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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旗組織中的各民族成員

八旗制度的最大特色,在於組成份子相當複雜,其中除了女真 人以外,還包含其他民族。對於八旗組織中的各種成員,清人福格 曾作出概要的說明:

外八旗各有滿洲、蒙古、漢軍,實二十四旗也。吉林、寧 古塔舊部及天命、天聰年來歸之遼金、完顏、棟鄂等國人 為 舊 滿 洲 , 後 收 遼 金 散 處 各 部 為 新 滿 洲 。 蒙 古 乃 蒙 部 人 民。漢軍乃遼東、三韓、三衛人民,國初稱曰烏真超哈,

亦稱遼人。……鑲黃旗滿洲內有俄羅斯佐領一缺,原命俄 羅斯人伍朗各里管理,後隸滿洲官員領之。……按《滿洲 姓氏通譜》內謂之滿洲旗分內漢姓人、高麗佐領下人曰索 羅豁滿洲,仕進與滿洲同。又有回子佐領,由內三旗人員 補放,佐領下人准作五品以下武職,不得為文官,其食餉 兵丁,亦另有額數,以示區別也。79

福格認為八旗組織中以滿洲、蒙古和漢人為主,並參雜少數的俄羅 斯、朝鮮、維吾爾等民族,80其中滿洲又有新舊之分。努爾哈齊初 創八旗時,各種民族均融入其中。隨後皇太極於天聰九年創立蒙古 八旗,崇德七年(1642)再立漢軍八旗,81從此蒙古與漢人正式與

79 清‧福格,《聽雨叢談》,卷1,〈滿蒙漢旗分〉,頁5-6。「索羅豁」(solho)為滿 文,即高麗的意思。

80 值得注意的是,福格指出這些少數民族入旗者,只有俄羅斯屬於「外八旗」,其餘的朝 鮮和維吾爾族則為「內三旗」,狀況並非完全相同。除了上述民族外,八旗中還有少數 藏族,他們甚至經歷了先隸於「內三旗」後轉屬「外八旗」的過程,參見李洵等點校,

《欽定八旗通志》,卷5,〈旗分志‧八旗佐領五‧正黃旗滿洲佐領下〉,頁81,曰:

「新增佐領,係乾隆四十一年平定兩金川投順人丁合十三年舊駐京之番子共為一佐領。

初隸內務府屬,後於乾隆四十二年五月奉旨改隸本旗第四參領。」

81 清史稿校註編纂小組,《清史稿校註》(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99),卷137,〈兵

滿洲相並列。這方面的討論一直非常豐富,82直到今天依舊熱烈。

明代的女真人大致上可以分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與野人女真 三部分,其中野人女真因為地屬偏遠,發展遠不如前兩者。努爾哈 齊創立八旗後,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均編入其中。至於之後陸續歸 順的野人女真,由於生活環境較為特殊,所以並未馬上入旗,而是 採取較為原始的管理制度。劉小萌〈清前期東北邊疆「徙民編旗」

考察〉指出清政府在入關前,對於野人女真的降民以及主動歸附 者,分別採取了不同的制度。前者主要編入八旗中,後者則是設立 強調血緣關係的噶柵(gašan,村里)組織,並且每年必須交納貂 皮或是海豹皮一張。清政府入關之後,基於國防的考量,開始將這 些邊民內徙並且編旗:瓦爾喀部編為庫雅拉佐領,虎爾哈部編為新 滿洲佐領;索倫部則先編為布特哈打牲部落,之後再參考八旗的形 式改為布特哈八旗。83

八旗滿洲以世居東北的女真人為主,根據入旗時間的不同,又 有「新」、「舊」之分。84新滿洲大多是指崇德朝以後才入旗者,

85其中的發展相當複雜,張杰對此提出一系列的研究:〈清初招撫 新滿洲述略〉主要先對新滿洲作一概要介紹,指出所謂的「新」

「舊」滿洲完全是相對而言。皇太極時期,索倫等部的一些人被編

志一〉,頁3731,曰:「(天聰)九年,以所獲察哈爾部及喀喇沁壯丁分為蒙古八旗,

制與滿洲八旗同。崇德二年,分漢軍為二旗,置左右翼。四年,分為四旗:曰純皂、曰 皂鑲黃、曰皂鑲白、曰皂鑲紅。七年,設漢軍八旗,制與滿洲同。」

82 陳佳華,〈八旗制度研究述略〉,頁109-116。

83 劉小萌,〈清前期東北邊疆「徙民編旗」考察〉,收錄於吕一燃主編,《中國邊疆史地 論集》(哈爾濱:黑龍江教育出版社,1991),頁210-230。關於這部分的討論,也可以 參見陳鵬,〈清代黑龍江流域少數民族管理研究(1636-1860)〉(長春:東北師範大學 歷史學系碩士論文,2005)。

84 清‧薩英額,《吉林外記》,收錄於《清朝藩屬輿地叢書‧第九冊》(臺北:廣文書 局,1968),卷3,頁1b-2a,曰:「滿洲有佛、伊徹之分,國語舊曰佛(fe),新曰伊徹

(ice)。」

85 清‧福格,《聽雨叢談》,卷1,〈滿洲緣起〉,頁1,曰:「天命以先來歸者,編為舊 滿洲;崇德以後撫有者,編為新滿洲。」

入八旗中,他們就被稱為新滿洲。入關之後,為了抵抗俄國的入侵 以及解決東北邊境兵額不足的問題,清政府多次招撫尚未入旗的野 人女真改隸旗籍,自此他們便是新的新滿洲,而原本的新滿洲則變 為舊滿洲。86〈清初招撫赫哲人入旗考論—清代新滿洲研究之二〉

87和〈清初錫伯人編入八旗考論—清代新滿洲研究之三〉88兩文,

主要討論赫哲人與錫伯人加入新滿洲的始末。入關之後,赫哲人先 於康熙十二年(1673)入旗,號為新滿洲,由於人數眾多,一般文 獻提到新滿洲多是指稱赫哲人。錫伯人原本役屬於喀爾沁蒙古,康 熙三十一年(1692)清政府才將他們以銀贖出,並且編入八旗之 中。無論赫哲人還是錫伯人,他們強悍的戰鬥力始終是清政府倚賴 的重要力量。最後〈清入關前新滿洲入旗考論—新滿洲研究之四〉

則強調在皇太極改族名為滿洲後才加入八旗滿洲者,就是所謂的新 滿洲;而入關前的新滿洲,大多是指被征服或是主動歸附的瓦爾 喀、虎爾哈和索倫各部。89

除了張杰之外,還有幾篇研究對於新滿洲提出更深入的看法。

杜家驥〈清代東北錫伯族的編旗及其變遷〉指出錫伯人自喀爾沁蒙 古分出後,經歷了三次大規模遷徙與不同形式的編旗,他們的民族 屬性也隨之產生變化。康熙三十一年,錫伯人先被安排於齊齊哈 爾、伯都訥和烏拉等處駐防,此時他們並未被編入八旗滿洲中,而 是以八旗形式編為錫伯八旗,名義上隸屬於上三旗。康熙三十八年

(1699)至康熙四十一年(1702),錫伯人從上述三地遷往盛京與 北京。遷徙後的錫伯人,被散編於八旗滿洲與八旗蒙古之中,不再 保有民族獨立性。從此之後,他們逐漸融入滿族中,並常被稱為新

86 張杰,〈清初招撫新滿洲述略〉,《清史研究》,1(北京,1994.3),頁23-30。

87 張杰,〈清初招撫赫哲人入旗考論—清代新滿洲研究之二〉,《東北史地》,2(長春,

2007.4),頁37-41。

88 張杰,〈清初錫伯人編入八旗考論—清代新滿洲研究之三〉,《東北史地》,5(長春,

2008.10),頁83-88。

89 張杰,〈清入關前新滿洲入旗考論—新滿洲研究之四〉,《東北史地》,5(長春,

2009.10),頁51-55。

滿洲錫伯。乾隆二十九年(1664),部分東北地區的錫伯人被調往 新疆駐防,並在伊犁重新編成 8 個佐領,以八旗旗色為標誌,稱為 錫伯營。由於集中居住,這些西遷的錫伯人成為一個獨立的民族群 體,甚至延續至今。90麻秀榮、那曉波〈清初八旗索倫編旗設佐考 述〉對於清政府收編索倫部勢力的政策,進行更細部的分析,其中 特別強調「編設八旗」與「編入八旗」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必須小 心區分。在入關之前,清政府將主動歸附的索倫部成員,以原有的 氏族組織為基礎編設新牛彔,稱之為索倫牛彔;而戰敗被俘者,則 編入八旗滿洲中。索倫牛彔不用負擔披甲當差的工作,只有按戶納 貂的義務。康熙二十三年(1684),索倫牛彔改稱為布特哈打牲部 落,並有部分佐領被抽調納入駐防體系中;而一旦成為駐防兵丁,

就以軍事任務取代原有的納貂進貢。雍正十年(1783),布特哈打 牲部落再度更名為布特哈八旗。組織名稱的不斷改變,正象徵著索 倫部的軍事功能更為強化。91 陳鵬〈清代前期東北地區赫哲「新 滿洲」形成初探〉92、〈清代東北地區庫雅喇「新滿洲」形成初 探〉93兩文表示赫哲人與庫雅喇人都經歷了先編戶後入旗的漸進過 程。康熙元年(1662),清政府頒布〈招撫新滿洲令〉,庫雅喇人 與赫哲人陸續被編入八旗滿洲中,前者成為庫雅喇佐領,後者則成 為新滿洲佐領。

清政府在面對東北少數民族時,主要以方便管理和增加自身力 量為前提,所以手段的運用相當靈活。如果對此沒有加以深究,其

90 杜家驥,〈清代東北錫伯族的編旗及其變遷〉,《求是學刊》,3(哈爾濱,2006.5),

頁126-132。

91 麻秀榮、那曉波〈清初八旗索倫編旗設佐考述〉,《中國邊疆史地研究》,17:4(北 京,2007.12),頁8-17。

92 陳鵬,〈清代前期東北地區赫哲「新滿洲」形成初探〉,《史學集刊》,6(長春,

2007.11),頁85-90。

93 陳鵬,〈清代東北地區庫雅喇「新滿洲」形成初探〉,《民族研究》,1(北京,

2008.1),頁76-84。陳鵬,〈清代東北地區「新滿洲」研究(1644-1911)〉(長春:東 北師範大學歷史學系博士論文,2008),對於新滿洲有更全面的討論。

中的複雜性將難以呈現。張杰認為這些民族一旦被納入政府的控制 後即為新滿洲,似乎太過簡化問題。上述許多研究顯示,入關前除 了被征服的部族直接納入八旗滿洲外,主動歸順的部族大多採取原 始的噶柵制度加以管理。在入關之後,有些部族仍保有特殊的組 織,例如布特哈八旗與錫伯八旗,有些則納入八旗成為新滿洲。由 此可知,東北少數民族被編入八旗,只是將他們納入政府管理的一 種方法,而一個民族亦有可能在不同時間或是情況下被施與不同的 政策,完全不可概一而論。此外,新滿洲一詞應該又有廣義與狹義 之分:廣義的新滿洲是指崇德朝以後被編入八旗滿洲的所有成員,

狹義則是專指八旗滿洲的新滿洲佐領,也就是虎爾哈部或是赫哲 人。94許多研究由於在這些方面並未特別釐清,容易造成討論上的 混淆。

由於「蒙古生性強悍,世為中國之患」,95所以自努爾哈齊開 始,就積極地聯合周圍的蒙古勢力,部分蒙古人甚至被納入八旗組 織中。趙琦〈試論後金時期蒙古八旗的形成〉指出在天命初期,努

由於「蒙古生性強悍,世為中國之患」,95所以自努爾哈齊開 始,就積極地聯合周圍的蒙古勢力,部分蒙古人甚至被納入八旗組 織中。趙琦〈試論後金時期蒙古八旗的形成〉指出在天命初期,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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