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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佛轉世:星宿臨凡神仙救世

民間秘密宗教中的末劫思想,以彌勒降生之救世主形象最為常見,而其他仙 佛與天上星宿,在轉世思想與萬物有靈神格化的影響之下,也成為各教派教首作 為救世主的象徵,以加強教徒對其的信任103

星占術又稱占星術,星相家相信天象和人事有相互影響的關係,依據星宿方 位的隱現,就可以占卜未來的吉凶禍福。二十八宿在中國古代天文學中占有重要 的地位,所有恆星的觀測,都是以它為基礎;制訂曆法固然需要它,特殊天象的 出現也是以它作為紀錄方位的依據。採用赤道座標以定天體在天球上的位置,是 中國古代天文學的特點之一。二十八宿就是將天球赤道附近的天區,劃分為二十 八個部分,每個部份作為一宿,用一個位於當時赤道附近的星座做為標誌。並且 用這些星座中的一顆星做為標誌星,以便量度距離104。換言之,中國古代天文學 家,觀測天象及日、月、五星的運行,在地球赤道和黃道帶繞天一周選取二十八 個星官作為標誌,即二十八星宿,是中國古代恆星分群系統。在無邊無際的天體 之中,有如太陽、太陰的住宿之處。而二十八星宿又分成四大星群,因為用動物 命名,故又稱為四象,即東方青龍:角、亢、氐、房、心、尾、箕等七宿;南方 朱雀:井、鬼、柳、星、張、翼、軫等七宿;西方白虎:奎、婁、胃、昂、畢、

觜、參等七宿;北方玄武:斗、牛、女、虛、危、室、壁等七宿105

宿,本來是過宿的旅社或位次的意思。二十八宿最初是用來標誌月亮在一個 恆星月中的運動位置,即月亮每晚旅居的臨時休息站。從地球的角度來看,月亮 繞地球一週,需時二十九點五三日,稱為朔望月,但從恆星的角度來看,卻只需 二十七又三分之一日,稱為恆星月。朔望月和恆星月的周期平均整數為二十八,

二十八個標誌星正好在整數度上。由於一個月共換二十八個休息站,所以叫做二 十八宿,亦稱二十八舍。古人又間接參酌月亮在天空的位置,來推定太陽的位置。

若問太陽現在到了什麼位置?只要觀測二十八宿就可以明確的說出來了。從太陽 在二十八宿中的位置,可以預測一年的季節變化,以及人們的吉凶禍福。推算個 人命運的占星術,依據個人誕生時的天文現象,包括太陽在二十八宿中的宿度,

103 Daniel L. Overmyer ,Folk Buddhist Religion: Dissenting Sects in Late TradItional Chima.(Canbridge&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6.),pp.162-169.

104 莊吉發,《清史講義》,頁 150。

105 濮文起主編,《中國民間秘密宗教辭典》(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1996 年),頁 55、228。

可以推算出他的休咎壽夭。由此可知二十八宿在占星術或星相學中所佔的重要地 位。古代占星術也把天上的星宿對應於地面上的區域,而加以分配,叫做分野。

相信地面上的區域,各有天上的主星,天上星宿的變異,便是預示與它對應的國 家,將要發生重大事件,包括國家的滅亡、君王的崩俎、年歲的災歉等等106。同 時數術家也相信,人的命運常同天球星宿的位置及運行有關,所以把人的生年月 日時四柱,按照星宿的位置及運行,配以天干地支,就成八字,附會人事,就可 以推算人的命運。吉凶禍福,命運好壞,微而難徵,俱人生命理,也不可全然不 信。後來二十八星宿均成為道教的神祇。而星宿信仰被民間秘密宗教的一些教派 吸收後,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民間秘密宗教常指稱其教中的某些領袖,或是指 稱其起事時的某些將領,或是指稱當時朝廷中的某些權貴為二十八星宿下凡。例 如明天啟二年(1622)東大乘教徒劉永明在山東艾山起事,自稱「安民王」,以 二十八人塗面,稱「二十八宿」。107清乾隆年間,陜甘地區悄悄會(圓頓教)教 主王伏林,自稱是彌勒佛轉世,能點石成金。王伏林所屬頭目十二人,封為十二 星,其他頭目則封為二十八宿。真隸新城縣人王思明傳習老理會,教中傳說九曜 星官中央轉,二十八宿將在丙戌年臨凡轉世,真紫微也在壬辰年間落凡。河南歸 德府鹿邑縣人樊明德皈依混元教,唸誦《混元點化經》,經文中也有「二十八宿 臨凡世」等句。嘉慶年間,河南光山縣人孫家望皈依三陽教,平日卜卦算命營生,

教中傳說,因天上星辰亂滾,所以五穀不生,民遭塗炭。民間新興教派預測二十 八宿星神臨凡轉世之日、就是眾生解脫沉淪的時機108

除二十八宿以外,其他星宿轉世亦成為民間秘密宗教利用的對象。嘉慶年 間,天理教的林清不但宣稱自己是太白金星下降,同時也把李文成假托為李自成 轉世109。又如紫微星係屬道教神靈,全名稱為「高上紫微中天北極大帝」。道教 稱祂協助玉皇大帝執掌天經地緯、日月星辰和四時氣候,並管轄著中天中國,道 教常將紫微星與玉皇大帝合祭,是道教的頭等尊神。紫微星在民間也成為神格化 的象徵,在明代民間相信,皇帝是紫微星轉世,而具野心之人士,也自稱為紫微 星轉世為救世主,例如,明代的王斌,「嘗與洋縣天台山僧偽稱『真明帝王』……

建國名曰『極樂』,改年號曰『天繡』…...假天將言,斌乃紫微星下世,當王天

106 莊吉發,《清史講義》,頁 150-152。

107 濮文起主編,《中國民間秘密宗教辭典》,頁 426。

108 莊吉發,《清史講義》,頁 155。

109《康雍乾時期城鄉人民反抗鬥爭資料》,下冊(北京:中華書局,1979 年),頁 887。

下。」遂於一四五七年在陝西漢中起事110。而民間秘密宗教吸收紫微星的信仰之 冊,頁 B3893-3895。

順 治 五 年 三 月 十 九

乾 隆 十 四 年 767-771。

乾隆年間 三元會 牛其祿 捏稱是祖師吳大 125-128。

嘉慶十八年

(1813)

天理教 林清 太白金星 《靖逆記》,卷五。

嘉慶二十年 204-212;《上諭檔》

(方本),道光十二年 223-224;《奏摺 檔》,道光十五年閏

六月,頁 124。 530-532。

光緒三十三 年(1907)

龍華教 葉菉青 神主 《光緒朝硃批奏摺》

第 119 輯,頁 107-108。

從上表所列利用星宿仙佛轉世之末劫思想有二十四件,其中屬於仙佛轉世者有十

據保正周之龍密稟,有一妖人楊藍,號稱三寶大教,無分晝夜,男女聚黨 成群,自漢中洋鳳以東傳染結連,羽翼繁多,及至興安,煽惑不下數千,

每至一處,男女俯伏至地,不敢仰視,至於水路奉供,僭竊凌越無所不至。

見在蓼葉溝蔡家堂登壇聚會,江北一帶,多為歸從,釀害地方,大為不便,

但人數眾多,器械全備,……業已聚眾數千,夜聚曉散,男女混雜,公行 製備器械,僭竊凌越無所不至,若不及早撲滅,誠恐燎原之禍,……本職 因是商榷,隨即傳集馬兵數百……生擒妖賊黨眾,壹百貳拾貳名,婦女陸 拾壹口,並獲妖教無為經卷及弓箭柒副,長短槍參拾壹杆,黃旗壹杆,大 白布帳參拾幅,……研審妖人,假裝活佛,楊藍吐稱,原係陝西長安縣人,

妖渠王正世城固縣生員,徐學孔興安州人,以邪教蠱惑多眾,自漢中一帶,

共有五十餘壇。…….其拏獲妖犯,法當分別如律究罪112

經興安鎮總兵任珍破獲,其中教首楊藍自稱活佛轉世,並查獲《無為經》及武器 一批等,顯然地,楊藍是想利用自身仙佛轉世來吸引更多的信眾入教。

順治十五年(1658)十二月初十日,據山西按察司呈報,查獲無為教犯一名 高林霄,年六十五歲,係陜西延安府延昌縣人。據其供稱,其師父是平陽府夏縣 曹漳鎮上王村人張天,其父張一品自稱「彌勒佛下界」,傳有「正心護元氣」五 輩字號,彼時,高林霄拜入張一品無為教內吃齋,崇禎二年(1630),高林霄因 流寇作亂,遂與張一品往河南地方潛住,後因河南年荒無度,高林霄又與劉小崗,

其父劉少崗至高平縣地方高家寨寄住。此時有王明興拜入高林霄名下為徒。張一 品過世後,張天自稱「未來佛下界」,身上偽造「日月乾坤天地」字樣,立為傳 頭教主,高林霄又尊張天為師。張天見高林霄三女高氏頗有姿色,遂假稱伊係菩 薩下界,於順治十三年(1656)八月初一日,將高氏引為妻後,遂在高平縣董寨 村邢惟敏家內住歇。張天住至十四年(1657)正月初三,在此一年多期間,張天 意圖稱帝謀反,遂令石自得叫鐵匠任三,至石自得家內私造銅印一顆,重五斤半,

上篆「正平王鎮國寶」六字,碧玉石一塊,重十斤,外有一紙,上寫「金光總明 佛包天裹地鎮國璽」,雕刀共六件,尚未刻書一紙。至順治十五年十二月,為官 府所破獲113

112《明清檔案》,第七冊(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民國 75 年),頁 B3893-3895。順 治五年三月十九日,孟喬芳題本。

113《清代秘密檔案結社輯印》,頁 46-50。順治十五年,白如梅題本。

明清時期,以大乘教為名的民間秘密宗教至少有四支,其一是雲南雞足山大 乘教;其二是北京西黃村皇姑寺為根據地的西天大乘教;其三是羅祖教別派王森 的東大乘教;其四是羅祖教傳入江南贛、閩、浙等省的齋教,又名大乘教。順治 十六年(1659)分別於江寧池州府和溧陽縣查獲羅祖教系統大乘教案件。其中江 寧池州府案件,金世聞、金枚甫、陳雨等將已身故之何姓屍身棺藏於幽室之中,

並用黃色衣物裝斂,並設金字聖旨亭,聲稱何姓將回生轉世作帝,經江寧巡按御 史衛貞元查獲之後,認為此係利用妖書妖言惑眾,將金世聞等三人依律斬監侯,

何姓屍棺並邪經等物盡行燒毀114

雍正年間於江蘇查獲三元會一案。牛其祿是江蘇邳州人,雍正初年,因病由 道士孟懷斗為其治癒,遂皈依孟懷斗所傳習之三元會,並至邳州西鄉朝拜三元會 祖師吳大虛之靈堂。教中傳說吳大虛是三元會祖師第九世轉身,當地信徒除了每 年朝吳大虛屍棺燒香禮拜之外,並稱三元會的祖師還要轉身。牛其祿遂自稱是祖

雍正年間於江蘇查獲三元會一案。牛其祿是江蘇邳州人,雍正初年,因病由 道士孟懷斗為其治癒,遂皈依孟懷斗所傳習之三元會,並至邳州西鄉朝拜三元會 祖師吳大虛之靈堂。教中傳說吳大虛是三元會祖師第九世轉身,當地信徒除了每 年朝吳大虛屍棺燒香禮拜之外,並稱三元會的祖師還要轉身。牛其祿遂自稱是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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