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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階級再製的完成

因此,由上面的論述,我們看到不同階層擁有不同數量的文化、社會、經 濟資本。文化、社會、經濟資本越多的階層就越有能力轉化成子女教育機會的 優勢,從而實現不平等的代際傳遞。在這一模式之下,一個社會的教育不平等 水準還將受到社會分化程度的影響。如果階層間資本擁有差異不大,那麼高階 層所能倚仗用以「排斥」的資本也就相對減少,排斥將難以實現或者收效甚微。

相反,當社會分化劇烈,階層間擁有的資本量差異巨大,這時如果又存有一定 制度空間使排斥機制能有效運作,那麼資本轉化模式將成為產生教育不平等的 主導邏輯(姜添輝,1998)。

於是,在資本主義中的「資本」這個概念,在當代的教育社會學中被視為 分析社會文化非常關鍵的議題,這當然也是受到馬克思主義的啟發;在馬克思 那裡,資本主義裡的資本乃是資本家剝削勞動者的剩餘價值而來的,因此,資 本體現出一種累積形成的勞動剩餘價值,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資本具有生成 性,能不斷地擴大生產和再生產,資本本身更具有交換價值,資本之間能進行 轉換;從馬克思的資本理論,可以得出幾個概念:剝削、壓迫、資本的再生產

(或再製)以及資本的交換價值等,在此,我們也必須注意到,在馬克思主義 裡,資本的生產與再生產同樣是階級複製的前提條件,是資產階級得以繼續剝 削勞動階級的憑藉(馬克思,1975;馬克思、恩格思,1964:217,1995:589-597)。

然而,事實上,當代社會中各種資本的發展已經更多元化、更全面性了,

所以必須對它進行更細膩的解構;因此,布迪厄全面觀照資本的一切形式,提 出其獨特的解釋,他認為:資本是一種積累勞動,個人或團體通過佔有資本能 夠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他的資本觀點擴大了資本原本的內涵;進一步言,在 此,「資本」概念包含了對自己的未來和對他人未來的控制能力,因而,資本 實際上是一種權力形式,並以此新形態的資本理論,致力於在理論上調解個人 與社會之張力;布迪厄認爲,一方面,社會是由資本的不同分配構成的,另一 方面,個人又要竭力擴大他們的資本。個人能夠積累的資本,界定了他們的社 會發展,也就是說,資本賦予他們生活的可能性或機遇,更主要的是,資本也 被用來再製階級區分。在他的疏理下,當代的資本表現為幾種型態,分別是經 濟資本、文化資本、社會資本(Bourdieu, 1986)。

在布迪厄而言,這幾種資本都有相應的功能,彼此聯繫而且能相互轉換,

如社會資本、文化資本可通過轉換成經濟資本來獲取經濟上的利益和回報。各 種資本的轉換,其最終目的乃在於階級的維護與再製。

我們前面通過布迪厄觀點,檢視學校教育在文化資本輸送的角色;布迪厄 認為學校教育有利於原本擁有豐富文化資本的宰制階級。換言之,教育系統傾 向再製文化資本的繼承分配,而非根本的改變。透過文化資本的中介,社會的 優勢階級再生產社會資本、經濟資本作為社會競爭的憑藉,如此,教育系統乃 成為社會階級再製的機制(邱天助,2002:15)。

實際上,這樣的結論不只是布迪厄的觀點為然,英國的伯恩斯坦(B.

Bernstein)從另一側面告訴我們,教育與階級再製的密切關聯;伯恩斯坦的重 點放在語言與教育傳遞,他深入分析語言代碼在教育中的作用。

伯恩斯坦認為,社會不平等乃深植於不同階級所屬的家庭語言代碼之中,

所謂的「代碼」,其界定是:「代碼是一種默會習得的調控原則,它選擇並統整 相關意義、其實現形式與所引起的脈絡」(Bernstein, 1977a),這種從家庭習得 的語言代碼的差異,由於明星學校的文化資本積累所產生的加乘效果,在學校 教育中得到了進一步強化,這種文化再生產理論突破階級結構孤立傳遞的觀 點,認為文化再生產是學校與階級結構的紐帶。於是,伯恩斯坦也把教育看作

「是一種等級分配手段,它社會地創造、維持與再生各種專業與非專業的知識 技能以及與生產大致相應的各種專業的性情氣質」(Bernstein, 1977a)。

這種情況在當代中國大陸亦復如是,例如李路路在中國大陸北中南即北 京、無錫、珠海三地進行的3975個樣本調查的分析,他更是悲觀地認為,中國 社會內部的主要特徵仍是各階層內部的繼承性,即使經歷了幾十年的市場經濟 轉型,也難以改變上層階級透過學校教育的「精英再生產」(李路路,2002)。

6

6 同樣的結論也可參見李煜(2006)。

以上的研究在在顯示,學校教育在社會階級再製的過程中扮演了關鍵性的 角色,可以說,沒有學校教育,當代社會的階級再製是不可能的。從這個角度 來看,台灣社會所瘋狂追逐的「明星學校夢」便是這種階級再製的縮影和維護 階級利益的希望之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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