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乃崇:心被割裂為毀滅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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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割裂為毀滅之始──從商業談起
The spirit separated is the beginning of destruction: Start with the business
自近代以來,中國被西方列強強勢壓制了百餘年。這段期間,中國跌跌撞撞 地探索各個層面、各種領域的原因,以求奮起圖強。
其中,不得不提到中西文明發展的一個很明顯的差異:中國輕商,西方卻是 重商。西方列強國力強盛,脫離不開商業發達這個因素。
為什麼商業發達,國力就變得比較強盛?因為,透過交易,會產生「間接貢 獻」;而間接貢獻比直接貢獻所產生的效益,其實是高出非常多的。一個商業發 達的國家,交易必然頻繁,其產生的間接貢獻就多,所以國力必然變強。(詳情 可參考本人著述之〈交易原理〉一文。)
然而,因為交易所產生的貢獻雖然多,其造成的負面影響亦不可小覷。其實,
交易本身,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商人在交易過程當中,因為要賺取價差,
而做出一些具有傷害性的事情。
商品必然會被切割
物品交換,中間不見得有商人在裡面賺取差價。有也可以;沒有,交易也是 可以完成的。但是,當有商人在中間時,他為了讓交易能夠順利成功,就會去控 制相關的程序。首先,一定要有商品。對於商品,商人一定會做一件事情:把它 切得乾乾淨淨。
例如:一個橘子長在樹上,你要把它變為商品,一定要把它摘下,其所連接 的枝葉通通得弄掉,只剩下一個蒂;如果你連枝葉帶樹幹堆在一起,是沒有人會 買的。所以,一個物品要成為商品,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它切乾淨。
包裝也是一種切割
其次,則是包裝。它是一種遮蔽,把人們不想看到的、不忍看到的,把它隔 離開來。這也是一種切割。
例如:豬肉。你要怎麼把一條豬變成商品?一定是把它各部份的肉、骨頭、
內臟,通通切開、分類,然後包裝起來。如此一來,你就看不見一條活蹦亂跳的 豬。經過分類包裝,這豬給你的感覺,就不是生命了,而是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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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的用意就是遮蓋,這樣你就看不到殘酷了!當你在一個乾乾淨淨的盒子 上,貼上了里肌肉、松板肉的標籤上去,那標籤就把一條活生生的生命遮蔽起來,
如此這般,商品才能夠順利地銷售出去。本來一條可愛的生命,被商人切割、包 裝,我們就看不到一條生命被殺死、被分屍了!
而這個切割,不只是切割豬的身體,同時也切割了人跟生命之間的心。有的 商品包裝上,畫了一隻好可愛的豬,好像他很喜歡被人們吃。這樣子的作法,你 對生命的尊重,以及疼惜的心,是不是全部被切掉了呢?
商業發達,切斷了人心與生命的連繫
商業愈發達,人心與生命之間的連繫,就被切割得愈嚴重。切到後來,人們 對生命就會變得麻木──不只對其他生命沒感覺,你對自己也會沒感覺了。這所 造成的影響就是:人對宇宙、萬物、生命之間的關係都切掉了。
為什麼你會對自己也沒感覺了?因為,人也可以是商品啊!
人也變成了商品
什麼樣的人變成了商品?奴隸就是一種商品!當主人要把一個小孩賣掉時,
孩子與他父母之間的親子關係就被切掉了。如果被賣掉的小孩偷跑回來找她的爸 爸媽媽,主人是可以把她當貨物一樣給殺了的。
我們說現代社會已經沒有奴隸了,所以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其實還有!你們 不是有工作嗎?有了工作,才有薪水可領。你去找工作,說句不好聽的,你是把 自己的時間、生命,分時段來賣了,這也是賣。
華德福教育的創始人--魯道夫‧史丹納,他提出一個主張:不可以為賺錢而 去工作。如果你是為了賺錢去工作,你的靈性就得不到自由。
如果你是為了賺錢來工作,你就是把某段時間,賣給他人。老闆要我做什麼,
我就做什麼,不管這件事情,我喜歡、不喜歡,都得做;不喜歡也要練習到喜歡。
當我們把自己切割了以後,我們的心靈,就被侷限、壓制、扭曲了。
心狠切割生命,終成世界毀滅
當你要對生命進行切割時,心必然是狠厲的;如果狠不下來,怎麼做得下去?
如此一來,就變成了什麼?無情無義、冷酷無情的人。當商人這麼冷酷時,對這 個世界會造成什麼影響?世界會毀滅!
秦國早亡,源於商人逐利之心
例如:春秋戰國時,呂不韋看到秦國王室子楚(後來的秦莊襄王)在他所在 的趙國做人質,呂不韋即說子楚是「奇貨可居」。因為,他認為子楚日後會繼承 王位,如果現在就能掌控他,將來的好處就說不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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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王室子楚竟然是一個非常奇特的貨物!貨物是什麼?商品嘛!可以為 自己帶來好處的東西嘛!於是,呂不韋便設法將他據為已有。怎麼做?他提供子 楚金錢,還把自己已經懷孕的妾送給他(子楚當然不知道此妾已經懷孕)。作為 人質,處境自是堪憐,有人來巴結示好,當然很高興,就收下這些好處了。這個 妾所生下的小孩,就是日後的秦始皇。後來,呂不韋也當了秦朝的宰相,還寫了
《呂氏春秋》風光一時!
秦莊襄王即位不久就去世了,呂不韋的妾就做了太后。當時,秦始皇還小,
她跟呂不韋之間還是糾纏不清,呂不韋還找了一個男妓封官受爵,將之送給太后。
這些事情,秦始皇全都看在眼裡,使得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創傷,成了一個心理 不正常的人。這可能就是他日後做出種種不理性決策的原因,最後致使秦朝快速 滅亡。
秦朝照理不應如此早夭的,若就心理層面來分析秦始皇,便要歸咎於呂不韋。
呂不韋使用詭詐之計,使自己的兒子當上皇帝,竊他人之位,還自鳴得意,暗自 胡搞,最終使得秦朝滅亡。
中國幾乎被滅亡,因為西方為了作生意
只有古代發生這樣的事情嗎?近代英國商人賣鴉片到中國,發生了中英鴉片 戰爭。英國人要的是什麼?就是要做生意、要做買賣啊!從鴉片戰爭之後,西方 列強一個接著一個過來,強行打開中國門戶,為的就是要和中國作生意,致使中 國幾乎要被滅亡。你們看,商人多厲害!
印地安人被滅族,也是因為商人的緣故
再舉一例:距今五百多年前的哥倫布。西方人說他發現了新大陸,這是多麼 偉大的人類的創舉。然而,原本居住在大陸上的印地安人,他們的結局是什麼?
幾乎滅族。對印度安人來說,這些來作生意的白種人,並不是帶來「生意」,而 是帶來「滅亡」。
現代人的心,已經被切得支離破碎
而今,全世界都浸泡在資本主義的商業環境中,大家都是浸泡在這個醬缸裡 的醬菜──無心無肝,冷酷無情。那些被人類當成商品的雞、豬、牛、魚等動物 們一定在說:「你們人類是冷酷無情的。」
你們一生出來,就在這樣的文化、這樣的醬缸裡面,不斷地把心靈切斷。剛 出生時,還比較有心,文化受得愈多,薰陶得愈久,心愈是被切得不成樣子。
以上所述,還只是一個片面,真正的情況是:全世界的文化、教育、宗教、
藝術,經濟、工業…,全部都是這樣,全面性的都處在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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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賺錢,如蠶作繭自縛
人們從事世間的活動,就像蠶在吐絲──最後是自己把自己綑綁了。就像商 人,他賺錢賺得很得意,其實,他是自己把自己毀了──他們就像蠶吐出了絲;
那些絲又把蠶自己綑綁起來。
「分合不二」為救贖之道
我們怎麼克服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切割即非切割」,或者是「切割 與非切割不二」。也就是當我們在切割的時候,心裡面同時也有不切割。
把「心」找回來
具體作法是什麼呢?就是要把「心」找回來。我們現在的作為都是在分割,
不但只有「相」沒有「心」,連「相」也被切得支離破碎,看不到全面的真相,
越做越混亂、痛苦。要解決這個問題就是要想辦法做到,在「分割」時,同時也 在「合併」,讓「分合不二」,這個問題就解掉了。
把心力轉投注在「愛」上
《三波志願者與新地球》這本書裡面的觀點,跟我的觀點是一樣的,就是要 把心找回來。她比較強調的是「愛心」,一般人對於愛心比較有感覺,所以,如 果你說把愛心找回來,那就比較多的人能夠聽懂。
怎麼做呢?第一步,就是你要有這個認知。認知到你投注在相的分割的心力 太多了,導致心不見了,我們現在就是要把心找回來。你要先有這樣的認知。有 了這樣的認知,接下來,你就要抽離,你要把心力轉出來。你投多少心力在相上 面,你就要投注多少心力在愛上面,這樣,你才能夠平衡。
平衡做到最好的時候,「愛」與「相」就會不二,你就不會不自覺地在分割 時把心給弄丟了。養成這個習慣,我們才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不然,掉在裡面出 不來,自己把自己的心靈都謀殺了,一切就被蒙蔽了。
我們之前討論過,蒙娜麗莎的微笑那幅畫的美在哪裡。當時,我們的結論是:
美不在畫上,而是在觀眾及作者的心上。美,只有在心上,不會在那個畫(相)
上。只有你心裡覺得那是美的時候,它才美。所以如果沒有心,也就沒有美了,
大家要把心先找回來!
梁乃崇 圓覺文教基金會,台北,台灣
〈蘇莉華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