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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紋》之創作手法

第二節 音組的節奏單元

  21  

相較之下,「生物動機型」的節奏單元較為固定,各種模組雖配合「紋路型」

稍作變化,但其固有特徵—急促的同音反覆、裝飾音群—在音樂進行的過程中仍可 清楚辨識出來。藉由「生物動機」的狀態,可以清楚看出靜態紋路進行至動態紋路 的過程,釐清音樂的方向性。(譜例三十二)

譜例三十二:《紋》「生物動機」在不同紋路樂段中表現之狀態 同心圓的16分音符節奏單元

螺旋紋樂段,16-17小節  

同音反覆 快速裝飾音群以滑奏表現

同音反覆

鋸齒紋樂段,第45與第47小節  

同音反覆 快速裝飾音群的變化發展

  23  

第 三 章

《 紋 》 之 分 析 與 意 念 詮 釋  

第一節 《紋》之樂曲分析

 

以下總述全曲三個段落的特徵及不同形態之「紋」在段落中的應用:  

第一段:枯木主題 - 紋路I / 螺旋 – 風

螺旋紋代表生長,接續著枯木主題發展,強調迴旋的動態,接著觸發了風暴,

是一種生命力量的展現。枯木主題(1-9 小節)不是旋律性的,而是由三個聲部共 同組成動機式的反覆,每次的反覆皆有些微的音高變動,直至第四次逐漸改變下兩 聲部的音程密度,使低音兩聲部的距離拉近後,才開始一連串螺旋紋的發展。(譜 例三十三)

譜例三十三:《紋》枯木樂段,1-9小節  

1   2  

低音向上移動,與中聲部距離拉近,

第一音組與第二音組相互混合。

4   3  

在第9小節兩個低音線條在增四度音程上趨於靜止的狀態後,由第10小節高音 部的三連音導引出螺旋的節奏形態。 三連音的韻律是螺旋外型的描繪,沒有棱角,

弧形的環繞伸展,上下起伏不斷;此時「生物動機」也以同音反覆的三連音形態隨 之發展。(譜例三十四)

譜例三十四:《紋》螺旋紋樂段,10-15小節

「紋路I / 螺旋」樂段中,「生物動機」中除同音反覆三連音的發展外,裝飾 音也獨立發展成快速三十二分音符,而低音聲部持續著規律的紋路線條。16小節起,

「生物動機」與演變成分解和絃音型的螺旋紋開始在各聲部的相互穿插,三連音與 密度更高的五連音與四連音接替,形成交錯的節奏織度,18-19小節則出現了以E音

生物動機以三連音同 音 反 覆 的形態發展

增四度

螺旋紋樂句(1) (2)

(3)

(4)音程距離開始變化,且生物動機變得活躍 裝飾音獨立發展

以E音為中心的持續六連音音型

 

演變為分解和絃音型的螺旋紋三連音

 

註:

““

為中心的持續的六連音,如同暴風中心的形成;到了第20小節所有聲部一起向上拔 升變形為風的音群。(譜例三十五)

譜例三十五:《紋》螺旋紋 - 風的樂段,16-25小節

20-23小節中,紋路不斷旋轉運動的樂感在變為風的音群中更加強烈,形成一 個急促的、裝飾奏(Cadenza)性質的快速片段。可以說,風是由螺旋的持續運動

轉變為「風」(螺旋紋變形)

 

雙手和絃齊奏與震音

減值三連音音組

衍生而來的,24小節真正進入「風」的樂段後,使用了許多減值的三連音音組和震 音,也是全曲中第一個出現雙手和絃齊奏的樂段。(譜例三十五)

譜例三十六:《紋》風 - 第一過門,27-40小節

 

過 門 風的殘響延續

(震音)

下一段鋸齒紋的材料

此樂段在32小節才由風的音群上行漸弱結束,這時旋律與節奏的織度在螺旋紋 的鋪陳下已得到適當的開拓,藉由過門樂段(33~40小節)留住風之殘響的同時,

暗示出下一紋路的輪廓。(譜例三十六)

第二段:紋路II / 鋸齒 – 崩壞

「鋸齒」與螺旋不同,是充滿稜角的,其尖銳的性質帶來節奏性的音樂表現;

段落後半,鋸齒紋形成木質表面的裂縫,愈裂愈深進而造成枯木的崩壞。

樂曲從第41小節起,由兩個弱奏的紋路旋律開始(鋸齒紋(1)與(2)),旋律的 節奏素材由前一段「紋路I / 螺旋」 -「風」的音群衍生而來(20-23小節),左右 手由相同的音域向外擴張,形成一個開放式的樂句,其中重音的使用強化了鋸齒角 度帶來的節奏趣味。(譜例三十七)

譜例三十七:《紋》鋸齒紋樂段,41-49小節

固定切分節奏 轉移至上聲部 鋸齒紋旋律(1)

 

鋸齒紋旋律(2)

 

左手向下擴張至低音域

從46小節起,低音部的音域向下拓寬,伴隨著固定的切分節奏,與上聲部形 成音域上的拉扯;49小節固定節奏轉移至上聲部,兩手之間的音域愈拉愈大,象徵 兩條鋸齒紋形成裂縫的速度加劇。到了第51小節的第二拍上下聲部終致撕裂,進入

「崩壞」的和絃式音響。(譜例三十八)

譜例三十八:《紋》鋸齒紋 - 崩壞,50-55小節

崩壞是漸進式的:開始時和絃的排列並不密集,中間插入了風的片段作為緩 衝,至53小節的第二拍(譜例三十八)才開始縮短和絃間的時間間隔,始之排列變 得密集。節奏織度上,為延續鋸齒的稜角感,以重音的強調形成許多不對等與交錯 的節奏。(譜例三十九)

「崩壞」和絃式音響

「風」的片段

和絃排列漸密集

譜例三十九:《紋》崩壞樂段,56-62小節

動態的崩壞持續至57小節,開離的兩個聲部再度回到密集的狀態,與先前33-40小節的過門不同:57小節第二大拍至60小節的過門是緊接著崩壞發生的,用第二 大段中發展的切分節奏作片段式的處理,而非音響上的殘留。第60小節,由高音部 與低音部的長音導入下個紋路段落。(譜例三十九)

第三段:紋路III / 同心圓 – 尾聲(枯木主題倒敘)

同心圓代表著恆定、滯留,一樣會旋轉,但軸心是不變的。意象上,可將之 視為枯木崩壞後僅餘下圓形骨節處的紋理,而後隨著時間被風沙掩埋。這樣的形態 展現在音樂中,轉化為「中心音」的音響,以長音或同音反覆的方式停留。自61小 節起,全曲又再度轉為三個聲部並行,暗示著紋路 – 枯木的回歸。可以注意進入第

交錯重音(鋸齒狀的延續) 過 門

三段後低音兩聲部所疊合的音程(E Bb),與第一段枯木主題 – 螺旋紋(9-10小節)

所使用的音程是一樣的,這個樂段整體在意義上即是第一段的倒敘。(譜例四十)

譜例四十:《紋》同心圓樂段,61-65小節

同心圓的運行以上下兩個不同的中心音交錯轉動,至66小節兩個中心音相互 吻合後,聲部的緊密交織才漸漸停止,72小節則完全中斷。這是全曲中唯一由休止 符切割的樂段,顯示著紋路不再繼續發展了,所帶來的時間感和動態都到此為止,

最後剩下的仍只是無生命的枯木而已。 (譜例四十一)

對照:枯木樂段第9小節

中心音E - E♭- A 中心音B♭

中心音E 中心音C♯

-­‐      -­‐  G  

中心音 G♭  -­‐      -­‐      -­‐      -­‐      -­‐  F      -­‐      -­‐      -­‐      -­‐        -­‐        -­‐        -­‐        -­‐    E♭  -­‐      -­‐      -­‐        

-­‐  

 

尾聲  

譜例四十一:《紋》同心圓樂段 – 尾聲,66-83小節

(譜例四十一)

73-83小節的尾聲沒有總結的意圖,只是以倒敘的手法再陳述一次枯木的外在 形貌,其中素材是使用第一段6-9小節最低聲部的曲調增值並逆行完成。

第 二 節

《 紋 》 時 間 性 與 共 時 性

前面的章節中,筆者從創作的角度剖析《紋》的結構與素材,但在研習作品 過程中,如果有時間哲學思維的輔助,將更能使樂曲中的紋路樂句及節奏組合清楚 表達,使音樂的詮釋更具說服力,樂曲的意象亦能與演奏者的個人經驗相結合。因

中心音E♭吻合

 

此,筆者從「時間」敘述的角度,試舉出與《紋》相關的藝術理念及文字描寫,期 使演奏者的詮釋更貼近筆者的創作思維。

《紋》的創作具有「共時性」(synchronicity)的特質。所謂的「共時性」,是 分析心理學的重要概念之一,在1930年由瑞士心理學家榮格(Carl Gustav Jung, 1875-1961)所提出。他認為「共時性」是指兩種或兩種以上的事件,同時發生形成 一種「意味深長的巧合」(meaningful coincidence),即「內心世界」與「外在世 界」的活動、「有形」與「無形」之間、「精神」與「物質」之間的聯繫。這種聯 繫只出現在自我意識沒有介入時才會發生,如同夢一樣,若不在事件發生後加以識 別驗證,則不具有任何意義。也就是說,「共時性」當中有意義的「巧合」,是由 人的主觀經驗來主宰11

這種學說也被各種藝術形式借用,藉以表達人與世界更深層的關係。像是電影 中的剪輯技術(Montage),將一系列在不同地點、從不同距離和角度、以不同方 法拍攝的鏡頭排列組合,創造新的意義,使不同時空發生的事件同時置於交錯複雜 的拼貼架構中。現代日本作家村上春樹,也常將此手法運用在自己的小說中;例如

《海邊的卡夫卡》,即使牽連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發生的事,那個古老的事件卻不 是以時間的形式存在的,它是以一個雖然發生在過去,卻會和現在時間重疊的另外 一個世界,出現在小說中12

「共時性」中平行發生的事件是沒有因果關係的,卻能夠影響故事整體的節奏 和敘事方式,取代原本強大的線性時間感。在《紋》當中,靜態紋路到動態紋路的 過渡即具備此種特質,從現實可見的木紋進入不可捉摸的自然現象描繪,自然現象                                                                                                                

11  〈時間同步性Synchronicity(共時性)〉,《東方珍珠網》,

http://www.mypearl.cc/modules/newbb/viewtopic.php?topic_id=1000&forum=9

12  楊照,永遠的少年:村上春樹與《海邊的卡夫卡》,台北市:本事文化,2011,63-66。

也是一種抽象的「紋」;「風」和「崩壞」沒有實體,精神上卻更為猛烈。以螺旋 紋轉化成風的15-19小節為例,節奏模組不斷的更換 — 同音反覆的三連音被「生物 動機」的三十二分音符打斷、左手級進的旋律被破壞為分解和絃音型;接著五連音 從低音插入,三連音、四連音、五連音在各個聲部交互出現,又立刻被六連音打斷;

最後六連音的「紋」強勢反覆了六拍之後,被之前從未出現的龐大音群(第20小節)

集體淹沒。這短短的五個小節中,將各種可能發展的節奏元素,以拼貼的方式連結 在一起,甫出現即被打斷,各種乍現的節奏單位呈現出本曲的「共時性」。

靜態螺旋紋竟能引起枯木所遭遇的外在環境變遷,看似不可思議,卻暗示著 內在意識的騷動足以使所處的大環境整體改觀。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卻相互影響,

靜態螺旋紋竟能引起枯木所遭遇的外在環境變遷,看似不可思議,卻暗示著 內在意識的騷動足以使所處的大環境整體改觀。沒有直接的因果關係卻相互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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