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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emnis,此時,雖貝多芬逐漸適應耳聾的生活,並結束姪子訴訟官司,仍因身體狀況

不佳而延長這三首作品的完成時間;1821 年夏天,貝多芬罹患黃疸病,此時他正埋首於

作品 110 與 111 的創作,前者在同年 12 月 25 日完成,這天是耶誕節;一方面,日夜的

運行在這個節日後,黑夜的時間將會逐漸減少,白晝的時間則慢慢增加,象徵自然界復

甦的希望、盼望。另一方面,人們將基督救贖的行為,透過各個層面來慶祝,也將耶穌

的誕生、苦難、復活、升天與此節日作連結,因此,「盼望」是一個重要的象徵。貝多

28 William Kinderman, “Integration and Narrative Design in Beethoven’s Piano Sonata in A-flatMajor, Opus110 ,” Beethoven Forum 1 (1992): 136.

芬寫作此曲時,在適應耳疾、身體病痛復原與訴訟官司終結之餘,生活逐漸由外在混亂

邁入超越世俗的內在平靜;作品 110 第三樂章從悲嘆之歌 (klagender Gesang)進行至 G

大調賦格後,以逐漸增加新的活力 (poi a poi di nuovo vivente),透過「主題」動機的增、

減值使樂曲律動更緊密,將累積三十多小節的 una corda 踏板放掉 (mm 165-68),音色

清亮地邁入整曲的高潮—返回主調音樂,將賦格主題彈奏地朝氣蓬勃,如揚起勝利的號

角般,透露出貝多芬心靈、精神上的復甦,潛意識地將「盼望」的概念放入本曲創作架

構中,也開創晚期音樂作品豐富的內涵,展現音樂中超越個人苦難,把歡樂傳播給世人

的驚人力量。Kinderman 等學者皆認為,本曲與第五號交響曲相比,前者末樂章所展現

的勝利,較後者偏向人類內在意志上的精神盼望與勝利,因第五號交響曲末樂章的勝利

是由前三樂章堆積而成,在 C 小調詼諧曲後的終曲,以 C 大調展開樂曲最終的勝利,

篇幅龐大、音響豐富,滿足聽眾累積了三樂章所爆發出的熱情,與法國大革命凱旋、戰

勝的氣勢作連結。29 這兩首作品的差異,不僅因為貝多芬外在生活事件的不同,更因作

品結構的不同而造就內容、意義的不一樣。第五號交響曲擺脫以近系調作調性變換的功

能,在 C 小調與 C 大調間擺盪,使四個樂章不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樂章間相互連結

而成的連續整體。依照 Kramer 對第五交響曲的說法,一方面,第二樂章雖為降 A 大調,

mm 22-31 卻隱含其三音 C 大調的和絃 (譜例 15);另一方面,貝多芬將第三樂章主題動 機再現於末樂章中,調性不再以特定和絃作區分,反而著重單一個音的和聲色彩變化,

因此,藉由前三樂章的鋪陳,末樂章大篇幅 C 大調調性表達出確定、勝利、奔放的強烈

29 引自 Kinderman, “Integration and Narrative Design in Beethoven’s Piano Sonata in A-flatMajor, Opus110 ,”

中的註腳 33:參考 Peter Gülke, Zur Neuausgabe der Sinfonie Nr.5 von Ludwig van Beethoven: Werk und Edition (Leipzig: Peters, 1978), esp. p.56-57,了解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末樂章,與整首作品間的關連。

情感。30 反之,Kinderman 認為作品 110 第三樂章 arioso 與賦格不同曲體的轉換,因兩

者結構比例上的微妙分配,使末樂章最終主調音樂的出現,缺乏一種注定發生的必然性

結局。31 如 Adorno 所言:「他的晚期作品仍有過程,但不是作為發展,而是極端之間的

引爆,不再容許悠然自發的安全中間地帶與和諧。」32 Adorno 認為貝多芬晚期音樂語

彙異於中期英雄式風格,晚期貝多芬將許多不同元素的材料結合在一起,有些看起來缺

乏顯著的關聯,有些則超出當代聽眾能理解的範圍。正因為貝多芬音樂風格的轉變,使

這兩首作品結尾調性段落的比例與音域皆不同,形成作品結構、意義的差異。作品 110

末樂章再現的主調音樂段落,或許是缺乏必然發生、可預期的結果,但其結尾的勝利意

象,從 174 小節返回降 A 大調連續四次賦格主題的呈現與擴展,在 209 小節到達最高音

c4,以五個小節連續反覆、累積降 A 大調Ⅰ分解和弦的音量,在 213 小節的四分音符後 劃上休止。此曲末樂章結構比重雖少於第五號交響曲的篇幅,但調性、織度的確立感在

最後五小節畫下完美句點,這正是作品 110 的「盼望」意義所在。結尾篇幅雖不多,以

隱含在「主題」動機中的賦格旋律進行,超越複調、主調不同織度的轉換,帶領聽眾往

更內在、深刻的精神層面邁進,彷彿每顆聽見的音符都充滿超乎音樂之外的力量,直到

最後三小節才將音域擴展到 A1—a3,為曲折的音樂旅程劃上強而有力的終止。筆者認

為,這樣簡潔、有力的結尾,「盼望」意義傳達一次且清晰,並非一直累積素材、敲打

聽者的感官或激起熱烈的情緒,只有真正仔細聆聽的人才能在音樂瞬間抓住貝多芬的樂

30 Lawrence Kramer, Music and Poetry: The Nineteenth Century and After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4), 236.

31 William Kinderman, “Integration and Narrative Design in Beethoven’s Piano Sonata in A-flat Major, Opus110 ,” Beethoven Forum 1 (1992): 132.

32 “His late work still remains process, but not as development; rather as a catching fire between the extremes, which no longer allow for any secure middle ground or harmony of spontaneity,” in Essays on Music, 567.

思。作品 110 將看似互無關聯的材料串聯成一體,拼湊出音樂上意想不到的創新結構與

內涵,展現晚期風格異於中期英雄式勝利的另一種思維。

【譜例 15】第五號交響曲第二樂章 mm. 22-31

A:Ⅰ

C:A6 64 V 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