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分解與漢語時量詞組的句法及語意研究

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專題研究計畫 成果報告

事件分解與漢語時量詞組的句法及語意研究

中 華 民 國 94 年 8 月 9 日

事件分解與漢語時量詞組的句法及語意研究

Event Decomposition and the Syntax and Semantics of Durative Phrases in Chinese 計畫編號：NSC 93-2411-H-009-011 執行期限：93 年 8 月 1 日至 94 年 7 月 31 日 主持人：林若望 國立交通大學外文系 一、中文摘要 本計畫主要研究詞彙語意的事件結構和副 詞修飾語--特別是時量詞組--之間的關 係。漢語的時量詞組，根據不同的情狀類 型（事件結構類型），有時表示一個過程情 狀(Process)所持續的時間，有時則表示一 個有自然終結點的事件結束後，結果狀態 所持續（經過）的時間。時量詞組所修飾 的過程情狀如果是及物動詞的話，時量詞 組可出現於賓語的前面或是後面，但被修 飾的對象如果是結果狀態，則時量詞組只 能出現於賓語之後。另外一方面，時量詞 組如果出現在所謂的漸增式變化受事句 (Incremental Theme Sentences)並位於賓 語之後，則時量詞組既可表示過程持續的 時間亦可表示結果狀態經過的時間，造成 一句多義現象，但是時量詞組如果出現於 賓語之前，則只能修飾過程，這些現象引 出了許多和事件結構及時量詞組有關的句 法及語意上問題。比方說，時量詞組的兩 種不同解釋是如何產生的？它們暗示時量 詞組具有詞彙性多義現象嗎？如果不是的 話，這兩種不同解釋是如何產生的呢？又 為什麼修飾過程的時量詞組在詞序上比較 自由，既能出現於賓語之後，也能出現於 賓語之前？而修飾結果狀態的時量詞組則 只能出現於賓語之後呢？另外漸增式變化 受事句的多義現象是否支持時量詞組的詞 彙性多義分析呢？如果不能，我們要如何 分析漸增式受事動詞呢？以上的這些問題 正是這個研究計畫的重心所在。對於這些 問題，我的研究方向如下：根據文獻上有 關時量詞組的探討，我提出漢語時量詞組 只 能 修 飾 同 質 性 情 狀 (Homogeneous Situation)這樣一個條件，並且論證時量 詞組的句法分佈可由這個條件導出。更精 確地說，我主張時量詞組可以加接到結構 樹上的任何最大投影，只要我們能在那個 位置上給予它們語意解釋而不違背同質性 情狀要求。從這個地方，我也將進一步論 證時量詞組表面上的不同語意解釋實際上 都是同一個語意，因此時量詞組並沒有一 詞多義，我利用形式語意的方式把時量詞 組的詞彙語意明確寫出以證明我的觀點。 要 達 成 上 述 目 標 ， 我 採 納 David Dowty

(1982), Von Stechow(1995, 1996), Ramchand (2003)等人對動詞語意所做的事 件分解的分析方式，比方說把 open 的詞彙 語意分析成 CASUE+BECOME+OPEN 這種事件 結構，並把它在句法結構樹上呈現出來， 根據這種句法上的事件結構分析方式，修 飾結果狀態的時量詞組一定要加接在句法 結構樹中最底層表示結果狀態的投影上， 否則就會違背同質性情狀要求，因此一定 會出現在賓語名詞組的後面。另一方面， 修飾過程情狀的時量詞組，因為不管加接 在哪一個最大投影，同質性情狀的要求都 不會違背，因此詞序比較自由。至於漸增 式變化受事句的分析，我將不採用近來逐 漸熱門的分析方式—也就是漸增式受事動 詞語意上不內建終點如 Kratzer (2003)， 而回歸傳統看法，主張漸增式受事動詞在 詞彙語意上已經內建終點，我將論證漸增 式變化受事句之所以允許終點不被達成的 語意主要是因為『部分運符』(Partitive Operator)可自由地運作在漸增式受事動 詞上(如果賓語名詞組是有定名詞組)，這 樣分析的好處是時量詞組在漸增式變化受 事句中的句法分佈可和其他例句一樣完全 由同質性情狀條件來預測，而無須增加任 何其他不必要的機制。 關鍵詞: 事件結構、事件分解，時量詞組、 完成動詞 Abstract

In this project, I investigat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lexical structure of verb meanings and adverbial

modification with a special focus on the syntax and semantics of Chinese durative phrases. Depending upon the situation type of the proposition modified, Chinese durative phrases may measure either the duration of a process or the duration of a result state. When a durative phrase modifies a process with a transitive verb, the order between the durative phrase and the object NP may be Object-Durative or Durative-Object. In contrast, when a durative phrase modifies a telic situation with a result state, the durative phrase can only follow the object NP. Still, another very

interesting set of example is concerned with incremental theme (accomplishment) sentences. For this type of sentence, when a durative phrase follows the object NP, it is ambiguous between a process-modifying and a

result-modifying reading, whereas it only has a process-modifying reading when it occurs before the object NP. These phenomena raise many interesting questions about the syntax and

semantics of durative phrases in Chinese. Are they lexically ambiguous as durative phrases in Spanish, French

and German do? Why do process-modifying durative phrases allow both the Durative-Object order and the Object-Durative order, whereas

result-modifying durative phrases only allow the Object-Durative order? Does the ambiguity of incremental sentences support the lexical ambiguity of durative phrases? How should

incremental theme verbs be analyzed? The above questions are the main focus of this project. The answers to the above questions tha are roughly the following. I will show that durative phrases are subject to a requirement to the effect that they modify only homogeneous situations. The syntactic distribution of durative phrases can then be shown to follow from this semantic requirement. Namely, durative phrases can be adjoined to every possible (maximal) projection,

provided we can interpret them there without violating the homogeneity requirement. I will also show that all superficially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s of durative phrases are actually one and the same meaning. Therefore, durative phrases are not lexically ambiguous. The above

analyses are achieved by decomposing verb meanings in overt syntax(for instance, open is analyzed as CAUSE + BECOME + OPEN) . The decompositional analysis predicts that a durative phrase modifying a result state must be adjoined to the most deeply embedded result XP projection. (If it is

attached to a higher projection, the homogeneity requirement will be violated.) Consequently,

result-modifying durative phrases can only appear after the object NP. As for durative phrases modifying a process, the issue of homogeneity violation will not arise. Thus, both the

durative-object and object-durative order are allowed. I also propose a new analysis of incremental theme

sentences. Contra the now somewhat popular view that incremental theme verbs are not inherently telic, I opt for the more traditional assumption that they are inherently telic, arguing that the atelic reading of an

incremental sentence is the

consequence of a partitivity operator associated only with incremental theme verbs. It follows from this assumption that on the telic reading, incremental sentences only allow the

object-durative order, but not the durative-object order, parallel to sentences with an achievement verb or a resultative compound verb. If this view is adopted, the ambiguity of incremental sentences are no support of lexical ambiguity of durative phrases. 二、緣由與目的 過去 20 年雖然已經有一些學者研究 過漢語的時量詞組如 Teng (1975), Huang (1982), Li (1987), Ernst (1987), Tang (1990, 1994), Sybesma (1999)，並取得 了一些不錯的研究成果，但這些研究成果

依然留下了許多有關語言事實及語言分 析上的問題尚未真正釐清，需要進一步探 討，除此之外，近年來國外對於動詞語意 中所呈現出來的事件結構與修飾語之間 的關係做了非常深入的討論，如德文中 Weider ‘again’既可修飾整個事件也可 修飾事件的結果狀態，又如表手段和方法 的副詞和事件結構也是有密切關係，副詞 修飾語的句法、語意分析以及和事件結構 的關係在最近 2003 年出版的 Modifying Adjuncts 一書裡更是獲得了非常大的成 果，有鑑於此，我們希望能從比較宏觀的 觀點來重新思考漢語時量詞組的句法語 意分析，因為漢語的時量詞組顯然和事件 的內部結構有密切關係，透過和主流理論 的聯繫，我們不僅可以解釋漢語本身的語 料，也能從漢語的觀點對跨語言的副詞性 修飾語的認可理論有所貢獻，讓西方語言 學家瞭解漢語也是有許多重要語料可以 驗證副詞性修飾語的認可理論，這是本研 究計畫的主要理論背景及目的。 三、結果與討論 要對語料作正確的分析，首先要能清 楚地掌握語料，很不幸地，有關時量詞組 的語料觀察，前人的研究對於時量詞組是 否可以和賓語名詞組一起出現於動詞後 面，學者間的看法有些差異，如黃正德教 授(1982)，湯志真教授(1992, 1994)認為 時量詞組不可和光禿名詞(Bare Nouns)同 時出現於動詞後如例句(1)，而 Sybesma (1999)則認為可以如例句(2)。 (1) a. *他唸書了三個鐘頭。 b. *我住學校兩年了。 (2) 我吃土豆兩個小時了。 究竟語料的真相為何是一個必須釐清的 問題，在這個研究計畫裡，我將更廣泛地 收集語料，舉出許多的例子證明光禿名詞 的確可和時量詞組一起出現於動詞之 後，並討論影響句子合法度判斷的一些因 素，如時態助詞在句中的位置及時間副詞 的使用皆會影響句子合法度判斷。 除了語料問題外，時量詞組一個非常 有趣的地方就是它們的語意解釋會因為 所修飾的事態類型不同而有所不同，當時 量詞組修飾一個過程事態(Process)，它 所表示的是過程持續的時間如例句(3)； 當時量詞組修飾一個有自然終結點的事 態類型時，它所表示的是事件結束後結果 狀態所持續的時間，如例句(4)。 (3) 我跑了兩個小時。 (4) 我蓋好這棟房子兩年了。 文獻上對時量詞組的這兩種語意解釋討 論不多，特別是這兩種語意解釋是否代表 時量詞組具有詞彙性的一詞多義現象，完 全不曾有過任何討論，我們要特別提醒的 是時量詞組的兩種不同語意解釋在許多 語言裏如西班牙文、法文、德文等是透過 不同的介系詞來表達，Dino & Bertinetto (1995)甚至論證雖然義大利文的時量詞 組介系詞都是使用同一個per，義大利文 的時量詞組也是詞彙性一詞多義。所以中 文的時量詞組的兩種不同語意解釋是否 也代表詞彙性一詞多義現象是一個必須 要討論的問題，畢竟中文的時量詞組並未 使用介系詞。但把詞彙性假設運用到漢語 的時量詞組雖然可以解釋語料，但是這種 分析方式不僅會不必要的對每個數量詞 設立兩種不同的詞條，也似乎較缺乏解釋 性。但如果時量詞組的兩種不同語意解釋 不是詞彙性一詞多義的結果，這兩種不同

語意是如何產生的就有必要深入探討。 另外一個語言分析上的重要問題是 時量詞組的句法分佈。如果時量詞組所修 飾的事態是一個過程情狀，則時量詞組可 出現在賓語名詞組的前面或後面如例句 (5)，但如果時量詞組所修飾的是一個有 自然終結點的事態，則時量詞組只能出現 在賓語名詞組的後面如例句(6)。 (5) a. 我賣臭豆腐三十年了。 b. 我賣三十年臭豆腐了。 (6) a. 我蓋好這棟房子兩年了。 b. *我蓋好兩年這棟房子了。 近年來研究時量詞組句法的人，其重心多 半在(5)這類型的句子變換上，如湯志真 博士(1992, 1994)的分析，她的分析假設 VP 上面有一個虛範疇 PredP，賓語名詞組 是 VP 的指示語，而時量詞組則可加接在 VP 上或是當作動詞的補語，動詞移位到 Pred 後，我們就可以得到(5a)和(5b)兩種 不同詞序，可是湯志真博士的分析無法說 明為什麼(6b)這種句子不好。就我所知， 文獻上只有兩個人真正地針對(6a)和(6b) 的對比做過說明，一個是鄧守信教授 (1975)年的分析，一個是李豔惠教授 (1987)年的分析，鄧教授主張修飾結果狀 態的時量詞組是整個句子的主要述語 (main predicate)，因此一定要出現於賓 語名詞組的後面，因為賓語名詞組是子句 主語裏的一部分。針對這個分析方式，李 豔惠教授認為固然時量詞組可以當整個 句子的述語，並且提出進一步證據證明這 樣的看法，可是同時她也提出許多證據證 明修飾結果狀態（或是過程）的時量詞組 也可以是動詞補語裏的一部分，比方說時 間副詞『已經』就可以很明確地證明這兩 種結構都是可能的。 (7) a. [S我已經[VP蓋好這棟房子兩年 了]。 b. [S[S’我蓋好這棟房子][VP已經兩 年]了]。 有鑑於此，李教授提出了另外一個不同的 分析方式，她認為當時量詞組出現於賓語 名詞的前面時，時量詞組和賓語名詞組構 成一個名詞組， 因為我們可以加上一個 可有可無的虛詞『的』如例句(8)，她並 且主張這種名詞組只能量化活動的量或 程度(quantify over the quantity or extent of an activity)，因此例句(6b) 是不好的句子。 (8) 我讀了兩個鐘頭的書。 我完全同意李教授對鄧教授的評論，但對 於李教授自己的分析，我則是有一些不同 的看法。首先，並非所有的時量詞組+賓 語名詞組都可分析成同一個名詞組，比方 說，時量名詞組＋有定名詞組就不能帶上 『的』，如例句(9)。 (9) *我讀了兩個鐘頭的那本書。 還有，為什麼時量名詞組+賓語名詞只能 量化活動情狀的規定似乎只是一個強制 性規範，並不能真正說明問題的本質，因 此李教授的分析依然是不足的，有必要對 此一問題重新探討。 和時量詞組研究相關的另一個重要 議題是漸增式變化受事句的分析。先前提 到，時量詞組的語意解釋和它們所修飾的 事態類型有很密切的關係，如果時量詞組 修飾的是沒有自然終點的過程情狀，則時 量詞組表示過程所持續的時間，但如果時

量詞組所修飾的是有自然終點的事態，則 時態副詞表示事件結束後結果狀態所持 續的時間，有趣的是如果時量詞組修飾的 是漸增式變化受事句的話，時量詞組的語 意解釋卻是兩種都可以，必須依賴語境才 可決定，如例句(10) (10) a. 他已經寫了那封信三天了，到現 在還沒寫好。 b. 他已經寫了那封信三天了，可是 一直還沒寄出去。 究竟為什麼時量詞組在漸增式變化受事 句裏會產生一句多義現象以及漸增式變 化受事動詞的詞彙語意為何，文獻上的討 論似乎尚有所不足，因此本研究計畫希望 能對漸增式變化受事動詞作進一步的研 究，以便對例句(10)的多義現象做出合理 的解釋。 在研究方法上，我首先會對語料作 進一步的確認，證明光禿名詞和其他種類 的名詞組一樣都可出現在賓語名詞組後 面，如例句(11)。 (11) a. 你連續看書三個小時，難道一點 都不累嗎？ b. 我當了公務員三十年，從來沒聽 說過這種事。 然後回顧前人有關時量詞組的分析，如湯 志真教授(1992, 1994)，Sybesma (1999)，黃正德教授(1991, 1997)，鄧守 信教授(1975)，李豔惠教授(1987)，Ernst (1987)等之分析，並指出他們分析不足的 地方在哪裡，接著我就提出本人的另外一 種分析方式。我的分析將會架構在 Dowty (1979), Von Stechow (1995, 1996)及 Ramchand (2003)等對於動詞語意的分 析。von Stechow 指出德文的 Weider‘again’在句中可修飾整個事件 或描述事件結束後的結果狀態（英文的情 形請參考 Dowty 1979)，為了解釋這兩種 不同語意，von Stechow 提議動詞語意必 須在句法結構中做細部分解，把有自然終 結點語意的動詞分析成 CAUSE + BECOME + STATE，並在句法結構裡投射出來，副詞 weider ‘again’必須根據所修飾的範域 加接到不同的投影上。漢語的時量詞組和 德文的weider‘again’就語意解釋而言 有一些類似的地方，因此在這個研究計畫 裡，我採用類似 von Stechow 的觀點來分 析漢語的時量詞組，不過我對漢語的句法 假設和 von Stechow 的有些不同，我認為 漢語的 AgroP 是座落於 VoiceP 和 VP 之 間，而且動詞必須移位到 Voice 上，採用 類似結構的人尚有 Basilico (1998)、 Sanz (2000)等。除了上述句法假設，根 據西方文獻對時量詞組的討論，我將提出 時量詞組在語意選擇上只能修飾同質性 事態這樣一個限制，同質性的定義如下： (12) HOM(P) ↔ DIV(P) ∧ CUM(P)

DIV(P) ↔ ∀x,y[P(x) ∧ y<x → P(y)]

CUM(P) ↔ ∀x,y[P(x) ∧ P(y) → P(x ⊕ y)] ∧ ∃x,y[P(x) ∧ P(y) ∧ ¬x = y].

<: proper part relation: ∀x,y ∈ U [x<y ↔ x≤y ∧ x ≠ y] ≤: part relation: ∀x,y ∈ U [x≤y

↔ x♁y = y]

♁: binary sum operation, a function from U×U to U. 在這個計畫裡，我論證時量詞組的句法分 佈基本上都可由上述之同質性事態限制

來說明，以帶有自然終結點的事態類型來 說，在句法結構樹上，只有最底層表示結 果狀態的投影是屬於同質性事態，VP 之上 以後的投影全都是異質性事態，因此時量 詞組的事態選擇限制預測時量詞組只能 加接在最底層的結果狀態投影上，從這個 地方，我們也就可以導出修飾結果狀態的 時量詞組一定要出現於賓語之後，因為賓 語名詞組必須移位到 AgroP 去檢驗格位。 另外一方面，表示過程的事態類型，並沒 有結果狀態之投影，所以 VP 以上之投影 皆屬同質性事態投影，時量詞組的事態選 擇性限制因此預測時量詞組可以加接在 VP, AgroP, VoiceP 等或更高之投影。從 這個地方，我們也就可以導出修飾過程事 態的時量詞組可以出現在賓語名詞組的 前面或後面。這個分析甚至預測時量詞組 可出現於動詞前面，如果某些特定要求如 Specificity 可以滿足的話，這個預測我 會論證也是正確的。 在分析完時量詞組的句法分佈後，接 著我研究時量詞組的語意，論證時量詞組 不管是修飾結果狀態還是修飾過程事 態，它們的語意其實都是一樣的，也就是 說漢語的時量詞組其實不是詞彙性多 義，它們的語意解釋完全是由它們在句法 結構樹中的位置決定的，更精確地說，我 提出如下的語意解釋來說明時量詞組在 各種不同事態類型中的運用，並給予各種 不同句式明確的語意運算來證明我的觀 點。 (13) [[Durative NP]] =: λR<s,t>λe[R(e)

& MU(τ(e)) = Num ∧ Hom(e) 至於漸增式變化受事句的討論，我首 先會先介紹文獻上有關漸增式變化受事 動詞的討論，特別是 Kratzer (2003)的最 新分析方式，根據她的看法，她認為漸增 式變化事態的終點(telicity)必須從漸 增式變化受事動詞的語意抽離開來如例 句(14)，並且由一個虛範疇，也就是 AgroP，引導出來。 (14) a. Climb- λxλeclimb-up(x)(e) b. [telic] λRλxλe[R(x)(e) &

∀x’[x’≤ x → ∃e’[e’≤ e & R(x’)(e’)]]] 在這個研究計畫裡，我論證 Kratzer 的分 析如果套用到漢語上來，那麼漢語時量詞 組的句法分佈就沒辦法正確地預測了，因 此對於漸增式變化受事動詞的分析，我回 歸到比較傳統的假設上，也就是漸增式變 化受事動詞的語意其實有內建終點。我也 提出漸增式變化受事句之所以會有終點 沒完成的意思主要是因為有一種類似俄 文的非完整態的部分運符(Partivity Operator)可以自由地運作在漸增式變化 受事動詞上，並擷取賓語名詞組所指稱物 體的部分當作漸增式變化受事動詞的受 事，這個部分運符定義如下。

(16) PART = λP<e,<s,t>>λxλe∃y[P(y)(e) ∧ y

< x]

以『看這本書』為例，在部分運符的運作 底下，我們會得到(17)這個式子。因為只 看了部分書，而不是整本書，所以事件並 未抵達終點。

(17) [[readPART]]([[this-book]]) =

λe∃y[read(e) ∧ Theme(y,e) ∧ y < this-book]

能運用在有定名詞組身上，不能用在無定 名詞組身上，這個現象和英文的 Partitive Constraint 有異曲同工之 妙，請比較(18)和(19)。 (18) a. 我已經讀了部分那本書了。 b. *我已經讀了部分一本書了。 (19) a. one of these/the/my cat b. *one of some/three/no cats 四、 計畫成果自評 我們此次計畫的研究結果不僅對時量詞組 提出了單一的句法分析，也釐清了時量詞 組不具歧義現象，因而提升了我們對於漢 語時量詞組的進一步瞭解，我們對於完成 動詞也因時量詞組的語意解釋而做了一個 非常細膩的分析，這對於日後研究漢語時 量詞組及完成動詞的學者不僅有相當大的 啟發作用，對於有興趣作不同語言的對比 分析研究或是普遍語法研究的學者，也提 供了非常有用的比較基礎。此次的研究計 畫我們撰寫了一篇 25 頁論文，預計在 2006 年由 Mouton de Gruyter 出版在 Johannes Dolling & Tatjana Heyde-Zybatow 編輯之 專書 Event Structures in Linguistic Form and Interpretation Series: Language, Context and Cognitionu 書， 此書中的論文皆是研究事件結構與語意解 釋間的關係，出版後，必能引起相當的學 術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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