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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僧伽和尚神異傳說研究──以敦煌文獻為中心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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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僧伽和尚神異傳說研究──

以敦煌文獻為中心的討論

楊明璋

∗ (收稿日期:105 年 3 月 31 日;接受刊登日期:106 年 1 月 17 日)

提要

以敦煌文獻中 S.1624 僧傳摘抄、P.3727〈聖者泗州僧伽和尚元念因緣〉,以及 P.2217、 S.2565、S.2754 等的《僧伽和尚欲入涅槃說六度經》為中心,探究僧伽和尚神異傳說的流 衍,其神異傳說與神聖崇拜的關係,同時也兼論僧伽和尚與萬迴、寶誌合抄的意義。 關鍵詞:僧伽、萬迴、寶誌、敦煌、神異、觀像念、稱名念 ∗ 國立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系副教授。 ISSN:1021-7851 DOI:10.6238/SIS.20170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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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言

唐代僧伽和尚( 628-710) 的研究甚多,如王惠民〈僧伽研究論著目錄〉一文即列 舉有二十餘筆。1 又據謝生保編著《靈異聖迹 敦煌畫史迹故事》一書,知一般傳世或 出土文獻記載有僧伽和尚故事者,則有:《太平廣記》卷九十六〈僧伽大師〉、《宋高僧傳》 卷十八〈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宋高僧傳》卷十八〈唐虢州閿鄉萬迴傳〉、《景德傳燈 錄》卷廿七〈僧伽和尚傳〉、《佛祖歷代通載》卷十二、《神僧傳》卷七〈僧伽傳〉,另敦煌 文獻中有《僧伽和尚欲入涅槃說六度經》,共 4 個寫卷:P.2217、S.2556、S.2754、散 1563。2 事實上,記載僧伽和尚故事之文獻尚多,如《三教源流搜神大全》、清周克復撰《觀音經 持驗記》等都是,而敦煌文獻也還有其他寫本有之,像S.1624 有「謹按〈唐泗州僧伽大師 寔(實)錄〉」、「謹按《三寶感通錄》曰」二文書,P.3727 則有〈聖者泗州僧伽和尚元念 因緣〉。而這些抄錄有僧伽和尚的敦煌寫本,僅S.1624 一本可推知其年代,因卷背寫錄有 與S.1774〈天福柒年十二月大乘寺法律智定等一伴點檢交割歷〉近同的物品與數量,3 故 其抄寫年代當也在天福七年(942)前後。而敦煌文獻目前可見最晚的紀年題記為Ф32〈曹 宗壽造經帙疏〉 「大宋咸平五年(1002)壬寅歲五月十五日記」,4 則《僧伽和尚欲入 涅槃說六度經》、「謹按〈唐泗州僧伽大師寔(實)錄〉」、「謹按《三寶感通錄》曰」、〈聖 者泗州僧伽和尚元念因緣〉等僅見於敦煌文獻的文書,抄寫、撰作年代也不會晚於 1002 年。這也意味著三種敦煌文書抄撰年代與分別撰成於西元 978 年的《太平廣記》、5 988 年 1 見「敦煌研究院-敦煌石窟公共網」網址:http://public.dha.ac.cn/content.aspx?id=149132737013(最後 瀏覽日期:2016.03.18)。 2 謝生保編著:《靈異聖迹 敦煌畫史迹故事》(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00 年),頁 108-110。 3 郝春文、趙貞編著:《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0 年), 頁 375。 4 俄.孟列夫主編,袁席箴、陳華平譯:《俄藏敦煌漢文寫卷敘錄》(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年), 頁 681。 5 《太平廣記》的編纂始於太平興國二年(977 年),成書於太平興國三年,至太平興國六年詔令刊刻。 參見宋.李昉等撰:〈太平廣記表〉,《太平廣記》(北京:中華書局,2003 年),頁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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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宋高僧傳》、6 1004 年的《景德傳燈錄》7相當,甚至更早。因此,我們在探究僧伽和 尚事跡及其信仰之流衍,敦煌文獻中的這三種文書自不可錯過,尤其是此三種文書均事涉 僧伽和尚的神異事跡,並推演為觀僧伽真像、念僧伽尊號則福至、災消之神聖崇拜。 而所謂的「神異」,據丁敏研究,本指涉道術方伎的神奇異能,慧皎《高僧傳》則借 此詞用以指稱精嫻咒術道術等神奇異能或行跡狂佯、顛覆傳統的高僧。8 換言之,本文即 擬從三種事涉僧伽和尚的敦煌文書入手,以其中的神奇異能或狂佯行跡敘事為中心,考究 諸神異傳說之源流,接著再探求諸種神異事跡與神聖崇拜之關係,以及其崇拜儀式、思想 淵源。

二、敦煌文獻中三種事涉僧伽和尚之文書錄校及其神異敘事

為了便於接下來的討論,兹將三種事涉僧伽和尚的敦煌文書先行錄校,同時針對其中 的神異敘事略作說解。

(一)S.1624

謹按〈唐泗州僧伽大師寔(實)錄〉云:大師年八十三,暮春三月入滅。萬乘輟朝, 兆民罷業。帝令漆身起塔,便設長安。師靈欲歸泗濱,忽現臭氣滿城,惡風遍塞宮 內。皇帝驚訝,群臣奏言,疑大師化緣在於普光寺,身願還本處。帝聞斯奏,心便 許之。猶未發言,9 異香滿國。帝備威儀,津送香花,千里駢填。正當炎熱之時, 一向清源之景,五月五日達於淮甸。入塔,天演光於金(?)。今過往禮瞻,咸降 6 釋贊寧自太平興國七年始撰集《宋高僧傳》,端拱元年(988 年)撰成。參見宋‧釋贊寧撰:〈進《高 僧傳》表〉,《宋高僧傳》(北京:中華書局,1997 年),頁 1。 7 元.釋覺岸編:《釋氏稽古略》卷 4「甲辰景德元年 遼統和二十二年」下有:「《傳燈錄》,吳僧道 原集釋迦世尊、初祖迦葉,以至東土禪宗傳嗣諸祖機緣,為《景德傳燈錄》三十卷,進呈,帝覽之 嘉賞,勅翰林學士楊億等刊正,撰序頒入大藏,天下流行。」(CBETA, T49, no. 2037, p. 862, b29-c4) 8 丁敏:〈從漢譯佛典僧人「神通」到《高僧傳》僧人「神異」:佛教中土化過程的考察面向〉,《政大 中文學報》第 14 期(2010 年 12 月),頁 85-122。 9 「言」字以小字書於「發」字旁,《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未錄。按:此卷文書抄錄 之僧伽、萬迴事,《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校錄已詳,僅若干字句猶待斟酌,今據原 寫本略作補苴。參郝春文、趙貞編著:《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頁 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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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通覆祐。 謹按〈傳記〉:唐中宗皇帝時,萬迴和尚者,10 虢州閿鄉縣人也。俗姓張,父乃轅 門別校也。時兄從軍在塞外,乃家中設齋,兄好喫羔(餻)糜,11 因見羔(餻)糜 思兄,遂先母曰:「送少許與兄去。」母曰:「真癡狂人也,此去五十(千)餘里, 如何得到?」堅切覓之,母遂與去,傾(頃)刻便歸,12 家內齋猶未散。眾人不信, 乃將出兄迴(回)信去時汗衫,13 母自認得縫緶,14 訝極異事,徒來萬里程途,故 以萬迴為號。尋乃為僧,帝請於內道場供養。帝感夢,云是觀音化身,敕遣二宮官 扶侍。至遷化時,唯要本鄉河水,指堦下令掘,忽然河水湧出為井,飲畢而終。坊 曲井水皆醎(鹹),15 唯此井水甘美,因敕名醴泉坊焉,仍令所司邈真供養。 以上二段文字,一為記述僧伽和尚,一為記述萬迴(632-712)和尚,撰述者分別引 述了不同的典籍作品,卻均以二和尚的神異傳說為焦點:前者記僧伽入滅後,帝令人漆身 欲留大體於長安,忽惡臭滿城,心許其歸泗州,即刻異香滿國,宛若神靈猶在,感應甚速。 後者則敘萬迴二件神異事跡,先是記其出家前為五千里外從軍的兄長瞬間往返送餻糜,遂 以萬迴為號,而為證明確實見到兄長,萬迴出示兄長回贈的物品——離家那天所穿母親縫 的汗衫,眾人才相信;末則記其遷化前,欲飲故鄉虢州之水,指階下地,果得甘泉,飲畢 即入滅。 此 卷 文 書 於 上 述 二 和 尚 後 , 還 有 一 段 大 略 可 知 是 在 敘 述 南 朝 梁 張 僧 繇 為 寶 誌 (418-514)邈真之事,只是前言不接後語,方廣錩以為應有一從左向右抄寫的底本,S.1624 的抄寫者一時不察,將之依照一般從右向左的書寫慣例謄錄,且沒有保持底本的行款,以 致出現瓜剖正文、文理錯亂的狀況,方氏據其他傳世文獻相關的記載及此文書的文氣,恢 10 萬迴,原卷、《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均作是,《宋高僧傳》頁 454 亦如是,部分典 籍作「萬回」,如宋.釋志磐撰《佛祖統紀》(CBETA,T49,no.2035)、宋.釋本覺編集《釋氏通鑑》 (CBETA,X76,no.1516)。 11 羔,原卷、《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均作是,當即「餻」字,形音俱近而訛。 12 傾,原卷、《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均作是,當即「頃」字,形音俱近而訛。 13 迴信,原卷、《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均作是,當即「回信」,指回贈之物品,如蘇 軾〈答錢濟明〉之二:「回信惟有紫團參一枚。」見宋.蘇軾撰:《蘇文忠公全集.東坡續集》(明成 化本,「中國基本古籍庫」),卷 7,頁 1169-1170。 14 自,原卷如是,《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作「因」,誤,今改。 15 醎,原卷、《英藏敦煌社會歷史文獻釋錄.第 7 卷》均作是,當為「鹹」之異體,參教育部《異體字 字典》(http://dict.variants.moe.edu.tw/main.htm)(最後瀏覽日期:2016.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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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原文如下:16 謹按《三寶感通錄》曰:宋末沙門寶志(誌)者,遊於楊(揚)州。擎杖每懸剪刀、尺 拂(紼)。人家供敬,分形赴齋。尋隱鍾山,百獸銜花,巖神獻果。梁武帝遣使并寶 轝17 ,入山遠迎,請入內殿道場供養。因詣賢聖者僧寶意處,見供奉張僧謠(繇)邈 真,和尚曰:「可與吾寫真否?」僧謠(繇)下筆。和尚或(惑)其形貌,莫能得定。僧 謠(繇)變容,誙(徑)言:「和尚!」乃以爪釐(剺)面,開示十二面觀音菩薩形相。僧 謠(繇)乃哀求、懺悔,却復本形,重歸大內。且化緣畢,辭帝,歸鍾山入滅矣。昔 泗州大師到此土存歿,三十六化,具載〈傳記〉,福利昭彰。今日當時,慈悲不替。 觀真容而福至,聞尊號以災消。 此段落的敘述,仍是以和尚的神異事跡為焦點,刻意描寫寶誌以指爪剺面,示十二面 觀音形相,令宮廷畫師張僧繇無從下筆寫真而告饒。值得一提的,文末還敘及僧伽和尚, 謂其能三十六化,且觀其真容則福至、聞其尊號可災消。顯然,引述《三寶感通錄》寶誌 和尚之事的目的,應是為敷演僧伽和尚,包括其三十六化及觀聞真容、尊號以獲福報,且 正可與前文的「謹按〈唐泗州僧伽大師實錄〉」一文書的內容相呼應。這似乎也意味著此 卷文書的三段神異敘述雖分屬三位和尚,但內容上仍可見彼此間若即若離的連結關係。

(二)P.3727

聖者泗州僧伽和尚元念因緣18 昔僧伽和尚者,化迹之邦,現身百顱,弋(戈)甲莫侵,19 端然而定,或朝變人相, 或夜現佛儀,度昔眾生,令歸彼岸。有人崇重,當獲良緣,若有拒惡,不發恙怒, 凡人莫測,數作奇真。因茲誠實,人發勝心,海內清平,殄除灾(災)沴。若有修 16 方廣錩:〈敦煌遺書中寫本的特異性 寫本學劄記〉,《敦煌吐魯番研究》第 14 卷(2014 年 12 月) , 頁 181-192。按:敦煌文獻從左向右書寫者,尚有其他例子,如Дx.11018+BD.11731+P.5019〈孟 姜女變文〉,又如 S.5513 卷背《開蒙要訓》、Дx.10277 卷背的〈韓朋賦〉等均是,故方氏之見當可 信。前引〈孟姜女變文〉之新綴合本,參張新朋〈〈孟姜女變文〉、〈破魔變〉殘片考辨二題〉,《文獻》 2010 年第 4 期(2010 年 10 月),頁 21-29。 17 轝,方廣錩校作「輦」,原寫本作「轝」,今改之。 18 此本文書,鍾書林、張磊:《敦煌文研究與校注》校錄已詳,僅若干字句可再斟酌,今據原寫本略作 補苴。參見鍾書林、張磊:《敦煌文研究與校注》(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14 年),頁 649。 19 弋,原卷、鍾張二氏校錄均作是,唯古漢語未見有「弋甲」一詞,蓋為「戈甲」之形近而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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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繪聖模真者,無願不遂,更有靈應別錄傳文,奉勸至心敬禮。渴仰聖者,求願滿 足,隨願現種種身,或示大身,側塞遍滿虛空,變小身,由(猶)如微塵,不可稱、 不可量,不[可]論、20 不可說,大慈大悲智(誌)公和尚真影,21 張僧瑤(繇)邈此 和尚真影時。22 以上這段文字,敘述的是僧伽和尚具現身百顱、戈甲莫侵的神異能耐,尤其是或變人 相或現佛儀,或示大身或變小身,崇重之則獲良緣、除災沴,甚至摹繪其真容,無願不成, 文末更提及張僧繇為寶誌和尚邈真之事。與 S.1624 一樣,都是著眼於和尚的擅於變化, 以及邈其真、觀其像得以願遂福至,只是 P.3727 敘述僧伽和尚較多,S.1624 則多在撰述 寶誌和尚。同時,透過〈聖者泗州僧伽和尚元念因緣〉一文,也再次說明前文筆者以為 S.1624 僧伽、萬迴、寶誌合抄一處恐非偶然的懷疑,應有一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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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伽和尚欲入涅槃說六度經》

此經為疑偽經,據稱有S.2565、S.2754、P.2217、散 1563 等四個寫本,23 惟散 1563 一本,筆者尚未尋見。《大正新脩大藏經》有錄文,然僅以S.2754 為據,24 今以S.2754 為 底本,另參校S.2565、P.2217 二本,重新錄校、句讀如下: 僧伽和尚欲入涅槃說六度經25 吾告於閻浮提中善男子善女人:吾自生閻浮,為大慈父,教化眾生,輪迴世間,經 今無始曠劫,分身萬億,救度眾生。為見閻浮提眾生,多造惡業,不信佛法,惡業 者多,吾不忍見,26 吾身便入涅槃,舍利形像遍於閻浮,引化眾生,以後像法世界 滿正法興時,吾與彌勒尊佛同時下生,共坐化城,救度善緣。元居本宅,在於東海, 20 可,原卷、鍾張二氏校錄均未見,筆者據上下文補。 21 智公,原卷、鍾張二氏校錄均作是,當即「誌公」,蓋「智」與「誌」音同。 22 張僧瑤,原卷、鍾張二氏校錄均作是,當即「張僧繇」,蓋「瑤」與「繇」形近而訛。又原寫本此句 與前文的〈聖者泗州僧伽和尚元念因緣〉間空一格,唯二者字體相同。 23 參孫曉崗:〈僧伽和尚像及遺書《僧伽欲入涅槃說六度經》有關問題考〉,《西北民族研究》1998 年第 2 期(1998 年 12 月),頁 261-269。 24 佚名:《僧伽和尚欲入涅槃說六度經》。(CBETA,T85,no.2920,p.1463,b25-p.1464,a10) 25 此一經名,S.2565、S.2754、P.2217 三本均同。 26 吾,S.2565 未見,S.2754、P.2217 二本均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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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過去先世淨土緣,為眾生頑愚難化,不信佛法,多造惡業,吾離本處,身至西方, 教化眾生,27 號為釋迦牟尼佛。東國遂被五百毒龍,陷為大海,一切眾生沈在海中, 化為黿鼉魚鼈。吾身已後,却從西方胡國中來生於閻浮,救度善緣,佛性種子。吾 見閻浮眾生,遍境凶惡,自相吞食,不可開化,吾今遂入涅槃。舍利本骨28 願住泗 州,29 已後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慈心孝順,敬吾形像,長齋菜食,念吾名字,如是 之人散在閻浮,吾愍見惡世刀兵競起,30 一切諸惡逼身,不得自在。吾後與彌勒尊 佛下生本國,足踏海,水枯竭,遂使諸天龍神八部聖眾在於東海中心,31 修造化城, 金銀為壁,琉璃為地,七寶為殿。吾後至閻浮,與流佛法,唯傳此經,教化善緣, 六度弟子歸我化城,免在閻浮受其苦難,悉得安穩,衣食自然,32 長受極樂,天魔 外道,弱水隔之,不來為害。吾當度六種之人:第一度者,孝順父母,敬重三寶; 第二度者,不殺眾生;第三度者,不飲酒食肉;第四度者,平等好心,不為偷盜; 第五度者,頭陀苦行,好修橋梁,并諸功德;第六度者,憐貧念病,布施衣食,拯 濟窮無。如此善道六度之人,吾先使百童子領上寶船,載過弱水,免使沈溺,得入 化城。若不是吾六度之人,見吾此經,心不信受,毀謗正法,當知此人宿世罪根, 身受惡報,或逢盜賊兵瘴而死,或被水火焚漂,或被時行惡病,遭官落獄,不善眾 生皆受無量苦惱,死入地獄,33 無有出期,萬劫不復人道。善男子善女人,書寫此 經,志意受持,若逢劫水劫火,黑風天暗,吾放無量光明照汝,34 因緣俱來佛國, 同歸化城,悉得解脫。 南無僧伽 南無僧禁吒 莎訶達多姪他耶 唵 跋勒攝 娑婆訶 僧伽和尚經 此經以第一人稱──僧伽和尚自敘的口吻,敘說其身世、神跡,35 並提出其當度的六 27 教,S.2565 未見,S.2754、P.2217 二本均有之。 28 S.2565 抄錄至此,後抄《受十善戒經》。 29 泗州,P.2217 作「泗洲」,誤。 30 吾,S.2754 未見,《大正新脩大藏經》卻有錄文,今據 P.2217 錄文。刀,S.2754 作「力」,P.2217 作 「刀」,於意當以後者為佳,今據改。 31 中心,S.2754 如是,P.2217 則作「心中」,後者當誤抄。 32 衣,S.2754 作「依」,《大正新脩大藏經》錄作「衣」,P.2217 亦作「衣」,於意當以「衣」為是,今 據 P.2217 改。 33 地獄,S.2754 如是,P.2217 作「城獄」,後者當係誤抄。 34 放,S.2754 作「放」,《大正新脩大藏經》卻作「故」,P.2217 亦作「放」,《大正新脩大藏經》當誤植。 35 羅世平已有言,參羅世平:〈敦煌泗州僧伽經像與泗州和尚信仰〉,《美術研究》1993 年第 1 期,頁 6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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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人。36 而其所自敘的神跡,也確如牧田諦亮所言,以水災之救度為要,37 包括:與彌勒 佛一同下生,原居之本宅為東海;後離開本宅,見眾生沈於海中,又從西方胡國至東國救 度善緣,「足踏海,水枯竭」;為使天魔外道不來為害,遂以弱水隔之,而六種當度之人則 以寶船載之。甚至最後提到不信受此經者,所遭受的諸種惡報,其中也有水漂一報。換言 之,《僧伽和尚經》此一疑偽經的造經者,當欲透過僧伽和尚種種與水災有關的神異救度 敘事,將之型塑成眾生逢劫難的救世主,尤其是水、火、風三災38 之一的水災之救濟。 至於《僧伽和尚經》的撰造年代,牧田諦亮以為此經的撰造與泗州為中心的淮水流域 水患有關,並引《淮系年表》中記載開寶七年(974)、咸平四年(1001)淮水氾濫成災, 推論此疑偽經大概成立於北宋初期。39 其實,幾個抄有《僧伽和尚經》的敦煌寫本,其中 的S.2754 一寫本有一值得注意的線索,其在尾題「僧伽和尚經」之隔行,書寫有「恩會」 二字,應是人名,甚至就是抄寫者,經查索土肥義和編《八世紀末期~十一世紀初期燉煌 氏族人名集成》一書,40 發現「恩會」確實為人名,是活動於十世紀末十一世紀初的僧人, 敦煌文獻中書有「恩會」的寫本,除S.2754 之外,還有包括:P.3240 的「壬寅年(1002) 六月廿一日配經歷」中有「恩會法律」、「壬寅年(1002)七月十六日付帋歷」中有「恩會 法律」,S.4117「寫經人校字人名目」中有「壬寅年(1002)三月廿九日」及「恩會法律」, S.6946V雜抄則有「恩會」二字及「太平興國九年(984)六月立契莫高鄉百姓押衙陰丑撻」。 這些時間和牧田氏引述的《淮系年表》所記錄淮水氾濫時間相當,而一部與淮水流域水患 密切相關而撰造的經典,要流布至敦煌並成為敦煌僧侶傳抄念誦的對象,恐怕也需要一些 時日,故《僧伽和尚經》的撰造應不會晚於太平興國九年(984)。

三、敦煌文獻中的僧伽和尚神異敘事之源流

36 孫曉剛對此經與其他佛經中的六度有詳細的比較論述。詳參孫曉剛:〈僧伽和尚像及遺書《僧伽和尚 欲入涅槃說六度經》有關問題考〉,頁 261-269。 37 日.牧田諦亮:〈中國に於ける民俗佛教成立の一過程——泗州大聖僧伽和尚について〉,《東方學報》 第 25 冊(1954 年 11 月),頁 264-286。 38 後秦.佛陀耶舍、竺佛念譯《長阿含經》卷 21〈三災品〉:「世有三災,云何為三,一者火災,二者 水災,三者風災。」(CBETA, T01, no. 1, p. 137, b11-13) 39 見日.牧田諦亮:〈中國に於ける民俗佛教成立の一過程——泗州大聖僧伽和尚について〉,頁 264-286。 40 日.土肥義和編:《八世紀末期~十一世紀初期燉煌氏族人名集成》(東京:汲古書院,2015 年),頁 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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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以上所述,我們可以發現敦煌文獻中有關泗州僧伽和尚的敘述,大抵以各種神異 事件為要,包括有:第 1,S.1624,中宗始令人漆僧伽和尚大體,為其起塔,永置長安, 立現惡臭,後令其歸泗州,則現異香,此後則有「禮瞻」僧伽,「咸降感通覆祐」。第 2, P.3727,僧伽和尚形容能百變,時而為人相,時而現佛面,此後「繪聖模真」,「無願不遂」。 第 3,《僧伽和尚經》,僧伽和尚與彌勒佛一同下生,救眾生於海水之中,「足踏海」,則 令「水枯竭」,此後敬僧伽形像、念僧伽名字、書《僧伽經》,即得免於水火風劫,同歸化 城。第 4,敘述僧伽和尚神異之事時,往往兼述萬迴、寶誌二和尚,S.1624、P.3727 均是, 蓋欲藉敘萬迴、寶誌和尚的神異事跡,突出僧伽和尚。 又筆者在前言曾論及,《太平廣記》等一般傳世文獻及敦煌文獻,於敘述僧伽和尚傳 說事跡時,不少對記述的事件之根據、出處均有交代,故要釐定敦煌文獻中的僧伽和尚之 神異傳說及其源流,我們有必要先從這些典籍作品談起。它們包括有:《太平廣記》卷九 十六「僧伽大師」條有云:「師平生化現事跡甚多,具在本傳,此聊記其始終矣。」後自 注曰:「出本傳及《紀聞錄》。」41 又《宋高僧傳》卷十八〈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雖未 具體提及撰文的根據,但文中敘及「李北海邕、胡著作浩各為碑頌德」,以及宋太宗於太 平興國八年(983)前後,曾「宣索〈僧伽實錄〉」42 。至於事涉僧伽和尚的三種敦煌文書, 則有S.1624 一本在敘述僧伽、萬迴、寶誌等和尚事跡時,以「謹按〈唐泗州僧伽大師實錄〉 云」、「謹按〈傳記〉」、「謹按《三寶感通錄》曰」等作為開頭,或云「泗州大師到此土存 歿,三十六化,具載〈傳記〉」。 《太平廣記》所說的「本傳」或即是S.1624「謹按〈傳記〉」的「〈傳記〉」,至於是何 人寫,則不得而知。《紀聞錄》或即是玄宗、肅宗時人牛肅所撰的《紀聞》;43 《宋高僧傳》 所說的〈僧伽實錄〉或即是S.1624 引述的〈唐泗州僧伽大師實錄〉。而李邕(678-747)及 胡浩的頌德碑文,李文今可在宋代編纂的《文苑英華》卷八五八見到全文,名為〈大唐泗 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而胡文今已不可見,當即是宋佚名《寳刻類編》卷七所說的〈普 光王寺碑〉。44 S.1624 在敘述寶誌和尚時,還提到《三寶感通錄》一書,當即是唐代釋道 宣於麟德元年(664)撰成的《集神州三寶感通錄》。45 也就是說,這些為《太平廣記》等 41 宋.李昉等撰:《太平廣記》,卷 96,〈異僧十.僧伽大師〉,頁 639。 42 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卷 18,〈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頁 452。 43 盧錦堂《太平廣記引書考》對此有詳細的考證,先是疑《紀聞錄》即牛肅《紀聞》,之後又引宋.曾 慥撰《類說》卷五十二錄有《紀聞談》的「僧伽觀音化身」,而《紀聞談》一書宋代陳振孫《直齋書 錄解題》則著錄為蜀潘遠撰。參盧錦堂:《太平廣記引書考》(臺北: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 論文,1981 年),頁 223。 44 宋.佚名:《寳刻類編》(清粤雅堂叢書本,「中國基本古籍庫」),卷 7:「普光王寺碑,胡浩撰」。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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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傳世文獻及敦煌文獻在記述僧伽和尚時所承襲的典籍作品,最早的大概就是李邕〈大 唐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和胡浩〈普光王寺碑〉,稍後則有牛肅的《紀聞》,至於〈唐 泗州僧伽大師實錄〉、〈傳記〉則無從得知其確切撰作的時間,僅能推知其撰作的時間大約 不會晚於十世紀中葉,西元 983 年當是它的下限。另外,S.1624 引述的釋道宣(596-667) 《三寶感通錄》,撰作的時間雖然較上述諸典籍作品都要來得早,但道宣早於僧伽,前者 自然不可能為後者作傳。 接下來,我們將就上述第 1-第 4 則有關敦煌文獻中僧伽和尚的神異敘事,依序考索 其源流。

(一)出自 S.1624 的第 1 則神異敘事

寫本有交代內文取材自〈唐泗州僧伽大師實錄〉,而目前其他文獻亦可見此則故事的, 大概就以《太平廣記.異僧十.僧伽大師》最早,《太平廣記》自注「出本傳及《紀聞錄》」, 故《太平廣記》所述或許早於 S.1624 的〈唐泗州僧伽大師實錄〉。《太平廣記.異僧十. 僧伽大師》有云: 至景龍四年三月二日,於長安薦福寺端坐而終。中宗即令於薦福寺起塔,漆身供養。 俄而大風歘起,臭氣徧滿於長安。中宗問曰:「是何祥也?」近臣奏曰:「僧伽大師 化緣在臨淮,恐是欲歸彼處,故現此變也。」中宗默然心許,其臭頓息,頃刻之間, 奇香郁烈。即以其年五月,送至臨淮,起塔供養。46 與 S.1624〈唐泗州僧伽大師實錄〉的敘述文字雖然大不相同,但情節大同小異,同樣強調 和尚的神靈有感,令氣味倏忽臭、倏忽香,用以表達欲歸泗州之意,較大的差異,就是 S.1624 多了今信眾「過往禮瞻,咸降感通覆祐」,也就是招致福祐是 S.1624 特別關注的。 稍晚於《太平廣記》的《宋高僧傳》,則於〈感通篇〉有〈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云: (景龍四年)三月二日,儼然坐亡,神彩猶生,止瞑目耳。俗齡八十三,法臘罔知, 在本國三十年,化唐土五十三載。帝慘悼黯然。于時穢氣充塞,而形體宛如,多現 靈迹,勑有司給絹三百疋,俾歸葬淮上,令群官祖送,士庶填閤。五月五日抵于今 46 宋.李昉等撰:《太平廣記》,卷 96,〈異僧十.僧伽大師〉,頁 638-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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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47 很明顯的,此段敘述與敦煌本、《太平廣記》所記差異較大,雖也提到穢氣充塞,但其欲 彰顯的,是僧伽和尚的另一種神異事跡 其大體雖已發出穢氣,形體神采卻宛如健在。 又再稍晚的《景德傳燈錄》卷廿七有云: (景龍)三年三月三日大師示滅,勅令就薦福寺漆身起塔,忽臭氣滿城,帝祝送師 歸臨淮,言訖,異香騰馥。48 文字雖然不長,但「漆身起塔」、「忽臭氣滿城」、「異香騰馥」等與 S.1624 所述幾乎相同, 或與 S.1624 有相同的底本,只是《景德傳燈錄》做了進一步的鍛字練句。

(二)出自 P.3727 的第 2 則神異敘事

從寫本原有的題名 「聖者泗州僧伽和尚元念因緣」,或以為與〈金剛醜女因緣〉 一類的韻唱散說講唱文學近同,只是,它非但未有韻散相間的體式,且故事性也不強,整 體而言,反倒與〈劉薩訶和尚因緣記〉(P.3570、P.3727、P.2680、羽 698)一類的散句因 緣敘事傳記文 因緣記,較為接近。文中陳述的內容多圍繞在崇敬僧伽和尚與不崇敬的 諸種結果,可見撰作的目的應是在敘述僧伽和尚崇拜信仰的因由。而稍具故事性的神異敘 述,大概就是謂僧伽和尚,「現身百顱,戈甲莫侵,端然而定,或朝變人相,或夜現佛儀, 度昔眾生,令歸彼岸」,之後也因此有「繪聖模真」而獲「無願不遂」的福報。檢視其他 典籍文獻,尚未見有與此段文字近同的,僅《宋高僧傳》卷十八〈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 有段敘述僧伽和尚具化身能力的情節,云:「嘗臥賀跋氏家,身忽長其床榻各三尺許,莫 不驚怪,次現十一面觀音形,其家舉族欣慶,倍加信重,遂捨宅焉。」49 《宋高僧傳》此 段化身敘事,文字雖也不長,但故事的人、事、地均已有交代,較〈聖者泗州僧伽和尚元 念因緣〉的泛述為具體。

(三)出自《僧伽和尚經》的第 3 則神異敘事

47 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卷 18,〈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頁 449。 48

宋.釋道原纂:《景德傳燈錄》,卷 27。(CBETA, T51, no. 2076, p. 433, a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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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同樣敘及僧伽和尚解眾生水難之苦的,如志磐於宋咸淳五年(1269)撰成的《佛 祖統紀》有之,50 其卷四十六有云: (宣和元年,1119)三月京師大水,黿鼉出於院舍,宮廟危甚,詔靈素率道士治水, 屢日無驗,役夫數千爭舉挺欲擊殺之,靈素走而免,上聞之不樂。俄而泗州大聖見 於大內凝立空中,旁侍慧岸、木叉,上焚香拜禱,大聖振錫登城誦密語,頃之,一 白衣裹巾跪於前,若受戒諭者,萬眾咸覩,疑龍神之化人也,既而水退,詔加僧伽 大聖六字師號。51 研究者以為它是僧伽和尚成為水神的首度彰顯。52 《佛祖統紀》所言,確實較《僧伽和尚 經》更具故事性,不但有僧伽和尚藉振錫、誦密語召龍神至面前,斥令退水,且還敘及道 士靈素治水無功,以為烘襯。而由於其時代較《僧伽和尚經》為晚,故應可視《佛祖統紀》 的敘事是在《僧伽和尚經》一類的作品基礎上推演、建構出來的。事實上,在僧伽和尚的 神異傳說裡,與水相關的敘事還有:飛雨救旱、以水治病。如目前可見僧伽和尚最早的記 載 李邕〈大唐泗州臨淮縣普光王寺碑〉有云: 近益重玄,德水五瓶,霑濡紫極,甘露一斗,福潤蒼生。乃請寺名,仍依佛號,中 宗皇帝以「照」言犯諱,「光」字從權,親覩御書,寵題寳額。53 此段文字,確實符合研究者對碑文的整體評價 「文辭典雅瑰麗,內容刻畫僧伽為慈悲 濟世的高僧」,54 但,典雅瑰麗的文辭恐怕不只是為刻畫僧伽的慈悲濟世,也隱含神異事 跡在其中。所謂「德水五瓶,霑濡紫極,甘露一斗,福潤蒼生」,大概就是《太平廣記》 引本傳、《紀聞錄》所說的飛雨救旱,云: 中宗於內殿語師曰:「京畿無雨,已是數月,願師慈悲,解朕憂迫。」師乃將瓶水 泛洒,俄頃,陰雲驟起,甘雨大降。中宗大喜,詔賜所修寺額,以臨淮寺為名,師 50 宋.釋志磐撰:《佛祖統紀》,卷 1,〈佛祖統紀敘〉。 (CBETA, T49, no. 2035, p. 129, c28) 51 宋.釋志磐撰:《佛祖統紀》,卷 46,〈法運通塞志第十七之十三〉。(CBETA, T49, no. 2035, p. 421, c10-17) 52 于君方:《觀音 菩薩中國化的演變》(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 年),頁 224。 53 宋.李昉等編:《文苑英華》(北京:中華書局,1966 年),卷 858,頁 4529。 54 于君方還提到此碑文「其中沒有任何關於他的奇特事跡」。以上詳參于君方:《觀音 菩薩中國化 的演變》,頁 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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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以「普照王」字為名,蓋欲依金像上字也。中宗以「照」字是天后廟諱,乃改為 普光王寺,仍御筆親書其額以賜焉。55 此外,《太平廣記》也還提到「師常濯足,人取其水飲之,痼疾皆愈。」而飛雨救旱、以 水治病這二則與水相關的神異事跡,這些在成書年代稍後的《宋高僧傳》〈唐泗州普光王 寺僧伽傳〉亦可見到。56 換言之,《僧伽和尚經》所型塑的救濟眾生水災之苦的僧伽和尚, 在泗州降水母的傳說演化過程中,當屬較早的樣態,同時,應也表示至晚在十世紀,僧伽 和尚就有像這樣救人於水難的神異形象流播著。當然,在此經的撰作之前,僧伽和尚與水 已有密切的連結了。

(四)第 4 則神異敘事

──與僧伽合抄的萬迴、寶誌的神異敘事

至於往往與僧伽和尚合抄的萬迴、寶誌的神異敘事,也就是上述第 4 則的源流情形又 是如何?S.1624 不管是記萬迴和尚萬里送餻糜,或者是記萬迴入滅前指階下掘井果得甘 泉,均為《宋高僧傳》所繼承,傳云: 釋萬迴,俗姓張氏,虢州閿鄉人也,年尚弱齡,白癡不語,……年始十歲,兄戍遼 陽,一云安西,久無消息,母憂之甚,乃為設齋祈福。迴忽倐白母曰:「兄安,極 易知耳,奚用憂為?」因裹齋餘,出門徑去,際晚而歸,執其兄書云:「平善。」 問其所由,默而無對,去來萬里。後時兄歸云:「此日與迴言,適從家來,因授餅 餌其啗而返。」舉家驚喜。57 暨迴垂卒,而大呼遣求本鄉河水,門人徒侶求覓無所。迴曰:「堂前即是河水,何 不取耶?」眾於階下掘井,河水湧出,飲畢而終。迴宅坊中井皆鹹苦,唯此井甘美。58 以上二段文字,畫有底線者,蓋與S.1624 幾乎相同,S.1624 應該就是贊寧〈進《高僧傳》 55 宋.李昉等撰:《太平廣記》,卷 96,〈異僧十.僧伽大師〉,頁 638。 56 《宋高僧傳》卷 18〈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云:「昔在長安,駙馬都尉武攸暨有疾,伽以澡罐水噀 之而愈,聲振天邑。後有疾者告之,或以柳枝拂者,或令洗石師子而瘳,或擲水缾,或令謝過。驗 非虛設,功不唐捐。却彼身災則求馬也;警其風厄,則索扇歟。或認盜夫之錢,或咋黑繩之頸,或 尋羅漢之井,或悟裴氏之溺,或預知大雪,或救旱飛雨,神變無方,測非恒度。」宋.釋贊寧撰:《宋 高僧傳》,卷 18,〈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頁 450。 57 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卷 18,〈唐虢州閿鄉萬迴傳〉,頁 454。 58 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卷 18,〈唐虢州閿鄉萬迴傳〉,頁 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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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提到他們幾個人「遐求事跡,博採碑文」59 的眾多參考事跡、碑文之一。 而 S.1624「謹按《三寶感通錄》曰」一段所述的寶誌,在其他典籍也可見近同的文字, 如《高僧傳》卷十云: 釋保誌,60 本姓朱,金城人,少出家,止京師道林寺,師事沙門僧儉為和上,修習 禪業。至宋太始初,忽如僻異。居止無定,飲食無時,髮長數寸,常跣行街巷。執 一錫杖,杖頭掛剪刀及鏡,或掛一兩匹帛。61 S.1624 的寶誌「擎杖每懸剪刀」形象,原來在慧皎撰的《高僧傳》已有之,並為之後包括 S.1624 在內的典籍文獻,以及像前文曾提及過的四川各地石窟圖像所繼承。而今《大正新 脩大藏經》所收的《集神州三寶感通錄》卷三也有云: 宋末沙門寶誌者,遊於揚都,初無異相,後頗涉疑,分形赴供,人乃加異。……下 詔出云:「任其往返,無所拘礙,形如耆老,被髮擎杖,懸鏡剪刀,無所定泊。」 多來延賢寺僧寶意處,意以聖禮處之。62 雖然全文和 S.1624 的《三寶感通錄》所載,歧出者多過於相同的,但起首的二句全同, 後又有「僧寶意處」一句相同,筆者以為 S.1624 的《三寶感通錄》和今本《集神州三寶 感通錄》應是有所關聯,甚至有一共同的祖本,只是它們在傳抄過程中各有所取捨或訛變, 而成現今我們看到的樣態。 又《佛祖統紀》卷三十七云: (梁武帝天監元年)嘗詔張僧繇寫誌真,誌以指剺破面門,出十二面觀音相,或慈 或威,僧繇竟不能寫。63 在未見S.1624、P.3727 所記張僧繇為寶誌和尚邈真之事,《佛祖統紀》被認為是記錄寶誌 59 見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進《高僧傳》表〉,頁 1。 60 寶誌有部分典籍作「保誌」,如梁.釋慧皎:《高僧傳》(北京:中華書局,1997 年),卷 10,〈神異 下.梁京釋保誌〉,頁 394-397;唐.釋道世:《法苑珠林》(CBETA, T53, no. 2122, p. 519, b4)。 61 梁.釋慧皎:《高僧傳》,卷 10,〈神異下.梁京釋保誌〉,頁 394-395。 62 唐.釋道宣撰:《集神州三寶感通錄》,卷 3。(CBETA, T52, no. 2106, p. 434, b13-24) 63 宋.釋志磐撰:《佛祖統紀》,卷 37。(CBETA, T49, no. 2035, p. 348, c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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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掉自己臉皮現出十二面觀音相最早的典籍文獻,64而二卷敦煌寫本說明了至晚在十世紀 已有這樣的傳說故事在流傳著,並為之後的包括《佛祖統紀》在內的典籍文獻所承襲。像 元代正定編《樵隱悟逸禪師語錄》卷二〈寶公〉云: 顯異鍾靈,雲蹤鳥道,一十二面僧繇畫不成,三十六化梁王覷不破。65 其中的「一十二面僧繇畫不成」即和 S.1624 記述的寶誌神異事跡相應,而「三十六化梁 王覷不破」也與 S.1624 記載的僧伽和尚「到此土存殁,三十六化」若合符節。

四、敦煌文獻中僧伽、萬迴、寶誌三和尚神異敘事與神聖崇拜

前文曾論及敦煌文獻記僧伽和尚神異之事,往往兼述萬迴、寶誌二和尚,S.1624、P.3727 即是,雖是藉敘萬迴、寶誌和尚事跡,來烘襯僧伽和尚,但像這樣將他們合述一處,或有 用意。牧田諦亮〈敦煌本三大師傳について〉66 一文的「敦煌本三大師傳」,指的即是S.1624 一寫本中所抄的僧伽、萬迴、寶誌三位和尚,文中雖未像方廣錩注意到其中部分段落文理 錯亂,也未細究三段敘述彼此之間的異同,僅以殘缺本視之,但他已明確指出三位和尚合 抄一處,應非偶然,而是如日本圓仁(794-864)《入唐新求聖教目錄》中所述的「壇龕 僧伽、誌公、萬迴三聖像(一合)」67 一般,同是中唐以後民間佛教僧伽、寶誌、萬迴三 聖僧信仰的反映。牧田諦亮另也引述《宋高僧傳》卷十八〈感通篇.唐虢州閿鄉萬迴傳〉 作為例證,以為該傳也出現寶誌及僧伽的記述,分別為:「博陵崔玄暐位望俱極,其母盧 氏賢而憂之曰:『汝可一日迎萬迴,此僧寶誌之流,可以觀其舉止,知其禍福也。」68 「同 64 于君方:《觀音 菩薩中國化的演變》,頁 209。 65 元.正定編:《樵隱悟逸禪師語錄》,卷 2。(CBETA,X70,no.1385,p.305,c15-19//Z 2B:23, p.555,d1-5//R150,p.1110,b1-5) 66 日.牧田諦亮:〈敦煌本三大師傳について〉,《印度學佛教學研究》第 7 卷第 1 號(1958 年 12 月), 頁 250-253。 67 日.圓仁:《入唐新求聖教目錄》。(CBETA, T55, no. 2167, p. 1084, c18)按:此佛像於長安求得, 日.圓仁撰《入唐新求聖教目錄》云:「右件法門佛像道具等,於長安城興善、青龍及諸寺求得者, 謹具錄如前。」(CBETA, T55, no. 2167, p. 1084, c26-27)又日.安然(841?-915?)撰《諸阿闍梨真言 密教部類總錄》卷下〈諸圖像部第二十〉「諸聖僧影七」亦有之,云:「壇龕僧伽、誌公、万迴三 聖像一合。」(CBETA, T55, no. 2176, p. 1132, a29-b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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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有僧伽,化迹不恒。中宗問迴曰:『此何人也?』迴曰:『觀音之化身也。』」69 像圓仁 所述三聖像的情形,也可在四川夾江千佛岩第 91 號龕、四川綿陽北山院第 11 號龕,以及 重慶大足北山佛灣第 177 號窟見到,前二者研究者以為當是九世紀末晚唐所造,而後者則 是北宋靖康元年(1126)前後所造。70 可見至少在中唐至北宋,僧伽、寶誌、萬迴三位和 尚組合成的三聖僧信仰,於長安、四川、敦煌一帶流播著。 至於三位和尚為何被佛教徒給綰合在一起?研究者以為和觀音信仰有關,指出三位中 至少有僧伽、寶誌二位被認為是觀音的化身,加上他們三位有共同的特質 舉止獨特、 不受約束,話語幽微、預知未來,縱然寶誌和僧伽、萬迴活動的年代相差 200 餘年,他們 仍成為皇室、庶民所共同崇敬的三聖僧。71 其實,依S.1624 一寫本的「謹按〈傳記〉」一 段所描述,萬迴也是觀音化身,文中有中宗感夢,謂萬迴為「觀音化身」。我們若從佛教 六神通來觀察敦煌文獻各寫本所記僧伽、萬迴、寶誌三位和尚的神異事跡,他們展現的大 抵均屬神足通:72 或為化身,如S.1624 的寶誌剺面示十二面觀音相、僧伽三十六化,《僧 伽和尚經》的僧伽化身百顱、戈甲莫侵等;或為變物,如S.1624 的僧伽化惡臭為異香,《僧 伽和尚經》的僧伽足踏海而水枯竭,S.1624 的萬迴變鹹水為甘泉;或為飛行,如S.1624 的萬迴萬里送餻糜。其他典籍文獻所記當然也有展現其他神通力者,如《宋高僧傳》卷十 八記僧伽至臨淮,欲於信義坊建立寺院,即以天眼通得見該地原為香積寺舊址。73 這些事 跡旨均在突顯三位和尚以異跡化人、以神力救物,74 誠如慧皎於《高僧傳》〈神異〉篇末 論曰:「神道之為化也,蓋以抑夸強,摧侮慢,挫兇銳,解塵紛。……保誌分身圓戶,帝 王以之加信。」75 寶誌固然以此獲得梁武帝的崇敬信任,僧伽、萬迴也是藉此得到唐中宗 的仰慕崇重。 三位和尚被綰合在一塊的理由除了上述那些之外,筆者以為應該還跟水有關。前文對 僧伽、萬迴二和尚與水相關的神異事跡已有過討論,事實上,寶誌也有。今本《集神州三 69 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卷 18,〈唐虢州閿鄉萬迴傳〉,頁 455。 70 詳參日.肥田路美:〈四川省夾江千佛岩の僧伽.寶誌.萬迴三聖龕について〉,《早稻田大學大學院 文學研究科紀要》第 3 分冊(2013 年 2 月),頁 51-67。另有中譯本,見日.肥田路美著,臧衛軍譯: 〈夾江千佛岩 091 號三聖僧龕研究〉,《四川文物》2014 年第 4 期(2014 年 8 月),頁 73-82。 71 日.肥田路美著,臧衛軍譯:〈夾江千佛岩 091 號三聖僧龕研究〉,《四川文物》2014 年第 4 期(2014 年 8 月),頁 73-82。 72 神足通包括有身能飛行、身形變化、以心變物,意味人的身心在禪定的修鍊中,可以心靈力量操作 肉體變化或物質現象變化。詳見丁敏:《佛教神通:漢譯佛典神通故事敘事研究》(臺北:法鼓文化, 2007 年),頁 90。 73 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卷 18,〈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頁 448。 74 此二句化用梁釋慧皎撰《高僧傳》卷 14〈序錄〉的句子,云:「自爾西域名僧往往而至,或傳度經法, 或教授禪道,或以異迹化人,或以神力救物。」梁.釋慧皎撰:《高僧傳》,卷 14,〈序錄〉,頁 523。 75 梁.釋慧皎撰:《高僧傳》,卷 10,〈神異下〉,頁 398-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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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感通錄》卷三有云: 時亢旱,誌白帝曰:「雲能得雨,可講《勝鬘》。」即令法雲法師講之,當夜膏雨充 洽。76 按照此段敘述,只能說寶誌有識人之明,仍不可謂其能致雨,但較道宣為早的慧皎,於其 《高僧傳》卷十有更為清楚的交代,云: 天監五年冬旱,雩祭備至,而未降雨,誌忽上啟云:「誌病不差,就官乞治。若不 啟百,官應得鞭杖,願於華光殿講《勝鬘》請雨。」上即使沙門法雲講《勝鬘》, 講竟,夜便大雪。誌又云:「須一盆水,加刀其上。」俄而雨大降,高下皆足。77 法雲講《勝鬘》固然令高山下雪,但一時間仍無助於旱象的解除,道宣遂有盆水加刀的祈 雨法,果然大地普降甘霖。換句話說,三位和尚或有救人於水火之中,或有解人焦渴,令 眾生得甘泉、甘霖等等的神異事跡,加上均曾現觀音相或被視為觀音化身,為帝王所崇信, 並演而為至少是九至十二世紀長安、四川、敦煌等地人們共同崇拜的三聖僧信仰。 而綜觀敦煌文獻在記僧伽、萬迴、寶誌三位和尚的神異事跡,還有一點值得注意的, 是它較其他一般典籍文獻,更著意於邈真敘述,以及邈真之後的「觀真容而福至,聞尊號 以災消」一事。包括:S.1624 有禮瞻僧伽漆身「咸降感通覆祐」,中宗「令所司邈真供養」 萬迴和尚,S.1624 及P.3727 更有對張僧繇為寶誌和尚邈真之事或詳或略的敘述,並進而引 申為觀僧伽真容而福至、聞僧伽尊號以消災及模繪僧伽真容得以無願不遂,至於《僧伽和 尚經》則有「敬吾形像」、「念吾名字」免受苦難、悉得安穩,最末更有「南無僧伽」。也 就是說,它們特別著重在僧伽的邈真、觀像、稱名,謂邈僧伽真、觀僧伽像、稱僧伽名, 可獲致福報。雖然在《高僧傳》記寶誌有「傳其遺像,處處存焉」,78 《宋高僧傳》記僧 伽也有「天下凡造精廬,必立伽真相,牓曰『大聖僧伽和尚』,有所乞願,多遂人心」,79 記萬迴則有睿宗「特勑於集賢院圖形焉」,80 但名目終究未若敦煌本那麼多且以僧伽和尚 為邈真、觀像、稱名的焦點。 76 唐.釋道宣撰:《集神州三寶感通錄》,卷 3。(CBETA, T52, no. 2106, p. 434, b24-26) 77 梁.釋慧皎撰:《高僧傳》,卷 10,〈神異下〉,頁 396。 78 梁.釋慧皎撰:《高僧傳》,卷 10,〈神異下〉,頁 397。 79 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卷 18,〈唐泗州普光王寺僧伽傳〉,頁 451。 80 宋.釋贊寧撰:《宋高僧傳》,卷 18,〈唐虢州閿鄉萬迴傳〉,頁 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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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和尚或尊長邈真,或之後觀像、禮拜,在當時是相當普遍的,如日僧圓仁(794-864) 的《入唐求法巡禮行記》、81 成尋(1011-1081)的《參天台五臺山記》即有相當多的記載,82 又敦煌文獻也有為數不少的邈真讚,83 甚至P.3451 的〈張淮深變文〉也有:「尚書受敕已 訖,即引天使入開元寺,親拜我玄宗聖容。天使睹往年御座,儼若生前,嘆念敦煌雖百年 阻漢,沒落西戎,尚敬本朝,餘留帝像。」這些記載均未涉及神異,也未有邈真、觀像能 獲致福報的情事。當時一般的邈真實為瞻禮而已,像成尋《參天台五臺山記》於熙寧六年 (1073)三月二十七日就提到:「照大師來請,即行向,告今遠去天台,爲每日瞻禮,欲 圖闍梨形,即以畫師令圖,雖鳴嘲被寫已了。大唐作法,圖自形像,懸自房,況師影像皆 圖持之。」84 又熙寧六年四月十九日也有:「成尋真影入目錄,送日本,傳法院文惠大師 作讚,加寫〈日本國善惠大師寫真讚〉,……今聊目錄記由緒云:『年餘六旬,旦暮難期, 滄海萬里,去留無定,故圖真影,送一室人。若聞往生極樂之日,披此真影,念彌陀號, 迴向西方矣。』記此由間,落淚難抑。」85 至於稱僧名能消災致福,或是於僧名前加上「南無」二字,慧思(515-577)撰的〈南 嶽思大禪師立誓願文〉算是比較早的,云: 彌勒佛言,彼造經者,有大誓願,汝等應當,一心念彼,稱其名號,自當得見。說 是語時,一切大眾,稱我名號,南無慧思,是時四方,從地涌出,遍滿虛空,身皆 金色,三十二相,無量光明。悉是往昔,造經之人,以佛力故,寶函自開,出大音 聲,震動十方,一切世界。86 以「南無」二字加於僧名前,即意味禮敬該僧,87 而這樣的作法,一般是對佛、菩薩或佛 典才有,此文稱念「南無慧思」,可見慧思在信眾心中的地位已非凡僧可比,謂如是稱念 慧思,則得見慧思金身,現三十二相,虛空遍滿無量光明,惟尚未論及稱名能消災致福。 81 參日.圓仁撰,白化文、李鼎霞、許德楠校注:《入唐求法巡禮行記校注》(石家莊:花山文藝出版 社,2007 年)。 82 參日.成尋撰,王麗萍校點:《新校參天台五臺山記》(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年)。 83 參鄭炳林:《敦煌碑銘贊輯釋》(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1992 年)。 84 日.成尋撰,王麗萍校點:《新校參天台五臺山記》,卷 7,頁 631。 85 日.成尋撰,王麗萍校點:《新校參天台五臺山記》,卷 8,頁 689-690。 86 〈南嶽思大禪師立誓願文〉。(CBETA,T46, no.1933, p.788,b2-9)另日.齋藤隆信:《中國淨土教儀禮 の研究──善導と法照の讚偈の律動を中心として》(京都:法藏館,2015 年)一書對此段文字有所 闡釋。 87 唐.釋慧琳撰:《一切經音義》,卷 27:「南旡,正言納慕,亦言納莫,此云敬禮。」(CBETA, T54, no. 2128, p. 485, b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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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066 一寫本的法照(747-821)撰《淨土五會念佛誦經觀行儀.卷中》,則明確提到稱念 法照名字能除魔滅惡,云: 若有諸魔鬼神及諸惡人、水、火、毒藥,如是諸難來惱行人,行人但於爾時,至心 稱念法照名字,一聲多聲,應念即至諸行人所,而為外護,立有微感,令彼諸惡, 應時散滅。88 又 P.2130、北 8345(果 41/BD.5441)的〈西方道場法事文〉也有類似的記述,且要信眾 稱念「南無法照和尚」一百遍,云: 正作道場時,若有難起摩(魔)事,起念法照名,當須至心稱念,當本遺言;作道 場時,若有諸惡事起時,念我名者,隨聲即救。若不入道場,人若不入道場時,空 念無益。念佛了,欲散時尅數,89 念一百法照名:南無法照和尚。90 由此可知,稱念僧名能消災致福並非僧伽和尚的專利,法照也有之,只是從上述二段文字, 可知稱念法照之名,似局限於道場,惟有在道場功效才得以發揮,不若稱念僧伽之名的功 效那般廣泛。僧伽和尚在敦煌文獻的敘述裡,已然和佛、菩薩相提並論,人們可以透過邈 其真、觀其像、稱其名等儀式,致福遂願、消災解厄。這也意味著,此時的僧伽和尚已由 凡僧成為聖僧,甚至是佛菩薩的化身。 而這些能致福消災的邈真、觀像、稱名等等的神聖崇拜儀式,又有何思想淵源?由唐 澄觀(738-739)所撰、宗密(780-841)所述的《大方廣佛華嚴經普賢行願品別行疏鈔》 卷四,曾有過這樣的一段話: 然念佛不同,總有四種:一稱名念,二觀像念,三觀想念,四實相念。且稱名念者, 88 唐.釋法照撰:《淨土五會念佛誦經觀行儀卷中》(CBETA,T85,no.2827,p.1255,c3-7) 89 南朝宋.求那跋陀羅譯:《雜阿含經》,卷 15:「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日月不出世間者,一切眾 星亦不出於世間,晝夜、半月、一月、時節、歲數、尅數、須臾,皆悉不現,世間常冥,無有明照, 唯有長夜,純大闇苦現於世間。」其中,尅字《大正新脩大藏經》有注:「尅=刻【元】【明】*。」 (CBETA, T02, no. 99, p. 106, c3-7)可見尅數即刻數。 90 由於北 8345 一寫本有闕文,故上述錄文以 P.2130 為底本,酌參北 8345。另日.荒見泰史:〈法照門 徒的念佛法事與《法照傳》的宣唱〉(「第四屆東亞宗教文獻國際學術研討會」,日本筑波大學、日本 廣島大學、臺灣政治大學合辦,政治大學中國文學系承辦,2014 年 3 月 15-16 日)一文,對此文書 有詳細錄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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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文殊般若經》云:復有一行三昧,若善男子善女人,修是三昧者,速得佛菩提, 欲入三昧,應處空閑,捨諸亂意,不取相貌,繫心一佛,專稱名字,隨佛方所,端 坐正向,能於一佛念念相續,即是念中,能見去、來、現在諸佛,……。二觀像念, 謂觀如來塑畫等像,如《大寶積經》說,佛本因中為大精進菩薩,因見比丘畫佛形 像,發心出家,持畫㲲像入山觀察,觀察此畫像,不異如來,成就五通,得普光三 昧,見十方佛等。三觀想念,於中有二,一明一相,於三十二相中隨觀一相皆滅重 罪,……。四實相念,亦名法身,謂觀自身及一切法真實自性。91 澄觀、宗密的四種念佛方法,稱名、觀像均入列,並引述《文殊般若經》、《大寶積經》等 佛典的經文,來說明它們可成就的事項。這也說明了在僧伽和尚的信仰崇拜裡,融入邈真、 觀像、稱名等法門,是其來有自的。

五、結論

前文我們指出,抄錄有僧伽和尚事跡的 S.1624 僧傳摘抄、P.3727〈聖者泗州僧伽和尚 元念因緣〉,以及 P.2217、S.2556、S.2754 等的《僧伽和尚經》,它們抄撰的年代約為西元 942 年,下限則為西元 1002 年,也就是說,和一樣記載有僧伽和尚事跡的《太平廣記》、 《宋高僧傳》、《景德傳燈錄》等一般傳世文獻的時代相當,甚至更早,故對探究僧伽和 尚傳說事跡及其信仰的流衍具有一定的價值與意義。 首先,筆者針對三種文書進行錄校,一來匯通各寫本,以提供讀者一較易通讀的本子, 二來發現抄寫《僧伽和尚經》的其中一個寫本 S.2754,末尾書有「恩會」二字,而 P.3240、 S.4117、S.6946V 等寫本也有之,且出現有太平興國九年(984)等紀年,故可推斷《僧伽 和尚經》撰造年代的下限為西年 984 年。再者,三種文書對僧伽和尚的敘述,大抵圍繞著 其神異事跡來進行,包括 S.1624 敘僧伽變惡臭為異香,P.3727 說僧伽能現身百顱、戈甲 莫侵,《僧伽和尚經》謂僧伽具有足踏海則水枯竭的能耐、能救人於水火之中,S.1624 更記有萬迴萬里送餻糜及變鹹水為甘泉、寶誌剺面示十二面觀音相令張僧繇無法作畫, P.3727 對張僧繇作畫亦有簡單交代,它們均用來烘襯僧伽和尚,同時也意味著三位和尚抄 錄於一處應非偶然。接著是探究三位和尚神異敘事的源流,發現 S.1624 僧伽的神異敘事, 91 唐.釋澄觀疏、釋宗密鈔:《大方廣佛華嚴經普賢行願品別行疏鈔》,卷四。(CBETA, X05, no. 229, p. 280, c8-p. 281, 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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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景德傳燈錄》的記載近同,後者當是承襲前者,而引述《紀聞錄》的《太平廣記》則 是目前所見此一神異敘事最早的文獻,只是文字和 S.1624 差異較大;P.3727 僧伽的神異 敘事尚未見有近同的,只有《宋高僧傳》記有僧伽其他的化身故事;《僧伽和尚經》僧伽 的神異敘事未見有較之為早的敘述,當然,若是與水相關的神異敘事,則李邕〈普光王寺 碑〉有之,應是僧伽展現救人於水火之神異能力最早的記錄;S.1624 萬迴的神異敘事則為 《宋高僧傳》所繼承,且二者有不少句子近同,至於寶誌的神異敘事則和今本的道宣撰《集 神州三寶感通錄》有近同者,可見 S.1624 所根據的《三寶感通錄》,和今本應有一共同的 祖本,而這樣的敘述也為後來的《佛祖統紀》、《樵隱悟逸禪師語錄》所繼承。 另外,S.1624、P.3727 二本將萬迴、寶誌與僧伽合述,當是中唐至北宋三聖僧信仰的 一種反映,而三位和尚之所以被綰合在一起,則應和他們均能救人於水火之中,且均曾示 現觀音相,遂得到帝王及士庶的崇信。而敦煌文獻在記述僧伽的神異傳說時,還特別強調 邈僧伽真、觀僧伽像,以及稱僧伽名可獲致福報,這顯示了僧伽和尚對當時許多人而言, 已非一般的凡僧而是聖僧,其地位等同於佛菩薩,尤其是出現有「南無僧伽」。雖然,這 樣的情形在慧思、法照身上都曾有之,但稱念二僧的名號展現出來的功效並沒有僧伽那麼 廣泛鉅大。而稱名、觀像這一類的崇拜儀式也可在澄觀、宗密的《大方廣佛華嚴經普賢行 願品別行疏鈔》中找到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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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The Miraculous Legends of Sengqie Monk in Sizhou-In

the Center of Dunhuang Manuscripts

Yang, Ming-chang

(Received March 31, 2016; Accepted January 17, 2017)

Abstract

In the center of excerpts from Monks’ biography in S.1624 of Dunhuang Manuscripts, P.3727 of “ Shengzhe Sizhou Sengqie Heshang Yuannian Yinyuan ” as well as P.2217, S.2565 and S.2754 of Sengqie Heshang Yuru Niepan Shuo Liudujing, I delved into the spread and evolution of the miraculous legends of Sengqie monk in Sizhou, and the connection between miraculous legends and sacred worship, and also narrated the meaning of combinative narration of Sengqie monk, Wanhi and Baozhi.

Keywords: Sengqie, Wanhui, Baozhi, Dunhuang, Miraculous, Guanxiangnian,

Chengmingnian DOI:10.6238/SIS.201703.03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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