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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韦韩宋辛二李裴

在文檔中 卷第一百三 列传第三十七 (頁 70-93)

           

新唐书      ·1670· 

     

卷第一百九  列传第四十三 

 

张韦韩宋辛二李裴 

   

  张廷珪,河南济源人。慷慨有志尚。第进士,补白水尉。 

举制科异等。累迁监察御史,按劾平直。武后税天下浮屠钱, 

营佛祠於白司马坂,作大象,廷珪谏,以为 :“倾四海之财, 

殚万民之力,穷山之木为塔,极冶之金为象,然犹有为之法, 

不足高也。填塞涧穴,覆压虫蚁,且巨亿计。工员穷窭,驱役  为劳,饥渴所致,疾疹方作。又僧尼乞丐自赡,而州县督输, 

星火迫切,鬻卖以充,非浮屠所谓随喜者。今天下虚竭,苍生  雕弊,谓宜先边境,实府库,养人力 。”后善之,召见长生殿, 

赏慰良厚,因是罢役。 

  会诏市河南河北牛羊、荆益奴婢,置监登、莱,以广军资。 

廷珪上书曰 :“今河南牛疫,十不一在,诏虽和市,甚於抑夺。 

并市则价难准,简择则吏求贿,是牛再疫,农重伤也。高原耕  地夺为牧所,两州无复丁田,牛羊践暴,举境何赖?荆、益奴  婢多国家户口,奸豪掠买,一入於官,永无免期。南北异宜,至必  生疾,此有损无益也。抑闻之,君所恃在民,民所恃在食,食所资  在耕,耕所资在牛;牛废则耕废,耕废则食去,食去则民亡,民亡  则何恃为君?羊非军国切要,假令蕃滋,不可射利。“后乃止。 

  张易之诛,议穷治党与。廷珪建言 :“自古革命,务归人  心,则以刑胜治。今唐历不移,天地复主,宜以仁化荡宥。且   

             

新唐书      ·1671· 

 

易之盛时,趋附奔走半天下,尽诛则已暴,罚一二则法不平, 

宜一切洗贷 。”中宗纳之。 

  神龙初,诏白司马坂复营佛祠,廷珪方奉诏抵河北,道出  其所,见营筑劳亟,怀不能已,上书切争,且言 :“自中兴之  初,下诏书,弛不急,斥少监杨务廉,以示中外。今土木复兴, 

不称前诏;掘壤伐木,浸害生气。愿罢之,以纾穷乏 。”帝不  省。寻为中书舍人。再迁礼部侍郎。 

  玄宗开元初,大旱,关中饥,诏求直言。廷珪上疏曰:“古  有多难兴国,殷忧启圣,盖事危则志锐,情苦则虑深,故能转  祸为福也。景龙、先天间,凶党构乱,陛下神武,汛扫氛垢, 

日月所烛,无不濡泽,明明上帝,宜锡介福。而顷阴阳愆候, 

九谷失稔,关辅尤剧。臣思天意,殆以陛下春秋鼎盛,不崇朝  有大功,轻尧、舜而不法,思秦、汉以自高,故昭见咎异,欲  日慎一日,永保大和,是皇天於陛下眷顾深矣,陛下得不奉若  休旨而寅畏哉!诚愿约心削志,考前王之书,敦素朴之道,登  端士,放佞人,屏后宫,减外厩,场无蹴鞠之玩,野绝从禽之  乐,促远境,罢县戍,矜惠惸独,蠲薄徭赋,去淫巧,捐珠璧, 

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或谓天戒不足畏,而上帝冯怒,风雨迷  错,荒馑日甚,则无以济下矣;或谓人穷不足恤,而亿兆携离, 

愁苦昏垫,则无以奉上矣。斯安危所系,祸福之原,奈何不察? 

今受命伊始,华夷百姓清耳以听,刮目以视,冀有闻见,何遽  孤其望哉?” 

  再迁黄门侍郎,监察御史蒋挺坐法,诏决杖朝堂,廷珪执  奏 :“御史有谴,当杀杀之,不可辱也 。”士大夫服其知体。 

  王琚持节巡天兵诸军,方还,复诏行塞下,议者皆谓将袭  回纥,廷珪陈五不可,且言 :“中国步多骑少,人赍一石粮, 

负甲百斤,盛夏长驱,昼夜不休,劳逸相绝,其势不敌,一也。 

               

新唐书      ·1672· 

 

千里远袭,其谁不知?贼有斥候,必能预防,三也。狄人兽居  碛漠,譬之石田,克而无补,四也。天下无年,当养人息兵, 

五也 。”又请复十道按察使,巡视州县,帝然纳之,因诏陆象  先等分使十道。时遣使赍缯锦至石国市犬马,廷珪曰 :“犬马  非土性弗畜,珍禽异兽不育于国,不宜劳远人致异物,愿省无  益之故,救必然之急,天下之幸 。” 

  坐漏禁内语,出为沔州刺史。频徙苏、宋、魏三州。初, 

景龙中,宗楚客、纪处讷、武廷秀、韦温等封户多在河南、河  北,讽朝廷诏两道蚕产所宜,虽水旱得以蚕折租。廷珪谓:“两  道倚大河,地雄奥,股肱走集,宜得其欢心,安可不恤其患而  殚其力?若以桑蚕所宜而加别税,则陇右羊马、山南椒漆、山  之铜锡铅锴、海之蜃蛤鱼盐,水旱皆免,宁独河南、北外於王  度哉?愿依贞观、永徽故事,准令折免。”诏可。在官有威化。 

入为少府监,封范阳县男。以太子詹事致仕。卒,赠工部尚书, 

谥贞穆。 

  廷珪伟姿仪,善八分书,与李邕友善,及邕踬於仕,屡表  荐之,人尚其方介云。 

  韦凑,字彦宗,京兆万年人。祖叔谐,贞观中为库部郎中, 

与弟吏部郎中叔谦、兄主爵郎中季武同省,时号“三列宿”。    凑,永淳初,解褐婺州参军事。徙资州司兵,观察使房昶  才之,表于朝,迁扬州法曹。州人盂神爽罢仁寿令,豪纵,数  犯法,交通贵戚,吏莫敢绳,凑按治,杖杀之,远近称伏。入  为相王府属,时姚崇兼府长史,尝曰 :“韦子识远文详,吾恨  晚得之 。”六迁司农少卿。忤宗楚客,出为贝州刺史。 

  睿宗立,授鸿胪少卿。徙太府,兼通事舍人。时改葬故太  子重俊,有诏加谥,又诏雪李多祚等罪,议赠官。凑上言: 

               

新唐书      ·1673· 

 

加,则考行立谥以褒贬之。臣议其君,子议其父,曰“灵”曰 

“厉”者,不敢以私乱公也。臣伏见故太子与多祚等拥北军, 

犯宸居,破扉斩关,兵指黄屋,骑腾紫微,和帝御玄武门亲谕  逆顺,太子据鞍自若,督众不止;逆党悔非,回兵执贼,多祚  伏诛,太子乃遁去。明日帝见群臣,涕数行下,曰 :“几不与  公等相见”,其为危甚矣! 

  臣子之礼,过位必趋,蹙路马刍有诛。昔汉成帝为太子, 

行不敢绝驰道。秦师免胄过周北门,王孙满策其必败。推此, 

则太子称兵宫中,为悖已甚。以斩三思父子而嘉之乎,则弄兵  讨逆以安君父可也;因欲自立,则是为逆,又奚可褒?此时韦  氏逆未明,义未绝,於太子母也,子无废母之理;非中宗命废  之,则又劫父废母。且君或不君,臣安可不臣?父或不父,子  安可不子?晋太子申生谥曰恭,汉太子据谥曰戾,今太子乃谥  节闵,臣所未谕。愿与议谥者质於御前,使臣言非耶,甘鼎镬  之诛,申大义示天下。臣言是耶,咸蒙冰释,不复异议。如曰  未然,奈何使后世乱臣贼子资以为辞?宜易谥以合经礼,多祚  等罪云“免”而不云“雪”。 

  帝瞿然,引内阁中,劳曰 :“诚如卿言。业已尔,奈何? 

“对曰 :“太子实逆,不可以褒,请质行以示 。”时大臣亦重  改,唯罢多祚等赠官。 

  景云初,作金仙等观,凑谏,以为 :“方农月兴功,虽赀  出公主,然高直售庸,则农人舍耕取雇,趋末弃本,恐天下有  受其饥者 。”不听,凑执争,以“万物生育,草木昆蚑伤伐甚  多,非仁圣本意” 。帝诏外详议。中书令崔湜、侍中岑羲曰: 

“公敢是耶?”凑曰:“食厚禄,死不敢顾,况圣世必无死乎?” 

朝廷为减费万计。出为陕、汝、岐三州刺史。 

             

新唐书      ·1674· 

 

  开元初,欲建碑靖陵,凑以古园陵不立碑,又云旱不可兴  工,谏而止。迁将作大匠。诏复孝敬皇帝庙号义宗,凑谏曰: 

“传云:‘必也正名。’礼:祖有功,宗有德,其庙百世不毁。 

商有三宗,周宗武王,汉文帝为太宗,武帝为世宗。历代称宗  者,皆方制海内,德泽可尊,列於昭穆,是谓不毁。孝敬皇帝  未尝南面,且别立寝庙,无称宗之义 。”遂罢。 

  迁右卫大将军,玄宗谓曰 :“故事,诸卫大将军与尚书更  为之,近时职轻,故用卿以重此官,其毋辞 !”寻徙河南尹, 

封彭城郡公。会洛阳主薄王钧以赇抵死,诏曰 :“两台御史、 

河南尹纵吏侵渔,《春秋》重责帅,其出凑曹州刺史,侍御史张  洽通州司马 。”久之,迁太原尹,兼北都军器监,边备修举, 

诏赐时服劳勉之。及病,遣上医临治。卒,年六十五,赠幽州  都督,谥曰文。子见素。 

  见素,子会微,质性仁厚。及进士第,授相王府参军,袭  父爵,擢累谏议大夫。天宝五载,为江西、山南、黔中、岭南  道黜陟使,绳纠吏治,所至震畏。迁文部侍郎,平判皆诵於口, 

铨叙平允,官有頠求,辄下意听纳,人多德之。 

  十三载,玄宗苦雨潦,阅六旬,谓宰相非其人,罢左相陈  希烈,诏杨国忠审择大臣。时吉温得幸,帝欲用之。温为安禄  山所厚,国忠惧其进,沮止之。谋於中书舍人窦华、宋昱,皆  以见素安雅易制,国忠入白帝,帝亦以相王府属,有旧恩,遂  拜武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院学士,知门下省事。 

  明年,禄山表请蕃将三十二人代汉将,帝许之,见素不悦, 

谓国忠曰 :“禄山反状暴天下,今又以蕃代汉,难将作矣 。”  国忠不应,见素曰 :“知祸之牙不能防,见祸之形不能制,焉  用彼相?明日当恳论之 。”既入,帝迎谕曰 :“卿等有疑禄山  意耶?”国忠、见素趋下,流涕具陈禄山反明甚,诏复位,因 

             

新唐书      ·1675· 

 

以禄山表置帝前乃出。帝令中官袁思艺传诏曰 :“此姑忍,朕  徐图之 。”由是奉诏。然每进见,未尝不为帝言之,帝不入其  语。未几,禄山反,从帝入蜀。陈玄礼之杀国忠也,兵伤其首, 

众传声曰 :“毋害韦公父子 !”获免。帝令寿王赐药傅创。次  巴西,诏兼左相,封豳国公。 

  肃宗立,与房琯、崔涣持节奉传国玺及册,宣扬制命,帝  曰 :“太子仁孝,去十三载已有传位意,属方水旱,左右劝我  且须丰年。今帝受命,朕如释负矣。烦卿等远去,善辅导之。 

“见素涕泣拜辞,又命见素子谔及中书舍人贾至为册使判官, 

谒见肃宗於顺化郡。肃宗闻琯名且旧,虚怀待之;以见素尝附  国忠,礼遇独减。 

  是岁十月丙申,有星犯昴,见素言於帝曰:“昴者,胡也。 

天道谪见,所应在人,禄山将死矣 。”帝曰 :“日月可知乎? 

“见素曰 :“福应在德,祸应在刑。昴金忌火,行当火位,昴  之昏中,乃其时也。既死其月,亦死其日。明年正月申寅,禄  山其殪乎!”帝曰 :“贼何等死?”答曰:“五行之说,子者视  妻所生。昴犯以丙申。金,木之妃也;木,火之母也。丙火为  金,子申亦金也。二金本同末异,还以相克,贼殆为子与首乱  者更相屠戮乎!”及禄山死,日月皆验。 

  明年三月至凤翔,拜尚书右仆射,罢知政事。初,行在所  承丧乱后,兵吏三铨簿领炀散,选部文符伪滥,帝欲广怀士心, 

  明年三月至凤翔,拜尚书右仆射,罢知政事。初,行在所  承丧乱后,兵吏三铨簿领炀散,选部文符伪滥,帝欲广怀士心, 

在文檔中 卷第一百三 列传第三十七 (頁 7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