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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隋代樂府詩體式的變化

在文檔中 的形式作樂府詩, (頁 32-53)

樂府詩除了在內容上作了不同角度的觀照,詩人進一步想到可以在 形式上作一番調整與改變,這改變主要來自兩方面:一是運用當時新創 的體式來擬作樂府詩,而這種體式便是唐代律詩的前鋒;一是注意到句 式限制會影響到文氣的抒發及想法的表達,於是長篇的體制開始發展,

歌行體的寫作自鮑照起始,齊、梁、陳接續使用,至隋已有顯著的效果,

到唐代李白等大詩人極力發揚,歌行體遂成為樂府詩的重要標幟。以下 筆者將分兩小節詳述形式的轉變。

(一)新體詩的沿革及對隋代樂府詩的影響

隋代樂府詩在寫作的體式上有一個重大的變革,他們開始使 用齊梁以來流行的一種新的格律來寫作樂府詩,這種新的格律體 裁清代王闓運稱之為新體詩。這個體式的內容主要在於聲韻和句 式的變化,首先是聲韻的改變,這個改變是從齊永明時期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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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永明中,文士王融、謝朓、沈約文章始用四聲,以為新變。

(《梁書˙庾肩吾傳》)

永明時,盛為文章。吳興沈約、陳郡謝朓、琅琊王融,以氣 類相推轂。汝南周禺頁善識聲韻,約等文皆用宮商,以平上 去入為四聲,以此制韻,有平頭、上尾、蜂腰、鶴膝。五字 之中,音韻悉異;兩句之內,角徵不同;不可增減,世呼為

「永明體」。(《南史˙陸厥傳》)

兩段史實代表著自齊永明年間,以王融、謝朓、沈約為首的文

47根據錢志熙教授的說法,此風應自晉宋便可看出端倪:「晉宋之際的詩人在繼承前代詩體和采 用民間詩體外,還自創新體,開了齊梁詩壇競創新體的風氣,其中有兩大系統最為突出:一是漢 魏樂府舊題的重新利用,二是晉宋之間民間樂府的興起。」《魏晉詩歌藝術原論》(北京:北京大 學出版社,一九九三年出版),頁四九八。

人對詩的聲律進行改革,由於許多文人進入梁朝,此波聲律運動至

於是一方面由周禺、沈約效法「悉曇」(天竺人學習字母拼音的法 門)加以雙聲、疊韻的方法撰寫《四聲切韻》、《四聲譜》,為五言 詩的聲律革新打下基礎。55這個聲律革新主要分為三部份:一是調 整一句之中的平仄變化,使之呈現節奏之美。如沈約所提:「欲使 宮羽相變,低昂互節,若前有浮聲,則後須切響。一簡之內,音韻 盡殊;兩句之中,輕重悉異。」(《宋書˙謝靈運傳》)它要求「一 句中的前後音步及各音頓在音調上有不同的變化,從而在一個句子 的同一個時間流程中,呈現出抑揚參差、高低錯落的旋律節奏之 美。56」二是句與聯間聲律協調的調整,東漢及魏晉詩人早已注意 到在每句第二個和第四個字音上面,盡量安排不同的聲調,形成平 仄交互的特點,且前後平仄交錯的律句及上下平仄相對的律聯也隨 著朝代逐漸增多。時至南朝,新體詩顯然也特別注重句與聯的聲律 協調關係。新體詩中,這類五字之內平仄交錯,兩句之間平仄相對 的聲律形式,不但比魏晉更為普遍,他們還研究出「對式57」聲律 結構。成為南朝最常見的律式。同時,他們也發展出在聯與聯之間,

以同聲相黏的方式承上轉下的「黏式」結構,再搭配「對式」結構,

使聲律複雜多樣,當然,經過反覆的試驗,齊梁詩人發現,「黏式」

結構更易在詩句中呈現聲律相異的參差變化,帶來同中有異,異中 求同的美感。所以永明以後,「黏式」聲律結構愈見增加。三是對 用韻的修正,由於聲韻學的發達,新體詩用韻較以往更加嚴密,基 本押平聲韻,通常一韻到底。押通韻的現象也頗為常見。另外新體 詩還將聲律的因素滲透到修辭技巧之中,使得對仗技巧的使用有了 新的風貌。傳統對仗多著重於詞類與意義的相對,新體詩則加上了

55普慧<齊、梁詩歌聲律論與佛經轉讀及佛教悉曇>,《文史哲》,二 OOO 年第六期(總 第二六一期。

56同註 24,頁一二七。

57以異音相對的方法把各聯串聯起來。

平仄聲律的考究。58發展至此,新體詩成功的將聲、情、辭三者合 而為一,使南朝唯美形式的追求達到頂峰。李澤厚就曾指出,永明 聲律:

相當自覺的把漢字修辭的審美特點研究發揮到了極致。它們 對漢語字義和音韻的結構、均衡、協調、和諧、錯綜、統一 種種形式美的規律,作了空前的發掘和運用,它們從外在形 式方面表現了文的自覺。59

齊梁人在至力於「新變」詩風的探索中,不但對既有聲韻進行 改革,另外也向民間樂府學習,改進作詩的句式(包括字數和句 數)。張寶林便說:「它(新體詩)獨特之處在於結合當時關於漢語 音韻理論和新發現,創造出明顯不同於前人作品的聲韻和句法效 果。… … 與聲律的運用相關聯,需要確定適當的篇幅和句數。因為 篇幅過長,聲律的運用就會太煩瑣,句數不固定,難成具有規則意 義的格式。經過了大量的探索,出現了導向性的八句和四句為主的 五言詩格式。60」這個探索的過程,詩人們從向民歌親近和摹仿得 來的經驗,了解到唯有在短篇的句幅之內,才能將聲律與修辭藝術 發揮到極致,意象結構有變化的空間又不至於鬆散。61樂府與新體 詩的關係我們還可以從葛曉音的研究中了解個大概。葛曉音認為在 古絕與律絕之間,有一個新體絕句一齊梁調的過渡。她根據《文鏡 秘府論˙天卷˙調聲》的標準、比興手法及風格的判別,提到了齊 梁新體絕句的創作,絕大部份是由民歌模仿而來。她說:

古絕的基本傳統:一與樂府有關,二是多學謠諺的比興手

58參見王力堅《由山水到宮體-南朝的唯美詩風•新體詩的新風采》(台北市:臺灣商務,一九 九七年出版),頁一二五~一四九。

59李澤厚《美的歷程》(北京:文物出版社,一九八二年出版),頁九十九。

60張寶林<論永明體新詩>《學術交流》,二 000 年,第三期,頁一一二。

61葛曉音:「儘可能用簡明的語言將意象提煉到能包含最大容量的限度,省略直截了當的感慨和 議論,使情景統一在以寫境為主的基礎上,初步的解決了宋詩情景割裂的問題。」《八代詩史》,

(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九年出版),頁二五二。。

法。文人五絕有相當數量的五言四句體樂府和擬樂府,如湯 惠休的<江南思>、<梅花曲>,鮑照<吳歌>、<王昭君

>、<采菱歌>,梁武帝<子夜歌>,沈約<襄陽蹋銅蹄>,

吳均<有所思>,蕭綱<有所思>,陳叔寶<三洲歌>,…..

這說明南北朝文人五絕與樂府關係更加密切,對樂府的模仿 引起了文人創作五言四句體詩歌的濃厚興趣。由於新體詩有 一部份是在樂府詩完成的,清商樂府明白清新的口語使南朝 文人五絕呈現了新的風貌。如鮑照的<幽蘭>五首,基本上 是漢魏五絕得創作傳統,但它采用清商樂府組詩的形式,夾 雜著民歌的口吻,顯示出以新絕句形式與舊絕句傳統相結合 的努力。南朝五絕濃郁的樂府風味,正來自它在語調、句式、

形制方面和樂府的這種血緣聯系。五言絕句的古近之別是有 兩層含義的:一是指聲律的差別,齊梁調為近,二是格調的 差別:漢魏比興謠諺體及晉截古式風格為古,接近南朝樂府 聲口風調為近。62

她在文中又提到梁、陳時七絕雖少,卻很快律化的原因便在 於齊梁時期對聲律句式的探索已有一個初步的規模,七絕一形成 很快就被納入這個基模之中。從她的說明中我們可以了解,吳歌 西曲:「慷慨吐清音,明轉出天然。」(<大子夜歌>)明白清新 的口語「直接影響了新體詩人「配樂制詞」的樂府擬作,也間接 影響到「離調制詞」的新體詩作。63」換句話說,齊、梁詩人學 習民間樂府的句式與口語,作為「趨俗」的基礎,另一方面,又 運用新起的聲律及文人特有的修辭技巧與意象經營,使民間樂府

62葛曉音<論初盛唐絕句的發展一兼論絕句的起源和形成>,《文學評論》,一九九九年第一期。

63王力堅<第三章˙新體詩的新風采>,《由山水到宮體一南朝的唯美詩風》,頁一四七。

「雅化」,64於是民間樂府脫離了民歌單純的個人情感抒發,成

新體詩體式擬作清商樂府的僅有蕭綱<採蓮曲>、沈約<江南曲

>、陳後主<洛陽道>、<自君出之矣>。而這些清商樂府的曲 調或早經過改製,或為文人(貴族)自譜,連內容也經過仔細雕 琢,早非民間樂府本來的面目。69可見齊梁詩人的改造的重點集 中在漢魏古樂府,這當然是因為漢魏樂府流傳至南朝,除了少數 典雅的樂章得以在廟堂苟延殘喘外,其它早與音樂分道揚鑣,想 要創造詩歌新的音樂化的形式,乃是永明新體聲律的目標。70在 內容上,反映漢代現實及說唱藝術的內容早已不符合時代的需 要:在思想上,魏晉的寫志抒懷與玄理山水,需要作一個新的融 匯綰合。這些成為永明新變的內在誘因,促使新體詩在擬作時尋 找新的發展動機。齊梁自創題名的樂府遠邁前代,如簡文帝蕭綱 的新曲<霹靂引>、<雙燕離>、<獨處怨>將樂府詩作成五言 八句的固定體裁。七言詩率由樂府舊題改作而成,最大的改變是 在句式方面。如<烏夜啼>由五言四句改成七言八句,沈約<四 時白紵歌>雖從鮑照<代白紵舞辭>學來,卻全為七言八句體。

不論是擬古樂府或自創樂府,在聲律方面都有一定的特徵:句式 漸趨短小固定,二五字異聲與四聲分用,由此可見新體詩的格律 模式,已漸漸在樂府詩中定型。

而這波聲律改革,也影響到北朝魏周詩壇,致使魏周詩歌,

也在某種程度上表現出「齊梁體」的風貌。71沈約在創制聲律理

也在某種程度上表現出「齊梁體」的風貌。71沈約在創制聲律理

在文檔中 的形式作樂府詩, (頁 3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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