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英科技大學護理學院助理教授 國立臺東專科學校建築與景觀設計科副教授暨社團法人高雄縣眷村文化發展協會前理事長* 中華 民國陸軍軍官學校中文講師** 受文日期：97 年 7 月 2 日 修改日期：97 年 11 月 11 日 接受刊載：97 年 11 月 25 日 通訊作者地址：顧雅利 83102 高雄縣大寮鄉永芳村進學路 151 號 電 話：（07）7811151－5312
運用懷舊照片探索一位眷村老年婦女之生命經驗
顧雅利 顧超光
*顧柔利
** 前 言 由於臺灣醫療的進步 ，生活品質的提高 ，國人 的死亡率降低 ，自民國82年起有8%的人口為65歲以 上 ，已超過WHO的標準7%，成為高齡化的國家。 根據內政部的人力推估 ，至96年7月台灣老年人佔總 人口10.09%，到了民國125年，65歲以上的老年人口 將佔總人口數的20.52％（內政部統計處，2007），由 此可知臺灣地區人口結構正快速地出現老化的現象。 再根據內政部統計處（2007）資料顯示96年底台灣 各直轄市及縣（市）政府列冊需關懷之獨居老人計有 48,670人；榮民有7,283人，佔獨居老人14.96％；其 中男性6,578人，女性705人。 獨居老人中榮民以往大都居住於眷村。「眷村」的 出現 ，是在民國38年前後，國民黨軍隊撤退到台灣， 為安頓大量軍眷 ，就在軍營附近設置宿舍群。眷村成 員來自大陸各省 ，語言、習慣 、文化顯少受眷村以外 環境影響 ，其倫理概念、家族意識 ，則深受傳統中國 文化的影響 ，故與眷村外的社會有較大區別。久之 ， 眷村四週形成一種無形的籬笆 ，有人曾以「竹籬笆」來 形容居住於眷村內的人另一個世界。隨著政府組織的 更新與再造 ，榮民們所居住的眷村卻逐漸被政府所拆 除。此外 ，由於台灣女人的平均餘命比男人長 ，眷村 中的老年婦女人數往往比男性來的多 ，這些眷村老年 婦女面臨眷村的拆除 、喪偶及老化的過程 ，其過往眷 村生活的記錄已經成為自己的生命經驗。為了保留眷 村文化資產 ，社團法人高雄縣眷村文化發展協會於民 國93年成立，協會緣起由儲念民女士，有感於眷村轉 型成為華夏公寓的速度太快 ，一種珍貴懷舊的文化隨 即消失 ，因而在流失人口中 ，找尋著組合出原有的人 情味及融合的文化 ，有形與無形的串連出五十年代社 會歷史的原有風貌及情境 ，其宗旨乃在傳遞及發揚眷 村文化的精髓。期間協會舉辦了多次不同類型的眷村 文化活動 ，活動中展示許多眷村遺留的古物 ，範圍包 括食、衣 、住 、行 、育和樂等層面 ，引發作者將這些 眷村古物整理成懷舊相片冊子 ，以及運用懷舊照片使 眷村老年婦女回顧其豐富人生經驗 ，而找出其生命的 意義、價值 、與貢獻之動機。 目 的 本研究的目的在運用懷舊照片探索眷村老年婦女 的生命經驗 ，透過眷村遺物的懷舊相片 ，引發眷村 摘 要： 懷舊治療是透過老人的回憶活動去體驗懷念過去生活的片段，以促使其達到自我療癒的目標。本質性 研究個案為一位70歲婦女，曾居住眷村達40年之久。訪談採半結構問句，以逐字稿的方式將資料文 本化 ，分析方式採用懷舊古物 、人生縱向及橫向三個主軸方式進行。在懷舊古物方面 ，依照個案選擇 其喜好及有意義的古物進行統整分析；在人生縱向方面 ，以人類發展階段 ，孩童期 、青年期 、成年 期 、和老年期 ，來探索個案人生所經歷的事件 ，主題包括禮教和父權 、婚姻 、經濟生活 、和獨居孤 單；在橫向方面 ，針對個案生命中特殊的事件進行深入描述 ，主題包括罹病與死亡 、黨部的服務 、婦 女的服務 、及醫療貢獻。經過個別性的懷舊照片欣賞過程 ，引發一位眷村老年婦女分享其人生中所經 歷的故事 ，期許其能夠統合自己的人生經驗 ，並肯定其生命之意義 、價值 、與貢獻。 關鍵詞： 懷舊、老年婦女、生命經驗。老年婦女分享此物於其人生中所經歷的故事 ，並藉由 故事的分享 ，眷村老年婦女能夠統合其人生經歷 ， 並肯定自己生命的意義與價值。 文獻查證 本文獻查證共分為三個部份：懷舊治療 、眷村發 展史 、與眷村婦女研究： ㈠ 懷舊治療 懷舊治療最早由Butler（1963）提出，即老人透過 活動去體驗過去生活的片段 ，以促使其達到自我統整 的目標 ，包括回憶 、體驗和參與社交互動的活動（引 自李 ，1989）。懷舊治療的好處可以降低老人的失落 與孤獨感 、增進自我瞭解 、加強感官功能 、集中注 意力 、增進社會化 ，以及增強面臨死亡的能力（李 ， 1989）。懷舊治療過程是否需要透過人生的回顧， 吳（2001）表示懷舊治療與人生回顧有相同及相異之 處 ，雖然二者均使用於老人 、運用記憶 、產生快樂 或哀傷反應 、且具有治療效果 ，然而 ，前者目標在 增進老人的社會化 ，以提昇其自信心 ，而後者著重 於協助老人的人生統整。懷舊治療的方式有個別及 團體兩種型式 ，在個別型式方面 ，可以運用相簿 、 家譜 、收集品 、歌曲等媒介 ，以一對一方式進行回 憶；在團體型式方面 ，以6－10人為主，有共同的嗜 好或興趣 ，會交談討論過往的生活經歷或回憶 ，於 互動中可以彼此分享心得與感受 ，並增進相互的情誼 （李 ，1989；趙、陳、吳、劉，2004）。除了一般老 人外 ，懷舊治療也可應用在失智老人方面的照護 ， 五項應用原則有維持治療性的愉悅氣氛 、設定具體治 療目標 、著重個案現存能力 、注意個別差異 、及隨 時評量個案行為的改變（高 、林 ，2002）。 以上學者所論為懷舊治療的起源 、定義 、功能 、 方式 、及應用原則 ，針對懷舊治療的研究 ，文獻大都 偏向量性方面 ，即透過懷舊治療 ，樣本的憂鬱程度可 以獲得改善。例如 ，蕭（2001）透過八次回憶治療， 使九位安養老人自我控制感增加 ，達到自我肯定與社 會化功能 ，以改善其憂鬱的症狀。魏（2005）運用每 週一次50－60分鐘團體懷舊治療於22位護理之家老 人 ，為期10週後，其寂寞感下降，生命意義提昇； 參與團體懷舊治療者亦表示其負面想法化解 ，並結交 許多好友。王（2005）於40位榮民進行每週一次的懷 舊團體治療 ，為期2個月，其餘40位榮民則參與一般 常規活動 ，結果顯示實驗組樣本的憂鬱程度有顯著地 改善 ，且懷舊治療有助於解決個案的內在衝突 ，並 增進其自尊和成就感。王 、謝 、陳（2006）也於實驗 組46位失智老人進行每週一次團體懷舊治療，為期八 週 ，其他46位為控制組，結果顯示實驗組失智老人的 認知 、情感 、行為均有顯著地進步。鄭（2006）亦於 實驗組27位機構老人進行每週一次團體懷舊治療，為 期八週 ，其他27位為控制組，結果顯示實驗組老人憂 鬱程度獲得顯著改善 ，其中對生活空虛 、沉悶無聊 、 不快樂 、及自覺無用感改善最多。 統整以上懷舊治療文獻 ，發現團體懷舊治療運 用於老人族群的頻率較高 ，且症狀改善效果也佳。然 而 ，Lin、Dai及Hwang（2003）系統性回顧所有老人 懷舊治療的文獻 ，發現缺乏一致性的研究結果 ，因 為有不同的懷舊治療目標 、型態 ，以及不同的資料 收集工具和樣本 ，故作者群建議護理需要建立一標準 化測量懷舊治療的方式。吳 、周 、陸 、曾（2006）即 研發出一套應用於老人的團體懷舊治療實務指引。除 了量性研究的成果外 ，Wadensten及Hagglund （2006） 以質性研究探討老人參與團體懷舊治療後 ，個人超越 老化的經驗 ，所有樣本表示自己較多回想兒時的記 憶 ，且對參與團體懷舊治療產生三種不同的觀點 ， 包括此活動為一般性活動 、此活動能引導我思想生命 中的記憶 、此活動可影響我對生命的看法。此外 ， 吳 、侯 、許（2004）亦以質性和個案研究的方式，運 用團體懷舊治療減緩一位喪偶老人的哀傷反應 ，團體 懷舊治療為期四週 ，主題依照人類發展中重要的任務 來進行；例如第一週為我的童年 ，第二週為我的婚 禮 ，第三週為養兒育女 ，第四週為我的心願。 ㈡ 眷村發展史 高雄縣眷村聚落主要分佈於鳳山 、岡山及大寮一 帶 ， 清乾隆五十三年，鳳山縣城正式遷移至埤頭街， 最初只栽種刺竹圍城 ，未建城門 ，一般稱此處為新 城。新城直到嘉慶九年才有六個城門：大東門「朝陽 門」、小東門「同儀門」、西門「景華門」、北門「平朔 門」及外北門「郡南第一關」。其中北門外及東門外因 早已形成街市 ，所以各加設外北門及小東門（又稱東 便門）（鳳山市編篡委員會 ，1987）。 日治時期 ，日軍為培育南進軍事人才 ，鳳山郡 役所奉當時軍方命令 ，著手開發軍事基地 ，將東門 外之農地徵收 ，作為軍事基地 ，並在附近與建官舍 建築。而鳳山新村十巷旁的鳳山通信隊 ，為當時的海 軍電台 ，是日軍用來監控南太平洋船隻的據點。由日 治時期的舊地圖得知 ，光復後的黃埔新村 、黃埔一 村 、黃埔二村 、協和新村及染整新村等皆接收自日 軍的陸軍官舍（顧 ，2003）。
鳳山營區在日治時期就是一個重要的軍事基地 ， 營房及其他設備多屬永久性 ，且場地廣闊 ，適合部 隊集訓 ，是個優良的訓練基地。1947年11月，陸軍 訓練總司令部正式遷至鳳山。訓練司令部成立後 ，同 時設立「第四軍官訓練班」，負責受訓部隊之各級幹 部訓練。此時負責訓練之軍官 ，多居住於日軍遺留下 來的眷舍 ，且位於陸軍軍官學校附近的誠正一村和誠 正二村的眷舍中 ，現已改名為黃埔新村及黃埔二村。 1950年9月，陸軍官校奉令在鳳山復校，以原有第四 軍官訓練班址改組成立。其後 ，因陸軍官校教授住宿 的需求和其他軍種的駐紮 ，而有眷舍的分期興建計畫 （顧 ，2003）。 早期眷村在台灣立足之後 ，成為臺灣人口聚落的 一部份 ，眷村是一個很團結 、具向心力的地方 ，乃 為歷史演變過程中所產生出來。這裡的住戶有許多的 共同點 ，例如大都是跟隨國民政府來台 、同樣是在 軍中服務等等 ，這或許是促進其團結的因素之一 ， 由於其各種生活上的要求 ，以及受時代背景體制的形 塑 ，因而早期的竹籬笆生活空間常被當做眷村的代名 詞。這種屬於眷村居民共有的集體意識 ，及獨特的地 方性空間 ，可以從眷村歷史場景的留存 ，與社區集 體生活的儀式情境看出：例如掛國旗 、張貼標語 、 村門口的牌樓 ，及具特色的傳統市集等。此外 ，眷 村居民因為來自大江南北 ，多多少少會保留一些飲食 文化上的特殊喜好 ，形成一種眷村的飲食特色（顧 、 張 ，2004）。 ㈢ 眷村婦女研究 回顧與眷村婦女相關的研究 ，以深入瞭解此群婦 女的生命經驗。劉（2005）以質性研究探討10位金門 眷村婦女 ，於1930-1950年代結婚，但是丈夫長年僑 居海外 ，影響其人格的4個因素有中國的傳統價值， 如貞節觀 、孝道 、家族制度等 ，以強化婚姻的存續； 金門女性特有的島嶼宿命論與達觀哲學；傳統女性意 識的制約─利他價值觀和壓抑性格；對自身婚姻的 正當性認同。郭（2006）採用半結構深度訪談、歷史 文件資料分析 、生命史分析 、以及研究者的省思日 誌 ，來探討中壢市馬祖新村第一代眷村婦女居住空 間遷移與休閒經驗之相關生命故事。在生命週期的發 展歷程中 ，青少年時期結婚 ，依附先生的職業與權 力 ，而流亡至台灣；成人時期搬至馬祖新村 ，開始 過育兒生活至孩子獨立成長；老年時期陸續面臨先生 或孩子的過世傷痛。 黃（2006）介紹高雄市58個眷村中，23個村位 於左營 ，佔了1/3以上，是相當有特色的眷村聚落 景觀 ，眷村區域內有福利站 、診療所 、學校 、籃球 場 、電影院等生活設施 ，自成一個封閉性聚落；眷 村居民的飲食文化和政黨傾向有其獨特性 ，內部最重 要的組織是自治會及婦聯會 ，婦聯會在眷村中的影響 力是不容忽視的 ，其可以動員眷村婦女進行縫製征 衣 、慰勞官兵 ，並扮演輔導眷屬就業的角色。眷村 婦女間的溝通模式 ，透過國家體制的集體生活 ，這 群不同地域和族群的女性 ，有著相同的流亡逃難經 驗 ，彼此由人妻至人母 ，共同凝聚出一個屬於眷村 女性經驗及互助網絡的生命共同體 ，於日常生活中自 然地形塑出其獨特地集體生活互動情形 ，使其生命能 夠被眾人看見及肯定（陳 ，2005）。 整 體 而 言 ， 目 前 懷 舊 治 療 大 都 實 施 於 老 人 族 群 ，偏向團體懷舊治療的量性研究 ，即透過團體懷 舊治療來測試老人的症狀 、認知 、情感 、行為等方 面的進步情況 ，較少運用質性研究來探討懷舊治療的 成效 ，雖然有些量性研究會伴隨詢問老人的感受 ， 但是此部份的質性資料乃偏向於老人於懷舊治療活動 中的主觀感受 ，或對其影響層面之敘述 ，缺乏深入 地分享其個人之生命經驗 ，故無法體會老人生命歷 程的豐富與厚實度；而由眷村發展史及婦女的生命經 驗 ，可以體會眷村婦女跨歷史和文化下 ，其共同集 結的人生歷程 ，有其獨特感人的風貌。故本研究目的 在運用個別性的懷舊照片來探索眷村老年婦女的生命 經驗 ，透過眷村遺留的懷舊古物 ，引發眷村老年婦 女分享懷舊古物於其人生中所經歷的故事 ，經過故事 的分享 ，期許眷村老年婦女能夠統合其人生經歷 ， 並肯定自己的生命意義與價值 ，此外 ，透過質性研 究過程 ，能使讀者對於眷村老年婦女的過往生活照片 及故事 ，產生一股熱情 、感動 、認同與欽佩。 方 法 本質性個案研究 ，透過懷舊過程 ，一位眷村老 年婦女可以針對自己有意義的懷舊相片 ，進行口述自 己的生活史 ，採主觀性地敘述 ，即以人生的縱向分 期 ，於孩童期 、青年期 、成年期 、和老年期間 ，回 憶及訴說個人有意義的事件 ，再以人生橫向面 ，描 述其顯著的生命故事 ，可以為一個或多個故事 ，此 研究的本質乃透過個人事件的描述 ，來傳遞眷村婦女 生命的故事與經驗。江（1996）表示口述個人史法適
合於少運用文字的弱勢族群 ，例如老年人 、婦女 、 及低社經地位者；其好處包括可以用女性的眼光挖掘 事件的意義 ，協助各社會階層的彼此瞭解 ，及貢獻 社會正義。 研究樣本採立意取樣 ，由高雄縣眷村文化發展 協會中的志工媽媽協助建立樣本的名冊 ，樣本收案 條件需65歲以上 ，居住於眷村至少10 年以上 ，無精 神疾病 ，認知功能狀況良好 ，且具備語言表達能力 者 ，於樣本名冊中 ，透過協會中的重要關鍵人物 ， 選出一位最具代表性且參與此研究意願度最高的眷 村老年婦女為此質性研究個案 ，此個案居住於眷村 的時間最長久 ，且於日常生活中 ，不定時地服務此 眷村婦女 ，對眷村婦女的生活方式及內容具有深切 的瞭解。本研究過程共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 為準備期 ，即由高雄縣眷村文化發展協會所儲存的 懷舊古物中 ，依照食 、衣 、住 、行 、育 、樂 、醫 療等主題 ，挑選有意義的物品 ，並拍照整理 ，以製 作「眷村古物的懷舊相片」冊子；第二個階段為訪談 期 ，即進行眷村老年婦女的正式訪談；第三個階段 為資料分析期 ，即針對眷村老年婦女的訪談資料 ， 進行內容分析 ，並發現其生命階段中縱向與橫向的 經驗故事。 研究過程首先向高雄縣眷村文化發展協會提出研 究計劃 ，並得到協會的許可研究。其次的訪談步驟 ， 由協會中的重要關鍵人物連絡好選出具代表性的眷村 老年婦女 ，接著拜訪此研究對象 ，並且彼此閒話家 常 ，然後向此個案說明研究的目的及訪談過程 ，個 案若同意接受訪談及錄音 ，請其簽名訪談同意單 ， 研究訪談員接著拿眷村的懷舊相片與個案翻閱 ，請其 挑選自己最懷念的用物。針對此個案所挑選的用物 ， 請其敘述此物的功能和用途 ，為什麼使其懷念？想 起什麼人生快樂和痛苦事件？請其說出自己的故事。 當此個案敘述完所有的故事後 ，研究訪談員予以致 謝 ，並贈送一精美禮品；研究訪談員與2位護生當日 訪談此個案2小時後，2位護生需寫下自己的反思日 誌。 本研究個案的口述生命故事的訪談資料 ，採用 逐字稿的方式打成文本 ，分析採用懷舊古物 、人生 縱向及橫向三個主軸方式進行。在懷舊古物方面 ， 依照個案所選擇自己喜好及有意義的古物進行統整 分 析 ， 內 容 有 懷 舊 古 物 的 名 稱 、 功 能 與 意 義 、 和 照片；在人生縱向方面 ，即以人類的發展階段孩童 期 、青年期 、成年期 、和老年期來探索個案人生所 經歷的事件；在橫向方面 ，針對個案生命中特殊的 事件進行深入的描述。文本內容的呈現採縱向和橫 向方式進行 ，以不切割 、不扭曲 、和不加入研究者 主觀見解為原則 ，儘量將此個案的原始資料豐富地 表現出來 ，研究者於資料分析完畢後 ，又再次拜訪 此個案 ，對所呈現的資料進行面對面的效度確認1 小時 ，並獲得個案的口頭許可 ，願意公開發表分享 給讀者。 結 果 本 質 性 研 究 個 案 ， 為 一 位70歲婦女，信奉佛 教 ，曾居住眷村達40年之久。在懷舊古物方面，對 其有意義的古物進行統整分析如表一。 一 、個案人生縱向分析 個案人生的縱向方面可以分為四期 ，孩童期 、 青年期 、成年期 、和老年期 ，以下針對每時期所經 歷的顯著事件 ，以個案為主的方式 ，將原始之資料 描述呈現出來。 ㈠ 孩童期 於孩童時期 ，生長在中國的大家庭 ，受禮教的 規範 ，個案描述： 「記得當時我們家是雙合四合院 ，前面樓房我大媽 住 ，我有四個大媽 ，但懂事後就剩我媽和大媽 ，爸媽都很 疼我 ，從我懂事都沒打過我們 ，沒有聽過我爸爸罵過一句 髒話 ，那時候我們家的規矩很嚴。」 ㈡ 青年期 於青年期的婚姻 ，深受父權制度的影響 ，對象 的選擇與結婚不得自己決定 ，需要按照父母親的意思 來選擇伴侶 ，個案描述： 「家人要介紹男朋友給我 ，我說不要 ，那時候還不想 結婚 ，想到廟裡去 ，記得那時我八 、九歲 ，小時候我們 家就供奉觀音菩薩 ，是大媽在拜的 ，可是她愛打麻將 ，且 一打就停不下來 ，時候到了就叫我去燒香拜拜 ，可能那時 候種下的因吧！後來慢慢長大後就很喜歡到廟裡拜拜 ，到 廟裡有一種很清靜的感覺 ，所以媽叫我結婚的時候 ，我說 不要 ，我要到圓通寺去掃地 ，媽說到圓通寺掃地 ，老的時 候怎麼辦？誰照顧妳啊！她不答應！所以這個願望沒有達 成。」 「我爸寫信給我先生 ，他就寄了照片過來 ，爸看了以 後說不錯 ，這位可以 ，把照片拿給我 ，說是寫給我的 ，跟 媽說不要！不喜歡！後來我們見面了 ，第一印象就是他好
表一 高雄縣眷村婦女研究個案之懷舊古物 編號 名稱 回憶懷舊古物的功能與意義 照 片 1 秤鉈 它是一個秤 、一個板 、一個吊的 、一個桿 ，上面再掛個一斤 、二斤東西；想 到我們小時候開始懂事去買東西都是用這個東西。 2 甕 這個是醃菜的 ，我們多半用來醃泡菜 、酸菜拿來裝的 ，人家說醃醬油什麼 的 ，我沒做過 ，但是我有做過泡菜 、沖菜（芥菜+辣椒）、酒釀，都是用這種 缸子來做的。 3 煤球 我結婚的時候剛開始是用木炭 ，木炭用到後來用煤球 ，煤球用到一段時間以 後就用煤油爐 ，用到小孩不知幾歲就換電爐 4 電爐 5 蒸籠 饅頭 、花捲 ，包子 ，我們都自己做 ，因為當時也沒什麼錢 ，麵粉為配給的 ， 桿麵 、做大餅啦 ，後來自己又做烤麵包 ，買一個烤麵包機回來烤蛋糕啦。 6 烤箱 7 鋼杯 那時候都用這個 ，怕小孩子打破 ，沒錢買玻璃杯 ，都用這種杯子。 8 熱水瓶 那時候很可憐，晚上小孩睡覺了，我仍然要洗衣服、燒開水，一部分灌至瓶 裡保溫 ，為了早上要沖牛奶 ，一部分放到水壺 ，早上小孩要帶水。 9 電話 這我們家也用過 ，算軍用電話 ，普通人家是沒有的。 10 打字機 我知道那時候的老式打字機是這樣的，因為我姐姐讀會計，她上班都是用這 種打字機 ，我在娘家的時候看過我姐姐打字。
老喔！大我十五歲吧！就跟媽講不要 ，我媽去跟我爸說 ， 爸來跟我說 ，年紀大點沒有關係！他會疼妳 ，不敢欺負 妳！」 「但那時候我姊夫有一個同事也在追我 ，陪我大媽去 看平劇認識的 ，他跟我姊夫說我好漂亮 ，要我姊夫介紹 ， 姊夫不敢介紹 ，我比較喜歡後來這位 ，他也追了我一年 多 ，然而 ，我爸說他比較油滑 ，你將來管不了他。我爸就 是不願意接受姊夫的同事 ，但是喜歡我先生 ，且當時我先 生很急 ，認識才三 、四個月就提結婚。」 「我跟爸媽講不喜歡 ，爸說慢慢去培養感情 ，爸說他 不敢欺負妳 ，如果是姊夫的同事就會 ，且管不了他 ，我就 說好啦！隨便你們啦！他們就真的幫我籌備婚禮 ，我媽和 姊姊要帶我去買嫁妝和衣料子 ，我說不去 ，他們就帶著我 姊姊去買好了 ，以後就送到裁縫店 ，叫姊帶我去量身 ，他 們約好幾時要去 ，我說不去 ，後來四姐好說歹說的把我騙 去 ，這種婚姻講良心話 ，是沒有愛情的婚姻 ，但又不敢違 背我父親 ，他那時候心臟病住院 ，後來我媽說爸爸有心臟 病 ，你早結婚他早了一個心願 ，你爸看的眼光不會錯啦！ 只是年齡大了點！」 11 畫 我家以前有張大千的畫 ，後來因改建房子沒保護好 ，結果漏水全濕了 ，一拿 都爛掉了 ，就只好把它丟掉。 12 木箱 我先生的木箱 、皮箱 ，光復的時候用的 ，我們結婚的時候他搬回的木箱還在 樓頂上 ，捨不得丟掉。 13 旗袍 我結婚的時候沒有流行洋裝 ，我媽給我做旗袍 ，就做了24件，洋裝只給我2 件 ，所以我們一出門就是旗袍 、高跟鞋 ，絕對不會像現在穿個拖鞋 、長褲就 出門。 14 縫紉機 以前我讀書的時候就是學家政，裁縫、烹飪、室內設計，雖然室內設計我沒 有實際用到 ，但是烹飪 、煮飯都有用到。 15 痱子 粉罐 痱子粉從我開始用 ，到我小孩子都是用這個用大的；為什麼我說對痱子粉印 象很深？有次和先生吵架的時候 ，他講了一句罵我的髒話 ，他曾經講過一 次 ，我已經警告過他了 ，你罵什麼話都可以 ，就是不可以罵這句 ，這等於 汙辱了我媽 ，我媽沒有得罪你 ，我就是用這個痱子粉罐砸他 ，那時候我砸過 去 ，他頭一偏 ，就這樣砸到牆壁上 ，那個鐵罐整個裂開 ，痱子粉灑的到處都 是 ，幸好沒砸到他 ，不然一定內傷。 註：照片已獲「社團法人高雄縣眷村文化發展協會」同意引用。
個案由於婚姻無法自主 ，婚後的心情不愉快 ， 且彼此因嗜好不同 ，故生活上常有爭執 ，個案甚至 有離婚的念頭 ，個案描述： 「婚後我一直都不開心！但是我們倆都沒動過手 ，只 有口角 ，那時會和他鬧意見 ，例如：我從小就愛看電影 ， 結了婚後仍然有此習慣 ，說什麼他都不陪我去看電影 ， 有一天晚上我們看八點半那場電影 ，一直等到八點三十五 分 ，好說歹說他終於要跟我去了 ，到電影院時差不多九 點 ，開演會場裡面黑黑的 ，結果我的位置是左右都有人要 隔一個坐 ，我就跟那位先生說 ，可以請你坐那邊嗎？我要 跟我先生坐 ，他看看我 ，不理我 ，先生扭頭就走 ，我以 為他要找票員來幫我們和解 ，還傻傻站在那裡等 ，等了好 一會 ，沒來！想說人跑哪去了？跑出電影院對著大馬路 ， 剛好看到他走回家了 ，那天我非常生氣 ，我一直衝回家 ， 快到家時 ，他把我抓著 ，不讓我回家 ，因為他知道我回家 時會發脾氣 ，他很要面子 ，很怕鄰居聽到 ，把我拉到馬路 上問 ，你到底要怎樣？我把他手一甩 ，說我要離婚！他說 才剛剛結婚一年多 ，他不要離婚 ，結婚的時候請了那麼多 朋友 ，離婚了 ，我要怎麼交代？我還是很生氣 ，就回家不 理他 ，一進家門我們就吵架 ，他講了一句罵我的髒話 ，我 很生氣 ，已經警告過他了 ，你罵什麼話都可以 ，就是不可 以罵這句 ，這等於汙辱了我媽 ，我媽沒有得罪你！於是我 就用痱子粉罐砸他 ，他很聰明 ，頭一偏 ，就這樣砸到牆壁 上 ，那個痱子粉罐整個裂開 ，粉灑的到處都是！幸好沒砸 到他 ，不然一定內傷。」 ㈢ 成年期 於成年期的家庭 ，個案生活的重心轉移至孩子 身上 ，由於軍人身份的先生 ，再加上經濟控制權的 嚴苛 ，使個案需獨立經營家庭 ，和兼差賺錢補貼家 用 ，眷村鄰居成為此期生活的支持系統 ，個案描述： 「我51年結婚住在××新村，後遷至這個眷村，明年 就四十年了 ，我覺得這裡的眷村沒有之前住的眷村人情味 濃 ，以前眷村媽媽們人很好 ，彼此都沒有吵過架 ，那時候 先生不在嘛！我生老大時漲奶很不舒服 ，她們幫我照顧小 孩 ，讓我休息！又拿東西給我吃。最快樂的時候就是盼我 那三個兒子長大 ，講真的那時候很辛苦 ，但是我每一天累 的很開心 ，我小孩一去上學 ，自己就把家裡整理乾淨 、買 菜 ，回來就幫小孩做飯 ，先生都不在家 ，他是一個禮拜 、 甚至一 、二個月才回來一次。」 「有時候會恨我先生 ，他每個月才給我一點點生活 費 ，但是小孩慢慢大了 ，註冊費 、月票 、補習費！怎夠用 啊！過年發獎金不會拿出來貼補家用 ，只要有多一點錢 ， 他就存起來 ，小孩小時候他不管 ，長大也不管 ，都是我 自己在想辦法！剛結婚的時候生活很苦 ，育幼院叫我去上 班 ，及朋友叫我到加工區當品管員 ，我先生第一個不讓 去 ，理由是小孩怎麼辦？考慮來 、考慮去 ，若我堅持去工 作賺錢 ，而小孩學壞了 ，划得來嗎？後來就算了；之後到 工廠拿一批貨 ，做毛衣加工 ，做了二 、三年吧 ，賺的錢都 拿來加蓋廚房 ，這間房子都是用我錢加蓋出來的。」 「有次為了送毛衣的貨而耽誤孩子送飯時間 ，到學校 都一點多了 ，跑到他們教室 ，把東西送給他們吃 ，還跟 老師解釋 ，從那天起我就不工作了！後來小孩慢慢大了 ， 閒了沒事 ，就想再找個工作！一個媽媽帶我去做冰棒包 裝 ，她跟我說一天僅七十元 ，我說沒關係啦！我不敢讓 老公知道 ，怕他沒面子 ，之前我在毛衣加工廠上班 ，還 去跟老闆談條件 ，三 、六下午和週日不做 ，老闆問為什 麼？我說因為老公不在家 ，我要照顧小孩 ，只是賺點錢貼 補家用。」 ㈣ 老年期 於老年期的生活 ，個案經歷先生的住院和辛勤地 照顧 ，及經濟權的轉移 ，雖然兒孫滿堂 ，但仍然表 示其獨居的孤單 ，個案描述： 「最辛苦的就是照顧我老公日夜顛倒 ，照顧到我受不 了了 ，一年多了吧！那時候連醫生都看不下去 ，跟我說婆 婆你要請個人啊 ，你不請人 ，自己會倒下去 ，每個人看到 我臉色都很難看 ，後來醫生幫我開證明 ，就去請了外勞。」 「雖然老公的將軍位階可賺很多錢 ，但是他都扣起 來 、存起來了！他不給誰用 ，就是不讓你用 ，直到住院 的前半年 ，才把錢給我管 ，因為第二個外勞一直在騙他的 錢 ，某天我去算錢時 ，發現怎麼少了二萬元 ，問我先生 ， 他說外勞一直說沒錢 ，只好三天兩頭就給她一千塊。」 「二個兒子和孫子還不錯 ，但是我覺得自己好孤單 ， 小孩子有了家 ，就不要我們了 ，把他們照顧大了 ，時候到 了 ，他們也不要我們了！真的 ，我會有這種想法 ，孫子這 禮拜放假才有空來 ，平常就一個人住 ，三餐自己做 ，不然 就外面買。」 二 、個案人生橫向分析 在 人 生 橫 向 方 面 ， 個 案 經 歷 親 人 的 罹 病 與 死 亡 ，對黨部和婦女的服務 ，及醫療的貢獻。 ㈠ 經歷罹病與死亡 在經歷罹病與死亡方面 ，個案自省其三兒子生 病的原因為經濟環境差 ，曾受過運動傷害 ，由於三 兒子為其貼心陪伴的孩子 ，於經歷兒子成長和死亡的 過程中 ，個案有出現擔心 、憂慮 、失落 、難過 、不 捨 、及憂鬱等情緒 ，個案描述：
「最傷心難過挫折的事就是我老三兒子死掉的時候 ， 唉！我也不知道 ，也許是小時候環境不好 ，沒什麼錢 ，老 三又不吃牛奶 ，小時候都餵稀飯 、豆漿 、米漿給他吃 ， 大概就因為這樣 ，長大後個子不太高 ，脖子不知是因學跆 拳道扭到的？還是怎樣？脖子是彎的。有天8點30分下班 回來 ，都好好的 ，怎知道11點多的時候發病，聽到他在 叫媽！那個聲音很急促 ，我就跑進來看他 ，已經躺在地上 了 ，我問他怎樣了？他說不出話來 ，只是指著他的嘴吧 ， 我以為他是氣上不來 ，就給他拍胸和人工呼吸 ，他把我推 開 ，比不要 ，一直說不出話來。後來趕快打電話119，一到 醫院就看到醫生從急救室出來 ，跟我說沒希望了 ，我兩腳 一跪 ，邊哭邊抓著醫生的衣服 ，說你給我救他 ，你ㄧ定要 給我救！他把我扶了起來 ，走回去救 ，結果也救不回來 ， 就這樣就沒了！」 「我老三兒子當時已經二十八 、九歲了 ，他真的是一 個很乖 、孝順的小孩 ，可是身體不好 ，那時候我真的很 憂心 ，嘴巴上是不講 ，但是如果我跟爸爸走了 ，他學歷 不高 ，身體又弱 ，你說要不要給他結婚？可是將來怎麼 養他的妻小 ，不結婚嘛！他又孤單一個人。一個好好的人 就這樣沒了 ，他哥哥們結婚都住外面 ，只有他陪我 ，我 累 、辛苦 ，他都知道 ，會泡杯咖啡給我喝 ，或者他會說 讓我來幫忙 ，妳去休息 ，真的很孝順 ，這一生我最傷心 的就是這一件事。老三走的那段時間 ，我住了三次醫院 ， 心臟不舒服 、氣喘不過來 ，因為我吃不下東西 ，又要照 顧我先生 ，晚上都不能睡覺 ，一直哭！沒人陪我 ，我自 己走過來的。」 ㈡ 黨部的服務 在對黨部的服務方面 ，個案曾經擔任國民黨黨 工 ，和婦工隊 、婦女會成員 ，然而先生對其公領域 的服務 ，會冷嘲熱諷 ，最後為了帶孫子而全然辭去 所有職務 ，個案描述： 「小孩慢慢大了到國中時 ，我去做義工 ，後來進了黨 部 ，我有雞婆個性 ，就喜歡幫忙！以前還沒進黨部時 ， 小組長就看我很熱心 ，叫我入黨 ，我說入黨幹什麼？不要 啦！後來給我填入黨 ，他填了單子 ，把我列入小組幹事 ， 有事就跟他跑 ，後來小組長開會叫我去 ，大概有半年的時 間上面就叫我接小組長位置 ，從小組幹事 ，到小組長 、主 任 、常委 ，又當了黨部的考績人員。」 「去婦工隊當隊長 ，我這人很有責任心 ，說不做什麼 就不做 ，做了一定會負責任 ，就跟著會長出去跑 ，但我先 生會生氣 ，有去辦公室看過 ，發現只有三位女性 ，其他都 是男的 ，就罵我說喜歡和男人混在一起 ，但我又不能辭了 這個工作 ，做了八年多。那時都要帶表演 、跳舞 ，來不及 吃飯 ，還要衣服穿的漂漂亮亮 、化妝 ，如果有人問說吃飯 沒 ，也不敢說沒有 ，等回到家才吃飯 ，先生就罵我 ，出去 混了半天 ，連一餐飯都沒有混到 ，白混了妳！後來為了要 帶孫子 ，什麼黨部的工作人員 、婦女會 、婦工隊隊長等職 務 ，所有工作通通辭掉了！」 ㈢ 婦女的服務 在對婦女的服務方面 ，個案不畏懼權威 ，拯救 一家暴婦女 ，個案描述： 「先生的同學在我們結婚時就在家中包飯 ，他希望能 介紹一個像我一樣的女性給他做伴 ，我說介紹誰啊？就一 直沒當回事 ，他等了十年 ，後來介紹朋友的妹妹 ，結了婚 後 ，就租房子於眷村 ，住了一段時間。為了相互幫助 ，剛 好我們家對面有一間房子要租 ，請她搬過來 ，比較好就近 照顧 ，她先生去外島三個月回來 ，有天她哭著來找我 ，我 說怎麼了？她說先生打她 ，我嚇到 ，啊了一聲！我先生從 來沒有動手打過我 ，他敢打妳？她捲起袖子 ，手上到處都 是傷 ，我問為什麼打妳？因為她沒有生小孩！透過個案傳 統祕方的幫助後 ，這鄰居生了個兒子 ，然而 ，產後二 、 三個月 ，她又哭著跑來 ，說他老公踹她 ，我就跑去罵她先 生 ，老婆以前不生也打？生了你也打？一個將軍在家打老 婆？光彩嗎？我警告他 ，如果敢再打老婆 ，我就到軍法庭 告你 ，讓你臉上無光！」 ㈣ 醫療貢獻 在醫療貢獻方面 ，個案因父親的行醫經驗 ，會 自行治療自己及家庭成員的疾病 ，包括買藥及注射過 程 ，個案描述： 「那時候身體不好 ，自己會去買樂補寶回來打 ，一種 營養藥 ，自己打 ，沒聽過吧！一個長型小瓶子尖尖的 ，使 用時要用搓刀先磨過 ，都自己抽針打大腿 ，沒有每天打 ， 大概2、3天打一次；自己生病的時候去給醫生看，醫生就 說你身體很弱 ，需要打樂補寶 ，剛開始給他打一針 ，太貴 了！嗯 ，就去藥房買來自己打 ，買針頭和針具 ，放到火爐 上煮 ，然後用酒精擦 ，全家用一支針 ，那時候沒有什麼換 針頭的習慣 ，就一個打完後 ，又去煮 ，煮完以後再換下一 個；因為我爸爸也是內科醫生 ，所以瞭解一點常識。」 此外 ，個案還以傳統祕方協助一位婦女懷孕 ， 個案描述： 「跟他結婚了三年都沒生小孩 ，我說開玩笑沒生又不 是只有妳的錯 ，妳有去檢查過嗎？她說沒有 ，有看過中醫 嗎？她說有 ，因為她身體較寒不好受孕 ，那明天我帶妳去 認識的醫生看看 ，看了以後就說她很寒 ，沒辦法受精！先 開藥吃 ，過了半年以後 ，我忽然想到之前看過的一個醫 生很厲害！他介紹一種方法給她 ，拿一個燈泡放在肚臍上
照 ，熱了以後拿起來 ，用手揉一揉肚子 ，然後再照 ，如果 有空 ，就照30分鐘至1個小時，照完後蓋被子睡覺，如果 沒空 ，揉揉肚子就好 ，她回去後就照做 ，過了一段時間 ， 她跑來跟我說 ，她懷孕了 ，我也為她高興！叫她好好照顧 自己 ，好不容易盼來的 ，後來生了一個兒子。」 討 論 本 質 性 研 究 個 案 為 一 位 眷 村 老 年 婦 女 ， 由 懷 舊照片引導 ，激發個案回想及敘述其個人的生命故 事 ，將對其有意義的用物歸納整理 ，不外乎家中的 食 、 衣 、 住 、 行 等 物 品。 再 配 合 人 生 縱 向 發 展 及 橫向事件的資料分析 ，發現此個案成長於傳統禮教 和父權約束的家中 ，即使受佛教菩薩感召想單身 ， 也無法逃脫父母之命的婚姻。對象的選擇沒有自主 權 ，採婚後培養感情的方式 ，故難免有爭吵事件 ， 直 至 孩 子 出 世 ， 先 生 節 儉 成 性 ， 因 此 個 案 省 吃 儉 用 ，加上打臨時工的方式貼補家用；然而 ，辛苦中 喜樂見孩子成長；直至小兒子的死亡 ，帶給個案心 中的遺憾與憂傷情緒 ，加上老公的疾病纏身 ，使個 案心力交瘁 ，幸而有外勞協助；即使如此 ，也因外 勞的騙錢行為 ，使得個案終於獲得老公經濟的管理 權。個案此部份的生命經驗與中壢市馬祖新村第一 代 眷 村 婦 女 之 生 命 故 事 ， 青 少 年 時 期 結 婚 ， 依 附 先生的職業與權力 ，成人時期開始過育兒至孩子獨 立 ，及老年時期面臨先生或孩子的過世傷痛 ，有類 似 的 生 命 歷 程（郭 ，2006）。由婚姻與家庭的束縛 中 ，中國傳統女性的制約─利他價值觀及壓抑性格 成為影響金門眷村婦女人格的因素（劉 ，2005），而 此中國傳統的價值亦發現於鳳山及馬祖眷村婦女群 的生命經驗中。 在傳統家庭主婦犧牲奉獻中 ，個案仍然有機會 嘗試女性公職領域的角色 ，由政黨組織的服務 ，職 務的高升 ，活動的參與 ，足見個案的世界不僅僅只 限於家庭中 ，仍然有公職領域的婦女工作。除了宏 觀的貢獻外 ，在微觀方面 ，個案還援助一位家暴眷 村婦女 ，正義感的驅使 ，對家暴丈夫嚴厲譴責 ， 甚至以威脅口吻警告位階權勢大的先生 ，不得再毆 打妻子 ，否則將採取法律制裁。個案熟知眷村文化 中 ，男人好面子的問題 ，故面對不合理之事 ，不惜 以公諸於眾人的方式來抗爭權利 ，其激進的態度使 人對其產生尊重和敬畏。此外 ，個案在家庭成員的 健康照護服務 ，和運用傳統祕方醫治不孕婦女的方 式 ，使週遭的親友受惠。個案此部份的生命經驗與 黃（2006）提及眷村內部最重要的組織是婦聯會 ，其 影響力包括動員眷村婦女進行官兵服務 ，並扮演眷 屬輔導的角色 ，有類似的貢獻經驗。此外 ，個案於 眷村中協助周遭婦女的行為 ，與陳（2005）發現眷村 婦女共同凝聚出一個互助的網絡 ，於日常生活中塑 造出集體生活模式 ，使彼此的生命能夠被看見 ，有 異曲同工之處。 透過懷舊照片的故事 ，點出眷村老年婦女的生 命經歷 ，此為量性懷舊研究所無法探討的部份 ，量 性懷舊文獻著重於設計懷舊團體的目標 、型態 ，及 發展不同的資料收集工具 ，最終目的以改善老人的症 狀 、認知 、情感和行為等方面的問題。然而 ，量性 的懷舊研究很難令人體會個案生命的深刻經歷。傳統 婦女的問題經常圍繞在婦女的生殖系統方面 ，由婚前 的性教育 、墮胎 、一直到婚後的不孕 、產前和產後 的護理指導及更年期的憂鬱症等 ，往往忽略了婦女日 常生活中的脈絡情節 ，而這些生活經驗和婦女的健康 問題總是息息相關。余（1995）以量或質性資料分析 婦女健康研究 ，發現研究大多仍偏向以生育 、生殖 泌尿器官及情感上疾病為主 ，故建議婦女健康問題的 研究應朝向以生理 、心理 、發展 、角色 、職業 、文 化及政治等層面來加以分析。王（2001）也表示婦女 健康的研究應由歷史 、政治 、文化 、發展及社會經 濟等多層面來探討其生活經驗 ，本質性個案研究的 分析乃顛覆傳統生殖系統的概念 ，以發展 、角色 、 職業 、及社會經濟等層面進行詮釋此婦女生命的經 歷 ，期許本研究能給予老年婦女一個多元化的新視 野。 此外 ，本研究的意外收獲乃在於二位護生透過 個案的生命經驗 ，其反思日誌中描述出自己對宿命 安排的婚姻價值 ，親人疾病或死亡的省思 ，能夠以 個案的生活歷程刺激二位護生認知眷村老年婦女的生 命艱辛與苦難 ，期許二位護生能體會到此個案的人生 閱歷 ，學習其對家人 、婦女和政黨之愛與關懷 ，一 種對眷村文化生命延續之熱忱和使命 ，進而將此精神 延續於自己的護理專業中 ，面對婦女患者的照護過程 中 ，能夠以多元角度思考其於發展 、角色 、職業 、 及社會經濟等層面的生命歷程 ，除了傳統的生理照 護外 ，亦能深刻理解婦女患者其所面臨的生命艱難之 處 ，以增廣護理專業評估的視野及內涵 ，使護理的 照護過程能夠呈現多元 、豐富 、及充滿生命熱忱的 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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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loration of Life Experiences of an
Aged Woman in a Military Housing Community
Through Reminiscing on Photos
Ya-Lie Ku • Chao-Kuang Ku
*• Ju-Li Ku
**AbsTRACT: Reminiscence therapy helps elders recall memories of old times through activities designed to achieve
self-healing. The qualitative case in this research was a 70 year-old woman who had lived in a military village for 40 years. Semi-structured questionnaires were used for the interview and data was recorded and transcribed word for word. Analytical methods used the three major patterns of reminiscing over objects, vertical and horizontal life. In reminiscing over objects, the author performed interconnected analysis using selected objects that were beloved and/or had special meaning to the subject. In the perspective of vertical life, the author explored the subject’s life experiences through each life stage (childhood, adolescence, middle age, and aged). Themes examined included the Confucian ethical code and patriarch, marriage, economic life, and living alone with loneliness. In the perspective of horizontal life, the author described and analyzed special events in the subject’s life, including themes of illness and death, serving in the KMT political party and women’s organizations, and the contribu-tion of medical treatment. Life experience stories from the subject’s four decades living in a military housing community was shared through personal photos. Such a process was targeted to help integrate the life experience of an aged woman in a military housing community and confirm the meaning, value, and contribution of her own life.
Key Words: reminiscence, aged woman, life experience.
RN, MSN, Assistant Professor, College of Nursing, Fooyin University; *PhD, Associate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Architecture and Landscape Design, National Taitung Junior College & Prior Board Director of Cultural Development Confraternity for Kaohsiung Military Hosing Community; **MA, Lecturer of Chinese Literature, R.O.C. Military Academy.
Received: July 2, 2008 Revised: November 11, 2008 Accepted: November 25,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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