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補助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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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灣日治時代查控本土刊物內容之政策分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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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類別：個別型計畫
計畫編號：NSC 89－2412－H－004－012
執行期間：88 年 8 月 1 日至 89 年 7 月 31 日
計畫主持人：林元輝
計畫參與人員：王浩然、張榮仁、林斯凱
執行單位：國立政治大學新聞學系
中 華 民 國 89 年 10 月 30 日
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補助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 台灣日治時代查控本土刊物內容之政策分析 Analysis of J apanese Colonizer s’ Censor ship Policy
on the Native Taiwanese Publications 計畫編號：NSC 89-2412-H-004-012 執行期間：88 年 8 月 1 日至 89 年 7 月 31 日 主持人：林元輝 執行機構： 國立政治大學新聞學系 研究助理：王浩然、張榮仁、林斯凱 一、中文摘要 1895 年 6 月 17 日起，1945 年 10 月 25 日止，臺灣共受日本帝國統治 50 年又 131 天，這段歲月，史家稱為殖民統治。統治 策略多端，本研究分析臺灣總督府查控本 土言論諸行為，索解其新聞政策。 研究發現，日本統治者管控臺人刊物 的政策，在遮掩其殖民統治的真面目，不 欲人知。所謂真面目，即日本官民始終視 臺灣為戰利品，本質上是日本人支配臺灣 人，見於政治上是壓制；經濟上是剝削； 文化上是歧視；法律上是排除臺灣於日本 帝國憲法與法律的適用範圍，以方便犧牲 臺民權益，增保日人福利；教育只為培養 臺灣人為有技能的奴隸；社會生活上則是 種種差別待遇。 在此統治方針下，以本土刊物為對象 的新聞政策，欲達的功能是不能讓臺民洞 燭日本統治的本質，也不能讓外國知道所 謂日本治臺成功的關鍵，甚至不便讓日本 本國民眾得知臺灣總督府的壓榨苛政，以 及臺灣新附民的苦情。 關鍵詞：台灣日治時代、殖民統治、新聞 政策、本土刊物 Abstr act
Japanese Empire from June 17, 1895 to October 25 of 1945, a total of 50 years and 131 days. This period historians typically refer to as colonial rule. While Japan's methods of ruling were diverse, this research is an analysis of how the Taiwan Colonial Governor’s Office controlled and monitored native media and will concentrate mainly on investigating and interpreting its policies towards journalism.
This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policy of Japanese rulers to control Taiwanese
periodicals hid the true reality of Japan's rule, to keep outsiders from understanding. Its so called true face was that Japanese officials and people viewed Taiwan as a spoil of war. In essence Japanese controlled Taiwanese. Politically speaking it was suppression, economically it was extorition, culturally it was prejudice, and according to the Japanese Empire's constitution and laws Taiwan was outside of its confines. This sacrificed the rights and interests of the Taiwanese people and protected the interests of Japanese. Education was only to make Taiwanese become skillful slaves. Social life was made up of a range of various
discriminations.
truly achieved its goal and kept Taiwanese from understanding the true nature of
Japanese rule. It also kept foreign countries from realising the key reason of how Japan "successfully" ruled Taiwan. Even the Japanese people themselves were unaware of the tyranny of the colonial government and the sadness of the colonized Taiwanese .
Keywor ds: Taiwan under Japanese Rule, Colonial Rule, Press Policy, Native Press 二、計畫緣由與目的 臺灣有近代報紙，從日治時代開 始。1895 年 6 月 17 日，日本首任臺灣 總督開始在臺北執政。隔年同日，日文 《臺灣新報》即在臺北創刊。以後刊物 紛出，成為殖民統治不敢疏忽的對象。 本土人士經營的刊物遲至 1920 年 7 月才出現，而且核准發行地點在東京， 輸入臺灣之前，須經雙重事前檢查。六 整年後，本土人士主持的刊物，才獲准 直接在臺灣發行，但須「納本」經事前 「檢閱」的桎梏仍然未去，查禁、扣留 或刪文的行政措施不斷，至曾有連續 七、八期禁止發行，扣留報紙「檢閱」 最久曾達半年，或恣意刪文塗銷，至全 頁開天窗者；未開天窗，但刪文至滿目 瘡痍者，則經常可見。這些行政措施都 根據 1917 年公佈、隔年實施的〈臺灣新 聞紙令〉，而且不出「妨害安寧秩序」或 「違背善良風俗」二條款。 「安寧秩序」也好，「善良風俗」也 好，都涵意籠統，無法憑以掌握殖民統 治者真正的忌諱。若能蒐集查禁、扣留 或刪除的報導或文章，分析其內容，應 即能建構殖民統治者的新聞政策，也從 而探索殖民統治的本質。本計畫即以此 為鵠的。 三、結果與討論 日治時代臺灣本土新聞事業從 1920 年 7 月 16 日的《臺灣青年》一卷一號開始， 到 1944 年 3 月 27 日《興南新聞》刊出〈停 刊詞〉結束。其間名副其實具本土觀點， 且確實發揮影響力的刊物，前後依序為《臺 灣青年》月刊、《臺灣》月刊、《臺灣民報》 周刊、1 《臺灣新民報》日刊、2 《興南新聞》 日刊。3 但上述兩日刊，迄未見全套文本出 土，無從探究內容，本研究只能以周刊階 段《臺灣新民報》以前系列刊物的內容為 研究對象。 這些研究對象因文本完缺狀況迥異， 不得不分兩批處理。一批為《臺灣青年》 和《臺灣》兩月刊的全程各期，以及《臺 灣民報》創刊號至 166 號階段，因皆在東 京印行，輸入臺灣後，也許不免遭查禁刪 文，但流通海外的刊物，拜法域不同之賜， 內容得免受干擾，且幸有影本保存至今， 能提供分析所需的完整影本，本研究特分 1 《臺灣民報》1923 年 4 月 15 日至 1923 年 9 月 1 日間是半月刊，1923 年 10 月 15 日至 1925 年 7 月 1 日間是旬刊，但周刊階段從 1925 年 7 月 12 日至 1930 年 3 月 2 日，占時最久。 2 《臺灣新民報》初始仍為周刊，跨期 1930 年 3 月 29 日至 1932 年 4 月 9 日。日刊第一號從 1932 年 4 月 15 日開始。1941 年 2 月 11 日起改提《興 南新聞》。 3 參見拙作〈林呈錄與日治時代台灣本土的新聞事 業〉，國科會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NSC 85-2412-H-004-014-F3。
析其受禁內容，資假為結論的重要依據。 另一批則是《臺灣民報》167 號起之各期臺 人刊物，這些刊物既已遷臺印行，每期「納 本」接受「檢閱」，一旦全號受禁或部分內 容遭刪除，所禁所刪者何，全無域外文本 可供查對定稿，根本無從分析內容，只能 從間接線索（如文脈、標題）推測內容屬 性，則以計量分析，求相關輔助性涵義為 已足。茲綜合前述兩類對象之研究所得， 撮要如下： 臺灣總督府職司言論審查的是警務局 保安課的高等特務，但 1937 年 8 月 23 日 起，為因應戰時體制，改歸府內臨時情報 部負責。本研究的取樣年月，暫時與後者 無涉。 保安課查控本土言論的面向至廣，本 研究對能判斷屬性的，分之為政治（含行 政）、經濟（含土地、民生）、教育、法律、 建設、外交、社會、文化、族群及其他十 類目。單以在臺灣印行階段（1927.8.1-1932.4.9）的取締統計為例，最易犯忌的 前五類議題，依序是政治、經濟、族群、 外交、建設（詳見文尾附表）。併與東京印 行階段的各期完整文本分析，可知政治類 查禁的，多屬舉發統治者壓制臺人爭取公 平權利的言論；經濟類查禁的，多屬揭發 日人剝削臺人權益，或巧取豪奪臺人資產 的言論；族群類查禁的，多屬批評日人優 越感，控訴差別待遇或殘暴措施，責難御 用臺人，或宣揚祖國氣勢，鼓舞漢民族士 氣的言論；外交類查禁的，多屬觸及日本 外交忌諱，或揭穿日本侵略劣跡的言論； 建設類查禁的，多屬指明臺人只有負擔而 無緣受惠的言論；教育類查禁的，多屬抗 議統治者不平等對待臺人子弟，存心培養 臺人只為有技能奴隸的言論；社會類查禁 的，多為揭發秕政、惡吏、酷警，及哀憐 小民弱女遭遇的言論；法律類查禁的，多 屬揭明日人刻意排除臺灣於日本憲法與法 律適用範圍，剝奪臺人受法律公平保障權 利的言論；文化類查禁的，多屬報導日人 不尊重臺人傳統，及顛覆東方慣習的言 論；其他類則盡屬不便依前述歸類，但普 遍具暴露統治者惡行禍心，或涉及總督的 言論。 日本治臺的新聞政策，既在遮掩上述 多類情況，分析其不欲人知者，正足以歸 納其統治的核心態度，乃為確保日人能支 配臺人的環境和態勢。終極目標，厥為順 利撂攫取臺灣資源，役用臺灣人力，從臺 民的犧牲獲致日人的福利，是為日本殖民 統治的本質。 在此統治方針下，新聞政策欲達的功 能，是不能讓臺民洞燭日本統治的本質， 也不能讓外國知道所謂日本治臺成功的關 鍵，甚至不便讓日本內地民眾得知臺灣總 督府的苛政，以及臺灣新附民的苦情。 四、計畫成果自評 本研究原即計畫併用歷史文獻探討與 內容分析兩方式執行。前法施於涉獵日治 時代統治者留下的文獻，及後人論述或研 究成果，憑以探索殖民者的統治目標與施 政態度。後法則用於分析具體文本，從實 證索解意義，與前法所得驗對綜合。執行 過程，悉照計畫，也依計畫統計出日本殖 民統治者查禁本土刊物的議題類別與數 量，歸納出其不欲人知的核心內涵，探知 了日本殖民統治的本質，也因而理解了殖 民統治體系管控被殖民者刊物的政策承負 的機能。 這種機能，反映的顯然只是殖民統治 新聞政策的一面。因為查禁、扣留、刪文 等處置，間亦見施於日人經營的刊物上， 所針對的內容為何，也是殖民統治新聞政
策的一環，並也可從而探究殖民統治的本 質，只是意義不一樣。但這部分研究對象 更多更雜，許多材料也殊難把握，願期諸 來日。 單本研究面向的成果，自信已具備學 術意義，其價值且可見於三方面： 一、新聞或傳播，是社會互動的重要呈 現。近年來「臺灣史」的研究蔚為 顯學，但新聞、報業及新聞政策沿 革的研究乏人致力，遑論成果。本 研究可補既有「臺灣史」研究的缺 陷。 二、臺灣日治時代史的研究，近年亦稱 昌盛。殖民的本質顯係掠奪和剝 削，除了訴諸武力，併見訴諸政 治、法律、教育與經濟等手段。新 聞政策也是其中一環，且因事關傳 播認知，特為重要。本研究旨在探 討日本殖民統治者的新聞政策呈 顯的特徵，是既有日本殖民主義研 究未見探觸的領域。即於整世紀來 全球的殖民主義研究，亦開先河。 三、從新聞學或傳播學本學門而言，史 的研究，堪列核心，可帶動學門內 諸多面向的研究。本研究至少關涉 新聞控制、新聞自由、議題設定與 傳播效果等問題，且為早期臺灣新 聞史奠基。其成果若與國府治臺時 期的新聞政策比對，意義或更重 大。比對結果也可為勾勒百年來臺 灣新聞史的重要憑藉。 茲依約以此簡式報告即期結案，本人 當另敷陳撰文，稍假時日發表，以供同好 指教。 五、參考文獻 奧平康弘。〈檢閱制度〉。收《日本近代法 發達史—資本主義 法 發展—》。 鵜飼信成等編。東京：勁草書房，1967 年。卷 11，頁 133-206。 鈴木清一郎。《臺灣出版關係法令釋義》。 東京：杉田書局，1937 年。 臺灣總督府警務局編。《臺灣 警察》。臺 北：臺灣總督府，1932 年。 Robinson, Michael E. “Colonial
Publication Policy and the Korean Nationalist Movement.” In The Japanese Colonial Empire, 1895-1945.
Eds. Ramon H. Myers and Mark R. Peattie. Princeton, N.J.: Princeton UP, 1984. 312-43.
Youm, Kyu Ho. “Japanese Press Policy in Colonial Korea.” Journal of Asian History 26.2 (1992) : 140-59. 〈附表〉 在臺印行之本土刊物遭禁內容議題計量分析 議題 則數 百分比 累計百分比 政治 135 15.6 15.6 經濟 52 6.0 21.6 教育 19 2.2 23.8 法律 5 0.6 24.3 建設 20 2.3 26.6 外交 34 3.9 30.6 社會 18 2.1 32.6 文化 4 0.5 33.1 族群 36 4.2 37.3 其他 12 1.4 38.6 無法判斷 532 61.4 100.0 總計 867 1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