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實施「故事領導」的應用架構之分析
摘 要
故事領導的概念在企業及學校情境中逐漸受到重視及應用。因此，本 研究旨在分析與建立一套能提供學校領導者在學校實施故事領導時可參考的 應用架構。此學校實施故事領導的應用架構，包含：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
理論基礎、應用歷程、適用時機以及影響因素等。本文所提出的學校故事領 導應用架構同時具備理論性與應用性的內容。理論性的內容包括基本概念與 理論基礎，旨在提供學校領導者在應用故事領導時，對故事領導的概念與理 論能有一定程度的認識；應用性的內容包括應用歷程、適用時機與影響因素 等，目的在提供學校領導者實際應用故事領導時的行動參考依據。學校領導 者可以藉由對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及理論基礎的瞭解，在學校行政的適用時 機中，善用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並謹慎面對影響因素，希冀能提昇其行政 領導成效。
關鍵詞：故事領導、說故事領導、教育領導、學校行政 林曜聖
國立臺北教育大學教育經營與管理學系副教授
Abstract
The concept of story leadership has attracted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in the fields of business and education. The aims of this study were to build and analyze the theoretical application framework of story leadership in school. Based on an intensive literature review, it was found that the theoretical application framework consisted of the concept of story leadership (including meaning, functions, and the structures of a story), the theory of story leadership (including the theory of philosophy, literature, anthropology, linguistics, psychology, and management), the application timing of story leadership in school (including specific and general situations), the applicable process of story leadership (including the stages of forming stories, storytelling, and analysis of effects), and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story leadership (including the influences of storyteller, listener, the content of stories, and environments of storytelling).
Keywords: story leadership, storytelling leadership, educational leadership, school administration.
Yao-Sheng Lin
Associate Professor, Department of Educational Management, National Taip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An Analysis of the Application Framework of “Story
Leadership” in School
壹、前言
「故事領導」（story leadership）的概念在企業與學校情境中逐漸受 到重視。企業與學校領導者愈來愈需要具備編故事、選故事與說故事的能 力，使自己的領導影響力更容易發揮。從許多校長的言談及其與老師的互 動中，可以發現在國民小學中已有許多校長懂得運用故事與其他人互動，
學校中也有頗多適用說故事方式進行領導的時機。研究者與小學實地接觸 的經驗中，經常聽到校長講述學校中的歷史故事，或是生動地敘說學校中 某些儀式與器物的故事，也經常聽見校長運用講述一個耳熟能詳的故事來 傳達其意見與想法，校長在學校行政中應用故事領導的情形已日漸普遍。
將故事運用在領導情境之中的概念與作法，已廣泛為企業界所接受
（Denning，2005；葉連祺、鄭如芳、楊家瑜，2009），就像Loebbert所 言：「故事，企業成功的關鍵」（吳信如譯，2005：304）。「說故事領 導」（storytelling leadership）或「故事領導」成為管理的新顯學（彭杏 珠，2009）。雖然目前企業界多以「說故事領導」名之，但本文考量在 學校情境中，學校領導者能當面對教師「敘說」的機會，並不似企業界中 上司與部屬彼此互動多，再者就故事的積極意義而言，其是指用一定的次 序，把許多事情排列起來（蔡尚志，1989），Maxwell與Dickman（2007：
5）則指出「故事是一項事實，經過情感的包裝，能夠驅使我們採取行動，
以改變我們的世界。」可見只要將事情或事實以一定的順序加以情感包 裝，呈現與行動出來的就是故事，書面的文字也是故事。因此本文以「故 事領導」（story leadership）來說明學校領導者在學校利用故事進行領導的 歷程，強調故事呈現與運用的多元性，不一定只以「說」的方式傳遞。因 此，本文的故事領導所強調的是故事的「敘事」特性，關於敘事與文字敘 述的差別，蔡尚志（1992）曾指出敘事是「用一定的次序，把許多事情排 列出來」，而文字敘述純粹只是用文字將所要「敘」的「事」賦予一番描 寫或鋪述，是一種外在的表現活動，另就敘說而言，狹義的敘說指的是將 所欲傳達的理念以「說」（narrate）的方式表達出來，但廣義的敘說則應
包括口語的說、書面的文字，以及動態的畫面，文字與畫面也會自己「說 出」故事。
儘管目前企業界開始對故事在職場所能發揮的功能加以重視，然而，
目前國內外關於故事領導的相關研究不多，僅有林怡秀（2005）、林曜 聖（2007）及季小蕾（2009）的論文研究，對於故事領導應用架構的分 析更是少見，僅有葉連祺等人（2009）的論述，使得學校領導者欲於學 校行政情境中實施故事領導時，缺乏可供參考的應用架構。有鑑於此，
本研究的主要目的即在於分析與建立一套能提供學校領導者在學校實施 故事領導時可參考的應用架構。此應用架構係指理想的（ideal）及理論的
（theoretical）架構，包含能讓領導者更加瞭解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與理論 基礎，以及能讓領導者應用得更順利的應用歷程，因此故事領導架構的提 出，能讓領導者在運用故事領導時，對故事領導有更深入的瞭解，並且有 可依循的應用模式、架構與歷程。
貳、故事領導的應用架構分析
本研究的故事領導的應用架構（如圖1所示），共包括五個部分：故事 領導的理論基礎、基本概念、適用時機、影響因素及應用歷程等。此架構 係以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作為核心，而以提升領導成效為此架構的目標，
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會影響領導的成效，而對故事領導應用歷程具有影響 力者包括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適用時機以及影響因素，其中故事領導的 基本概念，係以理論基礎作為其概念的根本。
架構的第一部分為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旨在讓領導者對故事領導 概念有大致的瞭解，包括：故事領導意義與功能；二為故事領導的理論基 礎，旨在從故事領導的定義中，找出與其相關的學術理論，作為探討故事 領導的理論依據，包括：哲學、文學、人類學、心理學、管理學、領導學 等學術領域的相關理論；三為故事領導在學校中的適用時機，旨在讓學校 領導者善用學校中故事領導的適用時機，包括一般情境與特殊情境兩類；
四為影響學校的故事領導成效之因素，目的在提醒學校領導者需關注這些
影響因素，包括：說故事者的影響、聽故事者的影響、故事內容的影響、
說故事之環境的影響；五為故事領導在學校中的應用歷程，旨在提供學校 領導者具體明確的應用步驟，讓學校領導者能更加順利地應用故事領導，
包括：故事形成、故事敘說、成果分析等階段；六為學校行政領導成效，
此部分旨在將故事領導的目的與學校行政領導成效的提升結合在一起。
本研究之應用架構目前在學校實際應用時難免有些限制，例如雖已 有一些校長懂得運用故事領導，但部分校長對於故事領導的信心或信任不 足，說故事的信心不足就不敢多說故事，對故事領導的成效信任不夠便不 願嘗試。因此，希望藉由本文能提升校長說故事的信心與對故事領導的信 任。
理論基礎
意義、功能 基本概念
應用歷程
「故事形成」階段、
「故事敘說」階段、
「成果分析」階段
影響因素
說故事者的影響、
聽故事者的影響、
故事內容的影響、
說故事之環境的影響
學校中的適用時機 一般情境：
引發行動、促進合 作、傳達價值、勾勒 願景、建立形象 特殊情境：
爭取信任、平息謠 言、解決問題、改善 關係、化解衝突 學校行政領導成效
對學校成員發揮影響力、
傳遞訊息與價值觀、
達成學校目標與任務 領導學、管理學、哲學、
文學、心理學、人類學 理論基礎
圖1 學校故事領導的應用架構
參、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分析
在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方面，包括故事領導的意義與功能之分析，分 述如下。
一、故事領導的意義
故事之所以迷人，在於其柔性的影響力，其不似硬性的說教與宣導 容易受到排斥與抗拒。因此，企業界開始將故事運用在需要影響他人的行 銷與領導上，Mathews 與Wacker（2008）指出在今日顧客越來越多疑而 不信任產品的市場氛圍中，透過說故事能獲得更有力的競爭優勢。除了行 銷之外，故事與領導間亦有密切的關連性存在，由於故事可以提供引導行 為的心智腳本，所以能夠作為領導的一項技術與方法（Hicks，2000）。
Gardner（1995）也認為領導者會透過他們的故事或訊息來影響他人。由此 可知，故事可以作為領導的一種媒介與技術，已逐漸為研究企業領導者所 接受與重視。
彭杏珠（2009）指出故事領導成為最夯管理學，其引述林曜聖的觀點 指出故事與領導看似不相干，卻有一定關聯，領導者運用故事對部屬傳達 價值與理念時，已將兩者合而為一。葉連祺等（2009）將說故事領導定義 為領導者根據情境，選用故事，對被領導者敘說（narrate）故事，以傳遞 訊息、促成共識、分享之事、推動變革，或進而建構故事的歷程。葉連祺 等人的定義注重故事領導時的故事敘說歷程，在本文所提出故事領導概念 中，故事不一定只能「敘說」，書面的文字故事或動態的多媒體故事，均 可以做為故事領導時的故事素材。
從故事領導的字面意義來看，故事領導是利用故事來進行領導，而就 較為嚴謹的定義而言，故事領導是指領導者將欲影響部屬或欲傳遞給部屬 的訊息、願景與價值觀等，透過編選、敘說與傳播「領導故事」的方式來 進行的一種領導方法。本研究將「故事領導」定義如下：
領導者在進行領導作為時，利用故事與領導的關連性，透過敘說
與傳播和其領導情境相關的故事，企圖對部屬發揮影響力，並且 傳遞相關的訊息與價值觀，期能更有效地達成預定目標與組織任 務的方法與過程。
二、故事領導的功能
就影響力的發揮而言，故事領導的穿透力強度，應比起單純的領導方 法要大得多。Hamilton與Weiss指出故事的敘述具有神奇魔力，故事能深 深進入聽眾的潛意識，感染他們的情緒，緊緊抓住他們的注意力（陳宏淑 譯，2006），可見若故事能用在領導上，則應能穿透至被領導者的潛意識 中。
Denning（2004）曾以松鼠公司的寓言故事形式，提出了「說故事」在 組織變革領導中的七項功能：（一）引發行動；（二）介紹自己；（三）
傳達價值觀；（四）促成眾人合作；（五）分享知識；（六）平息謠言；
（七）帶領人們邁向未來。Hicks（2000）則指出對企業而言，說故事是一 種有用的技術，能發揮下列的功能：（一）抓住人們的注意力；（二）透 過訊息傳遞可以提醒人們建立密切的關係；（三）建立信賴感；（四）將 團隊更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就故事領導在組織中所能發揮的功能而言，Loebbert曾提出下列功用：
（一）能把組織和人們的直接經驗相連結；（二）能創造出組織的意義；
（三）能將既有的意義內涵創新或改變；（四）能分析相關的文化行為或 經驗模式；（五）能溝通其中所欲表達的信念；（六）透過故事能尊重組 織的過去；（七）對故事的批判和啟發，是組織變革的先決要件；（八）
能建立組織的共同語言；（九）尊重負面故事，並對犧牲者的貢獻加以讚 譽與感念，能提高組織成員的認同、驕傲與自信（吳信如譯，2005）。
綜合上述意見，依據學校特性，歸納出幾項學校領導情境中較為重要 的故事領導功能如下：
（一）能強化學校成員的信賴感與認同感。
（二）能傳遞學校的價值觀，並據以建立學校願景。
（三）能引發學校成員的行動、提供行動方法，並齊一行動步調。
（四）可以促進學校成員間的合作與知識分享。
（五）可以改變學校成員的消極與抗拒心態。
肆、故事領導的理論基礎探究
故事領導的概念尚處於發展階段，若要形塑整體的故事領導理論形 象，應從多元的角度加以分析，本節旨在依據故事與領導的關係及故事領 導的定義，探究並分析與故事領導相關學術理論，進一步形塑故事領導的 理論基礎。
領導與故事具有關連性，領導與故事的關連點包括：一、兩者均是一 種影響力發揮的過程；二、均是一種價值觀與信念傳遞的過程；三、均是 組織中一種交互作用的過程；四、良好的故事與領導均需要他人的認同。
由故事與領導的關連性所衍生的故事領導定義如上所述，以下分為幾個部 分探究其理論基礎：一、敘說與傳播和領導情境相關的故事；二、對部屬 發揮影響力；三、傳遞相關的訊息與價值觀；四、爭取他人的認同，以達 成組織目標。本文分別針對上述各個部分，分析其相關的理論基礎：
一、「敘說與傳播和領導情境相關的故事」方面
故事領導必然涉及故事的組織、呈現、敘說與傳播，與之相關的理論 領與包括：文學的寓言、敘事學、隱喻學等理論；人類學的神話理論；哲 學的詮釋學及人生哲學等理論；以及管理學的演說故事組織等理論。在故 事領導的理論基礎中，文學、人類學、哲學及管理學等各種理論有其一定 程度的關連性，使得故事領導更有其根據。
（一）寓言中有源源不絕的故事寓意可供故事領導之用
就故事領導的定義而言，故事領導是一種傳遞相關訊息與價值觀的歷 程與活動，此種以故事來傳遞價值觀的活動與歷程，符合了寓言的幾個特
性：故事、寄託、寓意等，尤其在寓意方面，寓言所欲「寓」之「意」，
就是故事領導者所欲傳遞之價值觀。再就故事領導效能的傳播而言，寓言 可使故事領導的傳播速度與效能更高，陳蒲清（1992）指出，寓言既以形 象感人又以理服人，容易傳播，也容易為人所接受。領導變革大師Kotter和 Rathgeber（2006）以一群住在逐漸融化中的冰山的企鵝寓言故事，來傳遞 變革領導的理念，Kotter等人以此自創的寓言作為教導變革領導的教材，這 樣的寓言也很快為大家所接受，領導者若能善用寓言故事，領導的成效會 傳播地更快也更遠。
（二）敘事學理論使得說故事成為一種有意識的敘事活動
Cohan和Shires（1988）認為敘事的顯著特徵是將事件編為故事的一種 線型組織，但其指出故事本身的作為不只是這些組織事件而言，他們以新 聞記者為例，指出一個新聞記者尋求一個故事（被報導的新聞事件），同 時也編寫一個故事（對新聞事件的描寫），哪些事件被敘述、如何被敘述 等，與事件本身發生的方式同等重要。敘事（narrative）是任何書寫或口語 的表達，敘事雖不一定完全指故事本身，但可以是故事的基礎。「敘事」
將敘述與故事結合，賦予故事生命，也讓敘述更有所本，這樣的活動與歷 程使得「故事」得以流傳、文化得以傳遞、價值觀可以延續。宋文里認為 敘事法是人類文化的一大成就，早在科學誕生之前，人類就一直在講故 事，也靠講故事來傳遞文化生活的種種理解（引自宋文里譯，2001）。故 事領導藉由故事敘述的過程中兩個重要的結構：「故事」與「敘述」，亦 即用什麼的故事來領導、用什麼方式來敘說、透過敘事的方式進行領導時 要注意的事項等，這些都是故事領導所應關注的，由此可見敘事學與故事 領導的關係密切。
（三）隱喻學為故事領導提供適用的隱喻方式來呈現故事內容
Cooper（1995）認為故事可以引發並闡明暗示的知識，而其使用的 方式之一即為藉由「隱喻」。Cooper認為隱喻就像用濃縮的形式攜帶很多 訊息的迷你故事，其指出幾則小學工作人員為他們的學校所創造的隱喻，
有的人將學校隱喻 為一座監獄；有的人將學校比作馬戲團、老師比作馴獸
師；有的人將學校比作一艘失去方向的船。Hawkes（1972）認為隱喻在傳 統上被看成最基本的形象化的語言形式，形象化的語言或是修辭性的語言 是那種「言在此而意在彼」的語言。在文學與文化故事中，經常善用隱喻 的「言在此而意在彼」之特性，以隱喻的方式來呈現故事背後所隱含的價 值觀與意義。故事領導中所運用的故事，若能融入隱喻，或直接以隱喻的 方式呈現，除能增加故事的豐富性與神秘性外，也能增加故事對聽眾的無 形影響力。
（四）神話是許多生活與文化故事的源頭
人類學家Lang曾為《韋氏大辭典》撰寫「神話」的定義：神話，一 種故事，其涉及的是已被遺忘的事物的起源，這種起源顯然與某些歷史事 實有關（蕭兵，2001）。依據Lang對「神話」的解釋，可以瞭解神話是 故事的一種形式，有許多現今流傳的故事是由中外的神話而來，可見神話 與故事的關係密切。神話的素材就是我們的生活環境，我們可以說神話是 由日常生活的小故事所累積或轉化而成，但神話同時又成為現代生活故事 能量的泉源，能源源不絕地提供現代故事的能量。故事領導者在設計、蒐 集與敘說故事時，神話的「原型」提供許多形成故事結構與精神的元素與 材料。儘管神話不見得與歷史事實相符，但對於組織中運用故事進行領 導的領導者而言，重點並非是神話內容的真實性，而是神話本身所隱含的 思維、價值，與象徵意義，領導者可以藉由神話原型中所代表的主題與象 徵，敘說合於其欲傳達給聽故事者的核心價值與精神之神話。
（五）說故事與聽故事頗能符應詮釋學中詮釋與視野交融的過程 由詮釋學理論發展可知，Gadamer（2004）提出之「視野的交融」
(fusion of horizons)概念，對於故事領導的啟示在於：說故事者與聽故事 者對於故事文本內容與主題的詮釋之相融程度，是進行故事領導時應考量 的，亦即說故事者希望藉由故事來傳達的主題與背後的意涵，與聽眾透過 聆聽故事而理解的主題與意涵之間，是否完全相融、或部分相融，甚或沒 有交集。黃光國（2003）指出當讀者帶著自己的歷史「視野」去理解某種 歷史作品時，兩種不同的歷史「視野」必然會產生一種「張力」，對故事
的理解與詮釋過程應該也是如此。
（六）人生哲學為故事領導所使用的故事提供人生的哲理
人生哲學探討人與自己、人與人、人與物、人與神的關係，企圖讓人 生能達到真、善、美、聖，並探討人生的意義及人生的三大問題：生從何 來、死歸何處、應作何事（鄔昆如，1989）。「生活」、「文化」或「文 學」中的故事主題與人生哲學課題相比較，可以發現多數的故事主題均包 括許多人生哲學的課題，因此，人生哲學的研究，可以提供故事一片肥沃 的土壤，讓故事在此生根茁壯，長成各式各樣的故事果實。再就組織領導 的特性而言，人生哲學探討人與自己、人與人、人與物、人與神的關係，
而「領導」是一種交互作用的過程，領導者領導時所處理的是組織中人與 自己、人與人的關係，藉由對人生哲學的理解與認識，可以提供領導者在 進行領導時，更加瞭解被領導者的人性觀、生命觀、生活觀與價值觀。在 故事領導上，人生哲學提供許多故事的主題、來源、議題，也提供探討故 事核心精神的多元觀點，因此，可以視為故事領導的理論基礎之一。
（七）故事領導適用於集體演說的演說故事組織系統之中
演說故事組織（storytelling organization）是集體演說故事的一種系 統，透過相互演說故事的互動形式，作為實體建構的基礎，藉以創造知 識、尋求真理（Boje，1991）。故事的敘說成為組織中彼此相互瞭解、
以及知識傳遞與創造的一種途徑。在教育組織方面，Deal 與 Kennedy認 為組織文化的經營會激勵教育組織成為集體演說故事的體系（黃乃熒，
2000），因此教育組織將變成一個演說故事的組織。要成為演說故事組 織，領導者必須營造讓成員願意分享故事的氛圍，讓組織成員願意「主 動」敘說故事，而不是被動的分享，甚至是形式上的敷衍。
欲進行故事領導的組織，若組織本身即為演說故事組織，則當領導者 在述說故事，或是在組織中尋找與選擇故事時，將得到更大的效果與更多 的支援，整個組織成員均在此集體演說故事的體系之中。
二、「對部屬發揮影響力」方面
在故事領導的目的與功能中，對部屬發揮更大的影響力是相當重要的 一部份，與之相關的理論領與包括：領導學的權力與影響力理論；心理學 的故事治療理論。
（一）故事領導是一種權力與影響力發揮的過程
就「權力」的作用而言，在故事領導過程中，可以產生不同的影響效 用，當我們運用故事來進行領導時，透過故事所能發揮的權力，大多屬於 參照權及魅力權。一個好的故事敘說者，在敘說故事時會散發個人魅力，
經常能受到故事聽眾的喜愛，藉由聽故事者對於故事內容及聽故事者的好 感，無形中說故事者便對聽故事者發揮參照權及魅力權。
就影響力的作用而言，Gardner（1995）指出領導者就是對其他人的思 想、行為與感情具有極大影響的個人，領導人的影響力主要取決於其所敘 述或具體體現的特定故事，以及被領導者對此故事的接受程度。有創見及 遠見的領導者能發現別人所未察覺的故事，或是創造「新」的故事，並有 效傳達給被領導者，以獲得一定程度的成功。如此之成功便是透過故事而 產生領導影響力的過程。
由於權力與影響力與故事及領導的關係均相當密切，因此，就管理學 而言，權力與影響力可以作為故事領導的理論基礎之一。
（二）敘事治療是以說故事來塑造行為及心理治療的有效技術之一 故事被故事治療理論用來塑造行為與進行治療，亦可視為一種對其他 人產生的影響力。有愈來愈多利用故事及敘事進行心理治療的理論著作與 研究。周志建（2002）認為將敘事當作是一種治療（therapy），是後現代 心理治療的一種特色，因為人類是天生最佳的故事敘說者，人們在說故事 中賦予生命經驗意義，透過故事的敘說，便是一條通往瞭解人類內在世界 的管道。提倡敘事（故事）治療的心理治療師，相當肯定故事在心理治療 的效用，儘管領導不似心理治療那般複雜，但故事治療的理論應可作為故 事領導理論之借鏡，就像Gardner（1993：246）所言：「說故事是人類發 明用來塑造行為的最有力技術之一。藉由述說他人的故事，能將不愉快的 訊息從愉悅的現實中抽離…」可見，不管以故事作為治療或領導的媒介與
技術，均能發揮不錯的效用。
三、「傳遞相關的訊息與價值觀」方面
在故事領導的定義，故事領導的另一項重要的關鍵功能訊息與價值觀 的傳遞，與之相關的理論領與包括：管理學的組織溝通理論；心理學的移 情與投射認同理論。
（一）故事領導是一種組織溝通的過程
故事領導原本即為一種溝通的過程，「故事領導」可符應溝通的六 大要素：人（說故事者與聽故事者）、訊息（故事的內容與寓意）、媒介
（說故事的語言、語調與手勢）、管道（故事敘說的形式）、環境（敘說 故事的時間與場合）、回饋（聽故事者的反應）。故事領導的成效的良 窳，端視說故事者與聽故事者（溝通雙方）的溝通能力，而組織溝通所會 遇到的障礙，例如個人知覺差異、語言能力不足、時間壓力等，也均是故 事領導時所會遭遇的障礙；因此，組織溝通的相關理論便亦為故事領導的 管理學理論之一。
（二）故事領導強調聽眾的心理移情與投射認同
Cashdan（1988）指出在客體關係理論中，投射性認同是一個人誘使 他人以一種被限定的方式行為或反應的人際行為模式。這不同於一般的投 射，一般的投射只是一種心智動作，並不需要涉及任何類型的外顯反應；
而投射性認同則真實地涉及了對其他人之行為和情緒的操縱。Cashdan認為 投射性認同自內在世界中發出投射，並將之置於人際關係的領域中。
依據投射性認同的觀點，故事領導除了希望引發聽故事者的心理投 射外，也希望能發揮投射性認同的作用，將故事的影響投射於行為上。簡 單的說，故事應能發揮移情的作用，例如若班上有同學墜樓，對於班上其 他學生可以透過故事適當地傳達生命教育的概念，藉以處理學生的負面情 緒。因此，故事領導可視為是一種運用移情與投射性認同的歷程。
四、「爭取他人的認同，達成組織目標」方面
故事領導的最終目的在於能爭取他人更多的認同，進而達成組織目標 與任務，與之相關的理論包括管理學的組織文化與學習型組織理論等。
（一）故事領導將故事運用於組織文化之中以爭取認同
由於故事領導是將故事運用於組織文化之中，因此文化學的理論基礎 也不可或缺，尤其是「組織文化」的相關理論。Schein (1985：6)指出組織 的文化真正的本質在於較深層次的「基本假定與信念」（basic assumptions and beliefs），這些基本假定與信念由組織中的成員所共同分享。領導者 欲形塑組織文化，便需從這些由組織成員所共同分享的基本假定與信念著 手，而故事的形式有助於基本假定與信念的傳遞與分享。
組織中的事蹟、傳奇、軼聞與傳說均為故事型式，且典禮、儀式、器 物等也都有其背後的故事。李河（1998）將文化視為一個故事，其認為在 人類早期，「聽說」和「故事」是文化得以保存和傳播的基本方式。故事 普遍存在於在組織文化的軟體（事蹟、傳奇、儀式、典禮等）與硬體（器 物、文件等）之中，組織文化可以透過故事來影響領導的成效，領導也透 過故事來型塑組織的文化，因此，組織文化是故事領導的管理學理論基礎 之一。
組織領導者可以透過文化領導（cultural leadership）的方式，建立組織 成員所認同的願景（visions）、價值觀，並塑造組織文化。在領導者建立 願景與進行文化領導的過程中，經常需要透過敘說與傳播其個人或組織的 故事，以達成組織目標。這些組織或個人的故事及歷史，是以一種符號、
象徵、規範、示範與價值觀，提供聽故事者（被領導者）瞭解組織文化與 形塑願景的途徑與媒介。文化領導此種影響成員價值觀的歷程，提供了故 事領導的理論基礎，因為故事可以成為領導者進行文化領導時的工具。
（二）故事領導提供故事讓團體成員在學習型組織中達成目標與任務 由於學習型組織強調組織在動態情境中的不斷學習，學習型組織的 五項修練（Senge，1990；吳清山、林天祐，1997；郭進隆譯，1994；張 明輝，1999）：「自我超越」、「改善心智模式」、「建立共同願景」、
「團隊學習」，以及「系統思考」，均提供領導者進行故事領導時的內容
趨向，也提供領導者在組織進行故事領導的理論依據。領導者可以藉由故 事領導來進行自我超越、改變自己與成員的心智模式，亦可以將共同願景 融入其所欲敘說的故事之中，並藉由說故事的方式進行組織的團隊學習，
並且用故事來擴大思考的格局，或將動態性複雜的情境在故事中簡化，以 促進組織的系統思考。除了學習型組織有助於提供領導者進行故事領導的 方向之外，研究學習型組織五項修練的學者，也嘗試將五項修練以故事的 方式呈現，例如：Hutchens就利用四個寓言故事做為介紹學習型組織及五 項修練的方法（劉兆岩譯，2004a、2004b；劉兆岩、郭進隆譯，2004a、
2004b）。Hutchens所做的便是企圖利用故事來傳遞知識、價值觀，並影響 他人對學習型組織的知覺。
伍、學校「故事領導」的適用時機與影響因素之分析
故事領導在學校組織中運用時有其適用的情境與時機，能在適當的時 間運用故事領導，則可發揮事半功倍的成效。再者，哪些因素會影響組織 運用故事領導的成效，也是值得加以探討的問題。本節即在探討故事領導 在學校組織中的適用時機，並分析影響學校組織實施故事領導的成效之因 素。
一、學校「故事領導」的適用時機分析
學校領導者在學校情境中欲進行故事領導時，必須考量與瞭解可以運 用故事來進行領導的時機。
關於故事領導的適用時機，Denning（2004）提出組織中七種適用 故事領導的目標情境，以及與此七種情境搭配的故事類型，隔年Denning
（2005）再提出組織適用故事領導的八種目標情境：（一）溝通複雜的 構想，並引發行動；（二）介紹自己；（三）傳達價值觀；（四）促進眾 人展開團隊合作；（五）平息謠言或淡化負面消息；（六）分享資訊和知 識；（七）帶領人們邁向未來；（八）介紹公司—品牌化。
進一步分析上述的適用目標情境，可以發現在多數的目標情境中，
真實而感人的故事是適用的，亦即在領導者運用故事領導的多數時機中，
敘說其個人自身或生活中的真實故事，是一種可行的選擇。本研究將上述 適用情境融入學校組織情境之中，歸納出十種在學校情境中的故事領導適 用時機，並可再分為一般情境與特殊情境兩類。學校的一般情境所指的是 學校日常例行的作情境，所需進行的領導均是為了維持學校組織的基本運 作，包括：引發行動、促進合作、傳達價值、勾勒願景，以及建立形象；
學校的特殊情境指的是非一般經常性及普遍性的行政情境，但這些情境的 領導作為又會對行政效能造成影響，包括：爭取信任、平息謠言、解決問 題、改善關係，以及化解衝突。
（一）學校情境中的「一般情境」：
1.引發行動：學校領導者企圖透過故事來引發學校成員投入或參與某 項學校所提出的行動方案，或促發學校成員能履行上級所提出的教育政 策；
2.促進合作：學校領導者透過故事以促進學校組織成員間的合作，以 增加學校行政與教學效能；
3.傳達價值：學校領導者利用故事來傳遞其欲讓學校成員接受或瞭解 的價值觀；
4.勾勒願景：學校領導者以故事的形式，與成員一起形塑屬於學校的 願景故事，並形塑學校的願景；
5.建立形象：學校領導者企圖利用學校的起源故事、基本故事、典範 故事等，來建立學校的外部與內部形象。
（二）學校情境中的「特殊情境」：
6.爭取信任：當學校領導者面臨學校成員對其的信任危機，希冀藉由 故事以爭取或增加學校成員對其的信任；
7.平息謠言：學校領導者希冀假託故事以平息學校內部的謠言，減少 謠言對學校的傷害；
8.解決問題：學校領導者企圖以故事的敘說或呈現，解決學校組織所
面臨的各種問題；
9.改善關係：學校領導者希冀藉由故事來改善自己與學校成員、學校 成員彼此間、學校成員與家長間，以及學校成員與學生間的關係；
10.化解衝突：學校領導者將其信念與意見，假託於故事之中，透過故 事的敘說與傳播，企圖化解學校組織內外部的衝突。
故事領導是學校領導者能運用的領導方法之一，不管是哪一種適用時 機，學校領導者均不能一直或過度使用故事，而應以交替進行的方式來敘 說故事。故事若被濫用（abuse）或過度使用（overuse），均會使得故事領 導的成效大打折扣，甚至適得其反。
二、影響學校中故事領導實施成效的因素
學校組織中進行故事領導時，除應考量適用的時機與情境外，尚須瞭 解影響故事領導成效的相關因素，以使故事能在學校領導情境中發揮最佳 的效能。關於影響故事領導成效的因素，Gardner（1995）指出故事敘事的 場合、說故事者的身份，以及聽故事群眾的處境等，與故事表面內容同樣 重要。故事領導的影響因素可分為說故事者、聽故事者、故事內容、說故 事的環境等方面加以分析：
（一）說故事者的影響
在進行故事領導時，領導者即為故事的敘說者，其敘說及運用故事的 能力，及身體力行其所敘說的故事之能力，對故事領導的成效均具有決定 性的影響。
學校中欲進行故事領導的故事敘說者，其角色與一般的說故事者略 有不同，除講求敘說能力之外，由於重點在於對被領導者的影響，因此更 應注重雙向的溝通過程。進行故事領導時，領導者本身的聆聽能力也同樣 重要，領導者必須去瞭解聽眾本身的故事，尤其在希望以故事初次影響某 人前，聆聽此人的舊故事是相當重要的步驟，組織中的成員會根據領導者 在聆聽過程中所表現出的親切程度，而感覺被凍結或被解凍。當領導者
越瞭解關於聽眾的故事—他們發生什麼事、什麼原因驅使他們、他們有 何期望、他們恐懼什麼、他們討厭什麼、他們又因何而被責備等，則領 導者更可能選擇與敘說契合聽眾需求的故事（Denning，2005）。Gardner
（2004）曾以許多偉人為例，指出他們能身體力行自己所塑造或敘說的故 事。當領導者以其自身故事或其所塑造之故事，對組織成員進行故事領導 時，其能否真正認同當中的精神與價值，並身體力行地將價值觀化為實際 行動，便是影響故事領導成效的一大關鍵。
依據前述，學校領導者如何善用說故事者對故事領導成效的影響之要 點如下：
1.學校領導者必須自我培養良好的故事敘說能力。
2.學校領導者必須自我培養挑選合適的故事之能力。
3.學校領導者必須精心規劃與設計故事內容。
4.學校領導者在敘說故事時，應注重自己的聆聽能力，提供雙向的故 事互動機會。
5.學校領導者必須善於利用時間聆聽組織成員的故事。
6.學校領導者必須瞭解校成員的能力與先備知識。
7.學校領導者必須身體力行其所敘說的故事之寓意與精神。
8.學校領導者必須努力培養學校成員的信任感，增加學校成員對其所 敘說之故事的信任度。
（二）聽故事者的影響
在故事的聽眾方面，由於聽故事者是故事領導所欲影響的對象，因 此，其必然也是影響故事領導成效的重要角色與因素。Denning（2005）認 為組織領導者在敘說關於其自身的故事時，必須確定聽眾「想要聽」這個 故事，也要確定聽眾「有在聽」這些故事，則故事才能發揮效用。Gardner
（2004）指出在對多元或身份不同的聽眾演講與說故事時，所述說的故事 必須簡單、易認同及喚起共鳴，且能讓人聯想起正向的經驗。此外，聽故 事者對說故事者的信任程度，或其彼此之間的關係，亦將影響故事領導的 成效。
依據前述，學校領導者如何善用聽故事者對故事領導成效的影響之要 點如下：
1.學校領導者敘說故事前，必須確定聽眾想要聽故事。
2.學校領導者在敘說故事時，必須確定聽眾有在聽故事。
3.學校領導者必須敘說合乎聽眾認知的故事。
4.學校領導者必須妥善處理聽眾表現出的各種抗拒反應。
5.學校領導者必須與聽眾建立良好關係，並獲得信任。
（三）故事內容的影響
除了說故事者及聽故事者的因素外，另一項影響故事領導成效的重要 因素即為故事內容本身。一個生動且引人注意的故事內容，甚至能夠彌補 說故事者說故事技巧的不良，一個能被記住的故事，才是最有影響力的故 事。進行故事領導時，所使用的故事內涵不能與組織的核心價值相違背。
Simmons（2006）提出幾種不適合的故事內容：1.避免使用負面或利用恐 懼、羞恥的故事：此類故事雖一開始有立即效果，但長期來將帶來負面效 果；2.不要「過度」扭曲故事：大多數故事都有虛構及扭曲的地方，但若 運用過頭，扭曲也會變成一種欺騙，說故事者所說的故事須與其本身的行 為或作法一致。
依據前述，學校領導者善用「故事內容」對故事領導成效的影響之要 點如下：
1.學校領導者所敘說的故事內容必須生動且能引人注意。
2.學校領導者所敘說的故事內容必須簡單容易被記住。
3.學校領導者應盡量使用正向（非負面）的故事情節與內容。
4.學校領導者在運用生活故事時應注意倫理問題，避免過度扭曲與竄 改內容。
5.學校領導者敘說的故事內容須能被聽眾所相信，勿過度怪力亂神或 不合邏輯。
（四）說故事之環境的影響
說故事環境的影響包括時間環境與空間環境兩類。若學校能提供適
當且良好的說故事環境，或者說故事者本身能營造此種良好的時空環境，
則對於故事的影響力有加分的效果。黃乃熒（2000）指出「開放的溝通互 動」是建構演說故事組織的先決條件。也就是說，能營造一個開放溝通且 互動良好的組織情境，該組織便能成為演說故事組織，在此組織中，故事 的敘說成為一種習慣性與必要性的活動。如果你想要透過故事真正地影響 別人，就必須創造一個足夠安全的環境，讓他們勇於承認自己的真正感受
（Simmons，2006），此種安全的環境，是讓故事領導更為成功的關鍵之 一，可見說故事環境因素對故事領導成效的影響。
依據前述，領導者如何善用「說故事之環境」對故事領導成效的影響 之要點如下：
1.學校領導者（說故事者）必須營造開放溝通且互動良好的學校行政 情境。
2.學校領導者必須營造一種安全的心理氛圍，讓學校同仁（聽眾）願 意敞開心胸接受故事。
3.學校領導者必須在正確的時間點與空間點敘說故事。
4.學校領導者必須致力 於讓說故事變成學校中一種習慣性與必要性的 活動。
陸、學校「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
故事領導的應用步驟係指說故事運用於領導之前、中、後時，說故事 者或運用故事者（學校領導者）所需執行與注意的事項。故事領導理論應 用步驟的分析有助於領導者在運用故事作領導時能有一定的步驟可依循。
此外，Hicks（2000）提出協助我們在組織中更策略地運用「說故事」的一 些步驟流程：一、確認你所欲傳送的信息；二、尋找能讓你的訊息更具說 服力的故事；三、形成故事；四、確認何處及何時該敘說你的個人故事；
五、敘說你的故事；六、懇求人們對其所接收到的信息加以回饋。葉連祺 等（2009）提出校長進行說故事領導的四個步驟，包括：分析情境和辨
識問題、建立情境和轉化故事、試說故事和斟酌修正、整理回饋和建立模 式。本文據以提出學校實施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可分為三個階段（如圖2 所示）：一、故事形成階段、二、故事敘說階段、三、成效分析階段。
故事形成階段 故事敘說階段 成果分析階段
圖2 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
（資料來源：研究者自行整理）
一、故事形成階段
此階段主要在於形成領導者進行領導時可以使用的故事，包含下列四 個步驟：
（一）故事類別與主題的確定
預先分析適用於領導情境的故事題材及相關主題。賴世雄認為當老 師應先修「說故事」學分，且在說故事之前，必須先瞭解聽眾的背景，再 選擇所要說的故事（羅梅英，2005）。此種先瞭解聽眾背景的功課，可以 讓我們在說故事以進行領導時，能選擇符合聽眾需求的正確故事類別與主 題。
在故事形成階段的第一個步驟中，我們必須分析聽眾的背景與需求，
尤其是心理需求與狀況，然後再選擇適合於組織成員、組織文化與組織核 心價值的故事類型與主題。
（二）故事的設計與蒐集
在確定故事的題材與主題之後，接下來的步驟即是依據這些類別與主 題，由說故事者自行設計或蒐集現有的相關故事，以作為後續的組織與整 理之用。
Parkin（1998）提出四種故事呈現的方式：1.說自己的故事或趣聞；
2.重述你聽說過的故事；3.直接唸故事；4.採用書面或口頭的故事。前三 項方式，能提供說故事者在依據主題設計及尋找故事時的參考。Simmons
（2006）也提出尋找故事的七種方法，可以作為蒐集相關故事的依據：
1.尋找模式；2.尋找結果；3.尋找珍貴的教訓；4.尋找效用；5.尋找弱點；
6.尋找未來的經驗；7.尋找故事的回憶。
此外，亦可以從新聞報導、書籍、小說、個人生活經驗、流行文化中 找到故事。林清玄（2000）曾以其得自種楊桃樹的友人之種樹經驗，編寫 成「樹與鳥的對話」寓言，用來寓意人類的愚昧與無知。可見，生活中到 處都有可做為故事的題材。
（三）故事的組織與整理
前個步驟所設計及蒐集而得來的故事，有些我們只需要其中某一小段 的情節做為故事內容；某些篇幅過於冗長，需要加以濃縮與修剪；某些由 於文化風俗與情境的差異，必須加以改寫與轉化。此步驟之重點即在於將 經過設計或蒐集的故事，重新整理與組織成適用於自己組織情境的故事。
（四）故事資料庫的建立
由於故 事主題與類別的確定、故事的設計與蒐集，故事的組織與整 理等步驟，均需要一段長時間的安排與準備，因此，領導故事資料庫的建 立便是必要的工作與任務。此階段最重要的任務在於預先做好說故事的準 備，依據組織內的各項領導情境，確定適當的主題，設計與蒐集相關的故 事，組織與整理故事內容，製作成故事資料庫，並搭配檢索系統，以利搜 尋與利用。
故事資料庫的建立方式，若依故事的類型而言，在生活故事方面，
可以提供組織領導者與成員建立學校本位故事時所需的故事結構形式，包 含外在結構形式與內在精神形式，外在結構形式指的是故事的情節結構、
性格結構與背景結構，內在精神形式指的是故事的意義結構，亦即故事 的情感、意圖、世界觀、存在處境及潛意識等非語言面結構（周慶華，
2002）。透過學校領導者與成員共同形塑學校的基本故事，並建立學校生 活故事資料庫，能夠充分發揮學校本位管理的功能，並也能讓學校成為演 說故事組織。
在文化故事與文學故事方面，除由組織各自建立資料庫外，應可建立 共同的故事資料庫分享平台，提供領導者現有的文化與文學故事，並依適 用時機予以適當的分類，提高領導者運用故事領導的意願與能力。
二、故事敘說階段
徒有好的故事內容，若無好的故事敘說，則亦是枉然。廣義的故事
「敘說」包括口語敘說、書面的文字以及動態的畫面傳播，然由於故事領 導時口語敘說較為立即與容易，因此在此階段我們以口語故事敘說作為主 要內容。經過故事形成階段，領導者已經擁有能夠被用來敘說的故事，如 何把握故事的主題，有效地敘說與呈現故事，並與聽眾與討論故事主旨，
是此階段的重點。
（一）掌握故事的主題
當 領 導 者 開 始 敘 說 領 導 故 事 時 ， 有 時 會 遭 遇 一 些 困 境 ，G a r d n e r
（1995）指出每一個故事都會遭到反故事，也就是說每一個故事都會遭到 阻力，會有人提出與故事結局不同的反面故事。因此Gardner，認為當領導 者在敘說故事時，必須掌握故事主題，避免離題與失焦，減少聽眾能立即 提出反駁意見或能輕易地提出與故事寓意對立的意見之機會。
（二）精熟故事敘說的方法與技巧
此步驟的重點在於說故事者能運用最適當的敘說方法，以提高故事 的效用。領導者要作為一個說故事者，其本身應積極培養良好的故事敘說 能力，讓自己能充分掌握故事敘說的相關方法與技巧，以避免時機與情境 雖對、故事的組織與選擇雖佳，但由於故事敘說得不盡理想，而造成事倍 功半的窘境。要精熟故事的敘說技巧，不斷的練習是重要的過程，何三本
（1995）認為「試講」是準備說故事過程中最後、也是十分必要的一個環
節。
（三）進行故事內容與主旨的討論
雖然領導者在敘說故事之後，不必然需要與聽眾針對故事的內容與主 旨進行討論，但若其有進行此動作，則故事內容與主題的討論應也屬於故 事敘說的階段，意即趁著聽眾在剛聽完故事還記憶猶新之時，便立即在故 事敘說後與他們討論故事內容與主旨，一方面可以為下一個階段作準備，
另一方面也可以協助聽眾更加瞭解故事的寓意，增加故事領導的成效。
三、成果分析階段
此階段的重點在於分析與調整，故事領導最終的目標是藉由故事來達 成領導的效能，因此，故事敘說後必須加以評估與分析。
（一）選定評估故事領導成效的方法
在故事敘說之中與說故事之後，可以透過一些評估方法來瞭解故事領 導的目標是否達成，以及達成的程度如何，這些評估的方法包括：
1.聽眾反應觀察與分析：領導者在敘說故事時，可以隨時觀察與分析 聽眾的「立即反應」，例如：表情、肢體動作、專注度等，作為判斷聽眾 對故事的反應與接受度之依據。Parkin（1998）指出說故事時對於聽眾的反 應要有足夠的警覺性，要瞭解聽眾的生理狀況，但小心不要妄下推斷。
2.與聽眾對話：在說故事中與故事剛說完時，說故事者均能藉由問題 或對話的方式與聽眾互動，藉此來判斷聽眾對故事內容與主旨的理解程 度。
3.持續追蹤觀察：故事領導的成效並非一蹴可幾，也非短時間即可判 斷其成效，尤其是價值觀與理念的傳遞，領導者在進行故事領導之後，必 須持續的追蹤與觀察聽眾們的表現，從生活與行為表現中判斷故事領導的 成效。
4.提供回饋的管道：有些故事的力量是需要時間醞釀，或許剛聽完故 事的當下，此故事在聽眾的心中並沒有產生漣漪，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 與咀嚼，聽眾才會真正體會到故事的真義，因此，領導者必須提供適當且
方便的回饋管道，讓組織成員可以隨時對故事提出回饋。
（二）領導故事的修正、再選擇與再敘說
若經過上述方法的評估，發現故事領導目標的達成並未如預期，成員 的接受度也不高，則必須修正故事、或重新選擇故事，然後再敘說故事。
故事的效用並非永久持續，Loebbert指出好故事也有「使用期限」
（吳信如譯，2005）。若我們不斷重複敘說同樣的故事，而沒有不斷地對 故事的影響力進行評估，並進而修正或重選故事，則此類故事將會失去影 響組織成員的能力，甚至於影響其他故事所能發揮的功效，使得組織成員 不再相信領導者所敘述的任何故事。
（三）省思故事領導的成效以避免產生反效果
學校領導者（校長）在進行故事領導後，除對成效進行評估外，亦應 自我省思，思索自己有沒有在適當的時機講適當的故事，因為並非每個時 機都要敘說故事，要「交錯」、「間隔」地說故事，若沒有找到適合的故 事主題與類別，寧願選擇不說故事，一方面避免用錯故事（abuse）或過度 使用（overuse）某一類主題的故事，二方面可避免教師與行政人員對故事 產生反感。校長若濫用或過度使用故事，容易因而又陷入以故事說教的窠 臼之中，引發教師對於「校長又要講故事來罵人」的不良觀感，產生適得 其反的效果。
柒、結論
本文提出學校故事領導的應用架構，就內涵與彼此間關係而言，其中 包括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故事領導的理論基礎、故事領導的適用時機、
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以及影響故事領導成效的因素等五個項目。學校故 事領導應用架構係以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作為核心，以提升領導成效為目 標。由此架構可知，學校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會影響學校領導的成效，而 故事領導的應用歷程會受到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適用時機以及影響因素 之影響，其中故事領導的基本概念又以故事領導理論基礎作為概念的根
本。
就學校故事領導的應用架構之目標而言，本架構同時具備理論性與 應用性的內容。理論性的內容包括基本概念與理論基礎，旨在提供學校領 導者在應用故事領導時，對故事領導的概念與理論能有一定程度的認識；
應用性的內容包括應用歷程、適用時機與影響因素等，目的在提供學校領 導者實際應用故事領導時的行動參考依據。兼有理論性與應用性內容的故 事領導架構，能使得國民小學行政情境的領導者在進行故事領導時有所依 循，也更能發揮故事領導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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