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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近代學者嘗試提出各種不同想法以解釋黑人、白人膚色 不同的問題:有人根據《聖經》經文而訴諸上帝神蹟,有人歸咎 於外在氣候環境,有人發現係雙方器官、體液的顏色差異所致。

這三種說法之中又各有不同主張:神蹟說有「挪亞詛咒」與「該

143 Formey, “Eloge de Monsieur de Maupertuis”, Histoire de l’Académie Royale des Sciences et Belles-Lettres, année 1759 (Berlin: Haude et Spener, 1761), p. 510.

144 Formey,“Eloge de Monsieur de Maupertuis”, p. 510.

145 Maupertuis, Venus physique, 1745, pp. 139-140.這段1745年版的文字在之後的各種再 版本中皆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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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殺弟」兩版本,外在氣候環境說則有側重太陽溫度與空氣乾燥 之殊,而內在器官說亦有血液、精液、「網狀體」之爭。十八世紀 時,學界已經排除奇蹟的解釋模式,而採取後兩種說法。法國學 者毛波推伊與荷蘭學者德波則更進一步結合自然氣候說與內在精 液說,提出氣候環境所造成的體內生理變化可以深入精液物質,

再經由生殖作用把親代的身體變異遺傳給後代子孫。雖然各家解 釋方式雜然紛陳,但主要的關懷焦點都源自於說明人類外觀差異 的 形 成 原 因 , 以 維 持 人 類 的 單 一 起 源 , 而 就 在 這 個 學 術 背 景 之 下,黑人生出白小孩的現象遂成為證明黑白同源的重要證據。

在這場沒有具體結論的討論過程中,參與論辯之士不只有詩 人、教會學者,還包括醫生、解剖學家、科學院院士;論證方式 除了我們現代所熟悉的顏色組成成分的化學分析、黑人屍體的病 理解剖之外,這些近代學者並沒有遺忘徵引古代典籍中所保存的 傳 統 想 法 。 古 代 學 者 解 釋 黑 人 膚 色 成 因 大 致 可 以 歸 納 為 下 列 幾 種:一傾向外在說,認為炎熱氣候將原本膚色較淺的人們烤成黑 色;另一則斷定內在說,認為黑人膚色來自其體內精液的遺傳。

此外,希波克拉提斯與呂克萊斯都各自在其著作中主張折衷說:

氣 候 環 境 造 成 的 各 種 身 體 變 化 , 都 能 夠 透 過 精 液 傳 遞 給 後 代 子 嗣。所以西方近代學者(不論是英格蘭人布朗,還是法國人杜波 修道院院長以及毛波推伊)所提出有關人類膚色變化的各種解釋 方式,我們都可以在希波克拉提斯、呂克萊斯的作品中找到類似 的看法。然而,布朗以化學分析實驗探索黑色的組成成分,以及 毛波推伊進行動物雜交實驗都顯示出:近代西方學者並不滿足於 古典傳統所提供的既有答案,他們更想運用現實的經驗觀察去驗 證書本所得到的知識。

1973 年,法國學者貝拉發(Yvon Belaval, 1908-1988)已經提 醒 我 們 : 在 研 究 毛 波 推 伊 有 關 遺 傳 的 概 念 時 , 二 十 世 紀 學 者 有

「一個極大的空白」,就是呂克萊斯的作品《論自然》。146但是,

貝拉發的看法非常簡短,只有一小段文字,並沒有詳細指出毛波

146 Anne Fagot, “Le ‘transformisme’ de Maupertuis”, p. 179.

推伊對於呂克萊斯作品,有可能接受,同時也有所排斥。本文指 出:雖然前者並不贊成後者所主張的偶然創世說,但兩者皆支持 親子體質特徵透過精液傳遞;然而,在古典傳統中,精液做為人 體遺傳機制的想法甚至還可以遠溯自亞里斯多德、希羅多德的著 作之中。我們固然可以強調十八世紀學者已經由化學、生理學、

解剖學等角度來探索黑人膚色成因,但是如果更深入考察他們解 釋人體生理現象的各種內容,我們將可以發現近代學者的許多想 法,卻是建立在古典傳統之上所做出的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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