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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Schwab 的教學風格與力量(pedagogical power)

Schwab 的教學銘印是深入人心、全然深刻且歷久彌新的,沒有學生能忽 略他的影響力,也沒有學生能忘記他的教學力量。他避免講課,但如果他 想的話,他也會是很好的講者。他的教學是極為古典的 Socrates 風格。他 通常在學生讀完文本後,會對學生提問:「這位作者在做什麼?」(What is the author doing?)學生會嘗試回答,而 Schwab 便開始他持續不懈的追 問,逼迫學生不斷的反省自己剛剛提出的答案,用實例去驗證自己的答 案、去檢驗回答中自相矛盾的地方。上 Schwab 的課常常是雙手濕冷、額 頭深鎖、又必須聚精會神的。(Shulman, 1991: 455)

討 論 和 師 生 對 話 , 是 S c h w a b 教 學 活 動 的 核 心 。 他 認 為 , 在 教 條 式

(dogmatic)的教室裡頭,教師的角色是解釋教科書中不清楚的部分,然後用測 驗檢核學生抓住多少老師講授的內容。但在探究的教室中,教師的角色則是教導 學生如何學習,傳授學生能教導自己的能力。這樣的能力包含了在探究的過程 中該問什麼問題、問的時機,以及到哪裡尋找解答(Schwab, 1966: 67)。閱讀 和討論,是作者和讀者進行溝通的過程,在Schwab看來,也是讀者進行探究的 過程。進入討論活動之前,每一個人都閱讀了文本,並先帶著對問題的不完整結 論,假設其他同儕所持的結論可能看到問題的不同面向。他假定,討論中所浮現 的不同觀點最終能夠被成員理解,並從中找出相互關聯的完整圖像,最後提升了 每個人心中所持結論的品質(Schwab, 1949: 100)。從McKeon和Schwab兩個不

同時期的教學對話記述可以發現,Schwab的教學關懷的確受到他的老師McKeon 的影響甚深。當我們比較兩個人在課堂上討論Aristotélēs物理學第二冊(Book II, Chapter 1)的首句:「對於存在的事物,有些在本質上即存在,有些則來自於其 他原因」(Of things that exist, some exist by nature, some from other causes)的教 學對話,便可發現兩位學者一脈相承之處。

McKeon 與學生的教學對話 Schwab 與學生的教學對

話 McKeon: 首 先, 我 先 做 出 兩 個 註 解: 一、 很 多 人 知 道

Aristotélēs 是 Plato 的學生,對!他是……但是會這 樣想的人,肯定沒有仔細讀過 Aristotélēs 的著作,

也並不真正瞭解所謂師生關係的真諦在於學生並不 是老師的跟屁蟲。……現在,我們就用各位在前 次上課討論 Plato 的方式,來把我們現在要閱讀的 Aristotélēs 物理學第二冊第一章分割成數個論證。

請告訴我,在這裡,Aristotélēs 想要試著做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也比較一下我們之前討論 Plato 的 結果。恩? Wilcox 先生?

Wilcox:他看起來想是要建立一個初始的架構,以及……

Mckeon: 這對我來說,似乎不太可能。讓我給你一個相反的 進路。在我看來,Aristotélēs 正試圖要釐清三個名詞 或概念:自然(nature),經由自然(by nature),

以及自然的(natural)。這也不是一個好答案,但是,

因為他處理了是什麼,而不是某些難以達到的架構,

所以,比較接近原文所說。……書中第一句怎麼說?

請告訴大家。

Wilcox: 第一句是「對於所存在的事物,有些是自然而然就存 在的,有些則是來自於其他原因」。

(Schwab 點 起 Shulman 閱讀這一段話……)

McKeon:好的。那 Plato 會怎麼做呢? Frankl 小姐?

Frankl:他把所有的事物切割成,具有源頭的和沒有源頭的。

McKeon:有起源的和自始存在的。哪一種是具有成因的?

資料來源:Owen(1994: 84-85); 20Shulman(1991: 456).

20 該書是 McKeon 的上課講稿及師生對話紀錄,忠實的呈現了他的教學。

Schwab在〈探究與閱讀過程〉(Enquiry and the reading process)(1958:

159-161)一文中就以這一段文句的討論教學來做為閱讀過程與探究的示例。

他說,一開始他並不特別強調問句中doing的部分,因為這一來並不是問題的終 結,二來雖然這很重要,但並不是真正困難的問題。有趣的是,當教師沒有特 別強調的時候,學生往往會選擇性的失聰,把聽到的doing在心中自動變成比較 簡單,可以換句話回答的saying。接著,他便會以第一個學生的回答為例,說明 saying與doing的不同,引起學生注意字面意義背後曾經發生過,但卻未寫出來的 事實。此時,他會讓這位學生再試著做回答,或者尋找是否有其他的同學能夠做 出更好的回答,在來回之間,慢慢的把學生導引到doing的方向上。一時之間,

學生可能會不能克服這個doing的意義所帶給他的混淆,在心中尚未接受時,學 生的回答會改採另一種「換句話說」;而一開始接受的學生,也可能會提出很 籠統的回答,試圖以通論的方式去描述作者隱藏在文字底下的動機和意圖。對 Schwab而言,社會科學的文章比較容易用這個問題得到很有用的假定,不過,

對於自然科學的文章,學生有可能一時不易察覺作者的doing部分,因此,他會 試圖從其他方面暗示學生。例如,他會提示,每一篇文章的導論部分並不只是 作者對讀者提供對主題的概述,也是作者帶領著讀者進入作者所關注問題的行 動。Shulman(1991: 456)回憶,正是因為這樣的當頭棒喝,才讓他有機會能夠 瞭解「作者所說」和「作者做了什麼方使其言論變得恰當」這兩者之間的差別。

同時,Shulman也領悟到通過這個問題來進行批判性閱讀的意義。但Schwab比 McKeon更難能可貴之處在於,他在帶領討論與提問時,仍然帶著謙和、溫暖與 耐心,從不顯露出蔑視、不耐煩或覺得學生愚笨之情(Levine, 2006)。Schwab

(1969)也要求自己,對學生做出合適的教學回應(instructional response),

並將「對學生回應的鼓勵」(honor each student’s response)視為是必要的。與 McKeon不同的是,Schwab會在課堂中對學生的回答說:「的確不是很多人會有 機會發現……」、「這是有趣的觀察,特別是針對這個問題」。他接著協助學生 清晰的辨別文章論證的盲點,並且提出思考失誤的地方。學生受到鼓舞,會願意 挑戰,並克服教師所提出的問題,這本身就富含著教育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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