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內教師權力運作的微觀政治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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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教育學系@許殷宏@副教授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教育學系@武佳溼@博士生

摘要

學校本身即為一種政治組織，由於利害關係人之間意識型態與利益分配所形成的差異與不均，在正式或非正式的政治協商歷程中，會產生各式衝突或合作行為。其中，教師運用各種權力策略來解決問題與擴增資源之歷程，可謂是班級微觀政治

研究的重要議題。本研究主要採行參與觀察與訪談之質性研究取徑，選擇臺灣北

部一所中學為對象，以班級為單位，進行為期一年的實證資料蒐集與分析。本研究

主要發現歸納如下: (一)升學考量鞏固教師權力位階; (二)資源多寡影響教師

權力策略的選擇; (三)教師權力策略陷於專業與生存間的拉扯。是故，班級師生互動確實存在著政治權力運作，每個成員都有自身的利益考量，學校教育人員不應只意圖呈現正向富涵教育理想的校園氛圍，忽視成員行為背後的意識型態與政治策略，否則最終將無助於解決校園的實際問題。關鍵詢:教師權力、微觀政治、師生互動 i肢件日期: 2011/6/8 修訂日期:

201119/13

接受日期:

201119/13

這診 114告中，教育科堵軍 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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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Hung Hsu

OJ

Associate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National Taiwan Normal University

Chia-Ying Wu

OJ

Doctoral Student.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National Taiwan Normal University

Abstract

School is a political organization. Because stakeholders have different

ideologies and interests

,

formal or informal political negotiation exists conflict or

cooperative behaviors. Teachers are on the adults' side to discipline students and

lead students to achieve goals for organization. For maintaining the maximized

interests

,

teachers will adopt a variety of action strategies to control the class.

Therefore

,

exploring the teachers' power are necessary for micropolitics. To fulfill

the above-mentioned purposes

,

qualitative methods such as participant observation

and interview are employed to collect empirical data from teachers and students

in one junior high school class in north Taiwan. The major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1) the ranks of teachers' power can be fortified with the ideology of credentialism;

(2) the amount of resources have an influence on the selection of power strategies;

(3) during the practice of power strategies

,

teachers will be involved in the tearing

between profession and job protection.

Keywords: micropolitics

,

teacher's power

,

teacher-pupil interaction

Manuscript received: Jun 8

,

2011;

Modified: Sep 13

,

2011;

Accepted: Sep 13

,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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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L.‘~~

室、 DU 言

由於學校組織中不同利害關係人對於權力的訴求與運用，具有相異的意識型

態、複雜的利益糾葛，因此，衝突、對抗、結盟、協商等政治行為成為校園日常生活普遍的互動現象 (Ball，

1987; Hoyle

,

1986; Iannaccone

,

1991)

.亦突顯出

政治行為兼具普遍與不可避免的特性。然而，過去傳統教育行政組織理論側重於組織目標、正式權威與科層體制的理論模型，將衝突與利益交換視為不容於教育性組織，企圖忽略學校組織體系內部可能存在的各種意識分歧與政治特性(

Pfeffer

,

1981)

.無法完整呈現出學校政治情境脈絡，使得學校組織解決問題的能力受到限制。相對而言，微觀政治(micropolitics) 的觀點，則有助於察覺組織潛在的衝突整合、權力鬥爭，重視成員私人的利益與協商歷程，析論出學校中不同世代成員之間價值觀的差異，檢視組織生活的隱晦面(Hoyle，

1982)

.以及理解學校每天生活的實際情境。此外.

Ball

(1987) 更是指出學校宛若其他社會組織一般，是個充滿鬥爭的競技場。由此可見，運用微觀政治的觀點來探討學校組織運作，能夠為學校人、事、物帶來更加細微、貼近真實的詮釋面向。再者，從微觀政治面向來分析學校班級內的政治運作時，應同時留意到班級內的兩大行動主體，亦即教師和學生。在教學的過程中，教師與學生行為彼此間環環相扣、相互影響。其中，教師代表著學校，站在制度或成人的立場負責管教學生，引領他們達成組織的目標;但是，學生亦擁有自身的價值與需求，並不會一成不變地全然接受教師的所有安排(張建成.

2002)

.教師與學生兩大團體常處於衝突對立的情境 (Willower，

1991)

.師生在班級之中存有各自立場與情境定義，雙方為了維持最大化的利益狀態，不可避免將會採取各式各樣的行動策略試圖控制班級的運作過程。職是之故，師生互動的歷程乃為班級微觀政治研究的重要議題。近年來，雖然臺灣陸續有學者致力於教育微觀政治的實證研究，但這些研究多偏重於學校行政體系的微觀政治現象分析，包括透過教師會運作探討領導者與次級團體之互動關係(林君齡·2001 ;陳幸仁 ·2008a) 、分析學生會運作的微觀政治因素(洪麗雯. 2009) 、校長領導策略與權力運用之著墨(李克難.

1999

;林曜聖 ·2003 ;胡士琳 ·2003 ;范慶鐘 ·2008 ;席榮維 ·2005 ;黃宗顯.

1999)

等，但是針對家長、學生與教師之間的政治互動關係則是較少觸及(陳文彥，

2002

;陳幸仁.

2008b)

.可見班級內存在的微觀政治現象尚未獲得應有的關注。特別是教師處於校園權力的核心位階，究竟如何運用權力來競爭有限的資源，以達成其設定的目標，應是值得關注的重要課題。據此，本研究希冀瞭解教師權力策略的運用與類型，並分析其所產生的問題與影響，進而歸納研究發現以提供學校教育

改革之參考。

這診116告中，教育事62巷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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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內教師權力運作的微觀政治分析

A Study0門 Micropolitical Analysis of Teachers' Power In A Class

貳、文獻探討

根據研究目的，文獻探討首先關照微觀政治中的權力關係，其次說明教師權力策略相關研究，以作為後續理論與實徵對話的重要參考。

一、微觀政治申的權力闢係

Iannaccone 為最早將微觀政治理念運用至學校組織的理論家，其視學校為一個政治系統，學校成員則為利益團體，而成員之間為了維護自身的利益會產生互動行為 (Blase ，

1991)

0

Iannaccone (1991

)透過兩種方式將微觀政治予以概念化，一為學校裡行政人員、教師與學生之間的互動，二為學校層級裡專業與非專業次級系統之間的依賴與互動。Morgan (1986) 研究發現當組織成員開始有不同的利益考量時，會為了追求自身利益實踐而發展出各式行為策略，而成員之間歧異的行為策略將會導致彼此衝突的產生。至於組織中所存在的衝突與事鬥，往往涉及到成員的個人利益，只是個人利益通常會以專業利益來加以掩飾(Hoyle， 1988) 。另外，

Leftwhich

(2005) 研究提到政治的組成須將人類互動、資源以及權力納入考量， Spillane與Diamond (2007) 亦指出進行微觀政治研究時應關注於人與人的互動，而非個人行為。陳幸仁 (2007) 則是強調微觀政治是學校組織成員來自於不同的生長背景，對於教育事務存著不同的價值判斷、信念和意識型態，也對於組織內資源和權力的分配常分析其利益與需求。通常成員透過協商、談判、聯盟、集體對話等權力運用策略，以獲得權力的維繫和保障自身的利益需求。然而，權力係指某A能夠影響某B' 引導或促使他做出原本不願意去做的事情的一種潛在能力 (Robbins，

2001)

0 Glegg 、 Courpasson與Phillips (2006) 研究指出行動者握持權力的多寡與其推行事務的難易度亦有正向關聯。男外，當施與受的兩方行動者，在斟酌衡量各自的利益得失過程，會經由行為控制權力的作用與影響來滿足雙方的依賴需求 (Blau，

1986)

0

Giddens

(1997)更是主張權力的影響方向不只是立基於上對下的關係，同時也存有下對上的關係。男一方面，

Morgan ( 1986

)的研究發現當組織成員掌握了經費預算、專業技術、人事分配等稀有資源時，即能減少對他人的依賴程度，主體獨立性也就越能夠突顯，亦即不受他人的管控。質言之，學校微觀政治將學校視為一個權力的競技場，由相關利害關係人組成，教師身為班級事務推行的關鍵媒介者，攜持著各自不同的家庭背景、價值判斷與教育需求，將透過協商談判、合作聯盟、衝突對抗、權力制衡等政治互動之進

行，以獲致個人與組織目標的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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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教師權力第略相關研究

Lemke ( 1990

)發現教師對於課堂的控制型態可分為二種，一種是對結構的控制，如管理課程活動，決定活動的開始、制訂教學內容的進度;另一為對主題的控制，如教學方式的選擇。Delamont

( 1983

)研究指出教師利用話語的陳述讓學生能夠瞭解他對情境的定義進而接受。 Robbin

( 1992

)則是發現大約有三分之二的教師在上課前會將教室的硬體設備重新排列，安置成符合自己教學需求的擺飾。

Pollard ( 1980

)更是將教師策略形容為一種教師利己主義所採行的保護與實踐手段。

Blase

(1989) 研究則是提到學校組織成員運用權力策略可分為兩種類型，一起影響型策略，用以影響他人，並改變他人的觀點與認知;男一則是保護型策略，冒在保護自己免於受傷害，得以在各種政治衝突中生存下來。因此，凡是教師和學生互動的過程中，想要對學生產生影響或維護自身利益免於傷害的手段或行為，皆

可算是一種權力策略的使用(Blase

& Anderson

,

1995) 。然而Blase和Anderson

(1

995

)的研究顯示，多數教師全神貫注發展和學生之間的教學、控制與社會關係的能力。教師原本對於行政人員、同儕、學生與家長真有強烈的價值與理想期望，但是透過相處之後，教師逐漸對學校裡的互動增加許多政治敏厲性的考量。

Manke

(1997) 是以教師與學生之間所產生的衝突來檢視教室裡的權力關係，就教室裡的互動而言，可分為開始、回應與評價三大範疇，其中只有回應包含學生的發言，其餘兩者多歸屬於教師的行為特權。至於Kelchtermans (2007) 則指出，當鉅觀教育政策所賦予的優良教師標準和教師自身認知有所出入時，會引發教師的微觀政治行為，以維護自身的工作期望或自尊。綜觀上述而言，學校如同充斥著權力鬥爭的競技場，學校成員乃由具不同利益考量或意識型態的利害關係人所構成，教師與學生間的關係亦復如此，微觀政治的視野將有助於班級內權力、控制、意識型態、利益、衝突、合作、共識以及協商等政治行為之聚焦與分析。

參、研究設計

如同Hoyle (1988) 所述，組織生活的隱晦面才是學校組織的真實生活，為了如實探查出行動者的行為意義與潛在思緒，本研究將針對班級內的師生互動過程進行微觀政治分析。基本上，研究者對於情境脈絡的掌握與界定，乃是資料蒐集與整 ~118告中，教育科堵車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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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Micropol 川 icalAnalysis ofTeache巾，Power In A Class

理的重要面向，倘使有了豐厚的脈絡依據，研究者才能對現象或事件作意義的詮釋。基於上述各項理由，本研究使用質性研究取徑，從班級的真實情境中出發，深入探討班級組織中政治行為的形成與運作情形，從整體觀點來瞭解班級各個群體所建構的各種樣貌。以下簡要說明本研究場域、研究對象與研究方法。

→、研究場域與對學

本研究場域選定臺灣北部地區的騰達中學 I. 該校位處市區中心，學制涵括國

中、小學以及幼稚園。由於學校鄰近皆為商業聚集地，所以馬路兩旁的住屋一樓多為開店營業，如咖啡簡餐店、便利超商、文具店、書局、補習班等，從學校步行約十幾分鐘即可到達圖書館與其他市立中小學。此外，亦有當地著名的大型醫院設立於此，可見學校社區內的商業與文教活動繁盛。騰達中學建校多年以來，不論是在升學率、生活常規、活動競賽各方面皆獲有高度的肯定風評，且基於校內學制整全，從雙語幼稚園到國中，除了培養學生基體能力外，更是重視課外知識的補充與加強。是故，騰達中學的學生來源多數皆為跨學區就讀。騰達中學設立至今已有五十多年的歷史，其學校遠景為靜思、活力、精進及卓越，主張回歸教育本質，並以國際化、多樣化、精緻化、科學化，以及人文化作為學校發展特色依據，期望與學生、家長、教師及社區資源共創一個真善美的人生。騰達中學全校教職員約莫有三十三人，每年級共有五班，每班大約有四十五人。關於班級的選擇，考量到本研究對於學生學習情況的干擾，九年級導師與家長可能會不同意接受研究，因此選擇八年級學生做長期研究，一方面較容易獲得校方的認可，另一方面更能持續瞭解師生互動的發展與改變。

本研究擇定的班級為前景班人共計四十五位學生，分別有二十三位男生與

二十二位女生。就父母教育程度而言，學歷大多分布在專科、大學，亦有碩士、博士學歷;就家庭背景而言，幾乎皆為中產階級，職業類型多為從事商職，在企業公司擔任經理級以上的職務。另外，全班學生的父母婚姻狀況皆為同住。擔任前景班導師的是負責教授國文科的小花(化名)老師，教學資歷六年，在來到騰達中學之前，曾經在小學現場服務過四年，年紀約三十歲中旬。小花導師待人和善、教學活潑，不僅保有教師權威，同時也和學生關係相當親近。本研究對於教師權力運作的微觀政治探討，主要以小花導師為對象，同時亦輔以其他任課教師的觀點。 :該化名是因為考量學校重視升學率，希望能讓每位學生都能飛黃騰達之意。 2 研究班級化名為前景班是因為考量該班讀書風氣極盛，在升學主義的學校文化中，這些學生被普遍看好，擁有美好的未來與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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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採取長期參與觀察、深度訪談及文件分析等方式。研究者自 2009年6 月中旬初步與前景班導師聯繫並取得同意後，便多次至騰達中學以熟悉、該校環境與相關行政處室，並進一步向小花導師詢問前景班學生的家庭背景。 2009年 9 月中旬前

景班學生升上八年級新學期開始，研究者以每週兩天的次數進入班級觀察學生們早

自修、上下課、午休所進行的所有活動，時間維持一年左右。由於師生互動過程中外顯行為與內隱態度複雜交錯形成的政治關係，恐難僅藉由觀察而獲致全貌;因此，本研究透過訪談的歷程，針對受訪者的經驗、意見、想法、歐受與知識，進行更深入的剖析。本研究訪談的主要對象為教師與學生，其中教師乃以個別訪談為主，學生部分則多數透過團體訪談為之。至於文件分析主要係為其他資料來源提供佐證，研究者蒐集的文件資料包括學校行事曆、學生基本資料表、學科成績單、學生課本、聯絡簿與回家作業等。當發現文件資料與觀察、訪談所得結果產生不符合的狀況時，研究者便需再進一步蒐集相關資料重新予以檢視。

肆、研究發現

權力必須藉由策略的使用而加以具現化，居於學校組織脈絡中的利益團體，將運用權力策略發揮影響力以維護最大化利益與達成目標，其中教師、學生各自的活動影響力已非均等，而是隱存著高低權力位階。此外，權力策略又可分為「影響型策略」與「保護型策略 J '前者為主動性的策略，運用自身所持有的資源來影響他人的立場，從中謀得最大化的利益;後者則是被動的防禦行為，以保護自己為首要考量，避免外來直接的衝突與抗拒。教師在與學生互動的過程中，雖然處於上位權威的主控者，但為求兼顧校方、家長與學生的利益，必須依不同的情境與對象，選擇出適當的權力策略以有效完成政治目的。茲由下列說明前景班內教師權力運作之現況。

一、權力位階與資源多寡

(一)獨攬眾權的教室活動主控者當上課鐘聲一響，教師踏入教室的那一刻起，所有活動的裁決標準皆是由教師來加以制訂之。舉例來說，在教師尚未授課之前，即已自行規劃好每堂課程的內容進度，此進度可能參照了過往授課經驗、學生學習狀況、校方定考日期等考量因 ~120告中，教育科堵軍 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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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n且yOnMicropollticalAnalys阻 ofTeachers' Power In A Class

素，但終究都是由教師一方決策，並無經過學生一方同意或表達意見。學生們能做的僅是坐在位置上接受教師傳送而出的課程訊息，不管教師們教的內容是否是學生們想要聽的、想要學的，這些學生都必須要乖乖坐在位置上學習，否則就會被冠上「叛逆、壞學生、不認真」等標籤。數師﹒「明天一上課先考試，不及格的要罰抄五次。」阿維「老師，可是明天也要考國文、英文耶! J 數師 I 圓文是國文、別的科目該準備也要準備啊，這些都是為了你們好。」阿維 I 所以還是要考喔。」數師並沒有理會阿維。( 20091113 數學觀) 從上述數學教師和阿維的對話，可瞭解到教師們所決定的考試行程並沒有因為學生的反應而有所改變，教師想要進行考試，學生就得接受考試以及教師們所設下的懲罰底線，如數學未達六十分就要罰寫、國文解釋被扣滿十分就要再找小老師默背等。至於早自習時間雖然名目上是提供學生預習和複習的讀書時問，但往往會被教師們拿去考試。甚者，教師們上課常常延誤到學生下課時間，許多學生對此皆頗有微詞，但也只限於私下的咒罵與評論，並沒有學生敢告知教師，希望不要佔用他們下課時間。 (二)要拿高分，就要聽教師的此外，學生們所重視的學業排名，分數更是由各科教師們分別把關與批改，除了固定配分的選擇題外，像是英文的翻譯題、國文的解釋與翻譯、音樂的各式報告與作業、美術的畫作成品等，皆是由教師們決定分數的高低，所以課堂上訂正考卷的時候，常可聽到學生們向教師提出答案要如何給分、敘寫方式是否能夠通過、報告的要求為何等問題，越是接近或迎合教師心中的理想答案與形式，往往得到的分數就會越高。小琪「老師如果第三題寫成 I I('s up to you.J 可以嗎? J 英師「拿過來我看一下。」小琪將考卷拿到講桌前面給英師。英師 I 可以，給他對。 J (20的 1204 英文觀) 教師結合了考卷出題方向和授課內容，試圖控制與培養學生認真聽課的態度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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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畢竟前景班學生的家庭背景皆為中上以上，若是學生想靠校外補習提升成績而不屑於聽學校教師講課，也是有可能將成績維持在一個不錯的水準上，但如何抓緊學生上課的注意力，就必須知曉學生在乎的事物是什麼，如成績，因此當教師上課的內容總是和考題息息相關時，學生越是努力抄寫筆記與聆聽教師上課的每一字每一句。

(三)潛伏於空間之權力蠢蠢

另一方面，從教室裡的空間擺設也可看出教師與學生之間的權力結構，如教室內的硬體擺設共可分為三大區塊，一為教室前方的講台區，二為居於中間地帶的學生座位，三為置於後方中央的導師辦公桌。其中學生座位之間是最為狹窄的，僅留有一個人橫向走動的空間，講台區則是提供教師自由走動書寫黑板的活動空間，導師辦公桌亦佔了四個學生座位之空間。當上課鐘響，班級成員各自回歸所屬位置時，可以發現當學生就坐時，目光只能直視前方黑板，亦即授課教師所走動之處，然而就授課教師的視野角度而論，則是能夠俯視整個教室，可以清楚瞭解各個學生的學習動向。至於導師辦公桌的位置亦有異曲同工之妙，居於整間教室的後方，易於監控學生。當學生發現小花導師坐在導師辦公桌時，也就不敢隨意表現出任何逾

矩之舉。

阿維「我覺得老師坐後面比站在前面可怕多了。」研「為什麼? J 阿維 r 因為看不到老師在做什麼啊，又不能轉過去太明顯了，害我不太敢和阿治聊天，每次都被抓到。 J (20100322 阿治訪) 男外，學生所處教室的四壁皆貼滿著「認真上課」、「預複習才能獲得好成績」、「我要上建中、北一女」等升學意識標語，後面公布欄亦是貼滿校內優秀競賽的錦旗以及班上風雲榜，如作文、朗讀競賽、鋼琴比賽、籃球三對三等得獎同學的事蹟，學生置物櫃裡更是塞滿厚厚的課本與參考書。教師試圖營造出讓學生一踏入教室就能夠戚受到自己所應盡的職責，即認真念書。

二、影響型第略

(→)形塑專業權成國中科目教授係由各個專長領域的教師擔綱，每位教師對於自身所教授的科目皆頗富自信，除了大學時期四年的專業訓練之外，甚至還包括碩士、博士階段的進修，豐富的教學經驗積累更在無形中建立教師的專業地位。而當教師建立的專家形 ~122~頁中，教育事 6清軍 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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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Micropoliti 臼 IA開 lysisofTe缸hers'Power In A Class

象越鮮明，甚至刻意強調其權勢地位時，在上課的過程中，學生也會對其專業權威更加信服，鮮少無故冒犯或質疑教學的安排，如此一來將更加強化教師與學生之間的從屬關係。地師「只要你把我上課的都弄懂了成績就嚇嚇叫了。」阿維 r 老師，可是基測都會考一些很奇怪的圖形耶! J 地師 r 兔緊張，你們知道，前兩年的基測，地理出題者是誰嗎?是我同學啦 I ... 我都知道考試的趨勢是什麼J (20091113地理觀) 基本上，教師是知識的傳遞者，學生則為知識的接受者，後者唯有聽從前者的教誨與命令，才有可能獲致他們所欲的成效。對學生而言，每天到學校學習最重要的目的不外乎是提升基測分數的水準，所以上課時常可聽到教師告誡學生:r 只要跟著教師的教學進度﹒認真的做筆記與複習，每次考試都能徹底檢討，不會的就拿來問教師，保證成績能夠突飛猛進」。此外，由於主科教師在前景班安排的課程節數較多，像是國文就比歷史多四節課，這也使得學生和主科教師接觸的機會較頻繁，導致主科教師能夠發揮較大的影響力。更重要的是，由於教師掌控的學習資訊往往直接影響學生未來參加基測的表現，即使學生再怎麼討厭該科的教師，仍會設法專注聽課以便有所收種。

(二)與班主要角建立闢係

教師和學生互動的過程中，除了教學活動外，在行為管理與約束方面的頻率更是密集。儘管學生對教師在知識傳授的作法多能夠順從接受，但是若提到關於行為態度的管教限制，許多學生則會透露出「老師是不是太聞、管太多、很煩」等不平的想法。雖然教師在教室中所掌握的權力明顯凌駕於學生之上，不過長期以來學生所積累的不滿情緒，仍會導致教室課堂中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緊繃氣氛。面對上述關於行為管教的衝突，教師會採取不同的方式加以因應，其中國文、歷史與公民老師慣於採取拉攏團體嶺導人物的策略。基本上，這些教師皆體認到洞悉學生團體組成和互動情況，是班級經營的首要任務，如同國文老師所述: 「團體之中，總是會有比較像是領導型的核心人物 ...身為導師的角色，應該盡量和這些學生保持良好的關係'當和他們聊天的過程中，很容易地就可以知道學生們最近在想什麼、在做什麼，有助於掌握學生的生活狀況。 J (20100115小花導師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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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知，籠絡學生團體的核心人物不僅有助於教師暸解學生的日常表現，並且在師生衝突的關鍵時刻，居於領導地位的學生往往能夠適時給予教師支持和聲援，安撫肇事學生的情緒，如此將有助於緩和師生之間緊張的氣氛，同時也能讓行為規範的要求得以落實。

(三)尋求熱心家長支持

平心而論，國中教師平時的教學業務已相當繁重，然而學校除了關注學生課業表現之外，通常還會辦理各式各樣的課外活動，此時前景班的小花導師就會邀請平時熱心參與班級事務的家長來協助活動的進行，一方面可以減輕自身的負擔，另一方面當家長積極投入管理活動時，學生通常也會比較克制自己。然而，除了熱心班務的家長以外，班級幹部往往也是教師尋求支持的重要對象。在八年級下學期達文西展覽活動中，教師即事先規畫自由參觀時間，讓學生各自以小組形式帶開，但必須在規定時間集合完畢，同時告知小組長若同學出現失態、毀損校譽的行為，必定要馬上回報。在各個小組長的叮囑與督促之下，教師明顯較能掌握每位學生的行蹤，進而讓課外活動能順利完成。小芳「上次達文西展的時候我就是小組長。」研 r 小組長要負責什麼事情? J 小芳 r 要記好集合時間還有注意小組成員不可以走散，對了，還有在外面不可以玩瘋啦! J (20100318 小芳訪) 此外，升上九年級之後，由於基測的日期越來越近，家長不免希望教師能夠幫忙學生收心，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課業上，因此會希望盡量減少課外活動的次數。如此一來，學生對於休閒時間被大幅縮減便頗有怨言，只是當小花導師告知是家長與學校的要求時，多數學生也只能默默接受。

三、保護型賞這略

(一)國循舊車長久以來，中小學教師非正式的團體規範即存有所謂的「中庸之道 J '凡事不強出頭，不刻意求表現，和同仁之間步調一致才能避免成為箭靶。這種文化也體現在教學安排上，儘管當前教育改革倡導創新教學，避免關注單一智能而抹煞孩子其他潛在的才能。事實上，教師也都明暸這些道理，但是前景班的教師仍舊選擇以升學為重，畢竟他們身負校方、家長的期望，甚至學生也希望能夠考上明星高中。因此，一方面為了滿足升學的需求，男一方面也考量到其他同仁的看法，多數教師普 ~124告中，教育事 6堵軍 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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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Micropol itical Analysis of Teachers' Power In A Class

遍採行傳統的教學方式，既無炫麗的教學媒體，也沒有多元評量的作業，甚者還將藝能科的時間挪用主科進行考試。因為這些教師相信，從過去傳襲下來的教學方式不僅能有效幫助學生應考，同時也能避免引發不必要的爭議，是故多數教師皆因循舊章以求相安無事。研「學校方面是否會提倡教師使用多元的教學方式? J 小花導師﹒「學校最關注的還是班級的學業表現，這也是家長重視的... 依照大家教師們的過往經驗與共識，直接口述教學，搭上筆記抄寫以及額

外講義，小範圍的考試，督促著學生每天念書才是本務。 J

(20100108

小花導師訪) (二)哀兵都苦除了強制性管理手段以外，教師有時候也會祭出柔情攻勢，儘管每位教師運用的頻率與內容有所差異，但基本上都希望能對學生動之以情。舉例而言，英文老師常表示自己身體狀況欠佳，為了出考題、改考卷而導致精神衰弱，所以請學生上課要自我節制，避免讓老師動氣發怒。音樂老師則會語重心長地告訴學生，自己經常要為了準備學校成果展而加班，身心已相當瘦憊，希望學生能學會自我管理與督促。音師 r 現在還有兩組廣播劇的錄音桔還沒交上來... 最近老師為了學校成果展常常回家都還要加班 ...老師知道你們功課很多考試很多...J 阿彥「都已經過了這麼久，趕快交啦，不要造成老師困擾。」

( 20

l00322 音樂觀) 如此一來，當教師透過言語勸說對學生施以柔情攻勢，特別是強調希望學生能夠學會自主管理時，此刻學生往往也會萌生憐憫之心，反省自己是否不夠成熟，進而收斂不適當的言行舉止。

(三)數街游It

在八年級下學期，騰達中學多了一條新規定，告知學生放學後不可以在操場打球，這項作法引來前景班不少學生的反彈，成表這是不合理的要求，進而多次向小花導師反映。小花導師初期在面對學生不滿情緒的反彈時，先採取安撫的作法，還藉此利用班會時間讓學生對於禁止放學後打球的規定暢所欲言，同時整理好相關發言資料，告知學生會將他們的意見反映給校方，請學生稍安勿躁。

(13)

小花導師 I 在學生情緒高漲的當下，先不要跟他們正面衝突。」研 I 那身為老師應該怎麼做? J 小花導師「其實學生適應力是非常強的，只要時間一久，他們就會習慣新的規定。任何事情都是這樣，初始情緒都是最強硬、最無法控制的」

(

20100108 小花導師訪) 平心而論，即使小花導師明知道如此做並無法改變學校的政策，但這卻是必要的安撫策略，讓學生瞭解到師長在乎他們的獻受。只是後來當學生詢問小花導師關於學校是否開放打球的可能性時，卻往往只能獲得模擬兩可的答案，如此一來，隨著時間的拉長，前景班學生便自然習慣不能打球的新規定，最終只能選擇配合順從。

伍、綜合討論

透過前述資料的歸納與整理，可發現教師權力策略的運用一方面試圖改變學生的想法，另一方面也急欲保護自身免於傷害，此種作為究竟潛藏何種問題與影響，本研究嘗試提出以下三點進行討論。

→、升學考量鞏固教師權力位階

本研究透過置身於前景班的學校生活情境，探究其利益考量與意識形態交互形塑而成的政治態度與行為，發現教育場域中存在支配關係的社會互動，權力施予者與接受者形成上下層級關係，雙方在衡量各自的利益得失過程中，經由行為控制權的作用與影響來滿足彼此的依賴需求(Bl側， 1986) 。由實證資料可以發現，教師明顯位居上層權力位階，由於其本身扮演知識篩選者與傳遞者的角色，而學生每天競逐的學習表現往往和學科表現脫離不了關係'兩者之間形成一種依賴關係'教師便自然擁有更多權力去影響學生。此外，教師除了擔負教學的主要任務外，也擁有獎懲學生的權力，藉由校規、班規的制定，形塑學生認真向學、積極進取的學習態度。再者，教師還擁有其他重要的權力資源，例如教室活動的安排、課程進度的裁量、考試題目的選擇等，可見前景班教師的權力類型立基於法職權、獎賞權、強制權和專家權等，而這些權力類型皆擁有強迫他人去行使某項作為之特質。由此可知，教師本身所擁有的各種權力交疊，形塑出凌駕於學生之上的優勢位階。然而，誠如 Giddens (1997) 主張權力的影響方向不只是立基於上對下的關 ~126告中，教育草 6堵軍 3期

(14)

A Study On Micropolitical Analysis of Teachers' Power In A Class

係，同時也存有下對上的關係。教師和學生之間的互動關係亦可看出這種權力運作歷程，儘管學生位居下層的服從關係'但仍可經由自身資源與人際網絡發揮由下而上的影響力，可見權力並非單向行使的從屬關係。而且當教師和學生彼此互動的情境已形成特定模式與共識時，雙方會試圖擴增自我權力，以爭取更多資源和利益來達到設定的目標。是故，從教師的角度來說，由於自身被賦予的各種職權與專業知能，明顯較學生擁有更多學校組織或社會系統所賦予的權力，但是為了避免自身權力被削弱的危機，教師仍必須不斷持續在班級中提升政治地位。值得注意的是，當整體環境都趨向於升學優先的氛圍時，無形中便與教師利益考量和意識形態巧妙結合，而教師也厲受到這股不可抵擋的潮流，進而藉此進一步鞏固自身的權力位階。因此，前景班教師會不斷透過教學與評量的方式，建立其在學生面前的專業地位。諷刺的是，當學生對於教學內容越戚困惑，對於考試總是缺少信心時，教師的權力限度就會隨之擴大。這也就是為什麼騰連中學常會有考倒全校學生的題目出現，部分原因也是教師想要挫挫學生的銳氣，讓學生知道「你還有很多要跟我學的 J .如此多數學生也就更學會順從聽話，因為教師掌握評量的生殺大權，若能和教師維持一定的關係必然不會吃虧。由此觀之，前景班的師生互動處處可見升學主義的鑿痕，不僅鞏固教師原本的優越地位，提供更多權力發揮的空間，同時也形塑特定的師生關係，甚至由此區隔出不同權力位階的學生群體。

二、資源多寡影響教師權力第略的選擇

Bl

ase

(1989) 指出行動者運用權力策略的目的有二:一是影響他人，進而改變其認知與觀點;另一則是保護自己避免受到傷害。為了在各種政治情境下得己掌控局勢，教師與學生互動時，多數會傾向展現強制性的一面，正如同資深教師常對新手教師叮囑的名言. r 帶班一開始就是要把學生壓下去，他們才不會爬到你頭上 J .此番話明白點出教師在班級經營的過程中，首要任務便是強調其權威地位，同時也讓學生瞭解自身的義務與責任。然而，行動者權力的大小與其自身掌握和控制的資源多寡息息相關。如同Morgan

( 1986

)主張當組織成員掌握經費預算、專業技術、人事分配等稀少資源時，即能減少對他人的依賴，主體獨立性也就越能夠突顯，不受他人控制;相對地，當他人和自己處於相同場域時，前者所擁有的資源不足以適應環境變化和生存時，後者可茲運用的豐沛資源即是權力。從前景班師生互動的過程中，明顯發現教師是掌控稀少資源的一方，同時由於學生通常被認定是未成熟的學習者，因此教師往往無須特別徵詢學生的意見，便直接決定課程的內容和進度，多數學生只能被動地接受。職是之故，前景班教師在各式活動情境中，包括教學、訓導與課外活動等，

(15)

使用影響型策略的頻率遠大於保護型策略，這與影響型策略所展現的強制性有所關聯，其目的主要是為了讓學生能夠改變原本的認知，以接受自己的意見或滿足自身利益。從現場觀察和訪談資料可見，學科教師相較於藝能科教師來說，運用影響型策略的次數更加頻繁。這種情況無形中也呈顯出不同額科教師在學校的影響力與地位，通常越能直接有助於提昇學生未來考試成績的科目，其任課教師也往往越受重視，獲得校方與家長的資源也更加豐富，同時也利於形塑在學生心目中的優越地位。此外，前景班教師還必須面臨來自家長與行政人員的各種壓力，多數教師皆認同運用強制性手段會是最具成效的方法。因此，在升學考量優先的氛圍下，前景班學科教師(特別是主科)便有較大的空間揮灑影響型策略，至於保護型策略則僅是偶爾為之;相反的，藝能科教師受限於自身教授科目的特性，經常無法獲得充分的資源與認肯，在面對學生的利益考量與意識形態交互作用下，便較常以保護型策略為之，亦即捨棄強制性的命令與手段，轉而以偏向柔性的訴求來博取學生認同。上述情況背後著實突顯出教師擁有的資源多寡，牽動其自身權力策略的選擇，整體而言仍與升學主義高漲息息相關。

三、教師權力第略蹈於專業與生存間的拉拉

不管何種類型的組織，成員除了擁有共同利益外，不同利害關係人也會有與組織整體利益相衝突或矛盾的利益存在(李克難·

1999)

.而組織中所存在的衝突與爭鬥，往往會涉及到個人利益，只是個人利益通常會以專業利益來加以掩飾

(Hoyle

,

1988) 。學校情況亦是如此，教師長期以來屬於個人利益的部分總是被外界忽略，甚至當教師為自身權益而發聲或抗爭時，往往容易遭受外界的誤解。因此，基於有效能且不受批評地獲取工作利益的考量下，教師開始建構一個政治性的

自我 (Blase

&

Anderson

,

1995)

.多數成員致力於形塑出奉獻教育、關愛學生的

專業形象，並依此開展出各式各樣的權力策略。從前景班的實證資料發現，雖然教師可能都擁有自己一套理想的教育理念與教學方式，但從他們口中所談論的「教育為何」、「應該如何進行教學J 、「怎樣輔導學生衍解壓力」等各種看法，往往和研究者實際觀察到的教師作為大相逕庭。事實上，教師對於這樣的現象頗廠無奈，因為在有限的課堂時間內，教師為了保住飯碗，必須先致力於完成學校所欲達成的主要目標，也就是「提高升學率」。正如同

Kelchtermans

(2007) 所指出，當鉅觀教育政策所賦予的優良教師標準和教師自身認知有所出入時，會引發教師的微觀政治行為以維護自身的工作期望或自尊。相較之下，前景班教師在學校所期望的角色和自身認同的角色兩造論述拉扯消長過程這~128E頁中，教育草6清軍3期

(16)

A Study On Micropol itical Analysis of Teachers' Power In ACIa自

中，較常妥協於前者，將主要利益考量趨近於學校的立場。究其原因，可能在少子女化與競爭日益激烈的教育市場中，學校為能夠維持穩定的學生數量， r 升學率」往往是不可獲缺的重要宣傳手段。倘若升學率不理想，直接衝擊的即是下個學年的新生入學人數減少，連帶造成學校班級與人員編制的縮減，如此學校教師將會面臨超額或被裁員的危機。據此觀之，學校與教師的生存利益可謂緊密相連。是故，前景班教師為了保住教職工作，核心利益即在於完成學校交付的任務，亦即致力於提高升學率。再者，行動者會因為不同互動對象而延展出相異的利益要素，但這些利益考量終究會交疊至核心利益產生加乘作用。由此看來，前景班教師在面對學生、家長、同儕或行政人員時，亦懷有各自的利益考量。從實證資料可見，教師無時無刻提醒學生保持備戰狀態，努力不懈勤奮用功，表面上看來似乎體現出教師的用心與關懷，一切作為彷彿都只是為了學生著想;然而，事實上由於學生學業成績的提升，往往也會使得教師在校內外的地位與專業能力獲得認同，甚至成為眾所囑目的「王牌教師 J .造就名利雙收的結果。由此可見，教師權力策略的運用似乎無法跳脫生存利益的考量，進而在教育專業與保住飯碗兩者之間擺盪。

陸、結語

本研究透過探討前景班師生之間互動關係的形塑歷程，描繪班級生活中變動的與政治的面向，以及隱現在班級裡的權力位階，突顯出教師不斷地運用各式影響型策略與保護型策略來鞏固地位與吸納資源。本研究透過對實證資料的抽絲剝繭後發現，班級師生互動確實存在著政治權力運作，因此，倘若現今學校教育人員仍是刻意選擇忽略不同的利益考量，意圖只呈現出正向積極、富涵教育與理想性的校園學習氛圍，忽視成員行為背後的意識型態與政治策略，實在是過度簡化情境脈絡的複雜性，最終將無助於解決校園的實際問題。本研究希冀能為師生互動研究開歐另一扇窗，洞察班級運作底下較不為人知的面向，期能明瞭學校成員的利益考量、意識型態與權力策略之間的複雜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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