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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專心察明智慧的狂妄和愚昧,乃知這也是捕風,因為多有智慧 就多有愁煩,加增智識就益增憂傷。

——古希伯來傳道書129

125 錢理群,《周作人傳》,頁 294-296。

126 參見許子善、張鐵榮編,《周作人集外文》下冊,頁 571-572。

127 以上諸文收入《藥味集》(1942)。

128 以上諸文收入《藥堂雜文》(1943)。

129 轉引自〈燈下讀書論〉(1944 年 8 月),《苦口甘口》,頁 34。同文又見〈偉大的捕風〉(1929 年 5 月),《看雲集》,楊牧編,《周作人文選 I》,頁 207-208。

東華人文學報 第十一期

周作人概念中的國族疆界是流動的,重要的是人與人彼此經由交往、延 續所產生的文化與體驗,他所要反抗的是:壓制「人的生活」的思想,他所 要追求的是:不論國界疆域的公義與真理,以及肯定高度生命力與個性的情 感。知識所達到的最高智慧是「慈悲」,此即周作人一提再提的「人道精神」。

反叛是一種睿智的性格,必須生發自慈悲心,否則只流於浮淺的時尚;「反 叛者」應當具備實踐力,也就是事功化的勇氣。周作人的理智滲透著情感所 生的智慧,作為一名社會最尖銳的「反叛者」,他能認同、感知他人的悲喜,

一方面反抗不合情理的文化禮俗,一方面從各種文化的匯通當中學得建構的 語言與知識。終生愛書喜讀書的周作人,在書裡尋找宇宙人生一切知識,他 曾經這樣說過:「察明同類之狂妄和愚昧,與思索個人的老死病苦,一樣是 偉大的事業。虛空儘管由它虛空,知道它是虛空,而又偏去追跡,去察明,

那麼這是很有意義的,這實在可以當得起說是偉大的捕風。」130他確實找出 某些方式來革新這個社會的思想,在文學觀或是新村運動中,引導民眾學習 以仁愛去掌握「人」的關係,與他人互動聯繫求得生命的完整意義。周作人 深知自我與社會的辯證性衝突,無可避免,他明覺自己的價值與責任所在,

努力從歷史傳統和當代新知中汲取轉化成繼續實踐的勇氣。

從最原初的「土之力」經過「凡我所住過的都是故鄉」,再到「找路回 家」131,周作人的〈初戀〉132似乎很早就象徵性地寄寓了這樣的情感,「楊家 三姑娘」的意象一方面涉指曾有但已逝的青春,一方面則標誌了令人「念念 不忘」的心靈原鄉。這個作為心靈原鄉的「家」,永遠慰藉並召喚著不能返 鄉的遊子,如同他在〈無生老母的信息〉中寫的「經裏說無生老母是人類的 始祖,東土人民都是她的兒女,只因失鄉迷路,流落在外,現在如能接收她

130 同前註。

131 錢理群以周作人〈無生老母的信息〉(1945 年 6 月)這篇文章論述他的母性歸依,也是一 種「找路回家」的心聲。參見錢氏,《周作人傳》,頁 410-413。〈無生老母的信息〉收入《知 堂乙酉文編》,頁 28-41。

132 〈初戀〉(1922 年 9 月),《雨天的書》,頁 55-56。

儒而近墨:試論周作人 的書信或她的呼喚,便可回轉家鄉,到老母身邊去……」133。這個民間信仰 裡裏的「老母」,不僅是周作人的漢文化母親,也是他因為離開而恆久依戀 的故鄉,終於在他最困頓的時候呼喚他回轉家鄉,到老母身邊。一生懷抱憂 傷的周作人,1923 年就有如是的感嘆:

世間欺侮天才,欺侮著而又崇拜天才的世間也并輕蔑庸才。人們不 願聽荒野的叫聲……我是愛好文藝者,我想在文藝裡理解別人的心 情,在文藝裡找出自己的心情,得到被理解的愉快。……134

想以文學事業拭去人間一切界限與距離的他,當然曉得:「其實在人世 的大沙漠上,什麼都會遇見,我們只望見遠遠近近幾個同行者,纔能略免掉 寂寞與虛空罷了。」135我們理解他荒野裡的叫聲了嗎?

責任編輯:程克雅

133 〈無生老母的信息〉(1945 年 6 月),《知堂乙酉文編》,頁 34。

134 〈自己的園地.舊序〉(1923 年 7 月),《談龍集》,頁 30-31。

135 〈有島武郎〉(1923 年 7 月),《談龍集》,頁 48。

東華人文學報 第十一期

From Confucianism to Mohism: A Discussion on Zhou, Z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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