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找到結果。

教師之教學、研究與服務表現

國語學校規模龐大、地位崇高、師資亦在一定水準之上,至於教師的教學、

研究與服務表現及特色為何?其與臺灣整體教育發展又有何關連?乃是釐清該 校在日治前期所扮演的角色和地位,以及臺灣教育發展過程之關鍵,值得進一步 探討。

一、建立殖民地日語教育之基礎

國語學校顧名思義,以日語的教學、研究為主要事業之一。一般而言,在具 有研究性質的教育機構中,教師的研究及社會服務表現因係代表該校之特色,往 往成為後人評價其歷史地位及社會角色的重要依據。國語學校亦不例外。

如所周知,在日本的師範教育體制中,東京高師貴為「教育的總本山」,各 府縣立師範學校無不以東京高師為典範,隨著東京高師畢業生之赴任,該校開發 的教學法亦隨之普及於各地222,惟有日語教育不同。蓋日本領臺時,其國內不僅 尚未有「國語」科223,甚至連所謂的「國語」都尚未建立。儘管朝野對於向臺人 傳習日語有高度的共識,但對於要向臺人傳習什麼樣的日語?以及教學的材料、

方法等,似乎毫無概念。誠如首任校長町田則文所言:

此事業為日本人第一次所遭遇,尚無經驗,雖然最近內地亦有國語學者熱 心研究國語,但大多從事有關古代語或中世時代語的研究,對現時使用的 日語還不太加以注意。目前英語、法語、德語都有文法學與教學法的研究,

以提供外國人適當的學習,日語則尚未具備如此體裁,此乃吾人大為費心 之處。嘗試舉一兩個切近的例子說明,第一人稱單數的代名詞在英語中只 有『I』,在日語中則有『私、僕、拙者、われ』,在俗語中還有『おれ、

おいら、おらー』等,實在是種類無限。如果要一個一個教授畢竟記不勝 記,因此不得不選擇種類之後才教授。還有其他動詞的變化、形容詞的變 化、文章的組織等,世界應該沒有像日語這麼困難的了。224

然而,發展這一困難事業正是國語學校創立前期最重要的職責之一。

222 三好信浩,《日本師範教育史の構造》,頁 49-50。

223 日本至 1900 年 8 月「小學校令改正」案公布,才將向來的「讀書」、「作文」、「習字」三科合 為「國語科」,「國語讀本」的編纂亦從此後展開。高森邦明,《近代國語教育史》(東京:鳩 の森書房,1979),頁 105-107。

224 町田則文,〈臺北師範學校創立滿三十週年紀念〉,《臺北師範學校創立三十週年紀念誌》,頁 23。

(一)研究團隊的形成

國語學校官制頒布後,學務部長伊澤修二率先聘任橋本武、安原富次、畠山 慎吾等前來擔任教諭,教授國語,惟此時本校尚未招生,其工作主要於協助學務 部的編纂事務。就學養觀之,三人在翻譯、漢文及語學上各有其造詣。橋本武出 身慶應義塾,赴臺前已翻譯出版多種西洋教育類書籍,1902 年更漢譯《日本學 制大綱》4 卷,由泰東同文局出版,顯示其漢、英文素養俱佳,對於西方的教育 理論亦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學者研究指出,在福澤諭吉提倡實學的風氣下,慶應 出身者因擅長英語及商業教育,而有不少奉職於中等教育機構225,橋本即為其中 表現傑出者。安原富次專以漢文見長,1893 年曾出版《漢文講讀法》、《和漢譯 文法》二書,並編譯謝枋得撰《文章軌範讀本》,為著名的漢學家。畠山慎吾畢 業於東京專門學校文學科,對語言學頗有研究,1895 年曾與日本當時最具盛名 的語言學家上田萬年合著《明治語學史料》。此外,當時仍就讀東京帝大文科大 學博言學科的小川尚義,亦為伊澤所延攬226,顯示伊澤以語言學及漢文能力為聘 用日語教師的主要考量,前者是為日人理解臺語及原住民語以便交流;後者則係 日語教學上必要之條件。開校後,此一原則持續為町田則文所承襲。

如前所述,町田上任後,聘請不少著名的漢學者如岡本監輔、中村忠誠等前 來任教,蓋其認為欲「教育使用漢字之人民,[教師自身]不能不學習漢文」227, 此想法正是為遷就當時唯一的日語教學法—「對譯法」而來。當上述教師致力於 指導本校學生的同時,一群以研究國語教育為目標的團隊,也緊鑼密鼓地展開其 事業。

1898 年 9 月 18 日,名為「國語教授研究會」的團體,在第一附屬學校所在 的艋舺祖師廟舉行發會式,與會者正是國語學校本校及附屬學校的教師群。根據 橋本武的說法,此會起源於其個人與另一名國語科教師山根勇藏,因經常必須就 教學的順序、方法等進行討論,而有立會之構想。依「規約」所示,該會以「研 究向本島人教授國語的順序、方法、程度等為目的」228,研究範圍廣及公學校乃 至國語學校有關「國語」教授的相關事務。最初與會者僅 11 人,其中,除橋本、

225 其更以廣島縣立師範學校為例,指出該校第一、二、三、六代校長之久保田讓、吉村寅太郎、

矢部善藏、大河內輝剛等四人皆為慶應出身。三好信浩,《日本師範教育史の構造》,頁 38-39。

226 根據小川的回憶:「明治 29 年春天……上田萬年老師對我說:『你今年七月畢業後要不要到臺 灣看看?老實說,臺灣的學務部長伊澤修二先生為了編纂臺灣語、蕃語字典,需要一位專攻 語言學的年輕人。』我很高興的答應了。」可知伊澤刻意尋覓具語言學專長者前來任職。小 川尚義,〈三十年前の思ひ出〉,《臺北師範學校創立三十週年紀念誌》,頁 45。

227 《町田先生傳》,頁 265。

228 〈國語教授研究會〉,《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校友會雜誌》第 1 號。

山根兩氏外,本校教師尚有小川尚義、本田嘉種及粟野傳之丞等 3 人參與229,由 於本田及粟野並非國語科教師,顯示創校之初,國語教育問題乃是全校教師一致 的關懷。其餘包括第一附屬學校教諭平井又八、前田孟雄、鈴木金次郎、山口喜 一郎及書記井上武之輔;以及原第三附屬學校教諭芝山豐平等 6 人,皆為第一、

二回講習員畢業生。會議中除討論未來發展等問題外,並舉山口、平井、前田等 三氏為「附屬學校國語教授細目調查委員」,著手國語教育調查事業230

兩星期後,以町田校長為首,召開第 2 回例會。其後歷次會議皆在町田的主 持下定期舉辦,內容則是就山口等氏調查及匯集各方意見後所研擬的諸問題進行 逐條審議231。隨著議題逐漸深入,參與者亦不斷增加,以本校而言,前述安原富 次、國語科鈴木鼎、教育科鈴木光愛兩教授、理科教師唐澤孝次郎、內村藤太郎 及音樂教師高橋二三四等皆前來共襄盛舉;附屬學校教諭新井博次、桑原謙藏、

大稻埕公學校教諭加藤元右衛門等亦陸續加入。由成員觀之,可知該會仍是以國 語學校為核心的研究團隊,而町田也在第 8 回例會時正式被推戴為會長。

迨 1899 年 4 月底第 11 回會議時,學務課編纂事務囑託大矢透、杉山文悟宣 布入會232,並聆聽山口等人的實驗調查報告,此舉相當於學務當局對於該會的重 視和認同。而由於大矢、杉山兩氏正是第一期國語教科書《臺灣教科用書國民讀 本》的編纂者,故其入會對該會而言不僅深具意義,亦是該會決議得以獲得當局 採納並落實的關鍵。

(二)研究成果的提出及其影響

歷經長達半年餘的討論後,與會者對於如何向臺灣人教授國語一事,終於達 成初步的共識。綜觀其討論內容,可謂鉅細靡遺,舉凡「國語」教授之範圍、程 度等熒熒大者,至五十音的教授順序、表記法等具體而微的問題,皆在討論之列。

若遇有無法解決者,則任命委員進行調查後,再行討論。決議即將作成時,由會 長町田提議、與會者一致通過未來將就審議結果彙整後上呈學務課。不僅如此,

同(1899)年底,再以町田之名將「決議文」刊載於日本《教育時論》雜誌中,

用意在向日本國內報告其研究成果。

229 當時橋本武已由第二附屬學校教諭轉任國語學校教授。

230〈國語教授研究會〉,《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校友會雜誌》第 1 號,(臺北:該會,1899.2),頁 72-73。

231〈國語教授研究會〉,《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校友會雜誌》第 1 號,頁 73-78;〈國語教授研究會〉

《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校友會雜誌》第 2 號,頁 36-42。

232〈國語教授研究會〉,《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校友會雜誌》第 2 號,頁 36-42。

表 3-3-1 國語教授研究會討論議題及決議內容對照表

表示複數時,添加「ら」「とも」「たち」等。

臺灣的地名、人名、物名等,未定 以臺灣或內地的稱呼方式,因此頗 為混亂,是否要統一?若要,則方 法應如何決定?

一般以日本的漢字音讀之,但領臺以來一般使用 之稱呼(如「キイルン(基隆)」「バチナ(八芝蘭)」

「タカオ(打狗)」)則沿用之。

可否敎授「合成假名」? 不敎授合成假名,雖然學生自學無妨,但盡可能 不要使用。此外,須敎授重音符號。

1899.4.22 (第 11 回例會) 1899.5.27 (第 12 回例會)

音韻

向來「が」「の」「に」「を」依五十 音之敎授順序,以及如同諸音韻之 教授般,以簡單的單字敎授後,一 併或於學期間大體敎授之,如此是 否得當?

不需將「が」「の」「に」「を」作為目標進行特 別敎授,而應事物自然之順序,於敎授國語之際 敎授之。

資料來源:整理自〈國語教授研究會〉《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校友會雜誌》第 1 號,頁 72-78;〈國語教授研究會〉

《臺灣總督府國語學校校友會雜誌》第 2 號,頁 36-42。

除了林林總總的教授事項外,該會亦就國語讀本編纂一事,向大矢、杉山提 出 11 項具體的建議如下233

1、適用於本島公學校的讀本,與內地相較,當然不能不帶有其特色。應盡量 避免採用與生活懸隔的教育內容。

2、語言的採擇不能失之於幼稚。

3、風俗習慣的斟酌應儘量慎重。

4、留意並選擇能夠發達公共心的材料。

4、留意並選擇能夠發達公共心的材料。

相關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