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呼喚
分享：李漢泉
香港教育學院 宗教教育與心靈教育中心
香港教育學院博士生（生命及值教育）
日期：2016-04-08
由孟母「三遷」說起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 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
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竇燕山，有義 方。教五子，名俱揚。養不教，父之過。
教不嚴，師之惰。子不學，非所宜。幼不 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
不知義。(《三字經》)
孟母三遷
• 孟軻祖先是魯國貴族，其後家業敗落。孟軻三歲時，父親病故，由母親倪氏 撫養成材。孟子的誕生地是鄒縣一個二百多戶人家的村莊，名為「鳧村」。
• 原來孟子小時候模仿性很強，而離鳧村不遠處有一片墓地，出殯人群常在孟 子家中經過，孟子則模仿送殯者，或裝作吹鼓手，或學孝子哭啼，孟母認為
「此非所以居吾子也」，於是搬家至廟戶營。
• 廟戶營是繁盛區，叫賣之聲不絕，而孟家鄰居，則是個殺豬的屠戶，孟子見 屠戶每天殺掉肥豬零割出售，於是用泥巴捏成小豬，以竹片當屠刀效法。孟 母見了，決定再搬家，這次移居至「學宮之傍」，在那裡教書的老先生，是 孔子之孫子思的門人，而孟子則被學宮琅琅的讀書聲所吸引。
• 此後孟子在學宮讀書，有一天孟母在織布，見到孟子逃學，於是順手抓起剪 刀，將織布機的麻布剪為兩段，告誡孟子這是中斷學習的結果，會前功盡廢。
這就是「斷機教子」的歷史佳話。
(http://www.rthk.org.hk/elearning/travel/articles/12/f12_02_04_02_04.htm)
孟母三遷
• 孟母三遷係一個成語故事，講中國思想家孟子個阿媽，為咗阿 仔有好嘅生活環境讀書，所以搬咗幾次屋。
• 第一次，孟子學附近墓地送葬隊，玩哭哭啼啼個樣。孟母好唔 中意，就決定搬入城市裡面。第二次，城裡面街市，殺豬聲、
小販叫賣聲好鬼死嘈，孟子又同街坊細路玩街市買賣遊戲。孟 母因為咁決定再搬屋，搬咗去座學校隔籬。
• 講話孟母三遷，其實只係搬咗屋兩次啫。
(http://zh-yue.wikipedia.org/wiki/%E5%AD%9F%E6%AF%8D%E4%B8%89%E9%81%B7)
花嫂三遷
花嫂，阿同的母親。孀寡。丈夫因念書而死，
所以她不讓兒子讀書。更為了兒子三遷其家，
由城市而鄉村而深山(洞裡)。
《三遷》
花嫂子著了魔了！
她只有一個孩子，捨不得教他入學。她說：「阿同底父親是因為念書念死的。」
阿同整天在街上和他底小夥伴玩，城市中應有的遊戲，他們都玩過。他們最喜歡 學員警、人犯、老爺、財主、乞丐。阿同常要做人犯，被人用繩子捆起來，帶到 老爺跟前挨打。
一天，給花嫂子看見了，說：「這還了得！孩子要學壞了。我得找地方搬家。」
她帶著孩子到村莊裡住。孩子整天在阡陌間和他底小夥伴玩：村莊裡應有的遊戲，
他們都玩過。他們最喜歡做牛、馬、牧童、肥豬、公雞。阿同常要做牛，被人牽 著騎著，鞭著他學耕田。
一天，又給花嫂子看見了，就說：「這還了得！孩子要變畜生了。我得找地方搬 家。」
她帶孩子到深山底洞裡住。孩子整天在懸崖斷谷間和他底小夥伴玩。他底小夥伴 就是小生番、小獼猴、大鹿、長尾三娘、大蛺蝶。他最愛學鹿底跳躍，獼猴底攀 緣，蛺蝶底飛舞。
有一天，阿同從懸崖上飛下去了。他底同伴小生番來給花嫂子報信，花嫂子說：
「他飛下去麼？那麼，他就有本領了。」
呀，花嫂子瘋了！
（許地山《空山靈雨》）
「三遷」的比較
孟母
• 鄉村→城市→學校
• 祭奠→營商→習禮治學
• 孟子成材，配享孔子，人 尊「亞聖」。
花嫂
• 城市→鄉村→深山
• (念書) →人犯(壞人)→耕牛
• (畜牲)→？(有本事了)
• 阿同飛墮懸崖，生死未卜 (死亡機會極高)。
以上兩個選擇，
哪個是我們教育的預期？
生命或需留有「空間」，讓我們可以慢下來、
停下來，細細看、靜靜聽……。
生命應該容讓「出奇」，讓我們可以帶著
「好奇」、「憧憬」、想像……。
師生共坐話平生
•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 則 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之 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饑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 有勇，且知方 也。」夫子哂之。「求！爾何如？」對曰：「方六七十，如五 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以俟君子。」「赤！爾 何如？」對曰：「非曰能之，願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願為小 相焉。」
「點！爾何如？」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對曰：「異 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 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
詠而歸。」夫子喟然歎曰：「吾與點也！」
三子者出，曾皙後。曾皙 曰：「夫三子 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 何哂由也？」曰：「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唯求則非邦也 與？」「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 而非邦也者？」「唯赤則非邦也與？」「宗 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論語》〈先進〉26）
教育
• 「教育」（Education）的目的是培育「整全的人」。
• 「教，上所施，下所效也；育，養子使作善也。」（許 慎《說文解字》）
• 「教育」作為動詞，在英文是educate，原本由拉丁文 educare引申出來，按字根的解法，e本義是「出來」而 ducare是「導引」，「引出」之義。所以「教育」不單 是教授、訓練「技術（能）」（Skills），「知識」
（Knowledge），也包括傳遞及培育「人文情懷」
（Humanity）。讓接受「教育」的人能夠在人生的各個 面向和層次都可以有所得著。
（參考國家教育研究院雙語詞彙、學術名詞暨辭書訊網：http://terms.naer.edu.tw/detail/1663383/）
呼喚生命教育vs生命對教育的呼喚
• 甚麼是「生命教育」(Life Education)？
Holistic education is not to be defined as a teaching or
learning method or technique. It must be seen as a paradigm, a set of basic assumptions and principles that can be applied in diverse ways. (Ron Miller, 1996 as cited in Mahmoudi S., 2012)
A main element of holistic education is its focus on the interconnectedness of experience and reality . Holistic education attempts to develop a pedagogy that is
interconnected and dynamic and thus is in harmony with the
cosmos. In contrast, much of traditional education tends to
be static and fragmented, ultimately promoting alienation
and suffering (Neves, 2009 as cited in Mahmoudi S., 2012).
孫效智教授，（2016,12）生命教育五大核心素養。協助中規劃生命教育計劃（2015-2016）台灣交流習團。
• 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
（《論語》〈憲問〉24）
故事的療癒力量
• 故事，為生命找到新的出口，生命即故事。
• 從故事中看見自己、自我療癒。
• 只有生命，可以抵達另一個人的生命。
（周志建，2012）
人生何處不相同
我們並立在高高的山巔，
化身為一望無邊的遠景，
化成面前的廣漠的平原，
化成平原上交錯的蹊徑。
哪條路，哪道水，沒有關連 哪陣風，哪片雲，沒有呼應 我們走過的城市，山川，
都化成了我們的生命。
我們的生長，我們的憂愁 是某某山坡的一棵松樹，
是某某城上的一片濃霧；
我們隨著風吹，隨著水流，
化成平原上交錯的蹊徑，
化成蹊徑上行人的生命。
（馮至《十四行詩之十六》）
人生何處不相同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卞之琳《斷章》）
把悲傷留給自己？
• 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
從此以後，我再沒有快樂起來的理由！
風中有朵雨造的雲
• 風中有朵雨做的雲，一朵雨做的雲
雲在風裡傷透了心，不知又將吹向那兒去
（孟庭葦）
• 本該雲是化做雨，投入海的胸襟，卻含淚 水，任孤獨的飄零。
（方季惟）
生命，才是最值得去的地方
一次考核的反思：
Never fail but pass later or now
今天黎明即起。匆忙梳洗出門，趕著接載風帆中心的義工往菜市場買今明 兩天活動的伙食。因為午後還有工作要協作，必須按時完成。
抵達中心時，好幾位義工已在預備一會兒的風帆課程，看見大家的努力，
實在感動。驀然在他們的身影中，彷彿看見少年的我。
這是我成長的地方，不單讓我學習駕駛風帆的知識、技巧，也給我樹立做 人做事的榜樣。
記得當時一個進深訓練：停船拯救墮海者（Man Overboard）。要求把風帆
安定停在墮海者上風位再把墮海者拖帶上風帆。
Man Overboard
一次考核的反思：
Never fail but pass later or now
上午連續練習了好幾小時，下午也連續練習了好幾小時。起初還好一點，
雖不中但不遠，不過，每況愈下，竟然連把風帆駛近墮海者也做不好。當 時，脾氣就來了。
我的教練在支援小艇看著看著，終於他把小艇駛近，要了解我的情況。其 間對話不必詳述，只是他決定回應我的埋怨，親自示範如何做好拯救墮海 者的程序。
我成了墮海者，更故意在他接近時使勁的游開，為要他不能完成拯救程序。
可是一次、二次、三次...，他從無失手總是把小艇安穩的停在我的上風位，
等待又等待。
原來，程序的要求是合理而可行，只是我未有認真、盡力做好。這個示範 要我學習的不是停泊救人的技巧，而是教練對我的明白和等待。是讓我明 白認真、盡力、沉著、堅持的功課。
我慶幸得遇明師，把我這個劣徒教化。
至今，我仍堅持，但是...真不容易。我掛念我的教練。
轉化與成長
Information, Form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 Information needed for formation that leads to transformation. (Dan Dick, 2009)
轉化與成長
Action and Contemplation: A Living Paradox
• To be fully alive is to Contemplate
• To be fully alive is to Act
(Parker J. Palmer, 1999)
讀《伊索寓言》
……《伊索寓言》是不宜做現代兒童讀物的。盧梭在《愛彌兒》(Emile)卷二裡反 對小孩子讀寓言，認為有壞心術，舉狐狸騙烏鴉嘴裡的肉一則 為例，說小孩子 看了，不會跟被騙的烏鴉同情，反會羡慕善騙的狐狸。要是真這樣，不就證明小 孩子的居心本來欠好嗎？小孩子該不該讀寓言，全看我們成年人在造成甚麼一個 世界、甚麼一個社會，給小孩子長大了來過活。盧梭認為寓言會把純樸的小孩子 教得複雜了，失去了天真，所以要不得。我認為寓言要不得，因為它把純樸的小 孩子教得愈簡單了，愈幼稚了，以為人事裡是非的分別、善惡的果報，也像在禽 獸中間一樣的公平清楚，長大了就處處碰壁上當。緣故是，盧梭是原始主義者
（Primitivist），主張復古，而我呢，是相信進步的人－－雖然並不像寓言裡所說 的蒼蠅，坐在車輪的軸心上，嗡嗡地叫道：「車子的前進，都是我的力量。」
(錢鍾書《寫在人生邊上》)
我的朋友說：「人的自由和希望，一到海面就完全失掉了！因為我們太不上算，
在這無涯浪中無從顯出我們有限的能力和意志。」
我說：「我們浮在這上面，眼前雖不能十分如意，但後來要遇著的，或者超出我 們的能力和意志之外。所以在一個風狂浪駭的海面上，不能準說我們要到什麼地 方就可以達到什麼地方；我們只能把性命先保住，隨著波濤顛來簸去便了。」
我們坐在一隻不如意的救生艇裡，眼看著載我們到半海就毀壞的大船漸漸沉下去。
我的朋友說：「你看，那要載我們到目的地的船快要歇息去了！現在在這茫茫的 空海中，我們可沒有主意啦。」
幸而同船的人，心憂得很，沒有注意聽他的話。我把他的手搖了一下說：「朋友，
這是你縱談的時候嗎？你不幫著划槳麼？」
「划槳麼？這是容易的事。但要划到哪裡去呢？」
我說：「在一切的海裡，遇著這樣的光景，誰也沒有帶著主意下來，誰也脫不了 在上面泛來泛去。我們儘管划吧。」
（許地山《海》）
親愛的老師：
我是集中營的生還者，我親眼看到人類所不該見到的情景：
毒氣室由學有專長的工程師建造；
兒童被學識淵博的醫師毒死；
婦女和幼兒被受過大學教育的人們槍殺。
看到這一切，我懷疑：教育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的請求是：
請你説明學生成為有人性的人……
只有在先使我們的孩子具有人性的情況下，讀寫算的能力才有價值。
(出自：海姆.吉納特:《師生之間》。香港:基督教文藝出版社,1974。 Haim Ginott. Teacher and Child: a Book for Parents and Teachers. New York: MacMillan, 1972.)
• To be fully alive is to LOVE.
參考資料
Palmer, P. J. (1999). The active life : a spirituality of work, creativity, and caring. San Francisco, Calif. : Jossey-Bass.
Kessler, R. (2000). The soul of education: Helping students find connection, compassion, and character at school / Rachael Kessler Alexandria, Va.: Association for Supervision and Curriculum Development, c2000.
Miller, J. P. (2000). Education and the soul: Toward a spiritual curriculum / John P. Miller; with a foreword by Thomas Moore Albany, N.Y.: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 c2000.
Palmer, P. J. (2000). Let your life speak : listening for the voice of vocation. San Francisco : Jossey-Bass.
Lewis, H. R. (2007). Excellence without a soul: Does Liberal Education Have a Future? / Harry R. Lewis New York:
PublicAffairs, 2007.
Miller, J. P. (2007). The holistic curriculum / John P. Miller Toronto: OISE Press ; Toronto ; Buffalo :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c2007; 2nd ed.
Dan Dick. (2009, May 14). Information, Formation, Transformation. Retrieved from https://doroteos2.com/2009/05/14/information-formation-transformation/
Miller, J. P. (2010). Whole child education / John P. Miller 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c2010.
Mahmoudi, S. (. 1. )., Jafari, E. (. 2. )., Nasrabadi, H. A. (. 2. )., & Liaghatdar, M. J. (. 2. ). (2012). Holistic education: An approach for 21 century.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Studies, 5(3), 178-186. doi:10.5539/ies.v5n3p178
周志建。(2012)。 故事的療癒力量：敘事、隱喻、自由書寫。 心靈工坊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周志建。(2013)。 故事的療癒力量2：擁抱不完美：認回自己的故事療癒之旅。心靈工坊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方季惟。(1991)。怨蒼天變了心。引用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iPTJpDzYDk 陳昇。 (1995)。 把悲傷留給自己。引用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dubFqiZJZY 孟庭葦。(2006)。風中有朵雨做的雲。引用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uHJE5ZXQ5Y 童夢奇緣（精華版）。引用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zn5rNBPOJg
日本學生所講既成就感，我真係識條鐵咩？引用自：https://www.facebook.com/likejpn/videos/79034772774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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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facebook.com/GeeVIDEO/videos/588191554679615/?pnref=story 超暖心！老師病了 學生這樣鼓勵她引用自：
https://www.facebook.com/news.ebc/videos/1007826575919100/?pnref=sto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