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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計的本質和主要倫理困難:真實披露

2001-2002年間,人們在安然-安達信事件中遭遇的問題在會計行業裏並非獨 一無二。請看下面1999年10月《華盛頓郵報》文章。

上周美國第三大藥品連鎖店賴特愛德公司董事會攆走公司首席執行官,並宣 佈將對1997年以來的收入進行"重新編制",以減少稅前利潤5億美元。一名股票評 人士說,可能還要過段時間投資者才能知道這家藥品連鎖店的真實財務狀況。

賴特愛德醫藥公司的公告為投資者提出了一個重要問題:如果公眾仍想瞭解 真實情況:那麼該公司早些時候公佈的這兩年經審計的財務報告究竟價值幾何?

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賴特愛德公司的銷賬是因其審計師的不恰當行為引起。擔 任審計的畢馬威事務所以為客戶保密為由拒絕評論此事。無論如何,一段時間以 來,監管當局已讓公司財務報表是否準確的問題給攪渾了,投資者當然也是如此。

近年來,如廢品管理公司、山登公司和陽光公司等,都已透露他們先前財務 報表所反映的情況不準確。一年多以前,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主席亞瑟·利維 (Levitt Jr)曾提醒關注所謂的 "數位遊戲",各公司通過操縱會計資料來達到不 可告人目的。

這些結果包括從"欺騙和偽造賬簿"――為迎合華爾街預期――到"平滑"季盈 利以製造一種穩定增長的假像。

利維在去年的一次講話中談到:"這些年來,這種方法已經演變成為一種市場 參與者特有的遊戲。"

許多投資者都認同這一點。羅普資本增值基金管理人理查·霍華德(Richard P.Howard)說,為了符合和超過市場預期,公司管理者面臨極大壓力。

他說:"幾乎可以這樣說,高層管理者與其說是在經營自己的公司,還不如說 是在經營自已的股票。"

但是如果外部審計師履行了自已的職責並確保在公認會計準則許可範圍內向 公眾提供反映公司真實狀況的資料,那些公司又怎能隨心所欲地玩弄數位遊戲和 偽造賬目呢?

一些專家認為,答案是審計師沒有正確履行職責。在大多數案例中,當舞弊 被揭露或者公司重新編制報表、大幅度調整收入時,問題往往出在管理者身上。

但是"我倒認為這是一種審計失敗"一位前美國大學教授霍華德·施裏特這樣 說。他日前在經管一家洛克菲勒公司"金融研究與分析中心",該公司專事企業財 務報表分析,有好幾次對那些即將出事的公司發出過預警。

施裏特說,當一家過去健康的公司現在開始出現經營困難時,會計麻煩往往 隨之出現,這是一個典型的現象。

"開頭總是一樣――企業經營舉步維艱。這時,管理者有兩種選擇――如實披 露,在股市上遭受重創",如像本月早些時候美國大型電腦廠商優利系統公司在股 市的遭遇一樣。還有一個選擇是"違規操作。"

違規操作的人數雖少,但正是他們"後來成了巨額會計舞弊的行為人,"被稱 為"會計偵探"的施裏特如是說。

如果管理者足夠精明,會計舞弊自然難以察覺,而如果他能謀取賣主和客戶 的支援,就更難以察覺了。

例如,美國註冊會計師協會的艾倫·安德森(Alan Anderson)說,審計師應該 核實被審計公司是否確實存在應收款項和有可能收回的款項。在某些舞弊後果 中,審計師的記錄底稿中有客戶回函,證實這些應收款項確有其事並聲稱要償還 這些款項――而事實上這些銷售票據都是偽造的。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官員指出,委員會每年若做500件強制審計項目,其中大 約有100件都涉嫌財務舞弊或披露舞弊,這相當於上市公司的千分之五。

批評者說,更為普遍的是所謂"激進會計行為"。批評家們指出,儘管審計要 求大量的會計資料處理和準則約束,但審計顯然同樣需要大量專業判斷,這就為 管理層施壓留下可乘之機。

這些壓力之所以會生效是因為會計師事務所的內部動力。由於審計市場競爭 相當激烈,所以收費下降。在這種情況下,諮詢業務成了許多會計師事務所的主 要收入來源。這樣,審計合夥人可能為了拼命保持收入增長,不願冒險惹怒管理 者而丟失一份合約。

馬里蘭大學的會計教授斯蒂芬·羅普(Stephen Loeb)說,審計師的報酬是由他 們正在評價和審計的人付給的,並且會計公司的合夥人"沒有保有權"。

這些專業判斷涉及範圍很廣。一些網路公司利用自已的網站為其他公司做廣 告,以此作為交換在對方公司網站上做廣告,這種做法最近引起爭論。這些公司 對這些交易進行計價並將其作為收入入賬。很明顯,這樣的交易有價值嗎?如果 有,價值多少?這就是專業判斷產生貓膩的地方。

這篇文章突出了當今會計行業面臨的大量倫理問題。由於安然-安達信事件,

公眾近來對這些問題已經耳熟能詳。在這個事件中,安然的審計公司安達信要麼 是未能注意,要麼是故意忽略了安然那些歪曲公司財務狀況的交易。

安然-安達信崩塌事件使人們充分清楚地認識到,在依賴準確資訊做出理性決 策的市場體系中,人們提供的財務報表應該是準確和可用的。但報表並非總是準 確的。為了達到預期目的――如,"與某人保持帳面數字一致",或"平滑,各季度 報告"――公司財務狀況常常歪曲失真。我們需要研究為什麼以及在多大程度上這 種失真構成了不符合倫理的程式。但是為了進行這方面的研究,我們有必要對會 計的定義有一個概覽,以便更好的評價會計的本質和目的,因為只有在瞭解目的 的基礎上,我們才能充分評定會計行為的倫理價值。

會計是一門技術,它最初是作為一種幫助人們記錄其經濟交易軌跡而發展起 來的職業技藝。會計提供給人們相關事務的財務印象。它最初的基本目的是提供 某人或某組織經濟事件的資訊,現在仍然如此。起初只是個人需要這些資訊。後 來政府也需要這些資訊。當經濟變得越來越複雜,管制越來越多,需要這些資訊 的人數和財務報表使用者的人數隨之增加。隨著這些資訊對使用者越來越重要,

控制資訊製作與發佈的倫理因素也在增加。有些人有權處理這些資訊,而其他人 則沒有。

會計師提供的資訊有多種用途。公司管理人員用它來幫助制訂計畫並調控企 業經營。所有者、管理者、立法機關利用它對公司業績進行評價並制定公司未來 的相關決策。所有者、管理者、債權人、供應商、公司職員和其他有關人員,需 要利用這些資訊決定將多少時間、多少資金投入這家企業。最後,政府需要用這 些資訊來確定企業必須繳納的稅金,因此,會計師的任務是向不同實體提供資訊,

這些實體有合法權利借助事關一個公司的經濟事務的有用價值來瞭解該公司的狀 況。這些實體有權利瞭解、會計師有責任提供的是那些事件的真實描述。正如上 文就賴特愛德公司的情形所提的問題"如果公眾仍想瞭解真實情況,那麼該公司早 些時候公佈的這兩年經審計的財務報告究竟價值幾何……?"

如此看來,會計師向各種利益關係人從公司管理層,到稅務機關,到潛在的 投資者提供所需財務報表。這些財務報表是依據會計行業本身制定的指導方針來 編制的,應該是一個企業經濟事務的真實、可靠、有用的描述。會計實務的依據 是被美國財務會計準則委員會和美國財務會計基金會稱為的基本概念。

這個基木概念是相關目標和基本原則的一套完整體系,這些相關目標和基本 原則應導致統一的標準,應定義財務會計和報告的性質、職能和限制。基本概念 為財務會計和報告規定了結構與方向,以有利於提供公平無私的財務和相關資 訊,從而促進經濟和社會稀缺資源的有效配置,包括幫助資本市場和其他市場發 揮有效作用,以期達到為公眾利益服務的目的。

當然,正如我們在賴特愛德例子中所知,股票分析師和投資者希望得到公司 的"真實畫面"。然而,在這一語境中,正是"真實"的確切概念出了問題,因為人 們對一家公司經濟狀況的看法千差萬別,而一家公司的實際情況卻能夠通過若千 幅畫面展現。通常,這種由會計師展現的畫面更多是服務于會計師的雇主方,而 不是服務於需要瞭解該企業狀況的其他各方。公司會計師借助于會計技術,能使 公司看起來比實際情況顯得更好或更糟。為了獲取貸款,會計師可以讓公司顯得 比實際情況更好些。為了減免納稅,可以讓公司看起來更差些。不過我們稍後再 回來討論這個"真實畫面"問題。現在我們要提的問題是:有哪些類型的畫面?會計 師提供哪些類型的財務報表?

財務報表一般有四個組成部分:資產負債表、損益表、留存收益變動表、現金 流量變動表。

資產負債表有三個要素:資產,是企業擁有的有形的和無形的資源;負債,是 企業的債務,包括要支付出去的資金和提供的勞務;和所有者權益,包含所有者投 入的資金和經營期間利潤和虧損的累計結餘。當然,資產總和等於負債加所有者 權益的總和。所有者權益等於總資產減去總負債(淨資產)。

編制這樣的報表正是會計師施展職業技藝的用武之地,因為這需要通過技 能、判斷力、技巧及原則的應用來確定將哪些算作資產,哪些算作負債。有時候 資產和負債很好區別,但有時候,則要借助會計人員的專業判斷,不論好壞,會 計師的判斷都可能受到形勢的逼迫。當然,我們有美國公認會計原則,這部準則 對運用各種允許方式解釋資產和負債做了詳細規定,此外,還有其他原則,如美 國公認審計標準等。然而,跟其他所有通用原則一樣,有時候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所採納的準則並不適用於當時的具體環境,這時就要求個人的專業判斷。

例如,在上面那篇引文中,羅普資本增值基金管理人理查·霍華德說,許多會 計師看待公司的方式跟不上現代市場的發展,他們關注公司的收益勝於公司的資 產價值。

會計師的問題之一是他們仍深受資產負債表不可違背理論的影響。因此他們 在資產減值方面做得過了頭。他們以為自己小心謹慎,但其實那是錯的。

霍華德指出,計提資產減值---在公司賬簿中減少資產價值-一事實上導致冒 進的利潤表。

例如,如果你減少一台設備的價值,你一次性對此進行了處理。但在今後的 若干年裏,這台設備應從收入中抵減的折舊也隨之減少,這樣,利潤變高了。由 於資產的減值,同樣金額的收入會產生更高的股東權益報酬率。

資產和負債都可以被分為流動和非流動兩類。――非流動類包含非流動應收 款項和固定資產,如土地、建築和長期投資。流動資產包括現金、應收款項、存 貨以及預計會在下一個經營週期――生產,銷售,和代收款項――耗費或者變現 其他資產。因此,所有者權益被分為普通股或優先股、實收資本、留存收益。其 中,普通股是按每股面值支付,實收資本是所有者購買股票實際繳入的金額,留 存收益的金額等於過去盈虧總和以及分配給所有者的股息。但什麼是"預計會"消 耗或變現的資產?這些項目可能被人操縱,或至少,確定所有者權益是什麼的報告 方式可以有任意種。

除資產負債表外,還有:(1)利潤表,收入超過支出就會產生淨收益(利潤),

支出超過收入就會產生淨損失;(2)留存收益變動表資產減去負債等於實收資本和 留存收益之和。(3)現金流量變動表,是為了識別現有關係和揭示企業運轉能否產 生足夠資金,以支付企業股息滿足資本投資要求。

我們注意到,由於在準備這些報表時,會計師有很大靈活性來決定考慮什麼 或不考慮什麼,以及把事項反映在報表何處,所以存在極大空間為一家公司的財 務狀況描繪出大相徑庭的畫面。不難設想,一名害怕失去工作、想給董事會留下 好印象的管理者,會給管理會計師施壓,使之"偽造賬簿",以便讓留存收益看上 去比事實上漂亮許多。但是"偽造賬薄"和"創意會計行為",顧名思義,其中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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