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觀雜誌第 103 期【2014 年 3 月】
內觀雜誌第 103 期
【本期重點】阿含經專題研究：《難陀迦說法經》比對分析。
第 103 期內容：阿含經專題研究
《難陀迦說法經》比對分析
（1）北傳《雜阿含 276 經》（No. 99）：《難陀說法經》。
（2）北傳《根本有部毘奈耶》（No. 1442）卷 30《難陀迦說法經》。
（3）南傳《中部》第 146 經：《教難陀迦經》。
附錄：南傳《中部》第 146 經：《教難陀迦經》英譯。
阿含經專題研究
《難陀迦說法經》比對分析
林崇安
（內觀雜誌第 103 期，2014 年 3 月）
一、前言
在釋尊的晚年，摩訶波闍波提（大愛道）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住 在室羅伐城（舍衛城）的王園寺時，由於釋尊年老力衰，要耆宿比丘 們輪流來教導比丘尼們，最後經由難陀迦尊者的教誡說法，這些比丘 尼們都證得阿羅漢果。今將以下相關的三種資料略作比對分析：
（1）北傳《雜阿含 276 經》（No. 99）：《難陀說法經》。
（2）北傳《根本有部毘奈耶》（No. 1442）卷 30《難陀迦說法經》。
（3）南傳《中部》第 146 經：《教難陀迦經》。
南傳《中部 146 經》的教誡說法者是 Nandaka，譯作「難陀迦」，
北傳《雜阿含 276 經》作「難陀」，《根本有部毘奈耶》作「難鐸迦」，
這是同一人的不同譯名。
二、比對分析
●《雜阿含 276 經》：《難陀說法經》
（1）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爾時，有如是像類大聲聞尼眾，住舍衛國王園中。比丘尼眾其名 曰純陀比丘尼、民陀比丘尼、摩羅婆比丘尼、波羅遮羅比丘尼、
阿羅毘迦比丘尼、差摩比丘尼、難摩比丘尼、吉離舍瞿曇彌比丘 尼、優鉢羅色比丘尼、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此等及餘比丘尼，
住王園中。
（2）爾時，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前後圍遶，來詣佛 所，稽首禮足，退坐一面。
爾時，世尊為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說法，示教照喜，種種說法，
示教照喜已，發遣令還言：「比丘尼！應時宜去。」
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3）爾時，世尊知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去已，告諸比丘：「我年已老 邁，不復堪能為諸比丘尼說法，汝等諸比丘僧，今日諸宿德上座，
當教授諸比丘尼。」
時，諸比丘受世尊教，次第教授比丘尼，次至難陀。
爾時，難陀次第應至而不欲教授。
爾時，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前後圍遶，詣世尊所，
稽首禮足，乃至聞法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爾時，世尊知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去已，問尊者阿難：「誰應至 教授諸比丘尼？」
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諸上座次第教授比丘尼，次至難陀，
而難陀不欲教授。」
分析：此時已經是釋尊傳法的晚期，所以釋尊說「我年已老邁」，並 要求宿德比丘們輪流去教導比丘尼眾。此處的「難陀」是「難陀 迦」的省略。
（4）爾時，世尊告難陀言：「汝當教授諸比丘尼，為諸比丘尼說法。
所以者何？我自教授比丘尼，汝亦應爾；我為比丘尼說法，汝亦 應爾。」
（5）爾時，難陀默然受教。
時，難陀夜過晨朝，著衣持鉢，入舍衛城乞食，食已，還精舍，
舉衣鉢，洗足已，入室坐禪。從禪覺，著僧伽梨，將一比丘，往 詣王園。諸比丘尼遙見尊者難陀來，疾敷床座，請令就坐。
尊者難陀坐已，諸比丘尼稽首敬禮，退坐一面。
（6）尊者難陀語諸比丘尼：「諸姊妹！汝等當問，我今當為汝等說法。
汝等解者當說言解，若不解者當說不解。於我所說義，若當解者，
當善受持；若不解者，汝當更問，當為汝說。」
諸比丘尼白尊者難陀言：「我等今日聞尊者教，令我等問，告我 等言：『汝等若未解者，今悉當問；已解者當言解，未解者當言 不解。於我所說義，已解者當奉持；未解者，當復更問。』我等 聞此，心大歡喜。未解義者，今日當問。」
（7a）爾時，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云何姊妹？於眼內入處觀察是 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內入處觀察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尊者難陀！我等已曾於此 法如實知見，於六內入處觀察無我，我等已曾作如是意解，六內 入處無我。」
分析：此處難陀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直接由觀察六內入處無我下手：
觀察「內入處是我、異我、相在不？」不同於南傳資料是由無常、
苦而後才是無我。
（7b）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姊妹！應如是解：六內入 處觀察無我。諸比丘尼！色外入處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聲香味觸法外入處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尊者難陀！我已曾於六外 入處，如實觀察無我；我常作此意解，六外入處如實無我。」
分析：此處難陀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直接由觀察六外入處無我下手：
觀察「外入處是我、異我、相在不？」而南傳資料是由觀察無常、
苦而後才是觀察無我。
（7c）尊者難陀讚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六 外入處無我。若緣眼色，生眼識，彼眼識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彼意識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已曾於此六識身，如實 觀察無我；我亦常作是意解，六識身如實無我。」
分析：此處難陀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直接由觀察六識身無我下手：觀 察「六識身、六觸是我、異我、相在不？」不同於南傳資料是先 觀察六識身的無常、苦，而後才是無我。觀察六識身是屬於觀察 心王。
（7d）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姊妹！汝於此義，應如
是觀察，六識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生觸，彼 觸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生觸，彼觸是我、異我、
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已曾於此六觸，觀察如 實無我；我亦常如是意解，六觸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當如實觀察，於六觸身如 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觸，觸緣受，彼觸緣受是我、
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觸，觸緣受，彼受是我、
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等曾於此六受身，如實 觀察無我；我亦常作此意解，六受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察，
此六受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生觸，觸緣想，
彼想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生觸，觸緣想，彼想是 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曾於此六想身，如實觀 察無我；我亦常作此意解，六想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比丘尼！汝於此義，應如是 觀察，此六想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觸，觸緣 思，彼思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觸，觸緣思，彼思是我、
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曾於此六思身，如實觀 察無我；我常作此意解，此六思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比丘尼！汝於此義，應如是 觀察，此六思身如實無我。緣眼色，生眼識，三事和合觸，觸緣 愛，彼愛是我、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
「耳鼻舌身，意法緣，生意識，三事和合觸，觸緣愛，彼愛是我、
異我、相在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曾於此六愛身，如實觀 察無我；我常作此意解，此六愛身如實無我。」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汝於此義，應如是觀察，此六愛身如實 無我。
分析：此處難陀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直接由觀察六觸、六受身、六想 身、六思身、六愛身無我下手：觀察「六觸、六受身、六想身、
六思身、六愛身是我、異我、相在不？」這些是屬於觀察心所。
南傳資料則沒有觀察六觸、六受身、六想身、六思身、六愛身。
（8）姊妹！譬因膏油、因炷，燈明得然。彼油無常，炷亦無常，火 亦無常，器亦無常。若有作是言：無油無炷，無火無器，而所依 起燈光，常恆住、不變易，作是說者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緣油炷器，然燈，彼油炷 器悉無常，若無油無炷無器，所依燈光亦復隨滅息沒，清涼真實。」
「如是姊妹！此六內入處無常，若有說言：此六內入處因緣生喜 樂，常恆住、不變易，安穩，是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等曾如實觀察：彼彼法 緣生彼彼法；彼彼緣法滅，彼彼生法亦復隨滅息沒，清涼真實。」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比丘尼！汝於此義應如是觀 察：彼彼法緣生彼彼法；彼彼法緣滅，彼彼生法亦復隨滅，息沒 寂靜，清涼真實。
分析：此處難陀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觀察「油、炷、火、器，依此 等所起燈光」無常，作譬喻。並以觀察「六內處，以及生起喜、
樂之受」無常，作法義。三種資料的法喻相似。
（9）諸姊妹！譬如大樹根莖枝葉，根亦無常，莖枝葉皆悉無常。若 有說言：無彼樹根莖枝葉，唯有其影，常恆住，不變易，安穩者，
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如彼大樹根莖枝葉，彼根
亦無常，莖枝葉亦復無常；無根無莖，無枝無葉，所依樹影，一 切悉無。」
「諸姊妹！若緣外六入處無常，若言：外六入處因緣生喜樂，常 恆住、不變易、安穩者，此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我曾於此義如實觀察，彼 彼法緣，生彼彼法；彼彼法緣滅，彼彼生法亦復隨滅，息沒寂靜，
清涼真實。」
尊者難陀告諸比丘尼：「善哉！善哉！姊妹！汝於此義，當如實 觀察：彼彼法緣，生彼彼法；彼彼法緣滅，彼彼生法亦復隨滅，
息沒寂滅，清涼真實。
分析：此處難陀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觀察「大樹根、莖、枝、葉，
所依樹影」無常，作譬喻。並以觀察「六外處，以及生起喜、樂」
無常，作法義。三種資料的法喻相似。
（10）諸姊妹！聽我說譬，夫智者因譬得解。譬如善屠牛師、屠牛弟 子，手執利刀，解剝其牛，乘間而剝，不傷內肉，不傷外皮，解 其肢節筋骨，然後還以皮覆其上。若有人言：『此牛皮肉，全而 不離。』為等說不？」
答言：「不也，尊者難陀！所以者何？彼善屠牛師、屠牛弟子，
手執利刀，乘間而剝，不傷皮肉，肢節筋骨悉皆斷截，還以皮覆 上；皮肉已離，非不離也。」
「姊妹！我說斯譬，今當說義：牛者，譬人身麤色，如《篋毒蛇 經》廣說。肉者，謂內六入處。外皮者，謂外六入處。屠牛者，
謂學見跡。皮肉中間筋骨者，謂貪喜俱。利刀者，謂利智慧。多 聞聖弟子以智慧利刀，斷截一切結縛使、煩惱、上煩惱、纏。
分析：此處難陀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屠牛師、弟子解剝其牛，不 傷內肉外皮，解其肢節筋骨，還以皮覆其上」作譬喻。三種資料 的法喻相似。修行重點在於以智慧利刀，不傷內肉外皮（內外六 入處），斷截連接皮肉中間的筋骨等貪喜煩惱。
（11）是故諸姊妹！當如是學：於所可樂法，心不應著，斷除貪故。
所可瞋法，不應生瞋，斷除瞋故。所可癡法，不應生癡，斷除癡
故。於五受陰，當觀生滅；於六觸入處，當觀集滅；於四念處，
當善繫心，住七覺分，修七覺分已，於其欲漏，心不緣著，心得 解脫；於其有漏，心不緣著，心得解脫；於無明漏，心不緣著，
心得解脫。諸姊妹！當如是學！」
爾時，尊者難陀為諸比丘尼說法，示教照喜；示教照喜已，從座 起去。
分析：此處指出修行次第，由四念住繫心，接著於七覺分多修習，最 後能除欲漏、有漏、無明漏而得解脫。此處省略八支聖道。
（12）時，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與五百比丘尼，眷屬圍遶，往詣佛 所，稽首禮足，退住一面，乃至為佛作禮而去。
爾時，世尊知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去已，告諸比丘：「譬如明月 十四日夜，多眾觀月，為是滿耶？為未滿耶？當知彼月未究竟 滿。如是善男子難陀為五百比丘尼正教授正說法，於其解脫猶未 究竟。然此等比丘尼命終之時，不見一結不斷能使彼還生於此 世。」
分析：此處釋尊以「明月十四日夜」作譬喻，指出五百比丘尼已經證 得不還果，但還未證得究竟的阿羅漢果。
（13）爾時，世尊復告難陀：「更為諸比丘尼說法。」
（14）爾時，尊者難陀默然奉教。夜過晨朝，持鉢入城乞食，食已，
乃至往詣王園，就座而坐，為諸比丘尼說法，示教照喜；示教照 喜已，從座起去。
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復於異時，與五百比丘尼，前後圍遶，往 詣佛所，稽首禮足，乃至作禮而去。
（15）爾時，世尊知摩訶波闍波提比丘尼去已，告諸比丘：「譬如明 月十五日夜，無有人疑月滿不滿者，然其彼月究竟圓滿。如是善 男子難陀，為諸比丘尼說如是正教授，究竟解脫。若命終時，無 有說彼道路所趣，此當知即是苦邊。」
分析：此處釋尊以「明月十五日夜」作譬喻，指出五百比丘尼已經證 得究竟的阿羅漢果。
（16）是為世尊為五百比丘尼授第一果記。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 所說，歡喜奉行。
●《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卷 30《難陀迦說法經》
（1）爾時，佛在室羅伐城逝多林給孤獨園，佛於此處為夏安居，與 五千苾芻俱，有耆宿苾芻尼，亦在此王園寺而作安居，所謂准陀 苾芻尼、民陀苾芻尼、末臘婆苾芻尼、大衣苾芻尼、善行苾芻尼、
曠野苾芻尼、明月苾芻尼、安隱苾芻尼、少力苾芻尼、喬答彌、
蓮花色、大世主苾芻尼等大聲聞尼，咸於此住。
（2）時，大世主苾芻尼與五百苾芻尼以為侍從，往詣佛所，禮佛足 已在一面坐。
爾時，世尊為大世主等宣說法要，示教利喜令歡慶已，告言：「大 世主！時至可去。」
時，大世主聞佛說法，頂戴受持，禮佛足已即便出去。
（3）爾時，世尊見大世主出去之後，告諸苾芻曰：「汝等應知！我今 年衰老朽，氣力羸惙，不復更能為諸四眾苾芻、苾芻尼、鄔波索 迦、鄔波斯迦宣說法要，汝等從今已去，耆宿苾芻應為次第教授 苾芻尼。」
時，諸苾芻聞佛教已，即依次第而為教授。
時，具壽難鐸迦次當教授，而不願去教授諸尼。
時，大世主苾芻尼復與五百苾芻尼往詣佛所，廣說如前，乃至禮 佛出去。
佛見大世主出去之後，告阿難陀曰：「今當次誰教授尼眾？」
阿難陀曰：「比來皆是耆宿苾芻更次教授，今至具壽難鐸迦，而 情不樂欲教授尼眾。」
時，難鐸迦亦在佛邊眾內而住。
（4）爾時，佛告難鐸迦曰：「汝當教授苾芻尼，應為諸尼宣說法要，
何以故？難鐸迦！我當隨力教授苾芻尼，汝亦教授苾芻尼。我為 諸尼宣說法要，汝亦如是宣說法要，由此緣故，令彼諸尼眾得大 利益，有大光輝，能廣增長獲究竟處，汝不應辭教彼尼眾。」
（5）時，難鐸迦蒙佛教已，默然而受。時，具壽難鐸迦過於夜分至 天曉已，於日初分著衣持鉢，入室羅伐城次第乞食，既得食已還
至本處，飯食訖收衣鉢，嚼齒木洗足已，旋入房中宴默而住。
時，難鐸迦於晡後時從定而起，著僧伽胝，將一苾芻以為後從，
向王園寺欲教授苾芻尼。既至彼已，時，諸尼眾遙見難鐸迦來，
白言：「善來大德！」即為敷座，請其安坐。
時，諸苾芻尼禮難鐸迦足已，於一面坐。
（6）時，難鐸迦告諸苾芻尼曰：「我今為諸姊妹說問答法門。汝等善 聽！若解者言解，若不解者言不解，於義善解，如理修行；於義 不決當可覆問：『大德！此言之義，我未能解。』」
諸苾芻尼聞是教已，白難鐸迦曰：「大德！我蒙善教，深生希有，
慶悅無已。如是大德善教我等，我等咸皆隨所教事，而為問答，
順理修行。」
（7a）時，具壽難鐸迦告諸尼曰：「姊妹！汝知內眼處有我我所不？」
諸尼答言：「大德！我不見有。」
又問曰：「姊妹！如眼既爾，乃至耳鼻舌身意內處有我我所不？」
答言：「大德！我不見有，何以故？大德！我等順修正行，實作 此解，以正慧見，觀內六處實無有我，心生信解了無我故。」
分析：此處難鐸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直接由觀察六內入處無我我所 下手，不同於南傳資料是先觀察六內入處的無常、苦，而後才是 無我。
（7b）時，難鐸迦報諸尼曰：「善哉姊妹！善能解了言所詮義，此內 六處無我我所，如是應知。又於外色處有我我所不？」
諸尼答言：「大德！我不見有。」
又問曰：「姊妹！如色既爾，乃至聲香味觸法外處有我我所不？」
答言：「大德！我不見有，何以故？大德！我等順修正行實作此 解，以正慧見，觀外六處實無有我，心生信解了無我故。」
分析：此處難鐸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直接由觀察六外入處無我我所 下手，不同於南傳資料先觀察無常、苦，而後才是無我。
（7c）時，難鐸迦報諸尼曰：「善哉姊妹！善能解了言所詮議，此外 六處無我我所，如是應知。」
「復次姊妹！眼色為緣能生眼識，此之識性有我我所不？」
「大德！無有。」
「如是乃至意法為緣能生意識，此等識性有我我所不？」
答言：「無有，何以故？如上廣說」，乃至「如是應知。」
分析：此處難鐸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直接由觀察六識身無我我所下 手，不同於南傳資料先觀察無常、苦，而後才是無我。
（7d）「復次姊妹！眼色為緣能生眼識，由此三和能生於觸，此觸有 我我所不？乃至意法識三能生於觸，此觸有我我所不？」
答言：「無有，何以故？如上廣說」，乃至「如是應知。」
「復次姊妹！此眼色識三和生觸，能生於受，此受有我我所不？
乃至後三因觸生受，此受有我我所不？」
答言：「無有，何以故？如上廣說」，乃至「如是應知。」
「復次姊妹！此眼色識三和生觸，此觸生受，此受生愛，此愛有 我我所不？乃至後三之愛有我我所不？」
答言：「無有，何以故？如上廣說」，乃至「如是應知。」
分析：此處難鐸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直接由觀察六觸、六受身、六 愛身無我我所下手，沒有提及觀察六想身、六思身。南傳資料則 沒有觀察六觸、六受身、六愛身等。
（8）「復次姊妹！譬如因器、油、炷及火方有焰生，姊妹！如焰無常，
乃至火、炷、油、器皆亦無常，姊妹！若復有人作如是說：器、
油、炷、火雖是無常，然依此等所生之焰，定是堅固不可變壞常 住之法。如是說時，可說此人為實語不？」
答言：「大德！斯非實語，何以故？此器、油等皆無常故，所生 之焰豈得是常！」
「姊妹！如是內六處無常。若復有人作如是說：此內六處雖是無 常，然依此等所生喜樂，定是堅固不可變壞常住之法。如是說時，
可說此人為實語不？」
答言：「大德！斯非實語，何以故？乃至廣說，大德！我等順修 正行實作此解，以正慧見觀內六處，皆是無常，心生信解，由彼 彼法生故此此法生，彼彼法滅故此此法滅，終能獲得寂靜清涼解 脫之處。」
難鐸迦報諸尼曰：「善哉善哉，姊妹！若能解了言所詮義，心生 信解，了是無常，由彼彼法生故此此法生，彼彼法滅故此此法滅，
終能獲得寂靜清涼解脫之處。」
分析：此處難鐸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器、油、炷、火，依此等 所生之焰」作譬喻。並以觀察「內六處，以及生起喜、樂」無常，
作法義。三種資料的法喻相似。
（9）「復次姊妹！譬如大樹，根莖內外枝葉花果貞實具足，此之大樹 根是無常，乃至花葉皆亦無常，若復有人作如是說：此樹根等皆 悉無常，然而樹影定是堅固不可變壞常住之法。如是說時，可說 此人為實語不？」
答言：「大德！斯非實語，何以故？此之大樹，根莖枝葉乃至花 果皆悉無常，若無根等所依之物，能依之影皆不得有。」
難鐸迦曰：「姊妹！外之六處皆悉無常亦復如是。若有人來作如 是語：外之六處皆是無常，然而依此所生樂觸，定是堅固不可變 壞常住之法，如是說時，可說此人為實語不？」
答言：「大德！斯非實語，何以故？廣說如前」，乃至「終能獲得 解脫之處。」
分析：此處難鐸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大樹，根、莖、內外枝葉、
花果，所依樹影」作譬喻。並以觀察「六外處，以及所生樂觸」
無常，作法義。三種資料的法喻相似。
（10）「復次姊妹！更說譬喻，汝等應聽，諸有智者以譬喻故能解其 義。如善屠牛人及諸弟子，手執利刀斷其牛命，方便[利-禾+皮]
剝外皮，內肉皆不傷損，然於腹中肝肚、腸胃，細割斬截悉皆除 棄，重取其皮，周遍蓋覆。姊妹！有人見時，作如是語：此牛與 皮相連不別，是有命牛。可說此人是實語不？」
答言：「大德！斯非實語，何以故？此屠牛人及餘弟子，手執利 刀斷牛命時，雖不損皮肉，然於腹中肝肚、腸胃，割截除棄，但 重取皮，周遍蓋覆，此肉與皮不相連著。」
「姊妹！我舉此喻欲曉餘義，如理應知：
所言牛者，謂有色身麁重四大，父母精血、羯剌羅等聚集成就，
復以飲食共相資養，假籍塗香及澡浴等，終歸磨滅破壞銷散。
言內肉者，謂內六處。言外皮者，謂外六處。腹中五藏者，謂欲 貪等。言善屠牛人及餘弟子者，謂是多聞利智聲聞弟子。言利刀 者，謂智慧刀，謂佛弟子心持慧劍，斬彼相應繫縛煩惱及諸隨惑，
對治損壞悉皆除棄。
是故汝等了斯事已，當勤修學，勿為放逸，後生悔恨！
分析：此處難鐸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屠牛師、弟子解剝其牛，
不傷內肉外皮，解其肢節筋骨，還以皮覆其上」作譬喻。三種資 料的法喻相似。修行重點在於以智慧利刀，不傷內肉外皮（內外 六處），細割斬截腹中肝肚、腸胃等欲貪煩惱。
（11）姊妹！若於汝等情所染著愛樂之處，當善防心，染未斷故；於 可瞋境當善防心，瞋未斷故；於愚癡境當善防心，由癡未斷故。
於四念住當善護心，正觀而住。修念住已，於七菩提分法應善修 習，多為修習。於菩提分既修習，多修習已，於八支道正念成就，
能除欲漏；除欲漏已，有漏、無明漏心當厭捨；生厭捨故便得解 脫，得解脫已證解脫智見，即能了達：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 作已辦，不受後有。汝等姊妹！如是應學。」
爾時，具壽難鐸迦為諸尼眾示教利喜，宣說法已從座而去。
分析：此處指出修行次第，由四念住護心，正觀而住，接著於七菩提 分法多修習已，最後於八支道正念成就，能除欲漏、有漏、無明 漏而得解脫。
（12）既至明日，時大世主與五百苾芻尼還至佛所，如常威儀，聽妙 法已，禮佛而去。
佛見大世主出去之後，告諸苾芻曰：「汝等觀此難鐸迦，為彼五 百苾芻尼正教正誡，令得解脫而未證究竟，若於今日而命終者，
我不見彼諸苾芻尼有一繫縛煩惱而不除斷，由斯結惑為羈絆故重 來此世而更受生。
汝等苾芻！譬如白月十四日，月在空中，人皆觀見，咸悉有疑云：
此明月為滿、不滿？然此明月不是圓滿，由未究竟故。
如是難鐸迦苾芻為彼五百苾芻尼正教正誡，令得解脫而未證究
竟，若於今日而命終者，我不見彼諸苾芻尼有一繫縛煩惱而不除 斷，由斯結惑為羈絆故重來此世而更受生。」
分析：此處釋尊以「白月十四日」作譬喻，指出五百比丘尼已經證得 不還果，但還未證得究竟的阿羅漢果。
（13）爾時，世尊記彼五百苾芻尼得不還果已，告難鐸迦曰：「汝當 教誡諸苾芻尼，為說妙法令速出離，何以故？我及於汝，教誡諸 尼令其解脫。」
（14）時，難鐸迦聞佛教已，默然受教。時，具壽難鐸迦至明日已，
於初分時著衣持鉢，入大城中次第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 鉢嚼齒木澡漱已，於外洗足，入房宴坐，至日晡時從定而起，著 僧伽胝，將一苾芻以為從者，詣王園寺欲教授苾芻尼。
既至彼已，時諸尼眾遙見難鐸迦來，白言：「善來大德！」即為 敷座請其安坐。
時，諸苾芻尼禮難鐸迦足已，於一面坐。
時，難鐸迦為諸尼眾，宣說法要示教利喜，既說法已從坐而去。
時，大世主苾芻尼將五百尼眾，往世尊所禮足已，廣說如前乃至 禮佛而去。
（15）爾時，世尊尼眾去後，告諸苾芻曰：「汝等觀此難鐸迦苾芻，
已正教誡五百苾芻尼，悉令解脫得究竟處不？是諸尼眾，若於今 日而命終者，我不見彼一人於生死路而重遊履，故於今時盡諸苦 際。
汝等苾芻！譬如白月至十五日，月處空中，人皆覩見，無復生疑 云：此明月為滿、不滿？然此明月是極圓滿，由究竟故。
如是難鐸迦苾芻為彼五百苾芻尼正教正誡，令得解脫至究竟處，
若於今日而命終者，流轉路絕不復受生。」
分析：此處釋尊以「白月十五日」作譬喻，指出五百比丘尼已經證得 究竟的阿羅漢果。
（16）爾時，世尊記五百苾芻尼得阿羅漢果已，諸苾芻眾聞佛所說，
歡喜信受。
●《中部》第 146 經：《教難陀迦經》
M146 Nandakovada-sutta
（1）如是我聞。一時，世尊住舍衛城祇陀林給孤獨園。
（2）時，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與五百比丘尼俱，詣彼世尊之處。詣 已，敬禮世尊立於一面，立於一面之瞿曇女摩訶波闍波提，如是 白世尊：「世尊！請世尊教誠諸比丘尼。世尊！請世尊教誡諸比 丘尼。世尊！請世尊教誡諸比丘尼。」
（3）其時，恰好諸長老比丘順次教誡諸比丘尼。然，尊者難陀迦不 願由順次教誡諸比丘尼。
時世尊告尊者阿難：「阿難！今日由順次是誰教誡諸比丘尼？」
[阿難曰：]「世尊！依順次，應是難陀迦教誡諸比丘尼，世尊！
彼尊者難陀迦不願依順次教誡諸比丘尼。」
（4）時，世尊告尊者難陀迦：「難陀迦！應教誡諸比丘尼。難陀迦！
應教誡諸比丘尼。汝是婆羅門應對諸比丘尼說法。」
（5）彼尊者難陀迦奉答世尊：「如是，世尊。」清晨著衣持缽、衣，
為乞食而入舍衛城。於舍衛城遊行乞食已，食後由乞食歸來，共 一同伴至彼王園寺。
彼等諸比丘尼見尊者難陀迦從遠而來，見已，設座，且準備洗足 水。
尊者難陀迦坐於所設之座，坐已而洗足。
彼等諸比丘尼敬禮尊者難陀迦，坐於一面。
（6）尊者難陀迦如是告坐於一面之彼等比丘尼曰：「諸姊！應依問答 為論說。此中若有所知者，對此應言：『我知。』若不知者，對 此應言：『我不知。』而且對此或有疑惑、猶豫者其時應問我：『尊 者！此是如何？』『如何是此義？』」
[諸比丘尼曰：]「尊者！我於聖難陀迦—聖難陀迦對我等所教述—
唯此即歡善滿足矣。」
（7a）[尊者曰：]「諸姊！汝等如何思惟？眼是常耶？或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無常者，彼是苦耶？或是樂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此無常、苦、變易法，對此汝等得善觀察否？
彼為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耳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鼻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舌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無常。」
[尊者曰：]「身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意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是苦耶？或是樂耶？」
[諸比丘尼：]「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法者，對此如何得善觀察 否？彼是我所有，彼是我，彼是予之我。」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
[諸比丘尼曰：]「尊者！我等既善以如實正意見者，「如是此等之 六內處是無常。」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其聖弟子以如實正慧 見者即如是也。」
分析：此處難陀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由觀察六內處的無常、苦下手，
而後才觀察「彼為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不同於北傳 資料直接觀察六內處的無我。
（7b）[尊者又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色是常耶？或是無 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彼是苦耶？或是樂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之法，對此如何得善觀察 否？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聲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香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味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觸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法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是苦耶？或是樂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之法、對此如何得善觀察？
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因？」
[諸比丘尼曰：]「尊者！我等即以如實正慧善見之：「如是，此等 之六外處是無常。」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其聖弟子以如實正慧 見者，即如是。」
分析：此處難陀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由觀察六外處的無常、苦下手，
而後才觀察「彼為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不同於北傳 資料直接觀察六外處的無我。
（7c）[尊者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眼識是常耶？或是無常 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彼是苦耶？或是樂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之法，對此如何得善觀察？
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諸姊！此，汝等如何思惟？耳識是常耶？或是無常 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鼻識是常耶？或是無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舌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身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意識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是苦耶？或是樂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苦。」
[尊者曰：]「然而，此無常、苦、變易之法，對此如何得善觀察？
彼是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
[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
[諸比丘尼曰：]「尊者！我等即以如實正慧善見之。如是，此等 之六識身是無常。」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彼聖弟子以如實正慧 見者，即如是。」
分析：此處難陀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由觀察六識身的無常、苦下手，
而後才觀察「彼為我所有，我是彼，彼是予之我？」不同於北傳 資料直接觀察六識身的無我。
以上觀察六內處、六外處以及六識身，就是觀察十八界。
（8）[尊者曰：]「諸姊！譬喻燃油燈，油是無常、變易法，炷亦無常、
變易法，焰亦無常、變易法，光亦無常變易法。然而，諸姊！於 此有人如是言：『此續燃油燈之油是無常、變易法，炷亦無常、
變易法，炷亦無常變易法，焰亦無常變易法。然，其光是常、恆、
不變易法。』然而，諸姊！彼確實正等語者所應語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
[諸比丘尼曰：]「尊者！不管如何，彼續燃之油燈，油是無常、
變易法，住亦是無常、變易法，焰亦是無常、變易法。何況彼光 [同]是無常而為變易之法。」
[尊者曰：]「諸姊！恰如是，於此有人如是言：『此等六內處是無 常。然，由六內處，覺受樂、或苦、或不苦不樂，此等是常、堅、
恆、不變易法。』諸姊！彼確實正等語者所應語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
[諸比丘尼曰：]「尊者！依彼之緣，起彼之受，依彼彼之緣滅，
彼彼之受即滅。」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彼聖弟子以如實正意 見者，即如是。」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彼聖子以如實正慧見者 即如是。」
分析：此處難陀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觀察「油、炷、焰，以及光」
無常，作譬喻。並以觀察「六內處以及生起樂、苦、不苦不樂之 受」無常，作法義。三種資料的法喻相似。
（9）[尊者曰：]「諸姊！譬喻聳立之大樹，有堅根是無常、變易之法，
幹亦無常、變易之法，枝葉亦是無常、變易之法，影亦無常、變 易之法，於此有人言：『此聳立之大樹有堅根是無常、變易法，
幹亦無常、變易法，枝葉亦是無常、變易法。然，彼影是常、堅、
恆、不變易法。』諸姊！而彼是正等語者所應語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不管如何，聳立之大樹有堅根是無常、
變易法，幹亦是無常、變易法，枝葉亦是無常、變異法。何況彼 其影亦[同]是無常、變易法。」
[尊者曰：]「恰如是，諸姊！於此有人如是言：『此等六外處是無 常、變異法，然，依彼六外處所覺受樂、或苦、或不苦不樂，此 等是常、堅、恆、不變易法。』諸姊！而彼確實正等語者所應語 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彼依緣而起彼彼之受。依彼彼之緣滅，
而彼彼之受即滅。」
[尊者曰：]「善哉！善哉！諸姊！諸姊！實彼聖弟子以如實正慧 見者，即如是。」
分析：此處難陀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觀察「大樹堅根、枝葉，以 及影」無常，作譬喻。並以觀察「六外處，以及生起樂、苦、不 苦不樂之受」無常，作法義。三種資料的法喻相似。
（10）[尊者曰：]「諸姊！譬喻熟練之屠牛者或屠牛者弟子殺牛已，
以銳利之牛刀宰牛，不傷害內之肉聚，不傷害外之皮聚，而專從 內之筋、內之腱、內之結節，此等以銳利牛刀斷切截割，斷切截 割已剝外之皮聚，以其皮覆其牛，如是言：『如是，此牛與皮結 合。』諸姊！而彼確實正等語者所應語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彼實不然」
[尊者曰：]「彼如何之因？」
[諸比丘尼曰：]「尊者！不管如何，彼熟練之屠牛者或屠牛者之 弟子以宰牛……覆彼牛，假令彼如是言：『如是，此牛與皮結合。』
而彼牛是與其[皮相]離。」
[尊者曰：]「諸姊！如是譬喻我為令知其義，而其即如是：
諸姊！所言內之肉聚者，彼人內處之同義語。
諸姊！言外之皮聚者，彼六外處之同義語。
諸姊！言內之筋、內之腱、內之結節者，彼喜、貪之同義語。
諸姊！言銳利之牛刀者，彼聖慧之同義語。不管如何，彼聖慧是 斷切截割內之煩惱、內之結、內之縛也。」
分析：此處難陀迦比丘教導比丘尼眾，以「屠牛師、弟子解剝其牛，
不傷內肉外皮，斷切截割筋、腱、結節，還以皮覆其上」作譬喻。
三種資料的法喻相似。修行重點在於以智慧利刀，不傷內肉外皮
（內外六處），斷切截割筋、腱、結節等喜、貪煩惱。此處以內 之筋、內之腱、內之結節，來譬喻喜、貪，比其他二資料為佳。
（11）[尊者曰：]「諸姊！此等有七覺支，修習、廣修其等，由滅盡
諸漏、而比丘於現世之間，無漏之心解脫、慧解脫，具足自證智、
作證而住。何者為七？諸姊！茲有比丘，修念等覺支、[此]遠離 之依止、離欲之依止、滅之依止、以歸結捨遣。修擇法等覺支，
修精進等覺支，修喜等覺支，修輕安等覺支，修定等覺支，修捨 等覺支。[此]遠離之依止，離欲之依止，滅之依止，以歸結捨遣。
諸姊！此等為七覺支也。修習、廣修此等，由滅盡諸漏，……具 足而住。」
時尊者難陀迦以如是教誡，教誠彼等諸比丘尼已而令去：「諸姊！
應去之時矣！」
分析：此處指出，由修習、廣修修習七覺支而滅盡諸漏。省略四念住 和八聖道。
（12）時，彼等諸比丘尼歡喜、隨喜尊者難陀迦之所說已，從座起，
敬禮尊難陀迦，行右繞禮，而詣彼世尊之處。詣已，敬禮世尊，
立於一面。世尊如是告立於一面之諸比丘尼曰：「諸比丘尼！應 去之時矣！」
時，彼等諸比丘尼，敬禮世尊，行右繞禮而去。
時，世尊於彼等諸比丘尼去後不久，告諸比丘曰：「諸比丘！譬 喻於今日十四之布薩日，眾多諸人無有疑惑或猶豫：『實月虧 [否]？實月滿[否]？』勿論而月虧。諸比丘！恰如是，彼等諸比丘 尼，由歡喜難陀迦之說法而為飽足之思。」
分析：此處〔今日十四之布薩日，眾多諸人無有疑惑或猶豫：『實月 虧[否]？實月滿[否]？』勿論而月虧。〕意思是十四日時，眾人 都知道，此時是月虧而無有疑惑或猶豫，不用說都知道十四日的 月是有虧的。此處〔而為飽足之思〕，依據英譯當改為〔而未飽 足之思〕。此處釋尊以「白月十四日」作譬喻，只表示五百比丘 尼還未證得究竟的阿羅漢果。北傳資料則說此時是證得不還果。
（13）時，世尊告尊者難陀迦曰：「難陀迦！汝明日亦同以教誡—應 教誡彼等諸比丘尼。」
（14）尊者難陀迦奉答世尊：「如是，世尊。」時，尊者難陀迦其夜 過已，清晨著衣，持衣、缽，為乞食而入舍衛城。於舍衛城遊行
乞食已，食後，由行乞歸來，共一同伴至王園寺。
彼等諸比丘尼，見尊者難陀迦從遠而來。見已，設座，且備置洗 足水。尊者難陀迦坐於所設座。坐已而洗足。彼等諸比丘尼敬禮 尊者難陀迦，坐於一面。
尊者難陀迦如是告坐於一面之彼等諸比丘尼曰：「諸姊！應由問 答而論說。此中，若有知者，對此應言：『我等知。』若不知者，
對此應言：『我等不知。』而且對此有疑惑或猶豫者，具時應問 我：『尊者！此如何？』『此義為如何？』」
[諸比丘尼曰：]「尊者！我等於尊者聖難陀迦—聖難陀迦對我等 所教述—唯此，[我等]即歡喜、滿足。」
[尊者曰：]「諸姊！汝等如何思惟？眼是常耶？或是無常耶？」
[諸比丘尼曰：]「尊者！是無常。」
[尊者曰：]「然而，無常者……乃至……諸姊！應去之時矣！」
（15）時，世尊於彼等諸比丘尼去後不久，如是告諸比丘曰：「諸比 丘！譬喻於今日十五之布薩日，眾多諸人無疑惑或猶豫：『月實 虧否？月實滿否？』而實恰好月滿。諸比丘！恰如是，彼等諸比 丘尼由歡喜難陀迦之說法而有飽滿之思。諸比丘！彼等五百比丘 尼，是最後比丘尼，彼等亦是預流者，不惡趣法、決定者，而[善]
正覺究竟。」
分析：此處「彼等五百比丘尼，是最後比丘尼，彼等亦是預流者，不 惡趣法、決定者，而[善]正覺究竟」，是說這五百比丘尼中屬於最 後的，起碼是預流的聖者，她們不會生到惡趣而且決定邁向解脫 和究竟的阿羅漢果。北傳資料則說這五百比丘尼此時都證得究竟 的阿羅漢果。
（16）世尊如是說已，歡喜之彼等諸比丘隨喜世尊之所說。
三、結語
以上比對南北傳的《難陀迦說法經》，可以看出內容是大同小異，
但有互補的性質，可以釐清一些模糊的觀點。這五百位比丘尼最後經 由難陀迦尊者的教誡說法，都證得聖果。為何難陀迦尊者最初不願意 對她們說法呢？原來過去生中，難陀迦是一位國王而這五百比丘尼當
時是他的宮中眷屬。今生難陀迦尊者想到，如果向她們教誡說法，有 宿命通的比丘會認為他對她們還有愛戀，所以難陀迦尊者不想向她們 教誡說法。但是釋尊知道，經由難陀迦尊者的教誡說法，她們可以證 得聖果，所以要難陀迦尊者去教誡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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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傳《中部》第一四六經：
《教難陀迦經》英譯
146. Nandakovada Sutta - Advice from Nandaka
1. THUS HAVE I HEARD. On one occasion the Blessed One was living at Savatthi in Jeta’s Grove, Anathapindika’s Park.
2. Then Mahapajapati Gotama together with five hundred bhikkhunis went to the Blessed One. After paying homage to the Blessed One, she stood at one side and said to him: “Venerable sir, let the Blessed One advise the bhikkhunis, let the Blessed One instruct the bhikkhunis, let the Blessed One give the bhikkhunis a talk on the Dhamma.”
3. Now on that occasion the elder bhikkhus were taking turns in advising the
bhikkhunis, but the venerable Nandaka did not want to advise them when his turn came. Then the Blessed One addressed the venerable Ananda: “Ananda, whose turn is it today to advise the bhikkhunis?”
“Venerable sir, it is the venerable Nandaka’s turn to advise the bhikkhunis, but he does not want to advise them even though it is his turn.”
4. Then the Blessed One addressed the venerable Nandaka: “Advise the bhikkhunis, Nandaka. Instruct the bhikkhunis, Nandaka. Give the bhikkhunis a talk on the Dhamma, brahmin.”
“Yes, venerable sir,” [271] the venerable Nandaka replied. Then, in the morning, the venerable Nandaka dressed, and taking his bowl and outer robe, went into Savatthi for alms. When he had wandered for alms in Savatthi and had returned from his almsround, after his meal he went with a companion to the Rajaka Park. The bhikkhunis saw the venerable Nandaka coming in the distance and prepared a seat and set out water for the feet. The venerable Nandaka sat down on the seat made ready and washed his feet. The bhikkhunis paid homage to him and sat down at one side. When they were seated, the venerable Nandaka told the bhikkhunis:
5. “Sisters, this talk will be in the form of questions. When you understand you should say: ‘We understand’; when you do not understand you should say: ‘We do not understand’; when you are doubtful or perplexed you should ask me: ‘How is this, venerable sir? What is the meaning of this?’“
“Venerable sir, we are satisfied and pleased with the master Nandaka for inviting us in this way.”
6. “Sisters, what do you think? Is the eye permanent or impermanent?” -
“Impermanent, venerable sir.” - “Is what is impermanent suffering or happiness?” -
“Suffering, venerable sir.” - “Is what is impermanent, suffering, and subject to change fit to be regarded thus: ‘This is mine, this I am, this is my self’?” - “No, venerable sir.”
“Sisters, what do you think? Is the ear … the nose … the tongue … the body … the mind permanent or impermanent?” - “Impermanent, venerable sir.” - “Is what is impermanent suffering or happiness?” - “Suffering, venerable sir.” - “Is what is impermanent, suffering, [272] and subject to change fit to be regarded thus: ‘This is mine, this I am, this is my self’?” - “No, venerable sir. Why is that? Because,
venerable sir, we have already seen this well as it actually is with proper wisdom thus: ‘These six internal bases are impermanent.’”
“Good, good, sisters! So it is with a noble disciple who sees this as it actually is with proper wisdom.
7. “Sisters, what do you think? Are forms … sounds … odours … flavours … tangibles … mind-objects permanent or impermanent?” - “Impermanent, venerable sir.” - “Is what is impermanent suffering or happiness?” - “Suffering, venerable sir.” - “Is what is impermanent, suffering, and subject to change fit to be regarded thus: ‘This is mine, this I am, this is my self’?” - “No, venerable sir. Why is that? Because, venerable sir, we have already seen this well as it actually is with proper wisdom thus: ‘These six external bases are impermanent.’“
“Good, good, sisters! So it is with a noble disciple who sees this as it actually is with proper wisdom.
8. “Sisters, what do you think? Is eye-consciousness … [273] … ear-consciousness … nose-consciousness … tongue-consciousness … body-consciousness …
mind-consciousness permanent or impermanent?” - “Impermanent, venerable sir.”
- “Is what is impermanent suffering or happiness?” - “Suffering, venerable sir.” - “Is what is impermanent, suffering, and subject to change fit to be regarded thus: ‘This is mine, this I am, this is my self’?” - “No, venerable sir. Why is that? Because, venerable sir, we have already seen this well as it actually is with proper wisdom thus: ‘These six classes of consciousness are impermanent.’“
“Good, good, sisters! So it is with a noble disciple who sees this as it actually is with proper wisdom.
9. “Sisters, suppose an oil-lamp is burning: its oil is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its wick is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its flame is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and its radiance is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Now would anyone be speaking rightly who spoke thus: ‘While this oil-lamp is burning, its oil, wick, and flame ar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but its radiance is permanent, everlasting, eternal, not subject to change’?”
“No, venerable sir. Why is that? Because, venerable sir, while that oil-lamp is burning, its oil, wick, and flame ar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so its radiance must b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So too, sisters, would anyone be speaking rightly who spoke thus: ‘These six internal bases ar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but the pleasant, painful, or neither-painful-nor-pleasant feeling that one experiences in dependence upon the six internal bases is permanent, everlasting, eternal, not subject to change’?”
“No, venerable sir. Why is that? Because each feeling arises in dependence upon its corresponding condition, [274] and with the cessation of its corresponding
condition, the feeling ceases.”
“Good, good, sisters! So it is with a noble disciple who sees this as it actually is with proper wisdom.
10. “Sisters, suppose a great tree is standing possessed of heartwood: its root is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its trunk is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its branches and foliage ar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and its shadow is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Now would anyone be speaking rightly who spoke thus: ‘The root, trunk, branches, and foliage of this great tree standing possessed of heartwood ar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but its shadow is permanent, everlasting, eternal, not subject to change’?”
“No, venerable sir. Why is that? Because, venerable sir, the root, trunk, branches, and foliage of this great tree standing possessed of heartwood ar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so its shadow must b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So too, sisters, would anyone be speaking rightly who spoke thus: ‘These six
external bases are impermanent and subject to change, but the pleasant, painful, or neither-painful-nor-pleasant feeling that one experiences in dependence upon the six external bases is permanent, everlasting, eternal, not subject to change’?”
“No, venerable sir. Why is that? Because each feeling arises in dependence upon its corresponding condition, and with the cessation of its corresponding condition, the feeling ceases.”
“Good, good, sisters! So it is with a noble disciple who sees this as it actually is with proper wisdom.
11. “Sisters, suppose a skilled butcher or his apprentice were to kill a cow and carve it up with a sharp butcher’s knife. Without damaging the inner mass of flesh and without damaging the outer hide, he would cut, sever, and carve away the inner tendons, sinews, and ligaments with the sharp butcher’s knife. [275] Then having cut, severed, and carved all this away, he would remove the outer hide and cover the cow again with that same hide. Would he be speaking rightly if he were to say:
‘This cow is joined to this hide just as it was before’?”
“No, venerable sir. Why is that? Because if that skilled butcher or his apprentice were to kill a cow … and cut, sever, and carve all that away, even though he covers the cow again with that same hide and says: ‘This cow is joined to this hide just as it was before,’ that cow would still be disjoined from that hide.”
12. “Sisters, I have given this simile in order to convey a meaning. This is the meaning:
‘The inner mass of flesh’ is a term for the six internal bases. ‘The outer hide’ is a term for the six external bases. ‘The inner tendons, sinews, and ligaments’ is a term for delight and lust. ‘The sharp butcher’s knife’ is a term for noble wisdom - the noble wisdom that cuts, severs, and carves away the inner defilements, fetters, and bonds.
13. “Sisters, there are these seven enlightenment factors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and cultivation of which a bhikkhu, by realising for himself with direct knowledge, here and now enters upon and abides in the deliverance of mind and deliverance by wisdom that are taintless with the destruction of the taints. What are the seven?
Here, sisters, a bhikkhu develops the mindfulness enlightenment factor, which is supported by seclusion, dispassion, and cessation, and ripens in relinquishment. He develops the investigation-of-states enlightenment factor. . .the energy
enlightenment factor … the rapture enlightenment factor … the tranquillity
enlightenment factor … the concentration enlightenment factor … the equanimity enlightenment factor, which is supported by seclusion, dispassion, and cessation, and ripens in relinquishment. These are the seven enlightenment factors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and cultivation of which a bhikkhu, by realising for himself with direct knowledge, here and now enters upon and abides in the deliverance of mind and deliverance by wisdom that are taintless with the destruction of the taints.”
[276]
14. When the venerable Nandaka had advised the bhikkhunis thus, he dismissed them, saying: “Go, sisters, it is time.” Then the bhikkhunis, having delighted and rejoiced in the venerable Nandaka’s words, rose from their seats, and after paying homage to the venerable Nandaka, departed keeping him on their right. They went to the Blessed One, and after paying homage to him, stood at one side. The Blessed One told them: “Go, sisters, it is time.” Then the bhikkhunis paid homage to the Blessed One and departed keeping him on their right.
15. Soon after they had left, the Blessed One addressed the bhikkhus: “Bhikkhus, just as on the Uposatha day of the fourteenth people are not doubtful or perplexed as to whether the moon is incomplete or full, since then the moon is clearly
incomplete, so too, those bhikkhunis are satisfied with Nandaka’s teaching of the Dhamma, but their intention has not yet been fulfilled.”
16-26. Then the Blessed One addressed the venerable Nandaka: “Well then, Nandaka,
tomorrow too you should advise those bhikkhunis in exactly the same way.”
“Yes, venerable sir,” the venerable Nandaka replied. Then, the next morning, the venerable Nandaka dressed … (repeat verbatim §§4-14 above, as far as) [277] … Then the bhikkhunis paid homage to the Blessed One and departed keeping him on their right.
27. Soon after they had left, the Blessed One addressed the bhikkhus: “Bhikkhus, just as on the Uposatha day of the fifteenth people are not doubtful or perplexed as to whether the moon is incomplete or full, since then the moon is clearly full, so too, those bhikkhunis are satisfied with Nandaka’s teaching of the Dhamma and their intention has been fulfilled. Bhikkhus, even the least advanced of those five hundred bhikkhunis is a stream-enterer, no longer subject to perdition, bound [for deliverance], headed for enlightenment.”
That is what the Blessed One said. The bhikkhus were satisfied and delighted in the Blessed One’s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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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觀雜誌》
行政院新聞局登記證局版北市誌字第 313 號 1995 年 10 月 1 日創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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