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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似白」的創作歷程

筆者分析自己會選擇白色為自己創作的主調,應該受大自然的影響較多。自 小喜愛到鄉野、山林閒逛,發現最令自己著迷的景物大都是白色:變化無窮的白 雲、傾洩飛奔的瀑布、波濤洶湧的浪花,加上晨昏雨晴中光線的變化,在觀察這 些白色景物的變化時,深深受色彩高明度之微妙變化的美所吸引。若要探索筆者

「白似白」的創作歷程,要由大自然寫生的作品開始,其次是逐漸簡化畫面的元 素至放棄寫實風格,再來開始致力於探索畫面「白」色與高明度的呈現的可能性。

筆者將自己在「白似白」的創作歷程分為四個階段:

一、「白似白」的發現期 二、「白似白」的線條期 三、「白似白」的材質期 四、「白似白」的渾沌期

以上四個階段的創作都有其所特定的表現,而前三階段都還算在尋找「白似 白」的感覺,一直到最近的「渾沌」系列,筆者感覺非常接近想表現的「白似白」

的感覺,但仍不夠,好像未完全呈現,未來似乎仍有很大的空間去努力,所以並 不是在此就劃上休止符。而且經由這次論文的多角度探討與整理筆者創作「白似 白」的理念與歷程,得到一種紮實的感覺,更肯定自己所追尋的,可以再無怨無 悔的創作下去,也非常期待下一階段的自己的創作風貌!

一、「白似白」的發現期

一九八八年,筆者仍是美術系三年級的學生,仍是一個在追尋自己的風格 而嚐試、摸索的繪畫學習者。三月的一個週末,筆者騎著單車背著水彩寫生用 具到台灣大學的「傅園」寫生。「傅園」雖然在車水馬龍的羅斯福路旁,但鬧 中取靜,特別是周圍擁有蓊鬱的樹群與希臘式的墓園。

筆者那天在那裡畫了兩張四開 的水彩寫生,一張是由外畫斯年堂,

在綠樹群中白色的建築物;第二張是 在斯年堂往方尖碑的角度而畫,當第 二張畫畫完時,筆者就擺在地上等畫 面的水乾,也趁機在墓園四週觀察各 式各樣的樹。突然,開始下大雨了,

等筆者衝回畫前,畫已經被雨滴淋的 非常斑駁,在無奈的情況下,筆者只 好呆在斯年堂等畫乾也等雨停。等待 的時間中,筆者盯著原本以為會慘不 忍睹的畫(圖 57)詳細看,驚喜發現 雨水製造出非常迷濛的效果,這是人手工不能畫出來的畫。筆者沉迷於被雨水 沖淡的畫面與殘留的一些色塊之間含糊不清的感覺,也反問自己為何有如此感 動的感覺?

這是筆者第一次發現「白似白」的感動,也一直珍藏這幅畫與這份感覺。

因為這份偶遇的感動,筆者開始嚐試白色在畫面的各種可能性,畫人體時也試 著擺脫固有色,以白色為主要顏色嚐試。(圖 58)當時筆者感覺有什麼特別的 畫面感覺呼之欲出,不過 只有在即興的水彩畫中才 去試試看,面對中規中矩 的油畫還是放不開,繼續 畫著具象寫實的景物,不 過心中一直有那份後來稱 之為「白似白」的感動。

(圖 57)《傅園》,1988,水彩、紙張,39.2×54.4

㎝。

(圖 58)習作,1988,水彩、紙張,78.5×54.4 ㎝。

在大四接近下學期時,筆者開始以線 條來簡化畫面的元素,而開始一系列有關

「女人」的線畫速寫練習(圖 59),思考 女人的處境與角色,各式各樣扭曲的女體 就呈現在速寫本裡。而當面對畢業專題製 作時,筆者思考如何將這些女體正式呈現 於創作上。當時筆者嚐試以油性黑色奇異 筆畫線條於色棉紙上,再在深色的色棉上 以白色水性顏料染色(圖 60),色棉吸水 程度極佳,而白色顏料在色棉的吸與不吸 之間,呈現深深淺淺的不同明度的白色,面雖然是以黑色線畫為主體,但令筆 者著迷的是那些深深淺淺的白

色所產生的視覺迷濛效果。

而畢業展的油畫作品《爭》

(見圖 6),筆者也是以黑色線 條與不同彩度的高明度表現。

當鮮豔的底色被筆者以鋅白覆 蓋之後,半透明的感覺真令筆 者著迷。只是這種感覺一直是 畫作的背景,當時筆者既有的 概念仍是希望視覺有焦點,畫 面應該有主體才是。「白似白」

的感動雖已在筆者心中種下種 子,但仍蟄伏著。

(圖 59)習作,19898,黑色油性筆、紙 張,18.7×26.5 ㎝。

(圖 60)《大愛與輕歡》,1995,水彩、棉紙,108×78 ㎝

二、「白似白」的線條期

一九九○年筆者開始有自己專屬的繪畫創作空間與經濟能力。除了延續大 四的方法之外,也嚐試了許多實驗。一直到一九九三年,筆者開始以畫刀堆顏

料,企圖製造肌理的效果,當時畫了一系列的《彩陶》(圖 61、62、63、64、

65),以高明度的色彩取代原本彩陶上黑色與土色的用色,筆者首度呈現「白 似白」的感覺,而這系列的作品當時筆者也僅認為是嚐試的作品,又當時筆者 研究以不同的沙土打底的興趣正濃,所以並沒有特別去研究這份感覺。

而其中(圖 64)的筆觸旋轉,雖然讓筆者感受到梵谷(Vincent Van Gogh,

1853-1890)的《星夜》天空之氣氛,但當時重點不在此。而感覺會扭動的視 覺效果是現在自己的創作主題,似乎十年前的作品預知了什麼,只是自己錯過 了;又或許當時的自己不夠成熟,也得等到現在才讓如此的視覺效果再度呈 現!

而所謂的沙土打底是筆者當時以林口台地的紅土、黃土與沙子混合南寶樹 脂為肌底,以一層又一層的方式處理,企圖營造地底下一層又一層不同年代的 土層的感覺,而最後刷上一層白色,明度雖然提高了,但是在半透明之間還是 可以看見顏色,最後筆者以畫刀堆上白色圖案。這些圖案的主題約可分為三大 類。

一是「歷史」,主要是甲骨文或漢磚圖騰,例如《祖與子》系列(圖 66、

(圖 61、62、63、64、65)《彩陶》,1993,油彩、畫布,45×90 ㎝。

67)就是以「祖」與「子」的象形文字「且」與「子」為主,筆者在金石字 典找出「且」與「子」的所有可能變化形,再描繪於一層又一層的沙土層上,

企圖表現時光累積中,祖與子一代一代傳承的意義。

二是「生物」,《多孔虫》系列(圖 68、69、70)。多孔虫是數億年前的古 化石,非常微小,科學家在高倍顯微鏡之下重現它們的骨架模樣。筆者無意發 現一本書《內太空的星星》 299 ,多孔虫精緻巧妙的骨架與其古老的身分,使 筆者不禁使用沙土打底與白線的方式詮釋。

299 徐小虎、張惠蘭編,《內太空的星星》,新竹,清華大學藝術中心,1992。

(圖 66、67)《祖與子》系列,1995,油彩、畫布,130×97.5 ㎝

(圖 68、69、70)《多孔虫》系列,1995,油彩、畫布,90×90 ㎝。

三是「樹」,筆者將樹 由「生物」類再獨立出來,

是因為創作了許多以「樹」

為主的作品,也因為太愛

「樹」,所以一定要另立一 大類別說明。300 例如《扁 柏》(見圖 13)與《紅檜》

(圖 71)。筆者創作《紅檜》

靈感的來源是參觀了桃園 與宜蘭交界的棲蘭「歷代 神木園」,佇立於霧中古老 的神木以歷史人物命名,雖然很滑稽,但是一想到例如像「司馬遷」如此久遠 的歷史人物,而當時存活下來的小樹苗,如今依然活生生的挺立於地球表面,

還是非常令人感動的。

《紅檜》筆者是以三張畫布拼成,類似文藝復興之前時期的祭壇畫

(Altarpiece),帶一點宗教的氣氛。而這些紅檜筆者會以「白木」301的方式處 理,除了表達受人為影響而逐漸消逝的大自然力量,也代表雖然死亡之後仍屹 立不搖於山頭。

分析以上這三類的畫面表現,大都以上述的沙土打底方式加上白色線狀 物,沙土打底之後有再刷白處理,而與白色線狀物的明度差不大,不過為了顯 現沙土色彩,兩者明度也並未類似,若將明度階分為九格,大約差距兩格,而 白色線狀物仍很明顯,故以「白似白」的線條期稱之。

300 筆者有關「樹」的創作由代表「大自然」的總體象徵,再到目前創作的「生命樹」的意涵,「樹」

一直是重要的表現的對象。

301 高海拔的樹因為質地堅硬,雖經過火災燒過,但燃燒不完全,加上溫度低冷不易腐化的關係,

呈灰白狀,稱「白木」。

(圖 71)《紅檜》,1995,油彩、畫布,138×137 ㎝。

三、「白似白」的材質期

一九九九年筆者的創作開始有不同的轉變,轉變的首要原因是婚姻與生 子,幾乎沒有創作空間與時間的條件下,筆者選擇紙板為基底材,再以紙板或 棉紙拼貼為肌理。畫面是以高明度處理色彩,但是因為運用許多材質,稱之「白 似白」的材質期。

例如一:《月夜》(圖 72)

是以紙板切格形狀黏貼,紙板上 覆蓋一層撕成小碎片的棉紙,再 加上高明度色彩處理。畫面呈現 瓷磚狀的分割與分割錯落之間 隱約的互動的關係。

例如二:《絕種》系列一(圖 73)、《絕種》系列二(圖 74)

為了製造化石的感覺,以油漆用 的補土增加厚度,以紙張撕貼的 底取代之前沙土打底方式。《絕 種》系列一,畫面的主體是螢火 蟲的幼蟲,雖然螢火蟲並未絕 種,但筆者陳述的重點是關於生 態破壞致使越來越少見的狀況。

《絕種》系列二,畫面的主 體是鳥類翅膀的骨頭,雖然仍是 暗示鳥類在現今環境的存活不 易,但也藉由鳥類飛翔之涵義,

感慨自身的自由不再。

(圖 72)《月夜》,2000,水性顏料、紙版,54.5×54.5 ㎝。

(圖 73)《絕種》(一),2001,水性顏料、紙版,54.5×39.2

㎝。

例如三:《佑》302(見圖 21)筆者以報紙圖片的黏貼取 代之前沙土打底方式,然後再 刷白為底,再以壓克力的白色 繪製圖案覆蓋其上。

筆者由以上三例說明此時 期筆者實驗了許多材質為基 底,但有一個總體的感覺,就是 筆者最終都以高明度-「白似白」的感覺整理完成作品。

四、「白似白」的渾沌期

「白似白」的渾沌期是指筆者重返師大美術系進修碩士學位之後,思考如 何以「白似白」的感覺而以不同方式表達的作品。因為在平日生活擔任許多角 色的責任與繁瑣的家事、教學工作之下,筆者思索自己的內在需求,而以「創 作為信仰」的角度出發,以創作為修練自己的手段,而將創作當成一種「靜心」

「白似白」的渾沌期是指筆者重返師大美術系進修碩士學位之後,思考如 何以「白似白」的感覺而以不同方式表達的作品。因為在平日生活擔任許多角 色的責任與繁瑣的家事、教學工作之下,筆者思索自己的內在需求,而以「創 作為信仰」的角度出發,以創作為修練自己的手段,而將創作當成一種「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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