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已經提到，在 1986 年為了西南沿海養殖貝類遭污染事件，行政院緊急 通過的水污染防治近程改善措施中，大型畜牧場被列為優先適用的五項之一。當 時經建會並且表示，水污染防治工作僅偏重工業廢水之管制，將無法獲致整體防 治效果。在 1987 年行政院衛生署規劃「淡水河系污染整治計畫」時指出，淡水 河系的污染原因有六項：家庭污水、垃圾滲漏水、垃圾傾倒於河川地、垃圾場的 垃圾流失、工業廢水及養豬廢水。119 不過，當時經建會主委趙耀東和衛生署長 施純仁對於淡水河流域養豬污染的嚴重程度卻有不同的看法（前者說淡水河流域 養豬頭數為四十萬頭，後者說只有四萬八千頭）。120 據歐陽嶠暉提出的資料，
淡水河系養豬頭數在 1988 年約為 406,000 頭，其中約 60,000 頭在水源區。121 到底臺灣畜牧廢水污染的情形有多嚴重呢？在 1989 年環保署的《環境保護 統計年報》中有一個簡單的答案。該年報在說明環境負荷的背景時，說道：「畜 牧多，污染量多。七十七年底臺灣地區飼養之豬隻計 695 萬頭（每一頭豬之污染 量為一個人污染量的四倍至六倍），牛隻 176 萬頭，雞、鴨分別為 7,765 萬隻、
1,223 萬隻。這些畜牧排放之污染物及屠宰所產生之污染量極為龐大。」122 但 是該年報並無畜牧廢水量的相關統計數字。有關畜牧業廢水的官方記事第一次出 現在 1990 年（79 年度）的《臺灣省環境保護處年報》，該年報說：「畜牧廢水未
115 行政院環境保護署，《環境保護統計年報》（2006），頁 2-212，表 7-9。
116 行政院環境保護署，《環境保護統計年報》（2006），表 7-2，頁 2-201；《環境保護統計年報》
（2007），表 7-2，頁 2-207。
117 行政院主計處網頁，工商及服務業普查，2007 年 4 月 7 日查詢，www.stat.gov.tw。
118 經濟部工業局綠色技術輔導與推廣計畫網頁，2007 年 4 月 7 日查詢，http://proj.moeaidb.gov.
tw/eta。
119 臺北訊，《中國時報》，1987 年 5 月 1 日，3 版。
120 《中國時報》，1987 年 5 月 18 日，3 版。
121 歐陽嶠暉，〈淡水河系污染治之回顧與前瞻〉，頁 14。
122 行政院環境保護署，《環境保護統計年報》（1989），頁 2。
能及時改善：畜牧廢水為河川之一大污染源，而農政單位迄無明確之農業政策，
致養豬頭數不斷增加，且大部分養豬戶飼養規模在一千頭以下，不符經濟規模，
污染改善意願相當低，再加上執行時困難度高，造成改善進度普遍落後。」123 同 樣的記事重覆出現於次年的年報。124 在 1992（81 年度）的年報則說：「養豬事 業為一草根性事業，養豬業者（尤其是中小規模者）仍欠缺公害防治觀念，溝通 不易，且目前尚無強制登記之規定，負責人難以認定，致徒增查驗困擾及影響處 分時效，無法達到嚇阻之目的，再加以受豬價起伏不定之影響，養豬業者徘徊在 續養與否之間，均影響業者改善之意願。」125 同樣的記事又重現於次年年報。126 值得注意的是，臺灣地區的農林漁牧業普查始於 1956 年，至 2005 年已執行 11 次，然而，畜牧業的普查自 1990 年才開始，且 1995 年只是抽樣調查。127 由這 些記事可知，畜牧廢水的資料相對欠缺，而其防治並不比工業廢水容易。
至於畜牧廢水量，據估計，臺灣養豬場的廢水量每頭豬每日約 35-55 公升，
以 60 公斤重的成豬計，每日排出糞 1.24 公斤、尿 2.98 公斤，共 4.22 公斤。養 豬廢水的生化需氧量來源，糞尿占 90%，另 10%來自剩餘的飼料及其他。每頭 豬每日的廢水中，生化需氧量約 86g，懸浮固體 480g、總氮 40g、總磷 25g。養 牛廢水的單位污染量約為豬的 3 倍。128 另據歐陽嶠暉等人推估，在 1987 年臺 灣地區畜牧廢水以生化需氧量計算，每日 717,570 公斤，其中飼養 1-199 頭者占 20.0%，飼養 200-999 頭者占 47.8%，飼養 1,000-4,999 頭者占 17.0%，飼養 5,000 頭以上者占 15.2%。129
5.1 養豬業者的陳情
環保署對畜牧廢水的管制以養豬業為重點。據 1994 年 5 月 4 日的新聞報導 說，環保署要求全省飼養 200 頭豬以上的業者，在 5 日以前完成廢水處理設施功 能檢測報告，否則將按日連續處以 6 萬元罰款。由於日期將至，已引起業者恐慌，
養豬協會決定於 5 月 4 日發動一千多位會員至立法院陳情，要求環保署延緩檢測 期限，並放寬廢水排放標準。陳情書中說，環保署於 3 月 15 日發函要求養豬業 者應於限期 5 月 5 日前，完成廢水 8 次採樣送驗分析，並將檢測記錄報告送交環 保署，否則將處以 6 萬元罰鍰，並可按日連續處罰。由於期間只有 50 多天，業 者根本無法如期完成，希望能延緩申報廢水檢驗期限。養豬協會並且指出，國內 各養豬場大小規模不一，但環保署以同一標準執行檢測，並不公平。環保署對於 廢水排放標準中的生化需氧量檢驗標準是 100ppm（百萬分之 100），比起日本等 先進國家只訂定 160ppm之限值，並放寬取締飼養 999 頭以下養豬戶，更為嚴格。
123 《臺灣省政府環境保護處年報》（79 年度），頁 90。
124 《臺灣省政府環境保護處年報》（80 年度），頁 93。
125 《臺灣省政府環境保護處年報》（81 年度），頁 59。
126 《臺灣省政府環境保護處年報》（82 年度），頁 51。
127 行政院主計處中華民國統計資訊網，農林漁牧業普查，2007 年 11 月 21 日查詢，www.stat.gov.
tw/mp.asp?mo=4。
128 於幼華（主編），《環境與人：環境保護篇》（臺北：遠流，1998），頁 512。
129 歐陽嶠暉等，《水質保護政策與執行評析》，頁 19。
由於當時工業與餐飲業廢水排放都尚未達到 1993 年的放流水標準，也未見環保 署全面取締，因此養豬業者對於只針對他們強制執行的作法，表示難以信服。對 於養豬業者認為環保署要求完成廢水檢測的期限過短，因而無法如期完成，環保 署在 1994 年 5 月 3 日表示，依規定養豬戶早應於 1993 年 1 月底以前提出廢水檢 測報告，但因業者一再拖延，才延期至今，為顧及產業公平性，最後期限仍是 5 月 5 日。環保署又說，目前全國已有 29 家合格代檢業，可以接受養豬業者委託 進行廢水檢測。環保署並已協調家畜疾病防治所幫忙業者作廢水採樣，送代檢業 分析。然而，在延緩一年申報後，卻只有 1 家完成廢水檢測報告。截至 1994 年 4 月底止，環保署列管的養豬戶 6,866 家，卻只有 361 家完成申報，申報率僅有 5%，與其他工業申報率達 50%相較，實在落後許多。為顧及產業公平性，環保 署決定不再延期。130
在 5 月 4 日有數百名（一說五、六百名）養豬業者到立法院陳情，驚動了立 法院副院長王金平等十餘位朝野立委。農委會副主委林享能和環保署副署長林達 雄趕赴立法院與業者協商。朝野立委群起要求環保署放寬養豬廢水排放標準，並 且延緩 6 個月實施。但環保署表示，養豬業者的廢水放流標準已延緩一年執行，
如果再延，對於其他已經按新標準施行的行業不公平，新標準仍將如期施行。環 保署水保處處長沈世宏並表示，有關業者認為放流水標準過嚴，該署將於近期內 成立管制審議委員會，做通盤的檢討，並將修正《水污染防治法》，考慮針對大、
小企業，新、舊工廠等不同的情況訂定不同的罰款標準。131
關於這件養豬業者陳情案並無後續報導。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據環保署在 1995 年的推估，畜牧廢水量占總污水量的 24.3%。在河川水污染防治上，對於 畜牧業採取三個策略：（1）對 5,000 頭以上的養豬場，要求全部符合放流水標準；
（2）對 5,000 頭以下的養豬場，要求全部設置廢水處理設施，且操作率達 80%
以上；（3）針對水源區及污染嚴重區域之養豬場優先管制。132 另外，據環保署
「應先檢具水污染防治措施計畫之事業種類、範圍及規模」的規定，在 2002 年 7 月 5 日公告的養豬規模是 200 頭以上，在 2003 年 7 月 14 日的公告中，排除養 豬 20 頭以上未滿 200 頭之養豬戶，在 2006 年 4 月 26 日修正的規模是養豬 2,000 頭以上。133 由此可知，在 2006 年以前，列管的養豬規模一直是飼養 200 頭以 上。
5.2 河川污染防治中的畜牧廢水
環保署在 1995 年對各流域污染整治的目標中，有關畜牧業的部份列於表 5。
由表 5 可見，養豬 5,000 頭以上的養豬場主要是分布於東港溪流域有 26 場 28 萬 頭，高屏溪流域有 35 場 70 萬頭。此外，二仁溪流域有 31 場 8 萬頭、鹽水溪流
130 臺北訊，《中國時報》，1994 年 5 月 4 日，7 版。
131 李信宏報導，《聯合報》1994 年 5 月 5 日，6 版；臺北訊，《中國時報》，1994 年 5 月 5 日，7 版。
132 行政院環境保護署，《環境保護年鑑》（1995），頁 166，頁 169。
133 行政院環境保護署網頁，水及飲用水之污染相關法規，2007 年 3 月 29 日查詢，www.epa.gov.tw。
域無場數頭數、朴子溪流域有 50 場、北港溪流域有 28 場、中港溪流域有 16 場、
成改善措施，以達 1993 年及 1998 年的放流水標準外，並應將養豬戶辦理登記、
列管，廢水處理設備不合格者不發給營業登記，並禁止無營業登記之養豬戶在市 場上銷售豬隻等。134
又如，位於蘭陽平原東北端的得子口溪流域以畜牧廢水為主要污染源，在 1991 年占該地廢水總量的 53%。環保署建議農業主管單位依「養豬政策調整方 案」之原則，輔導及輔助養豬戶徹底改善養豬廢水處理設施，配合環保單位之稽 查取締及監測，以有效防止豬糞對河川水質之影響。調查小型養豬戶之意願，研 擬停養並助其轉業，或研究小型養豬場廢水合併處理之可行性。此外，行水區之 養鴨是直接對河川水質造成污染之畜牧廢水，其污染量全部都流進河川，故行水 區鴨隻的排泄物將造成河川水質惡化，建議水利單位、農畜單位及環保單位依相 關法令予以徹底取締，並輔導養鴨業者將鴨遷移至合法的陸地上飼養。135
再如，花蓮縣美崙溪、吉安溪和花蓮溪流域的總廢水量中以畜牧廢水為最大 宗，約占 56%。環保署在其流域污染防治規劃中，與上述流域相似，建議採行減 少養豬頭數、改造豬舍、減少廢水量、興建或改良廢水處理設備、及加強管制等 措施。另外，建議農政單位輔導養豬戶在地下水供需控制及建立產銷制度下，於 規劃區內適宜地點實施蜆類之漁牧綜合經營。此種綜合經營的方式可避免直接施
再如，花蓮縣美崙溪、吉安溪和花蓮溪流域的總廢水量中以畜牧廢水為最大 宗，約占 56%。環保署在其流域污染防治規劃中，與上述流域相似，建議採行減 少養豬頭數、改造豬舍、減少廢水量、興建或改良廢水處理設備、及加強管制等 措施。另外，建議農政單位輔導養豬戶在地下水供需控制及建立產銷制度下，於 規劃區內適宜地點實施蜆類之漁牧綜合經營。此種綜合經營的方式可避免直接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