況作為論述重點,兼及 其他皇族成員的學習經驗,也探討明神宗的輔臣們,對於《詩經》的不同講習觀 點,宗藩《持經》講習的成效, (詩經》對明代皇族詩歌創作上的意義。祈能通 過明神宗的《詩經〉講習,了解明代皇族傳承《詩經》的部分 iii 旬,也觀察《詩 經》講習對於明神宗及其他皇族從事詩歌創作的影響。

關鍵詞:詩經、詩歌、明神宗、皇族、教育、明代

*

主是文萍,臺灣新竹人,來吳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曾任《圖文夫地》雜誌副總給 輯、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文化通訊》過報記者、:吏江大學反世新大學等校中文~ 兼任副教授,現任~吳大學中文系副教授。著有《明代茶陵派詩論研究》、《明代誇話 考述》及為文多策。

E-mail: ping@scu.edu.tw

H 本文為國科會補助粵超研究計t (NSC98-241O-H-031-053-MY2) 的部分研究成果,並 承蒙林..彰教授及審查人提供寶貴意見,僅此致謝。

• 65 •

(2)

一、目 u C:::J

明代教育以儒家學說為主軸,皇族的教育內容,

l亦以{四書}、〈五經〉為

主,但其講習目的不同於一般士人,皇帝或皇太子研讀經書,除了涵養君德,尤 在學習治國之道;親王及就藩各地的宗藩子弟,以修德正心'端正自我言行為務,

要求「先行後艾 J

o'

2他們都不必如士人為因應科學,在章句、文辭上嚴格訓練、

刻意用心,如明成祖朱棟(1360-1424) 在皇長孫朱牆基(1435-1399) 出閣就學 時曉諭輔臣,即謂:r 爾等宜盡心開導,凡經史所載孝弟仁義,與夫帝王大訓可

以經綸天下者,日與講究,浸潰之久,涵養之深,則德性純而器識廣,他日所資

甚大,不必如儒生繹章句、工文辭為能也。」3皇族接受講習的方式、師生關係,

也由於地位特殊而別有不同,特別是皇帝經娃、日講,

4因為皇權至上,輔臣及

講官多畏懼臣服,講習內容及方式須經請示,皇帝亦可質疑、評鑑講宮,不合意

者甚至予以貶斥。5

〈詩經〉是明代皇族教育的重點之一,同時也是各體詩歌的源頭及寫作的

典範,具有經學與文學上的深遠意義與影響。本論文以幼年即位、學習紀錄較完

整的明神宗朱翊鈞(1563-1620) 作為觀察重點,論述其〈詩經〉講習的實況及 延伸的相關問題,兼及其他皇族的學習經驗,祈能7 解明代皇族傳承〈詩經〉的 部分面向,也觀察{詩經〉講習對明神宗及其他皇族從事詩歌創作的影響。 「明代皇族」主要搞皇帝、皇后、皇太子、親玉、公主,及分封各地的宗莓,包括海 玉、鎮圖將軍、輔圖將軍、奉圖將軍、鎮函中尉、編.圈中尉、率團中尉、郡主、縣主、 郡君、縣君等,還有被廢的J亨、人。本論文限於資料及..福,討論主題集中在明神宗的 《詩經》講習,兼及男性的皇在桌子弟,女性皇族的教育問題暫不討當局。 2

(明神宗實錄> (金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影印本, 1965 年。下文所引明代

實錄,俱為周期影印本,不另註明。) ,卷 50'

(

~屑四年 i 月岳寅) ,頁 1150 '河南 線按孟畫等條上宗學事宜十二事: r 共各生講解經書、《性鑒》外,仍授以《皇明扭動o 、 《孝順事實》諸番,使知先行後文之;擊。」 3

見《明太宗實錄} ,卷 66

'

(永樂五年夏四月辛卯) ,頁。926 。

4

經是與日構都是針對皇帝進行的教育制度。經廷在明初時無定制,亦無定所,據(明]

季來陽等揍, (明)申略行尊重修:(大明會典) (揚州:廣稜書祉, 2007 年) ,卷 52

'

〈禮部十﹒經~> '頁 917: r 正統初始若為儀常,以月之二日御文拳廠進講,月三次, 寒暑暫免。」換言之,經這!lp~ 每月的二日、十二日、二十二日,儒臣會講於文華殿。 日講即每日講績,是在經是之外的略目進行, <大明會典) ,卷 52' (禮部十﹒經這> ' 頁 917 '謂: r 日在講於文攀穿殿,其{義簡」。 如明世宗朱厚熄( 1507-1567) 不賞識講官魏校( 1483-1543) 的《尚書》主持續而加以 貶斥,相關始末,陳恆£ : (魏校&.其《尚書》經~講義析論)(楊州:首屆國際《尚﹒ 書學》學術研討會, 2010 年 6 月 16-18 日)有所為述,可參。

• 66 •

(3)

二、明神宗的《詩經》講習進程

明代立國即側重儒學教育,皇族皆是〈五經〉俱習。其中皇帝或皇太子的 教育,因為攸關國家的治亂興亡,所以特別注重,有一定的講習制度。皇帝經鐘 一般皆以〈大學〉、〈尚書〉起步,如天順八年( 1464) 八月,明英宗朱祁鎮

(

1427-1464) 初開經霆,由大學士李賢( 1408-1466) 講〈大學}經之一章,陳

文( 1405-1468) 講〈尚書﹒堯典}首章, 6故黃佐〈翰林記〉謂 :r 當今儒臣進講,

{四書〉以〈大學〉為先. (五經}以{尚書}為先,今經建因之。」 7 日講亦是

如此,張居正( 1525-1582) 為明神宗制定的日講課程,即由講讀〈大學)

,

(尚 書〉開始。 E 明代親王的講習內容也首重〈四書)

,

(五經) .尚未就藩的親王,可能與皇

太子一起學習。 9親王分封就藩後,許多宗藩樂於學,重視子弟教育,要求自幼

研讀經書,日後能知書好禮,如唐藩朱彌銀(

1490-1542)

r 生負奇質,甫七歲,

王考命教授授書,能成誦。」lO而唐藩子孫如康穆王朱芝境等,也能以「博通群

經」著稱。 11

〈詩經}在帝王教育中的講讀次序,並沒有如{大學}、〈尚書}被強調及 記載,所以必須考察皇帝的生活細節,方能勾勒具體「課表」。明代皇帝的幼年 求學紀錄中,明神宗因沖齡即位,叉有嚴格的輔臣從旁督促,可資詳考。〈明神 宗實錄}記錄萬曆十年(1582) 正月丁亥'大學士張居正等上疏: 二月十二日經是開講,除《孟子》照常進講外,其《書經》去年講完,今 歲~講《詩經》。此書本人情,該物理,近之可以修身齊家,遠之可以治 6

見《明憲宗實錄) ,卷 8

'

(天順八年八月癸未) ,頁。 177 。

[明)黃佐; <畫著吉賣合用寄給>

'

«翰林記) (臺 31:. :臺 j彎商務印書館《叢書集成簡編》 本, 1966 年) ,卷 9 '頁 122 。 8

(明]張居正; <擬日講儀注疏> ,«新刻張太岳先生文集)(上海:上海古結出版社《續

修四犀全書) ,第 1346 冊,影 ~p I羽~層四十年唐國這刻本, 2002 年) ,卷 37 ·頁 314 。 9

如[清]張廷主等; <與宗孝康皇帝傳>,«明史)(臺 31:. :鼎文書局, 1979 年) ,卷 115 •

頁 942 '記錄明太祖朱元璋(

1328-1398)

r 建大本堂,取古今團結充其中,徵四方名 儒教太子、諸玉,分發夜車,還才俊之士充伴績。」 10

(明]張金: <承休昭毅玉墓表>

'

«陽峰家~集) (臺南: ;在At出版公司《四庫存自叢

書》影明嘉啃 J二十四年世恩堂刻本, 1997 年) .卷刃,頁 618 。 II

(明]朱謀瑋: <磨自喜>

'

«海獻記) (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

刊》影明萬曆刻本. 1994 年) .卷 3 ·頁 766 、 767 。

• 67 •

(4)

國平天下,於君德治道,神益不淺。 12

可知,明神宗的〈尚書〉經娃講習,在萬曆九年(

1581

)己講習完畢,接著要進 講〈詩經〉。張居正提議後,明神宗的〈詩經〉經鐘講習狀況,並無明確的紀錄, 但〈明神宗實錄〉在萬曆十年二月辛丑、辛亥;三月庚申、庚辰;四月己亥等,

都有「上御經鐘」的記載, 13可見明神宗均循往例御經鐘接受講習。

張居正及講官為經娃進講所需,編有講章〈詩經直解)

0

14此部{詩經直解〉

內容完備,應有實際進講,但可能沒有講完。因為萬曆十年六月丙午,張居正就

因病離世,不久,更被削爵抄家, 15所以此部講章也未照例發下司禮監鍾板刊行,

顯然是受到牽連。 講章的編撰及刊行,是帝王教育的重要環節,輔臣及講官在開講前預撰講 章,講完後,要重複校閱及修改,再進呈御覽,以備溫故知新,並要發下司禮監 刊被印行,以傳久遠。這種處理程序已成定制,張居正(進講章疏〉即謂: 臣等-.8l之間,日侍皇上講續,伏見聖修益懋、聖志益堅,盛暑隆寒,緝 熙罔間,臣等備員,喝導,不勝慶幸。但惟義豆豆必時習而後能悅,學問必溫 故而能如新,況今皇土耳聲明日闕,若將平日講過經書,再加尋緣,則其融 會悟入,又必有出乎舊聞之外者。臣等僅將今裁所進講章,重復校悶,或 有訓解未瑩者,增改數語,文蔓不切者,即行刪除,編成《大學》一本、 《虞書》一本、《通鑑》四本,裝;黃進呈。伏堂皇上萬幾有暇,時加溫習, 庶舊間不至遺忘,新知日益閥$谷,其於聖功,實為有補。以後仍容巨等接 續編輯,進呈御覽,仍乞勳下司禮監縷板印行,用垂永久。雖章句 j逼近之 12

<明神宗't錄)

,

~

120 '

(萬厝十年正月 7 亥) ,頁 2250 。

13

二月「辛丑,上御經這」見《明神宗實錄} ,卷 121 '頁 2260 ; r 辛亥,上御經建 J 見

同卷,頁 2264 。三月「庚申,上御經這」見卷 122 '頁 2271

;

r 庚辰,上御經這」見 同卷,頁 2284 。四月「己玄,上御經直是」見卷 123 '頁 2293 。五月「己末,土御經 這」見卷 124 '頁 2306 。此外,明神宗上文攀敗論言貴的「日講」紀錄更多。可見到六 月丙午張居正為卒的前後,明神宗的經廷、日講均如常進行。 14

<詩經宜解》有萬屑四十年( 1612) 張居正之子張懋修蒐集刊行之本,書名為《新鴿

5長閣老逢星經$!持經宜解) ,現已由上海:學林出版社於 2009 年重新排版發行,書名 改作《張居正宣講評詩經皇家續本》。 15

蚓於張居正身後被月 IJ 爵抄家,韋』費遠:(張居正和明代中后 3個政局) (深圳:廣東高等

教育出版社, 1999 年)有詳述,可參。

• 68 •

(5)

言,不足以仰窺聖學精微之典,然行連升高,或亦一助云爾。 16

是故,講章雖為帝王啟蒙之用,內容雖為章句之說解,但講讀完畢並未廢棄。張

居正先前已經進完的〈書經直解) .即在校閱及修改完畢後,付諸司禮監刊刻。 17

明神宗的〈詩經〉講習,在萬曆十一年 (1583) 仍持續著。二月一日,新 的教習年度開始,輔臣大學士張四維( 1526-1585) 等上疏去: 二月十二日經是開講,去年秋講《四書》、《書經》講完,今見講《詩經>

仍該用一經進構。《周易》一書,先正明天道以修人紀,共建雖奧衍宏漾, 至于擬議言行·-t it 典禮,關于君德治道,最為主羊切。故 a 祖宗列聖以來, 凡幸太學,必令儒臣以是書敷講,厥有深意。合無今次以《周易》同《詩

經》進講,用 4 聖學緝熱之助。上然之。 18

〈詩經〉在萬曆十一年為經鐘講讀的主要內容之一,惟當時所編的講章,並無留 存與紀錄。然而明神宗少了張居正的嚴格督促,接任的輔臣叉軟弱怕事,故此後 經娃、日講俱日易曠廢,如萬曆十四年( 1580) 十二月二十三日,大學士申時行

(

1535-1614) 上疏即謂 r 今通查一年之內,日講不過數次,講章甚少,不能

成峽 J .的最後終於完全停止。萬曆十六年 (1582) .申時行上疏建議改以預撰

講章、先行進呈的方式,由明神宗先行閱讀學習,並祈請神宗能親臨講霆: 巨等擬令講言賣主者臣將逐日宣講章照常撰寫,雖遇先講,仍進講章,皇上特賜 覽觀,就使溫習,俟金秋涼爽,主體康寧,特符p 講起,接鑽進講,庶聖學

無暴寒之間,而諸臣亦得效其屋立法之忠,伏乞聖明裁允,令臣等遵 4年施行。 20

此舉改變了明神宗的講習方式,經鐘及日講的形式雖在,然由講宮預撰講章進 16

見《新刻張太岳先生文集> '卷 38 '頁 329 。此疏亦見《萬曆起居注> (北京﹒北京大

學出版社影印明末抄本及民國抄本, \988 年) ,第 1 冊. (萬層元年十二月十九日乙 丑) .頁 \38-\39 '可知講章的校閥、修改、刊刻,在萬厝元年已確立,其後成為定制。 17

(清]張玉毛主等:«明史> .卷 96' (志第七十二﹒藝文一﹒經類﹒書類> .頁 634 、 635

著錄 5長居正《書經宜解》八卷。 18

«明神宗實錄> .卷 133 ' (萬屑十一年二月甲申) ,頁 2469 。

19

見«~層起居 i主> '第 2 冊, (萬層十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癸未) .頁 757 0

20

«萬厝起居注> '第 3 冊.(;j克唐十六年六月二日癸未) .頁 68-69 。

• 69 .

(6)

呈,讓皇帝自行閱讀,君臣之間已無實際的講讀互動。 {詩經〉日講講章的進呈,據〈萬曆起居注〉所載,萬曆二十一年(

1593)

五月十四日,大學士王錫爵(1534-1610) 題請進日講講章事宜,希望在〈禮記〉 之外,進講〈詩經}及{孝經): 先該區等欽奉聖諭,令講官將《禮記》逐日進講,令已進過講章將及〈儒 行〉終篇,臣等看得〈儒行〉而後,有冠、婚等項,六義皆儀文器數之類, 於理道不甚緊闕,講區無可敷衍主義論、陳獻忠董者。臣等又看得經書之中 有《詩經》、《孝經》二書,皆經先師孔子刪定,{詩》得性情之正, (孝》 ~德、教所先,以此進講'S;、乎博而有耍,可以羽翼請經、日新聖學。伏堂 皇上隨意擇講一書,使臣等可以傳諭拷臣,令其接續《禮記》之後,預撰 講章進星,以候皇上親臨聽講。21

此份奏疏日後刊入{王文肅公奏草) , 22可見是王錫爵為官經歷中的重要文件。

然當時是否獲得明神宗的裁示,並沒有進一步的記錄。萬曆二十二年(1594) 十 二月十日,大學士趙志學(

1524-1601

)等,應明神宗要求,預撰講章進呈時, 特將近年所撰講章作一考查,有謂: 2堇查得見今講書三項: {易經》于~曆十九年三月內進講章,

m

(周易》 上經匙,至今年十二月終,進至〈繫辭) <序卦傳〉止,六本將完。《詩 經》于萬厝二十一年五月內進講章,自〈國風〉匙,至今年十二月終,進 至〈小雅﹒你業〉章止,吉十四本半未完。《通鑑草委》于~屑十七年七月 內進講章, m 太美帝匙,至今年十二月終,進至宋漢光武建武八年止,言十 十本半未完。除《詩經》、《這鐘書且要》二頃,所餘本數,陸續進吉海外, 其《易經》待開春講完,臣另擬當講書籍,恭候聖明裁定遵行。 23 可知明神宗確實接受王錫爵的建議,並選讀了〈詩經〉。因此, (詩經}於萬曆 21

<萬居起居注) ,第 4 冊, (萬厝二十一年五月十四日 T9P) ,頁 339-340 。

22

見《王文肅公全集﹒玉文肅公秦草) (臺南:莊嚴出版公司《四庫存自叢書》影印明

;i;厝玉時敏刻本, 1997 年) ,卷 11' 頁 231 。 23

<萬厝起居 j主) ,第 4 冊, (萬居二十二年十.二月十日癸丑) ,頁 870-871 。

• 70·

(7)

二十一年五月開始進(國風〉講章,到萬曆二十二年十二月進至(小雅﹒瓢葉)

,

合計進講章四本半,且後續將把{詩經〉進完。 輔臣進呈明神宗御覽的講章,仍照張居正講習時的往例,每年年終發下司 禮監刊板,以備皇帝溫習觀覽。所以萬曆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大學士趙志 學等上疏謂: 今查萬屑二十一年至今所撰講章: <易經》豫卦至離卦一本,成卦至益卦 一本; <詩經} <國風﹒周南﹒聞$)至〈曲風﹒狼跋〉一本, <小雅﹒ 鹿鳴〉至〈我行其野〉一本; <禮記﹒祭統》一本, <經解) <哀公悶〉 〈仲尼蒸居) <孔子閒居〉一本, <坊記) <表記〉一本, <絡衣) <儒 行〉一本; <通催暴要》秦二世至沛公入式開一本,沛公至霸上至楚與漢 約中分天下一本,孝文帝元年至大旱種詔飽和l 省費以振民一本,類寫裝;黃 進呈,伏堂皇上萬幾之暇,略加觀覽,以求溫故知新之益。 24 因此,萬曆二十一、二十二年,輔臣所進講章包括〈易經〉、(詩經〉、{禮記〉、

{遇鑑案要)

0

25至於{詩經〉講章何時進完?萬曆二十五年( 1597) 二月一日,

大學士趙志辜等上疏: r 看得{詩經〉講章見令將及進完」, 26到萬曆三十年(

1602)

閏二月十九日,大學士沈一賈(1531-1615) 為日講事所上奏章,有謂: 伏者見皇上自臨御以來,典學時敏, <學》、《庸》、《吉吾》、《孟》之外,

《五經》則《易》、《書》、《詩》、《禮》俱已講過。

27

可見到萬曆二十五年二月,(詩經〉講章即將進完;到萬曆三十年閏二月,則{詩

24

(萬層起居注) ,第 4 冊, (萬厝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丙寅) ,頁 882-883 。

25

按, (易經》、《詩經》、《通鍾築要》三書講章的進豆,俱見前引《萬屑起居注)

,第 4

冊, (萬層二十二年十二月十日癸丑) ,頁 870-871 '趙志再生的題正氣。《禮記》一害的講 章主甚至,如 l 見前 ~I <;i;屑起居注) ,第 4 冊, (萬居二十一年五月十四日丁卯) ,頁

339-340

'正錫爵的題疏。故萬居二十一、二十二年進呈的講章包括《禮記》、《易經》、 《詩經》、《通鑑築要》。

26

(萬厝起居 j主) ,第 5 峙, (萬層二十 i 年二月一日吾戌) ,頁 499 。趙志率等在此日

題請,將祖宗實錄中足以垂法後世者,每日摘取一條,預撰講章,符《詩經》講完, 接續進豆。

27

見《萬層起居 j主) ,第 7 冊, (萬厝三十年間二月十九日去子) ,頁 376-377 。

• 71

(8)

經》講章已進呈完畢。明神宗所閱讀的《詩經》講章,趙志學疏文說已發司禮監 刊板,但今日未見留存。

三、張居正與王錫爵進講《詩經》的觀點

觀察明神宗的講習紀錄,萬曆十、十一年間,在張居正、張四維等輔臣的 引導下, <詩經》接續〈大學〉、〈尚書〉之後,作為經建講讀的內容之一。萬曆 二十一年五月,則在王錫爵等的題請下,接續〈禮記〉之後,以預撰日講講章的 方式,開始進呈(國風〉的講章。這是明神宗接受〈詩經〉講習的兩段主要時間, 倡議者分別是張居正與王錫爵,他們都上疏說明進講{詩經〉的理由,同時也揭 示他們對《詩經》的講習觀點。 張居正幼穎悟,五歲入學,十歲通《六經〉大義,對於程朱一脈儒學傳統, 自是熟穩貫通。前引他在萬曆十年( 1582) 正月丁亥的上疏,即謂〈詩經) r 此 書本人情,該物理,近之可以修身齊家,遠之可以治國平天下,於君德治道,捍 益不淺 J' 可知在張居正的講習觀念中, <詩經}具有由內而外、內聖外玉的教學 意義和效果。其說實即朱熹( 1130-1200) 於(詩集傳序〉所言: 本之〈二南〉以求其端,參之列圖以盡其變,正之於〈雅〉以大具規,和 之於〈頌〉以要共止,比學《詩》之大局也。於是乎章句以網之,當II 詰以 紀之,諷詠以昌之,涵瀉以體之,察之惰性隱微之間,審之言行樞機之始,

則傍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於此矣。 28

所以張居正主張以〈詩經〉接續《尚書〉之後的進講,正在修身、齊家、治國、 平天下之道,不待他求,而可由〈詩經》得之。 王錫爵是嘉靖四十一年( 1562) 會試第一、廷試第二,熟臆經書制義,所

作程試之文,傳誦天下。 29他在萬曆二十一年五月十四日上疏題請進日講講章事

宜,希望在《禮記〉之外,進講〈詩經》及《孝經) ,有謂: 28

(宋]朱熹: <詩集傳﹒序) ,見朱傑人等校點:~朱子全書}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2 年) ,頁 351 。 29

見[明]馮時可: <玉文肅公傳)

,

~王文肅公全集﹒玉文肅公哀縈錄} ,卷 14 '頁 481 。

• 72'

(9)

《詩經》、《孝經》二書,皆經先師孔子JllIlJ 定, ~詩》得性情之正, ~孝》 A,德教所先,以此進講,府、乎博而有耍,可以羽翼諸經、日新聖學。伏堂 皇上隨意擇講一書,使臣等可以傳諭諸臣,令其接續《禮吉己》之後,預撰 講章進星,以候皇上親臨終吉幕。" 這份疏艾值得注意。其一,王錫爵也像申時行一般,在疏文中祈請明神宗能親臨 聽講,使講讀成效更顯著。其所謂「預撰講章進呈,以候皇上親臨聽講」的祈請, 已成為此後輔臣上奏的固定陳述用語,軟弱無力也沒有作用,進呈講章終究取代 經娃、日講,成為明神宗主要的講習方式。而其「隨意擇講一書」的說法,也可 具體看出,皇權高漲下的講習模式與師生關係俱十分獨特,皇帝雖是「受教者 J ' 但擁有核可講習內容及方式的權力,輔臣和講官畏懼臣服,只能從旁建議,並消 極的等候皇帝的親臨聽講。 其二,前述張居正認為〈詩經) r 本人惰,該物理,近之可以修身齊家,遠 之可以治國平天下 J' 所以主張接續〈尚書〉之後進講。王錫爵則認為《詩經} 是經過孔子刪定,讀〈詩經〉可得性情之正,可以博而有要,作為諸經的羽翼、 日新聖學,因而建議繼〈禮記〉之後接續進講。由此可窺出,同一部〈詩經)

,

在不同輔臣的講習觀念中,其先後次第及教讀目的有所不同。 其三,王錫爵將〈詩經}與〈孝經〉並置而論,請明神宗擇一進講。說明 了在他的觀念中,{詩經〉雖厲〈五經〉之一,但就帝王學而言,其地位與不屬 〈五經〉之列的〈孝經〉相當,是居於從屬、輔翼諸經的位置,所以可以「隨意 擇講一書」。推究其中原因,與其所謂《詩經〉得性情之正{孝經〉是德教之先 有關,在王錫爵看來, (詩經〉、{孝經〉的講習重點,在於情志的發抒移易與道 德品行的陶冶,主要是內修的功夫,而宋強調治國之道。 其四,王錫爵所謂〈詩經) r 得性情之正 J '可能不只是在遣詞用字上,與 〈孝經) r 為德教所先」相對,而是其對〈詩經〉價值的詮釋。相較於張居正視 講讀{詩經〉足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王錫爵之說的面向較為單一。其 說與王守仁( 1472-1528) 力倡心學,認為〈六經〉與人心相通可能存有關係。 王陽明之說對其後士人解讀{詩經〉產生深遠影響,有固守朱熹〈詩集傳〉之說

者,有專務漢學、考據路線者,也有諸多從性情、藝術角度臆說者。 31王錫爵是

30

克<~屑起居 j主) ,第 4 峙, (萬厝二十一年五月十四日 T

9p )

,頁 339-340 。

31

玉守仁之說對明代《詩經》學的影響,劉毓慶﹒〈陽明心學與明代《詩經》研究)

,

{齊

• 73 .

(10)

否受到學術風氣移轉變動的影響,而對〈詩經〉的接受偏重於性情的角度,值得 推敲。考察王錫爵的〈王文肅公全集}並無有關〈詩經〉的專述,但其〈唐詩 會選序) ,在論述詩歌起源於{詩經〉時,有謂: 詩之為教,非小技也;其居民人,非小用也。夫古昔《三百篇> '不過里巷 歌謠之話,與夫大夫君子舒洩其胸中之夭紹,并種犯、朝會、燕享之樂章 耳。然夫子還之,至與義、文、周公之《易> '先、舜、禹相授受之《書>

'

垂教萬世,且諱言享~訓曰: r 何其學夫詩 J '何哉灼見。其發之性情,止 于禮義,悲而不傷,憂而不怨,混厚和平之告,溢于言表。其于發性淑身,誠哉 有賴也。 32 序文中,王錫爵認為〈詩經〉不過里巷歌謠、祖祖、朝會、燕享之作,然經孔子 選定,與{易經〉、{尚書}俱垂教後世,可以養性淑身。此與他在疏文中所言 相類,顯見是其對〈詩經}的一貫觀點,特別是「養性淑身 J '正是所謂「得性 情之正 J '是其認為明神宗研習〈詩經〉所能達到的功能與目的。是故,王錫爵 所陳述的〈詩經}講習觀點,除反映其屈奉順從的教學風格,也令人聯想心學的

盛行,可能讓明神宗〈詩經}日講的內容及目的有所變化。"

四、明神宗的《詩經》講習內容

由前述明神宗的{詩經}講習紀錄可知.(詩經}的講授順序為(國風〉、(小 雅)、(大雅) .其實際講讀的內容,則可透過張居正等所編撰之〈詩經直解〉考

察。此書今日已重新出版,書名題作{張居正講評詩經皇家讀本)

0 34 魯學刊> 2000 年第 5 期,頁 52-57 有論述,可參。 32

見《玉文肅公全集﹒五文肅公文革> '卷 1 '頁 197 。

33

五錫爵文集中並無《詩經> ...述,因此其與心學之間的關餘,仍有待進一步考索。其

另篇〈越大學解) (玉文肅公全集﹒玉文肅公文革> '卷 3 '頁 264-265) ,或可體察 其論學之語: r 益會者夫子始JIl1J(六經> '而文多關疑,不敢自用。乃今《大學》盛行, a 好事者表章賣、要~.:..古文,而今文幾廢。J!,間嘗竊取通河切問近忍之義,研泳兵間, 則見格物致知決當附之誠意章中'.4\無容補,而他文出秦火斷爛之餘,正亦不必韋章 字字為之守殘而射 f車,宜。新之為貌、樣之為機;(大學〉與《中 11> 之為經、為緣, 總之毋庸辦也。愚所知者, (大學》言識, (中 11) 亦言誠:(大學》言這獨, (中庸》 亦言謹獨:(大學》言忠信, (中庸》言忠恕。士皆業已一一拈出,貝 IJ 當涵而探之,毋 使西河之民更疑于夫子。」紋,文中「士皆」為正錫爵的同年蔡士皆,若有《大學解》。 34 陳生墨等譯解:(張居正講苦于詩經皇家讀本﹒前言) ,頁 4 、 5 '謂此書的底本 4. 屑

. 74 •

(11)

考察此書,即由(國風)、(小雅〉、(大雅〉依序進講,每首詩之前先有「總 評 J' 詩歌則全文引述,並區分段落以利說解,因此每段落後均有「今譯」及「張 居正講評 J '當然這樣的編排形式是令人重編的。經由此書可以發現,張居正等 輔臣與講官們並未嘗試建立自己的說解觀點,而是以朱熹〈詩集傳}之說為藍本。 其中(雅〉、(頌〉多屬朝廷王臣的述作頌歌,適合作為帝王之學,如,刺 幽王任用小人之詩(大雅﹒召旻)

,

r 張居正講評」有謂 :r 時,親賢臣遠小人, 此盛周之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所以衰周之傾頹也,用人得失,興亡遂 判,宜詩人嘆息致恨于幽王蠍? J 叉如,微子見祖廟之詩(周頌﹒有客)

,

r 張居 正講評」有謂: r 呀,周人于微子之朝廟既喜且至,復悲其去而留之切如此,可

謂親愛之無已矣。後世有天下者,反思人之子孫至于珍災無遣,亦獨何哉。」 35是

故, <雅〉、(頌〉用於帝王之學,正足以曉示國家興亡治亂之道以資借鏡。 〈雅〉、〈頌〉之外, <國風〉亦皆編入教材,包括朱熹〈詩集傳〉中目為「淫 詩」的篇章。這些「淫詩」如何說解?對於帝王之學有何意義?自是應該詳考。 張居正說解的方式,仍是以〈詩集傳〉為藍本。有悉照〈詩集傳〉說解的 詞語者,如〈抽風﹒靜女)

,

(詩集傳〉謂: r 此淫奔期會之詩也。 J (張居正講評

辭呈皇家讀本}全詩「總評」曰: r 此淫奔期會而作也。」 36

有精簡{詩集傳〉之說者,如(鄭風﹒揚之水)

,

(詩集傳)

:

r 淫者相謂言: r 揚之水,則不流東楚矣。終鮮兄弟,則維予與女矣。豈可以它人離間之言而疑

之哉?彼人之言,特誼女耳。.!J J 張居正「總評 J:r 淫者相謂。」 37

有總括〈詩集傳〉之說者,如〈廓風﹒桑中)

,

(詩集傳)

:

r 衛俗淫亂,世 族在位,相竊妻妾,故此人自言將采唐於沫,而與所思之人,相期會迎送如此也。」

張居正「總評」曰: r 淫奔者歌此。」 38

有敷演〈詩集傳〉之說者,如(衛風﹒木瓜)

,

(詩集傳〉謂: r 言人有贈我 以微物,我當報之以重寶,而猶未足以為報也,但欲其長以為好而不忘耳。疑亦 男女相贈答之詞,如(靜女〉之類。」張居正「總評」曰: r 疑亦男女贈答之詞, 四十年刊刻的《新青島張閉老逢星經是詩經宜解) ,此本現僅存「海內孤本 J '故重新出 版。 35 <大雅﹒召旻) r 張居正講評 J' 見《張居正講評詩經皇家城本)(以下簡稱《詩經續本»

,

頁 516

;

<周頌﹒有客〉﹒見頁 538 。 36

<靜女〉見《詩集傳) ,頁 438 : <詩經續本) ,頁 62 。

37

<揚之水〉見《詩集傅) ,頁 479; <詩經續本) ,頁 123 。

38

0在中〉見《詩集傳) ,頁 444

:

(詩經續本) ,頁 68 。

• 75 ·

(12)

言人交際之禮,施而不報,頁。情中轍,報而不厚,則情不堅。」 39

朱熹〈詩集傳〉視為「淫詩」的篇章,張居正的說解大體一致。甚至朱熹

三傳弟子王柏( 1197-1274) 在所著{詩疑〉力主刪削的(召南﹒野有死曹)

40

(詩

集傳}謂此詩: r 南國被文王之化,女子貞潔自守,不為強暴所汗者,故詩人因 所見以興其事而美之。」張居正的「總評」亦不以「淫詩」目之,而謂:r 此美貞女

之自守也。若曰:情欲人所易街,求其能以禮自防者,惟我貞女乎,何言之。」

41

張居正的講章對於{詩集傳)r 淫詩」之說,僅有(鄭風﹒叔于田〉是部分 採用、不納入有疑義之說。〈詩集傳〉謂此詩:r 段不義而得泉,國人愛之,故作 此詩。言叔出而田,則所居之巷若無居人矣。非實無居人也,雖有而不如叔之美 且仁,是以若無人耳。或疑此亦民間男女相說之詞也。」張居正「總評」即採用前段

說解,判為: r 國人愛段而作此」,42而不將之視為男女相悅之詞。

為了順應教學,張居正的說解均較{詩集傳}簡明,然在「總評」中直言 「此淫奔期會而作也」、「淫者相謂」、「淫奔者歌此J .具有什麼教育意義?考察 他對諸詩的說解,可以一窺這些所謂「淫詩」作為教材的立意: 其一,以知世變。如〈王風﹒大車),全詩「總評」曰:r 大夫有以刑政治 其私皂,淫奔者畏而歌之。」詩末「張居正講評」謂:r 若謂予同穴之言為不信, 則有如岐日在焉,足以鑒我之衷而永不逾盟者矣,徒為一時感激之言哉。時,觀淫 奔者畏大夫之刑政而不敢奔,是特苟免刑罰耳,而相奔之心未嘗忘也。其去二南

之化遠矣哉,是可以觀世變矣。」43

其二,以觀風俗。如〈廓風﹒桑中〉詩末「張居正講評」謂:r 呀,衛之淫 亂至此,所謂其政敝,其民流,誣上行私而不可止者也,要皆宣公、宣姜誨淫于

上,則其俗之不美有自來矣。」44

其三,以察人情。如(衛風﹒木瓜〉詩末「張居正講評」謂:r 是人之交際如 此,故能相與有終也,然則男女之際,其物之厚往薄來者豈有他哉,亦欲其情好 39

<木瓜〉見《詩集傅:> '頁 460

;

{詩經請本:> '頁 94 。

40

見[宋]玉柏:{詩疑:>(北京:學苑出版社《詩經要給集成》第10 冊, 2002 年)

,

頁 123 。 41

<野有死噶〉見《詩集傅:> '頁 418

;

{詩經讀本) .頁 30 。

42

<叔于回〉見《持集傳:> '頁 470; {詩經續本:> '頁 108 。

《詩經言實本:> .頁 104 、 105 。其說本於《詩集傅》頁 467-468

:

r 周裳,大夫猶有能以

刑政治其私色者,故;孟奔者畏而歌之壺,此。然兵去〈二南〉之化貝IJ 遠矣。此可以觀世 變也。」而能由人的心靈層面切入分析,說得更加入細。 44 {詩經言實本:> .頁 69 。

• 76·

(13)

之有來耳。」 45

其四,以資借鑒。如(衛風﹒氓〉之「總評」曰: r 此淫婦為人所棄作也, 言天下之事不謹于始,未有不悔于終,我也懲創往事,有不勝其口者矣。」詩之 最末「張居正講評」曰 :r 夫既不思其反覆以至此,則以往之失已不可追,而今

日之悔將完所及,則亦如之何哉?亦已而已矣。時,淫婦失身于始,而獨不慮及

于終,及夫見棄于終而後追悔于始,不亦晚乎?是足以為淫奔者之永鑒矣。」 46

以上四端,多就詩意引伸評述,然也有純就詩句講解、不另引伸者,如(王 風﹒采葛) .全詩「總評」謂: r 淫奔者歌此。」詩末「張居正講評」謂: r 斯人 也,我所欲常常見之而日相親者也,故一日不見,則思念之切猶如三月之久矣。

夫以一日之近而視之以三月之久,則我之于爾,豈忍一日相違也乎?」 47

既然是「淫詩 J' 為何被選入〈詩經) ?叉真有何種教化意義?朱熹在(詩 序辨說﹒都風﹒桑中〉已作說明: 夫子之於鄭、衡,蓋絕共~於樂以為法,而嚴立其詞於詩以為戒。如聖人 固不語亂,而《春秋》所記無非亂臣賊子之事,蓋不如是無以見當時風俗

事變之實,而皇監戒於後世,故不得已而存之,所謂道並行而不相悸者也。 48

張居正顯然贊同朱熹的觀點,所以他的〈詩經〉講章,除解詩本於〈詩集傳〉 其視「此淫奔期會而作也」、「淫者相謂」之詩,也認為足以知世變、觀風俗、

察人情、資借鑒,因此沒有刪廢的問題。 49

張居正等編〈詩經〉講章,所以依循朱熹〈詩集傳) .最主要是明成祖時編 黨〈五經、四書大全) .其中{詩傳大全〉即以朱熹〈詩集傳〉為底本,書成頒

行天下, 50作為士子課讀〈詩經}、投考科舉的範本,明代皇族的〈詩經〉講習,

亦皆以其說為依據。 45 (持經官貴本) ,頁 94 。 46

(詩經讀本) ,頁 84 、 89 。

47

(詩經讀本> '頁 104 。

48

(朱子全書﹒持序辨說> '頁 365 。

49 後人亦有相類的看法,如( )青]沈德潛:(說詩碎語> (金北:發文印書館《清詩話》 本, 1977 年) .卷下,頁 683 '亦謂: r( 詩》本六翁之一,玉者以之看見民風、考得失, 非為鐘情發也。」 50

關於(.n.經大全》之集編,但最恆 :i;:{ 且經大全集修研究} (全北:東吳大學中研所 if

士論文· 1998 年)已有論述,可參。

·77'

(14)

張居正等撰的〈詩經}講章之外,張廷玉{明史〉男著錄易貴的{詩經直

指〉十五卷。 51易貴,字天爵,宣慰司籍吉水人,幼聰穎出群,長大後有「通朗

剛正,淹貫載籍」之譽,景泰五年( 1454) 登進士,高中廷試二甲第二名,歷官

辰州府知府。 52所著〈詩經直指} ,今已亡快,但據易貴壹第時間,此書可能是明

景帝朱祁鈺 (1428-145 7) ,或是明英宗朱祁鎮( 1427-1464) 復辟之後教習所用, 屬於明代較早期的〈詩經〉講章。 明代宗藩的〈詩經}講讀,亦本於朱熹《詩集傳〉並有好學宗藩卓然有成,

對{詩經〉特別精研,能有所著述。如周藩鎮園中尉朱睦樺 (1517-1586)' r 被服

儒素,軍精經學,從河、洛間宿儒游。年二十通{五經〉尤遼於〈易〉、〈春秋} J ' 「約宗生以三、六、九日午前講{易〉、〈詩} (書) ,午後講{春秋〉、〈禮記}

,

雖盛寒暑不轍。」所著〈五經稽疑〉中,有〈毛詩稽疑〉專著。 53叉如,寧藩鎮

園中尉朱謀瑋(

1549-?)

,幼由其父奉國將軍朱多煙(?-1585) r 自督課,授〈五

經} (史) (漢) ,旁及星曆J '長則精於{詩經}著有{詩故}

0 54

朱睦樺〈五經稽疑} ,初題名「六經稽疑 J' 其(五經稽疑序〉謂: r 余少靡

所好,遊心{六經} ,嘗作〈春秋稽疑} ,‘餘未及為也。」後因病閉門謝客,而取

四經時加拉閱, r 或有疑者,參定諸家之說而折衷之」,55故此書有折衷諸家的意圖。

朱謀瑋{詩故〉亦要「通乎毛、韓、齊、魯之周J '破除四家詩說的偏蔽,闡明

詩篇的意旨。 56二位宗藩論〈詩〉不隨同流俗,亦不偏執一說,其立意與作法均

難能可貴。 51

見《明史) ,卷 96' (志第七十二. .串文一﹒經類﹒幸存類) ,頁 635 。

52

克[明)過庭訓 I!字編: (易費)

,

(明分省人物考) (臺;II:. :明文書局《明代傳記叢刊)

,

第 140 冊, 1991 年) ,卷的,頁 738 。 53

(明史) ,卷 116

'

(列傳第四﹒請玉一﹒鎖國中尉健樺) ,頁 948 。所著《五經稽疑﹒

毛詩稽疑) ,臺北:臺灣商務 ~p :書館影入《景 ~p 文 i闖闖四庫全書》第 184 冊, 1983 年 出版。 54 見(明]焦竑: (輔圖將軍拱概)

,

(國朝獻徵錄) (臺北:胡文書局《明代傳記叢刊》 影印本,第 109 峙, 1991 年) ,卷 1 '頁泣。 55

見(1i.經稽疑) (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景 ~p 文淵閉四庫全書》第 184 冊, 1983 年)

,

卷前,頁 680 。 56

(持故》的察著及內容,林慶彰: (幸存故提要)

,

(持故) (北京;學苑出版社《詩經要

給 1壘成) ,第 14 冊, 2002 年) ,卷漪,頁 1 '有所說明,可 4位。

• 78 •

(15)

五、明神宗《詩經》講習與詩歌創作的關係

明代皇族的{詩經}講習,除了就經文說解,用為修身、齊家、治國、平 天下的教材之外,因為〈詩經〉同時是各體詩歌的源頭及典範,所以附帶真有創 作上的意義。. 明代皇帝因有寫作朝廷廟堂頌歌的任務,故多四言詩之作。以朱鼻尊〈明 詩綜〉所賽錄的二十三首明代皇帝詩作觀察,明神宗的詩作共收二首,分別為(畫 眉山龍王廟碑詩〉及 o郭縣景命殿詩) ,二詩均為四言詩,該書還收錄明成祖朱 棟 (1360-1424) (勃泥長寧鎮國山詩〉、明宣宗朱瞻基(

1399-1435)

(思賢詩〉、 明憲宗朱見深(1447-1487)(闕里孔子廟詩)、明孝宗朱祐樟(

1470-1505)

(闕里

孔子廟詩) ,亦均為四言詩。"這些四言詩與〈詩經〉是什麼關係?

首先,皇帝寫作四言詩,是一種文化傳統的繼承,因為在詩歌寫作的傳統 中,四言詩是朝廷廟堂述作頌歌的重要形式,李東陽(

1447-15 16

)在(書讀卷 承恩詩後〉對科舉不以詩賦取士提出建言時,即曾強調詩賦記錄誦揚朝廷典章制 度的功能,謂 r( 九敘〉之歌,用之邦國; (二雅〉之詩,施之廟朝,古之紀盛事

而詠成功者,皆是物也。」 58所以皇帝有御製四言詩的任務與需求, (詩經〉也成

為學習對象和摹寫範本。 59

其次,皇帝除了在〈詩經〉形式與寫作意義上的追摹,也有詩句與詩意的 引用,如明神宗的(畫眉山龍王廟碑詩)

:

於赫音色玉,不顯其光。上下帝旁,噓翁無方。為雷~霆,為雲~雨。有開 必先,靡求不與。我求伊何,泰稜稻梁。爾與伊何,千倉~箱。眉山之下, 57 以上〈畫眉山麓玉廟碑詩〉及〈鄉縣景命殿詩),見{清]朱葬尊:~明詩綜) (臺 Jr.

:

世界書局影印本, 1970 年) ,卷 l 上,頁 12 、 13

;

<勃泥長寧鎮國山詩〉見頁 3

:

<思 賢詩〉見頁 4 ;明憲宗〈閥里孔子廟詩〉見頁 9 ;明孝宗〈闕里孔子廟詩〉見頁 10 。 又如〔清]陳田:~明詩紀事)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3 年) ,亦收錄明神宗的 q~ 縣景命殿詩) «甲籤) ,卷 l 上,頁 19) ,其他分別為明成祖〈閥里孔子廟詩〉、 〈浮泥長寧鎮國山詩〉、〈柯枝鎮國山詩) (頁 7 、 8) ;明宣宗〈招隱詩) (頁 12) ;明 憲宗〈閥里孔子廟詩) (頁 16) ;明孝宗〈闕里孔子廟詩) (頁 16) ;明世宗朱厚熄

(1507-1567)

<欽夫頌) (頁 18) 。 58

見{明)拿來陽:~季來陽集﹒文後稿)(長沙:岳麓書中土, 1985 年) ,卷 13 '頁 193 、

194 。

"

明代四言詩的摹寫範本,不一定金為《詩經) ,也有以漢魏古詩為摹擬對象,如[明)

李攀龍:~臼雪樓詩集)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績修四庫全書》影印明隆慶四年 j王 時元刻本, 2002 年) ,卷 12

'

<四言) ,頁 562 '有四言詩(效阮公二首〉。

• 79·

(16)

青t 玉之字,迄用且最年,穀我士女。 60

詩中「棄種稻梁」、「千倉萬箱」、「穀我士女」俱出自〈小雅﹒甫田)

;

r 迄 用康年」出自〈周頌﹒臣工)

;

r 不顯其光」則用{周頌﹒維天之命) r 於乎不 顯」之意。其(湖縣景命殿詩〉詩中, r 周原撫陳」亦出自〈大雅﹒縣)

;

r 鳥 革軍飛」出自{小雅﹒斯平) ,顯見明神宗的〈詩經〉講習,對於詩歌創作有深 刻影響。 61 明神宗的四言詩作也顯示,皇帝對〈詩經〉的摹寫,多集中在(雅〉、(頌〉。 此與一般士人不盡相同,士人沒有帝王身分、朝廷述作的需求,所以多見摹寫(國 風) ,用以言志抒情或憂時諷諜,如明代詩文大家王世貞( 1526-1590) 的次于王

士蝠,即有多首摹擬{詩經〉之作,如(時阪〉三章,下署「畏讀也 J

;

(六月〉

三章,係「自傷也 J; (清露〉四章,自署「勞者之歌 J ; (桃之華〉三章,係「有

刺也 J

0 62 此外,前述諸詩雖為「御製 J' 但也可能有文臣代筆或是誤傳的問題。朱鼻 尊{明詩綜﹒靜志居詩話〉在明神宗(湖縣景命殿詩〉後即謂: 內府街'"御製詩文一卷,今已無存。《列朝詩集》所裁〈勤學詩) -章,

未必出於御製也。這錄〈龍王廟〉、〈景命殿〉二碑銘詩。 63

顯然朱鼻尊考慮到詩作真鶴的問題,所以選擇著錄碑刻上的銘詩。不過〈勸學詩〉 是否出自明神宗御筆,實已難以考辨。皇帝能御製詩歌,雖屬語文能力的訓練及 文化傳統的傳承,不過,以帝王學的觀點,並不是講習重點。張居正在萬曆二年

(

1574) 訓勉明神宗勿沉溺於書法技藝時,謂:

ω 見《明古書綜) .卷 l 上,頁 12 。

61

明宣宗〈招隱詩) (見《胡言守紀事)

(甲籤) .卷 l 土,頁 12 )亦有 r( 卷阿〉之忌,

梧桐鳳凰」之句。〈卷阿)

-4

<大雅〉中的第章,為召藤正從成正游於卷阿所作. r 梧 桐鳳凰 J lip 詩中「鳳凰鳴矣,于彼高尚。梧桐生矣,于彼 4月陽 J

;t

lip 鳳凰嗚於高崗, 將擇梧桐以棲;梧桐生於東方朝陽照耀之處,將為鳳凰所樓。所以明宣宗引用此詩, 以示治世之賢才思效用於君,治世之w-君將委用賢才,就好像鳳凰與梧桐的相需而相 遇。 62

見[明]玉士.. :(中今山人稿) (北京:北京出版社《四庫禁娘 t. 叢刊》影印明萬厝

刻本,集tj\第 32 縛· 2000 年) .卷 1 ·頁 537-539 。

的兒《明詩綜> .卷 1 土,買 13 。

. 80·

(17)

竊以為帝玉之學當務兵大, tJ堯舜以來,至於唐宋所稱英賢之主,皆以其 傍德行政,治世安民,不兵開共有技藝之巧也。惟;其成帝知音律,能吹簫 度重11 ;六車司梁元帝、 R束後主、清場帝、宋徽宗、司E 宗,皆純文章善畫,然

皆無救於亂亡,可見君德、之大,不在技發之間也。“

儘管如此,在張居正眼中,詩歌寫作對於帝王學仍有意義。如他在萬曆九年(

1581 )

正月十四日所上的疏文所說: r 故雖筆札小技,非君德治道所闕,而燕問游息之 時,藉以調適性惰,收斂心志,不悸于孔氏游藝博文之指,比之珍奇玩好、馳騁

放使之娛,則相去遠甚,未必非皇上進德聲心之一助也。」的但因為有文臣可以

隨侍代筆,皇帝就不必花費過多的時間精力來學詩,此亦自古以來的傳統,所以 他在疏文中說: 國朝建軍翰林,於一榜進士中,拔其英倘符其者,除授此官,因欲備接德 望,以僑居生法、任樞機。然文史詞翰,撰述討論,亦其本等職務。皇上即 有任仗,不必他求,如日講諸臣,皆文學優瞻,亞等慎還以克,見今記注 起居,日透在館供事外,其餘見任翰林各官,亦皆需次符用者,區等擬令 分番入宜,每日輪該四頁,與同日吉德官在館抵候。皇上萬幾之暇,如披闖 古文,欲有所采錄;鑒賞名筆,欲有所趨詠, Ifp 以屬之諸臣,令其撰具草

稿,送區等看定,然後繕寫進呈聖覽。 66

「代筆」的制度,使得皇帝的學詩寫詩,變成沒有迫切性,所以明神宗的{詩經〉 講習重點並不在寫作的摹習。

至如明代宗藩,因為無政治實權,叉深被朝廷所防備,所以多從事艾藝,

尤喜致力於詩歌創作,此即李維禎( 1547-1626) 在(朱宗良詩序〉所謂: r 余惟 國家以宗正條束濕諸宗人,四民之業,一無得與,則趨驚於立言,而所謂立言,

不在文而在詩。」 67

64

Ofj 屑起居注) ,第 1 冊, (~屑二年間十二月十七日 T 亥) ,頁 251-252 。

《萬層起居注》第 2 冊,(~厝九年正月十四日乙卯) ,頁 115-118 。

周前吉主。

67

(明)李維核: (朱宗良詩,If>

'

(大泌山房集) (臺 I會:且tAt.出版公司《四庫存自叢書》

影明萬居三十五年刊本,集部第 152 峙, 1997 年) ,卷 19 '頁 7 日。按,朱宗良!lp:寧

海輔圈中尉朱多償( 1530-160 7)。

• 81

.

(18)

宗藩喜以寫詩立言,但實際以四言詩著稱者並不多,如〈明詩綜〉收錄蜀 獻王朱樁 (?-1423) 有〈送方希直先生還漠中) ;鄭世子朱載堉有(南咳〉三首、(白

華〉五首、(華棄)五首等,俱為四言詩;“{明詩紀事〉則收錄楚憲王朱季現(?﹒ 1443

)

有〈昭王碑詩〉、〈莊王碑詩) 0

69

在該書所錄詩作中屬少數,其中朱載堉精於音律,

其四言詩或能絃歌,楚憲王之作則是碑文銘詩。 宗藩雖能詩者泉,但四言詩並非他們寫作的興趣和學習標的,因此〈詩經〉 對宗藩詩歌創作的影響並不是非常顯著。不過,遼藩奉國將軍朱術坪(

1551-1598)

的學習經驗,仍值得觀察。朱術埠五歲學習屬對,即有「金眸玉爪不凡材」之句, 長成後,學詩於趙郡宋山人,宋山人檢驗他的詩作,並曉示學詩之法: 宋訝,君得詩法,未知吉尋味也。因舉杜少陵吉守主主中語示之,君益喜,妙析 奇致。山人旁通{.E.經} ,君復為受經,自《三百篇》以降,至國朝幸者名 家詩,揚撞上下,往返精苦,左右進食,冷而復媛者數四,夜入帳眠,至

晚迴縛,不得快熟。思懷所遇,真翅儒域矣。70

「趙郡宋山人」即宋登春,曾長期客居遼藩,7l朱術埠深受其影響,並在其指導

下研讀{五經) ,叉苦心上溯{詩經) .得到創作的啟發。由宋登春對朱術坪的 引領,可以窺知{詩經}對於詩歌創作的意義,不在於字句形式上的摹寫,而是 在於「詩味 J .切重於情性思想上的提昇會通,也是境界的追求。

六、結論

明代皇族教育是個複雜的議題,皇族對〈詩經〉的講讀接受,也不只限於 〈詩經〉本文的講習及創作的摹寫,而應是多元的,包括養性淑身、應用治世等, 本論文的討論實難以齊備,篇幅所限,以下僅以數點作結: 其一. (詩經〉為明代皇帝經娃、日講的重要內容,以明神宗的講習過程來 看,多接續在〈四書〉及{尚書〉之後進講,也有列在{禮記〉之後講習,顯示 68

<送方希直先生還;其中〉見《明持綜> '卷 1 下,頁 2: 朱輩革孟買詩見卷 1 下,頁 15-17 。

69

<胡言守紀事>

<甲籤) ,卷 2 上,頁 46

0 70

(胡]李維禎: <遼府奉圖將軍桂亭公墓誌銘)

,

<大泌山房集) ,卷 77' 頁 319-320 。

71

宋登卷,字庭、元,號海翁、精池生。[清]錢草草益:<列朝詩集小傅>

(臺北:世界書﹒

局, 1985 年)

,

T 集中,頁 514-515 '有徐學發〈鵝池生傳〉。

. 82·

(19)

〈詩經〉在〈五經}之中,並非帝王學的入門學科。同時,不同的輔臣因自身學 術背景的差異,對於{詩經〉在帝王學中的意義,可能有各異的觀點,因而在所 編撰的{詩經〉講章中,體現了講論的不同趨向。 其二,觀察張居正等輔臣為明神宗所編的〈詩經〉講章,其內容以朱熹〈詩 集傳〉為藍本,朱熹視為「淫詩」的篇章,均編入教材。由講章的內容可以進一 步歸納,這些所謂的「淫詩 J .具有知世變、觀風俗、察人情、資借鑒的教育意 義,與張居正在上疏時力主〈詩經}的講習目的: r-本人惰,該物理,近之可以 修身齊家,遠之可以治國平天下,於君德治道,禪益不淺 J '堪稱符合,因此沒 有刪廢的問題。 其三,由明神宗所接受不同階段的〈詩經〉講習狀況,可以察見帝王教育 所面臨的最大考驗,在於「受教者」是否樂於學。其關鍵為帝位崇高、皇權高漲, 皇帝可以決定講習的內容、方式,亦可質疑或評鑑講官,決定他們的去留。明神 宗年齡增長,自主性增強,學業卻是日易曠廢,經娃、日講俱形同虛設,輔臣及 講官們在講習的過程中節節敗退,教學風格也趨於屈奉順從,教學成效自是難以 彰顯。 其四,明代宗藩{五經〉俱習,但朝廷並不在意教學成效,也未刻意鼓勵。 其{詩經〉的講讀內容亦本於朱熹〈詩集傳> .並有好學宗藩能有所著述,甚至 不隨同流俗,能折衷舊說,提出己見。 其五,由於〈詩經〉是各體詩歌的源頭及典範,所以在帝王教育中具有創 作上的意義,明神宗所寫〈畫眉山龍王廟碑詩〉及(湖縣景命殿詩) .除費用四 言詩的形式,具有繼承及發揚文化傳統的意義,也直接引用〈詩經}的詩句與詩 意,可見出{詩經〉講習的多方面影響。不過因為「帝王之學當務其大」的觀念, 及詞臣代筆的制度,所以摹寫〈詩經〉並非{詩經〉講習的重點。至如明代宗藩 熱衷寫詩,有直接擬寫〈詩經> .也有視之為惰性思想的提昇標的,但均十分少

數,宗藩的〈詩經〉講讀成效,仍以經義的說解,如周藩鎮國中尉朱睦樺{毛詩

稽疑〉、寧藩鎮國中尉朱謀瑋〈詩故> .較為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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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ISSN:1019-6706

The Ming Emperor Wanli and His Royal Gathering

Study of the

Book of Odes

Lian

,

Wen-ping

( Received December 31

,

20 I0 ; Accepted April 27

,

20 II )

Abstract

The

Book of Odes

is one of the five Confucian classics

,

as well as the source of

various styles of poetry. This

signifi~ant

work has greatly influenced the studies of

both the classics and of literature. This study focuses on the Ming Emperor Wanli (Zhu

Yij間,

1563-1620) and His Royal Gathering Study ofthe

Book ofOdes

,

along with that

studying experiences among other imperial kinsmen

,

connecting with the document

textual criticism discusses the importance of the

Book of Odes

in the emperor's

education during the Ming dynasty

,

the studying purposes as well as the studying ways

of the

Book of Odes

,

and the different point of view among the assisted ministers

about the book

,

and how those of the royal family holding feudal benefices studied the

book and the results of their efforts

,

and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Book of Odes

in poetic

creations of the Ming royal family. This study looks onto some dimensions in the

imperial kinsmen's education of the

Book of Odes

during the Ming dynasty

,

and also

looks into its influence in poetic creations of the Ming imperial family.

Keywords: Book of Odes

,

poetry

,

the Ming Emperor Wanli

,

imperial kinsmen

,

education

,

Ming dynasty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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