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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拓本身就不是一個善於談理論的人,在上一章中筆者曾論及其「左翼」思 想的來源有一大部份是所謂的「土左」(來自於成長環境及現實生活經驗),其在 七0年代之所以會去整理一些理論,乃是為了撰寫文學評論與社會評論;而出獄 後的王拓更加務實,此時他重視的是「理論」與「現實」的結合。在他率領「返 鄉團」前往中國大陸時,中國共產黨正召開十三全大會,王拓表示他非常欣賞此

50 見附錄二:《訪談王拓》,頁 50。

51 陳芳明曾言:「在(夏潮)聯誼會的巨傘下,總共發行四份雜誌。然而,除了《人間》

以資本主義的經營方式獲得成功外,其餘三份刊物都不能不宣佈停刊,這是聯誼會成 員的一個挫折,也是統一運動在島內缺乏市場的一個症候」,見陳芳明:〈落日照大旗

──島內統派大結盟的觀察〉《在時代分合的路口》(台北市:前衛出版社,1989 年 7 月 15 日),頁 35。

時趙紫陽等人所提出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論」,將八0年代的中國定位於社會 主義發展的「初級階段」,一方面能夠調理黨內基本教義派的不滿,一方面又能 夠順利提出國家經濟發展的資本主義路線,非常「了不起」。52

另外,王拓自中國大陸返台後,之所以不加入勞動黨的組織工作,最後選擇 加入民進黨,也與其「務實」的思考有關。進入八0年代以後「統獨」的對立逐 步升高,「夏潮」系統因而不斷強調「中國民族主義」,但這也使得其內部產生「階 級」與「民族」孰為優先的矛盾情結。對此王拓曾表示:

我一出來(筆者按:指出獄)看到這些朋友跟社會有些脫節,那時他們印 象給我最深的是不斷強調民族主義……社會主義你們就漸漸不談了,一直 在強調民族主義,這我是無法接受的,連對我都沒有說服力了,台灣民眾 怎麼會接受,絕對沒有市場的。53

在八0年代的台灣現實社會裡頭,王拓認為將「統一」無限上綱為最高核心價值,

是不夠務實且缺乏市場的。

不過,「統獨」議題的異質思考,並非是王拓在八0年代末與「夏潮」集團 漸行漸遠的主因,知識份子(集團)那種「嘴巴上的巨人,行動上的侏儒」──

嗜談理論而缺乏行動力──的行事作風,才是他決定不再與「夏潮」繼續合作的 關鍵所在。筆者在上一章結尾處曾論及「夏潮」內部在七0年代末,對於「文化 實踐」與「投身政治」兩路線有著異質思考,而保持文化路線容易使得「夏潮」

的知識份子組織持續「鬆散」、缺乏紀律,比起自七0年代中期以來便有「政團」

運作模式的黨外陣營來講,其競爭力便相對要弱上許多;而在進入八0年代以後

,「夏潮」系統依然是類似於知識份子的集結社群,並沒有形構出「政團」的運 作模式,因此其組織介入現實、政治的力量也就相對薄弱。王拓因而認為:

52 見附錄二:《訪談王拓》,頁 61∼62。

53 見郭紀舟:《一九七 0 年代左翼啟蒙運動──《夏潮》雜誌研究》(東海大學歷史研究 所 83 學年度碩士論文,指導教授:鄭梓)的「訪王拓」部分,頁 68。

他們所講的社會主義的理論,也許很堂皇,但在實際工作上,我看他們很 差,是一群沒有效率沒有認清台灣現實環境(的人),我覺得作朋友可以,

要在一起工作很浪費。所以我跟他們在一起搞了一個工黨,我就知道不可 能跟他們繼續合作了。54

其實 1986 年 5 月《當代》雜誌的創刊、9 月《台灣新文化》創刊、10 月《南方》

雜誌的創刊,眾多的西方理論╱理論家以「專題」的方式被引介進入台灣,使得 八0年代後期的台灣社會刮起一股談論理論的風潮。然而,王拓出獄後的思考及 行事是比較「務實」的,他注重的是活生生現實世界,及如何有效率地從事政治 改革,「為了一個小問題,你談這個理論他談這個理論」的作風他無法接受55,因 而也就註定他與「夏潮」系統的漸行漸遠了。

54 見郭紀舟:《一九七 0 年代左翼啟蒙運動──《夏潮》雜誌研究》(東海大學歷史研究 所 83 學年度碩士論文,指導教授:鄭梓)的「訪王拓」部分,頁 68。

55 見附錄二:《訪談王拓》,頁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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