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厉声斥责马菲家族一通，但看到对方，一脸沮丧之色，不由想起了 父亲因为 １ 块钱而被逼死的事情。
“圣诺耶有不少意裔农民吧？”贾尼尼问道。
中年绅士挪挪身子，回答道：
“是啊！所以才来和您商量。”他接着说道：“农民恨银行，所以银行 的经营每况愈下……想要借重您的智慧……”
贾尼尼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少年时代，穿过杏林，爬上山丘的各种情形。
圣诺耶的土地应该是非常肥沃的，农民为什么会失去土地呢？贾尼尼经过瞬 间思考，下定了决心：“好！就买下圣诺那 Ｓ＆Ｌ 这家高利贷银行。”
贾尼尼站起身来，说道：
“走吧！一起去……”
“去……去哪里？”
“去圣诺耶！”
马车备好了，贾尼尼坐在驾驶座上，握住了缓绳。
明媚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夹杂着海水咸味。威尔逊在丹佛做的那次热情 洋溢的演讲，仍被贾尼尼牢记在心。“银行被人民敌视，美国的地方银行仍 然不改其野猫银行的经营方针，继续保守的营业方式，在都市单一银行无法 援及的穷乡僻壤，有的农民和穷人甚至不知银行为何物。农民成了高利贷的 牺牲品。在都市的银行应该下乡开设分行。”
贾尼尼决心买下圣诺那 ｓ＆Ｌ 银行，并且实行加拿大银行的体制，在全 加州设置分行网。
贾尼尼得知“银行分行体系”这种新方法，不能不说是受到了威尔逊的 启迪。
在新大厦落成一年之后，贾尼尼在员工会议上提出：
“我要买下圣诺耶 ｓ＆Ｌ”
为了合并行动，在这期间进行了周密慎重的调查。调查结果正如那位中 年绅土所说，圣诺耶 ｓ＆Ｌ 银行的内部经营一片混乱。
在调查过程中，贾尼尼还了解到，其他以地方银行为名的金融机构，也 和圣诺耶 ３＆Ｌ 一样经营得乱七八糟，而且几乎都是暴发户的垄断物。
银行垄断铁路权利，似乎已是过去的传说了；但是现在，地方银行确实 象吸血鬼一样，榨取农民的土地，成为农民的敌人。
贾尼尼愤愤不平地说：
“不能这样袖手旁观！”
但是，当时的法律禁止单一银行取得其他同业银行的股份，所以，贾尼 尼空有满怀斗志，却无法施展。
用股票来独占某一企业，是美国支配阶层的常识。但是，禁止垄断的原 则在法律上是永远不变的。罗斯福就任总统之后，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是 因为法律本身存在极大漏洞。
贾尼尼招来了巴西加尔皮律师。巴西加尔皮正当年轻，而且有着比常人 更敏锐的头脑。他了解贾尼尼的想法后，就与州银行当局洽商，结果找到了
一个通融的办法。
巴西加尔皮说：
“贾尼尼先生，法律上还是有很大的漏洞。办法很简单，银行不必买股 份；马菲家族持有的股份出乎意外地少。所以只要您个人买下马菲家族以外 的小股就行了。”
只要能买进半数以上的股份，就可以马上召开股东会议。然后，在会议 上宣布两家银行合并，这样，吸收合并便是合法的了。
贾尼尼立刻开始收购股份。因为许多股东都对马菲家族很反感，所以工 作进展十分顺利。
“镇上应该有一位叫海尔的才对。”贾尼尼想起这件事来。
这位海尔也是圣诺耶 Ｓ＆Ｌ 银行的人。他也对马菲家族很不满，所以贾 尼尼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拉到自己这一边来。海尔在当地的声誉不错，所以 后来他成为贾尼尼的多年的好朋友。
“旧金山其他银行，不论是拓展新的或传统地方的业务，都不带旧金山 本地人去，所以我们应该运用圣诺耶当地的人。”
这也是贾尼尼的十分合理的经营哲学。
渐次合并经营不善的银行
圣诺耶是个老镇，因此当地人非常保守，而且有排斥外来者的强烈倾向。
贾尼尼也不例外，他只解雇了马菲家族的职员，把其他的行员都留下了。
州当局的银行局长是安德森。他是一个赞成设立分行的人，和贾尼尼的 关系不错。对于意大利银行发展圣诺耶的业务，他是非常支持的。
因为安德森刚好是银行局长，所以圣诺耶分行的许可，一经申请就立即 发下了。如果安德森不在这个位置上，分行的许可在州当局就可能遇到障碍。
州银行行长恰好也是支持设置分行的人，不能不说，贾尼尼实在幸运。
于是，贾尼尼在名义上合并，实际收购银行，并且顺利地开始了他的分 行网开设计划。
只要听说加州境内有经营不善的银行，不管它有多远，贾尼尼都会立刻 派人前去调查，然后伺机收买下来。
大地震后的第 ４ 年，也就是 １９１０ 年，贾尼尼成功地买下了旧金山银行，
而且仅仅一周之后，他又买下旧金山的机械银行。
这两个声名狼籍的银行被贾尼尼合二为一，并且改名叫意大利银行市场 街分行。这时，恰好有一家号称芝加哥以西最大的百货公司在它附近成立了。
贾尼尼去看了看情况。
在百货公司周围，还有很多零售店，这些商店一起将意大利银行的新分 行团团围住。
贾尼尼的家在圣玛提欧。所以，圣玛提欧银行也被他买了下来，成为意 大意银行的圣玛提欧分行。
从买下圣诺耶 ｓ＆Ｌ 银行，结止到开设圣玛提欧分行，贾尼尼的所有计 划都步人了正轨。于是，他又开始往返于农家了。
贾尼尼仿佛又回到从前做中间商的时候，农民又成为他的业务对象。他 骑着马穿梭在农家之间，请农民都把钱从床垫下取出来，存入银行。与此同 时，贾尼尼也让年轻的雇员做同样的事情。
有一天，贾尼尼看到一个农家少年正往装蕃茄的大木箱里扔镍币。于是 他问：
“年轻人，你在做什么？”
少年高兴地回答：
“叔叔，我在存钱，学校有存钱喔？”
贾尼尼不由大喊出声：
“学校存款！”
贾尼尼从这个少年的话中得到启示，开办了学校存款业务。这项业务仅 在加州一地，就积蓄了 ２５ 万多美元。
意大利银行随着分行网的不断扩大而迅速成长，而且超出了单一银行的 一般成长率。
意大利银行的总资产在 １９１１ 年是 ９００ 万美元，第二年就突破了 １２００ 万 美元的大关。虽然银行的资金不断增加，贾尼尼仍然不改变对股东的初衷和 原则。
除了创立银行之初的元老，贾尼尼决不卖给一个人 １０ 股以上的股份。
股东大多都持二三股股份，农民是最主要的股东，其他还有菜贩、渔夫、理 发师、肉铺、零售店老板等等，职业五花八门。所以，意大利银行发展成为 美国银行史上空前的新“大众银行。”
贾尼尼的根本原则是：顾客就是股东。
梦想在美国和全世界设立分行
贾尼尼夫妇一起去欧洲旅行。他们途经伦敦，巴黎、罗马，这是他们第 一次去欧洲。４ 个月后，贾尼尼夫妇返回美国，在纽约停留。
纽约的金融界报纸纷纷揣侧：“意大利银行会不会也在纽约设分行？”
克罗琳达——贾尼尼的夫人，也询问他的意见：
“真的吗？纽约可以设分行吗？”
但是，贾尼尼未作回答。
贾尼尼向旅馆窗外望去，外面是浓绿的中央公园。有 ８０ 万意裔移民和 他们的家庭成员住在曼哈顿的东区。
这些意裔移民从报纸上得知，贾尼尼在西部经营银行取得极大成功，所 以他们非常欢迎贾尼尼来纽约开设分行。纽约还没有意裔银行，所以意裔社 会中有人向贾尼尼建议，让他买下经营情况不佳的东河银行。但是在纽约停 留期间、谁也没有看出贾尼尼有在这里开设分行的企图。
但在回程的火车上，贾尼尼突然对妻子说：
“一定会到纽约开的，一定……”
“还是……会吗？”
“不过，在决定之前，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
“你认为洛杉矶如何？我要先在整个加州扩大意大利银行的分行网，要 像蜘蛛网一样。然后再到纽约、美国、全世界。”
“哇！”
克罗琳达不住地凝视着丈夫的脸庞，这张脸上的神情正表明，他正沉浸 在自己无法想象的理想中。
列车吐着黑烟，发出悲鸣似的汽笛声，在内华达山脉穿梭，然后驶上架 在深谷间的铁桥。
克罗琳达打开车窗，一面俯视铁桥下的山谷，一面说道：“这铁桥……
是斯但福和库罗卡先生架设的。”
“不错，为了架设这道铁桥，不知牺牲了多少爱尔兰人、中国人……还 有意大利人的生命。”贾尼尼也从车窗往下看着深谷，语气无不伤感。
克罗琳达不由叹了一口气。她想，自己的丈夫不正是计划着架设一条从 西到东的黄金桥吗？也许，这座桥的工程比底下的铁桥更为艰巨。
克罗琳达突然觉得害怕：
“要是没有付出更大的牺牲，是不可能实现这个梦想的吧？”
第五章 压制加利福尼亚 一 狂乱的洛杉矶
深具潜力的农地
１７６９ 年，西班牙探险队第一次进入洛杉矶地区。那一天刚好是圣母玛 丽亚日，所以他们把这个地方称做“天使之城”。当时已有的只是印第安小 村落，最初的西班牙开拓地是 １２ 年后才出现的。为了配给加利福尼亚地区 的教会食粮，墨西哥的西班牙总督特别派遣里贝拉上尉的部队前去开垦。圣 瓦金大盆地的南部低地有横亘东西的摩哈比沙漠，现在的军用太空梭发射基 地就在那里。再往南直到海岸线之间是一片丘陵。丘陵的南斜面地区，由于 白天吸收阳光热量，夜晚又把热量散发出来，所以冬天也相当暖和；在夏天，
这里吹的是圣阿那热风，到了秋天就转成凉风。如果能引水灌溉，这里就是 一块资源非常丰富的农地。
里贝拉上尉率领 ７２ 名西班牙军人、６１ 名混血种人、７ 名印第安人以及 １ 名欧洲人，在当地建造石块屋，形成了朴布罗村落。这个村落的发展比起 旧金山或圣地亚哥来，显得极其缓慢。半个世纪过后，洛杉矶的人口只有 ７７０
里贝拉上尉率领 ７２ 名西班牙军人、６１ 名混血种人、７ 名印第安人以及 １ 名欧洲人，在当地建造石块屋，形成了朴布罗村落。这个村落的发展比起 旧金山或圣地亚哥来，显得极其缓慢。半个世纪过后，洛杉矶的人口只有 ７７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