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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真: 我私下訂了目標,希望我們能夠有自己的媒體,具體實現的時 間也許在三年後,我們可以在自己的媒體上,真的運用更多數 位技術,而不是只把文字放在網路平台上而已。網路可以運用 非常多可變化的傳播工具,可以讓我們的新聞敘事更具創新 性。例如我們現在不斷強化視覺新聞、資料新聞、也同時發展 360 攝影、VR 新聞。我也慢慢發覺,訓練同學提升對於內容 的敏感度,可以擴大同學參與各種內容產製的機會,學生畢業 後未必是進行新聞產製,一樣可以有其他的內容產製能力。比 方說,有很多做虛擬實境、擴增實境公司的內容部門也會是出 路之一。在新聞定義多元化的數位時代,我們沒有必要那麼狹

隘地認為,新聞系所的學生只能到新聞媒體發展。

雖然我認為新聞媒體非常重要,但是我也了解現在的學生興趣 非常多元,傳播教育也要跟著調整。必須嘗試跟美學結合、跟 資工結合、跟行銷管理結合,以增加同學的競爭力,即使在臺 大新聞所也是一樣。

整體來看,大學不應該以外面的市場萎縮或者是積弱不振作為 新聞教育凋零的藉口。新聞傳播教育的老師必須要有新聞熱 情,如果只是一味唱衰,讓學生恐懼新聞,誤以為廣告、公關 產業比新聞的前景還要好,恐怕也是誤解。

我同意新聞環境有很大的問題,之所以可以看見當中的問題,

是因為新聞工作很透明,大家都看得見。但是其他的行業不 同,可能不夠透明,學生不了解。我們作為老師的可以透過跟 實務界的溝通,或者是邀請業界學長姐回來,幫助年輕學子了 解,並且認識自己的專長與興趣。

我自己對於目前整個臺灣的新聞教育,特別是新聞的蕭條,感 到非常憂心。我能做的也許有限,但我拚了命地做,因為我的 生命也有限,所以真的是希望大家能夠團結合作。我們這些住 得很近的大學可以合作,沒有必要什麼課都開、什麼老師都 聘。其實香港也不遠,我們真的更應該合作,讓臺灣年輕人對 新聞有熱情,要不然…除非現在有哪個媒體可以弄出一個水門 案的報導,否則新聞很難有起色。

雖然現在有相當比例的人都是從社群媒體中看新聞,便以為社 群媒體可以取代新聞媒體。但社群媒體的假新聞太多,同溫層 讓大家看不到新聞的多元性。新聞的真實與正確,還是需要正 派的主流媒體來匡正。

王維菁: 以新聞學裡面最不會被挑戰的,像是「新聞正確性」這樣的價 值,其實會發現他的哲學根源來自過去古典、客觀、實證主義 這個科學觀,相信其實有一個外在於人,然後在自然世界中存 有的絕對客觀的真實,新聞其實就是努力地要去接近以及去描 述這個真實。這在過去是絕對不會被質疑的,新聞報導要正 確、要真實。但很有趣的,你看現在網際網路的生態環境裡 面,連對新聞真實都已經是一個開放性的、可以多元詮釋、甚 至民主討論的。在這樣生態下,其實不是說新聞正確性就變得 不重要,而是說我們去追求新聞正確性的方式與態度,或甚至 像「新聞正確性」、「新聞真實」這些概念其實都發生變化。

我還是比較在乎整個生態的改變,我們應該去怎麼掌握大的趨 勢,而不是被個別的科技帶著走,就是說改變它的文化、社會 意義是什麼,然後去掌握這個主要的精神,我比較可以知道怎 麼去回應,而不會陷入很多技術性的恐慌中。我想每一個傳播 科技在發生時,舊的時代好像都感覺快要死掉了,都很害怕,

其實如果我們把它歷史拉長來看,也不過就是「社會改變」的 過程。

倪炎元: 我們從中央到地方的所有的單位、公司單位,都成立自己的粉 絲頁,原本可能撥給媒體的預算通通都沒有,直接流到我們所 謂的自媒體。那這個流量趨勢還在增加當中,這裡面當然也增 加很多傳播科系畢業生的新的工作機會,但同樣的,我們也希 望讓學生了解現在的整個趨勢。

另外一點當然就是師資的部分,我想這是各校都存在的問題。

我們現有的師資,如果40 歲或 45 歲以上,大概都是受傳統媒 體觀念訓練出來的,所以在這個情形之下,他們在面對新媒體

發展趨勢上所呈現的落差,同樣也帶給他們很大的壓力,我們 在做課程調整的時候,事實上第一個受到衝突的是他們。

另再加上現在除了課程和教師的調整之外,學校也希望有一些 產學合作的績效。所以其實大家壓力都很大,那在這個情形之 下,我們就必須慢慢做一些調整。在這幾年當中,說實在話我 也沒理由悲觀,因為雖然知道日子不會好過,但是還是得盡力 做好。

夏 珍: 《風傳媒》是一個網路媒體,但它是不是媒體呢?我都存疑。

像人家看我們在這邊一般國內新聞、政治新聞,還是像傳統新 聞的跑法;你看《風生活》,這是新聞嗎?這純粹就是內容,

我勉強不說這是農場,但這就內容而已,那不能叫新聞。

我們《風傳媒》有個點擊王,只要他一出手,點擊數一定破兩 位數的萬,最近從《風生活》轉到《風傳媒》國內新聞部門。

他很厲害,出差去到台中採訪給我吃個麵,就在麵攤喔,吃個 麵霹靂啪啦回來發了兩千字,說這個麵攤多厲害,鼓勵環保、

不用塑膠袋,你來買麵的人自己帶便當來裝的話,還給你打折 給你送什麼,就這樣一篇點擊率有破兩位數的萬。我跟總編輯 看他一個麵都可以寫成這樣,而這根本還不是他主要的採訪任 務。看這個時代多麼不一樣。像這樣的新聞,我們出去吃麵會 發這樣的新聞嗎?不可能,但小孩就覺得這樣的麵攤好玩、有 趣,就寫了,而且這個麵攤就紅了。那這樣算不算新聞?它到 底算內容還是新聞?它真的是原創原生的內容,而且是你不會 注意到的人和事,他很偉大嗎?沒有。那就表示大家喜好不一 樣,這有新聞價值嗎?我認為是有的。因為總是有做那很大的 事情、很壞的人,也可以有在很小的角落、做好事、蠻好的

人。這個概念是在變的。但媒體到底還能不能存在?我也存 疑。我覺得新媒體以後還是會雨後春筍不斷出來,像我們開台 的時候有《民報》,後來創刊的還有《上報》,大家都很努力 做,我覺得還是要眾志成城。

張文強: 這會議有一個問題是討論課程改變,這背後涉及對新聞課程的 反思與劃界問題。例如當下臺灣似乎有一個有趣的氛圍,把電 腦語言視為另一個重要的語言。這並非不對,但我們在討論新 聞系課程需不需要加入電腦語言時,要思考的是,為什麼要加 入電腦語言的課程?再者,牽涉劃界問題,電腦語言對新聞系 整體課程的意義是甚麼?應該放在哪個位置?如果新聞系要加 入電腦語言課程,要教那些東西?是學電腦語言寫程式?或了 解程式語言的思考邏輯?我覺得理論上應該劃界在讓學生理解 程式語言的思考邏輯,以及如何運用在新聞工作上,利用程式 語言去創造出新聞或傳播上的可能性,而非劃界在教導學生如 何細部操作程式語言。

最後,一個問題是:新聞或傳播教育是不是只有廣義的科技的 角度或是媒介的角度?我們做很多調整,但我們是不是因為過 分擔心跟不上科技改變,然後不小心把自己綁在廣義的科技脈 絡下去思考,不管社會間的共同演化或是其他角度。我不太清 楚過分跟隨科技的結果是甚麼,也許業界有被現實逼迫,得跟 隨科技改變的必要,但我覺得學術圈要大膽一點,在這個地方 的質疑或討論可以更多一點。

很多社會現象是很複雜的,所以,在學校的人能做的是去思 考,是不是能提出一些比較細緻的分析,或是比較有層次的分 析。

陳韜文: 一間學校可能有個定位的問題。因為香港中文大學在香港實行 的大概仍是精英政策,可以擇優培養。我們學院培養的本科生 不是很多,但是他們入學的成績非常好,畢業出來在行業裡面 也扮演相對比較重要的角色。或許因為這樣,我們沒有招生的 問題。每一年不管新聞工作的收入多慘、前景多不好,還是有 好一些同學要來念。事實上,不少同學的入學成績足以讓他們 入讀工商管理等吃香科系,有的同學甚至可以唸醫學院,但是 他們就是甘願「冒死」進來新聞與傳播學院,代代是如此。所 以,如果我們是以培養少數精英新聞工作者作為定位,壓力就 不會很大。

我們處於一個動盪、重構的時代,整個媒體的消費正經歷層 分、群分的過程。從製作供應方面看,人們可以發揮主動性,

因應社會需求或自己的主觀意圖而創立傳媒,彼此互相競爭、

互相淘汰,塵埃終有落定的一天。無論如何社會變動,一個社 會系統一定需要新聞作為它的反饋機制,沒有新聞,社會將難 以成為社會,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我對新聞的前景仍是有所憧 憬的,仍然覺得有必要培養出優秀的新聞人才,雖然未來的新 聞媒介很可能有別於傳統的大眾傳媒,而新聞工作者的人數也 未必有以前那麼多。

鍾蔚文:新聞系會不會存在?要樂觀還是悲觀?我基本上是最樂觀的。

因為,變動的年代,也正是創意大爆發的年代,也更需要新聞 教育突破窠臼,勇於創新和想像。

因為,變動的年代,也正是創意大爆發的年代,也更需要新聞 教育突破窠臼,勇於創新和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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